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微著小嘴,驚訝的望著溫夫人,“大哥,要回來了?”
蓮心差點忘記她還有個大哥了。因為這個大哥隻在她剛回府的時候托人帶過禮物回來,之後就一直沒聽過什麽消息了。她回府的時候還是六月天,現在都入秋了,她這個隻聞其名的大哥終於要回來了嗎?
聽說這個大哥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如果說攝政王鳳宸睿是京都第一美男,那她這個大哥就是第二美男了。而且據說他睿智多謀,精通音律,才冠絕倫,是難得一個可以和攝政王比肩的人。
“是啊,你大哥來信說準備回來了,大概在月底就能回到京都了!”溫夫人興奮的說道。
“哦。”蓮心慢悠悠的哦了一聲。
溫夫人興奮的情緒一頓,臉上的笑容還沒收得起來,聽到女兒這聲不鹹不淡的一聲哦,她忽然有緊張了起來,想起蓮兒回府後一直沒見過大兒子,蓮兒會不會,會不會不喜歡修兒?
“蓮兒,你,你大哥要回來了你不高興嗎?”溫夫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蓮心一愣,“沒有啊,我很高興。”
“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溫夫人在心裏嘀咕著。
蓮心有些哭笑不得,“娘,你怎麽會認為我不高興呢?”
“你看起來就像是不高興你大哥回來啊,蓮兒,你不要擔心,就算你大哥回來了,娘和你爹最疼的人還是你的。”溫夫人忙保證道。
“娘!你說到哪裏去了,大哥回來我怎麽會不高興呢?隻是,唉,我說老實話,你別多想。我從來沒見過大哥,和他自然沒什麽感情了,聽到他回來我表現得肯定沒有你們那麽興奮了,但是我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大哥回來了我就多一個人疼愛我了,對不對?”說著蓮心忽然很擔心的問,“娘,大哥會不會不喜歡我呀?”
溫夫人眼一瞪道:“他敢?他要是敢不喜歡你,不疼你,娘就打斷他的腿!”
蓮心嘻嘻笑著抱住了溫夫人的手臂,“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想快點見到大哥呢!聽說大哥長得非常俊美,而且才華橫溢,是京都裏有名的人物,對不對?娘,你跟我說說大哥的事唄,等大哥回來我就不用擔心找不到話題和大哥聊天了。”
“好,娘跟你說。”溫夫人被蓮心帶著坐到了榻上,高高興興的跟蓮心聊起了自己的大兒子的趣事,連他幾歲還尿床這麽私密的事都告訴蓮心了。
遠在千裏之外的溫梓修猛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差點讓他光輝高大的形象毀於一旦。
哎,肯定是自己的妹妹在想他了。溫梓修美滋滋的在心裏想道,真想快點回到府裏見見她啊,母親的回信裏說妹妹是個大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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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咱們今天就讓小皇嬸進宮來幫我們畫畫像好不好?”小皇帝認真的做完鳳宸睿交代下來的功課後興致勃勃的問。
鳳宸睿坐在窗欞下,手裏拿著一本書籍翻閱著,聽到小皇帝的話動作微微一頓:“你很喜歡她嗎,整天皇嬸皇嬸的叫。”
小皇帝放下筆跑到鳳宸睿的跟前爬上了他的腿,最後坐在鳳宸睿的大腿上才道:“她是我皇嬸,我當然喜歡她啊!”
“你是因為喜歡她才會讓她做你的皇嬸,還是因為她是你皇嬸你才喜歡她?”
小皇帝被鳳宸睿的話繞得有些暈頭轉向,根本不明白鳳宸睿話裏的意思。
鳳宸睿見狀換了個方式問道:“如果將來我娶了別的女子做你的皇嬸,這樣子你會喜歡那個女子嗎?”
小皇帝猛的用力搖著頭抗拒道:“我不要別人做我的皇嬸,我隻要蓮心,隻要蓮心!皇叔你不能娶別人的,不然我就下旨賜死那個女子!”
鳳宸睿有些詫異的望著小皇帝陰鬱的臉,驚訝蓮心這麽就收買了他的心。
“景弘,你,你為什麽這麽喜歡蓮心?”鳳宸睿有些好奇。
小皇帝靠在鳳宸睿的胸膛上,小手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後道:“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歡蓮心,蓮心好好的!皇叔你可不能娶別人,不然的話我是不會承認的!”小皇帝嚴肅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鳳宸睿鳳眸低垂,望著身邊的小肉球,正想說什麽,小皇帝又道:“如果皇叔你不願意娶蓮心,那就等我長大了,我娶蓮心做我的皇後!她一定不會像母後那樣子的!”
鳳宸睿睨了一眼小皇帝,拎著他的衣領將他一提,放到旁邊的五屏式黃地填漆雲龍紋寶座上,“我說了等你長大後蓮心已經老了,你不能娶一個這麽老的皇後。”
小皇帝捂住嘴偷笑著道:“皇叔,你明明就是怕我娶蓮心,幹嘛不承認呀,我又不會取笑你。”
鳳宸睿橫了一眼小皇帝哼道:“閉嘴!”
小皇帝嘻嘻的笑著,對鳳宸睿的冷臉不以為意,趴在寶座上問道:“那皇叔咱們現在宣小皇嬸進宮來畫畫像?”
良久,鳳宸睿才應道:“嗯。”
這反應又引來小皇帝一陣竊笑。
鳳宸睿手一緊,差點將手上的書籍仍了過去。
私底下鳳宸睿和鳳景弘的相處是隨意的,鳳宸睿不會刻意壓著鳳景弘的性子,但是也不會任由他自行發展,隻會在適當的時候加以引導。當然,在為君之道上他會嚴格要求鳳景弘學習,務必將他教導成為一位明君。
鳳景弘對鳳宸睿的崇拜孺慕之情比畏懼害怕要多得多,在他心裏鳳宸睿不隻是是皇叔攝政王而已,他更像他的父親!他聽別人說他的父皇在他剛出生沒多久駕崩了,他對父皇一點印象都沒有。自他有記憶起在他身邊陪著他,教育他,照顧他的人就是皇叔,所以在他心目中,皇叔才是他的父皇!
雖然有不少大臣在暗地裏說皇叔不是好人,說皇叔太殘酷殘忍,說皇叔會奪走他的皇位,但是他一點都不相信,皇叔絕對不會那麽做的,他要一輩子敬重皇叔,永遠相信皇叔!
他知道皇叔是喜歡蓮心的,不然的話他怎麽會允許自己叫蓮心皇嬸呢?嘻嘻,皇叔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但是他早就看出來了。他要撮合皇叔和蓮心,幫皇叔早日把蓮心娶回攝政王府!
“來人,去榮國公府宣三小姐進宮!”
聽到宮裏來人宣自己進宮蓮心馬上就猜到皇上應該是要自己進宮去幫他畫畫像了,於是蓮心將東西準備好就自己一個人進宮了。
到了宮裏麵去的地方還是南書房,當蓮心來到南書房見到鳳宸睿的時候她一點也不吃驚了,仿佛在這裏見到鳳宸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事實上是很正常,鳳宸睿身為攝政王,在皇宮裏的權利等同於皇上了,有時候還會留宿在宮裏。如果不是現在的皇帝年紀太小,還沒有娶皇後,封妃,大臣都要以為攝政王留宿在宮裏是不是和那個妃嬪有染了。
“臣女參見皇上萬歲——”蓮心見到皇上就要行禮。
“小皇嬸不必多禮了,快快起來吧!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也不必行禮了,我們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多禮。”小皇帝非常的自來熟,才見過蓮心兩次就已經將蓮心歸為家人了。
對此蓮心已經麻木了。“謝皇上。”
“小皇嬸,今天你要幫我畫畫像哦!你答應我的,還記得嗎?”小皇帝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問。
“皇上,臣女——”
“小皇嬸!你為什麽還叫我皇上,還自稱臣女啊?”小皇帝扁著嘴受傷的瞅著蓮心。
……
“景弘,我當然記得啊,所以今天進宮我已經把東西都帶齊了,隨時可以幫你畫畫像哦。”蓮心揚了揚手裏的東西。
鳳宸睿的視線落在蓮心手上的東西上,有些感興趣了起來。那天的畫像他也見過,的確從來沒看見過有這麽畫畫像的。跟南越傳統的畫畫方法明顯不一樣,但是又比傳統畫法畫出來的要逼真得多,而且線條勾勒也不一樣,甚至是畫像光暗的深淺程度也非常不一樣。他真是有點好奇這樣的畫像是怎麽畫出來的。
小皇帝從寶座上走了下來走到連心的身邊好奇的問:“就準備這麽一點東西就行了嗎?”
