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季先生已經在裏麵等您了。”


    聽到這句話,江嫵的內心猶如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著狂奔而過,反應快如她,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便是季淵,畢竟這時間地點人物,除他以外,不作他想。但陸非澈約他來作甚?她一邊想一邊往裏走,等到穿著一身休閑西裝,坐在角落的季淵映入眼簾時,一個想法從她腦中一閃而過。


    ……難道是來撕逼的修羅場?


    腦中出現各種二男爭一女的畫麵,不會吧,就算是陸非澈,也不會做出這麽腦殘的事情來吧,他畢竟有頭有臉也不缺女伴一一江嫵始終還是低估了自己在陸少心中的地位。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陸非澈真的那麽幼稚,季淵照理說也不會陪著他鬧。


    季淵雖然總被她整得半死不活又哭又鬧的,但那隻是因為他心理上的缺陷被她掐住了,本質上,這個男人冷靜且現實,能在季家混出頭來的,陸少這種安逸的獨生子和他根本不能比。那麽,難道說,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陸少意識到她是在玩兒他,於是二人結盟讓她出醜難看,這個猜想似乎更加合理,雖然陸少也不像是智商高到能想出什麽計謀來的人……就在她沉思期間,季淵抬頭,意外道:“你把她也帶來了?我以為隻是你跟我談,坐吧,要吃點什麽嗎?”


    江嫵立刻明白了。


    她還是高估了陸非澈的智商跟情商一一他就是叫季淵來攤牌的!


    “嫵嫵,你餓嗎?”


    “我現在什麽也吃不下,”江嫵感到很荒謬,她坐下:“阿澈,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非澈心頭一緊,他感覺到江嫵有點不高興,登時什麽氣勢都沒了,他解釋:“我是覺得,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嫵嫵,你就在我們之間選一個吧,好不好?”


    江嫵不理他,轉頭看向季淵:“你願意被人當個物件一樣挑選?”


    季淵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尷尬和不滿,他勾起唇角,慵懶的笑意從揚起的唇角漫開,端是一個霸道總裁的款:“其他人我是不願意的,不過對像是女王陛下您的話……我沒有意見。”


    陸非澈誤解了他的意思:“嫵嫵是我的公主,誰特麽是你女王,說話放尊重點。”


    被罵了的季淵不怒反笑,而且笑得很歡。


    聽著二人之間的黑話,江嫵有種被反將了一軍的感覺,讓她選擇?陸少她還有用得著的地方,季淵是她可有可無的小甜心,但問題是,她不可能在這種二選一中選了陸少,助長他的氣焰。


    在某程度上,江嫵對於自己的備胎是有掌控欲的。


    她不介意他們出去浪,但不容許他們挑戰自己的權威,她在這段關係裏必須處於主導的位置,她享受開頭征服對方的不確定性,然而不喜歡任性幼稚的孩子。


    像陸非澈這種不提前通知的半強迫性攤牌,不止幼稚,而且蠢。


    “阿澈,季淵是我的好朋友,你要幹涉我的社交嗎?”


    “我不是,你交什麽朋友我沒意見,但他在追求你,我實在沒辦法忍受。”


    萬事開頭難,把想說的話說出囗之後,陸非澈也不再結巴了,他覺得越來越有底氣,江嫵一定會選他的,他對她那麽好,她也說過很重視他:“嫵嫵,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你不跟我在一起,我願意等你,但你今日一定要在我跟他之間選一個。”


    他俊美的臉上鑲嵌著一雙倔強如星的眼眸,江嫵心中好笑之餘,也想起中學年代遇過不少這麽執拗的少年郎,總覺得可以用自己來逼迫對方作出選擇,殊不知當你需要用逼的他才選擇的時候,其實已經輸得一塌糊塗。


    感情不能勉強這句話老得不能再老了,卻也是真理。


    江嫵沉默良久。


    想讓人重視自己說的話,除了放大音量之外,適當的沉默就像是吊味劑,迫使他人必須靜下來等待她接下來會說的話。她腦中飛過許多想法,一句話靈光頓閃一一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阿澈,你真的要我選擇?即使這樣會傷害到我?”


    再度開囗時,江嫵美目隱有淚光,瀲豔動人。


    陸非澈辯解:“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嫵嫵,我隻是……”


    說到底就是怕,在愛情之中,再富有英俊的人,都會變得不自信。


    “你不用說了。”


    他前所未有地恐懼起來,他忽然發現,原來等待被選擇是那麽可怕的一件事。


    平日有很多女孩子約他,他一般都說,再看吧,有機會約你出來。也有問他要不要交往的,他說,可是那個誰也說想跟我帶回起,讓我想想選誰吧,他樂於沉浸在這種情感控製裏。


    他跟損友譏笑她們,喜歡看她們慌張地討好自己的狼狽模樣。


    原來針刺到自己身上,是這麽痛的,陸非澈委屈且慌張,顧不得季淵也在場,捉住她的手,雙眼哀求般看住她:“嫵嫵,我真的喜歡你……”


    “在你逼我做選擇,傷害我的時候,你說的喜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江嫵凝望他。


    目光哀憐,半真半假,她是真的可憐他,還有比愛上她更慘的事嗎?


