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獨腿鳥的驚叫聲落下,氣氛詭異的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於秦,軒轅瑞,肥遺,瞞海兒,還有瞪大眼眸的獨腳鳥,全都愣了愣神。


    半晌,終於有些從驚訝中走出,可獨腿鳥還是渾身顫抖,一雙赤目直勾勾地盯著瞞海兒。眼神中怪異地充滿著喜悅與崇敬。


    疑惑地看了一眼失態的獨腿鳥,軒轅瑞有扭頭看了一眼躲在身後的少女,忍不住問道:“前輩,你可知海兒的來曆?”


    “海兒?是她的名字嗎?好!好!配得上她!”


    失態地大聲說道,獨腿鳥全然不顧形象,好像眼中就隻有瞞海兒一個。


    而軒轅瑞適時地停止了疑問,以獨腿鳥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問出什麽來。


    過了一會兒,肥遺終於耐不住寂寞了,因為太安靜了,話嘮的本質又被漸漸挖掘了出來。


    “喂!我說獨腳鳥,你抖個什麽勁兒啊!你告訴你,沒戲!那丫頭已經有歸屬了。”


    聽到他這話,縱然獨腳鳥再不屑於理會他,也忍不住了。


    “叫誰獨腳鳥呢?!會不會說話,死肥子!大爺叫畢方!記清楚,畢恭畢敬的畢,天圓地方的方!”


    “欺負老子不識字啊!拽什麽文藝!”


    “”


    二人的鬥爭眼看就要進行下去,軒轅瑞見此,馬上出來打斷了二人。又看了看小臉上滿是疑惑的瞞海兒,不禁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可能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呢。


    “畢方前輩,剛才您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您以前見過海兒?”


    聽軒轅瑞這樣問,瞞海兒也扭向了畢方的方向,疑惑的看著,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而軒轅瑞則是一臉凝重,自從進入章莪山以來,瞞海兒的身份越來越撲朔迷離,她似乎是與章莪山有著某種密切的聯係,隻不過她已經忘記了。


    而這樣一個少女,會是簡單的人族?


    翟老說瞞海兒是他在章莪山腳下撿到的,那會不會,瞞海兒以前就一直生活在這裏?


    可她那是還是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啊。


    沒有立刻回答,畢方行為有些怪異地瞅了瞞海兒一眼,又轉而向著遠處的山的高處望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軒轅瑞耐心地等待著,他感覺到畢方並沒有什麽惡意,隻不過是有著某種難言之隱。到底是什麽呢?


    過了一會兒,畢方撲騰著青色的翅膀來到了軒轅瑞身旁,靈氣隨著他的羽翼下湧出,而軒轅瑞的眼皮也不著痕跡地跳了跳。


    從畢方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汪洋大海般的深不可測。顯然,這相貌並不太出奇的畢方,擁有著令他吃驚的實力。


    章莪山,果然是一處險地。


    像是苦苦掙紮後,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獨腿鳥畢方終於是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轉頭看向軒轅瑞,語氣極其凝重。


    “小子,有些話我隻能對你一個說,但你得保證再到山巔之前不要泄露,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感受著畢方話中的認真,軒轅瑞也沉了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


    見到少年應允,畢方這才放下心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一股火紅色的靈氣從青色的鳥身上溢了出來,緩緩地將兩人包裹了進去,頓時,外麵的三人隻能看見那二者的口型,卻聽不到他們說什麽。


    “這獨腿鳥,神神叨叨的,恐怕是在這山裏呆久了,精神都不正常了!”


    狠狠地啐了一口,肥遺有些不待見畢方,盡管他也感受到了畢方的實力,但還是天性為本,忍不住吐槽啊!


    因為那層靈氣的隔膜,他們聽不見裏麵的聲音,隻能看見軒轅瑞的臉上時而出現驚訝,時而出現凝重,而畢方的鳥臉也滿是凝重。外麵的人一頭霧水,好奇心害死貓,肥遺在外待得心裏直癢癢。(..tw無彈窗廣告)眼角瞟了一眼愣愣的少女,瞞海兒此時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好像失去了神魄的樣子,呆呆的。


    “喂!瘋丫頭,怎麽不說話?”


    肥遺忍不住去搖了搖呆坐的少女。


    沒有回應,瞞海兒還是雙眼無神地看著遠處。


    肥遺有些急了:“傻丫頭,醒醒啊,咋了這是?”


    搖動地幅度加大,肥遺看瞞海兒絲毫沒有知覺,不禁大急,就準備跑上前去打破罩內二人的對話。


    “額,腦袋好疼啊”


    身後的少女終於是發出了聲音,還是原來的樣子。


    聽到這邊有了動靜,肥遺和於秦立馬鬆了一口氣,自從進了章莪山,少女的狀態就一直有些瘋癲,或者迷茫,這讓肥遺心頭有些稍稍地疑惑,看著罩內的一人一獸,心裏好奇地緊。


    終於,半柱香過後,畢方張嘴一吸,火紅色的能量被其吸入了嘴中,滿意地咂咂嘴吧,畢方鳥眼含著深意地盯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軒轅瑞,語氣緩緩道:“小子,交代給你的都記住了嗎?到那裏之前,決不能向別人說!”


