“那就把她扛走。”北冥夜冷哼,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北冥連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濟?


    北冥連城抿著唇,忍著向他翻白眼的衝動,走到名可跟前,聲音沉了下去:“怎麽樣?要不要我扛著你走?還是自己乖乖跟我去?”


    “已經是淩晨了,醫院的檢查科早就已經關門。”名可試著反抗。


    “你猜他會不會開門給你檢查?”北冥夜的目光沉了下來。


    名可咬了咬唇,再不敢多說,跟著北冥連城往外頭走去,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眼坐在那裏的北冥夜。


    北冥夜的目光總算柔和了些,溫言道:“等你回來,我們再回去,快去。”


    名可點了點頭,這才跟著北冥連城往檢查科走去。


    至於北冥夜,實在是有點累了,流了那麽多血,又因為名可被驚嚇過,這會不僅累,還有幾分困意。


    看到夏千金還站在自己麵前不斷流眼淚,他更加煩躁,掃了東方禦一眼:“能幫我把表小姐送回去嗎?我看到她就煩。”


    “北冥夜,注意你的言辭!”站在夏千金身後的火狼立即沉下臉,怒道。


    他今天沒跟小姐回北冥家,不知道小姐在那裏究竟受了什麽委屈,回來之後就躲在房間裏,出來的時候眼睛還紅撲撲的,分明在房間裏哭過。


    他就知道,隻要他不在,這些人一定會欺負他的小姐,以後他絕對不會讓小姐一個人去北冥家,北冥夜對小姐沒有半點情義,根本不知道去憐惜她。


    可不想夏千金在聽到火狼的話之後,忙瞪了他一眼,怒道:“火狼,不要這樣和夜哥哥說話,他以後……以後有可能是我的……”


    “還不帶她離開嗎?嫌我傷得不夠重,還想讓她再氣我一把?”北冥夜連看都不看夏千金一眼,隻盯著東方禦。


    東方禦忙道:“好,我這就送表小姐回去,大少爺,你真的不打算住院嗎?”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回去休息兩天就能好起來。”北冥夜靠在椅背上,把受傷的左臂放在膝上,閉上眼不再理會這些人。


    東方禦走到夏千金跟前,態度還是有幾分恭敬:“表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看著夜哥哥,我要照顧他。”夏千金當然不願意離去,她要是離開了,照顧北冥夜這個任務就會落在名可身上。


    他們兩個已經夠親近了,還要名可照顧他,讓他越來越離不開那個賤女人,這樣她以後還有什麽機會?


    名可那女人一肚子壞水,心裏在想什麽她清楚得很,以前一直瞧不起她,覺得她沒資格和自己爭,可這次夜哥哥既然把她帶回到北冥家,這是打算要公開兩個人的關係嗎?


    她真的想要和自己爭奪夜哥哥,可她有什麽資格?一個死窮鬼居然敢和她搶老公!


    “大少爺身邊會有人照顧,表小姐,你還是先回去吧。”東方禦又勸道。


    就連火狼也忍不住勸了起來:“小姐,我們先回去吧,他既然不需要你,你留下來他也不會給你什麽好臉色。”


    “可是,他以後會是我的老公……”


    “還要不要臉了?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娶你?”北冥夜又睜開眼眸看著她,此時此刻,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快滾回去,這麽急著嫁人,怎麽不嫁給火狼?你的身體他應該比我更感興趣。”


    “夜哥哥!”


    “北冥夜!”


    兩把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夏千金又哭得稀裏嘩啦的,火狼真恨不得把北冥夜給撕碎在自己掌下。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個男人居然會有這麽惡劣的一麵?過去的北冥夜哪怕心腸惡毒,腹黑得叫人不屑,但當著所有人麵的時候,他至少會給別人留一點麵子,也會注意自己的修養。


    可今天這人究竟是怎麽回事?說話居然這麽難聽,和他一貫的優雅完全不是一個樣。


    “怎麽?難道你對她的身體不是很感興趣嗎?”北冥夜挑了挑眉,笑得不屑:“都已經滾在一起了,還在我麵前裝什麽清高?”


    “北冥夜,你敢再說一次試試。”火狼心頭一緊,頓時掄起拳頭就要向他揍去。


    東方禦立即大步跨到北冥夜跟前,雖然年紀有點大了,但身手還不算慢。


    火狼那一拳在離他肩頭不到一指距離的位置停了下來,對上他的目光,他怒道:“任何人敢欺負我的小姐,我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大少爺說的是不是事實?”東方禦卻盯著他的眼眸,平靜問道。


    火狼臉色一沉,眼底迅速閃過一些什麽,忙退了半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怒道:“北冥夜,你居然說出這麽惡劣的話來欺負一個女孩子,你算什麽男人?”


    夏千金哭得更加淒涼了,咽咽呼呼的,眼淚流得滿臉都是,可是,心裏更多的是不安。


    北冥夜什麽時候看出她和火狼的關係?他隻是隨意說說,還是真的知道她和火狼有過不尋常的行為?


    她心裏真的很慌,他不喜歡自己,她還可以用溫柔和耐性去感動他,可要是他知道自己和火狼……


    心裏一慌,便又哭得更大聲了。


    裏頭爭爭吵吵的,連醫生和護士都躲在一旁,生怕他們傷及無辜,誰也沒有注意到,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會診室的門被推開,一臉蒼白的俞霏凡從外頭闖了過來,視線越過所有人,直接落在坐在椅子上的北冥夜身上。


    她奔了過去急道:“夜,怎麽回事?你受了傷,傷得嚴不嚴重?是什麽人要害你?查出來了嗎?”


