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名可搖了搖頭,知道北冥夜一定說得出做得到,雖然心裏委屈,卻也沒辦法,懇求的目光落在杜芊芊臉上,她以眼神向她示意。


    杜芊芊愣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北冥夜往大堂門外走去,名可被逼無奈跟在他身後,孩不斷回過頭給她打眼色,她才倒吸了一口涼氣,忙向她點頭,以眼神告訴她這件事她一定不會說出去,絕對絕對不會告訴別的人。


    可可和北冥先生原來是一對的呀!怪不得北冥先生會願意陪著她們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對他北冥夜來說,這些事自然是無聊的。


    可她怎麽都沒想到可可居然和北冥夜在一起了,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等她想明白,北冥夜和名可已經走出了大堂,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她還是反應不過來,頭頂上方卻傳來一把低沉的聲音:“你要回學校是嗎?我送你回去。”


    杜芊芊抬頭,視線撞入到佚湯幽深的眸子裏,她又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點著頭:“是……是,我現在要回學校。”


    “走吧。”佚湯轉身往外頭走去,丟給她一個僵硬的背影。


    杜芊芊又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忙邁開步伐追了過去。


    其實,心裏還在為名可和北冥夜的關係而發著抖,震撼的心久久沒有平複下去。


    可可居然和北冥先生走在了一起!這事好神奇,真的太神奇了……


    名可上了北冥夜的車,上來之後才開始後悔了起來。


    根本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裏,最怕的是又要陪他做什麽她不想做的事情。


    現在杜芊芊不在,車子裏隻有他們兩個……


    不過,北冥夜似乎並沒有這種心思,上來之後就開動車子,很快滑進了熱鬧的大街上。


    雖然剛才佚湯出現了,但他今天似乎不打算和他一起出門,自己開車,總沒有多餘的精力做其他事了吧?


    “你要去哪裏?”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訓練場。”很難得,他居然回答了她的問題。


    隻是,訓練場,那是個什麽地方?


    但看他似乎已經沒有想要和她說話的意思,名可下意識閉了嘴,隻要不是回帝苑,或者是什麽亂七八糟私密的場所,訓練場什麽的,其實無所謂了,去哪都行。


    北冥夜說的訓練場居然還要出海才能到,那是東陵外海那一片島嶼,他曾經說過會帶她去玩玩。


    看著無邊無際的海平麵,名可終於還是後知後覺的害怕了起來,當初他說要帶她去玩的時候,似乎曾經暗示過些什麽,雖然也有可能隻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但,他說那裏的野外好玩,這話她一直沒有忘記過。


    野外……


    心裏一下比一下揪得更緊,回頭看他的時候,他卻隻是坐在快艇的另一端,墨鏡還在他臉上,那張臉被海風一吹,更加蕭索滄桑了起來。


    尤其額前被吹亂的發絲性格得拂動著,說不出的蠱惑人心,看著這樣的他,名可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還是什麽,隻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亂。


    大概,她真的已經怕他怕到隨時隨地會被他嚇得心亂的地步了吧?


    快艇在一座島嶼的海灘上停了下來,北冥夜率先跳了下去,回頭,大掌向名可伸出。


    她隻是遲疑了下,便將小手放在他掌中,借由他的幫助跳下了快艇。


    剛才已經看過這座島嶼一半的輪廓,如今身在其中,就徹底不知道這座島有多大了。


    她沒忘記他說的是訓練場,他的訓練場建在這座島嶼上?那麽這座島……是他的?


    其實是他的也沒什麽,他這麽有錢,買一兩座島來玩玩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隻是,上來之後還是感覺神奇了些,畢竟,這種地方她過去隻能幻想,絕對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到一座私人島嶼來。


    身後忽然傳來快艇開動的聲音,名可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竟看到剛才送他們過來的那個男人已經把快艇開走了,轉眼開出了老遠。


    這一驚,嚇得她慌忙追了過去,大聲呼喚了起來:“喂!我們還沒上艇,喂……”


    沒有人理她,那艘快艇轉眼已經成了海平麵上一個小點,完全看不清了。


    名可真的被嚇壞了,快艇走了,他們今晚怎麽辦?北冥夜帶她到這裏來,根本就是想好了今晚不放她回去是不是?


    她緩緩回頭,看著站在沙灘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的男人,下唇都被自己快要咬壞了:“你故意的。”


    “是啊,難道你看不出來?”他轉身,朝岸上走去:“不是說過有機會帶你來玩玩麽?這裏荒無人煙,在山林裏辦事,應該很刺激。”


    名可被他的話驚得渾身一陣冰冷,在荒山野林裏……不!她不要!她絕對不能讓這個禽獸在這種地方對她那樣!


    心裏驚慌著,不僅沒有跟上去,反倒退了兩步,幾乎推到海水裏。


    前頭,北冥夜的步伐半點沒有慢下來,依然邁步往岸邊的密林走去:“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座島很原始,有原始森林,還有一些毒蛇猛獸……會吃人的那種。”


    “等等我。”身後那個膽小如鼠的小女人驚呼了一聲,迅速追了過去。


    北冥夜沒有回頭,薄唇微微勾了勾,不僅沒有等她,反而加快了步伐,轉眼已經走出老遠。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在他的身影沒入叢林後,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就傳來了一聲類似野獸的嗚鳴,名可被這一聲嗚鳴嚇得連眼淚都快要滑落下來了,這會兒吃盡了吃奶之力,死命追了過去:“先生,先生等等我,先……北冥夜,等我,等等我!”


