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笑鬧了一番,吳以丹才感慨的歎道:“蓮兒,好在你和殿下的親事最後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我們也能放下心頭大石了。”


    衛若南和段雨筠也同時點頭道:“是啊,蓮兒,你都不知道,那會兒真是嚇死我們,擔心死我們了。當初聽到說殿下答應了好伽羅國的聖女聯姻,我們都不知道有多擔心你呢。”說起來還心有餘悸。


    蓮心有些愧疚的望著她們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的,隻是——”


    吳以丹輕輕的打斷蓮心的話說道:“蓮兒,你不用跟我們說對不起,我們並沒有怪你,我們也明白你這麽做的用意,事關重大,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我們別的不求,隻求你幸福快樂。”


    “是啊,蓮兒,我們不會生氣,更加不會怪你的,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既然一開始瞞著我們那肯定是有你的用意的,而且後來你不也是告訴我們了嗎?”段雨筠真誠的說道。


    衛若南揮了揮手大大咧咧的說道:“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沒有讓宮雪柳那個賤人的奸計得逞!”


    她一點也不覺得蓮兒這麽做有什麽不對,她又不是因為不相信她們所以才瞞著她們的,隻是考慮到事情的重要性,就像以丹說的,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如果她一開始就告訴她們,難保她們不會一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讓宮雪柳那些人察覺到了,如果是這樣,她們真是成了害蓮兒的凶手了。


    蓮心感動的望著她們幾個,由衷的感謝老天爺讓她獲得了這麽珍貴的友誼,這是她以前沒有擁有過的感情。


    “謝謝你們願意體諒我,支持我,一直站在我這一邊。”


    衛若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道:“蓮兒,咱們是什麽關係啊,還用的著說這些客氣的話嗎?”


    “就是啊,這樣就太見外了,我相信換做是我們,你也會這樣相信我們的,你們說對不對?”段雨筠問。


    吳以丹和衛若南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又聊了一陣衛若南才好奇的問道:“蓮兒,我明明看見那個宮雪柳被抬進攝政王府了,那她現在人在哪裏?”


    蓮心麵上的笑容淡了淡嘲諷的說道:“在王府的地牢裏。”


    衛若南三人一愣,然後齊齊大笑了出來。


    地牢?地牢!哈哈,真是史無前例,宮雪柳大概是唯一一個大婚之日不是進了洞房而是進了地牢的人吧?哈,真是報應不爽啊,她不是想搶了蓮兒的婚事嗎?搶啊,搶進地牢了吧,哼!


    笑完之後吳以丹才擔心的問道:“蓮兒,你們這樣子做會不會激起伽羅國使臣的憤怒?他們會不會……”


    蓮心不以為然的說道:“放心吧,這次我們定要叫伽羅國的人吃不了兜著走!你們還不知道吧,疫病本來就是宮雪柳搞出來的鬼,不但如此,她還在那些人身上下了蠱,所以佳唯的藥才會治標不治本。”


    “什麽?!宮雪柳她竟然做出了這種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事?”衛若南激動的站了起來。


    吳以丹也是覺得震驚不已,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會是宮雪柳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這簡直就是太瘋狂了!


    “蓮兒,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和殿下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來?”段雨筠問。


    蓮心點頭道:“沒錯,我和佳唯很早就知道疫病裏還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佳唯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蠱毒這方麵的東西,所以一時也沒辦法找到很好的解決辦法。思來想去才決定將計就計。”


    那天她在那個茶樓上對宮雪柳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自動暴露出來,雖然她不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對京都的百姓下了蠱,還將染上了疫病的人引進了京都城,但是,宮雪柳肯定不知道當時隔壁的房間除了阿睿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伽羅國的王子!


    說起來這個王子也不是什麽壞人,而且他看起來似乎像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但事實上並不是,他心懷大誌,想要徹底將伽羅國的權力掌握在皇室手中,而不是分散在聖女手上,甚至有時候伽羅國的國君還必須要聽聖女的話。


    就拿這次聯姻的事來說,伽羅國的國君就是他阿塔其實一開始並不同意聯姻,甚至是堅決反對的,可是宮雪柳這個所謂的聖女先是好言相勸,勸說不成就威逼利誘,居然威脅他阿塔說如果他不同意和南越的攝政王蓮心,那他這個國君也別想做了,她有的是辦法將他從國君的位置上拉下來。


    他阿塔沒辦法隻要答應了聯姻的事,不但如此還要想借口說服伽羅國的百姓相信聯姻是上天的旨意是為了伽羅國好。


    狗屁,根本全部都是為了滿足聖女自己的私欲,明明是她看上了南越的攝政王,耍了手段得不到之後就想用政治聯姻的方式來強逼對方就範。現在居然還用這麽陰損的手段,不是故意要陷伽羅國的人於不義之中嗎?


