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翊楓和菀秋細心的照顧下,小天慈的傷情一天比一天好轉,而預期中的婚禮也一天天接近了。[..tw超多好看小說]小家夥這一受傷打亂了大人們原本有條不紊的陣腳,大家忙著準備婚禮之餘,還不得不抽出更多的時間來關心孩子。


    三天了,天慈的傷雖有好轉,可是依然不能動,這對平時一向喜歡活蹦亂跳的孩子來說,無疑是另一種受罪,要她的小屁股一天都老老實實的挨在床上,這在平時幾乎是不能做到的事。


    “娘,我想吃蘋果。”一個三歲的孩子整天躺在床上,她除了吃以外,好像也真的沒有別的事可做了。


    菀秋笑著拿起一隻蘋果,用慈愛的目光望著床上的女兒,說道:“等下,娘給你削皮。”說完抓起小刀小心地削了起來。


    天慈動了動兩隻小腳,這是她身上唯一動了不會痛的地方。“娘,我什麽時候才能好啊?”天慈閃著大眼睛天真地問道。


    菀秋一邊削蘋果,一邊說道:“隻要你乖乖地躺著不亂動,很快就可以好起來了。”


    “娘,那個叔叔真的是我爹嗎?”天慈的小腦袋瓜裏依稀記得那天爹抱著她一路狂奔的情景,經曆了這件事她對董翊楓的排斥好像已經沒有那麽大了。


    “來,吃蘋果吧。”菀秋把削好的蘋果交到女兒手裏,她放下手中的小刀,繼續說道:“什麽真的假的,他就是你們的爹,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娘以外最愛你們的人。知道了嗎?”


    天慈似懂非懂的點點了,畢竟對一個三歲的孩子來說,要懂這些也很難。“那上次那個爹呢?”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總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


    菀秋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耐心地說道:“上次那個不是爹,是娘的朋友,那位叔叔是和你們鬧著玩呢!他是看你們這麽可愛,就央求娘讓他當一天你們的爹。”


    “原來是這樣啊。其實我還是覺得現在這個爹好。”天慈一邊吃著蘋果一邊美滋滋地說道。小孩子最不會說假話,盡管她隻有三歲,可是誰對她好,她心裏還是知道的。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董翊楓拿著藥盤,微笑著走了進來。“天慈,還疼嗎?”他笑著走到女兒的病床邊。放下藥盤,關心地問道。


    天慈看著他,有些羞澀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很疼了,爹!”


    爹!天慈在叫他爹,他的女兒在叫他爹,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邊。“天慈。你叫我什麽!?可以再叫我一次嗎?”他彎下身子摸著女兒的小臉激動地說道。


    “我在叫爹啊?”孩子有些怯怯地說道,可能是董翊楓過於激動的樣子,把她嚇住了。


    “天慈,我的女兒,你終於叫我爹了,你知不知道爹有多開心。”他俯身親了親女兒的額頭,眼中落下喜悅的淚水。


    看到父親眼中的淚水,天慈那小孩子的思維又展現了出來,她把蘋果舉到董翊楓麵前,說道:“爹。不哭了,你是不是想吃我的蘋果,給你咬一口唄!”


    董翊楓和菀秋都被女兒的可愛逗樂了,兩個人同時開心地笑了起來。“天慈乖,爹不吃蘋果。”他笑著把蘋果推回到女兒嘴邊。


    “天慈,爹要給你換藥,你很勇敢的是不是?”想到前兩次換藥女兒都哇哇大哭,菀秋不禁有些擔心。


    果然聽到母親的話。小家夥連蘋果也不吃了,嘴角一撇就要哭了出來。看到女兒害怕神情,他這個做爹的心裏也不好受,可是藥又不得不換。“天慈。你最乖了,爹會很輕的,一下下就好了,好嗎?”


    沒想到這次孩子隻是含著淚水,卻沒有哭出來,看到是出她很想哭出來,可是卻在拚命地忍著。“爹,你輕點啊!”她一邊說一邊緊緊地閉上,攤開雙手,一動也不動了。


    女兒的勇敢讓她這個做娘的很是意外,整個過程下來,小家夥竟然一動也不動,連吭都不吭一聲,直到她爹把一切做完,她才睜開雙眼,掛著淚花問道:“爹,天慈勇敢嗎?”


