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置可否,微微卷起唇角,“謝謝。(..tw棉花糖小說網)”


    她的笑,淡然卻不冷淡,溫和卻不溫暖,讓人看著,總覺得像一盞燈,卻又隔了一層網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賀子翔歎了聲,“我就佩服你,怎麽煉就的這番功夫?從小就是這樣,不管身邊有人沒人,你反正就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和人說話的。”懶


    從小?聽見這兩個字,她的眸光微微起了漣漪,但馬上又恢複她非常有節製的笑,“賀二公子別說得我們好像很熟悉似的。”


    賀子翔暗暗搖頭,難道他們不熟悉嗎?隻是她不熟悉他而已……


    早已是習慣了這樣的感覺,他笑容綻開,“走吧,天黑透了在這地方可不夠安全。”


    童一念被他的笑容感染,臉上的笑多了一絲溫度,“怎麽,難道賀二公子也怕劫財劫色?”


    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常常笑成這樣?毫不吝嗇地把他潔白整齊的牙齒露出來,連腮邊的梨渦都清晰可見。而且,眼睛裏的流光總讓人覺得春情四溢似的,難怪生活裏總是那麽多桃花,這樣的笑容,幾個小妹妹能抵禦?


    賀子翔仰天哈哈大笑,“念念,你可知道,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玩笑話?嗯……劫財劫色……我怕天黑透了我把持不住,對你劫財劫色!”


    童一念全當這亦是一個玩笑,聽過了,自嘲地笑笑,“劫財?現在還有誰來劫我的財隻能證明這劫匪專業素質不夠高了,至於劫色?那定然是色狼眼光有問題。”蟲


    他略顯沮喪,“好吧,你逼我承認的,是我怕你對我劫財劫色……”


    童一念撲哧笑出聲來,“上車吧!”


    賀子翔伸出一雙手來在她麵前一攤,“怎麽?我為大小姐服務之後就沒有一點報酬的?”


    童一念其實早就注意到他米色的休閑西裝被汙得黑一塊灰一塊,雙手也髒乎乎的,她抿唇,攏了攏落到前額的短發,“賀二公子,你這換胎的專業水準也不怎麽樣?說吧,要什麽價?”


    她假裝掏錢包,擬給他工錢。


    賀子翔微微鎖眉,做沉思狀,“童大小姐這麽問,會讓人不由自主誤會,這是在問我的夜渡費嗎?”


    童一念知道他是這樣的人,隻當他在開玩笑,一個出來打拚事業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結過婚又離婚的女人,如果這點玩笑都承受不住就不用出來混了,所以,再不似從前,聽不得半點有色的調笑轉身就走,而是笑著將這個玩笑還贈回去,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原來賀二公子你真的還靠這個掙錢?那像你這樣的條件一定身價不低吧?”


    賀子翔咬牙,“走!”


    那語氣,似童一念非跟著他走不可。


    她並沒有這個打算啊?愕然之下脫口而出,“去哪裏?”


    他剛才咬牙切齒的樣子消失,如桃花綻放般的笑容魔術般回來,“帶你去試試啊!”


    她亦笑得狡黠,“不是吧?賀二公子還有這嗜好?做這事的時候喜歡人旁觀?不過,我可不敢,怕長針眼呢!”


    賀子翔便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出聲來,還從來不知道她是這麽鄰牙利齒的,見她從不喜多說話,沒想到一旦開口說出來,竟然讓他有遇到對手的感覺。


    遂收起了嬉笑的嘴臉,“請我吃飯!”


    好家夥!命令式的語氣,真是驕橫慣了的大少爺……


    他幫了她的忙,請他吃飯也不為過,而且今時不同往日,抬著下巴目空一切的童大小姐時代早已隕落,尤其這幾天為依念而奔波的時候感觸尤深,因為風光不再,因為名聲不夠好,所以處處找人,處處求人,個中滋味,隻有經曆過了才能體會,所以,現在處於依念起步階段的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交的朋友,也絕不會隨隨便便得罪一個人,而把本可以成朋友的關係弄僵而樹敵。(..tw無彈窗廣告)


    當然,賀子翔絕對不會成為敵人,她有這個直覺。


    是以,隻是笑了笑,“好啊,請你吃飯!不過,地點得隨我來挑!”


    她答應得這麽爽快,倒讓他有些驚訝,不過好不容易女士答應請吃飯,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過,於是,轉身拉開自己副駕室的門對她說,“還是坐我的車吧,讓人來把你的車開走!”