    又一聲嗚鳴從身後不遠處響起,她尖叫了一聲,連氣都不敢透一口,努力邁著斷腿追了過去:“等我……”


    身後,那兩個負責把守這一方的男人互視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先生這次怎麽會帶上這種小丫頭上島?簡直太神奇了,不過,那丫頭還真好玩,連人聲和野獸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隨便吼一吼,居然把她嚇成這樣,等會,還不知道先生要怎麽安撫這隻小白兔。


    不過,看樣子,該是小白兔要安撫先生才對……


    名可最後還是追上了北冥夜,剛追上,立即就伸手用力牽上他的手臂。


    她沒力了,追了不知道有多遠,隻知道現在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不要被一個人丟在這種荒山野林還有猛獸出沒的地方,她真的很怕。


    因為呼吸得太快太用力,她的胸口不斷在起伏,軟軟的身子幾乎半掛在北冥夜身邊。


    他停了下來,垂眸看著她:“不打算離開了?”


    事實上,她走得這麽慢,停不停下來似乎也沒什麽區別。


    她知道他在指她剛才想要遠離他的事情,想說話,但,呼吸亂成這樣,根本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口,隻能不斷在用力喘氣,順便用力抱住他的手臂。


    怕他走了把她一個人丟下來,丟給那些會吃人的野獸,真的很怕很怕,他這個人一點良心都沒有,心是黑的,把她扔下來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來。


    他也說過,整個東陵都是他的天下,他權力這麽大,就算把她扔給野獸當它們的晚餐,她的生死隻怕也影響不到他。


    不能冒險,所以,不能放開他。


    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半掛在他身上,還用軟軟的身子在他手臂上不斷起伏,身邊這個男人的呼吸已經亂了。


    眼下是她因為奔跑而紅粉菲菲的臉,還有在風中被吹開的領口,以及領口下方,雪白細膩的一片肌膚。


    他目光幽深了下來,眼眸的顏色慢慢變得溴黑,隻是一直在喘息的名可根本沒有注意到,直到他忽然低頭,大掌落在她腦袋上把她扯了過去,一下堵上了她的小嘴,她才驀地反應過來。


    他吻她,他又吻了她……


    這張嘴是要用來呼吸的,被他一堵,隻剩下鼻子根本不夠她用。


    胸臆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感受這一個吻,腦袋瓜已經開始昏乎了起來。


    與她截然相反的是,當吻上那兩片薄唇後,北冥夜心底的衝動全部在一瞬間被勾了起來,身上的溫度也頓時高漲。


    他從來不知道吻一個女人的滋味居然是這麽好,好到他今天看著她說話的時候,好幾次差點忍不住咬了下去,如果不是一直還有個女學生跟著,他一定會將她扯到懷裏來,用力吻上。


    一條長臂環過她的腰,將她摟了過來,他不斷在加深這一吻,直到原先在懷裏不斷掙紮的人停了下來,直到連自己都快要呼吸不過來,才緩緩鬆開。


    放開之後,才知道這丫頭居然被自己吻得暈過去了。


    臉色漲紅,薄唇泛白,窒息暈過去的。


    他無奈,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也會有這麽獸性的一麵,居然把人給吻暈過去。


    將她放在草地上,他解開她的領口,衝不遠處的叢林說了聲“滾”。


    叢林那邊傳來一陣有序中略顯焦急的腳步聲,守在暗處的人已經慌忙逃了去……


    名可醒來的時候,北冥夜的大掌還在她胸口上,在給她做人工呼吸。


    對待這種情況,他似乎非常有經驗,看到她暈過去也是不慌不忙,一直在給她做人工呼吸,直到她醒來,他的唇還在離她不到一指的上方。


    她一醒來便用力喘了起來,他也沒有阻止,隻是安安靜靜看著她,等她臉色稍微正常了點,他才動了下唇,淡然地問了句:“活了?”


    她不想回答,真的不想再理這個過分的家夥。


    他沒有吻技就算了,親她的時候把她一張小嘴完完全全堵得死死的,連一點點呼吸的空隙都不留,弄得她就這樣被憋氣而憋昏了過去。


    她就不信其他人接吻都像他這樣,人家那些親十幾、二十分鍾的,豈不是早就已經死翹翹了?


    見她一直用一種怨念的目光盯著自己,連哼都不願意哼一聲,他又勾起好看的薄唇,低聲問:“怎麽?不高興我親到一半停下來,還是嫌我親得不夠好?”


    她差點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知道自己技術不好也不學著改進些!


    不過,她想這麽多做什麽?他該不該進和她有什麽關係?等協議一結束,他們就半點關係都沒有了。


    掙紮了想要坐起來,可才剛動了下,便發現他的大掌……


    “啊!混蛋,放開!”這裏……這裏是在外頭,他怎麽可以!


    北冥夜垂眸看著自己大掌所在的地方,本來也沒有注意到,被她這麽一叫,頓時就反應過來了。


    嗬……罵他混蛋,要是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對不起“混蛋”這兩個字?


