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事, 我們已經成功和金煌簽訂了兩年的框架合作,今年的出國旅遊穩了。”


    隔天早上, 鄧翰紅光滿麵地在辦公室裏宣布這一好消息。


    畢小菲聯係了許久都沒有搭上線的知名企業金煌的市場總監耿世光親自上門, 由邵司佳和鄧翰進行接待。


    耿世光原來隻計劃先和穿梭科技簽訂半年的基礎合作方案嚐試效果,但邵司佳卻根據他們企業的情況, 為他製定了一個極為專業的方案, 並提供了詳實的數據作為依據, 向他展示了一個可預測的結果,最終,耿世光被說服,一口氣簽訂了一個為期兩年的框架協議, 金額巨大。


    這筆合作加上邵司佳之前談下來的十幾個小客戶的合約, 不僅把佟氏那邊的損失全部補了回來, 還超出了部分金額。


    於是剛送走耿世光一行人,鄧翰立刻向部門全員通報消息,這一次, 他不再掩飾自己對邵司佳的偏心。


    “這次的合作是由司佳一人談下來的, 現在, 司佳已經是我們部門的業績冠軍了。”鄧翰語氣間都是讚賞,“她才剛剛過試用期,就已經做到了這樣了不起的成績,希望大家都能向她學習。”


    雖然邵司佳被畢小菲惹怒之後, 在辦公室裏暴露出她肆無忌憚的真麵目, 但她的努力有目共睹, 即使有不甘,也有妒忌,但是誰也不能否認她的成績。


    辦公室裏響起熱烈的掌聲,除了畢小菲組以外的同事紛紛起哄,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都給出了最大誠意的稱讚和敬意,還有趁機起哄讓邵司佳請客的。


    鄧翰連忙說道:“你們要不要臉,讓人剛過試用期的小姑娘請客,有本事衝著我來。”


    大家聞言哈哈大笑,果然轉而要去占鄧翰的便宜,邵司佳卻笑道:“沒事,我請,這筆合作的獎金不用發給我了,給大家做活動經費吧。”


    她這話一出,大家頓時都驚了。


    “臥槽,真的假的,司佳,你別衝動啊!”


    “要衝動要衝動,靠,那我們年底豈不是要從東南亞遊變成歐洲遊?”


    也有人以為她是不知道這筆獎金的數目,好心提醒:“司佳,你知道你的獎金有多少不?”


    鄧翰也汗了一下:“司佳,你是開玩笑的吧?”


    邵司佳雙手抱胸:“你們廢話真多,一句話,要不要?”


    大家:“……”


    不愧是辦公室一霸,給錢都給得讓人如此無法拒絕。


    立刻有人發出毫無節操的聲音:“要——”


    鄧翰:“……”


    鄧翰看了邵司佳一眼,心念電轉,很快就明白過來了,之前柯木子說過邵司佳要出國讀書,邵司佳也表態過,等她把佟氏損失的錢補回來就會辭職。


    她其實是在和部門的同事告別。


    鄧翰心頭十分複雜,有遺憾有不舍,更多的,則是對她的敬佩。


    鄧翰雖然與她相處時間不多,但對她的個性也有了一點了解,心知她從來說一不二,絕不是臨時起意,思及此,他也不再勸說,衝著大家拍了拍手,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謝謝司佳吧。”


    領導都開了口,其他人也不再推辭,紛紛表達謝意,還有人控製不住為邵司佳操心,拿著個計算機要給她算獎金,被邵司佳一把按回座位上:“我會算。”


    當然也不是整個辦公室都為此而開心的,畢小菲一組的人臉色就頗為難看,一個組員在他們組的工作群上打字:“小小年紀的,可真會收買人心。”


    畢小菲見部門的人都要向著邵司佳了,哪裏甘心,當即冷笑一聲,道:“大家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啊?這筆數本來就是補佟氏那邊的損失的,邵司佳不過是把她捅的簍子補上而已,獎金本來就不應該是她的,怎麽搞得好像她多大方一樣?”


    畢小菲業績好資曆老,在部門裏霸道慣了,她一開口,大家都下意識安靜了下來。


    邵司佳正在寫辭職信,聞言抬起頭看她,似笑非笑:“大聲點,我沒聽清。”


    畢小菲:“……”


    其他同事:“……”


    以往畢小菲想擠兌誰,大家怕引火上身,都不太敢幫著說話,但這回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接了一句:“小菲,你這樣說過分了。”


    畢小菲本來是被邵司佳整怕了,邵司佳一開口,她幾乎是反射性地怵了一下,差點就偃旗息鼓了,但這人一開口,又激起了她的怒氣,當即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畢小菲的心腹也點頭:“你別真以為自己是業績冠軍了,小菲說的沒錯,你就是把佟氏的損失補回來而已,有本事,你就再簽個這麽大的單回來。”


    鄧翰眼看他們赤|裸裸地打壓新人,心知自己必須站出來了,正要說話,卻又收到前台轉過來電話,隻好先按了接聽。


    與此同時,邵司佳也站了起來,一步步逼近畢小菲他們:“強詞奪理對我是沒用的,隻要我想,我可以用道理駁倒你們,但是我不太想……”


    畢小菲他們:“……”


    畢小菲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抖了一下:“那你想幹什麽……”


    就在這時,鄧翰驚喜的聲音響徹全辦公室:“司佳,快,快準備一下,金廣的小梁總親自過來我們公司說要合作,指定要你出麵去談,現在正在會客室等著,你趕緊拿好資料和我一起過去。”


    鄧翰的話一出,整個辦公室頓時:“……???”


