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秦征的夜半抽風所賜,季嵐川好不容易積攢起的愁緒徹底散了個幹淨,他是神棍不是神仙,就算能比旁人多看到些東西,也不能抓來靈氣給自己治病。


    胃部抽痛,季嵐川也沒有精力再在樓下亂晃,雖說處在靈氣濃鬱的環境中能讓他神清氣爽,但一想到這優質的靈氣因何外泄,季嵐川就一秒都不想在廚房久待。


    “呸,假正經的老男人。”想起原著作者對秦征為數不多的描寫,季嵐川偷偷撇了撇嘴,他在原主臥室翻箱倒櫃也沒找到胃藥,隻躺在床上將自己縮成一團。


    不甚安穩地睡過一晚,季嵐川迷迷糊糊地被原主的生物鍾從夢中叫醒,他揉揉自己的腦袋,恍惚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為了給秦氏父子留下一個好印象,原主甚至連個懶覺都不敢睡。


    原來金絲雀在沒上位前居然這麽慘。


    搖頭晃腦地感慨兩句,季嵐川踩著拖鞋走進浴室,一眼就看到鏡子中自己氣虛的臉色。


    感覺像是昨天出去鬼混了一整晚,用力地蹭了蹭唇瓣,季嵐川總算讓這張臉上多了幾分血色,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滿麵病容,也同樣漂亮得惹人憐惜。


    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啊。


    挑眉一笑,鏡中清純嬌俏的青年立即多了幾分風流颯遝,照例欣賞完“自己”的美貌,季嵐川吹著口哨擰開花灑。


    馬馬虎虎地做完護膚工作,換好衣服的季嵐川坐等秦子珩上門,按照原著劇情,對方這個時候已經打算用新歡忘記舊愛。


    身為新歡並同時肩負虐渣使命的季嵐川,當然要打起精神全力以待。


    “咚咚。”


    秦征習慣早起,住在老宅的秦子珩當然不敢懶床,哪怕宿醉頭痛,他也在早飯前敲響了季嵐川的房門。


    原主被帶回家這件事,純屬秦子珩在聽說白時年訂婚後的熱血上頭,之後他日日酒吧買醉,半點都沒想起家裏還有季嵐這麽個人。


    虧得原主是個段位不低的心機受,否則對方恐怕撐不過三章就要被炮灰。


    經過昨晚那麽一遭,秦子珩也漸漸回想起了季嵐的好來,想起對方到現在還不知道白時年的事,他心裏也有那麽一點愧疚和心虛。


    ——要不是對原主還有兩分真心,他再衝動也不可能把人領回家去。


    腦海裏胡思亂想,眼前的房門終於打開,身著淺色襯衫的青年笑盈盈地開門,無端就將夏日的燥熱去了三分:“阿珩。”


    比起被當做王子養大的白時年,季嵐的身段明顯要更加窈窕幾分,原主四肢修長又自小學舞,可謂是天生就適合當模特的衣架子。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一大早看到如此美色,秦子珩也不由笑了出來:“幾天不見,想我了沒?”


    與秦征的古板不同,秦子珩撩起人來可謂是遊刃有餘,對方之前也有幾段逢場作戲的露水情緣,直到小說最後,那些前任們也沒跳出來找他的麻煩。


    【唯有白時年,才是那個值得讓他用真心去換的人。】


    想起原著中的某段描寫,季嵐川沒忍住打了個寒顫,能把花心說得如此清新脫俗,這位作者也著實是個人才。


    “嗯。”


    乖巧地點頭,青年望向男人的眼中滿是依戀,秦子珩心中暢快,長臂一伸便要將人摟進懷中:“走,下去吃飯。”


    “別、”不著痕跡地躲開秦子珩的大手,季嵐川裝作不好意思道,“三爺還在呢。”


    “怕什麽,爸他對你又沒意見。”看昨晚秦征的態度,應該是懶得管他這點兒女情長,是故秦子珩此時哄起人來,倒也比平日多了幾分底氣。


    沒意見?那昨晚讓我守本分的是哪個?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季嵐川早就看慣了豪門大院裏的勾心鬥角,見秦子珩的手沒再向自己的腰上搭,他舒展眉目,半點也沒把對方的情話聽進心裏。


    作為一個成熟健康且無任何不良嗜好的成功人士,秦征早早就坐在了餐桌前麵,秦子珩領著人下樓吃飯,又恭恭敬敬地叫了聲父親。


    “嗯。”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秦征連眼角的餘光都沒多分給兩人,秦子珩早已習慣父親的冷淡,季嵐川則是樂得對方不找自己的麻煩。


    因為某人的喜好,餐廳裏靜得連落根針都能聽見,好不容易挨過這頓壓抑的早餐,季嵐川又看到秦征放下碗筷開了金口:“既然進了秦氏,就不要給秦家的嫡係丟人。”


    知道自己這幾天胡鬧的有些過分,秦子珩放下水杯正色道:“是,父親。”


    對方隻比自己大了一輪,但秦子珩卻對秦征有一種天然的敬畏,將搖搖欲墜的秦家拉回巔峰甚至更勝往昔,這個人也隻用了短短五年而已。


    “你呢?”眼風掃過一旁低頭喝粥的青年,秦征突兀地問道,“一個大男人、你就這麽在家裏呆著?”