    玫瑰色的薄唇挽起,挽出了一道邪惡的笑意,他看著她,忽然五指一緊。


    “唔……”


    不知道多了過久,氣喘籲籲的男人忽然站了起來,大步往前方走去。


    這背影,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落荒而逃……可能出現在北冥夜身上嗎?可是,他逃得這麽快,真的很快……


    一直被壓在地上接受那所謂的“懲罰”的名可終於有機會坐起來,隻是,坐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上衣已經完全被解開,隨著她坐起的動作正在往下滑。


    她驚呼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衣服拉好,見他已經又走出一段距離,她想都不想,爬起來就追了過去:“先生,等等我……”


    活得真的很憋屈,被欺負了還得要自己倒貼過去,她可沒忘記剛才在沙灘上聽到的那些猛獸的叫聲,這裏更加深入山林,野獸隻會比剛才還要多。


    還好這次北冥夜走得不算快,才追了十來步就已經追上,剛追上,她又立即抱住他的手臂,不安地往身後看了眼。


    還好,身後並沒有什麽東西追上來。


    其實她很清楚,要是這時候真的出現什麽野獸之類的大體積東西,就算有北冥夜在這裏也搞不定,但,他……是東陵最厲害的人,隻要他在自己身邊,她總能安全的,是不是?


    北冥夜這次有意不看她,再看,誰也保證不了什麽時候能走到目的地,但,雖然不看,她那軟軟的身體還是時不時會碰到自己,一碰到,剛才把她壓下去時已經在狂飆的衝動頓時有冒了起來。


    “該死!”他低咒了一聲,想要將她推開,見她慌成這樣,又升起了幾分不忍,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


    聽到他那聲咒罵,名可下意識縮了縮身子,現在,真的很怕他啊!就算可以裝出一副不怕的樣子,心裏卻也還是怕的。


    所以他罵了一句後,她便膽怯地鬆了手,不敢再去碰他,隻是,不碰他的結果,便是自己嚇得連腿都要軟了。


    北冥夜停了下來,垂眼看著這個差點要哭出來的小人兒,剛才還因為自己那兩個兄弟嚇了她一把,讓她對自己依賴起來而感到愉悅的,現在,卻開始不高興了起來。


    明知道她膽子這麽小,還敢這樣嚇她,也不知道這女人會不會真的被嚇傻。


    “過來。”他喑啞地喚了聲,盯著她。


    名可心裏真的很委屈,他以為她想要牽他麽?如果不是知道這裏有野獸,她怎麽可能願意主動牽他的手臂?他居然還罵她該死!


    她走了過去,委屈得連一張小臉都糾結了起來,一雙手慌亂不安地,完全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一想到那幾陣野獸的叫聲,就還想去牽他,怎麽辦?


    被他罵了之後,她就算臉皮再厚,也不敢碰他了。


    看著她這副分明想要牽他卻又強忍著把衝動壓下去的模樣,他眼底的氣悶微微散去了些,終於還是伸出手,主動把手臂伸到她麵前,聲音低沉:“走這麽慢,跟上。”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現在這樣……是要她牽他麽?那他剛才為什麽因為她牽上了他而罵人?


    “這是什麽眼神?”現在的北冥夜有那麽點難相處,唇角那點習慣性的笑意不見了之後,整張臉還是很嚇人的。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他反倒讓名可心裏有幾分踏實了起來,他臉上現在這些想生氣又氣不動的表情……很真實,比起那些虛假的笑意要真實太多。


    但他為什麽出爾反爾,看起來有一副別人欠了他一大筆錢的模樣,她真的搞不清楚,雖然她真的欠了他的錢,但,至於這樣嗎?


    “還抱不抱?”他瞥了她一眼,看了這一眼後,口氣更差了:“不抱自己走。”


    “抱。”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上了他的手臂再說,雖然也是自己走,但,走在他身邊,隻要還能碰到他,心裏就踏實了。


    雖然不知道他在生什麽氣,但,那都不是她該管的,他生氣也不差,最好把他自己活活氣死。


    當然,先把她送出這個島在把自己氣死,最好不過……也當然,不要氣死,氣個重病什麽的好了,死人這種事始終是不好的……


    名可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沒注意到身邊的男人每走幾步就會忍不住低頭看她一眼。


    領口還是沒有扣好,依然有一片雪白的肌膚能入他的眼,剛才他已經將她衣服扒了去,甚至將她嫩嫩的小身板狠狠折騰了個遍,但最終還是沒有讓自己滿意。


    他的人隨時會從這裏走過,被看到了……這丫頭會哭死。


    所以,他才會在最緊急的關頭停了下來,迅速遠離。


    但她不知道,欲求不滿的男人最難相處,還追了過去抱上他的手臂,時不時用那具軟軟的身子去碰他……


    他閉了閉眼,不知道自己的定力什麽時候弱到這個地步,但卻知道,這附近,有不少兄弟在看著……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名可明顯能感覺到身邊這個男人的怒火已經平息了下去,偶爾悄悄抬頭看他一眼,他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但也不讓人覺得森寒。


    很平靜,有一種蔑視一切的感覺,和平時一樣,不再是剛才那個莫名奇妙在生氣的北冥夜。


    這個男人的自我調節能力真的很強,才走了不到二十步而已。


    在往前走了兩分鍾,山路豁然開朗,一處平地出現在她麵前。


    還是很原始,哪怕明顯有人收拾過,但卻連一點水泥地都沒有,全是山地。


    但她終於是安了心,因為,她看到前麵有人了。


    原來,這座島上並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因為安心,所以那雙抱著北冥夜手臂的小手立即便收了回來,放手放得這麽快,讓好不容易將那份氣悶壓下去的北冥夜頓時又氣結了起來。


    但他也隻是皺了皺眉,眼底的不悅根本沒機會讓任何人看到,唇角,便又掛上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好啊,原來一直不過是在裏利用他才驅趕心理的恐懼,現在看到有人跡了,立即就將他甩開。


    連他都敢利用,膽子,不小。


    名可不是感覺不到他身上忽然冒起的寒氣,正因為能感覺到,才又下意識退了兩步遠離著他。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退開的舉動,讓他身上那份寒氣更重了。


    “先生。”兩個穿迷彩服的年輕男孩迎麵走了過來,態度是恭敬中帶著一點點不安,因為就連他們都感覺到了,先生現在寒氣很重呀!