    懵逼了一下,才有人開口:“經理,你說的金廣,是我們認識的那家金廣嗎?”


    鄧翰道:“是,就是我們之前一直談不下來的那家金廣。”


    鄧翰不忘補充:“還是他們小梁總親自過來的,指定隻和司佳談。”


    大家再次:“……”


    此情此景,大家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去算金廣可能的合作金額,而是有誌一同地把目光投向畢小菲他們一組。


    就在剛剛,畢小菲他們還囂張地讓邵司佳再去簽新單子,試圖打壓邵司佳。


    雖然大家都知道畢小菲他們強詞奪理,也沒有人覺得邵司佳需要再證明自己,但也萬萬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一向囂張跋扈的畢小菲小組從來沒有這麽窘迫過,麵對四麵八方投過來的或探尋或嘲諷的目光,隻覺得渾身無法控製的難受。


    鄧翰哪裏還顧得上他們,急急道:“司佳,快,趕緊去接待小梁總。”


    邵司佳卻不像鄧翰這麽興奮。


    不用說,是梁彥卿過來了。


    她對梁彥卿是怎麽找過來的一點不感興趣,不過如果他想上門送錢,她也不介意,便停下腳步,掃了畢小菲整組一圈,活動了一下手腕,道:“等我回來。”


    然後一甩馬尾,拿了資料和鄧翰出去了。


    畢小菲他們:“……”


    為什麽感覺自己的腳好像縫紉機上身一般,抖個不停。


    ……


    梁彥卿昨天見到邵司佳,雖然受了點挫折,心裏的火卻燒得更旺了。


    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邵司佳,獨立,有原則,絕不委屈自己,總是能夠輕易地挑動他的情緒,而一想到從來不讓自己受委屈的邵司佳曾經為了他淚流滿麵,黯然離去,梁彥卿更覺得心疼不已。


    她曾經傷得那麽深,現在對他再怎麽惡語相向也是情有可原的。


    於是梁彥卿回去和佟蘇虹大吵了一架,終於弄清楚了邵司佳的公司和工作,今天便迫不及待地找上門來了。


    他計劃得很完美,他家公司和佟蘇虹家經營的業務相類似,佟蘇虹讓邵司佳丟了一個合作,他便補給邵司佳一個,隻要能讓邵司佳開心,讓她在公司裏站穩腳跟,花點錢根本不算什麽。


    為了讓邵司佳感受到他的誠意,梁彥卿在談判過程中表現得十分友好,對邵司佳提出的條件幾乎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鄧翰全程根本什麽都不用說,隻要目瞪口呆就行了。


    這小梁總全程表現可以一句話概括:邵司佳,給你打錢。


    鄧翰:“……”


    鄧翰一直到走回辦公室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


    辦公室的人都迫不及待等著金廣的談判結果呢,好不容易把鄧翰盼回來了,卻見他滿臉呆滯,魂不守舍的樣子,大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隻有畢小菲組的人忍不住嘴角上揚,還要故意一副遺憾的樣子說道:“經理,沒談下來嗎?你也別難過,這本來就不容易……”


    “閉嘴。”向來好脾氣的鄧翰難得吼了一句,然後慢慢地,露出一個夢幻的笑容來,連聲音也是飄著的,“同誌們,我們部門的全年目標完成了——”


    畢小菲小組:“?????”


    其他同事:“!!!!!”


    鄧翰的聲音揚了起來:“小梁總現場就把合同給簽了。”


    大家:臥槽——


    這真的是鄧翰一生中見過的最幹脆最快速的簽約現場,梁彥卿對邵司佳有求必應,邵司佳倒沒有趁機坑他,當然,也沒有客氣,快速談好了合作框架,直接打印了合同讓他簽了字。


    梁彥卿也不含糊,當真就現場簽了。


    不過簽約後的畫麵和鄧翰預期中的有些差距,在他的預想中,梁彥卿簽了這麽大的金額,又給了這麽優厚的條件,他們怎麽也應該好好招待他一下,結果他剛簽完名,邵司佳直接起身,收起合同,送客。


    鄧翰:“……”


    這真的是他見過最無情的現場了。


    他本來還擔心梁彥卿生氣反悔,誰知道梁彥卿不止不氣,還反過來巴巴看著邵司佳,欲言又止,最後隻敢提出讓邵司佳送他下樓。


    鄧翰:“……”


    他懷疑梁彥卿是不是以前被邵司佳毆打過,而且打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


    ……


    邵司佳送梁彥卿下樓完全是出自於公事公辦的態度,任何客戶過來,她都會全程接待,對梁彥卿自然也一視同仁。


    但是梁彥卿想的就多了,一路走一路不住去打量邵司佳,隻覺得心裏鼓噪不已。


    “行了,就送到這裏,您慢走。”邵司佳突然停下腳步,微笑送客。


    梁彥卿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科技園門口,連忙道:“司佳,你陪我去喝杯咖啡吧。”


    邵司佳看了一下時間,道:“不行,我還要趕著回去辭職呢。”


    梁彥卿:“????”


