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解決掉貓詛和許道生所帶來的麻煩後, 季嵐川的身體飛速好轉, 很快便從醫院搬回了老宅, 張媽變著花樣地做藥膳給兩人補身, 沒過幾天,青年的氣色便肉眼可見地紅潤起來。


    也就是在這幾天, 圈子裏忽然流傳起“白家要倒”的說法, 秦氏針對白氏的動作不加遮掩, 接連被搶掉數單生意的白海榮, 隻覺得自己的頭發都愁白了一半。


    損失的錢財倒還算小事, 重點是秦征對白家敵意滿滿的態度,除開平日裏交好的黎家, 大部分人都選擇暫時觀望明哲保身。


    平穩循環的資金鏈斷開,白海榮隻得先用自己的私產填補公司的虧空, 雖說宋家那邊及時拋來了橄欖枝,可猜到對方不懷好意的白海榮卻遲遲不肯去接——


    喜怒無常的秦三爺不好招惹,吃人不吐骨頭的宋岩章更不是東西。


    前有狼後有虎, 向來堅持中立的白海榮隻能將自己的小兒子叫來談話, 他不明白,明明是即將成就好事的世家姻親, 秦征為何會突然抽風般地對他這個準親家出手。


    夜夜噩夢纏身,從公寓趕回本家的白時年顯得瘦削而又憔悴,季嵐為他開啟的天眼隻能持續幾個小時, 但在看不見黑貓之後,那種未知的恐懼反倒更讓白時年害怕。


    狡兔三窟, 許道生原本的住處早已人去樓空,白時年求助無門,不得不硬挨下那時時刻刻纏繞著自己的夢魘和陰冷。


    “這是怎麽了?”白海榮好麵子,生平最疼愛的就是這個能給他爭光的小兒子,想起秦氏近來不甚友好的舉動,他立刻怒氣衝衝地提高音量,“是不是秦子珩那臭小子欺負你了?”


    強撐微笑地搖頭,白時年默默坐到父親對麵的沙發上:“不關阿珩的事,是我最近沒有休息好。”


    “你啊你,就知道幫著秦家那小子說話,”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白海榮示意傭人倒杯溫水遞給對方,“你和秦子珩住在一起,有沒有聽說秦征最近有什麽不對?”


    聽到這話,白時年本就疲憊的神經更是在刹那間緊繃起來,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父親解釋。


    因為自己而毀掉白家幾代人的基業,隻要想到這種可能,白時年就懊悔愧疚得說不出話。


    “算了,你本來就不懂這些,”擺了擺手,白海榮沒有再給對方施加壓力,想起那個曾經在霍老壽宴上大出風頭的青年,他端起茶杯壓低嗓音,“話說回來,那個季嵐好像和你鬧得不太愉快,秦征他會不會是……”


    “爸,”不想再聽到“季嵐”這兩個字,白時年匆匆打斷對方,“我有點累,想先回房間休息。”


    看著父親深深皺起的眉頭,他死死捏緊藏在身後的右手,一人做事一人當,比起拖白家下水,他更願意獨自承擔來自秦征的報複。


    然而白時年卻不知道,秦三爺動起真格來的報複,根本就是他所無法承受的重量。


    m城機場附近的某間閑置倉庫裏,眉目英俊的男人正麵無表情地用手帕擦著槍|身,在他不遠處的地上,正趴著一個鼻青臉腫手腳彎折的“熟人”。


    斷斷續續地咳出幾口鮮血,許道生狼狽且痛苦地動了動指尖,知道季嵐與秦征的關係,貓詛被破後他便立刻收拾東西出逃,誰成想對方早已在機場車站布下天羅地網,許道生連m城都沒能走出,就被秦征手下的人給抓了回來。


    前幾天一直忙著陪小兔子養病,害怕嚇到對方的秦三爺直到現在才騰出空來處理貓詛的事情,經過兩天技巧十足的“招待”,許道生早已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交代過一遍。


    “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知好歹!三爺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餘光瞥見男人手中那明顯不是玩具的黑色槍支,許道生顧不上喉間的腥甜與疼痛,當即涕泗橫流地求饒起來,若是白時年在此,定會覺得對方和自己見過的“許道長”派若兩人。


    秦征不懂什麽能詛咒人的道術,但他卻很懂得該如何讓一個人疼,訊問進行到現在,哪怕許道生有一身傲骨,也早該被磋磨得幹幹淨淨。


    手腳並用地向男人所在的方向挪動,許道生根本沒有時間去在意所謂的形象和體麵,隻要能讓自己活著,哪怕是下跪磕頭他也願意。


    不悅地蹙眉,秦征輕輕向側麵掃了一眼,便有一名身著黑西裝的壯漢上前踩住對方的後背:“老實點。”


    “聽說完成貓詛的過程會很有趣。”


    許久沒有動用這樣不文明的手段,男人身上的肅殺之氣卻絲毫沒有減弱,聽到對方不緊不慢卻足夠森然的語調,許道生一個哆嗦,身下立刻多了一灘可疑的水跡。


    “我錯了、我錯了……”


    機械地重複著道歉的說辭,許道生無比後悔自己當初的貪婪,本以為能夠通過白時年得到秦征的毛發或血液,誰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沒能成功換命不說、還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後知後覺地記起對方那充斥著血腥的上位史,許道生嘴巴不停,拚命證明著自己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三爺、三爺,隻要您饒我一命,我可以幫您做任何事情!”


