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諾把一遝黃紙扔到武器專家和軍部高層的臉上,強行推出了自己的新·人體科學體係。他打開投影儀,把論文裏的經脈穴位圖投影到牆上,投出自己的領帶,注入靈力弄成教鞭,啪啪地點在穴位上,一個詞一個詞地解釋著修行原理。


    軍部最高七人小組聽得雲裏霧裏,武器專家不停低呼著不科學,整個會議廳充滿著厭學氛圍。


    然而厭學也沒用,歐諾在邵道長手下學習了許久,已經無師自通了元泱大世界流行的填鴨式學習法,各種不明覺厲的概念灌輸下去之後就給他們來了一句:“書讀百遍,其義自現,大家還有什麽不懂的東西隻要把我的論文認真背個幾十遍就能慢慢領悟了。”


    背個幾十遍……不對啊!這不是你該解釋清楚的東西嗎,為什麽要我們自己領悟?


    幾位審慣了論文的研究人員正要反駁,歐諾忽然從投影壁前麵走了過來,頓時勾起了他們被符紙封住精神空間的記憶,反駁的聲音也都落下去了。


    歐諾的填鴨教學法也不光是讓他們背概念而已,他直接按住趙元帥,將一道靈氣打進他體內,溫和地說:“各位都這麽大年紀了,光靠背誦很難理解靈氣在體內是怎麽運行的,所以我會在你們體內直接示範一下修行過程,各位一定要牢記住,將來練好了給年輕人做個榜樣。”


    當初他什麽都不懂時,邵哥就是這麽引導他了解自己的身體,踏入修行大門的,現在也輪到他如此引導別人了。歐諾微微一笑,扔下進入了體悟狀態的趙元帥,走到了另一位上將身邊。


    這場展示之後,“修真”學當即被軍部立項推廣,歐諾所在的第五軍團做為試點率先開始學習,再由已經煉出第一縷真氣的人作為教官分散到各軍區做教官。


    這篇關於“修真”的論文更是發表在了軍部最核心的武器雜誌上,之後各位與會的武器和祖靈專家們修行有成,紛紛結合自己的理解和修行經驗對這篇論文做了注釋,而後又因為理解不同,隔空打了無數嘴仗,《軍事》雜誌主篇不得不上門請歐諾再寫幾篇論文釋疑,也好評息專家們的文字戰。


    修行之事,都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的,哪怕是最粗淺的入門吐納功夫也容不得專家們照自己的心意引申。歐諾認認真真地把諸多專家的論文該批的批,該刪的刪,因為錯的太多,光挑錯就挑出了一本教材的厚度,《軍事》雜誌索性為他單出了一本《錯誤修真方式示範與勘誤》的副刊,並在正刊上專門為他開辟了一個專門欄目,長期介紹修真小知識。


    很多年後,修真在z**中徹底普及開,在戰鬥中極大地發揮了效用。不光是與z國有邊境衝突的各國被治得服服帖帖,在幾次維和行動中,z國的修真部隊也大顯身後,憑著靈符搜尋出恐暴分子所在,平息了一場場原本可能造成重大傷亡的戰役。見識到了這種幹淨安全強大的武器後,其他各國也都動了模仿之心,私下研究開始研究起“修真學”和黃紙符的原理。


    m國間諜曾千辛萬苦弄回了幾張紙符和一份修真功法回國,總統組織了武器專家和z國語言專家一同上陣,結果竟毫無收獲。m國政府請來的翻譯專家費恩博士表示,黃紙符上的字是他研究了60多年z國語言都沒見過的新字,他不能確定讀音,更不能確定含義,根本無法翻譯。而那份修真功法雖然每個字他都認識,可是聯在一起之後,他連封皮看都不懂!