    梁彥卿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邵司佳看他:“我下個月就出國了,再不辭職就來不及了。”


    梁彥卿:“……”


    梁彥卿難以置信:“那我簽的合同,以後誰和我對接?”


    邵司佳露出一個專業的笑容,客氣地說道:“您是大客戶,當然是我們經理親自與您聯絡。”


    梁彥卿幾乎當場崩潰,他今天做的一切,為的是讓邵司佳在公司裏立足,讓她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再者,以後還能常常借著工作的緣故與她來往。


    他怎麽也沒想到,邵司佳居然要辭職了,那他今天做的就全都沒有意義了。


    梁彥卿有些惱怒:“你怎麽不和我說?”


    邵司佳莫名:“我們非親非故的,為什麽要和你說?”


    一句話,直接堵死了梁彥卿的質問,是了,她現在不是他女朋友,沒有義務和他報備。


    雖是如此,梁彥卿仍意難平,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邵司佳姿態坦蕩:“不是。”


    對她來說,梁彥卿已經是一個完全的陌路人,他怎麽樣又與她何幹?


    今天的合同,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邵司佳不過是按照自己的本職做事,包括提供給他的方案,也是絕對專業的。


    梁彥卿不忿,是因為他自己的目的並不純粹,並先入為主地認為,邵司佳應該要領他的人情。


    梁彥卿看著邵司佳,她的眼神清澈而無畏,沒有半分作假,他卻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司佳,你不要走,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梁彥卿靠近了一步,聲音低了一點,但仍然有著與生俱來的自信:“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邵司佳卻很幹脆:“不需要。”


    梁彥卿的心沉了下來,眼神微黯:“你對我,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


    邵司佳默默看了他一眼,感覺他的形象有點模糊,她甚至已經想不起自己以前為什麽會和他交往了。


    喜歡過她的人太多了,追求過她的人也不少,但並不是每一個都能堅持下去,她脾氣不算很好,大部分追求者又打不過她,於是在深入接觸之後,總是要掂量一下,萬一自己犯了錯,能不能承受得住她的一拳。


    梁彥卿大約是比別人更有耐心吧。


    邵司佳努力回憶了一下,梁彥卿還以為自己又希望了,正要再接再厲,就聽她說:“沒有了。”


    想了很久,也想不起從前,真的是沒有感情了。


    梁彥卿:“……”


    梁彥卿不死心,開始打情懷牌:“你難道不記得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有過的快樂嗎?”


    邵司佳:“不記得。”


    梁彥卿真的崩潰了:“司佳,你不要這樣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邵司佳覺得他有一點好笑,如果她沒有記錯,導致他們分手的原因是因為他出軌,他難道不覺得,自己現在表現出的深情樣子,與他的行為是割裂的嗎?


    邵司佳內心沒有一點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我沒有在生你的氣。”邵司佳認真道,“但你要是再耽誤我時間,就不好說了。”


    邵司佳說罷,耐心也正式告罄,便要走人,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刹車聲。


    兩人轉頭看過去,就見佟蘇虹一邊從車上下來一邊帶著哭腔喊道:“梁彥卿,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她的——”


    邵司佳看了梁彥卿一眼,眼神十分滑稽了。


    梁彥卿神色緊張了一下,提高了聲音道:“我昨天已經和你分手了。”


    說罷又去看邵司佳,很明顯,這話不僅是對佟蘇虹說的,也是對邵司佳說的。


    但是邵司佳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生氣或難過的樣子,隻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兩個。


    佟蘇虹跑到了他們前麵,去拉他的手臂:“我沒有同意,你說了不算。”


    梁彥卿甩開她:“你不要這樣子,好聚好散不行嗎?”


    “不行!我絕對不會分手的。”佟蘇虹眼眶發紅,“我們在一起那麽久,憑什麽你說分手就分手?”


    梁彥卿眼神一凜:“我喜歡的一直都是司佳,沒有變過。”


    邵司佳默默退後一步,很想說你們可以不要帶我出場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的。


    佟蘇虹整個人都在發抖,指著邵司佳尖聲道:“她到底是哪點比我好?我難道沒有她漂亮嗎?沒有她優秀嗎?”


    這次邵司佳就不得不開口了:“沒有。”


    梁彥卿又要控製佟蘇虹不要發瘋,又要顧及邵司佳,一時焦頭爛額,隻能說道:“感情的事是沒法勉強的。”


    佟蘇虹大叫:“沒法勉強?你現在跟我說沒法勉強?那我們這幾年算什麽?”