    北冥夜看了他們一眼,再側頭瞟了名可一眼,這丫頭退開之後就故意看著其他地方,就是不願意看他。


    以為不看他就可以躲開了麽?天真!


    剛才才被他壓在身下,任他一雙大掌在她身上探索了個遍,現在離得這麽遠,還真想把關係撇得一幹二淨了。


    他勾起唇角,向前方的一排越野摩托走去。


    “先生。”一排和剛才兩個男孩穿著一樣的小夥子向他躬了躬身,有禮地齊聲喊道。


    名可抬眼看去,看到這一排人基本上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個個穿著一身迷彩服,朝氣蓬勃卻又紀律嚴明,嚴厲中透著一點明朗的氣息,和她想象中那些黑衣黑褲的打手一點都不像。


    不過,他們在做什麽?


    北冥夜長腿一跨,率先跨上一輛越野摩托車,其他人等他上車之後,也立即跨上了其他車子,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她嚇了一跳,慌忙走了過去,盯著北冥夜在人群中棱角分明特別搶眼的側影:“先生,我……”


    “給你留了一輛。”他指了指不遠處那輛安靜放著的越野車,頭盔一戴,抬了抬下巴:“跟上。”


    修長的指在把手上一轉,越野車立即被啟動,“跟上”這兩個字才剛出口,他已經駕車疾馳了出去,轉眼開出好一段距離。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名可一定會被他迷死人不償命的高超騎車技術迷得神魂顛倒,在這種都市裏,已經很難得看到有人騎摩托車騎得這麽好了。


    剛出去就在前方山路上側騎九十度,高速轉彎,還是這麽笨重的越野車,他修長的身軀往前傾,隨著車子傾斜,人幾乎要貼到地麵上。


    這分明是賽車場裏才能看到的高難度動作,他做出來卻是如此隨意,沒有半點炫耀的意思,因為前路崎嶇,開出去不到五十米就是垂直轉彎處,要麽減速,要麽就像他那樣。


    她隨後看到這些男孩子們跟了過去,基本上這種動作人人都能做到,但卻大多都減速了,身體和車子傾斜的程度也不如他,技術確實略遜一籌。


    不過,用大家這種技術,去賽車根本就綽綽有餘,是北冥夜太神奇,而不是他們技術不到位。


    可是……可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被丟下來了。


    她……被丟下了!


    看著那輛安靜放在那裏的越野車,名可又驚又急,跑了過去想要開動追上他們,但車子那麽高,想要跨上去都顯得困難。


    可他們已經走遠了,是真的走了,不是和她在開玩笑或是玩捉迷藏。


    他們走了,在這種荒山野林裏,還是猛獸時常會出沒的地方,把她一個人丟了下來。


    心頭一酸,眼淚差點滑了下來,隻是連自己都知道,這個時候,眼淚根本就是多餘了,除了想辦法自救,想辦法跟上大家,她沒有任何選擇。


    幸好今天穿的是褲子,她回想北冥夜上車的姿態,好不容易才讓自己一條腿邁過去,想要像北冥夜那樣把車子扶起來,誰知道扶了好幾下都扶不動。


    剛才看他輕輕鬆鬆將車子扶正,一踩油門擰了下把手,車子立即就飆了出去,還以為這車子不重,沒想到居然重的她根本推不動。


    因為焦急,怕他們走遠了自己連追都追不上,她拚了命想要把車子扶正,卻越焦急越亂,扶了半天,自己出了一身熱汗,好不容易將車子推動了一點點,一鬆勁兒立即又傾斜了回去。


    它本來就是傾斜的,想要開動,得要先將它扶正,在踩動油門,然後擰一下把手……她看到北冥夜是這樣開的,隻是沒想到自己開起來居然這麽困難。


    推了老半天還是沒推動,一顆心越來越急,急得她滿頭大汗,幾乎想要哭了。


    她用力咬著牙,哪怕眼裏已經有幾分淚意,還是使盡了所有的力氣,用力再用力,終於,車子被推動了,被她扶正了!


    原來扶正之後,隻要兩條腿撐住,保持平衡,就不像剛才那樣需要花那麽大的力氣,她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將支撐車子的腳踏踢了起來,看著下頭踩油門的地方,心裏又緊張了起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才一腳踩了下去。


    車子“轟”的一聲被啟動,嚇得名可差點尖叫了起來,但她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剛才北冥夜啟動車子的時候也是這種聲音,並沒有出錯。