    他們伽羅國的人雖然手段毒辣,但也是恩怨分明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傷害無辜的人,像宮雪柳這樣的行為是要受到唾棄的!可恨的是她利用了自己聖女尊榮的身份,卻陷伽羅國於困境之中。


    當時伽羅國的王子坐在隔壁的房間裏,從頭到尾都聽到了宮雪柳說的話,一字不漏,把伽羅國的王子氣得夠嗆的。


    用阿睿的話來說就是羞憤欲死,難怪別人對伽羅國的印象如此之差,伽羅國的人但凡外出,要麽就是別讓人知道是伽羅國的人,一旦知道了,無一不是遭到排擠對待的。


    這樣的做派,哪裏能怪別人不喜歡?誰喜歡得了!


    這個伽羅國的王子心裏大概也是對聖女不滿已久,阿睿將其中的厲害關係跟他一說,他就聰明的知道應該怎麽選擇了。


    因為如果他配合,這次就是他除掉聖女的絕佳機會,如果他不配合,那也行,他們將會傾盡全力攻陷伽羅國,到時候伽羅國就不是叫伽羅國了,或者會叫伽羅縣?


    阿睿具體和伽羅國的王子達成了什麽樣的協議她不清楚的,但是她知道的是伽羅國的王子同意和他們合作,在適當的時機揭發宮雪柳的陰謀,但是阿睿也必須保證南越不會對伽羅國出兵,不會因為宮雪柳的事遷怒伽羅國。


    阿睿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但是她怎麽覺得阿睿好像暗中有什麽陰謀呢?


    不過這次的事能這麽順利的完成也有這個伽羅國王子的一份功勞,如果不是他有心想絆倒宮雪柳這個擋路石,他們或許會要多處理很多事,今天的婚禮也不會這麽順利的完成。


    伽羅國的人之所以沒有鬧,就是因為在婚禮上看到了伽羅國王子在觀禮,而宮雪柳身邊的幾個親信都被一一引開了。所以伽羅國的使臣即使心裏覺得奇怪也沒有多說什麽,誰讓他們的王子很淡定的坐在席位上不動如山呢?


    上頭的人都不動,他們作為臣子還是不要那麽多事了,一個沒弄好,倒黴的還是自己啊!至於聖女到底有沒有嫁給南越的攝政王其實他們並不是很關心的,因為本來他們就不同意聖女和南越的攝政王聯姻。


    聖女是為了伽羅國子民服務的,嫁到南越國算是怎麽回事?以後到底是算南越的王妃還是繼續做伽羅國的聖女?如果繼續做伽羅國的聖女,萬一以後她為了攝政王背叛出賣了伽羅國的話怎麽辦?


    以後他們不知道會怎麽樣,但是現在他們伽羅國暫時沒有降服歸順四國中任何一國的意思。歸順條件再怎麽好也沒有自己作為獨立國的好,伽羅國一直都是獨立的國家,國土雖然小,但是勝在自由,百姓生活還算安定,他們都很知足了,不想再生出什麽意外來。


    所以今天的婚禮即使處處透露出了不同尋常和詭異,但是很多人還是選擇了睜隻眼閉隻眼,不管是南越的官員還是伽羅國的官員,都集體選擇了睜眼瞎,誰也不願意多問為什麽攝政王和伽羅國的聖女成親,榮國公會坐在高堂的位置接受新人的跪拜。


    其實大家在看到了榮國公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後都心知肚明,攝政王怕是來了一招偷龍轉鳳的把戲,明麵上答應和伽羅國的聖女聯姻,騙取疫病的藥方,實際上還是和玥蓮郡主成親,玥蓮郡主昨天離開京都城想來也是一出戲,一出蒙騙伽羅國聖女的把戲吧?


