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想了想,說道:“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得跟你保持距離,我就不跟你進去了。我在外麵找地方躲起來。他去的時候,我不抓他,等他出來的時候,我再伺機下手。務必馬到成功,上天給我們的機會可能就隻有一回了。要是讓他跑了,誰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他?”


    許雅沉吟著說:“那我的任務是什麽呢?我總不能陪梁清傻坐著,聽他胡言亂語吧?我怎麽也得做點事啊。”


    韓楓站起來,在客廳沉著臉轉了幾圈,說道:“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做好兩個準備。一方麵,我在門外等他出來,把他抓住,另一方麵,你要想辦法讓他說出那個指使他害我父親的朋友。就算抓不到梁清,能知道那家夥的名字,也是一大收獲。隻要知道那家夥是誰,我都會收拾他。”他的臉上露出剛毅果決的神色。


    許雅柔聲說:“好,我聽你的。我會盡力套他的話,讓他泄密。隻是我擔心完成不了任務。他是個很小心謹慎的人,既然說過不出賣朋友,那麽,我的努力可能也是徒勞。”


    韓楓擺了擺手,說道:“你這麽聰明優秀,有什麽事辦不到?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許雅抿了抿紅唇,說道:“我的心一直狂跳,還是沒有自信啊。”


    韓楓露出微笑,說道:“你就想,你以前還守身如玉,除了你那位,別的男人都沒有機會。可是,在我的進攻下,你還是很勇敢地當了我的情婦。隻要把那個勇敢決心拿出來,什麽事會不成功?”


    許雅聽了,忍不住笑了,嗔道:“壞死了,什麽跟什麽?盡亂放……”那個字沒說出來。她的笑容極甜,還帶著一點成熟女性的性感,使韓楓又心裏發癢。無奈大局為重,他不得不收起色心。議定之後,天色已經黑了,窗外逐漸變為燈海,就像黑幕上輟滿了水晶一般。


    韓楓望著窗外,不禁想起農村的夜晚,跟這裏截然不同。那裏安安靜靜的,能聽到蟲鳴聲,這裏的夜則是動感的,蟲鳴聲聽不到,車聲、歌舞廳的喧鬧聲多得是。


    時間差不多時,他們便出門坐上車,向咖啡館駛去。到達之後,韓楓觀察一下地形,很快決定自己躲藏的位置。


    韓楓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許雅,還有十分鍾,你等下就上去,不要緊張。”


    在燈光的照耀下,許雅的臉半明半暗,她的眼睛閃爍著光彩。她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努力讓你這個未來的總經理滿意。你一高興,我可能會當上副總呢。”


    韓楓嘿嘿一笑,說道:“副總有什麽了不起?你隻要表現優秀,我讓你當總經理。”


    許雅聽了眼睛一亮,說道:“我要當總經理,你不是失業了嗎?”


    韓楓笑道:“怎麽會?我會進入董事會當董事長。”


    許雅咯咯一笑,說道:“你倒是一點不傻,我以為你把公司都送給我了呢。”


    韓楓說道:“在我看來,你的價值超過我父親的公司。”


    許雅聽了高興,說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這麽想,大多數男人還是將錢放在第一位的。為了錢,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韓楓又看了看時間,說道:“他也該來了吧,不知道我能不能認出他來。”咖啡店門口,出入的人不少。


    許雅說道:“那也容易。我想,他既然是個逃犯,自然會打扮跟別人有所區別。不過,你認不出來也沒有關係,等我們見過麵,我會打電話提醒你的。”


    韓楓點點頭,說道:“好,你先上去吧,我們各就各位。你千萬不要忘了我給你的任務啊。”


    許雅重重點頭,說道:“那我上去了。”她滿懷深情地看了韓楓一眼,慢慢地向門口走去。


    望著她苗條而優美的身影,韓楓心想:許雅,我們這次一定得成功,我們可輸不起啊!


