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俞笑,“你這句台詞才是電影裏爛俗了的!沒錯!我不打算打死你!不過,我有別的辦法讓你說!來人!拿東西來!”


    此話一出,童一念和於先生愕然,而賀子翔臉色驚變。


    “不可以!”賀子翔手一揚,槍響,準確無誤擊中了賀子俞手下的手腕,那人抱腕的同時,一支注射器掉在地上……懶


    童一念才算明白,原來賀子俞要給她注射毒品……


    這是童一念人生中第一次親眼看見血腥,第一次親耳聽見槍響,第一次見到毒品,若說不驚魂,那是假的,可是,接下來的事更讓她驚心動魄……


    賀子翔的槍口遠遠地指著賀子俞,快步來到童一念身邊,揪住她的胳膊,試圖拖著她離開這裏。


    賀子俞帶來的手下全都傻了眼,二少槍指大少,他們該幫誰?


    賀子俞倒是不驚不慌的,手裏的槍改了方向,亦是遠遠的,在賀子翔槍口下悠然指向童一念,連語氣都是不驚不亂,“行啊!是誰教你用槍的?我這徒弟教得好啊!賀子翔,我們就來比比槍法,看看到底是你一槍打爆我的頭,還是我一槍打爆你寶貝兒的頭!”


    賀子翔凝視著哥哥微笑的麵容,舉槍的手微微發抖,他終是狠不下心的,眼前閃動的全是從小到大和哥哥相親相愛的畫麵,一起上學,一起打球,一起練槍法,一起出生入死……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親情和愛情放在同一天平來稱,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用槍指著哥哥,他的手指終不能果斷地按下去,所以,才讓哥哥有了機會,將槍口對準了他的念念……蟲


    手,慢慢地垂了下來……


    要他朝哥哥開槍,他做不到……


    可是,對自己開槍呢?是不是容易很多?


    眾人還反應不過來的瞬間,他的槍口已經調轉,指在他自己的太陽穴,絕然微笑,“哥,放了念念。”


    童一念驚訝不已,不禁/看向賀子翔的臉,那從容赴死的微笑裏,蒙著的是濃濃的哀傷和滿足……


    “好!好!”賀子俞顯然想不到他會這樣,不過,卻並沒有因他這樣的行為而讓步,舉著的槍,自始至終不肯放下,笑容依舊,“好!有出息!你是在試探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嗎?可惜,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又有誰會珍惜呢?子翔,你被這個女人亂了分寸了,腦子也不夠使了,你好好用槍頂頂腦袋,好好想清楚,如果把這兩個人放了,我們基地所有資料外泄,我們倆不還是要吃槍子兒嗎?橫豎都是一死,你說,我是選擇放了這個女人,還是博一搏?你盡管自殺,至少,我們倆還能活一個……”


    童一念被賀子翔眼裏的絕望和哀楚亂了心扉,如果說,到現在她還感覺不到賀子翔是真的愛她,那她就真是草木了……


    人,為什麽總處於這樣的矛盾中呢?


    如果賀子翔沒有做違法犯罪的事,他會是一個多麽好的朋友,可是,為什麽她總要處在這樣的夾縫中,一邊愛,一邊恨?


    當初,爸爸是如此;現在,賀子翔也是如此……


    “賀二,你不必這麽做了,他們愛怎樣便是怎樣吧……”不知為什麽,她真的不願意欠下賀子翔這個情,如果賀子翔因她而死,就算他是壞人,她心裏也過不去……


    這種感受,一如當初陸向北待她。


    沒錯,賀子翔是壞人,如果是警察堂而皇之逮捕他甚至法院判她死刑,她心裏都不會太難受,而偏偏的,是她用了陸向北的伎倆,欺騙了他……


    她最痛恨的事,如今被她用在了別人身上……


    所以,千萬不要讓她再欠下賀子翔的情債了,她寧可賀子翔此時和賀子俞站在一條陣線上來逼她迫她害她,反正憑賀子翔一人,也無法把她救出去,而她此番來菲律賓,本來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葬身此地……


    但賀子翔卻隻是眯了眯眸,什麽也沒說……


    心裏那種絕哀的情緒漸漸褪去,如哥哥所言,在這個時候,他不能犯糊塗,更不能絕望,不能衝動,如果他死了,童一念還怎麽出去?!