    雖然攝政王這樣做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厚道,但是誰叫他們都是南越國的人呢?那他們自然是幫著自己的人了,而且伽羅國的人也實在可惡,明明有辦法解決疫病的事卻偏偏不出手,等大家陷入了絕境之後才來威脅攝政王答應聯姻,難過攝政王會如此的戲弄他們了。


    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


    隻是和攝政王拜堂成親的人是玥蓮郡主,那伽羅國的聖女呢?之前不是說有人看到了伽羅國聖女的轎子也抬進了攝政王府嗎?難道攝政王想同時娶妻納妾?不不不,絕對不會,如果真是這樣,榮國公哪裏還笑得出。


    難道攝政王把人殺了?


    前廳觀禮的人心裏在想什麽,新房裏幾個女子是沒興趣知道的,她們隻關心這件事最後能不能完滿解決,蓮兒和殿下之間會不會從此以後幸福美滿,然後可以快快生幾個娃娃出來玩。


    聽了蓮心的解釋,衛若南和段雨筠才終於明白整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也終於清楚的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們最後也隻是問了一下蓮心對宮雪柳打算怎麽處置就不再過問了。


    她們不問這件事反而將注意力放到了蓮心婚後的生活上,而且是一件大事上。


    “蓮兒,現在你和殿下已經成親了,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生一個娃娃出來讓我們玩玩?我可告訴你啊,你如果生了娃娃,我可是要當幹娘的,你可不許不答應。”衛若南賊兮兮的說道。


    段雨筠推了一把衛若南,翻著白眼說道:“想得美啊你,幹娘,蓮兒和攝政王的孩子你能當幹娘嗎?你有膽子做攝政王孩子的幹娘?有本事你當著殿下的麵再說一次?”


    衛若南麵色一僵,扯著笑容嗬嗬的笑兩聲,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她一興奮竟然忘記這回事了,攝政王可不是好說話的人,她是什麽人啊,如果不是看在蓮兒的份上,依她看,殿下連眼尾都不願意瞟她一眼,簡直當她是透明人一般了,她還想著當殿下孩子的幹娘?


    這是找死啊!她是瘋了才會有這麽大膽的想法。


    吳以丹看到衛若南的樣子不由得掩唇笑道:“幹娘大概是做不成的了,姨姨倒是可以做的,蓮兒你說是不是?”


    幾個人目光灼灼期待的望著蓮心。


    蓮心好笑的說道:“我才剛成親你們就說孩子的事了,是不是有點太早?我可沒打算這麽早就生孩子。”


    她才剛過十六歲不久,這麽快就生孩子,不好。她打算過了十八歲之後再生。


    吳以丹驚訝的望著蓮心道:“蓮兒,你年紀不小了,都十七了,人家及笄之後就成親生孩子,現在孩子都會走路了,你還嫌早?”


    蓮兒到底是在想什麽?即使今晚洞房就懷上孩子,要生下來也要經曆十月懷胎,要明年才能生,明年蓮兒都十八了,成老姑娘了!


    攝政王就更加不用說了,像攝政王這種年紀的人哪個不是已經當爹的了,可是殿下卻才成親,比別人慢了不止一步,再不加快腳步什麽時候才能追上別人啊?太皇太後也急著抱孫子吧?


    蓮心淡淡的說道:“女人太早生孩子不但對孩子不好,對自己也不好,很容易難產,孩子的發育也會受影響。”


    段雨筠詫異的問道:“蓮兒,這是真的嗎?”


    可是她們南越的女子都是這樣啊,及笄之後就成親,成親之後越發生下孩子越好,不然的話夫家的人會以為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或許是懷疑是不是不能生,如果是這樣那處境就艱難了,要主動給丈夫納妾不說,沒生孩子在夫家根本就是沒有地位可言的。


    蓮兒這種說法真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衛若南也是一臉好奇的望著蓮心,她也是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


    蓮心瞥了眼三人,將她們的表情收入眼底,心裏想著是不是趁機教育她們一番,給她們洗洗腦呢?


    這麽想著的時候蓮心的嘴巴已經不受控製的說道:“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因為女子的身體大概會到十八歲,二十歲這樣才會完全發育完整。雖然來月事之後就意味著可以懷孩子了,但是並不意味著這是好的。你們想想,那些年紀輕輕就生孩子的女子難產的是不是比年紀大的要多?”