    這簡直就像他剛剛開始學中文時,剛記下了“打”字是打鬥、毆打的意思,沒多久又在z國人開的餐館門口看到了寫著“打烊”兩個字的牌子。他當時差點打電話報警,控訴這家餐館虐待動物,後來問了路過的z國人才知道,“打烊”這個詞是不開業的意思。


    所以說……雖然書上每個字他都懂,翻譯出來的卻都不是人話,根本不能作為參考。


    不隻m國政府,哪一國又能不羨慕這種強大的戰力呢?自從z國有了武器和戰鬥專家歐諾坐鎮,以靈符武器裝備全軍後,z**事力量就隱隱坐到了全球首席的位置,再沒有哪個國家敢於挑釁生事。軍事上的威懾又帶來了經濟的穩定和飛速發展,在世界上的話語權也越來越強。哪一國要是能翻譯了這門鍛體方法,說不定就能造出新武器,也像z國那樣快速崛起。


    在這股全球模仿z國的風潮之下,z國的語言文字成了絕大部分青少年必修的科目,漸漸取代其他語言,成了世界通用語,中國文化輸出全世界,光憑“修真名詞翻譯學”就不知養活了世界各國多少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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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將來的成就,獻出了修真功法之後,歐諾在準將位置上還沒坐熱,就又迎來了一次升遷,當即加了少將銜。軍部中央七人小組決議,將他調入中央作戰指揮中心,研究在裝備符紙條件下的新型戰略戰術。


    歐靖又一次給他打了電話,通過屏幕看到他肩上的少將肩章時,臉上驀地掠過一絲痛苦和恥辱的神情。他冷冷責問歐諾,複原符紙之後為什麽不先告訴父親,不先把修真的方法教給他的兄弟姐妹,反倒先給了趙家直係的第五軍團,由士兵們轉授到涵山軍區。


    歐諾直視著他的眼睛,覺著昔日高高在上的父親似乎不像記憶裏那麽完美高大了,也有了普通人的軟弱。而他現在卻站到了比父親還要高的位置,他甚至已經不是凡人,就算現在兩位客服就離開,手上也沒有靈符相助,他也能憑著自身的力量壓製一切馭靈者。


    他如此強大,甚至已開始展望另一片天地,而他的父親卻還陷在凡塵權勢的圈子裏,為了一個上將軍銜汲汲營營,隻知道用聯姻的方法獲取別人的幫助。


    他靜靜聽著父親訓斥,眼中不覺帶上了一絲憐憫。


    這個眼神卻更激怒了歐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仰望自己,乞求自己分給他一點關愛的人竟露出這樣的眼色,他心裏簡直像被無數尖刺紮著,說不出的煩躁。


    這些日子同僚和下屬不停來電或拜訪他,恭喜他生了個好兒子,問他“修真”方法或是請他幫忙多弄些“靈符”來,可他這個做父親之前竟完全沒聽說歐諾弄出這種東西,這個兒子對待他哪有對父親該有的敬重,竟和待外人差不多!


    ——不,他對趙家可不一樣!他跟趙家的小子那麽親近,卻不答應趙家的聯姻,分明就是一點好處都不想讓歐家沾上!


    除非他知道了……


    歐靖微微抿了抿嘴,眼皮垂下,重重吐了口氣:“好!我沒想到把你養到這麽大竟然養成了仇,既然你這麽不知感恩,我也不會再寄望於你了。我最後提醒你一句,歐家才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是你真正的根基,沒有歐家的支持,趙家榨幹了你那點什麽修真和靈符之後,也不會讓你這個無根無基的小子在軍部得意太久的。你好自為之。”


    這個電話掛斷後歐靖就再也沒聯係過他,反倒是從沒給他打過電話的母親,在一個月後居然主動聯係了他。


    歐諾驚喜之餘,又覺得母親肯定是幫著父親來訓他的,忐忑地接通電話,剛剛叫了一聲“母親”,電話對麵就傳來了一聲充滿憤恨的:“不要叫我母親!我不是你的母親,我也生不出來你這麽有出息的兒子!”


