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六祖壇經》與生活禪</strong>


    淨慧法師


    時間過得很快,七天的生活禪夏令營,今天就要結束了。在這七天當中,各位法師、居士給大家作了非常精彩的、深入淺出的、如理如量的講演,可以說是甚深的法布施。我本人也從這當中受到很多的教益。我想,各位一定也會有同感。這幾天的講演,始終是圍繞著佛教的幾個基本問題進行闡發,好比出世和入世的問題、事和理的問題、菩提和煩惱的問題、佛學與學佛的問題,如此等等,這都是佛教的一些基本問題、關鍵性的問題,各位法師的講演都作了非常深刻的厘定。各位在學佛的過程當中,如果能夠經常地回憶、思考、思維這些法義,我們在很多問題上就不至於迷失方向,就不至於走岔路。我想,今天我的這一場講演本來就是多餘的。為什麽呢?各位都把要說的問題說了。既然課程表上安排了我的講題,所以還是要來實現這個承諾。


    我今天講的可以分兩個部分,一是試圖對各位在這七天當中講演的一些根本問題做一個歸納;二是用很短的時間講一講《六祖壇經》與生活禪。


    先講第一個問題。各位老師的講課,我剛才說了,都是如理如量的,對很多的法義進行了闡述。我隻能簡單地提幾點,使大家在思想上有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


    第一是關於佛學與學佛的問題。樂崇輝居士有一個概括,我覺得很好。大家還記得嗎,什麽是佛學呢?佛學從我們學佛的角度來講相當於“解”;學佛就是“行”。他的這個概括,我覺得對於我們一個真正想進入佛法的人來說,是非常有用處的,可以指導我們如何學、如何修。這就是佛學與學佛的關係,就是解和行的關係。大家要把這個概念記住,在今後學習和修行中可以不斷地加以落實。


    第二是關於學和修的問題。實際上剛才也講到了,就是佛學與學佛,再具體一點講,就是學與修的問題。我們幾位法師和居士的講演,可以說始終沒有離開這個主題。學,是我們在安頓自己生命的過程當中必不可少的一個階段。但是我們又不能停留在這個階段上,停留在這個階段上,你永遠都無法得到佛法的受用,你的生命也就永遠無法安頓,那你始終是一個研究佛法或研究佛學的人,佛法與自己的生命、與自己的當下、與自己的煩惱不能對號入座。學、修不能脫離,要把佛法的知性認識和自己的生命本質對號入座。


    第三是事與理的問題。這也是各位法師反複強調的問題。在我們開始學習佛法的時候,固然我們要明理,但是要從事上去明理,不能脫離了事再去找一個什麽理。脫離了事,沒有理。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真理就寓於事相之中。今天上午楊老師回答了大家很多問題,其中就有一個是因果輪回業報的問題,年輕人信不及。這看起來是一個事相的問題,實際上它也是一個理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信不及,就沒法進入佛法。因為佛法講來講去,虛雲老和尚講過,就隻有兩個字。兩個什麽字?一因,一果。三藏十二部教典,無非就是要講明因果二字。有因有果是佛法,無因無果是外道。因果,包括世間的因果和出世間的因果,有漏因果和無漏因果。今天上午,楊老師舉了種種例子使大家認識因果輪回業報的現實存在,這是從事上來明理。妙華法師講了人生的許多哲理,這是從理上來明事。隻有把事和理真正地圓融起來,學佛才有個入處。年輕人對因果輪回信不及,我想,這個問題的根本還是我們在思想上對釋迦牟尼佛他的人格、他的偉大、他的崇高、他的智慧、他的功德信不信得及的問題。


    因為懷疑因果輪回業報就是懷疑釋迦牟尼佛究竟是不是我們的導師、是不是我們的皈依處。在這個問題上有懷疑,當然不是說不可以,但是我們要以求真的態度來懷疑,不能以否定的態度來懷疑。以否定的態度來懷疑,那就不是一個學法的人應有的態度。以求真的態度來懷疑、來探討,那就是一個操作的問題,而不是態度的問題。所以說,佛法大海,信為能入。信什麽呢?講台上麵的標語牌上寫有四句話:“以三寶為正信的核心,以因果為正信的準繩,以般若為正信的眼目,以解脫為正信的歸宿。”我覺得這四句話概括了佛法最基本、最核心的內容。一個真正是要投入佛法的人,就要在求真的態度上建立起對佛法堅定不移的信念,我們自己還沒有辦法抉擇的問題,就要以佛法、以佛陀的言教來作為我們思考問題的尺度和標準。古人將此稱為聖言量,以聖言量作為我們思考問題的標準。這是我們學佛人的一個正確的態度。所以,建立正信必須“以三寶為正信的核心”。