    眼望著她走進了被燈光映得明晃晃的玻璃門,韓楓深吸一口氣,向樓下的一家超市門口走去,這裏跟咖啡店隻隔了一個門,咖啡店進出的人都能看到,卻看不清容貌,因為門口的燈光並不太亮。他站在那裏,睜大眼睛盯著進門的人,一點不敢懈怠,連大氣都不敢出。好像對方真是一隻蒼蠅,自己喘息氣大了,都會驚走他。


    大約站了五六分鍾,一個人引起了韓楓的注意。那人戴著禮帽,穿著黑色的長衣,帽子壓得很低,遮了半張臉。他走路不慢,但是非常穩健,似乎刮台風也不會亂了他的步伐。


    韓楓心裏一動,心說:難道這個人就是我要抓的梁清?應該差不多吧?像這樣的打扮真的不多。這打扮活像上海灘裏的許文強。在民國時代的舊上海不起眼,可是放在現代的北方就不一樣,絕對很吸引人的目光。這個人應該就是梁清。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遮去半邊臉,不讓別人看?一定有鬼。


    胡思亂想間,那個人在門口停了一停,然後轉頭向後瞧了瞧,便走進去了。


    韓楓有種焦急緊張的感覺,他真想尾隨其後,將他抓過來,在燈光下瞧瞧,到底是不是要找的那個人。可是,他畢竟做事冷靜,管住了自己。他心想:抓他不急,應該讓他見見許雅。這回就看許雅的了,但願她能夠得到點有用的情報。不過,可不能讓這家夥占便宜。他抬起頭來,看看那間咖啡館。那些窗子都裝飾得好看,燈光照例都是朦朧的。這種氣氛像是給人什麽不祥的暗示似的。


    韓楓心想:兩人應該已經見麵開始聊天了吧,希望許雅能出色完成任務。我們兩人,總得有一個人成功啊!


    一想到抓人,韓楓就想到了陳黛林,他想:如果她在該有多好,他跟她合作,別說一個梁清,就是十個八個,也像抓小雞似的輕鬆。我的短信已經發出去了,黛林應該已經收到。不知道對自己家的事,她作何感想?她會不會出於感情,而特地回來幫忙呢?她已經宣布跟自己分手了,也許她會狠下心,裝聾作啞,不理踩自己。一想到這裏,韓楓心裏不禁有點苦澀。回想自己跟她的美麗往事,纏綿床事,心中酸楚,幾乎落下淚來。


    一陣涼風吹來,使他頭腦冷靜。他收斂心神,掃視著咖啡館上上下下的窗子,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這些窗子後麵。他耐著性子等著,等著那家夥一出現,自己就出手抓人。等了有七八分鍾,那人還沒有出來。


    韓楓感覺有點渴,他便進了旁邊的超市買水。


    他剛喝了一口,手機便響起來,接起,許雅急促地說:“韓楓,他已經離開,估計已經出店門了,快抓他。他穿著黑衣服,戴著黑禮帽,很好認。”


    韓楓一聽,連忙跑出超市。隻見那個戴禮帽的男人已經走過大門,走向馬路了。


    一急之下,韓楓快速向他奔去,離他隻有兩公尺左右時,馬路一頭駛來一輛轎車,對準那人就是一撞,將那人撞得高高飛起,又啪一聲掉在地上,像一條死狗。而那車則立刻逃逸,轉眼間就消失了蹤影。


    韓楓一下子傻了。誰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韓楓看到仰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帽子已經掉了,身體抽搐著,臉上淌著血,看樣子還沒有死。


    這時候,許雅從店裏跑出來,跑到韓楓身邊,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大叫一聲,雙手拉著韓楓胳膊,喊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剛才還好好的呢。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韓楓忍住心裏的痛苦跟憤怒,說道:“一輛該死的汽車撞到他,就成了這樣子了。”


    許雅呼吸急促地說:“韓楓,那現在怎麽辦?怎麽辦?”


