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說道：“是我說錯話了，但是我總得做點什麽吧？”
路冰琪想了想，說道：“我來炒菜，你洗米煮飯吧。”她秀美、溫和的臉上仍帶著兩朵緋紅，那麽明麗，那麽動人，她隻穿著家常的衣服，並不出奇，可是她的容光卻是掩蓋不了的。
韓楓舀米，洗米，又將米放進電飯鍋煮。之後，就在一旁看路冰琪做事。他很少看見路冰琪做家事，因為在村子裏的時候，路冰琪幾乎每天都要上班，那些家事都被路冰娜和陳熙鳳全包了，路冰琪動手的時候較少。
而此時，他看著她一步一步地炒菜。她打著雞蛋，將蛋汁倒進碗裏，然後，又開瓦斯，又放油於鍋。油熱後，再將雞蛋倒下。每一步都做得那麽認真，又那麽從容，就像呼吸嗬欠一樣自然。在速度上，她不如路冰娜快，而在姿態上，則遠遠勝過了。
路冰琪將雞蛋炒成餅狀後，又將韭菜下鍋，一邊用鏟子翻炒著，一邊說道：“韓楓，你昨晚說的那句話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她還回頭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又嚴肅，又柔美，風情萬種，令韓楓的心一顫。
他說道：“冰琪，昨晚我說過的話那麽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路冰琪慢吞吞地說：“就是那些跟我媽有關的話。”
這聲音在炒菜的哧哧聲浪中，顯得分外模糊，但韓楓耳朵很靈敏，還是聽清楚了。他嘿嘿笑幾聲，說道：“冰琪，你覺得呢？”
路冰琪將鍋蓋上，轉身望著韓楓，說道：“韓楓，我的心眼並沒有那麽小。你將我們三姐妹一網打盡了，我雖然怪你、怨你，但我也盡量原諒你了。我了解你的為人，也知道你的愛好。恐怕除了我們姐妹之外，你還有別的女人。這也無所謂，我也能接受。隻是你把腦筋動到我媽身上，我實在受不了，她可是生我養我的人啊。你要是跟她怎麽樣了，我們的關係豈不是更亂了嗎？再說，從倫理上，你也說不過去。哪有女婿跟丈母娘睡覺的？還有，就算是我們都不計較，可是我媽她願意嗎？她的個性我了解，比我還守舊呢。就算是從一個女人的角度看，不管再怎麽喜歡你這個男人，但從倫理上，她是寧可死掉，也不會接受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轟得韓楓腦袋嗡嗡響，使他怔怔地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半天才說道：“冰琪，昨晚你不是同意嗎？”他強裝笑臉，繼續追問著。
路冰琪搖了搖頭，說道：“韓楓，昨晚情況特殊，那種歡樂時說的話，是不能算數的。那時的頭腦沒有那麽清醒，思考都受到影響。可是我清醒之後，我知道，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的。”
這話使韓楓的心裏發涼。他笑了笑，說道：“你就當我是開玩笑好了。”心想：真是好事多磨啊！難道我有錯嗎？雖然從倫理上說，我是不對的。可是從男人看女人的角度，這也無可厚非啊！
韓楓沉吟道：“好了，我們不談這個。這個話題會影響我們的心情。”
路冰琪輕歎一聲，說道：“韓楓，你要是真為我媽好，你可以幫著在城裏給她找一個好男人依靠。得找一個人品好，經濟條件好，對她也好的就行了。相信我們看中的，她也不會反感。”
韓楓聽得心裏直疼，說道：“如果她願意在城裏找個對象的話，我也會盡力幫忙的。作為親人，我當然希望她過上好日子了。”心裏卻說：反正都是找一個好男人依靠，找我有什麽不行的？
路冰琪又轉身將鍋蓋打開，菜已經熟了，散著誘人的香氣。她找盤子盛了起來，青青黃黃，色澤不錯，一看就讓人有食欲。
路冰琪看了看電飯鍋，說道：“等飯煮好，我們就吃吧。”
韓楓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便說道：“冰琪，我給你出的那個謎語，你猜出來沒有？”
路冰琪哦了一聲，回答道：“我已經猜了，還得到很多個答案，不過還不確定哪個才是正確的。不過你也不用急，最後的答案在這兩天就會出來了，但我不能保證它是完全正確的喔。”
韓楓望著她豔若桃李的俏臉，說道：“沒關係，我對你有信心。”
路冰琪搖搖頭，說道：“我看，這個謎語更應該讓我表姐去猜。憑她的經驗和智商，她一定能迅速而準確地猜出來。”
韓楓歎息道：“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她人在外地，不在省城啊。”
隻聽啪地一聲，電飯鍋按鈕跳起來了。路冰琪便說：“快叫那隻小懶豬起床吧，我們也該吃飯了。都已經八點多了，平常在家這個時候，若不是假日，我都已經在為孩子們上課了。那些孩子真可愛，個個都像小天使。人在小時候真好，不像長大以後有那麽多的煩惱。”
韓楓嘿嘿一笑，說道：“不是煩惱太多，是我們的心胸不夠開闊。隻要熱愛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笑了，說道：“想不到你還能背幾句詩呢。”
韓楓不無得意地說：“那當然，我也熱愛過文學啊。不過，現在已經不怎麽接觸了，現在的文學都病了。”說著，他走進臥室叫路冰涵。
連叫了好幾聲，路冰涵都不起來。她側臥著，身上蓋著被子。被子蓋在肩膀之下，那潔白的肩膀，烏黑的秀發，花一般的麵孔，都讓人有秀色可餐之感。
韓楓捏了捏路冰涵的臉蛋，說道：“冰涵，你快點起來，再不起來，我要家法處置了。”
路冰涵把自己的耳朵捂上，抗議般地大叫道；“不要嘛，我要再睡半小時。你們兩個先吃吧。”身子一轉，背對韓楓。
韓楓說道：“好吧，你就睡吧。我們先吃了。吃完，我幫你姐買漂亮衣服，再跟她去新開的烤肉店吃烤肉。”
一聽這話，路冰涵立刻坐起來，睜大美目說：“真的？我也要去，別把我丟下啊。想甩掉我，沒那麽容易。”她這麽一坐，被子便滑到腿上，裸出半個身子。真是冰肌玉骨，**圓潤，香氣撲鼻。韓楓突然看到，還是不由得一愣。
路冰涵得意地笑了，又站了起來，在韓楓的眼前展示著**。那美好的身體使人眼眼為之一亮。
路冰涵的身子像上等美玉一般光滑和潔白，各個部位像雕刻一樣的好看和鮮明。這個美少女的身體越來越接近成熟了。她在他的眼前轉動著、跳躍著，明晃晃的，魅力無窮。
韓楓不敢多看，趕忙走出房間。因為再看下去，他又會有推倒路冰涵的衝動了。
等到路冰涵穿戴完畢，收拾完了，三人才坐下來一起吃飯。他們的眼睛互相看著，都不禁回想起昨晚的好事來，心裏都有異樣的感覺。韓楓和路冰涵覺得又刺激又甜蜜，而在路冰琪看來，還有些荒唐和驚慌。那種三人行的事畢竟遠遠超出她能接受的範圍。
飯後，韓楓要去醫院探望父親。他跟二女說：“我上午沒辦法陪你們，我的父親需要我照顧。你們要是覺得悶，就出去逛逛。”
路冰琪說道：“逛什麽逛啊？沒什麽好逛的。城市也不是過人多，車多而已。我還是在家待著吧。”
路冰涵搖頭道：“不，在家待著多沒有意思啊。我還是想出門走走，去大街上逛一逛，在家待著太無聊了。”
韓楓點頭道：“說得也對。冰琪，你還是不要悶在家裏，跟冰涵一起出去走走吧。”說完，韓楓掏出幾千塊錢放在桌上，說道：“這個給你們拿去零花。買不了多貴的東西，買雙鞋，買條褲子還是夠的。”
路冰琪將錢往韓楓的眼前一推，說道：“我們自己有錢，不要花你的。我們又不是被包養的。”神情很堅決。
路冰涵笑嘻嘻地說：“那就謝謝姐夫了。這幾千塊錢夠我們今天花的了。”
路冰琪瞪了路冰涵一眼。路冰涵便衝她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又可愛、又好笑的樣子。
韓楓換罷鞋，要出門了，說道：“冰琪，你跟我太見外了。我們都是自己人，我的錢就是你們的錢啊。好了，我得走了。有什麽事再打電話給我吧。”推開門，回頭朝二女揮揮手，砰地關上門，蹬蹬蹬地下樓了。回憶昨晚二女的柔情蜜意，又是一陣心醉。
到了醫院，韓人傑還在熟睡，李偉正坐在床前沉思。
韓楓走到他跟前，低聲說：“李偉，你可以回去休息了，由我來接班吧。”
李偉應了一聲，指指門外，說道：“哥，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韓楓答應一聲，便跟李偉出了病房，一同坐在門外的長椅子上，離門口兩個肅立的警察距離不遠。
韓楓看著李偉，他的臉上顯出羞澀和不安。雙手不停搓著，而眼鏡後的眼睛則閃出一絲興奮的光芒。
韓楓知道他有事要宣布，便說道：“李偉，有什麽好事就快點告訴哥吧，讓我也跟你一起高興高興。”
李偉咽了幾口唾沫，一把抓住韓楓的手，俊秀而斯文的臉上泛出驕傲的光釆。他的聲音有幾分顫抖：“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趙靜的電話號碼了。”
韓楓一聽笑了，拍拍他的手背，說道：“弟弟，這沒什麽啊，誰都能做到啊。”心想：我的傻弟弟啊，那趙靜就像天上的織女星一樣，注定了不會屬於我們家的，你想摘也沒辦法。你又何必為難自己呢？太不實際了。連哥哥我都不對她抱什麽希望了。
李偉歎了一口氣，悄聲說：“哥，你聽我把話說完嘛。我想說的是，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她了，我約她出來見麵。”
韓楓不禁啊了一聲，睜大眼睛看著李偉，說道：“李偉，你跟她約會？這太意外了，你真勇敢。”心想：我這個弟弟向來是內向、靦腆，見了女人就臉紅，說話都結結巴巴的。這回居然成了勇士，敢於衝鋒了。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我實在低估了他的能力了。
韓楓急問道：“那她答應你了嗎？”心想：一定沒戲唱的。她一個準備要嫁人的女人，怎麽會答應你這個陌生人的約會呢？即使你是總經理的兒子，肯定也不行的。那趙靜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她的言行是很有分寸的。
李偉嗬嗬笑了，笑得得意洋洋。笑聲停了，說道：“哥哥，我約她晚上喝咖啡，她答應了。”說著，興奮得舉了舉拳頭。
韓楓聽了，簡直驚訝得合不上嘴。這有點太離譜了吧？你李偉才認識人家多久啊？才見過幾麵啊？人家怎麽可能答應你呢？你這是在開我玩笑吧？