    董翊楓對著女兒肯定的點了點頭,讚許地說道:“我的女兒最棒了!好了你繼續吃蘋果吧,我和娘說會兒話。”看到女兒重新拿起蘋果,吃得有滋有味的,兩個人這才放心的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天慈的傷可能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你看他們的婚禮是不是要延遲一下啊?”他小聲地問道。


    延遲!?她又何嚐不想。女兒現在受了傷,這個婚禮確實有些不合適,可是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不要再拖了吧,還是按計劃進行吧,天慈那天就拜托秀巧照看一下。”


    “兩對新人同一天結婚,那一天肯定很忙,就怕到時候人手不夠啊。”他擔憂地說道。


    她看了一眼病上的女兒,想了一想,說道:“可不可以把天慈接回家照顧?”


    “接回家倒也問題不大,現在主要就是靜養,等著拆線。”他知道眼下除了這樣,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門口傳來一陣吵雜聲,聽起像是護士和病人在爭著什麽。董翊楓走過去,拉開門一看,果然是一個護士正和對麵病房的病人吵著什麽。“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他看著兩個人問道。


    “俺兒子住到醫院都好幾天,眼看病情越來越嚴重,可就是木有人給俺說啥時候能給做手術。”這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聽他的口音不像是北平本地人。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安排手術?”董翊楓質問護士道。


    護士看著他,麵露難色地說道:“院長,不是不給他安排手術,而是他孩子的病已經沒有手術的價值了。”


    一聽護士這麽說,男人一下子就急了,大聲喊道:“你個女娃娃年紀不大,嘴咋這樣毒尼?俺兒子不就是肝上長個瘤子嗎,動個手術割了不就完了。你為啥咒俺兒子死尼!”


    聽他們這樣一說,董翊楓也聽出了個大概。這個男人的兒子得了肝癌,而且到了晚期,已經沒有手術的價值了。這個沒多少文化的男人天真的以為兒子隻是長了一個瘤子,隻要割掉就沒事了。愛子之心人皆有之,他隻是想兒子好好活下去,這能說他有錯嗎?


    “大爺,您別著急,您聽我說。”董翊楓把他拉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壓低聲音說道:“您兒子肝上的瘤子不是普通的瘤子,那個瘤子裏麵有很多的毒。這就好比一個裝滿了毒酒的酒壺,如果你把它砸在地上是不是就會把裏麵的毒酒濺的到處都是。同樣的道理,您兒子身上的這個瘤子一旦切下去,裏麵的毒液就會在他的體內散開。”


    “院長大人,您是說俺兒身上的那個瘤動不得了,那俺兒不是隻有等死嗎?俺是相信你們西醫才來的,你們可要救救俺兒啊!”大爺拉著董翊楓的手苦苦祈求道。


    “大爺,雖然現實很殘酷,可是您也得接受啊。與其這樣空悲傷,倒不如問問您兒子還有什麽心願,讓他開開心心地走完人生最後一程。”他勸說著大爺。


    “俺明白了。謝謝您,院長大人!”大爺站起身,一邊抹淚一邊往病房走去。


    院長大人?多麽補實真誠的一個老人,人生最悲慘的事莫過於白發送黑人了,希望老人家能早日挺過眼前的難關吧。董翊楓站起身,重新推開女兒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噓!”菀秋看到他進來,忙示意他小點聲音。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看病上的小女兒,原來她已經甜甜地睡著了。“天慈睡著了?”他小小聲地問道。


    菀秋點點頭,一邊幫女兒蓋著被子,一邊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一個大爺不了解兒子的病情,以為我們醫院不作為。”他拿起櫃子上的藥盤,有些傷感地說道:“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最讓人心碎的事了,但凡有一絲希望,我們也不想這樣的事發生啊。”


    菀秋抬起頭,看著他說道:“人生總有那麽多不如意的事情發生,我們能做的就隻有勇敢麵對。翊楓,將來不管發生什麽事,請你一定要振作!”


    “你又胡思亂想什麽呢?明明說的是那個大爺,怎麽扯到我身上來了。好了,我去幫天慈準備下出院的事。”他對著她笑了笑,便又一次開門走了出去。


    翊楓,我多希望我是真的在胡思亂想,希望現在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可怕的惡夢。我真的真的很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舍不得你們每一個人。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的淚水也越來越頻繁地出現,我真怕被你們看穿,真怕你們知道真相,我希望在我離開前看到的是你們每一個人的笑容,而不是那一雙雙心酸的淚眼。我會把你們每一個人的笑容都刻在記憶裏,這些笑足夠我回味一輩子,幸福一輩子。


    她緩緩的低下頭去,伸手撫摸著女兒睡夢中的小臉。我的女兒!原諒娘不能陪著你長大!但請天慈相信,無論娘在哪裏,娘的心都與天慈同在,娘會在另一個地方為天慈祈禱,祈禱娘的天慈一生平安,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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