    北冥夜掀了掀眼眸看了她一眼,搖頭:“回去吧,我累了。”


    “夜,你先讓我看看你究竟傷得怎麽樣。”俞霏凡在他身旁彎身半蹲了下去,看著他放在膝蓋上的長臂,紗布上還有血跡,包紮成這樣,看得她一陣心慌意亂的。


    忙回過頭盯著躲在角落裏的醫生,低聲問道:“他怎麽樣?傷得嚴不嚴重?”


    “不嚴重,隻是一些皮肉傷,有些玻璃碎插在手臂上,我們都已經為他把玻璃碎都清理了一遍,不會有什麽大礙,放心。”醫生戰戰兢兢地向她匯報了情況,實在很怕自己說錯了些什麽,會讓這些人忽然又瘋狂起來。


    他不過是今天運氣不好,值了晚班而已,誰知道會遇到這麽多事情?眼前這些人,一個個看起來身份都極不簡單,如果他沒猜錯,從他們的稱呼中似乎還能知道,這些人和北冥集團有莫大的關係。


    受傷的那個極有可能是北冥集團的大少爺,而現在蹲在他身邊那個,越看越像國際巨星俞霏凡。


    如果她是俞霏凡,那麽北冥大少爺的身份便也能確定了。


    他都走了什麽狗屎運,隻是當了一天晚班,居然還能碰到這種平時連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聽到了嗎?我沒事了,你們快回去,別妨礙我休息。”北冥夜是真的不想再應對任何人,一個夏千金還不夠,又來了一個俞霏凡,他現在除了自己的丫頭,看到女人就頭大。


    “夜,你讓我陪著你好不好?你傷成這樣……”


    北冥夜沒理會,閉上眼繼續休息,連看都不願再看他們半眼。


    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醫生和護士不由得同時揉了揉眉角,又要來人了,這次來的又是誰。


    會診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收到消息趕過來的佚湯。


    今天先生和連城隊長回北冥家吃飯,用不著他,所以他便在外灘走了一轉,但沒想到自己才離開了一個晚上,先生居然就出事了。


    知道先生無礙之後,他立即趕到現場,和丁叔一起與警方錄了口供,順便偵查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那個殺手被燒焦了,身份還是查不出來,在東方國際,殺手組織無數,除了最大的飛鷹,還有其他一些小幫派。


    那些殺手的身份都已經被抹掉,用的名字根本不是自己的,想要徹底查起來並不容易。


    這次應該不是飛鷹的人,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又買通了某個殺手組織要對付先生和可可小姐。


    更讓人不安的是,就連佚湯一時半會也猜不透,對方的目標究竟是名可還是先生?


    終於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還是被北冥夜冷冰冰的連給趕跑了,夏千金是因為還有幾分不安,這時候完全不敢繼續待下去,至於俞霏凡,她已經決定要做回過去那個進退有度的女人,乖乖待在他的身邊。


    所以,北冥夜不讓她留下來,她隻是待了不到五分鍾,便和東方禦一起離開了。


    等名可檢查了一輪下來,確定沒有任何內傷之類的問題,佚湯才開車將三人送回到公寓。


    公寓不算太大,也不豪華,但住人的話還是不錯的,簡單,舒適,大小適中,住上三四個人,不覺得擁擠也不會感覺太空曠。


    名可和北冥夜理所當然住在一起,就在名可今天一整天待的房間裏,北冥連城的房間在他們的隔壁,佚湯的公寓在樓下,將他們送回來之後他就回去了。


    這家公寓還有一個空出來的房間,據說是北冥洵的。


    那麽大的北冥家他們不願意住,非要自己在外頭弄一家小公寓,北冥雄有多可怕才會讓他們這樣,可想而知。


    不過,大概這幾個家夥也不是真的就怕了北冥雄,看樣子隻是嫌煩。


    老爺子脾氣這麽暴躁,跟他住一起還真是人生一大考驗。


    名可回來之後就在北冥夜的催促下拿了衣服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北冥連城和北冥夜還在大廳裏說話。


    房門是打開著的,她沒有聽得太清楚兩人的對話,隻是聽到北冥連城說了句“沒那麽簡單”,在聽到她從浴室出來的動靜後,兩人的談話便宣告了結束。


    北冥連城回了自己的房間,北冥夜朝名可的房間走來。


    看到自己出來就不說了,雖然名可也清楚自己沒資格去聽他們談論這種機要的話題,但北冥夜的態度真的會讓她煩惱。


    要麽就什麽都不要讓她知道,也別帶她去那什麽餐館見什麽丁叔,帶她去了,弄得她身份好像挺不一樣似的,但到頭來,自己卻什麽都不是。


    “想什麽?”北冥夜以沒有受傷的手臂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低頭就要去親她的臉。


    名可自己躲了過去,嘟噥起小嘴道:“色字頭上一把刀,都傷成這樣了,還敢亂來。”


    “你猜我敢不敢?”這丫頭,第一天認識他麽?


    名可吐了一口氣,無奈道:“你敢,這世上有什麽事情是你北冥大總裁不敢做的。”


    大概,他也就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特別特別在意自己了。


    名可知道不能繼續去想這些事情,誰讓他們一開始就是這種關係?那份協議一天還在,她在他身邊就不可能有公平可言。


    “但你現在身上髒兮兮的,能不能先洗個澡再說?”不是嫌棄他,但這個時候,真的該洗澡睡覺了。


    流了這麽多血,到現在真的不累麽?他還能不能算是個正常的人?