韓楓注視著李偉，追問道：“李偉，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偉眼睛一眯，說道：“哥，這種事還能開玩笑嗎？你就等著看吧，我一定會讓她當你的弟媳的，讓她以後姓韓。”李偉的聲音提高了，臉上滿是堅毅的神情，像一個在表達雄心壯誌的大英雄。
韓楓嗯了一聲，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哥也不給你潑冷水了。我希望你能盡快成功。如果不行的話，就瀟灑地後退吧。憑愛與失憑都是很正常的事。”
李偉使勁地一搖頭，說道：“不，大哥，我已經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我一定不會失敗的。隻要努力，就有希望。成功最終是屬於我的。”他使勁握了握拳頭。
韓楓提醒道：“可是李偉，她現在正準備著要結婚呢，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李偉的臉上一暗，低垂下眼瞼，緩緩地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橋到船頭自然直’。隻要她還沒踏入結婚的禮堂，我都有機會。”
韓楓想起一事，便問道：“李偉，你既然要追求趙靜，那你現在的女朋友怎麽辦？”
李偉斬釘截鐵地說：“分手吧。反正在一起這麽久了，也沒有多少激情。恐怕我跟她實在是不合適，還是趙靜好。我一看到她，就覺得熱血沸騰，精神百倍，全身充滿了力量，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我長這麽大以來，見過的女人這麽多，但從沒有一個人能使我有這種強烈的感受，這大概就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好的禮物吧。”平時說話慢吞吞的李偉，這時說得又流暢，又生動，又有氣勢。如果不是坐在他旁邊親耳聽見，韓楓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李偉說的話。愛情的力量真是太偉大了，可以使一個庸人變成一個強者，一個懦夫變成一個勇士。
仔細想想，他韓楓不也一樣嗎？當他見到路冰琪的時候，當他見到陳黛林的時候，那種激動勁、衝動勁，跟李偉現在的狀況是多麽的相似？他是完全可以理解李偉的心情的。
韓楓沉思一會兒，才輕拍幾下李偉的手背，說道：“弟弟，我的好弟弟，哥哥比你大幾歲，接觸的女人也多，經驗比你豐富一些。對於女人，我們可以喜歡她們，可以追求她們，但是，如果我們已經努力了，人家還對我們沒有意思，那麽我們就知難而退吧，不要死纏爛打。記得，要失憑不失德。如果苦苦糾纏的話，人家不但不喜歡你，反而還會討厭你。”
李偉真誠地說：“知道了，哥哥。我會記住你的話的。”
韓楓看李偉，他微張著嘴，一臉的興奮，目光發亮，正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當中。韓楓在心裏直歎氣，心想：弟弟追求趙靜，十有**會失敗的。我雖然與趙靜接觸不多，也知道她是一個很有頭腦，又很有眼光，要求也高的女人，更何況她的男朋友實在不錯，並且都已經要結婚了，她怎麽會看上你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雖然可嘉，但不宜實行啊。可是你已經鐵了心了，當哥哥的還能說什麽呢？
一會兒，李偉興衝衝地走了。臨走時，還囑咐韓楓：“約會的事，暫時別告訴媽。等我約成之後，我會親自跟她講的。”
韓楓答應了一聲，看著李偉越走越遠。的確，連從他的背影上，都能看到他全身都是力量。
韓楓心想：愛情的力量的確偉大，可也會使人變得盲目和愚蠢。如果阿姨知道這個約會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麽想法。大概她也會為兒子驕傲，並且鼓勵他吧。她兒子有生以來從沒有這麽堅強過、優秀過，這回可像個男子漢了。
中午，李惠美來了，提前訂了餐。在病房裏，三人吃著飯。韓人傑已經能坐起來自己吃飯了。李惠美不時往他的碗裏夾菜，表現得特別關心和體貼，使韓楓大為羨慕。
飯後，韓人傑說道：“惠美，我發現這兩天李偉的心情很好，就跟一個足球打足氣一樣。”
李惠美容光煥發，笑容迷人，拉著韓人傑的手說道：“人傑，你的小兒子現在可厲害了，變成一個英雄好漢了。”
韓人傑哦了一聲，大感興趣，說道：“他有什麽英雄壯舉呢？”對這個兒子，他更多的是嗬護。
李惠美便說道：“他近日看上了一個女孩子，想追人家。還別說，他倒是挺有眼光的。保證你聽了，也會高興的。”接著便把事簡單地說了一下。敘述之時，臉上帶著自豪。
韓人傑聽了，忍不住嗬嗬地笑了，說道：“這才像個男人，這才是我韓人傑的兒子呢。男人嘛，就得有這種股衝勁、虎勁、猛勁。我們韓家的男人都應該像老虎、像獅子、像鯊魚，絕不能像小雞、像綿羊、像哈巴狗。雖然他是跟的你的姓，但是一樣要有我們韓家人的男子漢氣概。”
李惠美回應道：“沒錯，沒錯，你看這回李偉也挺有男子氣概吧？”可她隨後就看到韓人傑皺起了眉頭。
李惠美問道：“人傑，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韓人傑歎了一口氣，說道：“李偉這回的表現確實非常出色，非常讓人驚訝。這種精神很值得稱讚。不過，他這件事做得太莽撞，少了些理智。韓楓，你說是不是呢？”
韓楓應了一聲，說道：“我也覺得有點不妥。不過弟弟已經打定主意，我也勸不了他啊。”
李惠美拉了拉韓人傑的手，說道：“人傑，你不是一向嫌李偉太老實，太軟弱，缺少男子氣概嗎？兒子這回的表現不是正稱了你的心嗎？”
韓人傑眉毛揚了揚，說道：“惠美，他這回能主動鼓起勇氣，追求一個女孩子，確實很令人佩服，不過有點不切實際。在追求人家之前，應該全盤考慮，到底該不該追。”
李惠美說道：“這麽說，你是不讚成兒子追求女孩子了？”
韓人傑背靠著被子，擺了擺手，說道：“李偉也大了，對異性感興趣，想追求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這是沒有錯的。隻是他挑錯了對象，因此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
李惠美當然明白丈夫的意思，說道：“人傑，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說我們成業不該追求趙靜，對吧？”
韓人傑點點頭，說道：“是的。你沒有跟趙靜接觸過，你不了解她的為人。別看她表麵隨和、溫柔，但她是個很有個性的人，她的目光很高的。以你兒子這樣的條件，我看很難入她的法眼。”
李惠美有點不服氣，說道：“人傑，話不是這麽說的吧？我們李偉也不差啊。論相貌、論家世、論學曆、論個性等方麵，都挑不出什麽毛病。她趙靜再了不起，也隻是一個普通的職員罷了，我還覺得她配不上我們李偉呢。”
韓人傑聽了，不禁笑了，說道：“惠美，你這話可說得太不公平了，你也太小看趙靜了。你想，她在應征的時候，在那麽多的競爭對手之中穩居第一，就可以想見她的實力了。那次招聘除了個人能力之外，連外貌、身材都算重要的一項，就連你熟悉的許雅也被她給壓倒了。你說這個趙靜強不強？”
李惠美哼了一聲，說道：“人傑，不是我要說你，這種招聘太奇怪了。你們到底是招攬人才，還是要選美啊？”
韓人傑嗬嗬笑了，輕輕搖頭，說道：“這件事跟我沒什麽關係，這件事是由老葛全權負責的。我當時也覺得這招聘條件有點奇怪，但是老葛說，既然應征者很多，人才濟濟，不妨就將外表也作為應征條件吧。員工長得好看，對公司形象也是大有好處。我也沒多想，就同意了。還別說啊，選上來的幾個女孩子都夠漂亮，後來一接觸，工作能力也不差。”
李惠美又哼了一聲，說道：“人傑，幸虧你年紀大了，我又了解你。不然的話，我還以為你想討小老婆呢。”說到這裏，她捂著嘴，很開心地笑起來。笑聲悅耳又動聽，笑容也非常好看。
韓人傑搖搖頭，說道：“胡說八道。我這輩子對什麽都感興趣，但就是不好色。”他的麵孔很嚴肅，就跟坐在辦公室的老板椅上似的。
李惠美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說李偉追求趙靜不會成功，那想來希望不大了。我們當父母的，是不是應該給他提點一下，讓他別做傻事呢？”她的臉上帶著焦急和擔憂。
韓人傑思考片刻，說道：“李偉陷入情網之中，勁頭正足，你就是勸他，他也不會聽話的，還是讓他追去吧。受到人家的嚴厲拒絕後，他就知道要回頭了。”
李惠美連聲說：“不，不，不。李偉的個性你也是知道的，他要是被拒絕了，那受到的打擊會有多大啊？他的心會流血的。”
韓人傑歎了一口氣，說道：“年輕人多受點教訓和打擊，那也沒什麽不好。不經曆風雨長不成大樹啊。人生在世，受苦受難受打擊，都是在長經驗。一帆風順對青年人不是什麽好事。”
李惠美低下頭，說道：“不行，不行。你受得了，我這個當媽的可受不了。我們李偉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是在溫室裏長大的，是在嗬護備至的環境中長大的。要是趙靜讓他受傷了，我一定會找她算帳的。”
韓人傑哼一聲，說道：“惠美，你可不能蠻不講理啊。追求女人這種事，失敗也正常，用不著大驚小怪的。如果他連這點失敗都受不了，那他以後要怎麽做出一番事業？我說得對吧，韓楓？”
韓楓怕李惠美心裏難受，隻是笑了笑，沒有出聲。他心想：相比之下，李偉實在比我幸福多了。他是在溫室中長大的花草，而我卻是在風雨中闖過來的大樹。受的傷多，也就更為成熟，更為堅強。
李惠美忽地站了起來，說道：“我得回家一趟。”
韓人傑問道；“你要去做什麽？”
李惠美臉帶憂色，說道；“不行，我得回去跟李偉談談，勸他放棄追求計劃，免得受到大的傷害。”
韓人傑笑出聲來，說道：“好吧，你回去勸勸，看他會不會聽你的。我看，他會聽你的才怪呢。”
李惠美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頭破血流，淚流滿麵。既然養了兒子，我就得對他負責啊。”
韓人傑說道：“隻怕你這麽做是在害他。”
李惠美倔強地說：“我不管。我走了，等我把他勸好了，再去我店裏看看，然後再過來陪你。”
韓人傑說道：“好，去吧。勸不了，也不用生氣。”
李惠美答應一聲，小跑步的出門了。
韓人傑對著她的背影連聲歎氣，說道：“女人哪，有時候為什麽會那麽傻呢？你這麽做，不是影響孩子的正常成長嗎？你以為你是愛他，其實剛好相反，是在害他。”