    歐諾被父親罵慣了,卻從沒聽母親說過這麽重的話,不問是非連忙道歉:“靈符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瞞著家裏的,母親,我隻是想讓父親知道我的能力,不希望他隻把我當成聯姻的工具。我現在已經主持了靈符開發和修真功法推廣兩個大項目,我還會研究出更多更強大的武器,升遷會很快的!我跟父親說過,我的兩位祖靈知識十分淵博,他們教了我很多東西,很快就……”


    “他們就教給你忤逆父母了嗎?”歐母的眼裏彌漫著紅血絲,襯著雪白的膚色,比祖靈更像地獄裏爬出的惡鬼:“我這些年自問對你也沒有不好的地方,小崖、小岩有什麽,你也都有什麽,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我辛辛苦苦養了你這個克死父母的掃把星,結果害得我的丈夫不能升遷,還害了我的親女兒,我當初怎麽就沒把你扔在醫院裏!”


    “你為什麽不能好好嫁給趙少誠,讓趙家把你父親弄進中央!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不幫他,他就答應了徐家的遞來的聯姻請求,要把你大姐嫁給徐部長的長子?他終於要調到中央了,我女兒呢?那個徐儒是個二婚!前妻給他生了有兩個女兒!那種人跟我的小晴根本就不般配,都是你,你這個喪門星,你對不起我們歐家,你欠我的——”


    “母親你說什麽……什麽掃把星?什麽克父母……”歐諾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麽,捧著手機卻不敢說話,心跳得一片混亂,腦中嗡嗡作響,甚至聽不見歐母後來說了什麽,也不知那通電話什麽時候掛掉的。


    直到手裏被人塞了一杯暖暖的東西,他才回過神來。低頭看去,竟是一杯散發著苦澀氣味的咖啡色熱飲,喝下去之後更是滿口窒人的苦意,苦得他差點滴下淚來。


    邵道長坐在他旁邊的扶手上削水果,切成薄薄的小片擺在盤子裏,晏寒江一邊吃一邊幫他擺盤,時不時捏起一片問到他嘴裏。看到客戶抬起頭來直愣愣看著他們,邵道長便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喝口藥壓壓驚,你母……伯母說話是難聽了些,可她畢竟隻是隔著電話,傷不著你的,不用自己嚇自己。”


    歐諾一時竟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隻覺得心裏苦得難受,那湯藥反倒被比出了幾分甘甜,端著杯子大口大口喝了下去。喝完滿滿一杯藥,精神被極強的藥味刺激打醒,倒慢慢品出了邵宗嚴話裏的意思,將杯子壓在大腿上,看著他問道:“伯母是……什麽意思?”


    那雙眼中一絲光彩也沒有,滿滿盛著恐懼和抗懼,似乎根本不想知道那句話的真意。邵道長給了塞他一枚醃梅子,徐徐解說:“剛才那位夫人說,你剛一出生你父親,哦,你生父就在戰場上出了意外,所帶的整個隊伍全軍覆沒,一同指揮那場戰鬥的歐靖也受了牽連,險些被降職。你生母接到消息後也因為抑鬱症自殺。你母親家也沒有別的親人了,他們後來便收養了你,一直撫養你長大……”


    歐諾剛喝了一大杯安神湯下去,想暈都暈不過去,隻能默默聽著這顛覆了自己半生的話語,在心裏翻來覆去地想著,眼神空洞地看著手機。


    他想撥通歐靖的電話,問問他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可他又害怕看到歐靖,怕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真正身份。


    他並不是歐家的孩子,而是害死了親生父母的,會帶來災禍和不幸的人嗎?難怪父親那麽冷淡地對他,弟弟也不願意和他說話,難怪他是除了五歲的妹妹之外,這個家裏唯一一個不能覺醒祖靈的人,因為他根本不是這個家的人……


    “難怪家裏人都不喜歡我,原來我是這麽出生的,我果然就隻會害人……”他越想越鑽牛角尖,一雙大眼睛黑沉沉地毫無光彩,簡直像要走火入魔一般。邵道長忙拎起他來,按著他的眉心打入一股清氣,鄭重地勸道:“什麽叫你會害人?喪門星、刑克六親什麽的,都她隨口胡說來傷害你的,你聽了知道她是什麽人也就得了,怎麽還能當真的聽?你一個軍人,不講科學也得實事求是,怎麽能信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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