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嫵自然是不會受委屈的。


    隻要人夠自私,受到的委屈就會少很多,越是顧全大局,性子好的人,就越容易受到委屈,別人覺得你脾氣好,一次次試探你的底線,心裏也會隨之而定下怎麽對你的態度。


    嚴寶給的卡,上限設的非常高,江嫵倒沒多刷,隻照他的原意,買了一身行頭。


    出席類似場合,一身香奈兒是最不出錯的。


    價位有誠意,穿上去彷佛都是差不多的甜美淑女模樣,無甚個人特色,而出席這種場合,江嫵當然不是抱著豔壓全場的心思去,大方得體最重要,無須性感美│豔。


    照江嫵喜好來說,純黑色顯膚白,配上水晶或水鑽的首飾閃閃發亮美得不可方物,不過考慮到老人家生辰愛喜慶的心態,就改選了寶藍色的,穩重一點。嚴寶看過她穿著衣服自拍的全身照,在他看來,自然是怎麽穿都好看的。


    “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回答很敷衍?”江嫵有心捉弄他。


    果然,嚴寶很是為難地沉默了一會:“如果要我說的話,你穿著軍訓服的時候最漂亮。”


    “你品味有毒吧,那衣服腰肢胸│脯屁股不分的。”


    嚴寶卻想起在學校,誤闖她宿舍時,看見江嫵衣衫半│褪的那一幕,白得讓他目眩的少女肌膚,還有在山洞裏,她撩起軍訓服,幽暗的山洞裏,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灼灼地仰視著他,目光彷佛有著真實熱力,灼傷了他的理智,使他淪為禽│獸,從此淪陷。


    想到這裏,他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學生,臉頰羞恥發燙。


    隔著電話,江嫵不知道他的表情,便繼續話題:“那你決定好穿什麽去了嗎?西裝?對了,打算送什麽給你爺爺?”


    “這個月b市有一次古董珠寶品鑒會,展品會順便拍賣,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嗎?”


    這種場合,少不免會有記者,江嫵躊躇了一會。


    見她猶豫,嚴寶心急得很,他對孫子兵法和各種衝鋒陷陣的戰術都爛熟於心,惟獨沒有一種能夠應付一個他喜歡的女人,於是他出此下策,學著之前表白成功的技倆:“拜托你了……喵。”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


    “……別笑了。”他尷尬得耳朵發紅。


    “嗯,我不笑哈哈哈哈……”


    江嫵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嚴寶是她認識的人裏,聲音最冷硬的人,有點類似《網球王子》裏的真田玄一郎,說話擲地有聲,平時惜字如金,這樣的一個人笨拙地賣起萌來,格外讓人忍俊不禁:“你別,我去就是了,別喵了,我被你萌一臉了。”


    嚴寶想起自己其中一個熱愛動漫的戰友,偶爾會拿出抽屜裏的海報深情凝視,海報上是一個個穿著不同衣服的女孩子,每次跟他說起,囗中都是‘南琴梨真是萌我一臉!、‘’ll*好!’等等他聽不懂的術語,此刻江嫵說自己也萌她一臉……難道自己和這些少女有什麽共同的地方?


    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不過:“你高興就好。”


    “好了,不逗你了,”江嫵試探了一下:“你最近有看新聞嗎?”


    “有。”


    嚴寶雖然在感情上遲鈍,但他不蠢:“……你是想說關於你的緋聞?”


    “嗯,你怎麽想的?”


    一腳踏幾船是一種罪惡的快│感。


    江嫵就像一個規避風險的惡人,在作惡時,會小心翼翼地一再確認受害人是否出於自願,每次得到肯定的答案時,她都稍稍放鬆了一點,這自然不是值得推崇的行為或者價者觀,稍微善良一點,就會被罪惡感壓垮。


    嚴寶沉默了一會,回了一句像是很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江嫵,我三代都是從軍的。”


    “嗯。”


    “不謙虛的說一句,祖上也算有點成就,我每一個家人都很希望我可以子承父業,但如果我堅持,去做別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的,我從小就是個比較倔強,有自己主意的人,”他低笑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爺爺是上過戰場的人,大家都挺怕他的,不過我跟他比較親,在小時候,他就跟我說,現在沒有仗打了,但從軍,很可能會死。”


    “我說,人都是會死的。”


    “爺爺說,不一樣,如果沒有做好會死的決心,從一開始就不適合這個職業,如果你隻把它當成一個比較需要體力的職業,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去當軍人,做點什麽都好,軍人不適合你。”


    嚴寶的語氣逐漸嚴肅:“嚴家立過功,說是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但運氣好,站對隊的成份也不少,有很大部份軍人,為了國家犧牲,僅僅隻是因為想保衛這個國家和同胞,如果隻是為名為利,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軍隊不是一個合適的名利場……當然,現在看來,我自己也覺得這是很理想化的想法了,不過永遠不會過時。”


    他停頓了一下,笑了笑:“其實我覺得這個比喻不太合適,爺爺知道了非把我抽一頓不可。”


    “如果我想要一個專一、乖巧、溫柔聽話的女朋友……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跟你表白,從軍有可能會死,愛上你,你也可能會喜歡上別的男人,我知道這個風險,我願意接受,所以我不會有怨言,如果我受不了,我可以走,不是麽?”


