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就是恐怖組織ura的遺址。在那片地下基地上沒建任何新建築,隻有一座英雄紀念碑。”


    軍部給歐諾他們安排的幾乎就是一趟公費旅遊。兩人和u**方見了一麵,交換了些無關緊要的禮物後,對方就派了一隊軍人當導遊,引領他們和隨行的安保隊伍到權川參觀那場戰役的遺址。


    負責導遊工作的那位u**人帕柏也是一位與歐諾軍銜相同的準將,今年有四十餘歲,年輕時曾經與恐怖組織戰鬥過,現在提起那段經曆仍有些唏噓:“這段曆史在z國可能都沒什麽人知道,可是在我們u國卻給整整一代人造成了巨大的創傷。那些恐怖份子把整個權川都改成了軍事基地,剛比槍高的孩子就會被恐怖組織洗腦成戰士。要不是z國的歐將軍打死了首領依伯紮,那場戰鬥還不知要持續多少年呢。”


    他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朝歐諾笑了笑:“我很榮幸能帶您到這裏,年輕的將軍,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我們心中英雄的兒子。”


    “……不,我不是歐司令的兒子,我隻是他的侄子,被他收養了而已。我父親是他的弟弟歐翊上校,他……他陣亡在這裏了。”歐諾神色飄渺地看著遠處仍是一片荒涼白地的紀念園,搖了搖頭道:“我想按照z國的方式祭奠一下他和他的戰友們,可以嗎?我會收拾用過的東西的。”


    帕柏將軍聽到他不是歐靖親子時驚訝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如常,點頭道:“那當然。這裏每位戰士都值得我們尊敬,那位歐翊上校也是這一戰的功臣,我這些戰士也會替他們祈福的。”


    歐諾臉色紅了又白,羞愧地說:“可據我所知,我父親他在這次戰鬥中計劃出錯,導致z國整支維和隊伍幾盡全滅,幸虧伯父最後擊斃了依伯紮,不然的話這場戰鬥可能都會失敗……”


    “不,他是英雄。”帕柏堅定地看著他:“不知你從哪得來這個結論的,可是我們趕來的時候,依伯紮已經死了,他最重要的基地被翻開在陽光之下,後續的部隊才有機會徹底摧毀這個組織。他們每個人都為我們的國家戰鬥到了最後一刻,他們都是英雄。”


    趙少誠的手也按到了歐諾肩上,輕拍著安慰他,心裏一直緊繃著,防備從不知名空間傳來的殺氣。結果那兩個像活人一樣有靈性的祖靈竟然沒出來管他,感覺清爽又安全。他試探著把手放在歐諾肩上不動,還是沒查覺出殺氣,於是又朝脖子的方向伸了伸,連身子都湊過去半攏住歐諾……


    他終於抱住了歐諾一回!連他自己都嚇住了!


    然後他便如願以償地給邵道長隔空抓走,遠遠甩到了地上。


    沒關係,甩都甩慣了,可這回至少是抱到了啊!趙少誠扶著腰從地上坐起來,一手撐地,一手搭在膝上,看向不遠處的歐諾。把他扔出去的冷漠祖靈一自空中浮現,無論是隨行還是導遊的軍人都忍不住朝那邊偷看,竟沒人注意到被扔到地上的人,唯有見慣了客服的美顏,已經徹底形成抵抗力的歐諾低頭看向趙少誠,朝他伸出了一隻手。


    趙少誠畢竟年紀不小,摔這一下都要開始揉腰了。但那隻再次磨出了薄繭的手伸到自己麵前時,他身上的疼痛一下子飛到了九霄雲外,借著一拉之力跳了起來,然後記吃不記打地又一次擁住歐諾,乍擁乍合,在再度被扯開之前自己主動跳開了。


    走到紀念碑下,歐諾便從包裏翻出一個小小的銅香爐,一把清香、一對蠟燭,還有一盤盤包得精美整齊的水果、點心,點上香燭跪在靈前默禱。


    趙少誠也跟著跪下,中方隨行的戰士們雖然不跪,卻也都閉上眼睛朝著紀念碑鞠躬,為這些埋骨異鄉的前輩烈士默哀。


    香燭在風中筆直地燃燒著,清香一束直上雲天,旁邊看著他們的u國接待人員都要把眼睛瞪掉了,驚訝得胡言亂語起來:


    “z國功夫!”