    第四中道的問題。前麵講的有事有理,有學有修,有因有果,最後要歸於中道。歸於中道,就是不偏於一邊;歸於中道,就是真空妙有。昨天下午,明海給大家講了《六祖壇經》裏的“三無”。我覺得他講三無有點體會。我再提醒大家,無注無念、無相,這個“無”是什麽意思呢?這個“無”不是有無的無,所以他說無注無念、無相就是如是注如是念、如是相。如是者,如其本來也,此即中道。所以我覺得他講的有一些體會,說明他對《壇經》有思考。我們可以這樣來理解《六祖壇經》的一些根本問題,這個三無是《六祖壇經》裏的根本思想,如是注如是念、如是相就是中道。


    我對這幾天的講法,就作這一簡單的小結。下麵我用很短的時間,講講“《六祖壇經》與生活禪”。


    這次生活禪夏令營授課的內容是圍繞《六祖壇經》來展開的。我在七、八年前就說《六祖壇經》是佛法的一個大寶藏,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智慧,也是指導我們人生生活的寶典。我們能夠真正吃透這本《壇經》,然後依之而行,可以說學佛的大事就完成了。關於《六祖壇經》的種種問題,寫出來的書和研究的文章,要比《六祖壇經》本身的字數超過一千倍。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是肯定它還是否定它,說明人們都是很重視這本經典。


    昨天有位居士說,毛主席逝世以後,在他的床上找到一本《六祖壇經》。還聽說毛主席生前外出的時候,有兩本書是一定要帶的:一本是《金剛經》,一本是《六祖壇經》。最後由於毛主席建議,中國最有代表性的的十本哲學著作中列入了《金剛經》和《六祖壇經》。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來對待這兩本經,應該說毛主席是最有遠見的。正是因為有見地、有見識,他才選準了這兩本經。毛主席認為《六祖壇經》是把主觀唯心主義發展到頂峰的一本著作。他是這樣來評價《六祖壇經》的。當然他的這個評價如何我們不去管它,至少他是在這本經書上麵下了功夫的,這一點應該肯定。毛主席重視《壇經》的事,趙樸老給我們講過這麽一件事。在文革以前,毛主席到廣東視察工作的時候,省裏的領導幹部在一起開會,他就出了一個題目來問大家:廣東在唐朝出了一個最大的唯心主義的哲學家,你們知道是誰嗎?所有在場的領導幹部都說不出來,隻有當時任省委書記的陶鑄知道,陶說那就是六祖慧能。接下來毛主席又問:他有一本著作把主觀唯心主義的哲學發展到頂峰了,你們知道是哪一本書嗎?大家依然不知道,也隻有陶鑄知道,陶說那就是《六祖壇經》。毛主席說你們要好好地看這本書,了解這本書。毛主席是一位唯物主義者,他可能是抱著要知己知彼的態度,所以才認真地研究這兩本書。當然也有可能有另外的用意,他也要從這些哲學著作中來吸收有用的成分。應該說這兩種可能性是同時存在的,否則他不會推薦這兩本書作為中國十本哲學名著的內容。可惜的是在我們哲學界真正了解《六祖壇經》的人太少了。這是從不是屬於同一個思想範疇的大哲人--毛主席來看他是怎樣評價這本書的。


    在我們佛教內部來說,千百年來無疑是把這本書和佛的經典等同看待的,因為中國高僧大德的著作被稱作為經的獨此一本,可見佛教界對這本書定位之高。因此,再不必作其他的評價,不必頭上安頭、畫蛇添足。這是講《壇經》的價值。


