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何去何從


    “自他消失之後,我與你就再也沒有任何聯係。如果再被我發現你跟著我的話,我就殺了你!”


    當魅對著他說出也許是最後一次對他說的決絕的話的時候,風的腦海中閃過的,也是過去那一幕幕魅曾經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的場景。


    “放手!不要碰我!”……


    “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然我就殺了你!”……


    似乎他與她之間的相處方式,就隻有這種而且是隻能這種而已。


    不是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冷言冷語了嗎?


    正是因為習慣了,所以他才會一次一次在她口出惡言之後但看見她遇到危險他卻依舊為她奮不顧身;所以他才會隱藏起表麵的情緒但卻依舊會在暗地裏偷偷念想;所以他才會在即使她也許真的會說到做到的情況下依舊不願意就這樣看著她離去。


    隻不過當他遭到襲擊狼狽地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那一刻風在意的不是剛剛看到的魅與那個黑袍男子之間隱瞞著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而是在意魅究竟會用什麽目光來看待那一刻狼狽不堪的他。


    然後當魅聽從那個陌生男子的話拿出手中的短劍向他走來的時候,那一刻,不知怎的風卻有種釋然和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因為他覺得,人終須一死,而也許死在她手中,對他來說才是最圓滿的結局吧。


    可是當他隻是想要在臨死之前給予她一次自那個晚上之後就已經在他臉上消失了的微笑和想好好地最後一次用目光描摹她的麵容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她的目光中,出現了他從來都沒有在她眼中見過的不忍和驚恐。


    是因為對象是他,所以她才會不忍嗎?


    原來除了冷言冷語之外,她對他竟也有別樣的情緒嗎?


    難以置信地看著魅的麵容,風強忍住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那些明明荒唐的想法,卻還是抑製不住地不斷湧上他的心頭。


    然後在風不解地睜大雙眼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的時候,看著她將明晃晃的短劍朝著他的頸脖就這樣直刺而去的時候,在她的短劍隻差一厘米就可以結束他生命的前一秒,魅卻驀地改變了手腕的方向,將手中的短劍朝著那個黑袍男子就扔了過去。


    一切都發生得那麽猝不及防,所以在風反應過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被魅拉著右手在快速前進。


    呆呆地看著魅的左手與他右手的相接處,那一處的肌膚,驀地就不可抑製地變得滾燙起來。


    “喂!你給我醒醒!不要再發呆了!如果被他們抓到的話我們兩個都要死!”跑在前麵的魅根本就沒有轉過頭來,但通過空氣傳來的她的大喊,卻充滿了氣急敗壞和顫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魅喊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在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風似乎感受到了從魅的內心深處傳來的,恐懼?


    迅速回過神來的風,瞬間就反過手來反抓住魅的手,然後拉著她就這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帶她逃離這個令她恐懼的地方。


    不斷後退的景物,亂掉的,是兩個人奔跑中的人熾熱的心。


    --


    當魅將右手中的短劍扔向黑袍男子的時候,左手同時放出的,還有分別針對黑袍男子身後兩個紅衣教使的劇毒暗器。


    當然這些都隻是他們為自己創造的短暫的根本就毫無作用的逃跑時間而已,黑袍男子身後的兩個紅衣教使稍稍偏身躲閃過暗器之後不用吩咐就已經向著魅和風追了上去。


    隻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男子在受了他們各一掌之後,竟然還能有如此驚人的爆發力。


    所以當他們反應過來欲加快腳步追上去的時候,魅和風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


    “門主,他們逃脫了。”兩名紅衣教使慚愧地單腳跪在黑袍男子麵前。


    “哦?竟然連我們的門內教使也不能抓住他們,看來我還真是低估了那兩個人的實力呢。”陰陽怪氣地回應了一句之後,頓了一下,黑袍男子就繼續說完了下半句。


    “還是說,我是高估了你們的實力了呢?”


