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光柔美如霜,為皓皓白雪鍍上一層銀光。


    不時挑高燈芯,讓燭火燒得更凶,發出更加明亮的燈光,臨燈而坐,我和冷莫頭挨著頭,一筆一劃仔細教著他,寫著“玉簟”二字。


    “簟”字筆畫極多,實在不容易寫,但是,看著冷莫認真仔細的模樣,我的心就升起感動。


    記得有一次,我抱著冷莫柔聲問著:“為何非要先學玉簟,而非自己名字!”那時候,冷莫胖嘟嘟的小手抱緊我的脖子,真摯說著:“因為玉阿姨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當我再問:“你的母親對你不好嗎?”冷莫卻冷莫的垂下腦袋,抖著肩膀無聲哭著。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於冷莫的母親,開始有了好奇,我看不懂,冷莫這些眼淚,是對他母親的懷念,還是對他母親的控訴。


    “莫兒,簟字上麵是竹字頭,你又寫成草字頭!”我拿過冷莫手中的毛筆,一筆一劃重新把簟字寫給他看。


    “玉阿姨,冷莫是不是很笨!”冷莫垂頭喪氣的垂下腦袋,掰著手指不好意思問著。


    我停下書寫,看著被冷莫寫壞的紙張,已經堆滿桌麵,不由佩服他的毅力,我心生感動抱著他的小腦袋,低聲讚美著:“沒有,冷莫很聰明,隻是簟字筆畫太多,你學得慢也正常!”


    “玉阿姨,你放心,冷莫一定會把玉簟二字書寫整齊,讓你為我覺得自豪!”冷莫仰起紅撲撲的小臉蛋,一臉堅定說著。


    “嗯,阿姨相信你,一定行!”冷莫堅定如鐵的意誌,讓我深深感到後怕,他一點都不像個孩子,反而更像一個老神在在的大人,他可以一個人安安靜靜書寫,一寫就是一個下午,從來不嚷嚷著累。


    或許,這種強大的意誌力,都是由冷刑那種如同魔鬼的訓練,直接練出來的,有一次,我專門讓雲舒帶我到練功房,看看冷刑是怎麽訓練冷莫。


    那一次,我狠狠甩了冷刑一個耳光,把一同在場的冷莫和雲舒都給打蒙了,當我看到,冷刑把冷莫倒吊在半空中,揮鞭練習冷莫的靈敏性,隻要冷莫躲閃不及,就會被皮鞭抽到,粉嫩的皮膚馬上淤青發紫,我就再也忍不住,衝過去甩了冷刑一巴掌,厲聲控訴著他,這是在虐待,而非練武。


    本來,清醒之後的冷刑憤然大怒,我看著他發紅的眼眸裏麵的殺氣,如果不是雲舒和冷莫的求情,我想,這個男人會讓我血濺當場。


    自從那一巴掌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冷刑,每日冷莫練功的時候,冷刑都會讓雲舒過來看著我,半步都不讓我靠近練功房。


    臨窗的書桌,冷莫認真的挑戰燈下,仔細一筆一劃寫著我的名字。


    我滿心的欣慰,輕輕起身深怕驚擾到他,冷莫早上要接受冷刑魔鬼式的訓練,一直到吃午膳才能停下,吃過午膳之後,冷莫就跑來這裏陪我,但是我告訴他,小孩子現在在長身體,要乖乖午睡,他就纏著我,讓我給他講故事,我抵不過冷莫的死皮懶磨,就陪他一起午睡,為他講著故事。


    我這個從現代過來的人,自小在安徒生童話中長大,自然有大把故事可以滿足冷莫好奇的心靈,所以,最近冷莫越發膩著我,現在就是我趕,他也不走,就如同今晚,他死爛著,就要在這裏陪我一起睡。


    無數次,我由衷感謝老天,在我失去腹中孩兒的時候,給我送來冷莫這個貼心聰明的孩子,慰藉我淒苦無助的心。


    我再次探頭而望,冷莫依然認真在燈下寫字,我才安心的掩門而去,為他忙碌做夜宵。


    當我端著食盒回房的時候,我的房中出現冷刑這個不速之客。


    “你來做什麽?”我放下手中的食盒,言語平靜問著。


    “我來通知你,讓你先有心理準備,明日你的生死由楊繼那個狗皇帝說了算!”我察覺到,冷刑眼角不時瞄著香氣四溢的食盒,看來,他也被我做的美食給迷倒。


    我無視他的問題,掀開食盒,裏麵是一碗青菜素麵,上麵還加了一個煎蛋,我拿出一個小碗,給冷莫夾了一碗,把剩下的素麵推倒冷刑的跟前,指著說道:“我煮多了,冷莫一個人吃不完,這些給你!”當然,那個煎得八分熟的煎蛋,我也分一半給冷刑。