    強悍到這地步,真是奇葩一個。


    “好,我去洗澡。”他嘴上說是要去洗澡,但,人卻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安靜看著她。


    名可抬頭,對上他目光時,頓時就明白了。


    雖然有點臉紅紅的,但他現在確實不方便。


    “等下,我去給你找件睡袍。”她轉身往行李箱前走去。


    “不用,穿了也要脫掉,不如不穿,還省點事。”笑看了那張一瞬間漲得通紅的臉蛋一眼,他率先往浴室走去:“快點,不然我怕自己會弄濕傷口。”


    名可真的不想去,但,“弄濕傷口”這四個字,還讓她徹底認輸了。


    跟進去的時候,北冥夜已經將自己的褲子扒了下去,單手的功力都能這麽厲害,真讓名可不得不懷疑,這份能耐是不是多年經驗練就出來的。


    “還愣在那裏做什麽?”見她隻是盯著自己一動不動,北冥夜眼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想看還不簡單?過來幫我把內褲扒掉,讓你看個夠。”


    名可暗中翻了個白眼,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男人。


    “都看過千百次了,一點新鮮感都沒有,看膩了。”她走了過去,在他跟前蹲了下來,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說服力些,她咬了咬唇,心一橫,立即將他小褲褲拉了下去。


    已經有幾分彪悍的氣息頓時在她視線裏一覽無遺,這會,倒是輪到北冥夜有幾分不太樂意了。


    看光了他,居然還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難道真如她所說,看多了,看膩了麽?


    可他,怎麽允許她將自己看膩。


    “既然看膩了,那……我們換一種方式怎麽樣?”敢說將他看膩了,這女人欠收拾,不好好收拾一下,她會忘記誰才是可以主宰她一切的男人。


    “什麽?”名可有點聽不明白這話,抬起頭,目光還是小心地錯過了不該看的地方,對上他的視線,一臉無辜。


    北冥夜唇角的笑意邪惡到讓人不安,浴室的空氣也似隨著他這邪魅的一笑,忽然就湧動起一點讓人慌亂的氣息……


    看膩了,就換另一種方式。


    北冥夜眼底的笑意邪魅到讓人不安的地步,名可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心頭一慌,就要起來躲開。


    不料她還沒站起來,一隻大掌已經落在她後腦勺上,用力將她往他身上壓下。


    “我不……唔……”


    浴室裏那個女孩悶悶的聲音,聽得出不僅震撼,還萬分的委屈。


    他怎麽可以這樣,怎麽能讓她用這樣的方式……


    這個混蛋,他太過分了。


    相對於她的憤怒,北冥夜卻心情大好,在她驚慌失措推開自己躲到角落裏的時候,他笑了笑,目光落在她小巧粉色的薄唇上:“喜歡你嚐到的麽?”


    “混蛋!”不僅混蛋,還自負,高傲,不要臉!


    誰會喜歡那樣?簡直太……太可怕了。


    目光不經意掃到他赤果果的身體,她臉一紅,立即轉過身背對著他:“你敢再這樣欺負我,我不幫你洗澡了。”


    “是嘛?不幫我洗澡,那,幫我解決個問題好不好?”聲音才剛落在,他人已經如同鬼魅一樣貼上了她的後背,沒有受傷的那條長臂落在她腰上,摟著她往自己身上帶去:“你看,我的問題似乎越來越嚴重了,要幫忙麽?”


    “不要。”誰要幫他的忙?這個沒有下限的壞人!


    “不幫忙,我就隻能自己動手了。”他似有點惆悵,眼底卻還是滿滿的邪惡。


    名可卻一點都聽不出來他的懷心思,還以為他真願意這麽委屈自己:“那就自己動手好了,我先……喂!你做什麽?不許脫我衣服,別……”


    她已經洗過澡了,她不想再濕身一次!


    要是早知道他這麽壞,她就不會可憐他,不跟他進來了。


    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一個勁想著那碼子事,簡直和禽獸一樣,一腦袋壞思想。


    不知道那些趟槍的禽獸有沒有在角落裏抱怨,自己沒有北冥大總裁那麽壞呢?禽獸受傷了還知道等傷好了再找女禽獸,但,北冥大總裁總是帶著傷就開始思春了。


    這混蛋,為什麽隨時隨地都可以精蟲上腦,非要解決問題了,才肯放過她?


    但最後的最後,如同每一次反抗無效那般,名可還是屈服了。


    再一次被欺壓,她第n+1次意識到,在這個男人麵前,有些話是絕對不能說的,例如,不喜歡他,不想他,不愛看他之類的話語。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怎麽容許自己的女人說這麽混賬的話,以後,她隻能對他說,自己很喜歡他,很想他,很樂意伺候他……


    可惜,領悟得太晚了些……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窗戶滲透進來的時候,名可已經睜開了眼眸。


    意識回到腦袋瓜裏,第一時間便是爬起來想要去檢查一下北冥夜的手臂。


    昨天晚上,哪怕一次次告誡他不能動這條手臂,但他到最後還是動了。


    這個不聽話的男人。


    還好,繃帶還是好好地包在手臂上,上頭有一點點滲出來的血跡,但不多。


    她鬆了一口氣,見他還睡得深沉,便小心翼翼從床上爬了起來,拿了衣服到浴室裏洗漱。


    出來的時候,北冥夜依然在沉睡,名可走了過去,看著他安詳的麵容,目光又有幾分舍不得移開了。


    似乎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很少會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安安靜靜欣賞他的麵容。


    難以用言語描述的帥氣,她完全找不到可以用來形容他的句子,隻知道自己見過的所有男人當中,他是最好看的一個。


    雖然南宮烈和北冥連城同樣的出色,但,在她心裏,始終是他第一。


    他的氣質也是旁人完全不能比擬的,曾幾何時,自己做夢都夢不到有一天竟會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甚至還在一張床上抵死纏綿?