    ……不然呢?您老是不是對金絲雀有什麽誤解?


    暗中磨牙,季嵐川揚起一抹溫和的微笑:“我現在在做全職主播,阿珩已經幫我把設備搬過來了。”


    “是啊是啊,”生怕秦征對青年有什麽誤會,秦子珩連忙在一旁附和,“季嵐跳起舞來很好看,網上有很多人喜歡他。”


    很多人?是指那連兩千都不到的僵屍粉嗎?


    想起自己之前看過的資料,秦征本想嗤笑出聲,可不知為何,聽到跳舞二字,他腦海裏不期然就冒出了昨晚夜色下的景象。


    紅衣雪膚,細腰翹臀,真是、真是不知羞恥。


    聯想到昨夜的狼狽,秦征不悅地瞪了青年一眼,對氣機格外敏感,季嵐川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他沒興趣知道秦征又在瞎腦補什麽,隻想盡快勾走身旁秦子珩的魂。


    錦衣玉食雖好,可季嵐川卻很討厭寄人籬下的滋味,他一個手腳健全的大男人,做點什麽不能養活自己?


    更別說他還有一手卜卦看相尋龍點穴的本事,隻要能離開秦家,鈔票自然會源源不斷地進到他的錢包裏來。


    思及此處,季嵐川就覺得無比鬱悶,他沒興趣勾引男人,尤其還是一個愛玩替身梗的渣男。


    察覺到氣氛的不對,秦子珩偷偷在桌下拍了拍青年的手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和時年這麽像的人,要是被父親嚇跑了可怎麽辦?


    盡力收攏所有不專業的思緒,季嵐川輕輕勾了勾秦子珩的手指,他眉眼彎彎,在晨光的映襯下便顯得格外可人。


    將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秦征眼不見心不煩地起身走人,要不是秦子珩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兒子,他才不會讓季嵐川這麽個小白臉進門。


    “別怕,爸他就是這種性格,不是在故意針對你。”私下提到秦征,秦子珩習慣用“爸”代替繞口的“父親”,見青年乖巧地坐在原位任自己擺弄,他在保護欲升騰的同時,也清楚地認識到了對方與白時年的不同。


    之前隔三差五的約會還不覺得,如今朝夕相處,他才發現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白時年是受盡寵愛的世家幺子,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貴氣斐然,他便如那天邊月、高山雪,讓人渴望觸碰卻不敢褻瀆;


    可季嵐卻不同,他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還帶著那麽一點孩子氣的純真,若要比喻,對方就是那枕邊的解語花,最適合居家把玩。


    自從兩人相識之後,秦子珩就有意無意地將青年向白時年的方向雕琢,可如今看著對方水潤潤的雙眼,他突然就失去了這樣做的興致。


    算了,時年已經和陸家小姐訂婚,他這個大哥一樣的青梅竹馬,也該收心好好對待枕邊人。


    “我會對你好的,”捏著青年的手指,秦子珩像是在確認什麽似的把話重複了一遍,“把你領進門,我就會對你好的。”


    “阿珩……”


    狀似感動地點頭,季嵐川壓根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按照原著劇情,再過三個月不到,他就會被秦子珩親手掃地出門。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像秦子珩這樣風流的麵相,會從一而終才是奇跡。


    秦氏父子都要出門工作,家裏很快就剩下了季嵐川一人,他想起昨晚應下的線上直播,很快就自覺地摸回了房間。


    好奇心害死貓,他對秦家的機密一點都沒興趣。


    直播設備是秦子珩給配的,由頭是兩人交往一個月的禮物,他當時滿心滿眼都是白時年,對原主也沒有什麽“不能讓其他人看到”的占有欲。


    熟練地打開電腦,繼承原主所有記憶的季嵐川早已和這具身體完美契合,他調整了一下攝像頭和麥克風,隨即便登上了草莓直播的後台。


    原主當主播隻是為了和秦氏有所牽連,根本就沒打算做出什麽名堂,季嵐川盯著直播間上方的“練舞”二字皺眉,手指一動就給人家改了名字。


    【性感天師,在線算命。】


    滿意地按下“確認修改”,季嵐川慢悠悠地關掉了所有與美顏有關的設備和濾鏡,就算暫時是一隻籠養的金絲雀,他也不能忘記飛的本事。


    再說了,好好一張美人臉,他可舍不得糟蹋成錐子似的蛇精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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