    他盡量使得自己的語氣輕鬆一點,雖然條條在理,歪理說得她都要信了。


    但實際上,他就像是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憋著眼淚認真地分析多吃糖會導致蛀牙,順從得讓人心疼。


    一時之間,江嫵居然說不出話來。


    她沉默良久,解釋的話會顯得蒼白,他顯然也不需要解釋,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開心就好,我也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


    “嗯。”


    嚴寶笑了笑,這倒是大實話:“我挺開心的。”


    單戀一個人,是很自虐的體驗。


    即使再冷靜理智的人,也會發現感情是不能用理智來形容的,栽了就是栽了,沒有協商的餘地,底線變成了一件紙上談兵的事,最無可救藥的是,還真tm的打從心底因為對方而覺得開心。


    嚴寶邀請江嫵同行的古董珠寶品鑒會,她倒是不陌生。


    這類場合,有人覺得出席就是一種逼格,另一類人則和逛個街買買買無甚分別,有想來這刷個臉熟當作社交場合的,同時拍張照片打個卡與同一階層朋友炫耀的,亦有闊少帶小女朋友來討妹子歡心,當然也不乏真正的古董愛好者。


    隻是比起古董,閃亮亮的寶石首飾更得名媛貴婦們的歡心,而自然有人願意為她們的高興買單。


    放眼過去,不乏名流,女人統共漂亮精致。


    有人說,世上隻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說出這句話的人,見過的女人應當有限,不過話說回來,隻要花足夠時間在臉上,平頭整臉一些的姑娘都能通過化妝得到不錯的效果,時間花在哪是看得出來的,美容院一泡就是一下午,就算不美,至少足夠精致。


    在這些場合之中,季辭鳳一向是驕傲的。


    比她美的沒有她出身好,出身比她好的,往往化了妝也沒她好看,自小家裏人就喜歡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很小就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討長輩歡心。但她不滿足,向往電視機裏受人崇拜的生活,她認為自己是真正的白富美,比那些需要被潛規則才能上位的掘金女強多了。


    直至在娛樂圈裏連摔了幾個跟頭,季辭鳳才收起她的優越感。


    但在這種名流場合,她依然是可以驕傲的,就好像眾星拱月,她不需要小心翼翼地討好自己的男伴,而是好整以暇地欣賞那些閃亮的珠寶,有人會願意買給她,就算沒有這樣的人也無所謂,她是季家千金,無人會懷疑她買不起。


    向大眾證明自己,是件很費力的事情。


    享受著其他受男伴邀來,光靠一張臉吃飯的女孩或羨或妒的目光,季辭鳳已經很久沒感到這麽心情愉快了,也許她這個明星夢也該完結了,在名媛圈裏高高在上有什麽不好?


    “有沒有看上什麽的?”


    今日她的男伴之一,是宋家的少爺宋展軒,風流韻事不少,尤愛女明星,被家裏訓了一頓,正在空窗期,就來對季辭鳳獻殷勤了。他不在乎她的醜聞跟‘男朋友’,反而覺得她既是有頭有臉的出身,又勉強算是個小明星,很合他囗味:“我看都挺適合你的,你皮膚白,戴什麽都好看。”


    “嗯,喜歡哪個?”


    另一個男伴,則是被拉來陪她散心的季淵,他對古董或是珠寶都沒有興趣,浪費寶貴時間來陪季辭鳳,對他來說已是作出了極大的犧牲,隻想趕快離開。


    季辭鳳猶豫:“再逛逛吧,其實我家裏已經有很多了,不過女人永遠少一件首飾嘛,今天難得跟展軒你出來,不狠宰你一頓怎麽行。”


    “榮幸之至。”


    季淵腹誹,你特麽有備胎還拉我出來撐場子?單身狗還有沒有人權了。


    三人走至一條水鑽鏈子前,比起圓潤的玉,季辭鳳更愛這些閃閃發亮的飾品,可惜因為配著古董的主題,場中都以玉、翡翠、寶石為主,看得她很沒意思,於是目光登時被這條閃亮的項鏈吸引住了。


    不巧,江嫵也正想要一條項鏈來搭配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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