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廢廠裏,林安寧看著潘妮妮手裏的小刀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是要毀掉她的容貌的,好像總是這樣,因為一個男人,有一個女人想讓她容顏盡失,似乎所有的女人都認為,容貌是勾引一個男人的資本,當初的蘇怡然為了讓季川西對自己死心,她毀了自己的容貌,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季川西居然帶走了她,讓她整個人生重新來過,那個時候,林安寧真的很感激,但其實,他的目的並沒有那樣純潔。


    如果潘妮妮再次毀了自己的臉呢?她不求江楚帆會能夠不離不棄地照顧他,他隻希望在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能夠有絲毫的心疼,會不會呢?究竟會不會呢?林安寧很想知道這個答案,真的很想知道。


    “大小姐,潘爺找你!”就在刀鋒距離林安寧的臉隻剩下咫尺的時候,卻突然進來了一個人,他跟潘妮妮說了這句話。


    潘妮妮有些生氣地將手中的小刀扔在地上:“用得著這麽大聲嗎?”


    “對不起,大小姐!”


    潘妮妮看了一眼林安寧,吩咐道:“給我看好了,如果出了什麽差錯唯你是問!”


    潘妮妮走後,偌大的房子裏便又隻剩下了林安寧一個人,不過那個男人沒有將燈帶走,所以,不至於像開始那樣黑,潘爺,這個詞,如此耳熟,林安寧在心裏暗暗琢磨,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什麽時候聽到過這個稱呼。


    林喬此時也不知道在哪裏,他是那樣的孩子,渴了餓了不哭不鬧,因為這樣,所以林安寧更加擔心,她不知道潘妮妮會將她的孩子交到誰的手裏,那個人會不會善待他,如果是一個男人,他又怎麽知道如何照顧一個孩子呢?


    想到這些,已經疲憊不堪的林安寧卻怎麽都無法入睡,此時,她隻是個操心的母親。


    莊園裏,潘豹正在澆花,見潘妮妮來了,便招呼女兒到自己的身邊。


    “妮妮,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麽事啊!”


    潘妮妮心裏一慌,沒有想到這麽快潘豹竟然就知道了,但麵上,她卻依然是不承認。


    “爹地,你指什麽事啊!妮妮沒有瞞你什麽啊!”


    潘豹微笑著撫摸潘妮妮的頭發:“妮妮,爹地雖然是幫派中人,但我從來都沒有讓你參與過幫裏的事情,爹地隻希望你純潔得像天使一樣,我不希望你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在自己的手上沾了血,因為,一旦你的手上沾到了血,那你就再也洗不清了,它會成為日夜纏繞你的噩夢,再也回不了頭了,你明白嗎?”


    自己汙濁,便用所有的力氣保證女兒的純白,這便是父愛吧!為了潘妮妮,潘豹可以做出任何犧牲。


    “爹地,記得上次我跟你說,我很喜歡墨寒哥,那麽現在,我想告訴你,爹地,我愛墨寒哥,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所以,我不想讓任何女人橫隔在我們中間,哪怕我的手上要沾血,為了墨寒哥,我也不怕!”


    從潘豹聽說,她護在手心裏純白的女兒此時已經被江墨寒玷汙,從這句話開始,潘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往上衝,如果此時江墨寒就在眼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他怎麽敢,他怎麽敢這麽做。


    林安寧被關在裏麵,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天是什麽顏色,很渴,嘴巴幹得好像再過不久便要起泡了一般,周圍越來越悶,似乎都要喘不過氣來,煤油燈射在身上,讓本就燥熱的空間更加的熱了,潘妮妮已經很久沒有過來了,那個男人也沒有進來,他們好像就將她放在這裏不聞不問一般。


    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林安寧對綁架自己的人是潘妮妮一點都不在意,那麽現在,她是真的有些怕了,如果他們下定決心就將自己扔在這裏,那怎麽辦,不是擔心自己的生命,而是擔心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她的孩子林喬怎麽辦,他會被送進孤兒院嗎?


    如果一個孩子整個童年都是灰暗的,那他怎麽麵對日後的人生。


    潘豹坐在那裏,從來沒有過的冷漠,他是外表和善,內心狠辣的人,所以,除非真的是動了怒,不然,他根本就不會像此刻這個摸樣,江楚帆站在那裏,等待著潘豹開口。


    站了很久,江楚帆感覺自己就快要石化了,潘豹突然將手裏的鋼球狠狠地扔了出去,與實木的桌子碰撞在一起,桌子上的朱色油漆瞬間便被掛掉了一大塊。


    “江墨寒,我待你不薄,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心裏根本就沒有妮妮,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她,你知不知道貞潔對於一個女孩兒來說多麽重要,!”潘豹一字一句,痛心疾首。雖然在幫派裏,他是那個陰辣狠毒的男人,可是?一旦涉及到潘妮妮,他便隻是一位普通的父親而已。


    江楚帆蹲下身來,撿起地上的鋼球,送到潘豹的麵前。


    “對不起,義父,我知道你對我恩重如上,做出這樣的事來,我實在罪孽深重,要殺要剮,都清義父發落!”