    聽到這裏,跪在地上的兩名紅衣教使將頭低得更深了。


    “屬下該死,請門主允許屬下再次追捕。不將叛徒抓回來,屬下決不罷休!”隻須臾,其中一名紅衣男子就再次冒死請求。


    “嗯,我們的教使對本門還真是忠心呢。可是,我已經不需要你們去追他們了。怎麽辦?接下來你們的選擇是不是就隻有回門內接受處罰了呢。”


    聽到這句話之後,兩名紅衣男子的身體都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屬下聽命。”回答完之後,兩名紅衣男子就像往常一樣起身分別站回到了黑袍男子的身旁。


    隻不過在黑袍男子看不見的地方,兩名男子已經麵如死灰。


    而黑袍男子依舊定定地站在了原地,看著剛才魅和風所在的地方,玩弄著手上沾滿毒液的短劍,笑了出聲。


    不是這個地方的人,果然怎麽養,都還是如白眼狼一樣養不熟呢。


    隻不過他猜不到的是魅竟會選擇與他正麵對抗而已。


    即使過去的無數次魅與他的正麵對抗都以魅的失敗告終,而且每一次失敗之後,魅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卻同樣生不如死的折磨。


    而且這次為的還是一個她從來都沒有用正眼看過的男子?


    真的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呢。


    嗬嗬,看來我們的姍姍,不知不覺中已經忘記了那些曾經受過的教訓和使命了呢。


    不過沒關係。


    隻要她的心中還有貪念,過不了多久,她依舊還會乖乖回到他的身旁聽命與他。


    而在那時候,他將會以更加“善良”的方式,來讓她明白她自己的生存價值究竟是什麽。


    片刻之後,黑袍男子和兩名紅衣男子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那把短劍就被留在了原地,一分為二。


    --


    不知道他們究竟在黑夜中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到了何處,一直被風拉著拚命狂奔的魅,隻知道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直在前麵拉著她跑的風卻突地就從高處摔了下去。


    而在他摔下去的前一刻被放開了手的魅,想也沒想就跟著衝向了那道不斷下墜的身影。


    --


    “小六!”


    目光看向被打下山崖的小六的時候,鋒利的長劍也同時貫穿了虎子的身體。


    然後暗衛拔劍的那一刻,從虎子身體內噴湧而出的鮮血,濺濕了虎子的臉頰,模糊了虎子的雙眸。


    然後慢慢地倒向地麵的虎子,就這樣用著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雙眼眼睜睜地看著小六一點一點地消失在崖邊,直到再也看不見。


    之後,處在半昏迷半清醒狀態的虎子,就這樣了無生氣地躺在地上看著一個個已經斷了氣的同伴被“暗夜門”的暗衛一個接一個地拖拽到崖邊,然後消失不見。


    而最後留在虎子腦海中的記憶是,呼嘯的山風不斷地在耳邊響起,失重的身體快速下落,然後他就用著那雙已經被血完全浸透的眼睛看著那斷崖離自己越來越遠……


    --


    當虎子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滿屋子都是獸皮的小房子內。


    身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隻要一動,胸口處就會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渾身都好像被拆了重組過一樣,連想要動一下,也覺得艱辛無比。


    即使拚了命地想要起來,但最後虎子也還是隻能頂著滿頭冷汗和滿身染血的紗布仔細地觀察起屋內的擺設來。


    獸皮、茅草、弓箭、長戟,就在虎子判斷出這應該隻是一處平常的獵戶的住處的時候,屋外傳來的略顯蹣跚的腳步聲就引起了虎子的注意。


    虎子的第一反應就是閉上眼睛繼續假寐。


    蹣跚的腳步逐漸地靠近虎子所在的房間方向,然後停在了房門外,推門、關門,將手上的東西放好之後,然後那腳步聲就終於來到了虎子所在的床榻麵前。


    然後等來人嚐試觸摸他的時候,突地就從床榻上一躍而起的虎子瞬間就準確地扼住了來人的咽喉。


    即使之前怎麽嚐試也起不來,但當自己的性命遭到威脅的時候,人的潛能是無限的。


    “你是誰!這是哪裏!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一連串的問題,就這樣從虎子的口中問了出來。


    虎口一直緊緊地貼緊來人的頸脖處,好像來人給不出個令他滿意的答案的話,虎子就會立刻扭斷他的脖子一樣。


    “不用緊張,我隻是一名普通的獵戶,這是我和我孩子在山中的茅房;而你是我兒在河邊喝水的時候從那些野獸口中救回來的。”雖然受到驚嚇,但來人還是一一回答了虎子的問題。


    聽到老漢的話與自己的猜測沒有太大出入之後,虎子立刻就放開了對來人的鉗製同時也快速退到了與來人之間一個安全的位置。


    隻不過一稍稍放鬆緊繃的神經之後,全身的疼痛就立刻侵蝕了他的所有神經。


    虎子狠狠地從床上摔到了地上,然後就再次暈了過去。


    喘過氣後的老漢立刻就上前去查看起虎子的情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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