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手,都是誤會!”邵宗嚴聽得那人慷慨悲涼的口號,連忙飛身站到窗口,低頭迎上明亮刺眼的探照燈,盡力露出令人親近的笑容:“我隻是一個普通網遊公司的客服經理,訂這個客房的人是我們遊戲的玩家,我們都是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了,不是什麽靈師,跟虛界也沒任何關係!”


    他音辭宛轉懇切,明豔的五官被探照燈照得清清楚楚,比什麽明星都奪目,頭飾上還掛著一罐啤酒,說平凡是絕沒人信的。可是在強大的顏值閃耀下,樓下那群人竟沒在第一刻就把他當成虛界來探路的高階使魔突突了,而是略略放低了槍口,謹慎觀察著他——和他頭上掛著啤酒罐的現代藝術頭飾。


    邵宗嚴看情勢稍稍緩和了,覺得自己的說法沒大問題,便朝下麵笑了笑,盡量更溫和一點說道:“我明天就帶我的顧客離開,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現在連夜走也行。大家放心,我隻不過是個普通搜救員,我的客戶也是個遊戲玩家,我們沒有任何危害!”


    大抵好看的人比較容易搏得人信任,之前還意氣揚揚舉著槍要保衛和平的戰士們就又把槍口往下壓了壓。那個黑得差點分不出哪兒是夜色哪兒是人的隊長把擴音器壓在唇邊,厲聲問道:“我們怎麽能相信你說的話?你就站在那兒不要動,把手舉上來讓我們看到——”


    邵宗嚴應聲舉手,已經打定了這就帶客戶離開的主意。他一腳踩在露台欄杆上,正要回頭叫客戶出來,忽然察覺身邊的空間有些波蕩,一股堪比築基大圓滿全力一擊的力量忽然浮現,攻擊目標……


    似乎正是向著地上那些警察!


    邵宗嚴顧不得會嚇著誰,當場叫了一聲“都散開!”抽出斬運刀砍向那股從頭頂空中莫名浮現的力量,身子疾飛到半空,左手從空氣中剝離出碳元子,以真元壓製成巨大的金鋼石罩子罩在那群人頭上。


    被互動練習冊綁定學了這麽多年化學,好歹他也是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技術的!


    空間的波動被他一斬兩斷,從中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吼,底下的凡人卻似都被這場不知如何開始、如何進行的戰鬥嚇壞了,舉槍朝著他胡亂掃射,隻是射不透他隨手結成的防禦罩,反而差點被反射回去的槍彈打著。那個黑人警官叫道:“你還說你不是使魔,而是普通人?”


    空中差點被他剖成兩半的使魔也現出原形,露出一張和人類相差無幾,甚至更加俊雅、當中差點被豎著劈開的臉龐,按著受傷的臉笑道:“你保護那些人有什麽用?他們永遠也不會信任我們這些異類,無論靈師還是獵靈人在他們心裏都是一樣的,隻有我們才是真正的同伴!”


    “放棄那些無知的人類吧,跟隨我——”他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想要抓住邵宗嚴,中途卻把一隻空的鋁塑罐打掉了手。


    邵宗嚴頭頂一直裝著發箍的晏大仙終於發了真怒,吐啤酒罐打開那人,一雙圓溜溜圓幽幽的大眼睛怒瞪使魔,冷然道:“誰許你覬覦旁人的愛侶了?”


    “……???”愛侶是怎麽回事?這打著架怎麽忽然打出奇怪的人魔戀了?


    外麵的空氣沉默而凝滯,房間裏也是一樣緊張陰鬱。蒼空的眼神中透出幾分悲憫,握住唐虞的手腕說:“人們恐懼我們,排斥我們,可又因為弱小隻能含著厭恨容忍甚至在我們麵前退避。我們擁有最強大的力量,卻在這個廣大世界無立足之地,隻能相護擁抱取暖,這就是靈師悲哀的命運。”


    不,那完全是你們自己作的,我看底下那群人怕你們靈師更厲害呢,反正我在靈師協會幹了好幾個月,從沒聽說你們打架炸房子之後有賠付人家的。


    唐虞很想抽手,他卻握得越發緊了,原本有點陰沉的眼中驀地爆發出星芒一樣閃亮的光彩,死死抓著他不放:“‘命運’,我知道你就是應命運而生的人,隻有你和你的使魔的力量才能讓我們這些靈師擺脫被人類排斥、壓製的悲哀命運!擁有力量的人本就該站在高處掌控一切,靈師協會的人永遠都不懂這點,他們的想法太幼稚了,來跟隨我們,改變這世界吧……”


    唐虞覺著他的狀態有點癲狂,連忙施法抽出手朝邵宗嚴那邊退去,索性就想現在離開這鬼地方了。可他剛退開幾步,忽然就覺著呼吸困難,胸口滯重,步履艱難,好像身陷水中一般。


    是……狂潮!唐虞意識到自己是真的陷入水裏了,連忙轉成內呼吸模式,將自己的真元控製起來,打向這片水空間靈力最混亂的一點,同時用神識傳音呼叫邵宗嚴。


    他的攻擊落點十分準確,一股水流驀地從客房裏流出,以比管道漏水更洶湧的氣勢灌向樓下那群人。晏寒江剛剛用易拉罐解決掉一個敢調戲他新婚道侶的魔頭,醋性未褪,看到有人敢在自己麵前胡亂放水,一回頭又吸盡了房裏的水,露出落湯雞一樣的客戶。


    “蒼空”躲在唐虞身後,一隻手壓在他的脖子上,沉聲道:“別亂來!‘男神’,不,‘客戶經理’,我沒有惡意,隻是代表獵靈人和你的主人談談合作意向而已。”


    唐虞滿懷驚訝,忍不住叫道:“統共就那麽不到百十來個靈師,分倆組織也就算了,居然還搞無間道!”