    童一念歪頭想了想,“好吧!”


    收拾好自己的包包,轉乘了賀子翔的車。車裏的她,總是有一個習慣,如果自己不開車,就喜歡懶懶地靠在座椅裏,而且極易陷入昏昏欲睡狀,若是從前陸向北開車,她甚至還會毫不顧忌地把鞋子都脫了,整個人蜷縮在椅子裏,像一隻睡午覺的小懶貓。


    當然,在賀子翔車裏自不會如此放肆,可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眸的習慣卻是改不了,加之最近為了依念從早忙到晚,還懷著孕,身體上精神上都極為疲憊,所以,潛意識裏特別渴望這樣靠一靠,舒舒服服地放鬆全身。


    於是情不自禁的,便露出了貓兒的神情。


    賀子翔閱人無數,雖然表麵嘻嘻哈哈不正經,但那雙總是含了桃花笑的眼眸實則銳利無比,一眼便看出她極其疲憊。


    童家的情況,他很清楚,她在忙什麽,他也大略知道,一個像她這樣的女人,原本是該屬於出了門花男人的錢,在家裏則在男人懷裏撒嬌的那一類,屬於被男人捧在手心裏疼的那一類,這一次的巨變,卻讓她的生活一落千丈……


    她的臉還是記憶中巴掌大一塊,難道從小到大她這臉就沒長大過?隻是下巴卻較小時候更尖了,下巴過尖的女人容易讓人心疼,似乎總覺得是營養不良所致……


    她的眸子還和從前一樣晶亮晶亮的,眯起來的時候就像一隻小貓兒,有種霧蒙蒙的迷蒙感,和她剛才在車下時不同,站在公路上和他對話的她,眼神太過堅硬了……


    而她的唇,應是沒有塗唇膏的,對,她現在有孕在身,自是小心翼翼,杜絕一切化妝品,正因為沒有唇膏的覆蓋,而更加凸顯出她唇瓣的嬌柔,花瓣一樣的唇形,亦柔嫩得如一朵初開的花,仿佛用手輕輕一撚,就可以撚出花汁滿指……


    這樣的唇,極易受傷的……


    忽然之間,他聽見自己心裏有什麽聲音微妙地“錚”一響,像琴弦撥動,餘音久久繞心……


    莫名地,便開始想象,吻在她唇上會是怎樣的感覺,一定是極軟極軟的……


    而僅僅隻是這個想法,他便感到小腹的窒緊……


    該死!


    他暗咒一聲,開始說話,以打斷自己不該有的臆想,“念念,去哪吃呢?你得指路啊!”


    “哦!”縮在椅子裏的她打起精神來,眯著的迷蒙雙眸睜開,璀璨光芒流淌。


    他被這光芒晃花了眼,一度失神,直到童一念臉露驚恐,大叫,“啊――你小心開車啊!”他才猛然醒悟,背心已是微汗點點。


    好險!差點出事……


    還不是你惹的禍?他心裏浮起一縷溫柔,這溫柔蕩開,漸漸地,搖動了滿池春水,他的臉上,也浮現出少有的溫柔笑容。這笑和平日裏的任何一次笑容都不同,是發自內心的溫柔之笑,平日裏那些,不過逢場作戲的假笑罷了。


    童一念見車已經開進城區,便開始給他指道。她坐直身子努力往外看的表情又一次觸動了他的心,覺得那樣的她就像一個貪吃的孩子,帶著爸爸努力去尋找她曾吃過的某個好吃的東西,卻記不清在哪裏了,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思索,一會兒還會咬咬唇瓣……


    這表情……他形容不出來,真是太招人疼了……


    在她咬著唇瓣的時候,他甚至有提醒她的衝動,想叫她別咬了,那樣柔嫩的唇瓣,咬著不疼嗎?


    好在他還沒失儀到如此地步,不然可就太荒唐了,隻是,怎麽他以前就沒發現她有這麽多可愛的表情?


    這樣的感覺來得太迅猛,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他的理智及時地占了上風,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他要好好想清楚……


    “啊!對了,就是這條路!這裏這裏!開過去!”她忽然一臉欣喜地指著某個方向,蔥白的手指在燈火流盈中泛著淡淡微光,簡單的笑容幹淨透明得像個孩子……


    於是,他剛剛恢複平靜的心又被這樣一個動作這樣一個笑容攪得紛亂……


    這樣的她,一定不是談生意時的她,不過,在他麵前,她有這樣的笑容,是一件讓他感到愉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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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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