韓楓在旁邊說：“阿姨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韓人傑調整了一下姿勢，說道：“韓楓，你覺得我的看法對不對？你又怎麽看？”
韓楓回答道：“我的看法跟爸一樣。李偉在做一件注定會失敗的事。按目前的狀況來看，趙靜是不可以追的。現在追她，簡直是在往井裏丟石頭，還是把這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別的方麵比較劃算。”
韓人傑讚同地點點頭，炯炯的目光落到韓楓的臉上，說道：“以你分析，李偉追求趙靜成功的可能性有幾成？”
韓楓毫不猶豫地說：“充其量隻有一成。”
韓人傑追問道：“根據是什麽？”
韓楓回答道：“那趙靜眼高過頂，又有一個優秀的男朋友，兩人將要結婚，就差訂日子了。李偉雖然熱情如火，想插一腳，卻根本插不進去，那趙靜是不會給李偉一點機會的。”他心想：今晚李偉的約會，八成會是悲劇。那趙靜答應跟他約會，無非是想把話說明白。這麽做，總比一口氣回絕要好得多，至少不會讓李偉那麽痛苦。”
韓人傑說道：“既然李偉一點機會都沒有，那應該連一成的希望都沒有。你這個一成希望指的是什麽呢？”
韓楓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所說的一成機會，指的是奇跡，是意外啊。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那就一點希望都沒了。”
韓人傑微笑道：“那趙靜嫁人已是遲早的事了，還能有什麽意外呢？李偉又能創造什麽奇跡呢？”
韓楓也笑了，說道：“人生在世，處處充滿了意外，就像跟電影似的。本來自然發展的事，往往就因為發生意外，故事就向旁邊發展了，結果人們的命運也就相應地改變了。”
韓人傑感慨地說：“那是和影視劇啊，盡是作者的胡騙亂造。我活了一輩子，經曆的事這麽多，經驗也比你們豐富。根據我的觀察，發生奇跡的可能性較小。我親眼看過的奇跡和意外，隻占百分之二十，多數時候，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個人的努力啊。我能創建我們成家的公司，並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艱苦奮鬥得來的。老天爺太小氣了，並沒有給我什麽奇跡。如果能給我奇跡，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會吃那麽多苦，受那麽多罪。要回報就得有付出，一點折扣都沒有啊。”
韓楓一下子想到那凶手說過的話，便就勢問道：“爸，你久經商場，有沒有做過壞事？”他的臉上帶笑，像在開玩笑。
韓人傑瞅了瞅韓楓，又台上眼睛想了想，然後睜限說：“有一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還有一句話叫‘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等你以後進入商場，你就知道有些事是多麽無奈和痛苦，你也就不會問這麽幼稚而可笑的問題了。”
聽了這樣的回答，韓楓的心裏猛跳一下，彷佛看到了多年前血腥而殘酷的場麵一般。他對自己的父親有了新的認識。
韓人傑看了看韓楓，又慈祥地笑了，說道：“韓楓，我這麽回答，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失望呢？你爸我也不是什麽聖人。隻是一個為了生存，為了成功，而不得不掙紮的普通人。關於我的事，等我死了之後，讓你葛叔告訴你吧。那時候，隻要你不恨我就行了。”
韓楓說道：“怎麽會呢，爸。你永遠都是我心目中偶像。”
韓人傑滿意地笑了，合上眼睛，靜靜地養神。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李惠美氣極敗壞地跑進病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她往韓人傑的床邊一坐，低著頭，不出聲，呼呼地嬌喘著，兩隻金耳環搖晃著，閃著亮光。
韓人傑坐起來，摸摸她彎彎的秀發，問道：“怎麽了？惠美。是你兒子不聽話了吧？”
李惠美抬起頭來，眼圈都紅了，咬了咬紅唇，強忍著激動，說道：“人傑，你兒子真是長大了，不但不聽我的話，還跟我頂嘴，跟我振振有詞地辯論，用他學到的知識來攻擊我。他真是大人了，再也不像小貓那麽柔馴了。我覺得自己都管不了他了。”她說著說著，聲音哽咽起來，幾乎要哭出聲來。
韓人傑微微一笑，眯眼看她，說道：“你可別哭啊，韓楓會笑你的。”
韓楓安慰道：“阿姨，沒什麽好哭的，相信他會知難而退的。”
李惠美轉頭看著韓楓，鳳目帶著憂鬱，說道：“我一點都看不到他有退的意思，倒是看到他在家收拾打扮，說要去赴約會。他從來沒像現在這麽注重自己的外表，瞧他那個德行，像是一個將軍要去打勝仗。我就跟他說了可能會出現的種種失敗和慘狀，勸他冷靜思考，不要盲目做事，以免受傷太重，影響身心健康。可是他倔強得跟牛似的，說什麽都聽不進去。他還跟我說，要以最快的速度將趙靜娶進門。我隻說了句別做夢了，他就惱怒了，對著我大喊大叫，說他已經長大成人了，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方向、自己的追求，還叫我不要扯他後腿。你們聽聽，這是我的兒子應該說的話嗎？”
韓人傑不為以然，說道：“惠美，我不是說過了嗎，讓他受些打擊是好事啊。”
李惠美抿了抿嘴，歎著氣說：“但是他終究是我的兒子啊。他要是受了傷害，我的心會流血的。”
韓人傑說道：“該他自己承受的，別人也替代不了。”
李惠美堅決表示說：“我是他的母親。作為母親，我不願自己的兒子受一點苦，遭一點罪。我總想象他小時候那樣，當一裸大樹，遮擋著他，使他免受風雨的侵襲。”
韓人傑感慨地說：“孩子大了，不由父母。讓他自由地飛吧，早晚都是要飛的。我們盡到當父母的責任，以後的路讓他自己走吧。”
李惠美憂心忡忡地說：“以他的性格和經驗，他能走好嗎？”
韓人傑指了一下韓楓，說道：“惠美，你看韓楓，從小到大，我並沒有怎麽管他，他幾乎是自由自在地長大的，從不用我幹涉他，操心他，他不是一樣能成為一個像樣的男子漢嗎？連買房子都不用我這個富翁爸爸掏一塊錢。你說，我這種態度有什麽不好？如果總像你對李偉那樣，韓楓還會有今天的成就嗎？”
李惠美看了看韓楓，目光幽幽的，說道：“李偉怎麽能跟韓楓比呢？韓楓性格硬起來像鋼鐵，而李偉就像一塊布，根本就不能比較。這是天生的，誰也沒辦法。”
韓人傑說道：“算了，別想那麽多了。”之後，對韓楓說：“韓楓，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兒守著了。晚上也不必來，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有警察呢。再說，我很快就會出院的。”
韓楓站了起來，說道：“爸，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必急著出院的。”
韓人傑固執地擺了擺手，說道：“我隻要活著，就沒辦法不動。醫院這地方不是我待的，我寧可倒在公司，也不願倒在醫院。好了，你回去吧。”
韓楓知道父母有話要說，便應了一聲，向韓人傑點點頭，轉過身走了。
出了醫院大門，走在大街上，空氣清新，韓楓的心胸都開闊起來。沒走幾步，迎麵駛來一輛轎車。車窗搖下，露出葛叔的老臉。在他肩膀的後麵，是趙靜燦爛的俏臉，洋溢著笑意。
葛叔說道：“韓楓，你要走了嗎？”
韓楓回答道：“是啊。你要去看我父親嗎？”
葛叔說道：“嗯，我要去看他，也有公事要和他談。”
韓楓想起弟弟的事，便向趙靜打了個招呼，‘說道：“趙靜，我有幾句話跟你說，你能下車一會兒嗎？”
趙靜爽快地說：“沒問題，你太客氣了。”她下了車，葛叔便開車先進醫院了。
韓楓看著趙靜，她穿著一套粉色衣服，剪裁適度，穿在身上，正好襯托出優美的身段。她站在韓楓的身邊，陣陣幽香悄悄飄來，使韓楓有點心醉。
韓楓看著她漂亮的臉，甜美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睛，心情不禁大好。
趙靜溫和地說：“特地叫我下來，不是就為了看我吧？”聲音動聽，像清泉流過韓楓的心。
韓楓也笑了，以調侃的口氣說：“你長得這麽好看，我把你當幅畫來欣賞，也未嚐不可。”
趙靜噗哧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那笑容像春風吹到韓楓的臉上，使他有點神迷心亂。他心想：怪不得李偉那麽癡迷地要追求她，她確實有讓男人瘋狂的魅力啊！
趙靜說道：“你可真會說話，有你這樣的朋友也不錯。聽說你要當我們老板了，先恭喜你了。”說著，主動跟韓楓握手。
韓楓握著那柔若無骨的纖手，實在舍不得放開，可舍不得也得放開啊，總不能顯得那麽無賴吧。
韓楓眯著眼睛瞧她，說道：“趙靜，等我當老板，請你當我的秘書好不好？”
趙靜的目光在韓楓的臉上閃了閃，像在觀察他的心意似的，說道：“隻怕我能力有限，難以勝任。”
韓楓說道：“你太謙虛了。如果你沒有一定的實力，怎麽可能成為應征冠軍呢？”
趙靜用美目溫柔地瞥了韓楓一眼，同時發出了爽朗的笑聲，說道：“你這人真討厭，怎麽又提這件事啊？這又沒什麽值得驕傲的。”
韓楓搖搖頭，說道：“在那麽多人中脫穎而出，拔了頭籌，當然很值得驕傲了。”
趙靜笑了笑，又轉頭望望醫院，說道：“韓楓，我等一下就得進醫院了，你還是把你想說的話告訴我吧。”
韓楓說道：“好吧，我就說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李偉跟你約會的事是怎麽一回事。我看他對你非常認真，非常重視，像著了迷一樣，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勇敢，這麽興奮過。請你千萬不要太傷害他，他可是我阿姨的心肝寶貝啊。”
趙靜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說道：“原來你是要跟我說這件事啊。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一點不複雜。他那麽熱心，那麽真誠地約我，我想直接拒絕，卻又怕他受不了。所以我就同意見麵，跟他把話說清楚。這樣效果會好些。”