    這個男人的存在,對她來說真的很神奇,完全顛覆了她這輩子的平凡。


    乘著他還在睡覺,她躡手躡腳走到書桌前,將筆記本打開,第一次在寫完劇本之後進行修改和潤色。


    時間,就在他安寧的睡覺,以及她忙碌的工作中,靜悄悄地度過……


    北冥夜是在上午十一點多醒來的,醒來的時候看到名可在一旁忙碌,窗外陽光猛烈,似乎時間已經不早。


    眼底不知閃過了些什麽,他忽然從床上霍地坐了起來,迅速去拿床頭櫃上的腕表。


    一看,十一點十五分,看到這個時間,整張臉徹底沉了下來。


    名可被他醒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在焦急些什麽,她站了起來走了過去:“先生……”


    “你為什麽不喊我起來?”北冥夜沉下的臉有幾分嚇人,在名可麵前,他已經很久沒試過有這樣的臉色了。


    名可有點不明所以,納悶道:“先生……”


    “我定了鬧鍾。”名可的話還沒說完,北冥夜低沉的聲音已經響起,低沉中竟還摻夾著一點寒氣。


    名可眨了眨眼眸,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見你睡得這麽好,昨晚又受了傷,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替我做決定?”


    北冥夜那話不知道為什麽竟讓名可聽出了深沉的怒意,不過是關了他鬧鍾而已,她是想讓他睡個好覺,為什麽一覺醒來,昨晚上的溫柔全都不見了,現在,人居然變得這麽冷。


    “以後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你還沒那個資格。”北冥夜將腕表扔回到床頭櫃上,從床上翻了下去,走到行李箱前將自己的衣服翻了出來隨意披上,便舉步往浴室走去,從頭到尾再也沒有看名可一眼。


    她還沒那個資格……


    一句話,戳心戳肺的,一瞬間,女人徹底被戳疼了心髒。


    她站在床邊,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又踩中他什麽地雷,是不是他今天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就算再重要,至於這樣嗎?


    她也是為他好,他幹嘛一醒來就對她大發雷霆?


    但北冥夜由始至終沒有給她答案,在浴室裏,哪怕隻是單手也迅速將自己收拾好,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水珠往下滴。


    名可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輕聲說:“先生,我幫你把臉上的水……”


    “不用你。”北冥夜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走了過去,有幾分艱難地把腕表戴上,拿起電話摁了佚湯的號碼,一邊出門一邊沉聲道:“把車子開過來,現在就出去,快!”


    名可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得罪北冥夜了,可他現在看起來真的很焦急,可能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追了過去,沒想到北冥夜把房門打開的時候,外頭竟站著一人。


    她站在那裏,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隻是安靜站著,沒有摁門鈴,似乎也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看到北冥夜她才鬆了一口氣,迎了過去:“夜,可以走了嗎?”


    “你在這裏站了多久?”北冥夜垂眸看著她,眼底有些東西在閃爍著,竟似有幾分無奈和愧疚。


    俞霏凡迎上他的目光,笑得無奈:“一早就過來了,但你昨晚那麽晚才回來,我怕影響你休息。”


    “以後沒必要這樣,想要找我直接進來。”


    站在他們身後的名可居然聽到北冥夜那聲輕微得旁人幾乎聽不見的歎息,那聲的歎息竟隱隱藏著一點憐惜。


    他又開始憐惜起俞霏凡了,這個男人為什麽總是讓她看不透?


    她真的不明白,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事是自己不清楚的,昨夜和自己還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一覺醒來似乎一切又都變了。


    之前對俞霏凡已經足夠的不耐煩,可是今天在看著她的時候,為什麽總讓她覺得他對那個女人又開始有幾分憐惜了起來?


    這樣的轉變她自問接受不了,也難以去接受。


    “先生,你要去哪?”她追了過去。


    已經走到樓梯口的北冥夜和俞霏凡同時回頭,看到她站在門口,北冥夜眼底的冷冽終於柔了柔,才也終於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對她發的脾氣。


    薄唇動了下似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他道:“連城還在公寓裏,你今天和連城在一起,我晚點再回來找你。”


    說罷,和俞霏凡一起進了電梯,直接經由電梯下了底下一樓。


    不願意告訴她去哪,和其他女人就這樣離開了……名可倚在門邊,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幾分可笑。


    在她以為自己已經成了他的女朋友,可以和他好好處下去的時候,他卻又忽然給她上了這麽一堂課,告訴她,其實她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的一切,看到的永遠隻是他的表麵。


    他對自己好的時候她還能得他幾分眷顧,他若不想對自己好,她什麽都不是,原來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都是這樣的。


    昨天他拚了命救自己,可今天一切都變了,不是北冥夜對她不好,而是她根本不能在兩個人的關係中找到半點安全感。


    她不知道別人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這樣,自己的男朋友居然連問他一句去哪裏都不成,是別人家的男人都這樣,還是隻有北冥夜會給她這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是她根本不了解他嗎?她和他之間究竟算什麽關係?既然都已經公開說自己是他女朋友了,為什麽還會這樣?