    隻要他還有一口氣,至少可以保持一個相持的局麵,隻要他站在童一念身邊,誰敢上來給她注射,他必然一槍一個……


    賀子俞眯了眸笑,“不用管他!去打針!念念,我也不是威脅你!是給你快樂!你知道的,這個東西可以帶給你無限快樂!現在你害怕它,以後你就會愛上它!愛到欲罷不能的時候,你自然就會離不開我們!放心,我們不會為難你,到時你要什麽我們就給你什麽!隻要你肯聽話……子翔,不用這麽看著我,我早就跟你說過,隻有這樣才能把她變成我們自己的人,你不肯聽!你早聽我的話,隻怕你們已經雙宿雙飛了……”


    說話間,已經有人換了針管,卻遲疑著不敢上前。


    “還愣著幹什麽?!”賀子俞一聲低吼。


    那人驚了一跳,不敢忤逆賀子俞的命令,心驚膽寒地朝童一念走去。


    賀子翔想也沒想,一槍再次擊中他手腕,針筒掉落。他冷笑,“再來啊!下一個,我的射擊目標就不是手腕了,而是腦袋!”


    於是,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人敢貿然上前。


    卻見賀子俞笑了一聲,彎腰拾起地上的注射器,一步步朝童一念走去,“是嗎?那我倒想試試,你怎麽讓我腦袋開花!”


    賀子翔愣住……


    而童一念終究隻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沒經過什麽特別訓練的女子,雖說有死的心理準備,卻不具備臨危不亂的心理素質,麵對賀子俞手裏的東西,難免不心驚肉跳。


    其實,她的身體是自由的。賀子俞並沒有綁她,也沒有讓人押住她,但這房子裏全是賀子俞的人,於先生又被人按壓在地上,即便她跑,立馬也是會如一隻螞蟻一樣被人撚起,倒退了兩小步之後,眼看賀子俞便走到了她麵前,她無路可退……


    忽的,槍聲響起,賀子俞的胳膊滲出血來,而他另一隻胳膊卻已經擰住了童一念,將她牢牢掌控,同時,在賀子俞眼神的授意下,上來兩個手下,將童一念控製住……


    賀子俞轉過身來,隻見賀子翔的槍口還冒著青煙……


    他不禁大笑,“子翔,不是說要打我的腦袋嗎?怎麽還是手臂?”


    他舉起胳膊來,鮮血已經滲透了白色的襯衫,迅速暈染開來,但那支注射器,卻依然在他手中……


    賀子翔的槍,依然指著他,那話,卻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哥,你別逼我!”


    賀子俞“嗬”的笑了一聲,竟有幾分苦澀,“老二,一直是你在逼哥哥啊……數著你的子彈,想想還有幾顆,要麽直接打穿我腦袋好了,不要最後沒子彈了,你再來後悔……”


    說著,他的注射器已經紮入童一念的手臂……


    “哥……不要――”賀子翔的喊聲裏幾乎帶了哭腔,隨即,一聲槍響,賀子俞肩頭綻開了血花……


    賀子俞全身一震,咬緊了牙,擠出一絲笑容來,“老二……槍法不準啊……我是怎麽教你的……再來……”


    他換了那隻沒受傷的手,準備推動注射器。


    一邊被壓製著的於先生不忍看這一幕,拚命掙紮,奈何雙拳敵不過四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賀子俞的動作怒吼,“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


    賀子俞慢悠悠斜了他一眼,笑道,“女人?就是之前把她看成女人才著了她的道,她可不是一般女人……”


    童一念凝視著紮在自己胳膊上的東西,恐懼無比,雙手被賀子俞的人反扣在背上,她隻能踢動雙腳去還擊賀子俞,隻是,這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他?即便他已經受了傷……


    賀子俞冷笑,“還想反/抗?”


    “哥――”賀子翔的槍響了,這一次,是正中賀子俞背部左邊的位置,可是,與他槍聲同時發生的,還有賀子俞拇指的動作――一氣將針管裏所有邪惡的液體盡數注入她身體裏……


    她的心,涼到了底……


    賀子俞轉過身來,點頭微笑,“好,很好……從來我都對你說,做這一行,要的是狠、絕,而你從來心太軟,太重感情,今天,你終於做到了,連親哥哥也……”


    賀子翔痛苦地揪緊了眉,哥哥身上那件血染的白襯衫刺痛著他的眼,苦澀地吐出幾個字,“對不起,哥……”


    對峙間,有手下慌慌張張來報,“不好了,海麵上來了很多快艇,好像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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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見哦!好吧,北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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