    第二關於《壇經》的版本,這裏不能展開來講。《壇經》有不同的版本,大概有六、七種之多。我曾經為《六祖壇經》的版本問題寫過兩篇文章,都很長很長,那是考據性的東西,我始終相信,而且是堅定不移地相信,曹溪原本應該是《六祖壇經》最原始、最具有權威的本子。但我的這個觀點與學術界恰恰是相反的,因為學術界主張,敦煌發現的隻有一萬多字而且有120多個錯處的那個本子是最原始的本子,我始終不能同意這個意見。


    我從什麽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呢?因為六祖說法是在南方,記錄《六祖壇經》的法海禪師就是韶關人,六祖的衣缽和真身都保存在韶關的南華寺。我們佛教界曆來的傳統就是非常重視每一位祖師有形有相的遺物,認為遺物是法的代表、法的化身、法的體現,我們尊重這些遺物就是尊重法,這是從事相上來講以事顯理。那麽對於真正記載六祖大師法語的《壇經》,他們沒有理由不重視,沒有理由不把它作為無上的法寶。所以在曹溪--就是六祖真身的所在之地保存了一部曹溪原本的《六祖壇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我對學術界關於《壇經》版本的種種說法,包括胡適先生在內,還有我們台灣的印順大師,我都不能接受他們的意見。因為他們大都沒有到過南華寺,沒有那種真切的體驗。


    說到這個地方,不妨加一段小的插曲。六祖的真身保存了1300多年,這是非常不簡單的事。因為中國是一個戰亂頻仍的國家,我們出家人想盡千方百計來保存祖師的遺體。這要有很大的決心,要有真誠的為法、為眾生慧命獻生命的勇氣才能做得到。我一直到現在都感到非常值得慶幸的是,我曾經在雲門寺侍奉六祖真身的香火有一年的時間。因為南華寺地處交通要道,為了安全起見,1949年臨近解放的前夕,虛雲老和尚就請人將六祖大師和憨山大師兩位祖師的真身運到雲門寺保存供養。我是1951年到雲門寺去的,受戒以後就在虛老身邊當侍者。六祖大師的真身和憨山祖師的真身都供奉在方丈室的樓上,供在一個很矮的櫃子上麵,每天早晚燒香。六祖的真身1300多年中經過了多次油漆,身軀骨骼看不清楚;而憨山祖師隻有300多年,他的雙跏趺看得清清楚楚,骨骼也非常清楚。我們那時是小和尚,經常在燒香時揭開祖師的袈裟,撫摸祖師的真身,直到現在記憶很情晰,能夠和祖師的身軀相接觸,自然感到非常殊勝。雖然不能對話,但是我能夠看《壇經》、看《夢遊集》,也等於在同祖師對話。到了1952年虛雲老和尚離開雲門寺的時候,才把兩位祖師真身送回南華寺。


    我們出家人對於祖師真身的這種珍重珍惜勝過對自己生命的千萬倍,我們寧舍身命,也不能讓祖師的遺體、祖師的真身受到損害。同樣,祖師遺留下來的法語--《壇經》,在當時還沒有印刷本,大家對於手抄本《壇經》一定是把它看作是跟真身一樣寶貴的聖物而珍藏供奉。所以,保存有《六祖壇經》的曹溪原本,應該是確定無疑的。其它一切否定曹溪原本的論點,不管他們有多麽充足的論據,它在事實上站不住腳。因為任何一件事,不管理論上講得怎麽好,總要用事實來說話。我不是將自己的觀點強加給各位,我是希望我們在座的法師們、居士們、營員們能夠認同我的這個觀點,以後當你們出來寫文章的時候,就不要在《六祖壇經》的版本問題上堅持那些謬誤的觀點。當然還有人說《六祖壇經》六祖沒有說,是神會和尚說的。這就是胡適先生的觀點。因為他在神會和尚語錄裏找到很多類似《六祖壇經》的語句。學者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好像是連起碼的常識都沒有。他不知道學生的知識是從老師那裏學來的,連知識的繼承與發展的觀點都否定了。關於《六祖壇經》的版本問題,講了許多不相幹的話,目的是要以事實來證明道理。


    關於《六祖壇經》的內容,我剛才說了,那是非常豐富的,隻要大家用心閱讀,就能夠得到不同程度的體會。我今天既然講這個題目--《六祖壇經》與生活禪,我想推薦大家學習其中的兩首《無相頌》,真是說得好。我不用講,希望大家回去以後,一定要把下麵這首《無相頌》背誦下來。背誦這首《無相頌》,我們就可以在生活中、修行中來加以運用。我們不妨在這裏念一遍:


    說通及心通,如日處虛空。


    唯傳見性法,出世破邪宗。


    法即無頓漸,迷悟有遲疾。


    隻此見性門,愚人不可悉。


    說即雖萬般,合理還歸一。


    煩惱暗宅中,常須生慧日。


    邪來煩惱至,正來煩惱除;


    邪正俱不用,清淨至無餘。


    菩提本自性,起心即是妄;


    淨心在妄中,但正無三障。


    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妨,


    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當。


    色類自有道,各不相妨惱;


    離道別覓道,終身不見道;


    波波度一生,到頭還自懊。


    欲得見真道,行正即是道;


    自若無道心,暗行不見道。


    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


    若見他人非,自非卻是左;


    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過。


    但自卻非心,打除煩惱破,


    憎愛不關心,常伸兩腳臥。


    欲擬化他人,自須有方便;


    勿令彼有疑,即是自性現。


    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


    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正見名出世,邪見是世間,


    邪正盡打卻,菩提性宛然。


    此頌是頓教,亦名大法船,


    迷聞經累劫,悟則刹那間。


    多好,對很多的問題,就是三言兩語給我們說得清清楚楚。我再一次希望大家很好地把這首《無相頌》背誦下來,能背誦了,受用無窮。還有一首《無相頌》,內容上是相互發揮的。我們大家在口頭上經常說到:


    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


    (可惜我們的心難得平,我們的行難以直,所以我們還要持戒,還要參禪。持戒、參禪最終的目的就是要達到“心平、行直”。心沒有平、行沒有直的時候,還得持戒,還得修禪。這就是事和理的關係。)


    恩則孝養父母,義則上下相憐。


    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


    若能鑽木取火,淤泥定生紅蓮。


    苦口的是良藥,逆耳必是忠言。


    改過必生智慧,護短心內非賢。


    日用常行饒益,成道非由施錢。


    菩提隻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


    聽說依此修行,西方隻在目前。


    我們讀這兩首《無相頌》,究竟要說明一個什麽問題呢?歸結到本題來講,首先是教我們破執,破除偏向一邊的執著。我們不論做什麽事情,隻要你偏執一邊了,那就不合中道。如果你合乎中道,就沒有執著了。執著從對待中產生,自他是對待,人我是對待,是非是對待,有無是對待……。《六祖壇經》裏指出有三十六對,把三十六對都能很好地運用了,就能破除這些執著。所以《六祖壇經》的第一個頌子就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重點不是否定菩提樹,也不是否定明鏡台,而是要我們破除執著。


    “執著”就是在事物的本身以外人們強加上去的種種分別計執。如其本來地認識一切事物,那就是中道。我們強加在那個事物上麵的種種的分別計度,就是執著,不是如其本來,所以它就是執著。把一切事物上因人們的妄想而附在其上的執著去掉就是中道。


    唯識宗關於三性三無性的道理講得非常好。三性即遍計所執性、依他起性、圓成實性。這三性有一個比喻,圓成實性比喻麻,依他起性比喻用麻搓成的繩子,遍計所執性比喻晚上走路,看到麻繩執以為蛇,並產生種種恐懼,怕得要命。麻繩就是麻繩,如果執它是一條蛇,那就是我們不明事實真相,在麻繩上起種種分別、種種計度,所以叫遍計所執性。能在依他起性上去掉分別、計度,去掉遍計所執,看破了,明白了依他起性,當下就能證得圓成實性。這裏並不是說離開了依他起,還有一個圓成實。就是把一切事物上的妄想、執著、分別、計度排除幹淨了,它所顯示的如其本來的那種境界,那就是圓成實性。


    要破除執著,所以說菩提本無樹。你要說菩提是一棵樹,那就錯了。那菩提是不是一棵樹呢?如果我們不加計度、分別,隻是作為一個比喻而言,也可以講。神秀大師講“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他講的並沒有錯,隻是說他還沒有真正達到絕對待、離分別的那個境界而已。所以,六祖慧能就在他的那首偈子上反其意而用之,實際上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來破除執著。這是很高明的,這是佛教辯