韓楓點頭，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辦好這件事的。”
趙靜的目光在韓楓的臉上轉了轉，臉上帶著深思。
韓楓摸摸自己的臉，問道：“有什麽不對勁嗎？我臉上長花了嗎？”
趙靜嗬嗬一笑，說道：“同樣是一個父親生的，你們的個性卻完全不同。他簡直就像一個小孩子，而你嘛……”她沒有說下去，眼睛骨碌碌轉著，活潑得像一隻要飛走的燕子。
韓楓心跳加快了，忙問道：“我怎麽樣？是不是像個大孩子？”
趙靜深沉地一笑，說道：“我得走了，再不進去，葛叔要怪我了。”說著，轉身走了，腳步輕快，腰肢靈活，那長腿與圓臀的擺動都叫韓楓嗓子發幹。
韓楓在她身後大聲問道：“你還沒說，我像什麽？”
趙靜停住腳步，回眸一笑，回答道：“你像韋小寶。”然後便快步走了，沒再回頭。然而她那勝似桃花盛開的一笑卻長留在韓楓的心中。那種甜美，那種豔麗，那種清新脫俗，都叫韓楓半天回不過神來。等他回過神來時，趙靜早已拐進醫院，不見影子了。像一陣清風拂過，不留痕跡。
韓楓慢慢轉身往家走，心目中全是趙靜的影子。他在心裏讚歎道：她真是一個魅力十足的女人，難怪李偉會一見鍾情，神魂顛倒，為她變成戰士和勇士了。假如換了自己是李偉，恐怕也會那個德行吧？她真是越接觸，越讓人覺得欣賞。那無窮的魅力似乎能跟我的冰琪和黛林一較高下了。可惜，可惜啊，名花有主，相見恨晚。
這時候，他的手機嗶嗶響了兩聲，是收到短信的聲音。他打開一看，不禁又是一呆。讓他發呆的原因不隻因為短信的內容，還有署名。內容是這樣的：“根據謎語的答案，我已鎖定幕後黑手。近日即可到家，進行追捕。你要挺住，像個男子漢。”署名是“黛林”。
他的心上人有消息了，並且猜出了答案，鎖定了凶手。他歡喜得幾乎要在大街上奔跑歡呼。他真想知道謎底到底是什麽，凶手到底是誰？究竟是哪個狗娘養的在害公司害父親呢？抓住這家夥之後，應該將他的狗頭扭下來當球踢，否則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一想到黛林就快要回來了，自己又能見到這絕色美女了，不禁樂得合不攏嘴。他心想：她叫我像個男子漢，我本來就是男子漢嘛！我究竟多麽有男人味，她應該是最清楚的。她在我的身下體會得最深了。
一回想兩人以前的快樂，韓楓就樂得要大喊大叫。那種事誰不喜歡呢？不知道這回見到她，自己還有沒有機會一親芳澤。
他回到家時，路冰琪跟路冰涵還沒有回來。
他坐下來耐心地等待著。他一邊等待著，一邊想著心事。他還沒有完全從趙靜的容光裏掙脫出來，隻覺得那秀色越來越誘人。他想：細細品味，她的魅力並不比冰琪跟黛林差，李偉看上她，實在很有眼光。自己吃不到，要是李偉能將她娶進門，也是好事一樁。不過，李偉的追求隻能是悲劇收場，那女人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一般的青年她怎麽會在意呢？就算我現在是單身，就算追求她的是我，成功的可能性也隻有百分之八十吧。
傍晚時，二女回來了。一前一後地進來，各拎著幾個提袋，顏色各異。路冰琪麵帶微笑，給人一種平和溫暖的感覺。而路冰涵卻板著臉，噘著嘴，像是誰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韓楓忙迎上前，問道：“你們去哪裏逛了？都買了些什麽東西？”
路冰涵頹然地放下東西，哼了一聲，說道：“都是些便宜貨，沒一樣像樣的。大姐你也太摳門了吧？又不要你花錢，那麽省幹嘛？”她不滿地看著路冰琪。
路冰琪輕輕放下東西，換好了鞋，說道：“是不用我掏錢沒錯，可是也不能亂花。你知道現在賺錢有多麽辛苦嗎？又不是像下雨似的往你麵前掉。你得流汗，你得賣力工作，每一塊錢都是這麽來的。小丫頭，你還小，沒出校門，哪知道生活的難處？”
路冰涵無力地往沙發上一坐，說道：“我們都是他的女人，我們需要錢，隻管用他的，這是應該的。誰教他占了我們的便宜？如果他一點好處都不給我們，我們還跟著他幹嘛呢？”說著，那美目使勁掃了韓楓一眼。
路冰琪正色地說：“我們是他的女人沒錯，但我們跟他難道是為了錢嗎？還不是因為有感情？不然的話，給多少錢也不行。”
路冰涵皺眉道：“話是這麽說，道理也沒錯，隻是除了感情之外，花他點錢也是應該的。你看看現在這世道，哪個當情人的不花男人的錢呢？應該花，花得理直氣壯，花得問心無愧。”
路冰琪端坐沙發上，說道：“那都是沒骨氣，沒道德的女人做的事。我是不做的。”說著，從身上掏出鈔票遞給韓楓。
韓楓拿著錢，說道：“冰琪，你也太見外了吧？你們花我的錢確實是應該的。我的錢不就是你們的嗎？還分那麽清楚幹什麽？”
路冰琪一本正經地說：“不，不是這樣的。我想跟你說的是，在感情上，我是你的情人，你的女人。可是在經濟上，我還是**的，不花你的錢。除非我確實沒有錢了，那時候我自然會跟你開口。”
韓楓無奈地歎口氣，說道：“冰琪，你還真有個性。好吧，這些錢我先留著。對了，你們還沒有吃飯吧？走吧，我們下樓，找個飯店吃。我們三個人，也花不了多少錢。”
路冰琪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買了一些菜，自己做飯就好。出去吃就免了，還是省省吧。不該花的，就沒有必要。”
韓楓感慨道：“冰琪，在這方麵，你跟冰娜一樣，都是省吃儉用的，都是好女人。”
路冰琪笑了笑，說道：“不隻我們兩個，連我媽也是這樣。這是家風啊，是祖傳的美德。當然了，不包括冰涵。她是一個拜金女、大小姐，跟我們不一樣。”
路冰涵直搖頭，說道：“大姐，我也是很會過日子的，我跟你們也一樣。不信的話，等我畢業之後，你們看看，我也會勤勞儉樸的，絕不會花一塊錢的冤枉錢。”
路冰琪跟韓楓聽了，都忍不住笑起來，笑容中充滿了嘲弄和不屑之意。
路冰涵大聲道：“你們幹嘛不相信我？我也是路家的女人啊。役理由你們都節省，就我浪費，你們等著看吧。”
韓楓問道：“你們今天都去哪裏逛了？玩得開心嗎？”
路冰琪回答道：“去了省城的繁華地帶，又去了道理區那邊，順手買了些便宜東西。”她指了指地上放著的紙袋子。
路冰涵說道：“大姐超節省的，專門看減價商品。那些專賣店、精品屋，她沒進過一家。”
路冰琪笑道：“那些店是有錢人去的，我們這種窮光蛋還是別去的好。不然的話，在裏頭貿然買了東西，又付不出錢，欠了一堆卡債，那就慘了。”
路冰涵一撇嘴，說道：“大姐，以我們兩人的身價，可以把這個城市都買下來吧。”
路冰琪嗬嗬笑，在路冰涵的臉上輕輕一捏，說道：“我連一間房子都買不起，倒是你應該可以的。”
路冰涵嘻嘻笑道：“我才不信。姐姐可是無價之寶，你說呢？姐夫。”
韓楓看著路冰琪，路冰琪也正看著韓楓，四目相對，都覺得心裏暖暖的，柔情蕩漾。
韓楓沉吟著說：“那當然了。在我的心裏，你們姐妹都是無價之寶，是不能定價的。那些明星是有價的，你們絕對無價。”
這話真好聽，姐妹倆的臉上都露出了驕傲的笑容。韓楓成剛看得失神了。
在做飯之前，路冰琪將買回的褲子和襯衫試了試，照著鏡子，不斷打量著，顯得很高興。而路冰涵則打不起精神，一眼都不看自己買的衣服。因為這些東西在她看來，簡直就跟大白菜和馬鈴薯一樣上不了台麵。
路冰涵看著韓楓，說道：“姐夫，我不喜歡這樣的衣服，大土了，大落伍了，穿出去一下子就會被人看出是鄉下來的。我不要這樣的衣服，我要那種城市人常穿的，穿起來有派頭、又有麵子的。”
韓楓當然了解路冰涵的個性，說道：“當然可以，這有什麽問題？等你到城市上學之後，我會多給你買些漂亮衣服，把你打扮得跟公主一樣。”
路冰涵立刻精神一振，說道：“那就謝謝姐夫了。”
韓楓說道：“不過，你得好好念書，好好用功，否則就什麽都不給你買。”
路冰涵湊上來，撲到韓楓的懷裏，在他的臉上響亮地親了幾下，說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成為大學的狀元的，絕對讓你滿意，絕對讓我們家有麵子，光宗耀祖。”
等吃過晚飯，天黑了，就涉及到睡覺問題了。當韓楓提出這個問題時，路冰涵滿不在乎，而路冰琪則紅霞滿麵，羞不可抑了。她刻意不看韓楓，說道：“今晚你跟冰涵睡吧，她明天就要回家了。”
韓楓問道：“怎麽這麽急？不多待兩天嗎？”
路冰涵歎了一口氣，不出聲。
路冰琪說道：“是啊，隻放兩天假，明天當然得回去了。不然的話，會影響學業的。”
路冰涵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發牢騷，說道：“真氣人，想多待兩天都不行。當學生的簡直就跟坐牢一樣，連一點自由都沒有。我真是受夠了，真希望可以早點畢業，早點自由自在的。”
路冰琪將試穿的衣服規規矩矩地迭好，放回袋子，說道：“冰涵，你著急什麽？人生最好的時期就是上學期間，雖然不那麽自由，可也無憂無慮啊。等你離開校門之後，煩事就多了。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韓楓看著路冰琪，說道：“不如我們三個一起睡吧，床也夠大。”
路冰琪堅決地擺著手，說道：“我還是不跟你們擠了，我去客房睡吧。你們玩你們的，不用管我。今晚我還有我的工作，明天早上非完成不可。”
韓楓問道：“你還有什麽工作？”
路冰琪回答道；“就是你給我出的謎語啊。我預計在明天早上，就能確定哪個答案是對的了。”
這句話使韓楓想起陳黛林的短信，心想：黛林已經猜出來了，那冰琪的也差不多了，我倒要看看正確答案是什麽。於是說道：“好吧。不過睡前別想那麽多，不然的話，你會失眠的。”
時間差不多了，路冰琪就進去客房，隨後燈也關了。而在主臥室中，拉上窗簾，打閞燈，閃閃熠熠，一片耀眼的白。鋪好被子，兩人便鑽進被窩裏。韓楓在路冰涵的身上摸索著，隻覺得滑溜溜的，像摸在瓷器上。
他問道：“冰涵，今晚你想怎麽玩？”
路冰涵吃吃笑道：“姐夫，我忘了告訴你，我今晚得休息一回合了。因為我那個來了。”
韓楓怔了一下，說道：“怎麽說來就來？昨晚還好好的。”
路冰涵解釋道：“這種事是沒有準的。按照慣例，應該是後天來的，想不到提前就來了，這也很正常。”
韓楓說道：“既然你不能陪我玩，那麽我還是找你姐去吧。她總不會也來了吧？”說著，就要起來。
路冰涵哼了一聲，像是柔軟的繩子一樣將韓楓給纏住，柔聲說：“不行，不行，不準你去。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不陪陪我，那也太沒有良心了吧？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路冰琪想了想，說道：“我來炒菜，你洗米煮飯吧。”她秀美、溫和的臉上仍帶著兩朵緋紅，那麽明麗，那麽動人，她隻穿著家常的衣服，並不出奇，可是她的容光卻是掩蓋不了的。
