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罰……


    神罰一起,整個世界都聽到了一道源自天空、含著怒氣的咆哮。小說在綠洲的神殿裏,新一任祭司身形瑟瑟,惶恐又憤怒地伏在殿內叫道:“是神罰!領主竟然啟動了神罰!他難道不知道一旦使用神罰之戒裏積蓄的神力,接下來至少五年內這片土地上降下的所有神眷之力都要被戒指抽空嗎!到底是為了誰,是誰讓神罰啟動的!該死……”


    越來越多人感到了神罰,也確定了它來源的方便——死亡沙漠。


    領主去了死亡沙漠,並在沙漠裏使用了神罰之力,他所懲罰的對象會是誰?許多人心裏都湧起了同一個答案,可他們都不敢說出口。


    那位前任大祭司,仿佛從神國走出來的自然之靈,曾經為這片神之領土帶來繁榮生命力的青金。


    自他被領主揭穿是騙子,當眾褫奪身份關入黑石獄後,整片綠洲的植物都像是在為他哀悼一樣,長勢遠不如從前。原本被花草環繞,美得如同神國宮殿的大神殿現在花委葉凋,新任祭司根本無力維持原有的規模。


    神眷高下,一望可知。


    可是新的領主要把他打落塵埃,就沒有誰敢為他說一句話。敢為他出頭的都被領主的人處死,連他本人也當眾受刑,含著冤屈被關進了黑石獄。


    現在領主卻會為他動用神罰之戒,難道說他逃出來了?又擁有了新的力量?如果他的神眷真的那麽濃厚,神罰之力能傷得到他嗎,又或者領主本人才會因為這舉動觸怒神明,再也沒資格成為神在世界的代行者?


    懷著這樣的疑問,越來越多的人聚在死亡沙漠外,等待這位前大祭司最終的結局。而領地中最精銳士兵也紛紛聚集到了此處,在將軍和大臣的率領下跨入了死亡之門,前去援護他們的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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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麵上那道流轉的光芒恍如一隻冷冷俯視蒼生的眼,隨著領主的精神力催動,散發出明亮的光芒。


    神之一怒,即可毀天滅地!


    積蓄在戒指當中的神之力在空中激蕩起來,大地也隨著這力量顫抖,白霧被從戒指上流出的旋風撕裂,呼嘯著卷身前方。


    邵宗嚴道了聲“不好”,猛地一拉精靈扛到了肩上,迅速帶著他藏到那塊之前搭棚子的巨石背後,拿出水蘸濕了兩塊毛巾,一人一張捂在臉上。草魚的魚缸也被搭上了張薄被單,晏寒江在缸裏淡淡道:“不必管我,這些人類的東西還影響不到我。你們祖師是做什麽的,一個驅趕畜牲的藥也弄成這樣?”


    邵宗嚴把精靈按在一片凹陷的石壁裏,自己擋在外麵警戒,無奈地答道:“我們一派從祖師創派以來,都是靠煉製長生不老丹與各種助興藥物起家,沒有什麽別的長處。當年改朝換代,我派被排擠出京,因也找不到名山大川立足,隻能在邊錘野地胡亂找了座山。山上凶獸橫行,擇人而噬,祖師不得已才煉製了這種‘千劫散’,是為取其‘雨淡雲疏何須恨,一曾沾體便千劫’之用。”


    晏寒江化成小人魚扒在缸邊,一隻胳膊頂起床單,側著頭問道:“隻聽這說詞,倒像是後院女子挽留夫婿的,怎麽反倒給畜牲用?”


    背後風沙刮得越來越猛,整片大地都在晃動,地下傳來了隆隆悶響。他們棲身的這座巨石也不安穩,頭頂上簌簌落下大片黑紅色的沙土,沙土中漸漸攙上了小石子,骨碌碌地滾落到兩人腳下。可晏寒江仍是這麽沉穩、這麽有閑心,帶得邵道長也不由得定了心,答道:“原本倒也是給妃子固寵用的,可惜那位命薄,沒能等到用上這藥就已亡國了。後來四代祖師拿它改了改,驅逐野獸倒是很管用。因為野獸大都是劃地而居,也少有雌雄並行的,中藥時誰知能碰上什麽東西,從那以後……都產不下崽兒,整個山頭便清淨了。”


    “邵!”精靈貼在石壁上,感覺得到腳下大地和背後巨石的激烈震蕩,完全沒有草魚精和客服小哥的好心態,急得直掐邵宗嚴的腰:“哈森已經動用了神罰之戒,很快這風就會襲卷整片沙漠,地麵裂開,湧出滅世的獄火,我們能先逃走再討論寵妃不寵妃的嗎?”


    不過他的腰真細啊,兩隻手幾乎就能環過來了,完全沒有小肚子。這幾天他們不是吃得一樣多嗎,怎麽他自己就長胖了一圈,邵的身材竟然完全沒變化?