    聽了蓮心的話幾個人在腦海裏不由得想了想,發覺真的是這樣。她們雖然還是未出嫁的姑娘,但是京都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各大家之間但凡出了點什麽事其他人想要知道也不是難事,特別是有關子嗣的事。


    誰家生了兒子,誰家又生了女兒等等都是知道的。所以如果哪家的夫人難產,她們的娘親偶爾也會感歎幾句,然後說一聲那誰誰誰的身體不好之類的。


    似乎難產的多數都是些年輕的女子,當然了,也不排除這其中有人為的因素存在,但是難產的女子裏年輕的占多數這是事實。


    現在聽蓮兒說,敢情難產不隻是因為那個人身體不好,和年紀也有關啊?


    “那是因為年紀太輕的話,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全就強硬懷孕生子,承受不住所以才容易發生難產。當然了,造成難產的原因還有很多,但是年輕小也是容易造成難產的原因之一,特別是身體本來就不太好的女子。”


    蓮心頓了頓了又說道:“不過也不是絕對的,有些人身體好的話那倒是沒有問題的。”說到這蓮心壞心眼的停頓了一下,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了段雨筠和衛若南身上,“像是雨筠和若南就是沒有問題的,瞧她們的身子……嗯,很健康。”


    段雨筠和衛若南愣了一下,半響才反應過來,立刻羞惱的叫道:“蓮兒,你胡說什麽呢!”這壞東西,竟然說她們,說她們……


    蓮心無辜的說道:“怎麽了你們?我隻是說你們身體健康而已,你們怎麽看起來好像很生氣?是不是想到什麽不該想的地方去了?”


    段雨筠和衛若南兩人又是羞又是惱,偏偏找不到話反駁,隻能氣呼呼的瞪著蓮心。


    哼,她們就知道是說不贏蓮兒的,蓮兒的嘴巴厲害著呢!恐怕連殿下在她麵前也是要吃虧的,更不用說他們嘴笨的了。


    吳以丹笑得正歡快,蓮心就將矛頭對準她了,隻見她睜著一雙無辜清澈的水眸真誠的望著她說道:“以丹,你也是,跟大哥成親之後就快點生孩子吧,你的年紀應該可以,而且我看你身體也挺好的,我等著抱侄子呢。”


    吳以丹笑容一頓,然後哭笑不得的求饒道:“好蓮兒,你就別說了,你要是想趕我們出去就盡管明著說,不必拐彎抹角的。”


    “就是,就是,就知道欺負我們嘴巴笨,哼!”衛若南哼道。


    “哼!”段雨筠也哼道。


    蓮心笑道:“你們什麽時候成哼哈二將了?”


    衛若南和段雨筠被吸引去注意力了,好奇的問道:“哼哈二將是什麽?”


    “哦,他們啊,是守護廟門的兩個神,一個能鼻哼白氣製敵,一名能口哈黃氣擒將,剛才你們一人哼一聲,莫不是這二位神將?”蓮心虛心的問道。


    段雨筠和衛若南登時又被氣得一噎,覺得今天的蓮兒真的是太壞了。


    看了看笑得正樂的蓮心又看了看被氣弄得夠嗆的衛若南和段雨筠,吳以丹也是沒辦法的搖了搖頭,坐在一旁不說話,免得待會兒蓮兒又拿她來說笑。


    直到嬤嬤來催促三個人才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一般對著蓮心說了一些曖昧的話才賊兮兮的笑著離開了。


    蓮心搖了搖頭好笑的看著幾個好友離開。


    新房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春桃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秋菊和冬梅。


    “小姐,奴婢們拿了一點東西過來——咦?這裏怎麽會有吃的東西?”捧著食物的秋菊走到桌子旁看到桌子上已經放著幾碟精致的點心和冒著涼氣的糖水。


    春桃走過去一看,抿唇笑了笑伸手點了點秋菊的頭笑罵道:“你這個傻丫頭,除了殿下還會有誰?”


    說著又看了一眼蓮心,然後掩著唇偷偷的笑了起來。


    蓮心無奈的望著自己的三個婢女看著自己的揶揄看神佯裝怒聲說道:“好了你們幾個,越來越放肆了,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小姐了?”


    秋菊咯咯的笑道:“都怪小姐今天太漂亮了,奴婢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美麗的新娘子。”


    蓮心挑了挑眉說道:“你這輩子才多長啊?據我所知你還是第一次見到別人成親吧?”