    “阿澈,我真的隻把季淵當作我的好朋友,”季淵在旁邊忍笑忍得薄唇都在抖,他別過頭裝作一副在看遠處風景的樣子:“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什麽,你還不清楚嗎?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阿澈,我以為你是特別的,你是理解我的……”


    陸非澈像個孩子一樣慌張了起來:“我錯了,我真的沒有威脅你,我隻是不喜歡別人跟我搶你!”


    “我是個物品嗎?我是搶得走的嗎?”


    江嫵一臉不可理喻,霍地站起來:“夠了,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你太令我失望了……”


    說罷,一滴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滑來,時機控製得無懈可擊。


    她看上去是那麽傷心,好像真的受了心上人的懷疑,被逼到懸崖角一樣,她表現出來的訊息讓陸非澈無暇去細想到底自己是不是那麽過分,說到底,其實隻是個作天作地的綠茶而已,但他把她放在了心上,那便是女神。


    等她走遠,陸非澈才站起來想追人,季淵實在看不過眼了,叫住他:“算了吧,別追了。”


    他真想揭穿她的小把戲,但又想到,這有什麽不好的?少個競爭對手。


    他選女朋友喜歡乖巧的小兔子,但現在帶刺會撓人的野貓也很不錯。


    “你憑什麽叫我別追!?現在你高興了吧!江嫵生我氣了!”


    “好像是你叫我出來談的吧,這才談了幾句話,我一句話都說不上啊……”季淵感覺自己這個班翹得太無奈了:“你遷怒我幹嗎?”


    陸非澈不理他,轉身就跑去追妹子了。


    獨餘季淵一個人在餐廳裏,他為了等人,就點了杯黑咖啡,雖然要價不菲,但總搞得他好像吃不起飯一樣……孤獨與無奈充斥著他,他好不容易開車來一趟想著看看小朋友是怎麽撕的吧,沒料到江嫵幾句話就把修羅場解決了。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叫客意粉時,手機就抖了一下。


    江兔兔:你開車來的吧?


    季淵:嗯


    江兔兔:能送我回去嗎?


    季淵:可以,a2停車場等吧


    季淵好笑,沒想到這小丫頭也有求到他頭上的一天。


    另一邊廂,江嫵早已機智地躲到女衛生間去,她可不想被抓住來一通爾康式的咆哮和表白,這個偏僻的地方打車一來一回肯定很貴,有個現成的司機在,不用才是傻瓜。


    江嫵在停車場等了一會,看到季淵就趕緊小跑步過去,吐了吐舌頭:“你車在哪?”


    “你這做賊似的,幹嗎呢?”他捏捏她鼻尖,輕笑:“平時可不見你這麽慌張。”


    “我能不慌嗎?待會他抓著我說我殘忍無情無理取鬧怎麽辦?要是他哭出來我怎麽辦?還是走為上策。”江嫵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甜美係妝容的臉上卻全是冷淡的笑意,又美又殘忍:“上車吧,讓他找去,看他能找個幾天。”


    季淵打開副駕車門讓她竄進去,挑眉:“難為他這麽喜歡你。”


    “不,活該他喜歡我。”


    江嫵昂了昂下巴,她的長相實在生得太好,下巴到頸的線條優美,一抬下巴都教他想低頭吻下去。季淵也的確這麽做了,他眸光一深,俯身親吻她,她亦不抗拒,笑嘻嘻地回吻。這個吻無關愛情,也許他是愛她的,但欲占的比例太多,而她,則僅僅隻是想玩兒他。


    片刻,她推開他,眸光濕潤卻清醒:“你該去開車了。”


    季淵有些不甘心:“不繼續?”


    “今天不,沒心情。”


    江嫵笑得眉眼彎彎,壞心眼地舔舔上唇,看得他喉嚨發幹,卻不得不回到主駕座開車。


    “我突然有些明白陸少的心情了。”


    “嗯?你對小學生有共嗚嗎?”


    季淵無奈:“你真刻薄。”


    “我就是這麽惡毒,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還沒被我折騰夠嗎?”


    她放肆地瞥他一眼,傲慢又勾人。


    他被這眼神看得心顫,一邊踩下油門,一邊喃喃道:“嗯,不夠,請您繼續折騰我吧,我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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