    她站在門邊,看著那扇緊閉的電梯門,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已經站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北冥連城開口催促,她才霍地回神。


    回頭時,北冥連城站在那裏看著她,眼底一如過去那般,隻有淡漠,偶爾有一點疏遠。


    可她哪怕看著這樣的北冥連城,也覺得他比北冥夜要容易看透太多。


    “你知道他們要去哪嗎?”她看著北冥連城,忽然問道。


    北冥連城緊抿著薄唇,不說話。


    名可笑了笑,隨手將大門關上,舉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根本不求北冥連城給她答案,因為她知道他對北冥夜的忠誠,或許這不是忠誠,而是一種默契,既然北冥夜都不願意告訴她,他憑什麽要和自己說這些?


    北冥連城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分明感受到她的落寞,冷傲的人居然有那麽一刹那有一點點不忍,想回答她的問題,又始終覺得這個問題沒必要由自己來回答。


    等她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才抿了唇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不想他還沒進房,名可又從裏頭鑽了出來,看著他笑嘻嘻道:“我既然都來這裏了,你能不能帶我出去逛逛?聽說東方國際有許多一流的國際大商場,還有全球最大的遊樂場,連城隊長,你就看在……”


    “我陪你去,等我換件衣服。”北冥連城瞅了她一眼,轉身進了房。


    名可倚在門邊看著他房門口的方向,他連門都沒關,隻是進去換衣服,大概很快就會出來。


    其實她對那什麽全球最大的遊樂場,那什麽國際一流的大商場真的沒什麽興趣,可她不知道自己呆在房間裏能做些什麽,現在再去工作,她已經完全沒有這份心思了,她真的做不下去。


    轉身回到房間裏把筆記本關上,取了套運動服換上,連手提包都沒拿,隻拿了手機放在褲兜裏,再出門的時候北冥連城已經站在大廳裏等著她。


    “速度這麽快,不愧是連城隊長。”名可笑了笑,走到他跟前:“走吧,事先說明,我可沒帶錢。”


    北冥連城不說話,與她一起離開公寓進了電梯,往地下一樓的停車庫而去。


    兩個人在電梯裏,整個電梯安安靜靜的,誰也不說話,隻是各懷心思,出去玩,大概這丫頭也玩不了什麽東西,隻是想去放鬆一下心情。


    其實他也看不透她和北冥夜究竟是什麽關係,分明都這麽在意,可總好像兩人之間隔了些什麽,總是跨不過去,或者說沒有人願意往前跨一步。


    他不想評價這樣一種關係,畢竟不是他能評價的,隻是看到她這樣,忽然就有幾分心煩。


    想哭就哭唄,不開心也可以拉著臉,何必強顏歡笑?


    這樣的名可,一點都不可愛。


    肖湘怎麽都沒想到慕子川真的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看著堵在自己宿舍門口那密密集集的人,無力感油然而生。


    也不知道舍管阿姨是怎麽樣放他們進來的,現在又不是宿舍開放日。


    但不管他們是怎麽進來的,人確實已經進來了,就堵在門口。


    其他宿舍的女生時不時往這邊張望,都在好奇她這裏都出了什麽事,這個臉她還丟不起。


    把人迎了進來,肖湘將門關上,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肖慶江,她咬了下唇,忍不住開門見山道:“爸爸,慕子川不是已經買了我們三成股份了嗎?他錢都給你了,肖氏應該不再欠其他人的錢,你為什麽還要聽他的?”


    見她這樣和肖慶江說話,楊雪立即走了過去拉了拉她的衣袖,生怕她又惹肖慶江不高興。


    她們母女倆在肖家本來就沒什麽地位,好不容易現在出來了一個慕子川,弄得肖湘在家裏的地位一下子狂漲,要是連慕子川都給得罪了,以後她們在肖家的日子隻會更加難過。


    被自己的晚輩這麽一說,肖慶江心裏自然是不高興的,但考慮到他現在還必須要求這個丫頭,哪怕不高興也隻能先忍下來了:“肖氏現在是還清了外債,但我們肖氏卻一蹶不振,很難再站起來了,這個時候必須要有外來資金。”


    肖湘不說話,他這麽一說她就明了,他現在還想依仗慕子川,還想讓慕子川投資他們肖氏,又或者說從慕子川手上拿幾項大工程來做做,好讓肖氏起死回生。


    可是,這都是肖氏的事情,和她有什麽關係?肖氏好的時候不見得她跟她媽媽有多少好的日子過,肖氏不好了,憑什麽要讓她一個人去負擔?


    “湘湘,你爸爸也是沒辦法。”楊雪拉著她的手,柔聲勸道:“湘湘,你也是肖家一份子,現在肖氏有困難,你應該幫的是不是?”


    “媽,他們什麽時候當過我們是一份子?”肖湘回頭白了她一眼,實在氣不過自己媽媽這軟弱的性子。


    聞言,肖慶江的大老婆王世妮忙走了過來牽上楊雪的手,看著肖湘笑著說:“湘湘這說的是什麽話,你們怎麽可能不是肖家的一份子?你可是慶江的親生女兒。”


    “是嗎”肖湘瞅了她一眼,冷笑:“不知道是誰三個月之前還在罵我是野種。”


    肖鈺菲立即別過臉,其他人都在討好著她,她卻不願意,她確實罵她是野種,那又怎麽樣?連她媽媽都不管,她有什麽資格來管自己?