    她安撫了自己幾句,才看著右手手掌下那個把手,一咬牙,用力擰了大半圈。


    不遠處的北冥夜盯著下頭一邊尖叫著一邊將越野車開動起來的名可,眼底淌過了絲絲訝異,這丫頭雖然被自己嚇得尖叫連連,但,車子至少是開動了。


    這款越野車和一般的摩托車不一樣,很適合在野地甚至山路裏行使,雖然笨重,但一旦開起來並不容易倒,所以雖然名可開得極其緩慢,也危危險險的,但,並沒有倒下。


    她居然真的把車子開動了,甚至在開到那個轉角的地方時,也學著所有人那樣身體前傾,側身傾斜慢慢開了過去,因為開得慢,倒也沒有什麽風險。


    看著她從下頭開過去,他一雙星眸微微眯了起來,眼底的光亮有幾分複雜,忽明忽暗的,不知道裏頭藏了些什麽。


    原以為她會打電話給他,向他求饒,然後百般討好,求他回來帶她走,沒想到,現在居然不需要他了。


    見她拐過了那個轉角,一直往前方的路走開過去,他才從高坡下慢步下來,哪怕走得這麽慢,回到下頭山道上,抬頭還能看到她纖弱的背影,騎著車子一路緩慢前行。


    慢,確實慢得和蝸牛一樣,但第一次就可以將車子開動起來也是不錯,看來,這丫頭是個可造之才。


    他倒也沒想要把她訓練得有多強,不過,可以的話體能好一點是最好的,至少,不會每次他獸性大發想要瘋狂索要的時候,都因為承受不住而昏過去。


    他已經有點在期待了,期待她可以承受他的力量,與他一起瘋狂的一幕……


    名可在前頭開過去,因為心裏真的太緊張,居然連身後有一輛車子跟隨都不知道。


    山路不太好走,幸好這款越野車開起來很穩,一點都不怕顛簸。


    這條路還算走得很順利,隻有一跳上去的路,想走丟都不可能,等她快到訓練場的時候,北冥夜一轉方向,從荊棘遍布的山上穿了過去,越過了她。


    所以,等名可到達訓練場時,他已經氣定神閑站在訓練場中央看台上兩個人的搏鬥,似乎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一樣。


    名可好不容易將車子停下來,踩下踏腳支撐住,一抬頭就看到他高大的背影,看到他,眼底不可避免閃過了幾許怨念。


    這個男人一直就是這樣,心是黑的,居然真的把她丟下來,自己心安理得在這裏和他的人在一起,也不怕她在後麵出什麽意外。


    這麽沒良心的人,她長這麽大,還真的是頭一次碰到。


    良心都被狗吃了!


    從越野車上跨下來,一下來就發現兩條腿酸楚得很,剛才一路上太緊張,她一直很用力夾著車身,生怕自己會不小心從車子上摔下去,夾得那麽用力,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腿內側好疼。


    那麽疼,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


    她皺緊眉心,用力咬著唇,兩條腿怎麽放都感覺不舒服,走起路來更難受,一路走過去,就像剛交出了第一次,第二天醒來時走路的姿勢。


    回頭看到這一幕的北冥夜心頭一熱,身體頓時躁動了起來。


    隻是看一眼,居然又有了想要把她壓下去的衝動,這女人對他的影響力確實越來越大了,對她,仿佛怎麽要都要不夠一樣。


    這樣的誘惑,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嚐試過。


    以為她會走過來,走到自己身邊,沒想到她居然隻是走到角落裏,和一夥兄弟們站在一起,小心翼翼揉著自己不舒服的胳膊,還有兩條腿。


    寧願和他們在一起,也不願意待在他身邊。


    北冥夜濃密的眉心皺了起來,雖然已經收回目光,但,唇角的笑意散去後,整張臉整雙眼眸甚至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


    站在一旁負責給大家訓練的隊長穆一心頭一沉,看著台上正在格鬥的兩人,頓時緊張了起來,就連虛汗都開始在額頭上冒出。


    先生這模樣,是不是對大家的訓練成果不滿意?


    北冥夜確實不滿意,隻不過,不滿意的對象不上上頭的人,而是那個站了一會後,開始和兄弟們閑聊起來,過得怡然自得的小女人。


    名可的出現讓兄弟們頓時亮了眉眼,平日裏大多數時間都在島上訓練,島上雖然也有一些女性,但基本上個個孔武有力,都是格鬥的好手,哪裏像眼前這個女孩這般嬌滴滴可愛動人?


    一個小夥子跑到一旁的飲水機上給名可倒了一杯水過來,忍不住問道:“你和先生一起來的?來參加訓練?”


    名可搖了搖頭,把水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瞟了北冥夜一樣,他正在專心看著台上的格鬥,她才鬆了一口氣,搖頭說:“不是,我……是先生的助理。”


    因為沒辦法解釋她和北冥夜的關係,隻能隨意胡謅了一個。


    先生帶著小助理上島,對大家來說倒也是件新鮮事,原來以為她是先生的女人,但看起來又不像,她一點要過去討好先生的意思都沒有,還真的隻是單純站在一旁,和他們一樣看著台上。


    不是先生的女人,和她說起話來就輕鬆多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跟她介紹台上那兩個年輕人,原來是他們一月一次的格鬥會,今天已經開始了大半天,從早上開始的,到現在,台上這一對還在打的已經是第二十幾隊了。


    今天格鬥的全是最近幾個月才新招回來的兄弟,隻有贏出的人才有機會繼續留在這座島上接受更嚴厲的訓練,輸了的明天就要離開。


    這裏是帝國集團選拔和訓練保全人員的地方,哪怕今天在格鬥上贏了,也不是說就可以最終留下來,等再接受一個月的訓練後,他們會繼續第二輪格鬥。


    最終留下來的人,至少要經過三輪格鬥比賽,最後再經過一輪循環格鬥賽來決定自己最終的崗位。


    “也就是說,三輪格鬥之後留下來的,都可以在帝國集團工作麽?”名可看著剛下去的兩人,一個朝氣蓬勃一臉喜色,另一個輸了的,垂頭喪氣,無奈地離開會場,頓時便感覺這種選拔方式真的太殘忍。


    一局定勝負,輸了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見身邊那個叫胡塗的男孩點頭,她看著新一對上去格鬥的兩個男人,忍不住呶了呶唇,有點不敢苟同:“要是本身也是高手,但運氣太差遇到另一個更強悍的高手怎麽辦?”