    韓楓如夢方醒,說道:“送醫院急救,他可不能死啊。他要是死了,公司的事要怎麽辦?”他湊上前,彎腰將梁清抱起,向計程車跑去。


    圍觀的人可不少,大家都興高采烈的,人們都喜歡看熱鬧。


    韓楓衝出人群,尋找計程車。那些計程車見出了這等事,都不願載,都紛紛加速駛離,跟逃命似的。是啊,誰都不願意沾上晦氣,沾上血腥味。他們都怕會影響自己的前送和命運。


    關鍵時刻,還是許雅起了作用。在韓楓攔車無效的情況下,她勇敢地站向路中心,揮手攔車。幾輛車繞過她身邊呼嘯而過後,終於有車停了。


    司機從車窗采出腦袋吼道:“我說美女啊,你不想活了嗎?可別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啊。”


    許雅走上前,焦急地說:“先生,幫個忙吧。我的親人出車禍了,請你送他去醫院。”


    司機直搖頭,說道:“大美女啊,這事誰願意幹啊?弄不好會不吉利的。”


    韓楓抱著梁清跑到車前,大聲道:“我多給錢就是了,我給你一百塊錢。”


    司機沒點頭。


    韓楓急道:“我給你三百塊錢總行了吧?”


    司機猶豫著。


    許雅催促道:“時間寶貴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蘇嬌像下定了決心,重重一點頭,說道:“我載就是了。不過,你們可不能讓他弄髒我的車啊。”


    兩人答應一聲,連忙上車。韓楓抱著梁清坐上車,行動不便就算了,在他不注意時,梁清身上的血還沾到了他衣服上。可當此非常時刻,韓楓以大局為重,哪還顧得上衛生問題呢?


    那車在馬路上風馳電掣般地前進著,兩邊的景物刷刷後退著。


    韓楓生怕梁清死了,便說道:“梁清,梁清,你可得挺住,千萬別死啊。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那梁清張著嘴,喉嚨裏格格地響著,就是說不出話來。


    到後來,韓楓真急了,便晃著他的身子問道:“梁清,你快點告訴我,你那個該死的朋友是誰?他住在哪裏?怎麽跟他聯係?”


    隻見梁清雙眼閉著,喉嚨一動一動的,就是說不出話。這使韓楓心如刀絞,忍不住罵道:“你再不說話,我就把你扔到車外去,讓你被車輾成肉餅。”


    司機嚇了一跳,說道:“我說大哥啊,我求你了。你可別那麽做,你要是那麽做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許雅溫和地說:“司機先生,他是在開玩笑,並不會真的那麽做。”


    司機哦了一聲,說道:“那我可謝天謝地了。”


    許雅轉頭看著韓楓,黑暗中,能感覺他的臉色很不好。許雅便說道:“韓楓啊,你就不要再激動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跟你說話啊?他已經說不出來了。”


    韓楓悲歎道:“老天爺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小子死啊。他要是死了,公司怎麽辦?我父親怎麽辦呐?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他不斷地重複著,祈求著,也不知道上天到底能不能聽到。


    他們去了附近的大醫院。一下車,韓楓抱著梁清就往裏麵跑。


    司機急呼:“你還沒給錢呐。三百啊,我的三百塊錢呐。”


    許雅說道:“你急什麽呀?錢在這兒呢。”她掏出錢來塞給司機。然後也跑起來,向韓楓追去。


    進醫院之後,韓楓將梁清交給醫生。一陣的忙亂之後,醫院裏安靜下來。梁清被推進急庝室,而韓楓和許雅隻好在外麵的走廊上等待。那種等待的滋味是一種難熬的折磨啊,仿佛比那些著名的酷刑都難受。


    許雅還好,端坐在長椅上。而韓楓則像驢拉磨似的在她眼前轉著圈。一會兒在左,一會兒在右,一圈圈轉著。咬著牙,拳頭握得格格響,一臉的悲憤和不安。他十分了解這個梁清的重要性。他要是死了,線索可就斷了,想找到幕後主使人,難度太大了。


    許雅勸道:“韓楓啊,你不要再轉了,轉得我眼花繚亂的,頭都大了。”


    韓楓噢了一聲,站在許雅麵前,皺眉道:“許雅啊,你說這個梁清能不能活下來?也就是說,他會不會死掉?”