    梁彥卿被佟蘇虹的一連串質問搞得尷尬不已,連忙去看邵司佳:“司佳,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子的……”


    “事情就是這樣子的。”佟蘇虹大叫,聲音越發尖刻,“你說你喜歡邵司佳?她有什麽?除了一張臉,她什麽也不是,什麽也沒有,你和她在一起,就是自甘墮落。”


    梁彥卿聞言怒了,拉了她一把:“不準這麽說她。”


    佟蘇虹已經不管不顧了,她眼神裏充滿了蔑視:“難道我說錯了嗎?梁彥卿,邵司佳能像我一樣,給你你想要的資源嗎?那種野雞,一輩子都別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她話音剛落,突然發現自己張不開嘴了。


    邵司佳手指捏住她的雙唇,讓她的嘴巴緊緊閉了起來。


    刹那之間,佟蘇虹回想起那天被她灌咖啡的恐懼,嚇得連連掙紮,卻怎麽也掙紮不開。


    邵司佳冷冷地看著她:“我料你也不會道歉,下不為例。”


    說罷用力一拉,把佟蘇虹的嘴唇往前拉了一截,顯得又長又尖,她這才滿意了,笑道:“看,雞嘴。”


    然後鬆手,讓嘴唇彈了回去。


    佟蘇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唇,驚恐地看著她,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想要救場卻完全來不及的梁彥卿的手還停在半空,呆滯了。


    邵司佳打了個哈欠,感覺自己像是看了一出毫無營養的肥皂劇,劇情讓她昏昏欲睡,劇中的兩人卻毫無自覺,還總是不經同意cue她出場。


    她累了。


    “你們可以繼續,但不準帶我名字。”邵司佳捏了個拳頭,威脅了一下,然後瀟灑地轉身走人。


    “司佳,別走,你聽我說。”梁彥卿衝過去要拉住她。


    邵司佳猛翻了個白眼,直接轉身一拳,梁彥卿當場倒地。


    “彥卿!”佟蘇虹連忙去扶他。


    梁彥卿隻覺得鼻梁一陣劇痛,腦袋發昏,一時間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怎麽會這樣?邵司佳怎麽會對他下這麽大狠手?


    他有些茫然,耳邊是佟蘇虹的聲音,正在咒罵邵司佳。


    梁彥卿下意識維護道:“不要罵她。”


    佟蘇虹終於忍無可忍,上手撓了他一胳膊:“梁彥卿,她這樣對你,你難道還想和她複合?”


    梁彥卿想說是,但又不確定了起來。


    他原來自信滿滿,覺得自己一定能重新追回邵司佳,她曾經為他落淚,為他的前途才選擇了分手,她不可能把他忘得一幹二淨的。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那麽篤定了。


    邵司佳那一拳,真的是沒有一絲感情。


    佟蘇虹見他遲疑,終於使出殺手鐧:“梁彥卿,你想清楚了,邵司佳能像我一樣,幫你搭上鄭不錄的線嗎?”


    一提到鄭不錄,梁彥卿的眼神一下子清明了起來,卻仍不甘。


    佟蘇虹瞥了他一眼,姿態高了起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爸爸和鄭不錄是認識十幾年的生意夥伴,要不是聽說鄭不錄的兒子是同性戀,說不定還要把我介紹給他兒子呢,能讓你這樣對我?”


    梁彥卿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痛苦。


    自從鄭不錄的兒子接手了鄭家在帝都的分公司之後,鄭家在帝都的業務這兩年肉眼可見地發展起來,現在再想和鄭家合作,可沒有那麽容易了。


    但佟蘇虹的爸爸佟德很早就和鄭不錄有生意往來,如果有他幫忙牽線,很多事情就會好辦很多了。


    一邊對他看都不看一眼,一邊卻能促成他的事業發展。


    梁彥卿的內心,再次搖擺不定。


    佟蘇虹最後再加了一劑猛藥:“你想清楚了,邵司佳給人打工還要看臉色呢,你確定要和她在一起嗎?”


    ……


    邵司佳一踏進部門辦公室,全場立刻響起如雷的掌聲,同事們大聲喊道:“司佳牛逼!”


    “司佳萬歲!”


    “司佳助我走上職業生涯巔峰!”


    “不客氣。”邵司佳笑笑,餘光掃了畢小菲一眼,就見她低著頭不敢看她,邵司佳本來還想算賬的,但是見她既然識相,也就懶得浪費力氣了,徑自回自己座位上,把辭職信給寫完。


    “司佳司佳,中午一起吃飯吧,我們請客,為你慶祝。”一個同事喊道。


    “晚上吧,我中午有約了。”邵司佳按下回車鍵,這才站起身,道,“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和大家共事,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照顧,晚上你們請我吃大餐,為我踐行吧。”


    她的話一出,辦公室一下子又驚呆了,大家懷疑自己聽錯了,道:“你說什麽?”


    “什麽意思啊?我怎麽沒聽明白?”


    邵司佳:“我辭職了。”


    她看向鄧翰,認真道:“經理,謝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和指導,辭職信我已經發到您郵箱了。”


    鄧翰早有預料,隻是想不到邵司佳如此幹脆利落,此時正是她最風光的時候,她卻連一點點的留戀都沒有。


    鄧翰隻覺得心裏五味雜陳,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畢小菲的心腹抓住機會,陰陽怪氣地說道:“邵司佳,你想要升職加薪,直接說就是了,何必來這一手?”