“東西雖少,但是齊全就可以了,外麵還有一個架子。景弘,我可是為了給你畫畫像專門讓人趕製出來的畫筆呢!保證把你畫得漂漂亮的!”
小皇帝高興不已,但是聽到蓮心說自己漂亮又忙不迭的糾正道:“小皇嬸,我是男子漢,你不能說我漂亮的!”
蓮心搖了搖手指頭道:“不是的,因為景弘現在還是小孩子所以可以說漂亮。其實男子漢也可以說是長得漂亮的,這是一種讚美,不需要太排斥了。”
小皇帝不解了。“可是皇叔說漂亮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不能用來形容男子。”
皇叔,又是皇叔,哪都有他!
“景弘,我們準備開始畫畫吧,怎麽樣?”
小皇帝拍著手高興的道:“好啊,好啊,咱們開始畫吧!我要不要去換衣服再梳洗一下?”
蓮心瞥了眼小皇帝的穿著,搖了搖頭道:“不用,這件衣服很好了。”
可不是嘛,小皇帝今天穿了一件暗黑的絲綢錦袍,用金色的絲線在衣領、袖子、下擺,雙肩上繡著精致的紋路和五爪金龍,騰雲駕霧,雖不及龍袍那般華麗隆重,但也是貴氣非常。
聽到蓮心的誇讚小皇帝顯然很高興,心裏暗暗決定以後要多穿這件衣服。
鳳宸睿隻在一旁看著也不插話。
蓮心看了看南書房的環境,最後選了一個既有合適的光線又有背景的位置。
“來,景弘,你坐到那裏去。”蓮心指著那個位置道。
小皇帝聽話的跑了過去。
“小皇嬸,我要擺出什麽樣的姿勢嗎?”
“不用,你愛怎麽做怎麽做,舒服就行,因為畫畫像要一段時間,我怕你待會待不住。”
“不會的,我一定可以等你畫完我再動的!”小皇帝認真的保證。
“好,我相信你,那我們準備了哦!”
“好啊!”小皇帝很是興奮,他真的好想看到待會小皇嬸畫成之後他的畫像會是怎麽樣的。
蓮心擺好自製的畫架,從袋子裏拿出準備好的工具,還差一張凳子,左右看了看指著不遠處的一張椅子對鳳宸睿道:“殿下,麻煩幫我搬一下那張椅子過來。”語氣一時沒注意就顯得有些反常了,殿下可不是她前世認識的那些人啊!她敢叫攝政王殿下幫她搬椅子?!
鳳宸睿眉毛一挑,高深莫測的瞟了一眼猶不自知的蓮心,伸手微微一用力,那張椅子就被他用內力吸了過來。
蓮心看得目瞪口呆。
傳說中的內功?蓮心眼睛發亮的盯著鳳宸睿的手,恨不得立刻走上去捉起他那堪比鋼琴家的修長手指好好研究一番。
鳳宸睿被蓮心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很想伸出手來看看自己的手有什麽問題,但是被理智強硬壓製住這個想法了,隻是看著蓮心問:“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
蓮心咽了咽口水,收回垂涎的視線,清了清嗓子道:“沒有,多謝殿下。”說完就坐在鳳宸睿用內力吸過來的椅子上對小皇帝說道:“景弘,咱們要開始咯,準備好了嗎?”
小皇帝立刻大聲的回應道:“小皇嬸,我準備好了。”
蓮心自己的觀察了一下小皇帝就開始專心畫畫了。鉛筆做出來還是比較容易的,但是橡皮擦真的挺難,所以她要盡量減少畫錯的幾率,最大限度上不用“橡皮擦”。
蓮心全神貫注的畫著小皇帝,身邊的一切人一切事都被忽略了。
鳳宸睿在蓮心的斜對麵坐著,慵懶的用一隻手撐著額,目光大喇喇的觀察著蓮心。小皇帝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一會兒看看鳳宸睿,一會兒又看看專心為他作畫的蓮心,看著看著忍不住高興的笑了出來,又馬上捂住嘴巴。
蓮心聽到了小皇帝的笑聲,頭也不抬的恐嚇道:“景弘,不要動作太大哦,小心我把你畫歪了!”
小皇帝一聽嚇得忙端正了起來,也不敢亂看了,生怕蓮心真的把他畫醜了。
南書房裏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都隻聽到畫筆在紙張上的移動發出的“沙沙”聲。午後的陽光從敞開的窗口投射進來,撒落了一地的金色光芒,蓮心穿著淺綠色的襦裙,頭上簡單的插著一支綠寶石步搖,垂落的流蘇在她微微低著頭畫畫的時候安靜的垂在她白玉般的耳朵旁,襯得她小巧的耳朵更加雪白如玉,綠寶石步搖更加翠綠欲滴。青蔥玉指時快時慢的在畫紙上飛舞著,目光專注,神情認真投入,明明隻是簡單的坐在那裏,什麽動作都沒有,偏偏卻叫人移不開目光。
看著看著,鳳宸睿狹長的丹鳳眼變得越來越波光瀲灩,神采飛揚,散發出了灼人的暗芒,修長的手指在一旁的炕案上無聲的敲點著,心思神秘難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蓮心放下畫筆高興的道:“好了,景弘,我已經畫完了,快過來看看吧!”
鳳景弘眼睛一亮,飛快的從座椅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蓮心身邊,一看立刻讚歎道:“哇,小皇嬸,你好厲害啊,畫得比宮裏的畫師都要好!皇叔,你快來看看!”
鳳宸睿放下撐著額頭的手,從炕上站了起來,不急不緩的走到蓮心身邊,視線落在了她架起的畫板上,眸光也忍不住一亮,難得的點頭附和道:“的確,把景弘畫得很好。”
鳳宸睿看著小皇帝的畫像對蓮心不禁有些刮目相看起來了,一個自小在佛寺裏長大的女子,沒有接受過任何夫子的指點教育,不管她是如何學得這門才藝的,能有這種程度都是一件值得肯定和讚揚的事。
畢竟這京都裏的大家貴族千金多數都是從小就開始學習琴棋書畫,也不見得有幾個能學到精這個程度的。雖然他看不懂蓮心這種作畫方式,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蓮心的畫工絕非一般人能比得上。
蓮心有些得意的笑道:“殿下過獎了。”她得意不是得意自己畫出了傳神的畫出了小皇帝的畫像,而是得意在這種條件下她還能畫出一幅滿意的畫作,這證明她前世學的東西並沒有丟掉。
唉,如果可以將前世所學的防身攻擊招式都學回來就好了。這破身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好起來啊!
想著想著,蓮心不禁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你在想什麽?”鳳宸睿看到了蓮心臉上的苦惱。
蓮心瞥了他一眼,“我的苦惱殿下你不懂啊!”
“你?不是您嗎?”鳳宸睿敏感的聽出了蓮心對他用詞的不一樣。
蓮心理直氣壯的道:“不是皇上說咱們是一家人不必多禮嗎?”一直您啊您的,她也不喜歡一直用敬語叫人,特別是用來叫他!
不知道為什麽蓮心越來越不想將鳳宸睿擺在一個高高在上和她相差甚遠的位置上,即使在這個時代裏,他的出生早就注定了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更不用說現在他還是南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了。但是她就是無端的不想將鳳宸睿擺在離她太遠的地方,特別是這段時間和鳳宸睿接觸多了,她發覺他這個人並不如外界傳言說的那樣。
他對小皇帝的用心就足以證明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不像別人說的那樣什麽冷酷殘忍等等等。傳言果然害死人啊!