    邵道長回過頭遞了一枚解藥給他,安慰道:“稍等,這陣風把藥粉吹散之後咱們再回去。這藥的效力太強,就是服了解藥也不能接觸太多,萬一中毒深了就必須靠人才能解。而且解過一次,以後一輩子也離不得那個人,見之則如癲如狂,離之則無法再興欲念。過了今天,你倒不用再擔心那個領主對你怎麽樣了——除了今日中藥時陪在他身邊的那幾個人,給他個天仙他也硬不起來。”


    ……


    “我……不太懂……”從剛才起客服小哥的話他就沒聽太懂,可怎麽總覺著背後有點冷呢?純潔的精靈腦子裏雖然沒多少那方麵的知識,野性的直覺卻讓他感到,此刻客服正輕描淡寫地談論的,是一種比起眼前的天崩地裂還要可怕的東西。


    頭頂上滾落的石塊越來越大,腳下地麵漸漸遍布裂隙。眼看著地裂即將影響到他們,邵道長深深歎了口氣,將一臉迷惑的精靈攔腰抄起來,腳尖在凹陷的石壁上一踢,輕身跳向石頂。


    狂風呼嘯著席卷天地,之前籠罩在領主身上的白色粉末已經完全被吹散了。在神光護持下,他的神誌越發清醒,慢慢控製住自己的身體,將神罰之力指向了周圍還在不停交合的巨蜥,以及正用不堪入目的姿態貼自己周圍的侍衛。


    這些廢物!這些混帳!這些下等人竟敢對他這個領主無禮!


    他本該覺得憤怒,可在藥力作用下,這種憤怒微弱得不堪一擊。他的身體和心靈都感到無上至樂,根本舍不得解脫這片纏綿欲海。直到邵宗嚴扛著精靈出現在了巨石頂端,青金冷淡而嫌惡的眼神掃過他,他才憶起初心,艱難地控製著神罰之力殺了身邊所有的人。


    雖然身體還不滿足地扭動著尋求更多更重的撫慰,可他的精神已被徹底刺激清醒,抬起眼看向山頂,握著幹燥的沙土怒斥道:“邪惡的妖魔,你到底對我用了什麽魔法!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逃離這片神之土地嗎?做夢,我已降下神罰,你們走不出這片死亡沙漠,等待你們的是永生永世的懲罰!”


    他握住手用力朝下一揮,旋風從戒指內刮起,地麵大片大片地裂開,從地下湧出了鮮紅滾燙的岩漿,向他們存身的那片巨石湧去。


    融岩越爆越高,漸漸淹到了巨石腰部,精靈心底憂慮不已,雙手交握,低頭念起咒語平息颶風。他好歹也是當了幾年大祭司的人,對於這裏的神術有相當的了解,再結合種族天賦,施展出來的效果比土生土長的神官還好。隨著魔力與神力的溝通,包裹在他身周的狂風平緩下來,形成了一個近似風眼的區域,漸次向外括張,吞噬更遠處的狂風。


    可是對於地下湧起的岩漿他就真沒辦法了,祈禱之餘不時焦急地瞟向身邊的邵宗嚴,想看看他打算怎麽辦。


    邵宗嚴也在看人。


    隔著流淌的熔岩,隔著扭曲滾燙的空氣,他在看這片大地上唯一立足於安全之地,沒被疾風和滾燙的熔岩傷害到的人——領主哈森。


    隻要拿走他的戒指,這個人對他們也毫無威脅。


    他眼中光華流轉,低頭看著魚缸裏巴掌大的小人魚,微微一笑:“晏兄可願意暫忍一時熱浪之苦,隨我斬了那枚戒指?”


    “也好,早點解決了早回去,吃的也不多了呢。”晏寒江雙手撐著魚缸邊緣,一甩尾巴直接從裏麵跳出來,扯住他散落胸前的長發,蕩到那件裹得緊緊的t恤領口,一翻身擠進了他胸口。


    “你們還想下去?不行,這哪兒哪兒都是岩漿,怎麽落腳!”青金中斷祈禱,踉蹌著起身阻止他們,可是下手終究是慢了一步,指尖隻觸到一點濕漉漉的布料,沒能抓住任何東西。


    邵宗嚴已躍起在空中,一手護住胸前的小人魚,一手提刀向下飛掠。


    狂暴的颶風並沒成為他的阻力,反倒托起了他輕若鴻毛的身體,他就像滑雪一樣借著狂風而行,慢慢落到了數米之下的地麵。可就在此時,他原本看好的平坦地麵上忽然裂開一道猙獰的地縫,岩漿滾滾冒出,幹涸的地表岩石燃燒了起來,濃煙滾滾,直逼到他麵前。


    被岩漿困在半空中的精靈急得幾乎要哭出來,拚命喊著他的姓氏。而在神力守護下完全隔絕於岩漿熱力外的領主則厲聲狂笑著:“墜落吧,在我的神力之下成為焦枯的屍骨,為了報償你對我的傷害,我賜予你最痛苦的死亡!”


    “噗”的一聲,一片白霧爆開,水被滾燙的岩漿迅速燒成霧氣,而赤紅翻滾的岩漿也在空然的降溫中變成了黑色凝結的石塊,很快再被地下湧出的新岩漿衝開。


    在領主的狂笑聲中,一條纖細豔麗的身影從白霧中穿出,神色冷淡,臉頰卻凝著無比誘人的豔色。


    邵宗嚴最後回眸看了一眼地上燒得焦黑的一片痕跡——那是晏寒江一向最不喜歡的大號安全套留給他們最後的身影。關鍵時刻,他就是踏著那包水借力,跳出了岩漿灼燒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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