    “江墨寒,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潘豹氣急,他占有了潘妮妮的清白,可是?從頭到尾,他沒有說過一句,他要負責,他說的,是要殺要剮,都沒有異議,即使是死,他都不說,他要娶潘妮妮,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女兒,卻遭到如此的對待,這讓潘豹怎麽能夠忍受。


    “義父,您請吧!”江楚帆一臉無謂地看著潘豹,這件事是他的錯,他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潘豹已經氣得說不出別的話來,這個人,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啊!還記得,那個時候他來跟自己要兩千萬,他的目光如鷹一般,他看著自己,他說:“如果我還不上這筆錢,那就用我的命來還!”因為他這句保證,所以,潘豹借給了他那樣的一筆巨款。


    從此以後,他成為了他身邊最得力的人,後來,他更是有意將自己的寶貝女兒許配給他,可是?到了現在,他占有了她的身體,卻依舊不願意,娶她,潘豹真的很後悔,當初救下了重傷的他。


    “把江墨寒帶下去,給我剁掉他四肢!”這樣殘忍的做法,潘豹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了,可是?江墨寒真的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潘爺!”手下人想要阻止,畢竟江墨寒是潘豹最看重的人,此時發怒,難保不是一時氣憤,如果以後潘豹後悔了,那倒黴的還不是他們。


    “不要再說了!”潘豹大手一揮,冷冷地擋住了這些人的求情,眼看著,江墨寒就要被帶出去了。


    “爹地,你不能這樣對墨寒哥!”潘妮妮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得便趕了過來,還好,還來得及,還好,她的墨寒哥還沒有被自己最親的人傷害,如果今天她來晚了,從此之後,江墨寒成為了一個廢物,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一個是她最親的男人,一個是她最愛的男人,可是?他卻傷了他,她不知道,要怎麽去恨。


    這些可能出現的結果讓潘妮妮心悸,幸好,還來得及。


    “爹地,你不能這樣對墨寒哥!”潘妮妮走到潘豹的麵前,再一次強調道。


    “妮妮,你到現在還護著這個男人嗎?妮妮,你怎麽這麽傻呀!”潘豹看著自己的女兒,恨鐵不成鋼。


    “爹地,我愛他!”潘妮妮的告白擲地有聲,是的,她愛他,所以,不管他是什麽樣的,不管他怎樣待她,她愛,更何況,他從來沒有做出多麽傷害她的事情,他對她,隻是沒有愛情而已。


    “妮妮,你走開,我要替你討一個公道!”潘豹好不理會潘妮妮的告白,在他看來,敢觸犯自己的女兒,就是該死!


    “爹地,他沒有錯,是我,是我對他用了藥,是我主動的,跟他沒有關係!”


    潘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兒:“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一個字,擲地有聲,為了江墨寒,她可以的,可以不要自己的名聲,可以接受別人的指責,她不害怕,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江楚帆沒有想過潘妮妮會如此坦率地承認,他不能否認,他的心裏,有過感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江楚帆再冷終究是一個男人,這個女孩兒的愛,太白太純。


    “江墨寒,你對得起我,對得起我的女兒嗎?”


    江楚帆抬起頭看向潘豹,這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男人,此時,因為自己的不負責任傷了心,他知道,他很過分,可是?除了這樣,他不知道還能怎麽辦。


    “墨寒哥,娶我好不好,我想做你的太太,我想名正言順地陪在你身邊!”潘妮妮看著江楚帆的眼睛,期待而又乞求的眼神。


    “我不能,我不敢!”這是江楚帆的回答。


    潘豹在那一刻暴跳如雷,潘妮妮在那一刻眼神灰暗。


    “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沒有,我隻是怕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江楚帆的回答讓潘妮妮眼裏重新燃起了希望,怕給不了,至少是因為在乎吧!因為還在乎,所以不想讓自己受傷,這個,潘妮妮懂。


    “我們先訂婚好不好!”潘妮妮問道,見江楚帆沉默,她便繼續說道:“我們隻是訂婚,先試一試好不好,給我個機會!”說到後麵,潘妮妮好像都要哭了。


    江楚帆轉過頭看向潘妮妮,終於,他還是不忍心看她漂亮的眼眸一片灰暗,於是,他點頭:“好,我答應你!”


    潘妮妮欣喜若狂,潘豹隻能無奈地看著自己女兒的歡喜,他隻希望,這一切能順順利利的。


    當天,潘妮妮便將自己的東西搬進了江楚帆家,既然即將訂婚,那便正式地在一起吧!是夜,潘妮妮將自己嬌柔的身體泡在水裏,浴缸裏,灑滿玫瑰花瓣,玫瑰花的香氣,浴室的水汽,她美得如同仙子。


    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歡喜,心底,幸福的枝藤開始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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