當然蓮心覺得自己之所以會有這種不應該有的感覺是因為自己來自那個自由平等的時代,從來都是別人在她腳底下生活,別人仰視她的,什麽時候輪得到別人來俯視她了?就算是在這種號稱等級嚴格分明的封建時代,她也有能力讓別人繼續繼續仰視她!
鳳宸睿了然的點頭,“哦,一家人啊……”
蓮心皺眉,明明就是一句很正常的話怎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顯得這麽奇怪呢?
蓮心將畫紙從畫板上取下來輕輕吹了吹,遞給眼巴巴望著她的小皇帝,“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小皇帝小心翼翼的接過畫像像是拿著什麽珍貴無比的東西似的。他爬上炕將畫紙攤開在炕案上,黑溜溜的眼睛盯著畫紙看個不停。“小皇嬸你把我畫得好漂亮哦!真像我,像是用我印在上麵的一樣。”經過蓮心剛剛那麽一說,小皇帝不覺得漂亮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了,小皇嬸說了,他現在年紀還小,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
蓮心走過來伸手在小皇帝肥嘟嘟的臉上捏了一把笑道:“等以後我把另外的一些東西弄齊了,我在幫你畫一幅更好看的,有顏色的哦!”
“就像宮裏的畫師畫的那樣嗎?”
“不全是,我比他們畫得更像,不但神韻像,樣貌也像。”蓮心小聲的說道。
古代的人物畫像她真的是不敢恭維,隻在意神韻,卻不管樣貌,有一些畫得簡直就是不堪入目啊!她是不理解古代的人為什麽要那樣畫,明明畫得跟自己不像非得說很像,難道是因為麵子問題?或者是觀念想法問題?
“真的嗎?”小皇帝登時期待不已。
他雖然才三歲,但事每年都會有畫師來幫他畫畫像的,可是從他懂事開始他就覺得那些畫師畫得實在是太難看了,一點都不像他,他明明就是胖胖的,他們畫的皇上卻是瘦瘦的,根本就不是在畫他嘛。
還好去年皇叔幫他畫了一幅。
想到這,小皇帝忽然有了將皇叔給他畫的那幅畫像拿出來給小皇嬸看一看。
“劉總管,劉總管!”小皇帝忽然高聲叫了起來。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劉總管忙低頭彎腰走了進來。
“皇上,您有何吩咐?”
“你,現在馬上去把皇叔去年幫朕畫的那幅畫像找出來,朕現在要看。”
“奴才遵旨,奴才馬上去。”
蓮心瞟了一眼鳳宸睿,這廝還會畫畫?
“皇嬸,我告訴你哦,皇叔給我畫的那幅畫像畫得可好了。待會你看看就知道了,畫得和你一樣好!”
鳳宸睿瞥了小皇帝一眼,小白眼狼兒,他將他養大,這麽快就被人別收買了,什麽叫畫得跟她一樣好,不是應該說她畫得跟他一樣好才對嗎?
傲嬌的攝政王不滿的想道。
不一會兒劉總管就把畫像找出來拿過來呈給小皇帝了。
“好了你,你下去吧,到外麵守著,要是有人來求見就說朕今天沒空,他改日再來。”小皇帝接過畫像隨口吩咐道。
“是,皇上,奴才告退。”劉總管低著頭垂著視線,始終望著地上,隻看見炕邊緣上垂放著一雙穿著淺綠色襦裙的腿,群擺下露出一截鑲嵌著珍珠的精美繡花鞋,他不敢多亂看,趕緊退了下去。
哎喲,以後恐怕會有潑天的富貴在等著榮國公府的三小姐了!這樣的貴人以後得好好巴結巴結才行。
“小皇嬸,你快來看看!”小皇帝將去年鳳宸睿給他畫的畫像攤開在蓮心剛剛給他畫的畫像旁邊,兩幅畫像畫的都是同一個人,畫畫的方法也有所不同,但是卻同樣的精妙,把人畫得很是傳神,活靈活現。
喲,原來這廝真的會畫畫啊,而且還畫得很好,放在現代,那就是大師級的人物了!而且他畫的是傳統的繪畫種類,而她畫的是西方的素描和油畫,他居然也能把小皇帝畫得這麽逼真,真是讓她意外,她還以為他會像別人那樣,隻畫神不畫身呢!
蓮心大方讚道:“殿下的這幅畫畫得非常好,不但把景弘的神韻樣貌都畫出來了,色彩的運用也很合理。”
“色彩運用?”
“就是你這畫紙上的顏色分布和搭配之類的。”
“哦?還有這種說法,本王倒是第一次聽說。”
“嗬嗬……”蓮心傻笑兩聲岔開話題道:“景弘,以後我再幫你畫一幅更好的,好不好?”
小皇帝飛快的點頭應道:“好啊,好啊,以後小皇嬸經常幫我畫好不好,我不要宮裏的那些畫師畫,醜死了!”
蓮心摸了摸小皇帝圓圓的腦袋笑道:“這有什麽問題,不過要我有空才行,也不能經常畫。”
“為什麽呀?”
蓮心好笑的道:“經常畫的話,你看得多就該不喜歡了,而且我這畫筆不好弄,用完了說不定就沒有了。”
小皇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哦,這樣子啊,我知道了。那我就偶爾畫一次好了。”
陪著小皇帝聊了一會兒,蓮心走下炕榻準備將東西收拾好,待會兒帶出宮。
“本王的你難道不用畫了嗎?”鳳宸睿冷不防的說道。
“什麽?”蓮心有些驚愣的扭頭看著斜靠在榻上的鳳宸睿,他用手支著頭,鳳眸微微眯起,逆著光,蓮心竟一下子看不清他眼眸裏的思緒。
“不是說讓你進宮為皇上和本王畫畫像的嗎?現在皇上的畫完了,你也休息了,也該輪到本王了吧?”
小皇帝此時也才想起小皇嬸應該也幫皇叔畫一張的,於是附和道;“對哦,小皇嬸,你還沒幫皇叔畫呢!”
蓮心瞪著眼前的叔侄兩人,嚴重懷疑自己被坑了。
“皇上,殿下,臣女不是畫師,怎麽能幫殿下畫畫像呢?”每次蓮心想要撇清關係的時候就會拿身份來做文章,具體表現在稱呼上。鳳宸睿已經非常的了解她的這個脾性了。
“無妨,皇上身份尊貴都能讓你畫,本王又怎麽不可以呢?難道在三小姐心裏本王比皇上還尊貴不成?”
坑,絕對是個坑啊!蓮心覺得自己明白得太遲了,宴會當天她就應該明確說明她隻幫皇上一個人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要幫鳳宸睿這廝畫!她從來沒有幫過任何一個成年男子畫畫像!
蓮心怒瞪著一派悠然的鳳宸睿,恨不得撲上去撕掉他臉上那該死的表情。
“殿下,請吧!”蓮心咬牙道。
鳳宸睿眉毛一挑,佛了佛垂落在胸前的長發隨意的道:“就這樣子畫吧!”
蓮心看了一眼鳳宸睿此時的姿勢,很好,畫出來的絕對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作。看著看著,蓮心忽然又接受了幫鳳宸睿畫畫像的事,畫人物肖像,最讓人高興的就是有一個樣貌出眾又會擺姿勢的模特啊,眼前這個不就是了嗎?
蓮心暗暗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畫出一幅驚天地泣鬼神的畫作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蓮心對鳳宸睿道:“好了,我們準備開始,請殿下擺好姿勢不要隨便亂動。”
蓮心坐在畫板後,目光越過畫板落在了鳳宸睿身上。鳳宸睿並沒有看著她這邊,反而自然的將目光隨意的落在了書房的某一個點上,時而和小皇帝說上一兩句話,時而端起炕案上的茶杯優雅萬分的抿一口,一舉一動無不散發著濃濃的魅力。放在現代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為他瘋狂,聽說他年少的時候走在京都街頭也有無數的少女甚至是少朝他仍手絹和絹花呢!