韓楓舀米，洗米，又將米放進電飯鍋煮。之後，就在一旁看路冰琪做事。他很少看見路冰琪做家事，因為在村子裏的時候，路冰琪幾乎每天都要上班，那些家事都被路冰娜和陳熙鳳全包了，路冰琪動手的時候較少。
而此時，他看著她一步一步地炒菜。她打著雞蛋，將蛋汁倒進碗裏，然後，又開瓦斯，又放油於鍋。油熱後，再將雞蛋倒下。每一步都做得那麽認真，又那麽從容，就像呼吸嗬欠一樣自然。在速度上，她不如路冰娜快，而在姿態上，則遠遠勝過了。
路冰琪將雞蛋炒成餅狀後，又將韭菜下鍋，一邊用鏟子翻炒著，一邊說道：“韓楓，你昨晚說的那句話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她還回頭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又嚴肅，又柔美，風情萬種，令韓楓的心一顫。
他說道：“冰琪，昨晚我說過的話那麽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路冰琪慢吞吞地說：“就是那些跟我媽有關的話。”
這聲音在炒菜的哧哧聲浪中，顯得分外模糊，但韓楓耳朵很靈敏，還是聽清楚了。他嘿嘿笑幾聲，說道：“冰琪，你覺得呢？”
路冰琪將鍋蓋上，轉身望著韓楓，說道：“韓楓，我的心眼並沒有那麽小。你將我們三姐妹一網打盡了，我雖然怪你、怨你，但我也盡量原諒你了。我了解你的為人，也知道你的愛好。恐怕除了我們姐妹之外，你還有別的女人。這也無所謂，我也能接受。隻是你把腦筋動到我媽身上，我實在受不了，她可是生我養我的人啊。你要是跟她怎麽樣了，我們的關係豈不是更亂了嗎？再說，從倫理上，你也說不過去。哪有女婿跟丈母娘睡覺的？還有，就算是我們都不計較，可是我媽她願意嗎？她的個性我了解，比我還守舊呢。就算是從一個女人的角度看，不管再怎麽喜歡你這個男人，但從倫理上，她是寧可死掉，也不會接受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轟得韓楓腦袋嗡嗡響，使他怔怔地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半天才說道：“冰琪，昨晚你不是同意嗎？”他強裝笑臉，繼續追問著。
路冰琪搖了搖頭，說道：“韓楓，昨晚情況特殊，那種歡樂時說的話，是不能算數的。那時的頭腦沒有那麽清醒，思考都受到影響。可是我清醒之後，我知道，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的。”
這話使韓楓的心裏發涼。他笑了笑，說道：“你就當我是開玩笑好了。”心想：真是好事多磨啊！難道我有錯嗎？雖然從倫理上說，我是不對的。可是從男人看女人的角度，這也無可厚非啊！
韓楓沉吟道：“好了，我們不談這個。這個話題會影響我們的心情。”
路冰琪輕歎一聲，說道：“韓楓，你要是真為我媽好，你可以幫著在城裏給她找一個好男人依靠。得找一個人品好，經濟條件好，對她也好的就行了。相信我們看中的，她也不會反感。”
韓楓聽得心裏直疼，說道：“如果她願意在城裏找個對象的話，我也會盡力幫忙的。作為親人，我當然希望她過上好日子了。”心裏卻說：反正都是找一個好男人依靠，找我有什麽不行的？
路冰琪又轉身將鍋蓋打開，菜已經熟了，散著誘人的香氣。她找盤子盛了起來，青青黃黃，色澤不錯，一看就讓人有食欲。
路冰琪看了看電飯鍋，說道：“等飯煮好，我們就吃吧。”
韓楓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便說道：“冰琪，我給你出的那個謎語，你猜出來沒有？”
路冰琪哦了一聲，回答道：“我已經猜了，還得到很多個答案，不過還不確定哪個才是正確的。不過你也不用急，最後的答案在這兩天就會出來了，但我不能保證它是完全正確的喔。”
韓楓望著她豔若桃李的俏臉，說道：“沒關係，我對你有信心。”
路冰琪搖搖頭，說道：“我看，這個謎語更應該讓我表姐去猜。憑她的經驗和智商，她一定能迅速而準確地猜出來。”
韓楓歎息道：“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她人在外地，不在省城啊。”
隻聽啪地一聲，電飯鍋按鈕跳起來了。路冰琪便說：“快叫那隻小懶豬起床吧，我們也該吃飯了。都已經八點多了，平常在家這個時候，若不是假日，我都已經在為孩子們上課了。那些孩子真可愛，個個都像小天使。人在小時候真好，不像長大以後有那麽多的煩惱。”
韓楓嘿嘿一笑，說道：“不是煩惱太多，是我們的心胸不夠開闊。隻要熱愛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笑了，說道：“想不到你還能背幾句詩呢。”
韓楓不無得意地說：“那當然，我也熱愛過文學啊。不過，現在已經不怎麽接觸了，現在的文學都病了。”說著，他走進臥室叫路冰涵。
連叫了好幾聲，路冰涵都不起來。她側臥著，身上蓋著被子。被子蓋在肩膀之下，那潔白的肩膀，烏黑的秀發，花一般的麵孔，都讓人有秀色可餐之感。
韓楓捏了捏路冰涵的臉蛋，說道：“冰涵，你快點起來，再不起來，我要家法處置了。”
路冰涵把自己的耳朵捂上，抗議般地大叫道；“不要嘛，我要再睡半小時。你們兩個先吃吧。”身子一轉，背對韓楓。
韓楓說道：“好吧，你就睡吧。我們先吃了。吃完，我幫你姐買漂亮衣服，再跟她去新開的烤肉店吃烤肉。”
一聽這話，路冰涵立刻坐起來，睜大美目說：“真的？我也要去，別把我丟下啊。想甩掉我，沒那麽容易。”她這麽一坐，被子便滑到腿上，裸出半個身子。真是冰肌玉骨，**圓潤，香氣撲鼻。韓楓突然看到，還是不由得一愣。
路冰涵得意地笑了，又站了起來，在韓楓的眼前展示著**。那美好的身體使人眼眼為之一亮。
路冰涵的身子像上等美玉一般光滑和潔白，各個部位像雕刻一樣的好看和鮮明。這個美少女的身體越來越接近成熟了。她在他的眼前轉動著、跳躍著，明晃晃的，魅力無窮。
韓楓不敢多看，趕忙走出房間。因為再看下去，他又會有推倒路冰涵的衝動了。
等到路冰涵穿戴完畢，收拾完了，三人才坐下來一起吃飯。他們的眼睛互相看著，都不禁回想起昨晚的好事來，心裏都有異樣的感覺。韓楓和路冰涵覺得又刺激又甜蜜，而在路冰琪看來，還有些荒唐和驚慌。那種三人行的事畢竟遠遠超出她能接受的範圍。
飯後，韓楓要去醫院探望父親。他跟二女說：“我上午沒辦法陪你們，我的父親需要我照顧。你們要是覺得悶，就出去逛逛。”
路冰琪說道：“逛什麽逛啊？沒什麽好逛的。城市也不是過人多，車多而已。我還是在家待著吧。”
路冰涵搖頭道：“不，在家待著多沒有意思啊。我還是想出門走走，去大街上逛一逛，在家待著太無聊了。”
韓楓點頭道：“說得也對。冰琪，你還是不要悶在家裏，跟冰涵一起出去走走吧。”說完，韓楓掏出幾千塊錢放在桌上，說道：“這個給你們拿去零花。買不了多貴的東西，買雙鞋，買條褲子還是夠的。”
路冰琪將錢往韓楓的眼前一推，說道：“我們自己有錢，不要花你的。我們又不是被包養的。”神情很堅決。
路冰涵笑嘻嘻地說：“那就謝謝姐夫了。這幾千塊錢夠我們今天花的了。”
路冰琪瞪了路冰涵一眼。路冰涵便衝她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又可愛、又好笑的樣子。
韓楓換罷鞋，要出門了，說道：“冰琪，你跟我太見外了。我們都是自己人，我的錢就是你們的錢啊。好了，我得走了。有什麽事再打電話給我吧。”推開門，回頭朝二女揮揮手，砰地關上門，蹬蹬蹬地下樓了。回憶昨晚二女的柔情蜜意，又是一陣心醉。
到了醫院，韓人傑還在熟睡，李偉正坐在床前沉思。
韓楓走到他跟前，低聲說：“李偉，你可以回去休息了，由我來接班吧。”
李偉應了一聲，指指門外，說道：“哥，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韓楓答應一聲，便跟李偉出了病房，一同坐在門外的長椅子上，離門口兩個肅立的警察距離不遠。
韓楓看著李偉，他的臉上顯出羞澀和不安。雙手不停搓著，而眼鏡後的眼睛則閃出一絲興奮的光芒。
韓楓知道他有事要宣布，便說道：“李偉，有什麽好事就快點告訴哥吧，讓我也跟你一起高興高興。”
李偉咽了幾口唾沫，一把抓住韓楓的手，俊秀而斯文的臉上泛出驕傲的光釆。他的聲音有幾分顫抖：“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趙靜的電話號碼了。”
韓楓一聽笑了，拍拍他的手背，說道：“弟弟，這沒什麽啊，誰都能做到啊。”心想：我的傻弟弟啊，那趙靜就像天上的織女星一樣，注定了不會屬於我們家的，你想摘也沒辦法。你又何必為難自己呢？太不實際了。連哥哥我都不對她抱什麽希望了。
李偉歎了一口氣，悄聲說：“哥，你聽我把話說完嘛。我想說的是，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她了，我約她出來見麵。”
韓楓不禁啊了一聲，睜大眼睛看著李偉，說道：“李偉，你跟她約會？這太意外了，你真勇敢。”心想：我這個弟弟向來是內向、靦腆，見了女人就臉紅，說話都結結巴巴的。這回居然成了勇士，敢於衝鋒了。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我實在低估了他的能力了。
韓楓急問道：“那她答應你了嗎？”心想：一定沒戲唱的。她一個準備要嫁人的女人，怎麽會答應你這個陌生人的約會呢？即使你是總經理的兒子，肯定也不行的。那趙靜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她的言行是很有分寸的。
李偉嗬嗬笑了，笑得得意洋洋。笑聲停了，說道：“哥哥，我約她晚上喝咖啡，她答應了。”說著，興奮得舉了舉拳頭。
韓楓聽了，簡直驚訝得合不上嘴。這有點太離譜了吧？你李偉才認識人家多久啊？才見過幾麵啊？人家怎麽可能答應你呢？你這是在開我玩笑吧？
韓楓注視著李偉，追問道：“李偉，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偉眼睛一眯，說道：“哥，這種事還能開玩笑嗎？你就等著看吧，我一定會讓她當你的弟媳的，讓她以後姓韓。”李偉的聲音提高了，臉上滿是堅毅的神情，像一個在表達雄心壯誌的大英雄。
