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袋裏,是安盛醫院的股權轉讓書、歐氏財團的股權轉讓書、歐瑾名下不動產過戶……


    各式各樣的轉讓書和確認書,全都是關於歐瑾的財產。


    他代表著歐氏家族,代表那個龐大的財團,代表數不清的財產。


    而這些,全都匯聚在這一疊厚厚的文件上,送到了褚酒酒的麵前。


    褚酒酒的手幾乎控製不住的顫抖:“這是什麽意思?梁易,他還有救的,為什麽要給我簽這些東西?”


    梁易的眼眶泛紅。


    “褚小姐,院長叮囑我,如果手術後您離開濱海,按照他所計劃的那樣對這件事毫不知情,那麽就放任您開始新的生活,這些就等到小少爺成年以後由他繼承。


    如果您察覺了他的計劃,見到了現在這個無法蘇醒的他,那麽這些都需要您的簽字,院長名下百分之八十的財產都會過到您這裏,以確保您後半生的安穩。”


    褚酒酒強忍著心中的痛意,抗拒的推開。


    “不,我不要這些,他這是耍無賴!他就不怕我帶著他的財產跑了嗎?他就不怕我嫁給別人了嗎?”


    梁易忍著眼淚,說:“這個問題,我問過了,褚小姐真的能承受這個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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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酒酒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什麽?”


    “院長說,他說過的那些話半真半假,但是確實曾有過放棄您的念頭,他也承受不了您的再次離開,可您病了,這一切都顯得不重要了。


    他沒法給您婚姻,這些東西就當補償,若您真的嫁給別人……也很好,您一直想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這些是院長給您的嫁妝。


    隻是這些產業都需要用心經營,恐怕不是一兩天能安頓好的,所以希望您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哪怕是為了這些錢。”


    褚酒酒的眼眶血紅,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一顆一顆砸下來。


    她幾次張嘴,卻始終說不出話,好像有人不僅奪去了她的呼吸,還奪去了她的聲音。


    那些埋怨、悔恨、憤怒全都消散的一幹二淨,剩下的隻有無法遏製的心痛。


    原來一個人的心髒真的可以痛到如此地步,好像無數根鐵釘刺穿血肉,她的靈魂都在痙攣顫抖。


    梁易抿唇,道:“褚小姐,請您簽字吧,這是院長的心願。”


    說完,梁易並沒有一直在這裏守著,而是轉身出去,關好了房門。


    他覺得,褚酒酒需要一個人待一會。


    褚酒酒從沙發上跌倒在地上,手裏攥著那個檔案袋,哭的不能自已。


    畢瑩說的沒錯,歐瑾已經為她做了太多太多,甚至為她鋪好了不同的路。


    她若是遠走高飛,自可以懷揣著對他的怨恨好好活下去。


    她若是留在這裏,也可以依靠這龐大的財產有一份安穩的生活。


    所以他迅速的安排好了歐年燼的學校,安排好了褚酒酒在華國境內的身份,安排了房產、車子、現金……


    褚酒酒突然想起,那日幫歐年燼辦完入學手續開車回家的路上,歐瑾喋喋不休的說著家裏的產業。


    那個商場是他的,褚酒酒可以隨意去逛。


    那個餐廳是他的,褚酒酒可以隨時去吃。


    ……


    他已經盡己所能,安排好了一切,而後坦然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甚至,安排好了她結婚的嫁妝,哪怕不是嫁給他。


    褚酒酒蜷縮在地板上,哭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一聲聲的呼喚他的名字:“歐瑾……歐瑾……”


    可再也沒人回應他。


    太過分了。


    有個人曾這樣熱烈又堅定的愛她,她怎麽可能再愛上別人?


    沈暮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快步走到褚酒酒身邊將人扶起來:“酒酒……”


    褚酒酒伏在沈暮懷中嚎啕大哭,嘴裏仍在不停的呼喊歐瑾的名字。


    她太痛了,卻不知要怎麽做才能緩解這份痛意。


    沈暮的眼眶也跟著泛紅,和褚酒酒做了十幾年的朋友,她從沒見過褚酒酒這樣悲痛。


    沈暮的手觸到一抹粘膩,她低頭一看,手中竟是鮮血。


    褚酒酒穿著的長褲上也是粘稠的血。


    沈暮心裏一驚:“酒酒!”


    她立刻喊道:“來人啊!叫醫生!”


    褚酒酒已經在沈暮懷中昏厥,保鏢匆匆跑進來將褚酒酒抱起來衝了出去。


    褚酒酒覺得自己恍惚仍在夢中。


    夢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她坐在那艘空蕩蕩的遊輪上,蜷縮在甲板一角,無助又孤獨。


    可歐瑾來了,他溫柔的擦幹她的眼淚,聲音幹淨澄澈。


    “小九,聽話。”


    褚酒酒搖著頭,徒勞的去抓住歐瑾的手。


    “不要,歐瑾,求求你,你別走。”


    歐瑾笑的像是太陽神那樣俊朗燦爛。


    他說:“小九,我愛你,你要活下去。”


    “歐瑾!”


    褚酒酒猛地驚醒,看著陌生的房間,自己的手上還掛著吊針輸液。


    “酒酒?你終於醒了!”


    沈暮起身道:“你先別動,我叫醫生過來。”


    醫生很快來給褚酒酒做了檢查,褚酒酒見過他的,是安盛醫院最好的婦產科醫生。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怎麽了?”


    醫生說:“褚小姐情緒起伏太大,胎兒能感覺到母體的狀況,以至於出現了先兆流產的情況,我已經給褚小姐掛了保胎針,這一周都不要下地走動,盡可能控製住情緒,這孩子還能保得住。”


    褚酒酒的手落在小腹,老老實實的記下醫生的叮囑。


    “我知道了。”


    醫生走後,沈暮問:“你餓不餓?我讓人燉了粥,你吃一點吧?”


    褚酒酒點頭:“好。”


    沈暮把她扶起來,端來熱騰騰的粥,一勺一勺喂給她。


    “酒酒,我知道你難過,可歐瑾做了這麽多就是為了讓你好好活著。”


    褚酒酒輕聲說:“讓你們擔心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褚酒酒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唇角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


    褚酒酒很快擦去眼淚,聲音平靜而溫柔。


    “這世上有人這樣愛我,我還有什麽可傷心的?我要活著,要把這個孩子安穩的生下來,我要等著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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