    但王世妮現在卻是徹頭徹尾變了臉,聽完這話忙回過頭盯著站在一旁別過臉不說話的肖鈺菲,狠狠瞪了一眼,仿佛在責備她那般。


    再回頭看著肖湘時,臉上又堆起了盈盈笑意:“湘湘,你可不要跟你妹妹一般見識,你知道的,你妹妹才十九歲,連二十歲都不到,她……”


    “我也不過剛過二十,我比她大不了幾個月。”肖湘就是不肯放過,用不著她的時候就罵她野種,現在需要用著她了,就開始說好話來了,她哪有這麽好糊弄?


    王世妮還是忍不住變了變臉,心裏不是不怒的,一個野種居然敢這樣給她甩臉色。


    如果不是來的時候肖慶江一再叮囑過誰也不能惹怒她,否則,這個家就不歡迎誰,她現在一定會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甩一個耳光子。


    一個野種難為她不止,還要難為她的女兒,天知道她平日裏把肖鈺菲捧在手裏又多疼著慣著,看到自己的女兒受委屈,有哪個做媽媽的心裏好受?


    可她還是死死忍著,臉上的笑意還是那麽和藹可親:“湘湘,回頭我幫你罵她,她不懂事,你不要和她計較,不管怎麽說,你是她的姐姐。”


    肖湘不說話,是因為楊雪不斷在暗中拉她的手,別人家的媽媽護著自己的女兒護得那麽嚴實,可她媽媽……


    她不是說她媽媽不好,隻是這軟弱的性子她真的看得很不爽。


    許寧欣這回也走了過來,來到肖湘麵前笑著說:“湘湘,難道慕大少不好嗎?一表人才,年輕有為,這麽年輕不僅當了慕氏的總經理,還在外頭有自己的生意。湘湘,你是不知道,你爸爸派人打聽過,他在東方國際的生意做得有可大了,就連慕氏也不一定能比得過。湘湘,這麽好的男人,能遇到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是不是?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我也希望你能一輩子過得幸福,要是以後能嫁給慕大少,你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就是。”王世妮難得與許寧欣意見一致,也勸道:“說句實在話吧,慕大少看上你確實是你的福氣,若是她看上的是鈺菲,我一定二話不說,哪怕倒貼也願意讓鈺菲嫁給他,湘湘,這麽好的福氣,你可不要錯過了。”


    肖湘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事實上她們說得對,遇到慕子川這樣有身份有地位也年輕有為的男人,有幾個女人會像她那樣去抗拒?再多抗拒幾分,說不定人家也會覺得自己在矯情。


    可他們根本不知道慕子川私下裏有多惡劣,更何況他從來沒想過要娶自己,跟她在一起隻不過當她是發泄的工具在玩弄。


    可這種話怎麽可以當著自己的媽媽的麵說出來?哪怕楊雪性子軟弱,但她知道她是真心關心自己的。


    隻是她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慕子川是可以托付終生的人,所以才會一直勸自己和慕子川在一起。


    “再說了,我們也不是讓你去做什麽,隻是陪他去一趟東方國際,要知道那個壽宴的主角是北冥集團的董事長,北冥集團的勢力比帝國集團還要大,你想想帝國集團在東陵有多厲害,北冥集團的雄厚勢力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肖慶江給她分析起來,還頭頭是理的:“你要是和慕大少在一起,以後說不定還能跟他回東方國際去發展,不管將來兩個人有沒有緣分走到最後,對你來說也是最好的一次曆練,你可以從他身上學到很多經營生意的知識,以後回來幫我管理肖氏也會得心應手。”


    這話一出口,身後那三個年輕人同時變了臉色,但肖湘不在意,因為她從來沒想過她要回肖氏去爭奪些什麽東西。


    哪怕明知道肖鈺菲那怨恨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也不理會,心裏隻是在悲傷著,為了能拉到慕子川這樣的外援,他們真的要這樣逼自己嗎?


    “湘湘,媽媽也求你了,慕大少現在就在你們學校校園門外,他等不了這麽久,你再不出去他就要走了。”楊雪也勸道。


    “那就讓他走好了。”肖湘冷哼。


    楊雪立即變了臉,連眼底都開始蓄滿淚意了:“湘湘,你不能這麽任性,你要看著爸爸辛苦了幾十年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保不住了嗎?”


    肖湘真想反駁幾句,肖氏現在在賣出三成股份之後不是保不住,隻是起步比較艱難,很難一下子恢複到過去的繁華罷了。


    可隻要他們再努力一點,自己兩個哥哥認真做事,不要一天到晚想著出去玩,大家同心協力,肖氏還是可以起來的,就算步伐慢,也不至於一下子會保不住。


    這些人,一個個就隻想著撿現成的,沒人願意努力,除了她爸爸肖慶江是當年赤手空拳打出來的天下,其他人為肖氏貢獻過什麽?