韓楓嗯了一聲，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哥也不給你潑冷水了。我希望你能盡快成功。如果不行的話，就瀟灑地後退吧。憑愛與失憑都是很正常的事。”
李偉使勁地一搖頭，說道：“不，大哥，我已經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我一定不會失敗的。隻要努力，就有希望。成功最終是屬於我的。”他使勁握了握拳頭。
韓楓提醒道：“可是李偉，她現在正準備著要結婚呢，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李偉的臉上一暗，低垂下眼瞼，緩緩地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橋到船頭自然直’。隻要她還沒踏入結婚的禮堂，我都有機會。”
韓楓想起一事，便問道：“李偉，你既然要追求趙靜，那你現在的女朋友怎麽辦？”
李偉斬釘截鐵地說：“分手吧。反正在一起這麽久了，也沒有多少激情。恐怕我跟她實在是不合適，還是趙靜好。我一看到她，就覺得熱血沸騰，精神百倍，全身充滿了力量，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我長這麽大以來，見過的女人這麽多，但從沒有一個人能使我有這種強烈的感受，這大概就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好的禮物吧。”平時說話慢吞吞的李偉，這時說得又流暢，又生動，又有氣勢。如果不是坐在他旁邊親耳聽見，韓楓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李偉說的話。愛情的力量真是太偉大了，可以使一個庸人變成一個強者，一個懦夫變成一個勇士。
仔細想想，他韓楓不也一樣嗎？當他見到路冰琪的時候，當他見到陳黛林的時候，那種激動勁、衝動勁，跟李偉現在的狀況是多麽的相似？他是完全可以理解李偉的心情的。
韓楓沉思一會兒，才輕拍幾下李偉的手背，說道：“弟弟，我的好弟弟，哥哥比你大幾歲，接觸的女人也多，經驗比你豐富一些。對於女人，我們可以喜歡她們，可以追求她們，但是，如果我們已經努力了，人家還對我們沒有意思，那麽我們就知難而退吧，不要死纏爛打。記得，要失憑不失德。如果苦苦糾纏的話，人家不但不喜歡你，反而還會討厭你。”
李偉真誠地說：“知道了，哥哥。我會記住你的話的。”
韓楓看李偉，他微張著嘴，一臉的興奮，目光發亮，正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當中。韓楓在心裏直歎氣，心想：弟弟追求趙靜，十有**會失敗的。我雖然與趙靜接觸不多，也知道她是一個很有頭腦，又很有眼光，要求也高的女人，更何況她的男朋友實在不錯，並且都已經要結婚了，她怎麽會看上你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雖然可嘉，但不宜實行啊。可是你已經鐵了心了，當哥哥的還能說什麽呢？
一會兒，李偉興衝衝地走了。臨走時，還囑咐韓楓：“約會的事，暫時別告訴媽。等我約成之後，我會親自跟她講的。”
韓楓答應了一聲，看著李偉越走越遠。的確，連從他的背影上，都能看到他全身都是力量。
韓楓心想：愛情的力量的確偉大，可也會使人變得盲目和愚蠢。如果阿姨知道這個約會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麽想法。大概她也會為兒子驕傲，並且鼓勵他吧。她兒子有生以來從沒有這麽堅強過、優秀過，這回可像個男子漢了。
中午，李惠美來了，提前訂了餐。在病房裏，三人吃著飯。韓人傑已經能坐起來自己吃飯了。李惠美不時往他的碗裏夾菜，表現得特別關心和體貼，使韓楓大為羨慕。
飯後，韓人傑說道：“惠美，我發現這兩天李偉的心情很好，就跟一個足球打足氣一樣。”
李惠美容光煥發，笑容迷人，拉著韓人傑的手說道：“人傑，你的小兒子現在可厲害了，變成一個英雄好漢了。”
韓人傑哦了一聲，大感興趣，說道：“他有什麽英雄壯舉呢？”對這個兒子，他更多的是嗬護。
李惠美便說道：“他近日看上了一個女孩子，想追人家。還別說，他倒是挺有眼光的。保證你聽了，也會高興的。”接著便把事簡單地說了一下。敘述之時，臉上帶著自豪。
韓人傑聽了，忍不住嗬嗬地笑了，說道：“這才像個男人，這才是我韓人傑的兒子呢。男人嘛，就得有這種股衝勁、虎勁、猛勁。我們韓家的男人都應該像老虎、像獅子、像鯊魚，絕不能像小雞、像綿羊、像哈巴狗。雖然他是跟的你的姓，但是一樣要有我們韓家人的男子漢氣概。”
李惠美回應道：“沒錯，沒錯，你看這回李偉也挺有男子氣概吧？”可她隨後就看到韓人傑皺起了眉頭。
李惠美問道：“人傑，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韓人傑歎了一口氣，說道：“李偉這回的表現確實非常出色，非常讓人驚訝。這種精神很值得稱讚。不過，他這件事做得太莽撞，少了些理智。韓楓，你說是不是呢？”
韓楓應了一聲，說道：“我也覺得有點不妥。不過弟弟已經打定主意，我也勸不了他啊。”
李惠美拉了拉韓人傑的手，說道：“人傑，你不是一向嫌李偉太老實，太軟弱，缺少男子氣概嗎？兒子這回的表現不是正稱了你的心嗎？”
韓人傑眉毛揚了揚，說道：“惠美，他這回能主動鼓起勇氣，追求一個女孩子，確實很令人佩服，不過有點不切實際。在追求人家之前，應該全盤考慮，到底該不該追。”
李惠美說道：“這麽說，你是不讚成兒子追求女孩子了？”
韓人傑背靠著被子，擺了擺手，說道：“李偉也大了，對異性感興趣，想追求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這是沒有錯的。隻是他挑錯了對象，因此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
李惠美當然明白丈夫的意思，說道：“人傑，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說我們成業不該追求趙靜，對吧？”
韓人傑點點頭，說道：“是的。你沒有跟趙靜接觸過，你不了解她的為人。別看她表麵隨和、溫柔，但她是個很有個性的人，她的目光很高的。以你兒子這樣的條件，我看很難入她的法眼。”
李惠美有點不服氣，說道：“人傑，話不是這麽說的吧？我們李偉也不差啊。論相貌、論家世、論學曆、論個性等方麵，都挑不出什麽毛病。她趙靜再了不起，也隻是一個普通的職員罷了，我還覺得她配不上我們李偉呢。”
韓人傑聽了，不禁笑了，說道：“惠美，你這話可說得太不公平了，你也太小看趙靜了。你想，她在應征的時候，在那麽多的競爭對手之中穩居第一，就可以想見她的實力了。那次招聘除了個人能力之外，連外貌、身材都算重要的一項，就連你熟悉的許雅也被她給壓倒了。你說這個趙靜強不強？”
李惠美哼了一聲，說道：“人傑，不是我要說你，這種招聘太奇怪了。你們到底是招攬人才，還是要選美啊？”
韓人傑嗬嗬笑了，輕輕搖頭，說道：“這件事跟我沒什麽關係，這件事是由老葛全權負責的。我當時也覺得這招聘條件有點奇怪，但是老葛說，既然應征者很多，人才濟濟，不妨就將外表也作為應征條件吧。員工長得好看，對公司形象也是大有好處。我也沒多想，就同意了。還別說啊，選上來的幾個女孩子都夠漂亮，後來一接觸，工作能力也不差。”
李惠美又哼了一聲，說道：“人傑，幸虧你年紀大了，我又了解你。不然的話，我還以為你想討小老婆呢。”說到這裏，她捂著嘴，很開心地笑起來。笑聲悅耳又動聽，笑容也非常好看。
韓人傑搖搖頭，說道：“胡說八道。我這輩子對什麽都感興趣，但就是不好色。”他的麵孔很嚴肅，就跟坐在辦公室的老板椅上似的。
李惠美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說李偉追求趙靜不會成功，那想來希望不大了。我們當父母的，是不是應該給他提點一下，讓他別做傻事呢？”她的臉上帶著焦急和擔憂。
韓人傑思考片刻，說道：“李偉陷入情網之中，勁頭正足，你就是勸他，他也不會聽話的，還是讓他追去吧。受到人家的嚴厲拒絕後，他就知道要回頭了。”
李惠美連聲說：“不，不，不。李偉的個性你也是知道的，他要是被拒絕了，那受到的打擊會有多大啊？他的心會流血的。”
韓人傑歎了一口氣，說道：“年輕人多受點教訓和打擊，那也沒什麽不好。不經曆風雨長不成大樹啊。人生在世，受苦受難受打擊，都是在長經驗。一帆風順對青年人不是什麽好事。”
李惠美低下頭，說道：“不行，不行。你受得了，我這個當媽的可受不了。我們李偉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是在溫室裏長大的，是在嗬護備至的環境中長大的。要是趙靜讓他受傷了，我一定會找她算帳的。”
韓人傑哼一聲，說道：“惠美，你可不能蠻不講理啊。追求女人這種事，失敗也正常，用不著大驚小怪的。如果他連這點失敗都受不了，那他以後要怎麽做出一番事業？我說得對吧，韓楓？”
韓楓怕李惠美心裏難受，隻是笑了笑，沒有出聲。他心想：相比之下，李偉實在比我幸福多了。他是在溫室中長大的花草，而我卻是在風雨中闖過來的大樹。受的傷多，也就更為成熟，更為堅強。
李惠美忽地站了起來，說道：“我得回家一趟。”
韓人傑問道；“你要去做什麽？”
李惠美臉帶憂色，說道；“不行，我得回去跟李偉談談，勸他放棄追求計劃，免得受到大的傷害。”
韓人傑笑出聲來，說道：“好吧，你回去勸勸，看他會不會聽你的。我看，他會聽你的才怪呢。”
李惠美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頭破血流，淚流滿麵。既然養了兒子，我就得對他負責啊。”
韓人傑說道：“隻怕你這麽做是在害他。”
李惠美倔強地說：“我不管。我走了，等我把他勸好了，再去我店裏看看，然後再過來陪你。”
韓人傑說道：“好，去吧。勸不了，也不用生氣。”
李惠美答應一聲，小跑步的出門了。
韓人傑對著她的背影連聲歎氣，說道：“女人哪，有時候為什麽會那麽傻呢？你這麽做，不是影響孩子的正常成長嗎？你以為你是愛他，其實剛好相反，是在害他。”