    他的話一出,立刻就有人被帶著往這上麵想了。


    正常思維,誰也不可能剛簽下大客戶就辭職,但如果是以退為進,攜業績要挾公司升職加薪,卻是很有可能的。


    這樣一想,邵司佳的動機似乎就有跡可循了。


    邵司佳看了那人一眼:“我剛讓你等著,看來你沒忘啊?”


    那人:“……”臥槽,他忘了。


    隻見邵司佳猛地把武|士刀抽了出來,自上往下奮力一插。


    這一次,直接插穿了他們硬度極高的實木桌麵。


    明晃晃的刀身半截在桌麵上,半截在桌麵下,傲然而立。


    全辦公室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緊接著,邵司佳走到那人麵前,一腳踢開旁邊礙事的椅子,一手捏住那人的下巴,猛地把他的臉往上一抬,盯著他的眼睛,似笑非笑:“你再說一遍。”


    那人本來並不怎麽怕邵司佳,他料想邵司佳再彪悍也是個女孩子,直到自己的下巴落入對方手裏,他才深深體會到,這個女孩子……他惹不起。


    “邵、邵司佳,你想幹什麽?”他聲音都有點抖了。


    “邵司佳是你叫的嗎?”邵司佳一拳捶他腦袋上,“叫爹。”


    那人:“……”


    辦公室:“……”


    “你爹辛辛苦苦跑業務簽單子,你這不孝子就會叭叭個不停。”邵司佳一邊說一邊又是一拳,“知錯了嗎?”


    那人已經抖得跟篩糠子似的了,哪裏敢反抗:“知、知錯了。”


    邵司佳放開他,又掃了他們組其他人一眼:“還有話說嗎?”


    全組沉默。


    邵司佳這才拍拍手,去看鄧翰:“經理,那就這麽定了。”


    鄧翰哪敢多說半句,連忙說道:“嗯,我等下就給你批,你要是著急,今天就走也行,不急的話,多待幾天也行。”


    邵司佳伸了個懶腰:“就今天吧。”


    鄧翰:“好。”


    他們兩句話解決了離職問題,本來瑟瑟發抖的畢小菲小組縮著脖子互相看了一眼,開始用工作□□流。


    “鄧翰居然批準了,哈哈哈哈!”


    “邵司佳一定想不到鄧翰會直接批準吧!”


    “太可笑了,還想用離職來威脅鄧翰,沒想到鄧翰根本不挽留。”


    “升職加薪不成,反而走人了,我真的要笑死了。”


    “這傻逼,太自以為是了。”


    “那她的業績就要分出來了,我們等下去找鄧翰說一下。”


    ……


    畢小菲他們明麵上不敢再說邵司佳一句話,但是此時內心卻都樂瘋了,連剛剛被邵司佳羞辱了一番的那位心情都輕快了起來。


    隻要邵司佳一走,誰也不敢再提他剛剛被打的事情了。


    他們正一邊罵邵司佳一邊計劃怎麽搶奪邵司佳的客戶,不知不覺就到了午休時間。


    然後,全公司年紀倒數第二小,但是權力最大的大老板林遣走了進來,和大家打了個招呼,接著喊道:“邵司佳,東西收完了嗎?到點走了。”


    邵司佳把包一背,一隻手拿客戶送她的小公仔,一隻手抱起一盤仙人掌,左右看看,爪子不夠用了,隻能衝弟弟道:“我的刀,幫我拿一下。”


    林遣看著那把插穿桌麵的武|士刀,感覺整個眼皮都在跳:“你想害我們公司被查嗎?”


    邵司佳:“你廢話怎麽那麽多,拿一下。”


    林遣無語,當真走過去一拔,似乎也很輕鬆的樣子,然後兩人一起和大家告別,相攜離開辦公室。


    留下一室的靜默……


    “司、司佳和老板是……是什麽關係?”


    有個同事於沉默中艱難地發出聲音。


    鄧翰麵無表情:“姐弟,親生的。”


    隻聽“咚”“咚”兩聲,畢小菲組那邊,接連兩人一屁股摔到地上。


    再見他們全組臉色,無不是一片慘白。


    ……


    林遣雖然想到邵司佳在的地方,大約不會很太平,但也沒想到,她居然直接帶刀上班了,還插穿了辦公室桌子。


    “你太過分了。”林遣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要是不回去把那個洞補起來,我們沒完。”


    邵司佳皺了皺鼻子,吐槽:“還不是因為你公司有不上道的人。”


    林遣:“畢小菲那組?”


    邵司佳看他:“你知道?”


    林遣點頭:“本來打算忙完這陣子,就和鄧翰商量一下怎麽處理那組人了。”


    林遣再次對她表示強烈譴責:“但你也不能這樣傷害桌子,你必須回去補洞。”


    姐弟倆就補洞事項討價還價,很快到了車庫,鄭憑輕等在那裏,正要打招呼,先被林遣手上的刀嚇了一跳,道:“小姑子又殺人了?”


    “又?”邵司佳皺眉,“殺人?”


