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那你就別纏著我帶你回家。”


    冷冷地丟下這幾個字, 秦子珩拿過外套, 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愕然無語, 白時年睜大雙眼僵在原地, 半點也沒有想過對方會這樣粗魯地對待自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此刻正處於輿論中心的季嵐川, 則表示那張照片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彼時他被總裁爸爸帶出去約會, 對方也非常認真地準備了燭光晚餐, 正當兩人說說笑笑準備回家之時, 卻不巧被門口蹲守其他明星的狗仔拍了個正著。


    從不遮掩自己對青年的特別, 秦征早已暗中壓下過許多類似的照片,但此時兩人的關係已經趨於穩定, 他自然樂得通過這種方式宣誓主權。


    “這算是公開秀恩愛嗎……”


    捧著手機仰躺在床上,季嵐川盯著屏幕上的照片小聲嘀咕, 那狗仔偷拍的技術不錯,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存下一張。


    有秦氏公關團隊暗中操作,網上倒是沒有出現什麽“一男侍二夫”的過激評論, 哪怕沒有刻意引導, 大家的關注點也都自發地放在了倒黴的秦子珩身上。


    還有白時年,身為秦家大少的現任男友, 他也沒少被網友們拎出來討論。


    【想想過年時的團圓飯……嘖嘖嘖,這場麵還有點小尷尬呢/狗頭】


    被熱搜詞條下的評論逗笑,季嵐川能感覺到自己和原主的因果正在逐漸變淺, “讓秦子珩對季嵐愛而不得”,雖然不知道秦子珩心中還有沒有愛, 但他至少做到了“不得”這一點。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擦幹頭發從浴室中走出,秦征抬眼看向床上舉著手機一動不動的青年,兩人同住主臥,那張質感絕佳的king size大床,自然也成了某隻兔子最愛撒歡打滾的地界。


    突然被男人這麽一嚇,思考原著劇情的季嵐川差點沒把手機砸到自己臉上,他腰腹發力從床上坐起,笑盈盈地衝對方晃了晃屏幕上的照片:“想您。”


    因為早睡早起三餐規律的緣故,哪怕季嵐川還在毅力十足地堅持練舞,他也要比剛穿越來時圓潤一些,捏了捏青年臉上的軟肉,秦征自然而然地俯身吻住對方:“屬你嘴甜。”


    淺嚐輒止,可熱血上湧的季嵐川卻還是忍不住漲紅了耳尖,比起**的纏綿,他好像更受不住這種含情脈脈、細水長流的溫存。


    偏生這具身體極為敏感,哪怕隻是一點羞怯或反應,都會被如實、甚至被放大地展現出來。


    漸漸摸清對方的罩門,秦征也如同潛伏在暗處的猛獸、頗有耐性地將自己伸向獵物的利爪和牙齒暫時收起,想起要說的正事,他鬆開青年的後頸:“過幾天我要去h市辦點事,你可能要自己在家裏呆上一周。”


    h市?


    從穿越之後就住在秦宅,不習慣離別的季嵐川蹙了蹙眉:“我能不能和您一起去?”


    玄學群的事還沒定論,他可不敢放秦征這塊金燦燦的唐僧肉四處亂晃。


    “不行,”果斷地出聲拒絕,男人伸手點了點青年微微皺起的眉心,“忘了答應過我什麽?”


    順利拿下畢業證。


    蔫耷耷地在心裏回答,季嵐川覺得這大概是自己穿越後麵臨的最大難題,在最初的新鮮勁兒過後,每天定點去學校報道對他簡直沒有任何吸引力。


    比起上課,他寧願再開個事務所去接點捉鬼驅邪的委托。


    可對於秦征來說,他不僅僅是青年的戀人、也是大了對方整整十五歲的長輩,隱約察覺到青年近幾個月來的改變,他沒有苛求對方如自己一般全優畢業,隻是告知青年務必要在兩年後拿到那紙薄薄的證書。


    秦三爺手腕通天,卻唯獨不會在這件事上幫他作弊,知道自己不能再缺課下去,季嵐川歎了口氣,隻覺得他是真的找了個爹係男友回家。


    “我隻是怕你將來會後悔,”揉了揉青年黑軟的發絲,秦征垂下眼簾,“季嵐,你還會變回以前的樣子嗎?”


    神經倏地緊繃,季嵐川也沒想到秦征會如此敏銳,按理來說,除了道術之外,他性格上的所有改變都合情合理有跡可循,連於洋和秦子珩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和原主幾乎沒有交集的秦征怎麽會……


    “別緊張,”手指一頓,秦征放緩語氣,“我隻是隨口一提。”


    可我不能就這麽隨耳一聽啊啊啊啊!


    盡管知道對方絕對不會將自己送去研究所切片,但穿越這件事仍舊是季嵐川心底最大的秘密,如果被秦征知道這個世界隻是一本小說,他會不會覺得看過原著的自己是個高高在上又會騙人的外來者?