    “那就隻能怪自己運氣真的太差,怨不得別人。”胡塗盯著她的小嘴,這呶唇的動作真是可愛極了,他在這裏待了三個月,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嬌俏的女孩子了,尤其,還是長得這麽好看的。


    越看越覺得漂亮,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卻不知道從哪裏忽然飄來一道冰冷的目光,這樣的寒冷,凍得他莫名奇妙地背脊發涼。


    他嚇了一跳,驀地抬頭,但在人群中找了那麽久也沒看到有誰那怨恨的目光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出了錯,他抓了抓頭,視線落回到名可臉上。


    “有能力的不一定能留下來,但,留下來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說,見她眼底還有幾分疑惑,便解釋了下:“總共要經過三輪比賽,就算剛開始運氣好遇到弱的對手,留了下來,到後麵也不會一直好運氣下去,憑運氣留下來。”


    他看了台上一眼,又指了指站在北冥夜身邊,拿著冊子一直在做記錄的穆一,輕聲說:“穆隊長會對每個上去格鬥的人做評估,觀察他們的表現之後記錄下來,下次安排格鬥對陣人選的時候,會將比較強悍的分出來,和一些他覺得弱一點的去對陣。”


    “那萬一他評估有錯呢?”這樣的方式雖然好,但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正確,總是會有錯漏的吧?


    “那就隻能怨自己運氣不好了。”胡塗聳了聳肩,還是一臉笑意:“要相信穆隊長,他的眼光很好的。”


    名可沒有繼續說話,又喝了兩口水,才繼續看著上頭打鬥的人。


    胡塗似乎話特別多,忽然低頭湊近她,正想說什麽,背脊又莫名涼了起來。


    好冷!


    抬頭掃了一眼,還是沒發現有誰在盯著他,隻是隱隱感覺到那份冰冷來自廣場中央,似乎……來自先生和穆隊長那裏。


    他又抓了抓頭,有點完全摸不著頭腦,好奇怪的感覺。


    但過了一會,沒感覺到再有什麽寒氣襲來,轉頭一看到還在專心致誌看比賽的名可,一看到她精致漂亮的五官,說話的*頓時又來了:“你是第一次上島吧?”


    名可點了點頭,其實也沒自己表現的那麽專心,目光還是會時不時往北冥夜所在的地方瞄去。


    他一身休閑服,和大家穿的迷彩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分明穿得這麽隨意,但,一身的強悍氣息卻愣是把一大片人都給壓了下去。


    站在那裏,就像是一顆撐天大樹一樣,如果他要對付的人不是你,你可以站在他的身後,他真的能成為你一生中最有安全感的守護神。


    隻是可惜,他不是她的守護神,她也不是他願意守護的人,兩個人的關係,永遠隻是在身體的糾纏上。


    “對了,你見過先生出手沒有?”見她一直看著先生發呆,胡塗又靠了過去,小聲問。


    名可嚇了一跳,忙回過神,搖頭:“沒……有。”


    在床上的出手算不算?還有,從二樓跳下去算不算?如果都不算的話,她確實沒見過他展露能耐的時候。


    她對他的認知也就那麽點了,在床上恐怖得像一頭野狼,穿上衣服之後又是一副風度翩翩的人模人樣,反正,就是衣冠禽獸一類。


    “我見過。”胡塗神秘兮兮地,又傾身向她靠近幾分:“沒見過他打架,因為沒人敢跟先生打,但,我見過他和兄弟們一起訓練,那一身肌肉……”


    一想,連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願意相信一個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居然還是高手中的高手?


    “先生和大家一起從懸崖底……”


    話還沒說話,一把低沉的聲音便忽然傳來:“胡塗,下一個你上。”


    胡塗嚇了一跳,忙站直身軀,迎上正在走過來的穆一的目光,臉色正了正,大聲回應:“是。”


    應了之後才又反應過來,忍不住輕聲問:“隊長,我們那對調上來嗎?”


    穆一看了他一眼,分明有幾分同情的味道,但語氣還是不容置疑:“不是,你和阿籌換,你對阿杜。”


    胡塗嚇得瞪大一雙眼眸,死死盯著穆一,想要開口問為什麽,卻沒有勇氣,在這裏,隻有服從,哪有什麽為什麽?


    穆一隻是淡淡又瞟了他一眼,便轉身往北冥夜所在的地方走回去。


    他也有幾分同情這個小夥子,分明是挺有天賦的,隻是還缺乏一點訓練,要是訓練得好,以後一定是可造之才。


    但……誰讓他和先生的人唧唧歪歪?這不是找死嗎?胡塗是真的糊塗,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他一直站在先生身邊,怎麽可能看不出他的不高興?


    這小丫頭……看樣子和先生關係匪淺,胡塗居然還敢一直和人家說話,甚至靠得這麽近,真是……活該!


    見胡塗臉色不怎麽好看,名可忍不住關心了句:“阿杜很可怕嗎?你怎麽怕成這樣?”


    “誰……誰說我害怕?”胡塗一拍胸口,在美女麵前,還是忍不住挺起了胸膛:“我不怕,我……很能打。”


    雖然阿杜真的有點恐怖,整個隊伍的人都知道,他外號黑猩猩,體型真心和猩猩有的一拚,但……但她也不弱是不是?


