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岑叔叔那裏出來,童一念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太多,她迫切需要一個冷靜的狀態來思考關於陸向北的事情,她真的需要,坐下來好好想一想,把梁媽媽的故事和陸向北的表現前前後後聯係起來想清楚,這裏麵有太多複雜的頭緒……


    那些蛛絲馬跡,到底哪些才是真相,哪些才是表象?她就像墜入一片迷霧之中,一時無法理清。


    在這片迷霧茫茫裏,漸漸雲開月明般無端的出現一個人的身影,那就是童知行……


    她心中有了一個亮光,對,童氏是爸爸的,沒有人比爸爸更關心童氏的未來,而一生英明的爸爸此時是怎麽想的,猶關重要距!


    想到這裏,她決定回家去!有些事情找人迂回來迂回去沒有決定性作用,她終究還是要去麵對爸爸的。


    回辦公室拿了車鑰匙,立刻就準備回家,途經陸向北辦公室時,她停了停腳步,隻覺得身側那扇門裏麵,有一個巨大的磁場,吸得她不由自主想往那一個方向看,往那一個方向墜落,而裏麵,卻是寒氣逼人……


    她握緊了鑰匙,鑰匙尖銳的齒劃疼了她的皮膚才提醒她去做她該做的事…掂…


    然,就在此時,門突然開了,陸向北長身玉立的出現在在門口。


    長身玉立,這四個字用來形容此時的他,再合適不過了。似乎是剛理了發,鬢角整整齊齊的,愈加顯得他眼神清亮,五官精致,不過是最普通的黑色西裝,黑褲子,童氏工作時間幾乎每個男士都是這麽穿的,但極其合體的剪裁,穿在他身上,真不知該說是衣服襯了他,還是他襯了衣服。


    裏麵是暗紅色的襯衫,不同於他穿粉色和淡紫時的神采飛揚,一種屬於成功男人內斂和沉穩和這套衣服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竟讓他舉手投足間有了種王者天下的氣勢……


    驚鴻一瞥。


    從初識到現在,也有兩三年的時間,可每一次偶遇,每一次眼神交匯,還是會有這樣的效果。


    男人的野心……


    同時,岑叔叔說出來的五個字也在她耳際回響,給她敲著警鍾。


    這個男人,這樣的氣勢,還真有野心膨脹稱霸天下的資本……


    “念念?!”他是如此的氣定神閑,仿若見到出差數日的妻子歸來一樣,喜悅上眉梢,踱步向她走來,在她麵前張開雙臂,意欲擁抱她,仿佛他們之間就是小別未見那麽簡單……


    她倒吸了一口氣,他還真有本事,天生當演員的料……


    他的動作迅速而輕柔,輕輕的一個擁抱後,似乎嘴唇還在她額頭擦過,她不確定,那一抹溫軟似有似無,隻因他的氣息絲絲入肺……


    她告訴自己,不急躁,不抓狂,要像他一樣沉著冷靜巋然不動。


    她努力地去做了,站得筆直的,一動不動。


    “終於回來了?跟我進來。”他的聲音低低的,溫熱的氣息就撲在臉上,也不避嫌,他的手臂順勢攬住了她的肩。


    她輕輕用手隔開,沒有抬眼看他,平視的視角所及,是他扣得整整齊齊的襯衫領口,淡淡的語氣,一如他的習慣,“我還有事,先走了。”


    “去哪?我送你?”他的手便滑落至她腰際。


    她亦木然地僵直了身子,“不了,我回家而已。”


    “回家?”他聽了顯然很高興,“那好啊,要不要我下班的時候帶外賣回來?好久沒一起吃飯了。(..tw好看的小說)”


    她暗暗嗤之以鼻,他永遠都是這麽自信嗎?好像她是他的一隻小狗,在外麵玩累了又乖乖地回到他身邊給他暖床?