想到那個場景,蓮心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小皇嬸,你在笑什麽?是不是皇叔擺的姿勢不好看?”小皇帝好奇的問。
蓮心一抬頭就就看見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尷尬的笑道:“不是,你皇叔擺的姿勢非常好。我們接著畫吧。”
畫著,畫著,蓮心看著炕榻上的叔侄兩人,腦裏靈光一閃,將畫板調了一個方向,由豎著擺城橫著之後再繼續畫下去。
小皇帝看著連心的的動作好奇不已,很想問一問,但是想到她現在正在幫皇叔畫著,又忍住了。
鳳宸睿知道蓮心是個有想法,有主見的人,她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了,他也有點期待她會把他畫成什麽樣的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等蓮心終於放下畫筆的時候,太陽已經在悄悄的跑向山的那頭了。
蓮心滿意的看著畫紙上的人物,高興的招呼炕榻上的兩人過來:“你們兩個快過來看看吧,保證你們滿意!”
果然是賞心悅目啊!蓮心笑眯眯的想道。
小皇帝飛快的跳下炕榻衝著蓮心跑了過來。鳳宸睿動作淡定從容的跟在他身後,走到蓮心身邊一瞧,眉毛不禁高高的挑起。
“這是本王的畫像?”
小皇帝看到卻很高興,可是看到鳳宸睿平靜無波的臉色一下子又不敢表現出自己的高興之情,生怕刺激到了皇叔。
“怎麽,不好看嗎?”她覺得很滿意呢!
“好看是好看,但是本王想知道的是,為什麽本王的畫像裏會有皇上的身影?”還占了半張畫紙,換而言之這不是他一個人的畫像,而是他和皇上兩個人的描畫。
蓮心解釋道:“是這樣的,你坐在那裏,皇上也坐在那裏,我畫著畫著就覺得如果將你們兩個人一起畫進來不是更好嗎?想必在這之前你們還沒有嚐試過這樣呢!”這叫合影啊!
“皇叔,小皇嬸說得對,我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子畫過呢!”小皇嬸將他和皇叔畫在一起真的太好了,看上去他和皇叔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兩父子一樣,他好喜歡哦!小皇帝微紅著臉幸福的想道。
鳳宸睿瞄了一眼小皇帝,將他的表情看在眼內。
“既然已經畫了就算了,以後你再為本王畫一張單獨的畫像吧,這張畫就給本王了!”
“皇叔——”他也想要啊!皇叔為什麽不留在宮裏啊?
鳳宸睿下巴朝著炕案上小皇帝的畫像點了點道:“皇上你不是有一張了嗎?以後再叫三小姐畫就是了。”
說著慢慢的將畫紙卷起來收進了寬大的袖子中。
小皇帝蹭蹭蹭的跑回炕案前,也將畫紙卷了起來,邊卷邊說道:“我也要好好收著小皇嬸給我畫的畫像,我要找人裱起來掛在南書房裏天天看!”
“景弘,你也不用太過緊張這幅畫了,不是多珍貴的東西啊!”
小皇帝搖了搖頭認真的道:“這是小皇嬸幫我畫的第一張畫,我一定要好好保存的,這是小皇嬸的心意,好好好珍藏。”
小皇帝的話讓蓮心汗顏不已,相比小皇帝,自己真的是有點敷衍了,這麽小的一個孩子都知道對她真心相待,她怎麽可以因為他是皇帝,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就心懷警惕疏遠之意呢?
小孩子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真的人,他們不會計較太多,隻知道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接受誰,喜歡誰,簡單直接。鳳宸睿把他教育成這個樣子想必也是用了心的。
“景弘,謝謝你。”蓮心猛的抱起小皇帝在他胖嘟嘟又白又嫩的臉蛋上“啵”的一聲親吻了一下。
小皇帝的臉猛地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道:“小,小皇嬸,你,你怎麽,怎麽親我呀?”男女授受不親的……可是他好開心啊,這感覺真特別。
“喜歡你才親你啊!”蓮心笑眯眯的道。
鳳宸睿鳳眸一眯,不動聲色的將小皇帝從蓮心懷裏抱過來道:“好了,既然已經畫好,休息一下就出宮吧,時候也不早了。”
小皇帝沒察覺到自己皇叔的心思,害羞的躲在鳳宸睿的懷裏,不好意思再望著蓮心了。
蓮心看到小皇帝害羞的動作,不由得笑了出來,銀鈴似的笑聲在南書房裏響了起來。
鳳宸睿心頭一震,這笑聲……這笑聲和夢中那名女子一模一樣!
難道蓮心真的是那名女子?
鳳宸睿命人送上了茶水點心,蓮心一連畫了兩幅畫,倒真的有些餓了,坐到炕榻上享用了起來。
小皇帝也跟著坐到了她身邊,時不時的向蓮心推薦那一款的點心好吃。作為小吃貨的皇帝對於吃是很在行的,別說是宮裏的美食了,就算是宮外的,他也常常命人出宮為他搜羅來,所以才會有現在這種體型。
鳳宸睿招了劉總管進來將小皇帝的畫像交給他道:“去找人把這幅畫裱起來,仔細小心點,千萬別弄壞了,裱好後就送來南書房給皇上。”
劉總管小心萬分的接過鳳宸睿遞過來的畫像,應道:“殿下請放心,奴才一定辦好此事。”
“退下吧!”
“奴才告退!”
劉總管捧著畫像立刻就往宮裏負責此項工作的工匠處去。
“這不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劉總管嗎?這樣行色匆匆的的是要往哪去啊?”
劉總管腳步一頓,聽出來人的聲音後將畫像交給身邊的小太監,以眼神示意他拿著畫像先行離開。
“是陳姑姑,有禮了。”
陳姑姑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也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心腹之一。
“不敢,不敢,劉總管是皇上身邊的人,怎能要公公如此行禮呢?公公這是要去哪啊?怎的沒在皇上身邊伺候著,要是殿下知道了可不好。”陳姑姑笑容麵滿的道。
“殿下這會正在陪著皇上呢,命奴才送一幅畫像去讓匠人裱起來再送回南書房。”
陳姑姑目光一轉落在正準備離開的小太監身上,裝作好奇的問道:“什麽畫像這麽重要,還勞動公公親自送去了?”
“是皇上的一幅畫像,皇上很喜歡,所以……”
“這我能看看嗎?也好回去跟娘娘提提,娘娘也是很關心皇上的,可是你也知道殿下他……”陳姑姑個未盡的話語裏是什麽意思不用說大家也清楚。
皇宮裏誰不知道殿下不喜歡娘娘和皇上接觸,雖然娘娘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但是奈何攝政王在皇宮裏一手遮天,就算是太後娘娘也是無可奈何的。
“這——”劉總管有些猶豫。
他越是猶豫陳姑姑就越是覺得有貓膩。
陳姑姑笑容淡了淡道:“公公,隻是一幅畫而已,看一眼又不會怎麽樣不是嗎?再怎麽說太後娘娘也是皇上的親生母親,殿下雖然不讓娘娘與皇上多接觸,但是也沒說不許娘娘關心皇上啊,你說是嗎?”
陳姑姑這麽說了,劉總管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讓小太監將畫像遞給陳姑姑,嘴上道:“姑姑還請小心點,別弄壞了,皇上對這幅畫看得緊著呢,像眼珠子似的。”
陳姑姑個嘴上應道心裏卻奇怪不已,攤開畫卷一看,臉上微微一變,很快就若無其事的將畫卷還給了劉總管,眯著眼看著劉總管帶著人走了,久久才轉身往太後娘娘的宮殿去了。
鳳宸睿在南書房裏再待了兩刻鍾就先行一步出宮了,蓮心沒有和他一起出宮,原本是想避開別人的目光注意力,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反而讓她惹上了一個麻煩。
因為在她準備出宮的時候,路上有人攔住了她。
“三小姐,太後娘娘有請。”
太後?