    許雅抱著手臂,輕輕歎息一聲,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種事咱們說了不算。”見韓楓臉色不好,便又說:“但梁清身體不差,看著可不像短命相啊。他應該能活下來,能說話吧?”她心裏也沒底,但她仍希望這個梁清多活幾天。


    韓楓嗯了兩聲,點點頭,說道:“是啊,是啊,他一個大男人,年紀又這麽輕,隻是被車給撞了一下,應該沒事的。我看他那個樣子,再活個三兩年是不成問題的。要是現在死了,當初就不該生下來。要是活這麽短,出生還有什麽意思呢?怎麽也得活到四十歲吧。”


    許雅也附和道:“是啊,四十歲,並不大,並不難活到啊。”心裏卻說,在漫長的曆史長河中,有多少人都活不到四十歲啊。人的壽命好像冥冥之中已經注定了,誰也無力改變的,像周瑜、嶽飛都沒能活到四十歲啊。誰知道我們能不能活過四十歲呢?就因為不知道,我們才能心平氣和地活著。要是能看到自己生命的終點就在不遠處,那誰還有活的興致?


    韓楓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他來到窗前,看著黑茫茫的夜色,以及夜色中星星點點的燈光,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令晚的行動。他心說:如果我一直站在那裏,而不去超市的話,那麽。這不是這事就可以避免呢?自己先下手為強,將其抓住,不就沒有這事了嗎?自己抓住他,他就不會被車給撞了。唉,都是我的錯啊!那時喉嚨幹就讓它幹,忍一忍就過去了。這一進超市,害得情況變成現在這樣……


    再說撞他的車,難道是湊巧撞到的?還是殺人滅口呢?看那車當時的表現,應該是後者。那車就是想撞死梁清。他們撞死他無疑是除掉後患,減少麻煩。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點下手呢?在他跟許雅會麵之前就動手。為何他們見完麵後才撞死他呢?想殺他的人究竟是誰?估計十有**就是將他害得不敢出門見人,並把他藏起來的朋友。若果真如此,梁清交上這樣的朋友,真是天大的不幸啊!


    我如何將這個壞家夥從暗處揪出來呢?梁清要是死了,這事就更難辦了。不知道許雅今晚有沒有什麽收獲。


    他轉回身,坐到許雅身邊,看了看急庝室緊閉的門,便問道:“許雅啊,剛才見麵,那個梁清都跟你說什麽了?”他望著許雅溫柔而平靜的俏臉,心裏抱著極大的希望。


    許雅眨了眨美目,臉上作回憶之色,輕聲說:“他也沒跟我說多少話,主要是講他對我的愛慕跟相思之情。”


    韓楓追問道:尋別的呢?難道就沒有別的嗎?”


    許雅皺了皺眉,說道:“別的話沒有多說。”


    韓楓說道:“總不能就他一個人自說白話啊,你也得說話啊。難道你就沒有問點有用的嗎?在去之前,我可囑咐過了。你應該完成任務啊。”


    許雅嗯了一聲,說道:“我當然不會忘。我們一見時,我就問他那個可惡的朋友究竟是誰?他隻是笑了笑,說跟我無關還是不要問的好。他還說,今晚不談別的,隻談風月。你說說,這人多煩人。”


    韓楓一拉許雅的手,說道:“那你總得想想辦法啊。你去跟他見麵,可不是聽他像狗一樣狂吠去了,咱們是為了獲得有用的情報。”


    許雅連連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我時刻想著呢。不為了這個,我就不去了。我為了得到有用的情報,就耐著性子,聽他胡說八道。整個見麵若有一百句話,有九十句是他說的,他說的盡是愛情方麵的,聽得我都要坐不住了。”


    韓楓說道:“坐不住也得坐啊。‘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抓不著色狼’。為了得到咱們想要的情報,隻好委屈你了。”


    許雅嬌嗔地一笑,說道:“幸好不是獻身,不是**。不然的話,我才不幹呢。我再傻,也不會去用美人計。那種事我可做不來。”


    韓楓微微笑了笑,說道:“要是非讓你犧牲色相,我還不肯呢。雖說你不是我老婆,可也是我的女人。讓自己的女人陪別的男人幹那個,那不等於給自己戴綠帽子嗎?那種事我堅決反對。”


    許雅輕聲笑了,說道:“你這話說得還挺像男子漢的。男子漢就應該處處為自己的女人著想,保護她們,疼愛她們。這樣的話,女人才會愛你。”


    韓楓說道:“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失望的。我寧可自己流血、斷頭,也不要女人用貞操換來我的苟活。”


    許雅誇道:“好樣的,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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