    秋菊不服氣了說道:“小姐,你這話就不對了,奴婢不是第一次見人成親,隻不過這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主子成親,也會是最後一次!而且小姐的美麗大家都是認同的,誰敢說這世間還有哪個比小姐還要漂亮的新娘子?”


    可不是她們自大,沒見過世麵,她們敢拍著胸口說這個時間上再也沒有比小姐更加出色的女子了,小姐就是老天爺唯一的寵兒!


    冬梅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癡迷的望著自家小姐,附和道:“小姐,奴婢們敢保證,你絕對是最美麗的新娘子,難怪攝政王不肯讓別人看見了。”


    換做是她,也絕對要將人藏起來的。


    “你這幾個丫鬟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本王都敢編排。”


    冬梅麵色一白,飛快的轉過身看見走進來的人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


    鳳宸睿擺了擺手說道:“不要緊張,本王隻是隨口說說,今天是本王和你們家小姐大婚的好日子,本王不會隨意罰人的。你們都先退下吧!”


    冬梅咬著唇忙不迭的起身退了出去,春桃和秋菊也悄悄的籲了一口氣,快步退了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新房的門。


    蓮心笑道:“你看你,把我幾個丫鬟嚇得。”


    “那是她們膽子太小了,怎麽能怪我?”


    鳳宸睿說著就朝蓮心走了過去,中途腳步一停,扭頭一看,桌子上的東西沒動過,不由得俊眉一皺:“你還沒有吃東西?”


    蓮心搖了搖頭說道:“剛才以丹她們幾個過來看我,一時聊得高興就忘記了,也不記得餓了。”


    隻是他現在一提,她倒是覺得肚子已經幹癟得不成樣子了,摸了摸,蓮心正想說什麽,肚子就叫了起來。


    呃……蓮心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暗罵,怎麽這麽的不配合,在新房裏這多丟臉啊,雖然她和阿睿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但是麵子還是要的,特別她還是女的,多少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鳳宸睿挑了挑眉走到桌子前坐下才道:“既然餓了還不過來?”


    蓮心這才放開自己剛才那點小尷尬小步走了過去正想坐在鳳宸睿身旁的位置上,鳳宸睿突然伸手捉住她的一隻手用力一拉,蓮心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蓮心驚呼了一聲,然後紅著臉低叫道:“你幹什麽,快放開我。”


    她又不是小孩子,坐在他大腿上,像什麽話!萬一有人進來的話怎麽辦?


    鳳宸睿卻愈發的摟緊了她,大掌緊緊的鉗住了她的纖腰,將她固定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低沉的笑道:“蓮兒,你今天怎麽好像特別容易害羞?你以前又不是沒有坐過我的大腿,我記得有一次你還說坐在我大腿上比坐在凳子上咬舒服得多呢!難不成你忘記了?嗯?”


    鳳宸睿的嘴巴幾乎是貼在了蓮心小巧白皙的耳朵上,說話的時候呼出來的滾燙氣息讓蓮心的耳朵敏感的紅了起來,她整個人也忍不住縮了縮,微撅著唇扭頭凶惡的瞪了一眼鳳宸睿。


    可是在鳳宸睿眼裏,她這一眼真是風情無限。


    絕色的容顏上不滿了紅暈,染得她白皙如玉的臉頰猶如天邊燦爛的紅霞一樣,加上今天大婚她難得的上了胭脂,就更加的紅豔動人了,長眉入鬢,眼波裏似嗔似怒,隔著一層水霧似的,勾人得很,完美的嘴唇微微撅起,閃著水瑩光澤,嬌嫩誘人。


    鳳宸睿摟著她的手又是一緊,勒得蓮心呼吸一緊,忙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想勒死我呀,這麽用力,我又不會跑了。”


    鳳宸睿濃眉一皺,“大好日子,不許說這個字,不吉利。”


    蓮心笑道:“怎麽?你也相信這個?”


    鳳宸睿正經嚴肅的說道:“隻要事關你,我就相信。”


    蓮心一怔,正準備說些煽情的話來應應景,可是她的肚子卻不合作,又發出了一生咕咕聲,提醒她真的應該吃一點食物了。


    鳳宸睿寵溺又無奈的看著她搖了搖頭,伸手取來一碟點心,拿起一塊放到她嘴邊柔聲道:“你試試合不合口味?”