------題外話------
大哥未回……
蓮心差點忘記她還有個大哥了。因為這個大哥隻在她剛回府的時候托人帶過禮物回來,之後就一直沒聽過什麽消息了。她回府的時候還是六月天,現在都入秋了,她這個隻聞其名的大哥終於要回來了嗎?
聽說這個大哥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如果說攝政王鳳宸睿是京都第一美男,那她這個大哥就是第二美男了。而且據說他睿智多謀,精通音律,才冠絕倫,是難得一個可以和攝政王比肩的人。
“是啊,你大哥來信說準備回來了,大概在月底就能回到京都了!”溫夫人興奮的說道。
“哦。”蓮心慢悠悠的哦了一聲。
溫夫人興奮的情緒一頓,臉上的笑容還沒收得起來,聽到女兒這聲不鹹不淡的一聲哦,她忽然有緊張了起來,想起蓮兒回府後一直沒見過大兒子,蓮兒會不會,會不會不喜歡修兒?
“蓮兒,你,你大哥要回來了你不高興嗎?”溫夫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蓮心一愣,“沒有啊,我很高興。”
“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溫夫人在心裏嘀咕著。
蓮心有些哭笑不得,“娘,你怎麽會認為我不高興呢?”
“你看起來就像是不高興你大哥回來啊,蓮兒,你不要擔心,就算你大哥回來了,娘和你爹最疼的人還是你的。”溫夫人忙保證道。
“娘!你說到哪裏去了,大哥回來我怎麽會不高興呢?隻是,唉,我說老實話,你別多想。我從來沒見過大哥,和他自然沒什麽感情了,聽到他回來我表現得肯定沒有你們那麽興奮了,但是我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大哥回來了我就多一個人疼愛我了,對不對?”說著蓮心忽然很擔心的問,“娘,大哥會不會不喜歡我呀?”
溫夫人眼一瞪道:“他敢?他要是敢不喜歡你,不疼你,娘就打斷他的腿!”
蓮心嘻嘻笑著抱住了溫夫人的手臂,“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想快點見到大哥呢!聽說大哥長得非常俊美,而且才華橫溢,是京都裏有名的人物,對不對?娘,你跟我說說大哥的事唄,等大哥回來我就不用擔心找不到話題和大哥聊天了。”
“好,娘跟你說。”溫夫人被蓮心帶著坐到了榻上,高高興興的跟蓮心聊起了自己的大兒子的趣事,連他幾歲還尿床這麽私密的事都告訴蓮心了。
遠在千裏之外的溫梓修猛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差點讓他光輝高大的形象毀於一旦。
哎,肯定是自己的妹妹在想他了。溫梓修美滋滋的在心裏想道,真想快點回到府裏見見她啊,母親的回信裏說妹妹是個大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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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咱們今天就讓小皇嬸進宮來幫我們畫畫像好不好?”小皇帝認真的做完鳳宸睿交代下來的功課後興致勃勃的問。
鳳宸睿坐在窗欞下,手裏拿著一本書籍翻閱著,聽到小皇帝的話動作微微一頓:“你很喜歡她嗎,整天皇嬸皇嬸的叫。”
小皇帝放下筆跑到鳳宸睿的跟前爬上了他的腿,最後坐在鳳宸睿的大腿上才道:“她是我皇嬸,我當然喜歡她啊!”
“你是因為喜歡她才會讓她做你的皇嬸,還是因為她是你皇嬸你才喜歡她?”
小皇帝被鳳宸睿的話繞得有些暈頭轉向,根本不明白鳳宸睿話裏的意思。
鳳宸睿見狀換了個方式問道:“如果將來我娶了別的女子做你的皇嬸,這樣子你會喜歡那個女子嗎?”
小皇帝猛的用力搖著頭抗拒道:“我不要別人做我的皇嬸,我隻要蓮心,隻要蓮心!皇叔你不能娶別人的,不然我就下旨賜死那個女子!”
鳳宸睿有些詫異的望著小皇帝陰鬱的臉,驚訝蓮心這麽就收買了他的心。
“景弘,你,你為什麽這麽喜歡蓮心?”鳳宸睿有些好奇。
小皇帝靠在鳳宸睿的胸膛上,小手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後道:“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歡蓮心,蓮心好好的!皇叔你可不能娶別人,不然的話我是不會承認的!”小皇帝嚴肅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鳳宸睿鳳眸低垂,望著身邊的小肉球,正想說什麽,小皇帝又道:“如果皇叔你不願意娶蓮心,那就等我長大了,我娶蓮心做我的皇後!她一定不會像母後那樣子的!”
鳳宸睿睨了一眼小皇帝,拎著他的衣領將他一提,放到旁邊的五屏式黃地填漆雲龍紋寶座上,“我說了等你長大後蓮心已經老了,你不能娶一個這麽老的皇後。”
小皇帝捂住嘴偷笑著道:“皇叔,你明明就是怕我娶蓮心,幹嘛不承認呀,我又不會取笑你。”
鳳宸睿橫了一眼小皇帝哼道:“閉嘴!”
小皇帝嘻嘻的笑著,對鳳宸睿的冷臉不以為意,趴在寶座上問道:“那皇叔咱們現在宣小皇嬸進宮來畫畫像?”
良久,鳳宸睿才應道:“嗯。”
這反應又引來小皇帝一陣竊笑。
鳳宸睿手一緊,差點將手上的書籍仍了過去。
私底下鳳宸睿和鳳景弘的相處是隨意的,鳳宸睿不會刻意壓著鳳景弘的性子,但是也不會任由他自行發展,隻會在適當的時候加以引導。當然,在為君之道上他會嚴格要求鳳景弘學習,務必將他教導成為一位明君。
鳳景弘對鳳宸睿的崇拜孺慕之情比畏懼害怕要多得多,在他心裏鳳宸睿不隻是是皇叔攝政王而已,他更像他的父親!他聽別人說他的父皇在他剛出生沒多久駕崩了,他對父皇一點印象都沒有。自他有記憶起在他身邊陪著他,教育他,照顧他的人就是皇叔,所以在他心目中,皇叔才是他的父皇!
雖然有不少大臣在暗地裏說皇叔不是好人,說皇叔太殘酷殘忍,說皇叔會奪走他的皇位,但是他一點都不相信,皇叔絕對不會那麽做的,他要一輩子敬重皇叔,永遠相信皇叔!
他知道皇叔是喜歡蓮心的,不然的話他怎麽會允許自己叫蓮心皇嬸呢?嘻嘻,皇叔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但是他早就看出來了。他要撮合皇叔和蓮心,幫皇叔早日把蓮心娶回攝政王府!
“來人,去榮國公府宣三小姐進宮!”
聽到宮裏來人宣自己進宮蓮心馬上就猜到皇上應該是要自己進宮去幫他畫畫像了,於是蓮心將東西準備好就自己一個人進宮了。
到了宮裏麵去的地方還是南書房,當蓮心來到南書房見到鳳宸睿的時候她一點也不吃驚了,仿佛在這裏見到鳳宸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事實上是很正常,鳳宸睿身為攝政王,在皇宮裏的權利等同於皇上了,有時候還會留宿在宮裏。如果不是現在的皇帝年紀太小,還沒有娶皇後,封妃,大臣都要以為攝政王留宿在宮裏是不是和那個妃嬪有染了。
“臣女參見皇上萬歲——”蓮心見到皇上就要行禮。
“小皇嬸不必多禮了,快快起來吧!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也不必行禮了,我們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多禮。”小皇帝非常的自來熟,才見過蓮心兩次就已經將蓮心歸為家人了。
對此蓮心已經麻木了。“謝皇上。”
“小皇嬸,今天你要幫我畫畫像哦!你答應我的,還記得嗎?”小皇帝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問。
“皇上,臣女——”
“小皇嬸!你為什麽還叫我皇上,還自稱臣女啊?”小皇帝扁著嘴受傷的瞅著蓮心。
……
“景弘,我當然記得啊,所以今天進宮我已經把東西都帶齊了,隨時可以幫你畫畫像哦。”蓮心揚了揚手裏的東西。
鳳宸睿的視線落在蓮心手上的東西上,有些感興趣了起來。那天的畫像他也見過,的確從來沒看見過有這麽畫畫像的。跟南越傳統的畫畫方法明顯不一樣,但是又比傳統畫法畫出來的要逼真得多,而且線條勾勒也不一樣,甚至是畫像光暗的深淺程度也非常不一樣。他真是有點好奇這樣的畫像是怎麽畫出來的。
小皇帝從寶座上走了下來走到連心的身邊好奇的問:“就準備這麽一點東西就行了嗎?”