    “這一定是神跡!”


    “你們對煙做了什麽,為什麽這麽大風它還能直著升上去!”


    歐諾驀地睜開眼,看著青煙升上天際,想要回頭看看是不是邵宗嚴弄的,心裏卻升起一種陌生又強烈的悸動,抬頭看向天外——一道僅有他和客服夫夫能看到的金色光柱從天而降,在他眼中越放越大,最終整個罩住了他整個人!


    趙少誠在一旁微覺異樣,起身看向他,卻發現他仰頭望天,一動不動地跪著,忍不住也抬頭望去——頭上驕陽正熾、碧空如洗,隻有一道煙柱直上雲天……歐諾就是在看這道煙氣嗎?


    “歐諾,歐諾?”他低低叫了兩聲,得不到回應,就想伸手拍拍他的臉,把人叫回神來。手指還沒接近他,就被一股柔軟的力道彈了回來,試了幾次都不成功,便知道是他的祖靈在阻止自己,隻好收起手老老實實地在一旁看著。


    然而不知是錯覺還是那兩個祖靈又有什麽不滿,他忽然覺著自己的身子晃了一下,最開始隻是膝下輕動,之後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隆隆的聲音漸漸從地下響起,整個廣場都開始搖晃,似乎是地震了。


    可下一秒他就發現不對,一股陰冷氣息從他跪著的地方冒出來,蝕骨的寒氣沾在他腿上,分明就是被祖靈攻擊的感覺!他猛地跳起來釋放出了祖靈,同時胸前另有一道溫暖的力量也被激活,瞬間擴散到全身,將那股寒氣清除出去。他仿佛聽到地下傳來一聲模糊的慘叫,指揮祖靈攻向地下,錯身跳到歐諾身邊伸手拉他,叫道:“快起來,有敵人埋伏在這裏!”


    手落到空中,又一次被人推開。這回不再是空無的祖靈之力,而是一隻溫暖柔軟的人類手掌——順著那隻手望去,竟是護著歐諾最嚴的那個祖靈,他仍像靈體一樣高高飄在空中,身體卻凝實如活人,側頭注視著歐諾對他說道:“不要動,現在是他神識歸體的時刻,非常重要,不能受任何打擾。”


    趙少誠驚訝地問道:“你還是祖靈嗎,居然能說話?!這難道是複活術?”說著說著臉便沉了下去,厲聲問道:“你不會是抽取了歐諾的生命來實現自己的複活吧?”


    邵宗嚴輕笑一聲,把他推開,反手抽出斬運刀,一刀砍在了從地上冒出的巨型沙鼠頭上。他聽到祖靈如陰風般的慘叫聲在廣場地麵下回蕩,周圍有更多祖靈從地下冒出,趁著這群人最無防備的時刻攻向他們。


    “敵人在地下!是基地!有人藏在ura的基地裏!”帕柏厲聲叫道:“釋放祖靈,立刻和本地駐軍聯係,叫他們立刻派軍隊支援!”幸好這附近沒有什麽建築,這個日子也沒有遊客來,不然又要造成重大傷亡了。


    被衝散到遠處的人群中,負責聯絡的士兵卻驚叫起來:“將軍!通信被幹擾了,我們的求援電話打不出去!”


    “什麽?”帕柏臉色蒼白,驚叫道:“之前的安保巡邏怎麽做的,怎麽會讓**武裝占據地下,還在這裏安上了幹擾裝置?難道有人泄露了我們的行程?”


    如果讓z國這一行人出了意外,u國與z國的關係會不會有變化不說,他們這群人的前途就全完了!