    他有兩個兒子,但這兩個兒子都是標準的富二代,至於肖慶江,自己或許是因為人老了,不想再像當年那樣拚搏了,現在也就一心一意隻想走捷徑。


    心裏很多話想要抱怨,但卻也知道這些人除了媽媽還會偶爾考慮她的感受,其他人是真的不會理她的,抱怨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我隻答應這一次。”最後她還是妥協了,一如過去每一次那般:“我和他去東方國際參加北冥老爺子的壽宴,參加完之後我就會回來,以後不要再把我推給慕子川,我不喜歡他,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糾纏。”


    她後麵的話除了楊雪,其他人全都沒有聽在耳裏,隻要她答應就行了,管她喜歡不喜歡,至於下一次,那就下一次再說。


    “阿雪,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緊給湘湘收拾行李。”肖慶江立即道。


    楊雪看了肖湘一眼,雖然能看到她眼底的失望,但她還是沒辦法,從她櫃子裏把她的行李箱取了出來,開始給她收拾衣服。


    其他人也站在一旁,除了叮囑她路上小心之外,便是告誡她怎麽樣小心伺候著慕大少,不要惹他生氣,還有就是肖慶江交代的,讓她好好拉攏慕子川,希望可以從他手中弄幾單生意到肖氏的頭上。


    肖湘一直默不作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下去。


    肖慶江也是沒轍,這個女兒一點都不聽話,性子倔強得很,和楊雪那懦弱的性子完全差天與地,不知道的人根本不會認為這兩個人是母女。


    也不知道她遺傳的是誰,這麽食古不化,不懂人情,也不像是學自己的,反正就是不知道這個女兒刁鑽的性子是從哪裏學回來的,不像爸爸也不像媽媽,經常弄得他十分頭痛。


    過去因為不喜歡,所以也便把她丟在一旁不理會了,她在肖家確實沒什麽地位,就連傭人偶爾也能欺負她們,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對這對母女喜歡不起來。


    相比之下他更喜歡的是他的千金小姐,肖鈺菲,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葉,品行優良,舉止優雅,一看就是出自名門。


    反觀肖湘,她現在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廉價貨,一張臉清湯掛麵的,連修飾一下都沒有,尤其是過去那個肖湘,簡直跟男孩子沒什麽區別。


    最近她變漂亮了,單以五官來看臉肖鈺菲都比不過,可是,她著氣質卻真的一點都不像有錢人家的女兒。


    他是越看越心煩,隻恨不得早點從這個簡陋的宿舍出去,但楊雪還在給肖湘收拾,做戲總要做全套,總得要把她送到慕子川的車上,他才能安心。


    見楊雪收得慢吞吞的,他忍不住沉了沉眸,聲音也冷了下去:“隨便收一下便好,慕大少這麽有錢,她要什麽沒有?隨便收拾一點東西就行了,若有需要,等到了東方國際再買吧。”


    “是,老爺。”楊雪點了點頭,但還是認認真真給肖湘疊衣服。


    肖湘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媽媽像個用人一樣被肖慶江指示著幹活,雖然不情不願,卻也隻能走過去與她一起動手收拾了起來。


    慕子川果然已經等候著外頭,似乎不管是他還是北冥夜,他們都喜歡那個位置,離學校後門有一段距離,看起來隻像是臨時停靠一下,可這兩個人經常在這裏一停就停好幾個小時。


    名可的命運怎麽就像忽然落在自己身上那般?以前是看著名可在這裏上北冥夜的車,現在上車的人卻換成是她了,隻是對象不一樣而已。


    肖家那一群人還真是堅持到底,非得要眼睜睜看著她上了車,看著慕子川把車子開走,他們才鬆了一口氣,到學校停車場開車離開。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推到慕子川身邊,這個學校他們隻怕連來看一眼都懶得。


    自己在這裏上學一年多,什麽時候見肖家的人這麽整齊地出現在她的校園裏,肖湘笑得有幾分諷刺,可笑意也隻是在唇邊一閃而逝。


    她轉頭看著正在開車的慕子川,臉色一正,沉聲道:“我可以跟你東方國際,但你不可以強迫我做任何我不喜歡做的事情,你要是還敢那樣,我一定會報警。”


    慕子川隻是隨意掃了她一眼,便把注意力落在前方的路上。


    這樣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頓時讓肖湘怒了。


    “慕子川,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你若是敢強迫我……”


    “你就要報警,是嗎?”他的長指落在方向盤上輕輕劃過,唇角又扯開了那抹優雅的笑意:“其實我挺喜歡強迫你的滋味。”


    “慕子川!”肖湘臉色一沉,不知道他說這話究竟是認真,還是在跟她開玩笑,但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這麽惡劣,這種話他居然也能說得出口!


    這簡直是無恥,不僅無恥還掉身價,堂堂一個大企業家居然連一點修養都沒有。


    但慕子川卻還是淺笑,仿佛一點都不在意她對自己的怨念那般,甚至她越是生氣,他唇角的笑便越開懷。


    這個男人簡直是神經病,不可理喻,肖湘別過頭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精致,再也不想和他多說半句話……


    和慕子川說道理根本說不過去,可肖湘也不想為了一個肖氏把自己徹底賣掉。


    但她要是不跟著他走,肖家那些人是說什麽都不會放過她的,還有她的媽媽,以後在肖家的日子隻會更難過。


    她怎麽會把自己逼到這麽一個死角?仿佛已經走不出去那般,不斷惡性循環,不想招惹這個男人,可始終被他逼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過去明明那麽喜歡他,現在在對著他的時候已經說不出究竟是什麽感覺。


    車子又在道上不斷加速,這速度讓肖湘越來越覺得吃力,終於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她壓低了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些:“能不能開慢點?”