“東西雖少,但是齊全就可以了,外麵還有一個架子。景弘,我可是為了給你畫畫像專門讓人趕製出來的畫筆呢!保證把你畫得漂漂亮的!”
小皇帝高興不已,但是聽到蓮心說自己漂亮又忙不迭的糾正道:“小皇嬸,我是男子漢,你不能說我漂亮的!”
蓮心搖了搖手指頭道:“不是的,因為景弘現在還是小孩子所以可以說漂亮。其實男子漢也可以說是長得漂亮的,這是一種讚美,不需要太排斥了。”
小皇帝不解了。“可是皇叔說漂亮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不能用來形容男子。”
皇叔,又是皇叔,哪都有他!
“景弘,我們準備開始畫畫吧,怎麽樣?”
小皇帝拍著手高興的道:“好啊,好啊,咱們開始畫吧!我要不要去換衣服再梳洗一下?”
蓮心瞥了眼小皇帝的穿著,搖了搖頭道:“不用,這件衣服很好了。”
可不是嘛,小皇帝今天穿了一件暗黑的絲綢錦袍,用金色的絲線在衣領、袖子、下擺,雙肩上繡著精致的紋路和五爪金龍,騰雲駕霧,雖不及龍袍那般華麗隆重,但也是貴氣非常。
聽到蓮心的誇讚小皇帝顯然很高興,心裏暗暗決定以後要多穿這件衣服。
鳳宸睿隻在一旁看著也不插話。
蓮心看了看南書房的環境,最後選了一個既有合適的光線又有背景的位置。
“來,景弘,你坐到那裏去。”蓮心指著那個位置道。
小皇帝聽話的跑了過去。
“小皇嬸,我要擺出什麽樣的姿勢嗎?”
“不用,你愛怎麽做怎麽做,舒服就行,因為畫畫像要一段時間,我怕你待會待不住。”
“不會的,我一定可以等你畫完我再動的!”小皇帝認真的保證。
“好,我相信你,那我們準備了哦!”
“好啊!”小皇帝很是興奮,他真的好想看到待會小皇嬸畫成之後他的畫像會是怎麽樣的。
蓮心擺好自製的畫架,從袋子裏拿出準備好的工具,還差一張凳子,左右看了看指著不遠處的一張椅子對鳳宸睿道:“殿下,麻煩幫我搬一下那張椅子過來。”語氣一時沒注意就顯得有些反常了,殿下可不是她前世認識的那些人啊!她敢叫攝政王殿下幫她搬椅子?!
鳳宸睿眉毛一挑,高深莫測的瞟了一眼猶不自知的蓮心,伸手微微一用力,那張椅子就被他用內力吸了過來。
蓮心看得目瞪口呆。
傳說中的內功?蓮心眼睛發亮的盯著鳳宸睿的手,恨不得立刻走上去捉起他那堪比鋼琴家的修長手指好好研究一番。
鳳宸睿被蓮心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很想伸出手來看看自己的手有什麽問題,但是被理智強硬壓製住這個想法了,隻是看著蓮心問:“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
蓮心咽了咽口水,收回垂涎的視線,清了清嗓子道:“沒有,多謝殿下。”說完就坐在鳳宸睿用內力吸過來的椅子上對小皇帝說道:“景弘,咱們要開始咯,準備好了嗎?”
小皇帝立刻大聲的回應道:“小皇嬸,我準備好了。”
蓮心自己的觀察了一下小皇帝就開始專心畫畫了。鉛筆做出來還是比較容易的,但是橡皮擦真的挺難,所以她要盡量減少畫錯的幾率,最大限度上不用“橡皮擦”。
蓮心全神貫注的畫著小皇帝,身邊的一切人一切事都被忽略了。
鳳宸睿在蓮心的斜對麵坐著,慵懶的用一隻手撐著額,目光大喇喇的觀察著蓮心。小皇帝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一會兒看看鳳宸睿,一會兒又看看專心為他作畫的蓮心,看著看著忍不住高興的笑了出來,又馬上捂住嘴巴。
蓮心聽到了小皇帝的笑聲,頭也不抬的恐嚇道:“景弘,不要動作太大哦,小心我把你畫歪了!”
小皇帝一聽嚇得忙端正了起來,也不敢亂看了,生怕蓮心真的把他畫醜了。
南書房裏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都隻聽到畫筆在紙張上的移動發出的“沙沙”聲。午後的陽光從敞開的窗口投射進來,撒落了一地的金色光芒,蓮心穿著淺綠色的襦裙,頭上簡單的插著一支綠寶石步搖,垂落的流蘇在她微微低著頭畫畫的時候安靜的垂在她白玉般的耳朵旁,襯得她小巧的耳朵更加雪白如玉,綠寶石步搖更加翠綠欲滴。青蔥玉指時快時慢的在畫紙上飛舞著,目光專注,神情認真投入,明明隻是簡單的坐在那裏,什麽動作都沒有,偏偏卻叫人移不開目光。
看著看著,鳳宸睿狹長的丹鳳眼變得越來越波光瀲灩,神采飛揚,散發出了灼人的暗芒,修長的手指在一旁的炕案上無聲的敲點著,心思神秘難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蓮心放下畫筆高興的道:“好了,景弘,我已經畫完了,快過來看看吧!”
鳳景弘眼睛一亮,飛快的從座椅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蓮心身邊,一看立刻讚歎道:“哇,小皇嬸,你好厲害啊,畫得比宮裏的畫師都要好!皇叔,你快來看看!”
鳳宸睿放下撐著額頭的手,從炕上站了起來,不急不緩的走到蓮心身邊,視線落在了她架起的畫板上,眸光也忍不住一亮,難得的點頭附和道:“的確,把景弘畫得很好。”
鳳宸睿看著小皇帝的畫像對蓮心不禁有些刮目相看起來了,一個自小在佛寺裏長大的女子,沒有接受過任何夫子的指點教育,不管她是如何學得這門才藝的,能有這種程度都是一件值得肯定和讚揚的事。
畢竟這京都裏的大家貴族千金多數都是從小就開始學習琴棋書畫,也不見得有幾個能學到精這個程度的。雖然他看不懂蓮心這種作畫方式,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蓮心的畫工絕非一般人能比得上。
蓮心有些得意的笑道:“殿下過獎了。”她得意不是得意自己畫出了傳神的畫出了小皇帝的畫像,而是得意在這種條件下她還能畫出一幅滿意的畫作,這證明她前世學的東西並沒有丟掉。
唉,如果可以將前世所學的防身攻擊招式都學回來就好了。這破身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徹底好起來啊!
想著想著,蓮心不禁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你在想什麽?”鳳宸睿看到了蓮心臉上的苦惱。
蓮心瞥了他一眼,“我的苦惱殿下你不懂啊!”
“你?不是您嗎?”鳳宸睿敏感的聽出了蓮心對他用詞的不一樣。
蓮心理直氣壯的道:“不是皇上說咱們是一家人不必多禮嗎?”一直您啊您的,她也不喜歡一直用敬語叫人,特別是用來叫他!
不知道為什麽蓮心越來越不想將鳳宸睿擺在一個高高在上和她相差甚遠的位置上,即使在這個時代裏,他的出生早就注定了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更不用說現在他還是南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了。但是她就是無端的不想將鳳宸睿擺在離她太遠的地方,特別是這段時間和鳳宸睿接觸多了,她發覺他這個人並不如外界傳言說的那樣。
他對小皇帝的用心就足以證明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不像別人說的那樣什麽冷酷殘忍等等等。傳言果然害死人啊!