    他……也不弱吧。


    身邊忽然傳來女孩子噗哧一聲,名可已經掩著嘴笑了起來,他說不怕,事實上,分明很怕嘛。


    “他真的很恐怖。”胡塗被她這麽一笑,挺起來的胸膛頓時萎了,“等會……幫我祈禱。”


    名可又低低笑了兩聲,才看著他,聲音柔和:“好,等會幫你祈禱。”


    雖然才剛認識,但因為胡塗的率直,兩個人的交談還算得上愉快,算是小半個朋友了。


    幫他祈禱一下也沒什麽,雖然,明知道自己的祈禱管不了什麽事。


    但她不知道,在她衝胡塗笑的時候,有人盯著她臉上那兩個小酒窩,竟有幾分失神。


    原來,這才是她真誠的笑,而她……居然對一個剛認識的男人笑得這麽甜!


    北冥夜的唇角又勾了起來,如果足夠了解他,一定知道他從笑到不笑,再到笑,整個過程,火氣絕對是在狂飆。


    現在,他又笑得這麽好看……


    剛回到他身邊的穆一忍不住伸手往自己額頭上摸了一把,幸好台上那一對結束,立即大聲說:“下一對,胡塗對阿杜。”


    台下頓時有幾分騷動,無數同情的目光落在胡塗身上,他卻隻能硬著頭皮,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台上走去。


    剛走開,立即有個男人來到名可身邊,輕聲說:“小姐,先生讓你過去。”


    名可一震,下意識往北冥夜的方向望去,他卻隻是安靜看著台上,似乎一點都不曾關注她這一方。


    剛才她也有時不時偷偷看他,但他從來沒有往這邊看過一眼,還以為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存在。


    現在讓她過去……心裏又開始緊張了起來,真的不想聽他的,但,這個時候,還是不敢不聽。


    北冥夜看著台上的兩人,分明知道名可已經走到他身邊,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專心看著台上兩個人。


    阿杜,隊伍裏所有的人都稱他為黑猩猩,他身高一米九五,體型龐大,人站在那裏就如同一座山那般。


    腦袋瓜發不發達不知道,但四肢卻發達得很,手長腳長的,在加上粗礦的骨架,和猩猩還真沒什麽區別。


    胡塗也不算矮,一米八五的身高,在男人當中還算可以,雖然比不上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北冥夜,但比起隊伍裏其他兄弟,身高上還算占那麽一點優勢。


    可是,麵對阿杜的時候,他簡直渺小到如同一個還沒長透的孩子,阿杜是一座山,他便是山邊的一棵小樹,看起來隨時都有被大山壓扁的可能。


    名可才明白為什麽剛才胡塗讓她給他祈禱,原來他要麵對的對手居然這麽強悍,先不說兩人的身手,光是阿杜那體型就足夠讓人畏懼了。


    沒注意到站在她身邊的北冥夜勾了勾唇,笑意裏多了幾分邪惡的氣息,她隻是想著自己剛才答應了胡塗給他祈禱,所以,下意識便雙手合十,閉了閉眼,默默為他祈禱了一聲,希望他可以勝出。


    不過是相當於完成任務一樣罷了,但北冥夜側頭看著她默默祈禱的時候,心裏不知道哪個地方被揪了一把,一絲不太愉快的感覺油然而生。


    “怎麽?怕他輸?”他沉聲問著,聲音既沉又冰冷。


    名可眨了眨眼,抬頭迎上他的目光,下意識退了半步,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我說,你是不是怕胡塗輸掉?”他又問,唇角的笑意分明那麽好看,可卻極度慎人。


    她下意識點了點頭,又搖起了頭:“隻是答應過給他祈禱,他們誰贏誰輸和我沒有關係。”


    因為不知道什麽樣的答案才會讓他滿意,最好就是事不關己。


    他抿著唇,目光鎖在她臉上,這丫頭看起來柔柔順順的,但他很清楚她的那顆心有時候也是很冷的。


    隻是答應了為他祈禱,卻不管他們誰輸誰贏,這世上能做到這麽冷情的人也是不多。


    忽然,心裏竟有幾分愉悅了起來,長臂一攬把她摟了過去,終於算是有點良心發現,跟她解釋道:“阿杜和胡塗這一戰,胡塗身形上差了一大截,但如果他連阿杜都能打下去的話,我以後會個他更好的機會。”


    名可淡淡應了一聲:“哦。”


    事實上從來沒有想過胡塗會勝出,誰迎上阿杜估計都隻是死路一條。


    北冥夜不再說話,剛才自己的解釋似乎有點多餘,他還是摟著她,與她一起看著台上的格鬥。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兄弟們全都一瞬間探頭探腦了起來,原來這個女孩真的是先生的女人,怪不得會把她帶到島上去。


    看來這女孩對先生來說很不一樣,能被帶到島上而不是來參加訓練的,她還是頭一個。


    穆一揮了揮手,後麵的人立即會意過來,忙搬了一張長椅過來。


    北冥夜坐了下去,也是隨手一攬,便將名可抱在他的腿上。


    這麽多人看著,名可還是有幾分不安,下意識便抗拒了起來:“我站著就好。”


    北冥夜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落在她腰間的長臂卻沒有收回,他淡然說:“不想這樣側坐也行,那就……跨坐。”


    她睜了睜眼眸,足足花了三秒的時間才回過神來,心裏一緊,一張臉頓時燒得通紅。


    她不敢再掙紮,隻是在他把自己摟到另一邊,斜躺在他懷裏的時候,微微掙了掙,想要坐直身子。


    現在這個姿態確實太讓人難受了些,這麽多人看著,她斜躺在他身上,簡直太不像話了。


    但北冥夜做事從來就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更不會理會什麽笑話不笑話,他隻要自己喜歡就好。