韓楓在旁邊說：“阿姨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韓人傑調整了一下姿勢，說道：“韓楓，你覺得我的看法對不對？你又怎麽看？”
韓楓回答道：“我的看法跟爸一樣。李偉在做一件注定會失敗的事。按目前的狀況來看，趙靜是不可以追的。現在追她，簡直是在往井裏丟石頭，還是把這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別的方麵比較劃算。”
韓人傑讚同地點點頭，炯炯的目光落到韓楓的臉上，說道：“以你分析，李偉追求趙靜成功的可能性有幾成？”
韓楓毫不猶豫地說：“充其量隻有一成。”
韓人傑追問道：“根據是什麽？”
韓楓回答道：“那趙靜眼高過頂，又有一個優秀的男朋友，兩人將要結婚，就差訂日子了。李偉雖然熱情如火，想插一腳，卻根本插不進去，那趙靜是不會給李偉一點機會的。”他心想：今晚李偉的約會，八成會是悲劇。那趙靜答應跟他約會，無非是想把話說明白。這麽做，總比一口氣回絕要好得多，至少不會讓李偉那麽痛苦。”
韓人傑說道：“既然李偉一點機會都沒有，那應該連一成的希望都沒有。你這個一成希望指的是什麽呢？”
韓楓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所說的一成機會，指的是奇跡，是意外啊。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那就一點希望都沒了。”
韓人傑微笑道：“那趙靜嫁人已是遲早的事了，還能有什麽意外呢？李偉又能創造什麽奇跡呢？”
韓楓也笑了，說道：“人生在世，處處充滿了意外，就像跟電影似的。本來自然發展的事，往往就因為發生意外，故事就向旁邊發展了，結果人們的命運也就相應地改變了。”
韓人傑感慨地說：“那是和影視劇啊，盡是作者的胡騙亂造。我活了一輩子，經曆的事這麽多，經驗也比你們豐富。根據我的觀察，發生奇跡的可能性較小。我親眼看過的奇跡和意外，隻占百分之二十，多數時候，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個人的努力啊。我能創建我們成家的公司，並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艱苦奮鬥得來的。老天爺太小氣了，並沒有給我什麽奇跡。如果能給我奇跡，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會吃那麽多苦，受那麽多罪。要回報就得有付出，一點折扣都沒有啊。”
韓楓一下子想到那凶手說過的話，便就勢問道：“爸，你久經商場，有沒有做過壞事？”他的臉上帶笑，像在開玩笑。
韓人傑瞅了瞅韓楓，又台上眼睛想了想，然後睜限說：“有一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還有一句話叫‘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等你以後進入商場，你就知道有些事是多麽無奈和痛苦，你也就不會問這麽幼稚而可笑的問題了。”
聽了這樣的回答，韓楓的心裏猛跳一下，彷佛看到了多年前血腥而殘酷的場麵一般。他對自己的父親有了新的認識。
韓人傑看了看韓楓，又慈祥地笑了，說道：“韓楓，我這麽回答，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失望呢？你爸我也不是什麽聖人。隻是一個為了生存，為了成功，而不得不掙紮的普通人。關於我的事，等我死了之後，讓你葛叔告訴你吧。那時候，隻要你不恨我就行了。”
韓楓說道：“怎麽會呢，爸。你永遠都是我心目中偶像。”
韓人傑滿意地笑了，合上眼睛，靜靜地養神。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李惠美氣極敗壞地跑進病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她往韓人傑的床邊一坐，低著頭，不出聲，呼呼地嬌喘著，兩隻金耳環搖晃著，閃著亮光。
韓人傑坐起來，摸摸她彎彎的秀發，問道：“怎麽了？惠美。是你兒子不聽話了吧？”
李惠美抬起頭來，眼圈都紅了，咬了咬紅唇，強忍著激動，說道：“人傑，你兒子真是長大了，不但不聽我的話，還跟我頂嘴，跟我振振有詞地辯論，用他學到的知識來攻擊我。他真是大人了，再也不像小貓那麽柔馴了。我覺得自己都管不了他了。”她說著說著，聲音哽咽起來，幾乎要哭出聲來。
韓人傑微微一笑，眯眼看她，說道：“你可別哭啊，韓楓會笑你的。”
韓楓安慰道：“阿姨，沒什麽好哭的，相信他會知難而退的。”
李惠美轉頭看著韓楓，鳳目帶著憂鬱，說道：“我一點都看不到他有退的意思，倒是看到他在家收拾打扮，說要去赴約會。他從來沒像現在這麽注重自己的外表，瞧他那個德行，像是一個將軍要去打勝仗。我就跟他說了可能會出現的種種失敗和慘狀，勸他冷靜思考，不要盲目做事，以免受傷太重，影響身心健康。可是他倔強得跟牛似的，說什麽都聽不進去。他還跟我說，要以最快的速度將趙靜娶進門。我隻說了句別做夢了，他就惱怒了，對著我大喊大叫，說他已經長大成人了，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方向、自己的追求，還叫我不要扯他後腿。你們聽聽，這是我的兒子應該說的話嗎？”
韓人傑不為以然，說道：“惠美，我不是說過了嗎，讓他受些打擊是好事啊。”
李惠美抿了抿嘴，歎著氣說：“但是他終究是我的兒子啊。他要是受了傷害，我的心會流血的。”
韓人傑說道：“該他自己承受的，別人也替代不了。”
李惠美堅決表示說：“我是他的母親。作為母親，我不願自己的兒子受一點苦，遭一點罪。我總想象他小時候那樣，當一裸大樹，遮擋著他，使他免受風雨的侵襲。”
韓人傑感慨地說：“孩子大了，不由父母。讓他自由地飛吧，早晚都是要飛的。我們盡到當父母的責任，以後的路讓他自己走吧。”
李惠美憂心忡忡地說：“以他的性格和經驗，他能走好嗎？”
韓人傑指了一下韓楓，說道：“惠美，你看韓楓，從小到大，我並沒有怎麽管他，他幾乎是自由自在地長大的，從不用我幹涉他，操心他，他不是一樣能成為一個像樣的男子漢嗎？連買房子都不用我這個富翁爸爸掏一塊錢。你說，我這種態度有什麽不好？如果總像你對李偉那樣，韓楓還會有今天的成就嗎？”
李惠美看了看韓楓，目光幽幽的，說道：“李偉怎麽能跟韓楓比呢？韓楓性格硬起來像鋼鐵，而李偉就像一塊布，根本就不能比較。這是天生的，誰也沒辦法。”
韓人傑說道：“算了，別想那麽多了。”之後，對韓楓說：“韓楓，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兒守著了。晚上也不必來，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有警察呢。再說，我很快就會出院的。”
韓楓站了起來，說道：“爸，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必急著出院的。”
韓人傑固執地擺了擺手，說道：“我隻要活著，就沒辦法不動。醫院這地方不是我待的，我寧可倒在公司，也不願倒在醫院。好了，你回去吧。”
韓楓知道父母有話要說，便應了一聲，向韓人傑點點頭，轉過身走了。
出了醫院大門，走在大街上，空氣清新，韓楓的心胸都開闊起來。沒走幾步，迎麵駛來一輛轎車。車窗搖下，露出葛叔的老臉。在他肩膀的後麵，是趙靜燦爛的俏臉，洋溢著笑意。
葛叔說道：“韓楓，你要走了嗎？”
韓楓回答道：“是啊。你要去看我父親嗎？”
葛叔說道：“嗯，我要去看他，也有公事要和他談。”
韓楓想起弟弟的事，便向趙靜打了個招呼，‘說道：“趙靜，我有幾句話跟你說，你能下車一會兒嗎？”
趙靜爽快地說：“沒問題，你太客氣了。”她下了車，葛叔便開車先進醫院了。
韓楓看著趙靜，她穿著一套粉色衣服，剪裁適度，穿在身上，正好襯托出優美的身段。她站在韓楓的身邊，陣陣幽香悄悄飄來，使韓楓有點心醉。
韓楓看著她漂亮的臉，甜美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睛，心情不禁大好。
趙靜溫和地說：“特地叫我下來，不是就為了看我吧？”聲音動聽，像清泉流過韓楓的心。
韓楓也笑了，以調侃的口氣說：“你長得這麽好看，我把你當幅畫來欣賞，也未嚐不可。”
趙靜噗哧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那笑容像春風吹到韓楓的臉上，使他有點神迷心亂。他心想：怪不得李偉那麽癡迷地要追求她，她確實有讓男人瘋狂的魅力啊！
趙靜說道：“你可真會說話，有你這樣的朋友也不錯。聽說你要當我們老板了，先恭喜你了。”說著，主動跟韓楓握手。
韓楓握著那柔若無骨的纖手，實在舍不得放開，可舍不得也得放開啊，總不能顯得那麽無賴吧。
韓楓眯著眼睛瞧她，說道：“趙靜，等我當老板，請你當我的秘書好不好？”
趙靜的目光在韓楓的臉上閃了閃，像在觀察他的心意似的，說道：“隻怕我能力有限，難以勝任。”
韓楓說道：“你太謙虛了。如果你沒有一定的實力，怎麽可能成為應征冠軍呢？”
趙靜用美目溫柔地瞥了韓楓一眼，同時發出了爽朗的笑聲，說道：“你這人真討厭，怎麽又提這件事啊？這又沒什麽值得驕傲的。”
韓楓搖搖頭，說道：“在那麽多人中脫穎而出，拔了頭籌，當然很值得驕傲了。”
趙靜笑了笑，又轉頭望望醫院，說道：“韓楓，我等一下就得進醫院了，你還是把你想說的話告訴我吧。”
韓楓說道：“好吧，我就說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李偉跟你約會的事是怎麽一回事。我看他對你非常認真，非常重視，像著了迷一樣，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勇敢，這麽興奮過。請你千萬不要太傷害他，他可是我阿姨的心肝寶貝啊。”
趙靜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說道：“原來你是要跟我說這件事啊。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一點不複雜。他那麽熱心，那麽真誠地約我，我想直接拒絕，卻又怕他受不了。所以我就同意見麵，跟他把話說清楚。這樣效果會好些。”