當然蓮心覺得自己之所以會有這種不應該有的感覺是因為自己來自那個自由平等的時代,從來都是別人在她腳底下生活,別人仰視她的,什麽時候輪得到別人來俯視她了?就算是在這種號稱等級嚴格分明的封建時代,她也有能力讓別人繼續繼續仰視她!
鳳宸睿了然的點頭,“哦,一家人啊……”
蓮心皺眉,明明就是一句很正常的話怎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顯得這麽奇怪呢?
蓮心將畫紙從畫板上取下來輕輕吹了吹,遞給眼巴巴望著她的小皇帝,“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小皇帝小心翼翼的接過畫像像是拿著什麽珍貴無比的東西似的。他爬上炕將畫紙攤開在炕案上,黑溜溜的眼睛盯著畫紙看個不停。“小皇嬸你把我畫得好漂亮哦!真像我,像是用我印在上麵的一樣。”經過蓮心剛剛那麽一說,小皇帝不覺得漂亮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了,小皇嬸說了,他現在年紀還小,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
蓮心走過來伸手在小皇帝肥嘟嘟的臉上捏了一把笑道:“等以後我把另外的一些東西弄齊了,我在幫你畫一幅更好看的,有顏色的哦!”
“就像宮裏的畫師畫的那樣嗎?”
“不全是,我比他們畫得更像,不但神韻像,樣貌也像。”蓮心小聲的說道。
古代的人物畫像她真的是不敢恭維,隻在意神韻,卻不管樣貌,有一些畫得簡直就是不堪入目啊!她是不理解古代的人為什麽要那樣畫,明明畫得跟自己不像非得說很像,難道是因為麵子問題?或者是觀念想法問題?
“真的嗎?”小皇帝登時期待不已。
他雖然才三歲,但事每年都會有畫師來幫他畫畫像的,可是從他懂事開始他就覺得那些畫師畫得實在是太難看了,一點都不像他,他明明就是胖胖的,他們畫的皇上卻是瘦瘦的,根本就不是在畫他嘛。
還好去年皇叔幫他畫了一幅。
想到這,小皇帝忽然有了將皇叔給他畫的那幅畫像拿出來給小皇嬸看一看。
“劉總管,劉總管!”小皇帝忽然高聲叫了起來。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劉總管忙低頭彎腰走了進來。
“皇上,您有何吩咐?”
“你,現在馬上去把皇叔去年幫朕畫的那幅畫像找出來,朕現在要看。”
“奴才遵旨,奴才馬上去。”
蓮心瞟了一眼鳳宸睿,這廝還會畫畫?
“皇嬸,我告訴你哦,皇叔給我畫的那幅畫像畫得可好了。待會你看看就知道了,畫得和你一樣好!”
鳳宸睿瞥了小皇帝一眼,小白眼狼兒,他將他養大,這麽快就被人別收買了,什麽叫畫得跟她一樣好,不是應該說她畫得跟他一樣好才對嗎?
傲嬌的攝政王不滿的想道。
不一會兒劉總管就把畫像找出來拿過來呈給小皇帝了。
“好了你,你下去吧,到外麵守著,要是有人來求見就說朕今天沒空,他改日再來。”小皇帝接過畫像隨口吩咐道。
“是,皇上,奴才告退。”劉總管低著頭垂著視線,始終望著地上,隻看見炕邊緣上垂放著一雙穿著淺綠色襦裙的腿,群擺下露出一截鑲嵌著珍珠的精美繡花鞋,他不敢多亂看,趕緊退了下去。
哎喲,以後恐怕會有潑天的富貴在等著榮國公府的三小姐了!這樣的貴人以後得好好巴結巴結才行。
“小皇嬸,你快來看看!”小皇帝將去年鳳宸睿給他畫的畫像攤開在蓮心剛剛給他畫的畫像旁邊,兩幅畫像畫的都是同一個人,畫畫的方法也有所不同,但是卻同樣的精妙,把人畫得很是傳神,活靈活現。
喲,原來這廝真的會畫畫啊,而且還畫得很好,放在現代,那就是大師級的人物了!而且他畫的是傳統的繪畫種類,而她畫的是西方的素描和油畫,他居然也能把小皇帝畫得這麽逼真,真是讓她意外,她還以為他會像別人那樣,隻畫神不畫身呢!
蓮心大方讚道:“殿下的這幅畫畫得非常好,不但把景弘的神韻樣貌都畫出來了,色彩的運用也很合理。”
“色彩運用?”
“就是你這畫紙上的顏色分布和搭配之類的。”
“哦?還有這種說法,本王倒是第一次聽說。”
“嗬嗬……”蓮心傻笑兩聲岔開話題道:“景弘,以後我再幫你畫一幅更好的,好不好?”
小皇帝飛快的點頭應道:“好啊,好啊,以後小皇嬸經常幫我畫好不好,我不要宮裏的那些畫師畫,醜死了!”
蓮心摸了摸小皇帝圓圓的腦袋笑道:“這有什麽問題,不過要我有空才行,也不能經常畫。”
“為什麽呀?”
蓮心好笑的道:“經常畫的話,你看得多就該不喜歡了,而且我這畫筆不好弄,用完了說不定就沒有了。”
小皇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哦,這樣子啊,我知道了。那我就偶爾畫一次好了。”
陪著小皇帝聊了一會兒,蓮心走下炕榻準備將東西收拾好,待會兒帶出宮。
“本王的你難道不用畫了嗎?”鳳宸睿冷不防的說道。
“什麽?”蓮心有些驚愣的扭頭看著斜靠在榻上的鳳宸睿,他用手支著頭,鳳眸微微眯起,逆著光,蓮心竟一下子看不清他眼眸裏的思緒。
“不是說讓你進宮為皇上和本王畫畫像的嗎?現在皇上的畫完了,你也休息了,也該輪到本王了吧?”
小皇帝此時也才想起小皇嬸應該也幫皇叔畫一張的,於是附和道;“對哦,小皇嬸,你還沒幫皇叔畫呢!”
蓮心瞪著眼前的叔侄兩人,嚴重懷疑自己被坑了。
“皇上,殿下,臣女不是畫師,怎麽能幫殿下畫畫像呢?”每次蓮心想要撇清關係的時候就會拿身份來做文章,具體表現在稱呼上。鳳宸睿已經非常的了解她的這個脾性了。
“無妨,皇上身份尊貴都能讓你畫,本王又怎麽不可以呢?難道在三小姐心裏本王比皇上還尊貴不成?”
坑,絕對是個坑啊!蓮心覺得自己明白得太遲了,宴會當天她就應該明確說明她隻幫皇上一個人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要幫鳳宸睿這廝畫!她從來沒有幫過任何一個成年男子畫畫像!
蓮心怒瞪著一派悠然的鳳宸睿,恨不得撲上去撕掉他臉上那該死的表情。
“殿下,請吧!”蓮心咬牙道。
鳳宸睿眉毛一挑,佛了佛垂落在胸前的長發隨意的道:“就這樣子畫吧!”
蓮心看了一眼鳳宸睿此時的姿勢,很好,畫出來的絕對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作。看著看著,蓮心忽然又接受了幫鳳宸睿畫畫像的事,畫人物肖像,最讓人高興的就是有一個樣貌出眾又會擺姿勢的模特啊,眼前這個不就是了嗎?
蓮心暗暗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畫出一幅驚天地泣鬼神的畫作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蓮心對鳳宸睿道:“好了,我們準備開始,請殿下擺好姿勢不要隨便亂動。”
蓮心坐在畫板後,目光越過畫板落在了鳳宸睿身上。鳳宸睿並沒有看著她這邊,反而自然的將目光隨意的落在了書房的某一個點上,時而和小皇帝說上一兩句話,時而端起炕案上的茶杯優雅萬分的抿一口,一舉一動無不散發著濃濃的魅力。放在現代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為他瘋狂,聽說他年少的時候走在京都街頭也有無數的少女甚至是少朝他仍手絹和絹花呢!