    帕柏也是久經戰場考驗的人,當斷即斷,命令所有人召出祖靈,率先投入了戰鬥。z**人本想拿靈符來鎮壓,可盟友們都召出了祖靈,如果使用靈符會無差別的傷害到u國的導遊們,於是也遵循著數十年養成的習慣釋放出了祖靈,加入戰鬥。


    灰熊、靈貓、猞猁、藏狐等強大的祖靈在廣場上四散開,摻入一色沙漠特有的巨蠍、毒蛇、駱駝等祖靈的戰圈裏,幫助向導團的戰士們抵抗祖靈,趙少誠卻與祖靈合體,托著槍站在歐諾身後,替他警戒周圍。就在所有人都放開祖靈投入戰鬥之後,敵方那群靈體忽然在某一刻同時消失,一陣連綿的爆炸聲忽然從廣場四周響起,幾十張黃色的紙符被裝在炮筒裏射向廣場正中央——紀念碑下方的歐諾!


    “靈符,是間諜還是z國有人……”趙少誠瞬間感覺到整座紀念碑那麽重的份量壓在自己身上,精神空間像被暴力捶過一般,頭疼得無法集中精神思考。其他人沒有像他一樣合體,但祖靈被封印的感覺也像是整個人被困在重重簾幕中,五感雖然還在,卻比普通人都不如了。


    許多穿著防彈服、戴著黑色麵罩的暴恐分子從地下爬出,黑洞洞的槍管指向場中,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寬厚的男子,眼睛從瞄準器後看著歐諾,厚重的麵罩下發出沉悶的聲音,說的是當地語言:“殺了他們!一個也不留!”


    槍聲響起,趙少誠一行倉促舉槍還擊,用u國語言高聲喝問:“你們是怎麽弄到這種紙符的?是誰派你們來的!”


    黃紙符的存在此時在軍中還處於保密狀態,u國更不可能知道,他們能用出這種東西來,就表明有人出賣了國家最重要的武器!戰士們都下意識看向黃紙符的製作者歐諾,卻見他仍跪在地上,身邊兩個祖靈頭發上還粘著飄落的紙符,看來也指望不上——


    咦?那兩個祖靈為什麽還在空中飄著?他們怎麽還能往下薅靈符?他們怎麽薅完了自己的靈符還能把趙中將身上的靈符也薅下來?那個祖靈薅完趙中將的靈符居然又往這邊走開始薅別人的靈符了?


    他們不怕靈符!不愧是指導著歐將軍發明了靈符的祖靈研究專家,自己也成了祖靈還不怕這種靈符作用呢!他們就說歐將軍是發明了靈符武器的人,肯定不能幹出那種把東西散播出去反坑了自己的事嘛!


    他們一邊躲著槍彈,一邊懷著最後的期望看向歐諾和他身邊的兩名祖靈。端著槍的恐怖分子頭領沙啞地冷笑道:“你們不用問我們的身份,更不用問這些東西是哪來的,因為問了之後你們也要留在這裏,知道得再多也沒用!”


    “不用問我也能知道。”


    一道純正的u國語在紀念碑下響起,整個戰場的目光和子彈都集中到那道聲音響起的地方,一柄黑傘卻乍然打開,護住了他們攻擊的目標。原本跪在碑前的歐諾握著傘柄站起來,向那些蒙著麵,全身穿著結實防彈衣的恐怖分子露出了一個浸滿寒氣,令人血液發冷的笑容。


    “你們的襲擊計劃做得很不錯,事先準備做得隱蔽又精準,靈符的用法和布置方式也很可圈可點,隻可惜有一點做錯了……”


    他湛冷如泉的目光掃過去,襲擊者們藏在瞄準鏡後的眼睛都不敢和他對視,首領忍不住問道:“你知道什麽……你憑什麽說先生的安排不對?嗬,你隻是在逞強而已,要是你真的什麽都知道,怎麽還帶著這群人踏進來送死呢?現在政府軍還完全沒得到消息,根本不會有人來救你們——”


    “所以我說你們做錯了一點。那個告訴你們來這裏伏擊我的人不懂行裏的門道,選錯了地方啊……在這裏我還需要什麽u國政府的援軍?”歐諾微微瞪大眼睛,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來,以心頭血在空中迅速劃了幾道,左手連連結印,右手朝外一揮:“這裏是我國將士埋骨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站著庇護我們的先祖之靈,我們z國的戰士,都是我的援軍!”