    鄭憑輕攤手:“事實擺在眼前。”


    三人上了車,邵司佳問道:“你們專門找我吃飯有什麽事?”


    鄭憑輕捂臉:“是我爸,有事求你。”


    邵司佳莫名。


    鄭憑輕道:“他下周要過來帝都巡視分公司的業務,順便參加一個聚會,和他的幾個老朋友見一麵。”


    邵司佳不解:“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隻見鄭憑輕一臉難以啟齒的樣子:“他想讓你和我一起過去,給他撐場麵。”


    邵司佳震驚:“巨富還需要我給他撐場麵?”


    原來是鄭不錄有個朋友,生意做得不如他,但是有一兒一女,據說長得很好看,還挺出息的,那朋友別的比不上鄭不錄,就經常拿著這對子女說事,一副有兒有女萬事足的樣子。


    早年鄭不錄跟兒子關係比較疏離,在這個領域的比賽上呈現全麵潰敗的狀態,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但是這幾年,鄭不錄跟兒子關係好了起來,鄭憑輕又出息,一邊讀大學,一邊居然把帝都分公司的業務給翻了幾番,震驚同行。


    這下子,鄭不錄可嘚瑟了,出門啥也不炫,堂堂一代巨富,專心炫兒子,憋著勁要把以前的場子找回來。


    而這一次,是他與那位老朋友數年來的第一次正麵交鋒,鄭不錄一合計,要贏,就要贏得徹底。


    鄭憑輕肯定能碾壓朋友的兒子,要是能再帶上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過去……以後商界,還不由著他鄭不錄呼風喚雨啊。


    邵司佳聽完:“……”


    林遣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麽深層次的原因:“……”


    邵司佳堂堂一代小霸王,第一次哽咽了:“聽起來是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鄭憑輕仰天長歎:“我也不想,但是他騷擾我半個月了,我快耳鳴了都……”


    邵司佳道:“他為什麽不帶林遣去,兒子女婿齊聚一堂不是更有排場嗎?”


    林遣默了一下,道:“他邀請過我,不過我要出差,是真的不行。”


    邵司佳恍然大悟:“難怪你故意把出差安排在下周。”


    林遣堅決不認:“巧合,真的隻是巧合。”


    邵司佳突然抓到槽點:“等等,我也不是他女兒啊。”


    鄭憑輕也默了一下,道:“……他有辦法。”


    邵司佳:“????”


    最終,鄭憑輕以吃一星期雞屁股為代價,換取了邵司佳出席的機會。


    ……


    “彥卿,你到啦!”佟蘇虹輕快地喊了一聲,去挽梁彥卿的手臂,“走,我們先去見我爸爸。”


    梁彥卿點點頭,隨著佟蘇虹在人群中穿梭。


    佟蘇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穿著一身高貴的晚禮服,看著越發光彩動人,梁彥卿眼裏動了一下,道:“你今天很漂亮。”


    佟蘇虹得意地仰起頭:“當然,這就是鳳凰和草雞的區別。”


    梁彥卿想起邵司佳,想到她大約正在奔波,眼神不由黯了一下。


    這是一場不大不小的宴會,與會的都是一些相熟的客人,各自帶了一些新人入圈,算是一個半熟人社交場合。


    這些人有許多梁彥卿相熟的,一路衣香鬢影,隨意打著招呼,最後終於到了佟蘇虹的父親佟德麵前,佟德的兒子,佟蘇虹的哥哥佟書山也在一旁。


    “爸爸,彥卿來跟你問好了。”佟蘇虹說道。


    “伯父好。”梁彥卿點頭致意。


    佟德打量了他一眼,滿意地笑道:“不錯,彥卿今天很精神。”


    梁彥卿長得高大俊朗,今晚穿了一身服帖的三件套,更襯得一表人才。


    佟蘇虹改去挽父親的手,得意道:“爸爸,彥卿和鄭不錄的兒子比,也不差吧?”


    佟德點頭:“不差,那肯定不差。”


    一旁的佟書山道:“要差也是鄭憑輕差一點吧,鄭憑輕不是個同性戀嗎?這點跟彥卿可沒法比。”


    佟德聞言瞪了他一眼:“這話你待會可不準亂說,鄭憑輕是同性戀隻是傳言,誰也不知道真假。”


    佟書山不以為意:“不是鄭憑輕自己說的嗎?”


    佟德道:“誰知道鄭憑輕是不是說真的。”


    一提起鄭憑輕,幾人頓時有了話題。


    鄭憑輕也是這兩年他們這一圈的風雲人物了,他父親鄭不錄雖然有錢,但根據地一直在南方那片,在帝都存在感一向不高,大家雖然也一起做生意,但交集不多。沒想到前兩年剛上大學的鄭憑輕突然接手這邊的生意,一開始大家欺負他年紀小,沒把他放在眼裏,結果都吃了悶虧,等大家反應過來,鄭憑輕早已在帝都闖出一片天。


    這時候再想和鄭家父子搭上關係,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周鄭不錄來帝都,很多人都收到了消息,這場宴會,便是以他為主角的。