    蓮心就著他的手紅唇微張輕輕的咬了一口,然後點了點頭:“味道不錯,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鳳宸睿看她喜歡不由得笑了,喂她吃了兩口又換了另外一個,她喜歡的就多吃幾口,不喜歡的就隻吃一口就放在一邊,最後取過來糖水,原本是冰涼的糖水因為放的時間太久了,都已經不冰了。


    鳳宸睿嫌棄的皺了皺眉,就想叫人來換,被蓮心攔住了。


    蓮心坐在他大腿上,自己伸手端起了糖水小口小口的喝了半碗才放了下來,正想用絲帕擦拭一下嘴角,臉蛋就被人捧住,強硬的轉了一個方向,然後自己還有些冰涼的嘴唇就被人含住了。


    鳳宸睿含住了蓮心冰涼的嘴唇細細的舔吻吸允了一番才鬆開她啞聲道:“嗯,真甜。”


    蓮心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情在對上他火熱的鳳眸時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雙手下意識的捉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鳳宸睿伸手握住蓮心的小手,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與她對視著,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眼睛裏有什麽。


    “蓮兒,你看到什麽了?”鳳宸睿啞聲問。


    看到了什麽?她在他的眼睛裏看見的是自己清晰的影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蓮心不答反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鳳宸睿低沉一笑:“我看到了我。”


    蓮心挑眉,鳳宸睿喟歎了一聲將蓮心擁進懷裏,兩人什麽話都不說,新房裏隻聽得喜蠟偶爾發出的啪啪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鳳宸睿才突然站了起來,嚇了蓮心一跳,忙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回過神來就看見他抱著自己走向了新房裏的那張大紅喜床。


    蓮心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吞咽了一下口水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幹什,什麽?現在還是大白天,你,你可不要亂,亂來。”


    鳳宸睿聽到蓮心結巴的話不禁愉悅的笑了出來,抱著她顛了顛笑道:“蓮兒,現在可不是大白天了。”


    蓮心扭頭往窗外一看,嚇了一跳,天啊,什麽時候天已經黑了!


    蓮心不禁緊緊的擰起了黛眉,眼裏閃過各種情緒,被鳳宸睿一一捕捉到,他不禁朗聲大笑了出來。


    天啊,他還是今天才知道蓮兒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這一輩子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的,實在是太難得了,如果不是*一刻值千金,他真是要好好的欣賞一番了。


    但是今天的洞房花燭夜可是他等待已久的啊,絕對不能因為任何事耽誤了!


    鳳宸睿抱著蓮心走到喜床前動作輕柔的將蓮心放在鋪著龍鳳喜被的床上,自己跟著覆了上去,小心的不讓自己的身子壓著她。


    蓮心伸手抵住了他壓下來的胸膛眼珠子一轉說道:“我們還沒有沐浴呢,不如我們先沐浴吧!”


    對,先沐浴!


    她不是不願意,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是很緊張甚至很害怕。千年前她和宸風已經是夫妻了,那檔事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但是那畢竟是千年前的事了,到現在隔得太遙遠,她其實沒有什麽印象了,上一輩子又從來都沒有經曆過……


    鳳宸睿握住了她的雙手邪邪一笑:“蓮兒,沐浴的事不急,待會兒咱們一起!”


    說完不給蓮心再囉嗦的機會,急切的覆住了她的紅唇,一手握住她的雙手,另外一隻手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她曼妙的身軀上遊移了起來……


    不久新房內就響起了一陣男性激烈又沉重的喘息聲,隱隱約約中還有屬於女性特有的嬌媚呻吟聲。


    新房裏一片春意盎然,一對新人全副身心都沉浸在這幸福的*之中,誰也沒有分心去想起另外一名主角。


    原本是今天婚禮新娘子的宮雪柳此時正端坐在一個小房間裏,的確是一個小房間,但是因為宮雪柳一直蓋著紅頭該,所以即使在裏麵坐了這麽久她還是沒有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是那麽的不對勁。


    宮雪柳心裏其實有覺得哪裏不對勁的,安靜,太安靜了。這裏的環境一點也不像是要舉辦婚禮的樣子,一點喧鬧聲都沒有,靜悄悄的。


    一開始她覺得可能是王府裏的管家吩咐過了,不得讓人來打擾,所以除了一開始將她領進來的婢女外就沒有其他人進來了,就連銀環也被叫走,說是要全前廳幫忙,因為伽羅國的人也前來觀禮了,有她的婢女在會比較好一點,她不疑有他就讓銀環去幫忙了,結果銀環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更加讓她不解的是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人來叫自己娶拜堂?她進入王府之後接下來不是應該拜堂了嗎?就算她是伽羅國的人也是知道這個規矩的,新人應該是拜過堂然後才會被領回新房裏的,怎麽她沒有拜堂就先被領到新房了呢?