    “怎麽?你害怕?”慕子川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大掌依然握著方向盤,似乎很享受這種速度的刺激。


    肖湘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喜歡飆車,人看起來和那些十幾二十酷愛飆車的男孩子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從他平靜優雅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血液裏有這麽瘋狂的基因。


    還想說什麽,慕子川卻忽然道:“名可昨日在東方國際被人撞了。”


    “你說什麽?”肖湘嚇了一跳,對他的怨念在一瞬間被壓了下去,剩下來的全是驚恐:“你說什麽?把話說清楚?可可被人撞了是什麽意思?她現在怎麽樣?”


    “你不是有電話嗎?需要我來告訴你她現在怎麽樣?”慕子川挑了挑眉,又側頭看了她一眼。


    肖湘這才想起來,忙從手提包裏把電話取了出來,撥通了名可的號碼,雖然漫遊費真的很貴,可是,什麽都比不過她現在心裏的擔憂。


    電話很快就接通,聽到名可的聲音時,她徹底鬆了一口氣,因為驚嚇連聲音也有幾分沙啞:“可可,你昨天是不是出了事?究竟出了什麽事?現在究竟怎麽樣?人在哪裏?有沒有危險?他們有沒有照顧你?北冥夜呢?他在不在你身邊?他現在在做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名可心裏暖暖的,一個上午的氣悶在肖湘焦急的話語中散去了不少。


    她拿緊了手機,沉默了下才道:“你這麽多問題,我要怎麽回答?”


    “一個個回答。”肖湘可不想跟她開玩笑,她現在急死了,哪裏還有心思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你現在究竟怎麽樣?別讓我擔心。”


    “別讓你擔心的意思是,讓我謊報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嗎?”名可笑了笑,知道她真的焦急,她才認真道:“我沒事,隻是腦袋瓜被撞了一下。”


    “怎麽樣?有沒有去醫院看?流血了嗎?流得多不多?”


    “沒流血,去醫院看過也拍過片子,全身都檢查過了,一點問題都沒有。”有問題的不是她,是北冥夜,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告訴肖湘,那個昨天晚上還拚著命、發狂一樣豁出去救自己的男人,今天已經開始給她甩臉色了。


    這麽複雜的變故連她自己都看不懂,哪能跟肖湘說起?


    她吐了一口氣才道:“我沒事,湘湘,真的沒事,不是有北冥夜在我身邊嗎?不管怎麽樣,他不會讓我出事。”


    但肖湘還是很急,側頭看了慕子川一眼,她道:“我們什麽時候出發?什麽時候可以到?”


    “現在不正在去機場?”慕子川笑了笑。


    聽完這話,肖湘才看清楚他們已經上了機場高速,剛才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現在就去機場,現在就要去坐飛機去東方國際了嗎?


    她嚇得目瞪口呆,居然連名可在電話的另一端都忘了:“怎麽這麽快?”


    “你不是想快點嗎?”慕子川又瞅了她一眼,她這副呆愣的模樣竟有幾分可愛,讓他唇角的笑意也多了幾分真誠:“告訴她,明天早上我帶你去見她。”


    肖湘才想起來名可在電話另一頭呢,聽慕子川這麽說,她心裏或多或少也多了幾分安定。


    又拿好手機,還是忍不住看了慕子川一眼,帶她去見名可,他不怕浪費自己的時間嗎?


    她無法猜透他在想些什麽,但既然他願意帶自己去見名可,對自己來說總歸是一件好事。


    她又看著窗外的景致,心思卻在名可身上:“我和慕子川明天會到東方國際,我會去看你,不要怕。”


    名可卻有點訝異了,就連肖湘也聽得出她的驚訝:“你和子川大哥要來東方國際?為什麽?”


    肖湘笑得有幾分苦澀,可在電話裏一時半會也不好跟她解釋,她道:“明天等我過來了,我再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還有……還有我的身份。”


    名可沒有說話,事實上她很清楚肖湘絕不是她表麵上看來那麽簡單,至少她的身份沒有那麽簡單。


    隻不過那些事情她從來不會去查也不會去問,因為她知道肖湘是真的關心自己,這就夠了。


    她笑了笑,點頭道:“好,那我等你,等你過來了再給我電話,我告訴你我在哪裏。”


    掛掉電話之後,名可才從洗手間裏出去,出門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等候的北冥連城。


    看到北冥連城,心裏忽然就有幾分安定了,莫名的安定。


    雖,這個連城隊長對自己一直都是那麽冷漠,可是,哪怕跟他走在一起也總比和北冥夜在一起要讓人舒服,至少這時候她覺得和北冥夜在一起真的很莫名其妙,很讓人難以琢磨。


    既然琢磨不透,那以後就不想了,那個男人愛做什麽便讓他做什麽,跟她有什麽關係?是她自己太天真,把他的戲言當真罷了。


    “女朋友”,簡簡單單三個字,他隨意說出口,也不知道說的時候心裏是什麽想法,可她居然就認真了。


    其實想想北冥夜真的沒有跟她說過什麽表白的話語,更沒有當麵和她說過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既然他什麽都沒說過,她當真個什麽勁?


    越想越覺得無趣,舉步向北冥連城走去,她道:“我還要去買兩套衣服,你付錢。”


    北冥連城臉上的淡漠似乎永遠都不會改變,隨口應了句“好”,便和她一起往女裝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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