    不過和那些挖空心思接近鄭不錄的人不同,佟德心態要淡定多了,他算是帝都這一片最早和鄭不錄做生意的,有十幾年的老交情,這次還真純粹就是交流交流,當然,也有不少人求著他引薦就是了。


    梁彥卿趁機道:“說起來,我之前一直想和鄭憑輕見一麵,卻沒有合適的機會。”


    佟德道:“你們家進入得晚了,別看鄭憑輕年紀小,人可不好對付。”


    梁彥卿笑道:“我聽說過他的事跡,確實是個人物。”


    佟德哈哈大笑:“鄭家父子都是人物,這點我得承認我比不過鄭不錄,不過嘛……”


    佟德瞄了瞄身邊三人,誌得意滿:“我有這麽出色的兒子女兒跟女婿,這點鄭不錄又比不上我,打平了。”


    梁彥卿:“……”


    佟蘇虹連忙說道:“爸,你等下可別提這事了,別把鄭不錄惹怒了,你不是還答應了幫彥卿引薦的嗎?”


    佟德嘚瑟道:“我就是不提,這也是客觀存在的嘛。”


    佟書山趁著佟德不注意,把梁彥卿叫到一邊,語帶警告:“我聽說,你又去找那個邵司佳了?”


    梁彥卿雖然有求於佟家,也還不至於到討好的地步,對此並不掩飾,道:“是。”


    佟書山冷笑:“你真不知道什麽眼光。”


    梁彥卿喝了一口香檳:“輪不到你過問。”


    佟書山:“我勸你別不知好歹,要找了個上不了台麵的,你以後可寸步難行。”


    梁彥卿有些惱怒,佟家兄妹連著擠兌邵司佳,讓他心裏忿忿不平,正要說回去,忽然門口的方向處傳來一陣騷動。


    那騷動一開始還是輕微的,隨後逐漸蔓延,最後幾乎所有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更有人連連發出驚呼聲。


    有人小聲道:“鄭不錄來了。”


    “鄭憑輕也來了。”


    “咦,那個女孩子是誰?”


    梁彥卿和佟書山也停止了嘴炮,隨著人群的目光看過去。


    幾乎隻一眼,他們便知道,今晚的主角到場了。


    鄭不錄雖然有點年紀,但保養很好,一副好容貌在商界極為少見,而他的兒子鄭憑輕更是青出於藍,坊間一直有傳言,鄭憑輕做生意那麽順利,有一半是被他美色迷倒的。


    而此時,在這對極為耀眼的父子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容貌昳麗,一身白色的晚禮服更把她襯得出塵脫俗,引人矚目,跟在鄭不錄父子旁邊,風采居然一點沒被壓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三人身上,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更多,比起大家熟悉的鄭不錄父子,這個陌生女孩的身份顯然更引人好奇。


    “那是誰?好漂亮啊。”


    所有人竊竊私語。


    而這個時候,梁彥卿和佟蘇虹都已經呆住了。


    他們已經認了出來,卻又不敢確定。


    這個人……為什麽和邵司佳長得一模一樣?


    鄭不錄如願以償獲得了全場羨慕(?)的目光,馬不停蹄地領著鄭憑輕和邵司佳去找老對手決戰。


    “佟德,好久不見啊!”鄭不錄與佟德握手,隨後,鄭憑輕和邵司佳也打了招呼。


    梁彥卿和佟蘇虹站在佟德身邊呆呆地看著邵司佳,滿臉的難以置信,想問,又不敢問出口。


    邵司佳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到他們兩個,一時覺得世界真小,又覺得世界真是狗血。


    隻能希望這兩個人等下別又在這裏開始他們的劇本。


    佟德內心也驚詫不已,看著邵司佳問道:“老鄭,這位是?”


    鄭不錄等的就是這個問題,當即微微一笑,一派淡然地說道:“哦,這是憑輕的姐姐,邵司佳。”


    佟德:“????”


    佟德的兒子女兒:“????”


    梁彥卿:“?????”


    名字是這個名字沒錯,但……邵司佳怎麽會是鄭憑輕的姐姐?鄭憑輕的姐姐不就是鄭不錄的女兒嗎?


    佟德也有一樣的疑問:“小鄭還有姐姐?那怎麽你從來沒帶出來過?”


    鄭不錄一臉高深:“她跟著詩逸那邊生活的,姓嘛,也是跟著詩逸那邊的姓,這不是不方便嘛。”


    他歎了一聲:“不過孩子大了,是時候多走動走動了,所以我準備這兩年多帶她見見老朋友們。”


    鄭不錄這話沒一句假的,但落在聽眾耳朵裏,卻完全是另外一個理解。


    業內都知道鄭不錄很早就離了婚,對他前妻的情況一概不知,隻知道有個兒子跟了鄭不錄這邊,如今一聽,難不成,鄭不錄其實還有個女兒,隻是被前妻給帶走了。


    這樣一想也並不奇怪,鄭不錄以前連跟著自己的兒子都很少提到,也就這兩年鄭憑輕接手公司,大家才見到他本人,若是女兒判給前妻,那鄭不錄以前從來不提也不奇怪。


    一時間,大家心裏紛紛有了定論,但麵子上,卻不敢再深入問下去了。


    鄭不錄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還要再去細問,豈不是質疑他以前不管女兒嗎?萬一得罪了他可就不好了。


    如此一想,大家便都打著哈哈過去了,接下來便集中稱讚他的兒女就夠了。


    事實證明,大家的策略是對的,鄭不錄似乎對這個女兒極為滿意,並對老朋友佟德發起了挑戰:“怎麽樣,佟德,司佳比起你女兒,也不差吧?”