    他用力咬了咬舌尖,朝空中閃閃發光的鮮血靈符噴了口血,整片天地頓時風雲變色,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寒毛直豎的陰寒氣息,一片密密麻麻的祖靈從地上冒出,不分外表和國藉,都端起生前的武器指那些襲擊者!


    陰氣衝霄,之前灑向他們的靈符都被這氣息衝得一點點暗淡下去,失去了鎮靈之力。那群恐怖分子也釋放出祖靈,可無論是人還是祖靈,在擠滿紀念場的陰靈麵前都顯得如此弱小而不堪一擊。


    趙少誠也解除了合體狀態,走到歐諾身後,滿是驚異地看著那群戰士英靈圍擊敵人的場麵,感歎道:“你越來越強大了。原本我還想著好好鍛煉不要被你落下太遠,可是現在看看……唉,我之前想太多,天資的差距不是鍛煉能彌補來的。”


    歐諾回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殺氣與寒氣在觸及他毫無陰霾的眼神時稍稍收斂,笑著搖了搖頭:“不是什麽天資,有幸學了些東西而已。”


    邵宗嚴也忍不住給自己多披了一件鶴氅,縮在男朋友懷裏悄聲問歐諾:“道友你在上界是學的哪一派仙法,怎麽回來之後畫風變化這麽大?”


    他學的蒼生苑功法都是關於動物的,難道歐諾學的是靈長目動物中人科人屬智人種那部分?


    歐諾搖了搖頭,朝邵宗嚴和晏寒江嚴肅地行了個軍禮,謝道:“這些日子多謝兩位上真關照,若沒有你們,我也沒有今天。我在元泱蒼華裏玩的是戰鬥版,當時因為太想當馭靈者了,在選擇人物種族時直接就選了鬼族,在戰鬥版裏一直指揮百鬼和魔頭打打殺殺,所以氣質有些陰冷……但邵哥你放心,我三觀還是正的。”


    你都走上殺伐之道了還說三觀正?晏寒江淡淡瞥了他一眼,客戶垂下眼隱去了眼中的寒光,認真解釋道:“我真不是殺人殺出來的,是做65級一個隱藏任務時觸發了‘末代鳳皇寶藏’的任務鏈上,得到了天地至寶淵極道珠,能感悟一回三千大道,結果不知怎麽就感悟到了殺伐之道。”


    大概是從小就想當軍人,上場殺敵,執念太重了吧。


    邵道長還從沒見過戰鬥版的玩家,好奇地問了幾句。歐諾就把戰鬥版的環境和65級做跨服戰鬥任務,之後也要到修真版上學到滿級的事給他講了——講到必須要到六大派上學上到滿級才能回來這段,邵宗嚴就完全失去了興趣,對遊戲最後一絲好奇也消失了,點點頭安慰道:“辛苦你了。”


    ……其實比那些進了遊戲就上學的還要好一點呢,他挺知足的。歐諾眼中的冷意漸漸褪盡,笑道:“我剛進修仙版時,在公布欄裏看到了一位叫風熙的玩家寫的表揚信,裏麵說有一位神一樣的救援專家,又溫柔又體貼又會做飯,我當時看得還很羨慕,想不到我自己也能得你相救,真是幸運。”


    “表揚信?風熙?”那不是他救的第一位客戶嗎?當時他似乎是說過要寫表揚信,可是後來隔著千萬世界再沒有過消息,他還以為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呢。想不到那位客戶一直沒忘記他,他竟然真的有表揚信了!