    這不隻說給軒轅瑞聽,也是說給肥遺和於秦,令滿腹好奇的二人頓時就熄了心中的火。


    “前輩放心,我一定不會亂說。”


    斬釘截鐵道,軒轅瑞麵色莊重,向著畢方抱了抱拳。


    “行了,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若是沒有事,就快走吧,別打擾了我老人家睡覺。”


    慵懶地在樹枝上伸展了一番鳥身,羽毛上頓時都落了一些灰塵,看來他的確是嗜睡,這一睡恐怕就是百千年,灰塵都深入了羽毛。


    “對了丫頭,先前對你爺爺的評價,你別忘心裏去。老夫就是說著玩的,不過比起你爺爺,老夫的輩分不知大他多少,說說也正常。”


    又將目光凝聚在瞞海兒身上,畢方竟罕見地道了道歉。


    盈盈上前,少女破天荒地行了一禮,俏臉有些泛紅:“方才是海兒魯莽了,還未謝過前輩當年對爺爺的救命之恩,海兒再次道歉了。”


    小不溜秋的鳥眼滿是愉悅,畢方似乎對瞞海兒很沒有抵抗力,扇乎了一下青色的鳥翅,大氣的道:“小恩小惠罷了,那是你爺爺命大,老夫隻不過略作幫襯而已。”


    又轉過頭,看著軒轅瑞:“保護好她。”


    “前輩放心,再次告辭了。”


    說完,少年轉身準備離去。


    “咦,這傻鳥轉性了?怎麽突然這般客氣。”


    暗暗嘀咕了一番,肥遺並沒有膽子說出來,方才在畢方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氣勢,讓他微微有些忌憚。


    鳥眼瞥了一下肥遺,畢方很不客氣的道:“你就是他們常說的山下那條無賴蛇吧。年輕人,老夫提醒你一句,初代異獸的天資很寶貴,萬不可鬆懈啊。”


    雖然心裏不情願,但肥遺還是嘴上積了幾分陰德,向前略作恭敬地行了一禮:“晚輩知道。”


    點了點頭,畢方又將視線移向了老老實實站著的於秦,小小的眼睛裏流露出幾分疑惑:“咦,你應該是天水隱族駁族的族人吧。可怎麽生的一身燦金色?自己染的?”


    額頭頓時劃出幾條黑線,於秦不敢怠慢:“並非如此,晚輩傳承了先祖的幾分稀薄血脈,方才發生了返祖。”


    “返祖!?”


    一聽到那兩個字,畢方就有些驚訝了。返祖對於異獸來說,百益而無一害。因為隨著初代異獸的精血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過程中,一般都會有什麽意外出現,很少能夠有完整的精純血脈。就像四大神獸一族,從古到今,傳承依然精純,就是因為他們一直都注重著嫡係的傳承,故而能夠保證血脈的精純。而像舉父或者駁獸一類的,千萬年的傳承中,血脈因為各方麵的影響,越來越稀薄,恐怕連祖上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而一旦出現返祖,就意味著一個逐漸衰落的古老氏族又要重新崛起了!


    “駁族?從未聽說過你族的先祖是誰是誰呢?通體金身額,頭好疼想不起來了。”


    念念叨叨地,畢方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結果,原本眼中滿是期待的於秦不禁有些失望。在傳承之地,他從沒有聽到過先祖的名字,隻知道先祖的偉大和那一身正氣凜然。


    他救了山海界!


    一抹驕傲油然而生,於秦想到了先祖離去前那最後的戰歌,那裏麵夾雜的從容不迫,是他畢生的追求!


    眼中的光芒更加堅定,於秦暗暗下定了決心。既然上天要我返祖,我將重現祖上的無限榮光!


    “罷了罷了,一老記性就不好。不過小子,你可得努力啊,你這返祖現象不知是多少異獸做夢都想想要的大運啊。”


    “晚輩知曉。”


    “好了,你們走吧。老夫也要歇息了。”


    打了個哈欠,畢方的身軀上又漸漸地覆蓋了一層先前所見的與神樹一般無二的樹皮。驀地一看,就像是一尊木雕,栩栩如生。


    “好了我們走吧,不要打攪前輩休息。”


    對著同伴們招了招手,已經走出幾步的軒轅瑞停下來扭頭看著幾人,在看向瞞海兒時,明顯地,他的眼中出現了幾絲疑惑與好奇,其中更多的還有一些莫名的意味。


    搖了搖頭,索性不再去想,軒轅瑞邁開步子,向著山上的更深處走去。身後,幾人也紛紛地跟上了步伐。


    待得幾人走遠後,安靜的異樹枝幹上。那如同死寂般的木雕鳥睜開了細小的眼瞳,複雜地看了看遠去的幾人,一絲惆悵回蕩在這叢林間。


    “竟然真的出現了,難道又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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