    他嘴上說的是不差,語氣卻明顯是:優秀多了!


    佟德:“……”


    佟蘇虹:“……”


    佟德簡直要氣死了,本來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的都應該是他才對!


    眼看著鄭不錄談笑風生,對大家的稱讚照單全收。


    鄭憑輕:“……”


    邵司佳:“……”


    邵司佳無語地看著鄭憑輕:“這就是他的辦法?”


    鄭憑輕麵無表情:“我也是剛知道的。”


    邵司佳:“……從此江湖上,我就成了巨富的女兒了?”


    鄭憑輕死魚眼:“可能不止。”


    邵司佳:“……?”


    鄭憑輕生怕邵司佳把對父親的怒氣發泄到自己的身上,連忙找了個借口跑了。


    鄭憑輕一走,立刻便有人抓著機會過來搭訕,如今,邵司佳已經是全場最閃亮的螢火蟲了。


    邵司佳應酬了兩句,實在受不了那些車軲轆話,擔心自己等下失手殺人,便也逮著空隙跑了。


    “邵司佳,真的是你嗎?”佟蘇虹攔住她,仍然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邵司佳:“……是我。”


    “你……你……”


    佟蘇虹“你”了半天,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自己搖搖欲墜,佟書山站在她的身邊,一雙眼睛勾勾看著邵司佳:“ 你居然是鄭家的……”


    鄭不錄沒有直說邵司佳是他女兒,而且聽他意思,邵司佳估計早就入了繼父的戶口了,因此大家雖然有默契,拚命拍邵司佳馬屁,但不該說的,都很識相不點出來。


    佟書山說到一半,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便把話題打住了。


    事已至此,邵司佳隻能扮演好她的角色,她微微一笑,端莊嫻雅,讓佟書山呼吸一滯。


    邵司佳聲音柔柔地說道:“我是鄭憑輕的姐姐。”


    佟書山一下子被擊中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梁彥卿這麽多年都對邵司佳念念不忘了。


    但是現在,邵司佳對他們來說,卻已是高不可攀的對象了。


    佟書山剛剛聽到有人猜測,鄭不錄這時候把多年沒有一起生活的女兒帶出來,會不會是一個信號?


    鄭憑輕是同性戀的事情並不是秘密,鄭不錄偌大的家業總不能沒有後代繼承吧,也就是說,邵司佳很有可能……


    佟書山覺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為什麽,為什麽他這麽遲才認識邵司佳?


    “我先走了。”邵司佳溫文一笑,飄然而去,留下一抹背影,落在佟書山癡癡的眼睛裏。


    從此,光風霽月,都不如她。


    好不容易遠離人群,邵司佳一轉角,又碰上了梁彥卿。


    邵司佳:“……”


    這個宴會怎麽跟掃雷似的,能不能讓她清淨一下?


    “司佳,你真的是?”即使宴會上大家早有定論,梁彥卿仍然感到難以置信。


    邵司佳已經沒力氣再裝了,直接死魚眼:“我是。”


    “我、我……”梁彥卿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你大舌頭了。”邵司佳直接越過他,揚長而去。


    這一次,梁彥卿連叫她都叫不出口了。


    ……


    ……


    “你爸爸……”林遣聽完鄭憑輕和他分享的,鄭不錄在宴會上的騷操作,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瘋了。”鄭憑輕擅自給父親下診斷結果,“他一晚上就帶著邵司佳四處裝逼,現在帝都這邊有一半人已經開始相信,邵司佳以後會繼承他的財產了。”


    林遣:“……”


    林遣還算淡定:“那也不錯,我們林家恐成最大贏家。”


    鄭憑輕往後一躺,開始扒男朋友褲子:“我也是鄭家的財產,一起歸你了。”


    林遣摸他脖子:“胡說,你明明是我的私產,一直都是我的。”


    鄭憑輕:“咦,對哦。”


    兩人剛脫了褲子,林遣的手機突然動了動,他拿過來一看,是邵司佳的信息。


    “我出國了,勿念。”


    林遣:“????”


    鄭憑輕瞄了一眼,也納悶:“她不是下個月才出國嗎?怎麽現在就去了?”


    與此同時,鄭憑輕的手機響了,卻是鄭不錄的電話。


    鄭不錄的聲音有點著急:“憑輕,阿遣在不在啊,你們找找司佳,她怎麽不接我電話了啊?”


    鄭憑輕:“你找邵司佳幹嘛?”


    鄭不錄:“我下周又約了幾個聚會,想讓她和我一起去……”


    鄭憑輕:掛斷電話,關機。


    林遣:關機。


    鄭憑輕:“破案了。”


    林遣點頭:“我要是邵司佳我也走。”


    兩人默默看了彼此一眼,拿出了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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