    論當中常用的一種方法。所以六祖大師開了悟以後,盡管他是一個沒有讀過書的人,他能夠運用辯證邏輯、辯證思維來破除對方的執著。這顯示出六祖見地的高明,顯示出他充滿著無漏的智慧。


    破執是不是目的呢?我覺得不是目的。佛法不破世間相。破執是指我們在修證上的一種境界,一種體驗,一種對法的認可。於法認可了,達到這種境界了,還要入世度生。菩提道路還漫長得很。所以從大乘的角度,從禪宗的角度來講,出世是為了要入世,要度眾生。破執實際上就是出世,就是妙華法師昨天引用朱光潛的那兩句話,“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業”。這兩首無相頌,都充分地說明了破執是為了什麽。


    入世以後也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入世還要修行。怎麽修呢?這就是禪宗經常講的“保任”。因為從教下來講,要到八地菩薩才不會退轉,八地是不動地。保任的功夫有深有淺。你破執入世,


    你要保任;我們平常所謂照顧腳下,照顧當下,實際上也是一個保任。保任什麽呢?


    保任你那個正念,使你不會在日用雲為當中失去了你的正念,不會在生死當中被生死轉。在這個地方講生死,世間就是生死,出世間就是涅迷就是生死,悟就是涅。這個生死大體上講應該有兩種:一種是念念生死,一種是一期生死。念念有生滅,就是念念生死。我們哪一念覺悟了,我們那一念就是了生死,我們如果念念覺悟,那就念念在了生死。談到生活禪,我自己從學習佛法、修持佛法的過程中體會到,生活禪是最難的修行法門,是最高的修行法


    門,是最契合如來本懷、契合曆代祖師本懷的法門。佛說三藏教典,教我們做什麽?教我們照管此心。這是個什麽心呢?在迷的時候就是妄想心,打破了妄想就是真心,所以我們首先就是要照管這個妄想心。


    保任有兩個意思,在我們沒有大徹大悟的時候,就要時時刻刻保持自己的正念,明明朗朗,清清楚楚。


    前兩年我對這種境界有一個概括,就叫輕安明淨。就是說修行人一天24小時能否做到身體輕安,心地明淨。我們修道的人做到輕安明淨了,初步能夠做到這一點,哪怕僅僅是一分鍾、一秒鍾做到這一點,你就要抓住它,不要放過它,要好好保任它、保持它、照管它。這是我們在迷失的時候,在用功的過程當中,保任、照管你那個正念。在你開悟了以後,你就要保任你那個悟境和體驗,不要再被塵勞、煩惱染汙。有的人總在說,我們應該怎麽修行怎麽修行,把這個修行弄得支離破粹,把佛的法門弄得支離破粹。我們要明白,我們的心是念念生滅、念念生死,我們要對治這個心,要調伏這個心,調伏、看管此心,即是觀心。觀心法門有一定的難度,所以就不妨給你一個敲門的瓦片,給你一個拐杖,叫你念一句阿彌陀佛。這是把你的千百個妄念集中到一個念頭上,集中到一句佛號上麵,你就可以以妄治妄。這是非常有效的方法。目的就是要我們調伏這個妄心。阿彌陀佛又說要我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就是要把我們每個人追求財色名食睡的念頭轉移到追求往生淨土上來,要想象阿彌陀佛極樂世界的種種莊嚴,無非是要製伏我們的妄心。當你一旦桶底脫落,真正證得的時候,原來阿彌陀佛所說的極樂世界就已經到了;到那個時候,你到哪兒去都是極樂世界。在地藏菩薩的眼中,地獄就是極樂世界,所以他說,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因為他是乘願而去,不是隨業流轉。所以我們說生活裏到處有禪,但是,要把生活真正禪化,何其難哉!我希望各位在學佛的過程當中,要立大誌,走險道,攀高峰,這樣才能夠顯示出我們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包括女營員在內,在這個問題上沒有男女相,人人都是大丈夫。在這裏,可能有很多修淨土法門的人,淨土法門是我們當今最流行的一個法門。淨土法門同樣可以納入到生活禪裏麵。因為離開了禪,沒有法門可以說。一切法門,禪,是一個總的歸口。“說即雖萬般,合理還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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