韓楓點頭，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辦好這件事的。”
趙靜的目光在韓楓的臉上轉了轉，臉上帶著深思。
韓楓摸摸自己的臉，問道：“有什麽不對勁嗎？我臉上長花了嗎？”
趙靜嗬嗬一笑，說道：“同樣是一個父親生的，你們的個性卻完全不同。他簡直就像一個小孩子，而你嘛……”她沒有說下去，眼睛骨碌碌轉著，活潑得像一隻要飛走的燕子。
韓楓心跳加快了，忙問道：“我怎麽樣？是不是像個大孩子？”
趙靜深沉地一笑，說道：“我得走了，再不進去，葛叔要怪我了。”說著，轉身走了，腳步輕快，腰肢靈活，那長腿與圓臀的擺動都叫韓楓嗓子發幹。
韓楓在她身後大聲問道：“你還沒說，我像什麽？”
趙靜停住腳步，回眸一笑，回答道：“你像韋小寶。”然後便快步走了，沒再回頭。然而她那勝似桃花盛開的一笑卻長留在韓楓的心中。那種甜美，那種豔麗，那種清新脫俗，都叫韓楓半天回不過神來。等他回過神來時，趙靜早已拐進醫院，不見影子了。像一陣清風拂過，不留痕跡。
韓楓慢慢轉身往家走，心目中全是趙靜的影子。他在心裏讚歎道：她真是一個魅力十足的女人，難怪李偉會一見鍾情，神魂顛倒，為她變成戰士和勇士了。假如換了自己是李偉，恐怕也會那個德行吧？她真是越接觸，越讓人覺得欣賞。那無窮的魅力似乎能跟我的冰琪和黛林一較高下了。可惜，可惜啊，名花有主，相見恨晚。
這時候，他的手機嗶嗶響了兩聲，是收到短信的聲音。他打開一看，不禁又是一呆。讓他發呆的原因不隻因為短信的內容，還有署名。內容是這樣的：“根據謎語的答案，我已鎖定幕後黑手。近日即可到家，進行追捕。你要挺住，像個男子漢。”署名是“黛林”。
他的心上人有消息了，並且猜出了答案，鎖定了凶手。他歡喜得幾乎要在大街上奔跑歡呼。他真想知道謎底到底是什麽，凶手到底是誰？究竟是哪個狗娘養的在害公司害父親呢？抓住這家夥之後，應該將他的狗頭扭下來當球踢，否則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一想到黛林就快要回來了，自己又能見到這絕色美女了，不禁樂得合不攏嘴。他心想：她叫我像個男子漢，我本來就是男子漢嘛！我究竟多麽有男人味，她應該是最清楚的。她在我的身下體會得最深了。
一回想兩人以前的快樂，韓楓就樂得要大喊大叫。那種事誰不喜歡呢？不知道這回見到她，自己還有沒有機會一親芳澤。
他回到家時，路冰琪跟路冰涵還沒有回來。
他坐下來耐心地等待著。他一邊等待著，一邊想著心事。他還沒有完全從趙靜的容光裏掙脫出來，隻覺得那秀色越來越誘人。他想：細細品味，她的魅力並不比冰琪跟黛林差，李偉看上她，實在很有眼光。自己吃不到，要是李偉能將她娶進門，也是好事一樁。不過，李偉的追求隻能是悲劇收場，那女人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一般的青年她怎麽會在意呢？就算我現在是單身，就算追求她的是我，成功的可能性也隻有百分之八十吧。
傍晚時，二女回來了。一前一後地進來，各拎著幾個提袋，顏色各異。路冰琪麵帶微笑，給人一種平和溫暖的感覺。而路冰涵卻板著臉，噘著嘴，像是誰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韓楓忙迎上前，問道：“你們去哪裏逛了？都買了些什麽東西？”
路冰涵頹然地放下東西，哼了一聲，說道：“都是些便宜貨，沒一樣像樣的。大姐你也太摳門了吧？又不要你花錢，那麽省幹嘛？”她不滿地看著路冰琪。
路冰琪輕輕放下東西，換好了鞋，說道：“是不用我掏錢沒錯，可是也不能亂花。你知道現在賺錢有多麽辛苦嗎？又不是像下雨似的往你麵前掉。你得流汗，你得賣力工作，每一塊錢都是這麽來的。小丫頭，你還小，沒出校門，哪知道生活的難處？”
路冰涵無力地往沙發上一坐，說道：“我們都是他的女人，我們需要錢，隻管用他的，這是應該的。誰教他占了我們的便宜？如果他一點好處都不給我們，我們還跟著他幹嘛呢？”說著，那美目使勁掃了韓楓一眼。
路冰琪正色地說：“我們是他的女人沒錯，但我們跟他難道是為了錢嗎？還不是因為有感情？不然的話，給多少錢也不行。”
路冰涵皺眉道：“話是這麽說，道理也沒錯，隻是除了感情之外，花他點錢也是應該的。你看看現在這世道，哪個當情人的不花男人的錢呢？應該花，花得理直氣壯，花得問心無愧。”
路冰琪端坐沙發上，說道：“那都是沒骨氣，沒道德的女人做的事。我是不做的。”說著，從身上掏出鈔票遞給韓楓。
韓楓拿著錢，說道：“冰琪，你也太見外了吧？你們花我的錢確實是應該的。我的錢不就是你們的嗎？還分那麽清楚幹什麽？”
路冰琪一本正經地說：“不，不是這樣的。我想跟你說的是，在感情上，我是你的情人，你的女人。可是在經濟上，我還是**的，不花你的錢。除非我確實沒有錢了，那時候我自然會跟你開口。”
韓楓無奈地歎口氣，說道：“冰琪，你還真有個性。好吧，這些錢我先留著。對了，你們還沒有吃飯吧？走吧，我們下樓，找個飯店吃。我們三個人，也花不了多少錢。”
路冰琪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買了一些菜，自己做飯就好。出去吃就免了，還是省省吧。不該花的，就沒有必要。”
韓楓感慨道：“冰琪，在這方麵，你跟冰娜一樣，都是省吃儉用的，都是好女人。”
路冰琪笑了笑，說道：“不隻我們兩個，連我媽也是這樣。這是家風啊，是祖傳的美德。當然了，不包括冰涵。她是一個拜金女、大小姐，跟我們不一樣。”
路冰涵直搖頭，說道：“大姐，我也是很會過日子的，我跟你們也一樣。不信的話，等我畢業之後，你們看看，我也會勤勞儉樸的，絕不會花一塊錢的冤枉錢。”
路冰琪跟韓楓聽了，都忍不住笑起來，笑容中充滿了嘲弄和不屑之意。
路冰涵大聲道：“你們幹嘛不相信我？我也是路家的女人啊。役理由你們都節省，就我浪費，你們等著看吧。”
韓楓問道：“你們今天都去哪裏逛了？玩得開心嗎？”
路冰琪回答道：“去了省城的繁華地帶，又去了道理區那邊，順手買了些便宜東西。”她指了指地上放著的紙袋子。
路冰涵說道：“大姐超節省的，專門看減價商品。那些專賣店、精品屋，她沒進過一家。”
路冰琪笑道：“那些店是有錢人去的，我們這種窮光蛋還是別去的好。不然的話，在裏頭貿然買了東西，又付不出錢，欠了一堆卡債，那就慘了。”
路冰涵一撇嘴，說道：“大姐，以我們兩人的身價，可以把這個城市都買下來吧。”
路冰琪嗬嗬笑，在路冰涵的臉上輕輕一捏，說道：“我連一間房子都買不起，倒是你應該可以的。”
路冰涵嘻嘻笑道：“我才不信。姐姐可是無價之寶，你說呢？姐夫。”
韓楓看著路冰琪，路冰琪也正看著韓楓，四目相對，都覺得心裏暖暖的，柔情蕩漾。
韓楓沉吟著說：“那當然了。在我的心裏，你們姐妹都是無價之寶，是不能定價的。那些明星是有價的，你們絕對無價。”
這話真好聽，姐妹倆的臉上都露出了驕傲的笑容。韓楓成剛看得失神了。
在做飯之前，路冰琪將買回的褲子和襯衫試了試，照著鏡子，不斷打量著，顯得很高興。而路冰涵則打不起精神，一眼都不看自己買的衣服。因為這些東西在她看來，簡直就跟大白菜和馬鈴薯一樣上不了台麵。
路冰涵看著韓楓，說道：“姐夫，我不喜歡這樣的衣服，大土了，大落伍了，穿出去一下子就會被人看出是鄉下來的。我不要這樣的衣服，我要那種城市人常穿的，穿起來有派頭、又有麵子的。”
韓楓當然了解路冰涵的個性，說道：“當然可以，這有什麽問題？等你到城市上學之後，我會多給你買些漂亮衣服，把你打扮得跟公主一樣。”
路冰涵立刻精神一振，說道：“那就謝謝姐夫了。”
韓楓說道：“不過，你得好好念書，好好用功，否則就什麽都不給你買。”
路冰涵湊上來，撲到韓楓的懷裏，在他的臉上響亮地親了幾下，說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成為大學的狀元的，絕對讓你滿意，絕對讓我們家有麵子，光宗耀祖。”
等吃過晚飯，天黑了，就涉及到睡覺問題了。當韓楓提出這個問題時，路冰涵滿不在乎，而路冰琪則紅霞滿麵，羞不可抑了。她刻意不看韓楓，說道：“今晚你跟冰涵睡吧，她明天就要回家了。”
韓楓問道：“怎麽這麽急？不多待兩天嗎？”
路冰涵歎了一口氣，不出聲。
路冰琪說道：“是啊，隻放兩天假，明天當然得回去了。不然的話，會影響學業的。”
路冰涵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發牢騷，說道：“真氣人，想多待兩天都不行。當學生的簡直就跟坐牢一樣，連一點自由都沒有。我真是受夠了，真希望可以早點畢業，早點自由自在的。”
路冰琪將試穿的衣服規規矩矩地迭好，放回袋子，說道：“冰涵，你著急什麽？人生最好的時期就是上學期間，雖然不那麽自由，可也無憂無慮啊。等你離開校門之後，煩事就多了。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韓楓看著路冰琪，說道：“不如我們三個一起睡吧，床也夠大。”
路冰琪堅決地擺著手，說道：“我還是不跟你們擠了，我去客房睡吧。你們玩你們的，不用管我。今晚我還有我的工作，明天早上非完成不可。”
韓楓問道：“你還有什麽工作？”
路冰琪回答道；“就是你給我出的謎語啊。我預計在明天早上，就能確定哪個答案是對的了。”
這句話使韓楓想起陳黛林的短信，心想：黛林已經猜出來了，那冰琪的也差不多了，我倒要看看正確答案是什麽。於是說道：“好吧。不過睡前別想那麽多，不然的話，你會失眠的。”
時間差不多了，路冰琪就進去客房，隨後燈也關了。而在主臥室中，拉上窗簾，打閞燈，閃閃熠熠，一片耀眼的白。鋪好被子，兩人便鑽進被窩裏。韓楓在路冰涵的身上摸索著，隻覺得滑溜溜的，像摸在瓷器上。
他問道：“冰涵，今晚你想怎麽玩？”
路冰涵吃吃笑道：“姐夫，我忘了告訴你，我今晚得休息一回合了。因為我那個來了。”
韓楓怔了一下，說道：“怎麽說來就來？昨晚還好好的。”
路冰涵解釋道：“這種事是沒有準的。按照慣例，應該是後天來的，想不到提前就來了，這也很正常。”
韓楓說道：“既然你不能陪我玩，那麽我還是找你姐去吧。她總不會也來了吧？”說著，就要起來。
路冰涵哼了一聲，像是柔軟的繩子一樣將韓楓給纏住，柔聲說：“不行，不行，不準你去。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不陪陪我，那也太沒有良心了吧？難道你不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