    “不是,我回爸爸那兒去。”她拉下他的手,淡淡的一句,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我來接你!”他不死心地追著說。


    她沒有回答,卻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將他的聲音遠遠甩在後麵。


    童一念,幹得不錯!她對自己說,總算不在他麵前像個瘋子一樣跳腳了……


    讓她欣慰的是,回到家裏以後,保姆告訴她童先生今天氣色不錯,在花園裏侍弄花草。


    她心中稍寬,精力好的話,她才能和他好好談。


    剛剛走近花園,便感覺一陣水蒙蒙的霧氣噴了過來,心中那份沉重好像被這水霧給滋潤融化了一些似的,心胸稍感舒暢。


    花園裏,穿著尋常運動衫的半百老人,正在花澆水,從背後看過去,隻覺體態臃腫,行動遲緩。


    曾幾何時,那個來去匆匆雷厲風行的童知行,竟成這般模樣?


    這麽看過去,竟然比岑叔叔老許多……


    到底是父女,不管他曾經有多少不對之處,這父女連心四字卻是真理,她的心,還是被這樣一幕給觸痛了……


    “爸爸!”她輕輕叫了一聲。


    正在澆水的童知行身體微微一震,旋即轉過身來,喜形於色,“念念!”


    由於完全意想不到,手中澆花的水管都來不及放下,噴頭正對著童一念,噴了她一身的水。


    “哎喲!瞧我!快,上去換了衣服再下來!”童知行忙不迭地將水管放下。


    “嗯!”童一念生平在父親麵前難得的柔順,回房去換了衣服。


    再回到花園時,童知行已經在椅子上坐著了,並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椅子,“來,坐下。”


    童一念依言坐了,隨口問道,“爸爸,小媽和一菱呢?”一菱畢業也有一段時間了,並沒有見她去公司上班,也不知在忙些什麽。


    “兩人一早去逛街了,這麽久以來,我都病著,你小媽哪兒也去不了,已經憋了一段時間,憋不住了!”童知行笑道,“今天這麽想起要回家來了?你都多久沒來了?”


    “爸……”肉麻的話,她是說不出來的,隻是,父女做到他們這個份上,她覺得心酸,“最近怎樣?飲食和睡眠都還好嗎?”總覺得有一肚子的話要說,說出來的卻是最淡然無味的一句。


    不過,於童知行而言,這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他這女兒,何曾關心過他的衣食住行?


    “行!怎麽會不好?我一頓可以吃兩大碗飯,睡覺打雷都不醒的!”作為父親,作為男人,都不會輕易認輸。


    “爸……”她思考著,該怎麽把陸向北的事拿出來說.


    童知行一生閱人無數,怎會看不出她的欲言又止,女兒遇到事,到他這兒來求助,這還是頭一次。他欣慰的同時,又陪著小心,唯恐驚走這難得的幸福,半認真半開玩笑,“念念,有事?缺錢花了?”


    童一念心中一酸,他以為她是一菱呢?找他就一定是要錢……


    “不是……”她抿了抿唇,“爸爸,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童知行微笑著看著她,靜等她的下文。


    她抬頭撞見他鼓勵的目光,才試探著往下說,並且非常注意措辭以及所述事件的先後順序,“爸爸,我最近才知道,原來……向北是有母親的。”


    她在說向北這兩個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尤其不習慣,平日裏她都是陸向北陸向北直呼大名的,此時是為了就童知行的習慣。


    “嗯……所以呢?”童知行微微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表現出意外。


    童一念大驚,“爸爸,你早就知道?”


    童知行微微一笑,“我把我一生最重要的兩件寶貝交給他,怎麽會不清楚他的底細?祖宗十八代我都知道!”


    童一念頓悟,確實!像爸爸這麽精明的人,像童氏這麽大的機構,世界上最強悍的私家偵探情報來源都應該集中在爸爸這裏,她還去請什麽別的私家偵探來調查?真是舍近求遠了!


    “可是,你都沒有告訴我!”她憤憤的,有點小女兒的嬌意。


    童知行的心立刻柔軟得像水一樣,幾乎從來沒見過女兒這般模樣啊,真的很像她,就和她年輕時的神態一模一樣……


    忍不住便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是她妻子,這點你都不知道,不是你這當妻子的失職嗎?”


    “爸!你怎麽盡幫著外人?你們誰都不說,我怎麽知道?!”她頗不服氣,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這兩個男人耍著玩。


    童知行笑道,“他也沒告訴我呢!”


    “是啊!他沒告訴你,你怎麽知道的?自己調查的?那你還這麽相信他?”童一念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爸爸會這麽信任陸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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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祥食言了,今天還是晚了,嗚嗚嗚,還有一更下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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