    誠然,他能找到一萬種借口去解釋原主離開的原因,可如果下定決心坦白,季嵐川就不想再對秦征有任何隱瞞。


    “我……”


    猶猶豫豫地想要回話,季嵐川卻被男人輕輕用手指按住唇瓣:“想好了再說,我現在還不想聽。”


    “咚咚——”


    正在此時,臥室的房門被人突兀地敲響,疑惑地瞥了眼床頭的電子鍾,季嵐川聲音含糊地猜到:“是鄭叔?”


    在這個時間段,老宅裏應該隻有他們兩人才對。


    清楚鄭叔敲門時的節奏,秦征從床邊起身去開門,心中已經大致猜到了來人的身份,果然,臥室的門剛剛打開,他就見到了滿身酒氣的秦子珩。


    “父親,”神智還算清醒,秦子珩垂下右手站在原地,“我想和您談談。”


    秦宅附近的安保措施極好,除開知曉密碼又懷揣鑰匙的秦子珩外,再也沒有誰能夠悄無聲息地摸上樓來,不喜對方這副頹喪的模樣,秦征沉下嗓音:“換身衣服,去書房。”


    在秦子珩的記憶中,父親永遠都是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嚴肅形象,他從未見過這樣身著睡衣、充滿居家氣息的秦征,便本能地越過對方的肩膀向臥室內看去。


    如他所料,秦三爺那張以黑色為主調的柔軟大床上,正坐著那個讓他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貌美青年,因得不久前才接過吻的緣故,他的唇瓣正泛著一抹不正常的豔紅。


    此情此景,就算秦征和季嵐川什麽都沒做,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事後”之類的旖旎。


    “秦子珩。”


    麵無表情地擋住對方向房中張望的視線,秦征眼神冷凝:“要是不想談,就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秦三爺行事果決且少言寡語,搬來老宅這麽多年,秦子珩還從未聽過對方說過任何髒話,酒意上湧,他一時覺得自己格外憤怒、一時又覺得自己格外委屈:“父親!”


    好歹以父子名義相伴近十年,自己怎麽會比不過一個居心不良的外人?


    “您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酒壯慫人膽,秦子珩腦子發飄,積壓在心底的胡話也就這麽脫口而出,“您還沒看過他在高中時的照片吧?什麽單純乖巧都是裝的,無論他怎麽討好您,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錢。”


    餘光瞥見躲在門縫後的那抹纖細白影,秦子珩又憤憤地高聲補充:“對了,他就是想報複我們秦家!之前時年的事情讓他心懷怨恨,所以他才會變著法地來勾引您。”


    “報複、這都是報複,他不要臉地爬上您的床,都是為了報複w……”


    “啪!”


    “我”字還沒說完,秦子珩便感到自己左臉迎來一陣火辣辣的疼,放下右手,站在門前的男人眉眼冷肅:“清醒了嗎?”


    徹底掌權後的秦三爺鋒芒內斂,很少再動用早年間被其他世家所詬病的暴|力,尤其是被當做繼承人養大的秦子珩,更是從沒有挨過對方的棍棒或耳光。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憤怒和恥辱讓他瞪紅了眼睛,秦子珩捂住臉頰,竟從嘴角嚐到了一絲不容忽視的血腥。


    “你該慶幸我手裏沒有拿槍。”


    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飽含殺意的警告,秦征雙眸中滿是令人膽寒的冷冽:“秦子珩,我秦征要做什麽該做什麽、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輩來教。”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處於深夜的秦家老宅,隻有秦子珩粗重的喘息在空氣中回蕩,他很確信,如果自己膽敢再說半句季嵐的不是,對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崩了自己。


    “壓著你對季嵐道歉,就是讓你知道該對他抱有尊敬之心,”假意沒看到躲在門後的某隻兔子,秦征看向眼前狼狽不堪的便宜兒子,“秦子珩,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在白家幺子沒有回國前,對方一直是秦家小輩中最讓他滿意的一個,原以為感情作風無傷大雅,誰成想秦子珩居然會在今天鬧上這麽一場。


    他將自己與季嵐的關係公開,從來都不是想讓誰來祝福或者反對,無論世人和家族接受與否,他們都沒有資格置喙秦三爺的決定。


    身為**豪門小說的主角攻,秦子珩的前半生都過得太順風順水,哪怕明知自己此時應該屈膝道歉保住自己繼承人的地位,可受不了如此羞辱的他,卻還是仗著酒勁不肯動彈。


    “給你三十秒,”無意再忍受走廊上難聞的酒氣,秦征轉身將房門一關——


    “滾吧。”


    作者有話要說:


    季嵐川:原來總裁爸爸發起火來這麽凶qaq。


    秦征:放心,不凶你。


    別怪秦子珩沒腦子嗷,畢竟他和秦征住在一起快十年,覺得委屈和不敢置信也很正常,三爺對秦子珩沒有父子之情,卻也從來都沒有苛待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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