    好想看到內容啊……不過雖然看不到內容,知道有這封信存在,還有別人看到了,他也是很高興的!救援專家邵道長一高興就扭身撲進了晏寒江懷裏,緊緊摟著他光滑勁瘦的龍腰,把臉整個埋進了龍鱗化成的光滑衣袍裏;晏寒江低頭吻上他的發頂,身上靈氣一動遮住了凡人的視線,雙唇慢慢滑向他的額頭和鼻梁,雙手也從那副交掩的衣襟裏滑了進去。


    客服夫夫的蹤影隱去,隻剩下歐諾一個人揣著手站在碑下。被這仨人的互動嚇得連話都不敢說的趙少誠終於回過神了,左右瞅瞅祖靈們確實不在了,便緊張地低聲問道:“你這兩個祖靈怎麽跟活人似的,歐諾,你跟他們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他們到底是不是鬼,你說的遊戲又是什麽,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


    “我信任你才會讓你看到這些的,所以趙將軍,你也信任我好嗎?這些事涉及人類死後的神秘知識,一時解釋不清,”歐諾看了他一眼,挑起嘴角微微笑道:“回去再說,現在還有敵人呢。”


    還有什麽敵人。


    滿紀念場都是陰靈,擠得他們自己人都快糗成蝦醬了,那群襲擊者的祖靈都已被陣亡在此的戰士撕得粉粉碎,人也神智不清地在地上堆成了一堆兒。


    歐諾咬破指尖,再度在空中畫了一道符,指尖靈力迸現,要用這道符將所有陰靈重新送回靈淵。最後一條線合攏前,卻有一個祖靈似乎擁有了別人沒有的靈智和行動力,從遠處硬生生擠向他身邊,空洞的黑眼睛平視空中,身體卻朝他飄了過來。


    歐諾屈指一彈,鮮血與靈力書成的符咒在虛空中燒掉,整個廣場的祖靈也隨之消失,陰消陽長,僅餘一名祖靈站在他麵前,一動不動地看著這個方向。


    所有活著的人都看著這個祖靈,看著歐諾,想知道他怎麽能又多了一個祖靈。歐諾像是不曾聽到他們的問題似的,朝前走了幾步,展開雙臂像擁抱活人那樣擁向空中的祖靈,也像擁抱活人一樣真正地抱住了他。


    他整張臉埋在那身與現在的形製稍有不同的軍服裏,眼睛緊閉,嘴角卻深深勾起,略微沙啞地笑道:“因為剛才那個……召喚術的緣故,我以後要換一個祖靈了。”或許不隻一個,因為他還要去自己出生的醫院看看母親。


    趙少誠看著祖靈那張臉,忽然福至心靈,走過去朝它深深地鞠了一躬,用除了歐諾誰也聽不到的聲音說:“歐叔父好,我是歐諾的朋友趙少誠,我以後會盡力照顧他的。”


    歐諾抱著自己的父親的靈體,並沒阻止,也沒反駁他。


    u國的戰士架著襲擊者過來,無比崇拜信任地問歐諾:“這些人怎麽處理?他們是新興宗教urtm的人,這些人都是些洗腦過的狂熱分子,我們以前審過這些人,他們什麽都不會說的。”


    “他會說的。”歐諾淡淡一笑,右手在那人頭頂虛抓了一下,往上一提。看似是無用的動作,卻把那人體內未經靈淵浸泡加固的虛弱靈體直接拉出,神識探入其中一轉,便探清了所有想知道的東西。


    =====================================


    刺殺失敗的消息當晚就傳到了國內,接到消息的人滿麵緊張地踏進歐靖的辦公室,關上房門,湊到他麵前低聲說:“剛剛收到u國那邊的消息,歐諾他們下午就回到了權川賓館,圍攻他們的恐怖分子都被逮捕,解入陸軍權川駐地了。”


    說這話時那人的聲音都在顫——涵山軍區少了三十張靈符不是小事,這回沒能滅口,歐諾回來軍部肯定大肆調此事,他們私下買通u國反對分子襲擊他和趙元帥孫子的事都會被查出來的!