想到那個場景,蓮心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小皇嬸,你在笑什麽?是不是皇叔擺的姿勢不好看?”小皇帝好奇的問。
蓮心一抬頭就就看見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尷尬的笑道:“不是,你皇叔擺的姿勢非常好。我們接著畫吧。”
畫著,畫著,蓮心看著炕榻上的叔侄兩人,腦裏靈光一閃,將畫板調了一個方向,由豎著擺城橫著之後再繼續畫下去。
小皇帝看著連心的的動作好奇不已,很想問一問,但是想到她現在正在幫皇叔畫著,又忍住了。
鳳宸睿知道蓮心是個有想法,有主見的人,她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了,他也有點期待她會把他畫成什麽樣的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等蓮心終於放下畫筆的時候,太陽已經在悄悄的跑向山的那頭了。
蓮心滿意的看著畫紙上的人物,高興的招呼炕榻上的兩人過來:“你們兩個快過來看看吧,保證你們滿意!”
果然是賞心悅目啊!蓮心笑眯眯的想道。
小皇帝飛快的跳下炕榻衝著蓮心跑了過來。鳳宸睿動作淡定從容的跟在他身後,走到蓮心身邊一瞧,眉毛不禁高高的挑起。
“這是本王的畫像?”
小皇帝看到卻很高興,可是看到鳳宸睿平靜無波的臉色一下子又不敢表現出自己的高興之情,生怕刺激到了皇叔。
“怎麽,不好看嗎?”她覺得很滿意呢!
“好看是好看,但是本王想知道的是,為什麽本王的畫像裏會有皇上的身影?”還占了半張畫紙,換而言之這不是他一個人的畫像,而是他和皇上兩個人的描畫。
蓮心解釋道:“是這樣的,你坐在那裏,皇上也坐在那裏,我畫著畫著就覺得如果將你們兩個人一起畫進來不是更好嗎?想必在這之前你們還沒有嚐試過這樣呢!”這叫合影啊!
“皇叔,小皇嬸說得對,我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子畫過呢!”小皇嬸將他和皇叔畫在一起真的太好了,看上去他和皇叔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兩父子一樣,他好喜歡哦!小皇帝微紅著臉幸福的想道。
鳳宸睿瞄了一眼小皇帝,將他的表情看在眼內。
“既然已經畫了就算了,以後你再為本王畫一張單獨的畫像吧,這張畫就給本王了!”
“皇叔——”他也想要啊!皇叔為什麽不留在宮裏啊?
鳳宸睿下巴朝著炕案上小皇帝的畫像點了點道:“皇上你不是有一張了嗎?以後再叫三小姐畫就是了。”
說著慢慢的將畫紙卷起來收進了寬大的袖子中。
小皇帝蹭蹭蹭的跑回炕案前,也將畫紙卷了起來,邊卷邊說道:“我也要好好收著小皇嬸給我畫的畫像,我要找人裱起來掛在南書房裏天天看!”
“景弘,你也不用太過緊張這幅畫了,不是多珍貴的東西啊!”
小皇帝搖了搖頭認真的道:“這是小皇嬸幫我畫的第一張畫,我一定要好好保存的,這是小皇嬸的心意,好好好珍藏。”
小皇帝的話讓蓮心汗顏不已,相比小皇帝,自己真的是有點敷衍了,這麽小的一個孩子都知道對她真心相待,她怎麽可以因為他是皇帝,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就心懷警惕疏遠之意呢?
小孩子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真的人,他們不會計較太多,隻知道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接受誰,喜歡誰,簡單直接。鳳宸睿把他教育成這個樣子想必也是用了心的。
“景弘,謝謝你。”蓮心猛的抱起小皇帝在他胖嘟嘟又白又嫩的臉蛋上“啵”的一聲親吻了一下。
小皇帝的臉猛地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道:“小,小皇嬸,你,你怎麽,怎麽親我呀?”男女授受不親的……可是他好開心啊,這感覺真特別。
“喜歡你才親你啊!”蓮心笑眯眯的道。
鳳宸睿鳳眸一眯,不動聲色的將小皇帝從蓮心懷裏抱過來道:“好了,既然已經畫好,休息一下就出宮吧,時候也不早了。”
小皇帝沒察覺到自己皇叔的心思,害羞的躲在鳳宸睿的懷裏,不好意思再望著蓮心了。
蓮心看到小皇帝害羞的動作,不由得笑了出來,銀鈴似的笑聲在南書房裏響了起來。
鳳宸睿心頭一震,這笑聲……這笑聲和夢中那名女子一模一樣!
難道蓮心真的是那名女子?
鳳宸睿命人送上了茶水點心,蓮心一連畫了兩幅畫,倒真的有些餓了,坐到炕榻上享用了起來。
小皇帝也跟著坐到了她身邊,時不時的向蓮心推薦那一款的點心好吃。作為小吃貨的皇帝對於吃是很在行的,別說是宮裏的美食了,就算是宮外的,他也常常命人出宮為他搜羅來,所以才會有現在這種體型。
鳳宸睿招了劉總管進來將小皇帝的畫像交給他道:“去找人把這幅畫裱起來,仔細小心點,千萬別弄壞了,裱好後就送來南書房給皇上。”
劉總管小心萬分的接過鳳宸睿遞過來的畫像,應道:“殿下請放心,奴才一定辦好此事。”
“退下吧!”
“奴才告退!”
劉總管捧著畫像立刻就往宮裏負責此項工作的工匠處去。
“這不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劉總管嗎?這樣行色匆匆的的是要往哪去啊?”
劉總管腳步一頓,聽出來人的聲音後將畫像交給身邊的小太監,以眼神示意他拿著畫像先行離開。
“是陳姑姑,有禮了。”
陳姑姑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也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心腹之一。
“不敢,不敢,劉總管是皇上身邊的人,怎能要公公如此行禮呢?公公這是要去哪啊?怎的沒在皇上身邊伺候著,要是殿下知道了可不好。”陳姑姑笑容麵滿的道。
“殿下這會正在陪著皇上呢,命奴才送一幅畫像去讓匠人裱起來再送回南書房。”
陳姑姑目光一轉落在正準備離開的小太監身上,裝作好奇的問道:“什麽畫像這麽重要,還勞動公公親自送去了?”
“是皇上的一幅畫像,皇上很喜歡,所以……”
“這我能看看嗎?也好回去跟娘娘提提,娘娘也是很關心皇上的,可是你也知道殿下他……”陳姑姑個未盡的話語裏是什麽意思不用說大家也清楚。
皇宮裏誰不知道殿下不喜歡娘娘和皇上接觸,雖然娘娘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但是奈何攝政王在皇宮裏一手遮天,就算是太後娘娘也是無可奈何的。
“這——”劉總管有些猶豫。
他越是猶豫陳姑姑就越是覺得有貓膩。
陳姑姑笑容淡了淡道:“公公,隻是一幅畫而已,看一眼又不會怎麽樣不是嗎?再怎麽說太後娘娘也是皇上的親生母親,殿下雖然不讓娘娘與皇上多接觸,但是也沒說不許娘娘關心皇上啊,你說是嗎?”
陳姑姑這麽說了,劉總管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讓小太監將畫像遞給陳姑姑,嘴上道:“姑姑還請小心點,別弄壞了,皇上對這幅畫看得緊著呢,像眼珠子似的。”
陳姑姑個嘴上應道心裏卻奇怪不已,攤開畫卷一看,臉上微微一變,很快就若無其事的將畫卷還給了劉總管,眯著眼看著劉總管帶著人走了,久久才轉身往太後娘娘的宮殿去了。
鳳宸睿在南書房裏再待了兩刻鍾就先行一步出宮了,蓮心沒有和他一起出宮,原本是想避開別人的目光注意力,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反而讓她惹上了一個麻煩。
因為在她準備出宮的時候,路上有人攔住了她。
“三小姐,太後娘娘有請。”
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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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