    長指微微抖了抖,穆一立即又往身後揮了揮手,很快便有兄弟把一個精致的木盒子送過來,從裏頭取出一根雪茄,並親自為他點上。


    名可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這個男人走到哪裏都像帝皇一樣,搶著伺候他的人多得數不勝數,囂張成這樣,這世上隻怕也沒有第二個可以跟他比了。


    “怎麽?對我有意見?”他吸了一口煙霧,低頭薄唇微動,那寥寥煙霧便全都灑落在她的臉上。


    名可下意識別過臉,小手揮了揮手,把他的煙霧揮開,在他又吸了一口之際,她忙把臉埋入他懷裏,輕聲說:“我怎麽可能會對你有意見?我崇拜你都來不及。”


    他淺淺笑了笑,總算沒有再折騰她。


    “你若是乖一點,我也可以對你很好。”這天底下又不是隻有慕子衿一個人可以對她好,隻要她乖乖的,他也可以寵她。


    這丫頭,到底聽懂了他的話沒有?


    名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懂,因為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對她好,這三個字她連想都不敢想。


    北冥夜什麽時候對她好過?除了不斷欺負,不斷壓迫,還有什麽?


    不過,雖然心裏這麽怨念著,表麵上還是一副溫順的模樣,在這裏或者帝苑或是在帝國集團,他都是神,既然是神,哪裏能允許他們這些小人物忤逆他?


    她也不為難自己了,靠在他身上,轉頭看著台上打得激烈的兩個人,出乎她意料的是,胡塗並沒有一開始就被阿杜扔出去,雖然身形比阿杜小了很多,但出拳的力量似乎還不弱。


    “我的人練得怎麽樣?”他忽然問。


    她怔了怔,抬頭看了他一眼,但卻隻能看到他性格的下巴,琢磨著該怎麽樣去回應。


    他落在她腰間的大掌已經加大力道一撈,把自己往她身上用力壓去。


    名可低呼了一聲,又怕自己的聲音驚動了其他人,忙咬著嘴唇,把心裏的驚慌壓下去之後才看著他,點頭道:“很好,都很好。”


    “這是真心話?”連回答他的問題都還要先琢磨,這女人呆在他身邊就沒有一句真話。


    名可揪上他的衣襟,咬了好久的下唇,才忽然輕聲說:“你要是不願意相信,何必要問我?我說了,你又要懷疑是假的,那你以後問我問題,我是不是都不該回答了?”


    他挑了下眉,垂眸看著她,反駁倒是挺新鮮的,她似乎越來越敢反抗自己了,可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悅,倒是對她的興趣又濃了幾分。


    大掌從她腰上移開,落在她臉上,長指在她臉頰邊輕輕刮了過去,他不說話,隻是安靜抽著煙,安靜看著台上的格鬥。


    十五分鍾之後,胡塗大喝了一聲,居然把比他重了差不多一倍的阿杜舉了起來,用力扔了下去。


    阿杜雖然體型龐大,但身手也算是不差,被他扔下去落地的時候,大掌往地上撐了一下,卸去了大半下墜的力量,龐大的身軀淩空一翻,背朝下摔了下去。


    雖然被摔得夠嗆的,但因為他剛才卸了力,這一摔倒也沒讓他受傷。


    他爬了起來,看了台上的人一眼,才又看著穆一,一臉尷尬,轉身走了。


    胡塗贏了,以這個嬌小的身軀對抗巨大的阿杜,居然贏了!


    台下有兩秒鍾的沉默,沉默後歡呼聲頓起。


    誰都沒想過這一組的人還有人能把阿杜打下去,叫得最歡的自然是原來被分派給對阿杜的那個男生。


    阿杜被打下去了,這麽說他就不能麵對他了,不麵對阿杜至少還有一半的勝算,但若是麵對阿杜,那便直接沒希望了。


    穆一沒有讓這些人歡呼太久,又宣布了下一組上場格鬥的名字,胡塗下來之後,另兩個人馬上走了上去。


    胡塗抬頭時正好看到名可窩在先生懷裏,他隻是愣了幾下,便心裏一慌,忙低垂頭顱回到角落裏。


    原來剛才一直用冰冷的目光射向他的人不是別人,居然就是先生,原來名可是他的女人呀!


    為什麽沒有人告訴他這件事?他若是知道了,哪敢和她走得這麽近?這下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忽然被分到和阿杜同一組,大概是先生看他不順眼了吧。


    還好先生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贏了就是贏了,總不可能他贏了也把他扔出去。


    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著,再抬頭往廣場中央望去,北冥夜依然抽著雪茄,名可窩在他懷中,溫順得如同一頭小綿羊。


    兩個人看起來氣場完全不一樣,但卻詭異地融洽,畫麵也是養眼的很,俊男美女走在一起,真的讓人賞心悅目。


    還好他對名可隻有欣賞,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要不然先生何止隻會用眼神射殺他,隻怕會直接過來把他的腦袋擰掉了去。


    胡塗劫後餘生,又因為打過一架,這一刻差點連站在的力氣都沒了。


    看先生抱名可那姿勢就知道占有欲非常強烈,他來這裏這麽久,還是頭一回看到先生表現出這樣霸道的一麵。


    名可這個小女娃在先生心裏地位真的不輕呀,以後,切記要保持距離。


    一定一定不能再像剛才那樣靠過去和她說話,否則,下次麵對的不是阿杜,說不準,直接就是隊長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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