    歐靖卻仍舊麵沉如水,呼吸也不曾錯亂過一拍,冷冷道:“怕什麽!和他們聯係的又不是涵山軍方的人,他們查不到這邊。靈符的事不是還有複製版可以應付嗎?軍部就是要查也不會讓各軍區真的把靈符用了看真假,何況歐岩快要結婚了,做大的哥結婚,弟弟送幾十張自己手繪的靈符也算不上什麽重禮……”


    就算歐諾知道了自己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又能怎麽樣?他這個伯父可是忍著喪弟之痛從小將他養到這麽大,還培養他上了中央軍事大學,縱然讓他為了歐家聯姻,聯姻的對象也是年輕有前途的將軍,難道不是為他好嗎?


    何況這次刺殺的事掃尾掃得很幹淨,就是撬開了那群反動武裝的嘴也查不到他身上,要說嫌疑,國內那群極端祖靈主義都都比他嫌疑大。無論從哪個方麵看,他對歐諾都是無可挑剔的,不僅盡心盡力養了他一場,更給他弄到了比自己親兒女還好的前程,這孩子難道還敢恩將仇報,懷疑他這個嚴厲又負責的親伯父?


    歐靖冷笑一聲,吩咐對方再掃一遍尾,自己繼續看著電腦,準備幾天後進入國防部的入職演講。


    三天後,他從涵山軍區飛往首都,住下來稍做準備,入職大典便開始了。正式儀式冗長而複雜,全軍領導一個個上去講話,歐靖心裏總似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可仔細想想又都安排妥當了,不會有任何問題——當年他在權川一戰遇到的問題更艱巨,全軍敷沒的大敗幾乎要把他拖入深淵,可他還是拿到了最終的勝利,而且那一戰的真相掩埋至今,u國和z國都沒查出證據,這回的問題又有什麽可擔心的?


    或許是他太過期盼這次授職儀士,過度緊張導至了錯覺而已。他雙手交握著站在下方,默默讀著秒等待講話結束,交方交接軍旗的一刻,幾乎等了一輩子那麽長,他的前任,國防副部長陳森的講話終於結束,部長兼他未來的兒女親家安部長叫了他的名字:“現在請歐靖中將上台,就職儀式正式開始!”


    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歐靖深吸了口氣,壓製過於激動的心情,緩緩邁步走到了雪白的地毯當中,向趙元帥和各位高層將領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前任陳森從禮儀兵手裏接過軍旗,站到他對麵的位置上,雙手托著旗正要交到他手裏,大廳中忽然卷來一陣陰風,廳門“砰”地打開,一名溫文俊秀,穿著幾年前舊製軍服的年輕戰士緩緩從門外走來。


    “誰?是誰亂闖授職典禮?這裏禁止進入!”


    衛兵立刻進入警戒狀態,托槍驅逐這個不知來曆的年輕人,而歐靖卻陷入了一片空白的狀態,說不上恐懼還是惱怒,長久以來微弱不安的心終於安定地沉了下去。


    裏麵的趙元帥等人中也有幾個認出了那名年輕的將士,低聲議論:“這是誰召喚祖靈,怎麽這麽快就把他召來了,不是說隻有百年前的亡者才能在靈淵裏化成祖靈被人召來嗎?”


    趙元帥心裏驀地想起一個名字,卻沒開口,而是帶著幾分疑惑和期待看向門外——那裏空蕩蕩的看不見人影,隻有年輕將領的祖靈徐徐飄入廳內。守衛們放下槍,改用靈符朝向他身上貼,這個祖靈卻似乎有不下於活人的智慧和判斷能力,避過那些人的圍堵,飄飄搖搖到了歐靖的麵前,幽幽開口:“好久不見,兄長。你還記得我,記得那些為了打開ura基地防空門而犧牲在權川的戰友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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