    而且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都沒有人來詢問過她一句,更加沒有人送來食物讓她墊墊肚子。如果不是自己的肚子餓了,她都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她是未時從驛館出發的,從驛館到攝政王府不過是半個時辰左右,可是到現在這個時候……酉時應該過了吧?都過了這麽久為什麽還沒有人來,她是新娘子啊,難道這場婚禮不是為了她準備的嗎?沒有了新娘子還怎麽進行婚禮,又不是還有另外一個新娘——


    宮雪柳想到這身子猛的一僵,坐直,肩膀一硬。紅蓋頭下的臉即使塗著胭脂也能看得到她的麵色白了白。


    她的腦海裏不知道為何想到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可是這念頭卻可以逼瘋她,她絕對不演願意承認那個念頭真的已經發生了。可是自己今天經曆的一切卻又在提醒她,讓她不得不去想。


    宮雪柳再也不願意等了,她伸手一把扯下鳳冠上的紅蓋頭,眼前的一切讓她麵色頓時慘白如灰,一直挺直的背脊像是突然被人抽斷了一般縮了下去,手上的紅蓋頭輕飄飄的落在了灰黑的地板上,悄無聲息,就如同她此時所在的環境一樣。


    宮雪柳傻愣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是什麽地方?她不是應該在滿是喜氣的新房裏等著她心愛的男子嗎?怎麽會在這個鬼地方?王府的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還是已經荒廢許久沒人居住的院落?


    其實宮雪柳心裏還有一個地方,但是她拒絕想是那個可能。她不敢想,也不能想,因為她一旦想到這個可能她怕自己會崩潰,她不能接受自己付出了所有,在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從勝利的高峰上摔下來。


    她更加不願意想如果這一切都隻是一場騙局,那今天大婚中的新娘子是誰,她極控製自己不要往哪裏想,怕自己會受不住立刻就瘋癲崩潰。


    宮雪柳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將翻滾的情緒壓下來,雙手撐在床榻上,這麽一撐,她的身子又是一僵,纖細白皙的十個手指慢慢的蜷曲起來,像鷹抓一樣緊緊捉著床榻上鋪著的東西,然後慢慢的,慢慢的低下頭,看見床榻上的東西她狠狠一愣。


    宮雪柳的呼吸驟然急速了起來,眼睛掙得極大,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裏崩出來似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幾個呼吸之後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啊的一聲尖叫了出來,雙手用力一扯,將床榻上的東西扯落到了地上,有一些甚至飄揚到了半空中,最後才慢慢的落到地上。


    這是什麽,是什麽!這個地方是地牢,是牢房啊!即使她再想怎麽欺騙自己也不得不相信,這場婚禮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一場騙局!這是鳳宸睿和溫蓮聯合起來做的一場戲,而她自己則是成為了他們手中的一個猴子,被耍得團團轉!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溫蓮的憤怒是假的,她在昨日傷心離開京都城去碧雲峰是假的!他說已經和溫蓮解除婚約是假的,說答應聯姻也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即使為了哄騙她把蠱蟲解了,可是她居然傻傻的相信了他們演的戲,自己還跳了進來參與了一把,成了一個配角,一個可悲的配角!


    宮雪柳又是悲又是怒,悲傷難過到了極致,憤怒也到了極致。


    鳳宸睿,溫蓮,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等著瞧,竟然敢這樣的耍我,以為接了蠱就萬事大吉了嗎?你們最好就是能困住我一輩子,讓我永遠都不要踏出這個牢房一步,不然的話我就讓整個京都淪為人間地獄!宮雪柳在心裏恨恨的說著,眼裏迸射出了害人的恨意。


    這一切讓她想起了千年前的,也是這樣,他們也是這樣踐踏她的,宸風就是這樣將她的心意踩在了腳底的。


    為什麽,為什麽時間過了這麽久,她以為已經改變了,可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改變呢?


    ------題外話------


    關於洞房花燭夜,不能多寫,大家明白的,要看的話我寫個小劇場放群裏可好?繼續求票!26號了喲,再不投就要過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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