    邵道長眼神微沉,朝他點了點頭:“你很有勇氣,如果你真是獵靈人的話,也該知道我對你們組織那個操縱者做的警告吧?是他沒告訴你還是你不信我的話?”


    “蒼空”搖了搖頭:“我沒有輕視你的警告的意思,可是你的強大讓我看到了靈師的另外一條出路。獵靈人的領導老了,他隻想排除異己,而靈師協會的首領更是天真得不可思議,都不能與你們為謀。‘客服經理’,不管你是哪個世界的存在,你的組織上層有什麽想法,你不覺得這個世界不該由弱小的普通人統治嗎?隻有強者才配站在世界頂端,我願意將這個世界和獵靈人組織拱手獻給你們,隻要你們能讓靈師登上這個世界的頂峰。”


    邵宗嚴輕笑了一聲,身子一晃,連個殘影也沒留,就已經到了唐虞身邊,抓著蒼空的手用力一甩,將他扔向了房間外。


    外麵又是一陣槍聲響起,那群普通人想來是忘了空中的隔離罩,直接就開槍了。那隻使魔衝出去保護自己的主人,卻被邵宗嚴從背後一把揪住,抵到牆上惡狠狠地問道:“你還想逃?傷了我們元泱蒼華尊貴的客戶之後還想逃?太不把我這個客服經理放在眼裏了吧!”


    使魔的身體忽然扭曲了一下,領子化為流水從他手中流下去,流著半截兒卻以一種詭異恐怖的姿態凝在牆上動不了了。


    在邵宗嚴頭上裝發飾的晏寒江探出半個身子盯著他,冷冷開口:“一個操水的小魔頭也敢在我麵前弄鬼。我男人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再想跑就讓你變成真的水,一輩子別想再生靈智!”


    他雖然個子小小的,威壓卻比邵宗嚴還強,靈力滲入使魔“狂潮”身體裏,壓得他像真正的水一樣啪啪起伏,從異態的身體裏傳來細細的聲音:“你想知道什麽?我的契約者嗎?他是獵靈人組織培養起來的靈師,因為擁有安撫使魔和靈師精神的力量,被派到靈師組織臥底——他們恐怕也沒想到你完全不受這種力量影響。”


    邵宗嚴感受著酒店外的動靜和暗地裏窺伺的使魔之力,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他是哪一方麵的人都不重要,老實回答我,這座城市是不是被什麽陣法束縛住了,怎麽才能離開?”


    那隻使魔聽到主人通過契約呼喚他,可是他的契約核心已經被那個有控水之力的細長小魔物控製住了,無法回應,隻能在晏寒江的威脅下老老實實地答道:“這座之城是上古靈師強盛的時代流傳下來的,在城市邊緣按照六芒封靈陣的位置布有一座強大的封鎖陣。每次靈師戰爭時這座魔陣都會打開一個月,隻要是身懷靈力的人,在這個月裏都無法離開這座城,除非……除非這個人或他的使魔強大到能破壞魔陣。可是那樣的話,這座城也就無法再鎖住靈力,讓靈師生活和修行了!”


    邵宗嚴一臉鬼畜地看著使魔,輕輕“哦”了一聲,去浴室拿了洗衣籃,揪起那灘水做的使魔團吧團吧塞進去,轉臉對著唐虞就露出了笑容:“走吧,有這東西帶路就不怕找不著封鎖陣在哪兒了。”


    酒店樓下已上演起了獵靈者vs普通人警隊的世紀大戰,跟監邵宗嚴他們的靈師和獵靈者在感應到他們要跑之後紛紛展露身形跟了上來,又與事先圍住酒店的特警戰鬥酣戰在了一起。槍聲與非人類的力量吸引來了大批記者過來采訪,比槍彈更多的鏡頭對準了這片夜色下的戰場,企圖拿到點被政府壓製太久的大新聞。


    然後大新聞就來了。


    a國政要正在電視上竭力辟謠靈師的存在,並用各種專家分析和數據說服居民,本城從上個月中旬開始突發的各種詭異戰鬥場麵和爆炸案、縱火案、殺人現場都隻是某國犯罪組織的陰謀,與外星人和異能組織沒有任何關係,現場采訪畫麵中也播出了某帶著麵具的異國恐怖組織宣怖對之前一起爆炸暗負責的畫麵。


    正在那位政要信誓旦旦地宣布“這個世界沒有異能和怪物存在,不然我就現場把這張椅子吃下去”的時候,電視台忽然接進了一條緊急新聞——


    一條長達數十米的細長巨龍在m大街街頭張牙舞爪地飛翔,龍身遮天蔽月,在一排交疊的探照燈燈光照映下展露出了神秘而美麗的外表,正對著鏡頭亮出了泛著珍珠光澤的黑色頭顱和一條雪白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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