    “所有您看不順眼的人,我都能讓他無聲無息地消失!”


    季嵐川平日慵懶散漫,真正談及道術時卻自有一股浩然正氣加身,見慣了青年那樣守矩的正統天師,此刻歇斯底裏的許道生落入秦征眼中、便如同跳梁小醜一般可笑。


    “還有、季嵐他的魂魄不對!”見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的額頭,許道生口不擇言地嚷道,“您愛錯人了!現在這個季嵐,隻是一個奪舍重生的孤魂野……”


    “砰!”


    果斷地扣動扳機,經過消音處理的手|槍發出一聲壓抑的悶響,其餘人眼觀鼻鼻觀心,權當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


    眉心被子彈貫穿,許道生瞳孔渙散,至死都沒能懂得“季嵐”才是秦三爺的底線,接過方文遞來的手機,秦征對著眼前的屍體拍下一張照片,而後將它原樣傳到了那個藏匿在網絡間的微信群中。


    三秒鍾後,剛剛還熱鬧活躍的聊天界麵,立時便被一條條的退群通知刷屏。


    ——許道生喝醉酒後藏不住話,群裏許多成員都知道他最近在打秦征的主意,如今這照片一出,明眼人都能反應過來這是誰的手筆。


    尤其是對方命宮中那一抹常人看不到的焦痕,絕對是被某個道法強大的天師引雷劈中。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身為半個公眾人物,秦征的四柱八字極好推敲,若是隻有對方一人,不管許道生死得多慘、也總會有人抱著賭博的心態去和秦征換命;


    然而,在得知對方身邊有正統天師守護之後,無論那功德金光有多令人眼饞,他們也不敢再如以往一般輕舉妄動——


    千裏之外引雷破陣,哪怕自己藏得再好,也躲不過那術法被破後的反噬。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本就想借許道生殺雞儆猴的季嵐川並沒有向秦征炫耀自己曾做過哪些努力,不知道小兔子暗中幫了自己一把,秦征關掉手機,示意方文將地上的屍體盡快處理。


    若非擔心白時年的生死會影響到自家兔子的魂魄,今日躺在這裏的,就絕不會隻有許道生一個。


    表情平靜地指揮其他人將屍體抬走,方文回身接過老板遞來的手機:“那個聊天群裏的其他成員,要不要適當地給他們一些警告?”


    飛鴻踏雪、必留痕跡,秦氏旗下人才濟濟,想查出這些人身份來曆並不是什麽難事。


    “不必。”


    搖頭拒絕對方的提議,秦征並不想在這群烏合之眾上耗費太多精力,公然亮明身份不是逞一時意氣,他早已做好應對危險的萬全準備。


    ——我就在這裏,不怕死就來。


    雖然表麵看上去沉穩而又理性,可秦征骨子裏始終帶著一股抹不去的霸道和匪氣,比起簽字鋼筆,他其實更適合去握住那些冷冰冰的槍|械。


    年紀太輕,方文也僅僅是對秦征的過往有所耳聞,低聲應下對方的吩咐,他發現自己終於找到了圈內人對老板又敬又怕的根本原因。


    “嗡。”


    口袋中的手機微微震動,秦征接起電話,聲音溫柔地簡直能滴出水來:“寶貝?”


    剛剛還在心底稱讚對方英明神武殺伐果決的方文:……。


    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人誠不我欺。


    “嗯,不忙,就是在外麵處理些瑣事,”輕描淡寫地將倉庫中發生的一切隨口帶過,秦征的眼底漸漸染上些許笑意,“……沒有應酬,大概一個小時後就能到家。”


    眉宇間的戾氣瞬間褪去,哪怕仍舊握著槍,男人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冷峻無情地讓人膽寒,盡管這麽說有些誇張,但方文還是覺得,對方像是被一個電話從黑暗邊緣拉回了充滿煙火氣的人間。


    或許對老板來說,季先生真的是那個最特別的存在吧。


    感受著周圍無形的粉色泡泡,方文如是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季嵐川:難得沒有出場,打個電話刷一下存在。


    秦征:打電話好,就是要這樣時時刻刻想著我才對。


    許道生領盒飯下線,今天算是三爺耍帥的主場hhhhh,一秒由冷轉熱,這也算是三爺獨有的反差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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