    自從那一巴掌之後,雲舒和我說過,冷刑這樣訓練冷莫,也是有原因的,我才知道,冷刑就和楊晉一樣,也是麵冷心善之人。


    “我不餓!”冷刑以為我不知道,還偷偷咽著口水。


    “真不要!”這個時候,冷莫放下手中毛筆,緊緊抱著小碗,吃得津津有味。


    “不要!”冷刑回頭,狠狠盯著冷莫,讓他吃飯不要發出聲音,其實,他這是在妒忌。


    “竟然不要,我就拿去倒了!”說著,我端起食盒,作勢往外走。


    突然,冷刑伸出大手,搶過我的食盒,拿出剩下的素麵,狼吞虎咽吃著,看著冷莫和冷刑埋頭拚命吃麵的樣子,我覺得極為可愛,這兩個家夥,平日裏老是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誰知道,一碗素麵,就把這兩個人搞定,其實,我心裏清楚,這碗麵煮得一點都不素,因為裏麵的湯底,是我用小火慢燉了一天的骨頭湯,本來,我是留著自己做夜宵,誰知道最後都便宜了別人。


    最可惡的是,冷刑吃完之後,摸著肚子說著違心的話:“味道也一般般!”,這才把我給氣得頭上冒火,差點把眉毛都給燒了。


    “你趕緊出去,別等下我控製不住,又把你給打了!”我一旁收拾著食盒,一旁冷冰冰下著逐客令,熬了一整天的骨頭湯,真是喂了狗,不對,就是為狗,它吃完之後,還會向我搖搖尾巴,填了冷刑的肚子,比喂狗都不如。


    冷刑摸著鼻子被我趕走之後,冷莫又拿起毛筆,我因為他要寫字,誰知道他卻偷偷對我說:“玉阿姨,我發現冷叔叔走的時候,在偷笑!”


    “真的!”那個一心陰暗,臉黑如閻王的男人,還會笑,我不由靠著冷莫,一臉好奇問著。


    接著,我就和冷莫一邊嘀咕著,一邊掩嘴取笑著,我卻不知道,我和冷莫這番背後道人長短,卻當場落入苦主耳朵。


    這件事明顯教會冷刑一個道理,就是不能隨便吃別人的東西,不然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幾次,要不是看在那碗素麵的份上,冷刑早就衝進去殺人了。


    那個狗屁不是的女子,竟然懷疑他好男色,早知道,他那天就不應該放過她,讓她好好看著,他到底喜歡男色,還是女色。


    冬日的夜,總是那般寂靜冷峭,唯獨一輪明月無懼嚴寒,高懸碧空。


    突然,我從熟睡中被人喚醒。


    我睜著迷糊的睡眼,看著床內依然熟睡的冷莫,壓低聲問著雲舒:“雲舒,這深更半夜的,你叫我起來做什麽?”


    “冷莊被包圍了!”


    “你說什麽?”我掀開棉被,急忙忙起身,這個時候,雲舒早就把燈火重新點燃。


    “由當朝六王爺率兵,已經把冷莊圍得水泄不通,冷爺讓我過來,帶你和小少爺先走!”此刻,雲舒神色冷峻,一襲緊身黑衣,讓她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顯得更加誘人。


    “楊晉領的兵馬!”重新回到皇宮這一天,我早就想過,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送我入宮的人,會是楊晉。


    我記得很清楚,楊晉剛好大年之夜班師回朝,趕得上吃團年飯,我因為小產三日,自然不會出席大年宴會,所以也就沒有見過楊晉。


    “冷刑不想拿我和楊繼做交易!”雖然冷刑沒有直接告訴我,但是,從冷刑日常的做法可以看得出,他對楊繼有很深的怨恨,抓我,無非就是逼楊繼,從而得到某種目的。


    “奴婢不敢胡亂猜測!”雲舒手腳飛快,為我整理衣物,然後喚醒冷莫。


    片刻之後,雲舒一手抱著冷莫,一手拉著我飛快出了房間。


    “雲舒,停一停!”雲舒有功夫在身,步伐極快,我就是小跑都趕不上,所以,才一會功夫,我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雲舒,你放我下來,我有功夫能自己跑,你帶著阿姨走!”趴在雲舒懷裏的冷莫已經完全清醒,看著我彎腰連連喘氣的模樣,就掙脫雲舒的懷裏,奶聲奶氣說著。


    因為走得匆忙,竟然忘記為冷莫穿上鞋子,當冷莫穿著襪子踩著雪地,我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雲舒,趕緊抱莫兒上來,他沒有穿鞋子!”我顧不上連連嬌喘,抓著雲舒急聲說著,要是讓冰雪打濕襪子,冷莫的腳就遭殃了。


    “小少爺,你不要跑,讓奴婢抱著你!”誰知道,冷莫這個時候竟然執意不讓雲舒抱,自己施展輕功飄然而去。


    雲舒一跑,我也隻能跟在她背後狂跑,如果沒有跟緊,我就會迷路,這個冷莊不單大,而且地形複雜,稍微不注意就會迷路。


    因為事出突然,雲舒隻顧追著冷莫,卻沒有發現,我早就體力透支,已經遙遙落在背後,在一處回廊轉彎處,我就已經把雲舒追丟了。


    竟然已經跟丟,我隻能靠著回廊坐下,不停拍著胸口喘氣,等到恢複到差不多,我才重新起來,獨自一個人漫步四處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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