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酒酒看著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歐瑾,好不狼狽。


    西褲皺皺巴巴的,襯衫的領口敞開著,露出的幾分胸膛和脖子都泛著醉酒的紅色。


    他皺著眉,不適的抿著唇,含糊不清的開口:“酒……”


    褚酒酒說:“沒有酒,睡覺吧。”


    歐瑾往床上滾,但是皮鞋還沒脫。


    褚酒酒看他費勁的厲害,上前幫他脫了鞋。


    歐瑾的手扯著腰間的皮帶,廢了半天勁終於將皮帶解開,長出了一口氣。


    褚酒酒無奈道:“別脫了,就這樣睡吧。”


    她伸手去拉被子,聽見歐瑾低低的呢喃一句:“睡著了……你會來夢裏見我嗎?”


    褚酒酒的手頓了頓,沒回答,將被子拉過來,正要給歐瑾蓋上,卻被歐瑾一把攬住了腰。


    “歐瑾,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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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瑾的手用力往懷裏一帶,褚酒酒就跌到了他的胸口。


    酒氣噴灑在她臉上,令人煩躁。


    “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褚酒酒擰著眉,臉色像是醉酒一樣酡紅。


    “我不是在這裏嗎?”


    歐瑾笑著搖搖頭:“不是,你從來都不在我這裏。”


    他緊緊地抱著褚酒酒,貪婪的嗅著她的香氣,聲音低緩而萎靡。


    “不管我對你多好,你都看不見。”


    “我用盡所有的手段,你都不肯留下。”


    “小九,我真的……那麽差勁嗎?”


    這句話幾乎讓褚酒酒肝膽俱碎。


    要有多難過,才會讓這樣驕傲的人產生自我懷疑?


    也許是歐瑾的聲音太迷人,也許是褚酒酒也醉了。


    她甚至忘了,究竟是誰先吻了誰。


    於是那久違的氣氛在臥室中蔓延,低吟淺喚,此起彼伏。


    時隔五年,他們再次擁有彼此。


    淩晨,褚酒酒看著身邊睡的正沉的歐瑾,輕手輕腳的撿起了自己的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洗了澡,平複著內心的悸動。


    這真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沒出息的事情。


    在歐瑾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不會再愛她之後,她上了歐瑾的床。


    和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瘋狂糾纏,且並不抗拒,心裏的那份雀躍和悸動讓她覺得羞恥。


    褚酒酒躺在床上,心情複雜的入睡。


    ……


    第二天一早,歐瑾是被焦野的電話吵醒的。


    他摸索著手機接起來,聲音還迷迷糊糊的:“說。”


    焦野的聲音興奮的像是吃飽的野豬。


    “歐先生,我查到了!這絕對是毒理界的巨大發現!這太不可思議了!”


    歐瑾頭痛欲裂,被焦野喊得整個腦袋都像是寺廟裏的鍾一樣響著回音。


    他勉強爬起來,開了免提,靠在床頭一邊清醒一邊問:“發現什麽了?說清楚一點。”


    “我把你發過來的數據資料和我手頭的研究資料做了對比,那個毒蟻不是一隻!三隻!而且品種非常罕見,我還發現這毒蟻的毒素產生和運用都是有特殊方法的,他們和我們理解的完全不同,這是新型的毒素製造原理!”


    歐瑾揉著太陽穴:“你能說人話嗎?你這樣跟紀衡言匯報工作他真的不會開槍嗎?”


    焦野尷尬的笑笑,歐瑾甚至能想象到這個憨憨醫生在那邊撓頭的模樣。


    “不會,紀先生脾氣很好。”


    歐瑾:“……”


    他一定是酒還沒醒,紀衡言要是脾氣好,那他簡直就是活菩薩。


    “你把你現在掌握的資料都發給我,我吃個早飯,馬上回複你。”


    “沒問題!”


    歐瑾起身去洗了個澡,換身衣服,總算是醒了幾分。


    他很久不喝酒了,昨晚一下子喝了太多,後麵跟霍雲驍說了些什麽已經不記得了,甚至不記得是誰把自己送回來的。


    他揉著眉心下樓,傭人已經將早飯準備好了。


    褚酒酒走進餐廳,和歐瑾撞了個正著。


    歐瑾淡淡的打招呼:“早。”


    褚酒酒神色如常:“早。”


    兩人坐下吃早飯,歐瑾問:“你身體怎麽樣了?”


    褚酒酒說:“一切正常,停用了體能溶解劑之後就沒什麽不舒服了,至於情人蠱那個東西,一個月也就發作一次,不要緊。”


    歐瑾說:“不用太擔心,我們會找到辦法的。”


    褚酒酒沒接話。


    她並不是不相信歐瑾,隻是沒什麽心情。


    歐瑾喝了一碗粥,手裏拿著一個包子,說:“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自己安排吧,如果想出去的話,家裏司機可以送你,如果你不喜歡讓人跟著,那……”


    歐瑾似乎是今天才想起安排褚酒酒的生活,所以一邊說一邊思考。


    他從兜裏摸出錢包,拿了一張卡遞給褚酒酒:“這卡裏應該有一百多萬,你先用著,不夠再跟我說。”


    “給我錢?我……”


    “拿著吧,又不是什麽大錢。”


    歐瑾又從抽屜裏隨便拿了一把鑰匙給她:“車庫有車,你自己去開吧。”


    安排完這些,歐瑾說:“好了,你自便吧,我去實驗室了。”


    褚酒酒看著歐瑾的背影,心裏空落落的。


    如果說以前的歐瑾守著她就像是守著自己的眼珠子一樣,生怕她下一秒就瀟灑離開,那麽現在的歐瑾對她就像是可有可無,禮貌又疏離。


    歐瑾給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和離開的資本,換言之,她愛去哪裏去哪裏,歐瑾無所謂。


    褚酒酒捏著鑰匙,去了車庫。


    她開著車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去了半山別墅,在濱海,她唯一熟悉的人隻有沈暮了。


    早就聽說半山別墅擴建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開車從大門進去又開了十分鍾,褚酒酒終於理解了。


    她將車停在車庫,走到了前廳門口。


    還沒進門,便聽到裏麵的歡聲笑語。


    “媽咪耍賴,不要欺負爸爸。”


    “桑桑,你要站在媽咪這邊才對啊!”


    “不要,我站在正義這邊,這次爸爸是正義的。對吧哥哥?”


    “不完全對,理論上講,我們家是專治主義,媽咪在哪邊,哪邊就是正義。”


    “霍嘉樹你說誰專治!我是你親媽!”


    褚酒酒看見沈暮在霍雲驍的懷裏張牙舞爪,卻被霍雲驍禁錮著隻能在沙發上嚇唬人。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捧著肚子笑個不停,另一個和霍雲驍極其相似的男孩正捧著水果像個小紳士一樣哄著沈暮。


    闔家團圓,讓褚酒酒的心裏瘋狂的想念起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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