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又待了兩天,倆人一起回了來,陸銘的工作已經耽誤了很多,剛剛升職,一堆的事情等著他去做決策,一回來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當中,姚瑾熙相比之下比他要輕鬆得多了,已經遞交過辭職信,總部派來接替的人一周之後就會到,他現在基本上成了閑人一個。


    當然姚瑾熙也不是閑得住的人,既然說了要自己開公司,就已經著手開始做前期的準備,打算開一間網絡谘詢公司,資金也已經到位,關於這一點,陸銘之前提議過也要入股,並且執意要姚瑾熙答應,姚瑾熙倒是沒有多考慮就點了頭,實際上原本他們在金錢上都是獨立分開的,他不知道陸銘到底有多少家底,陸銘對他顯然也不是完全清楚,但真能一起開公司,就仿佛他們之間的聯係更近了一層,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不過陸銘是沒有時間管新公司的事情就是了,他隻負責出錢,其他的事情都是姚瑾熙在打理,陸銘從來不過問,對他也是百分百信任和放心。


    ******


    把從超市采購來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放進車尾箱,姚瑾熙忍不住笑起來,從前他一個人生活公寓幹淨得一層不染,從來不在家裏開夥,上超市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自從跟陸銘在一起之後,每周來超市大采購一次已經成了定例了,陸銘外表西裝革履看著挺正經的,其實私底下也是個很會居家過日子的人,這一點他是完全比不上。


    扣上車門,拿出手機順手撥了陸銘的電話,隻響了一聲對方就接了起來,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吃飯了嗎?”


    “你還在加班?”


    今天是周六,已經快六點,天都要黑了。


    “事情有些多,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你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姚瑾熙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猶豫了一下,回道:“不了,我等你一起,我剛來超市買了些東西,回去放了之後去公司接你,一會兒見,bye.”


    掛了電話,姚瑾熙正準備發動車子,不經意間眼神晃過,看到前頭不遠處電梯口正走出來的人,是齊瑞,墨鏡遮了大半張臉,姚瑾熙還是一下就認了出來,卻也沒有興趣再多看一眼,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加上之前發生的那些他對這個人的觀感就隻剩下全然的厭惡,前兩天陸銘也派了自己秘書去把安格斯簽給他的公寓要了回來,將之趕了走,以後這個人怎樣都跟他們徹底沒了關係。


    隻是在看到突然出現擋住他路的另一個人之後,姚瑾熙原本就要踩下油門的腳停了住,臉色跟著沉了下去。


    那個男人,是之前他在小惠手機裏看過的,讓她懷孕流產又傳出那種照片的罪魁禍首。


    齊瑞看到那個男人顯然也有些意外,倆人說了幾句什麽,就一起走進了幾乎沒人使用的樓道裏頭去,姚瑾熙猶豫了一下,下了車跟了過去。


    樓道間裏很昏暗還散發著一股黴味,姚瑾熙就站在門邊,沒有往裏頭走,可以清楚聽到裏邊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齊瑞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問那個男人:“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對方笑說著:“上次的錢花光了,當然是又來找齊總要了。”


    “你錢花光了跟我有什麽關係?那些照片我是跟你一次性買斷的……”


    “當然不止那些,”對方一副吊兒郎當吃定了他的姿態:“那個妞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拿她的照片找你們討也討不到錢,我也不會自討沒趣,齊總貴人事忙不肯賞麵子見過這個小嘍囉,那我就隻有去找陸總咯,就前兩天,我去陸總的高級公寓想找他再討點錢,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那人像故意吊胃口一般,姚瑾熙聽得微微皺眉,這個小流氓嘴裏說的陸總是陸尋,這些人之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陰私的勾當,一個比一個更卑鄙。


    齊瑞狠狠握緊了拳,麵前的男人看著他明顯有些慌了神的表情,得意不已:“在公寓樓後門外頭,你跟他發生爭吵,你用石頭從他的後腦袋敲了下去,把他敲暈了拖上車,一直運到荒郊野嶺去埋了,那天晚上下了大雨,什麽痕跡都衝沒了你以為你運氣好神不知鬼不覺,不過嘛……”


    他舉高手裏的手機:“我跟著你都拍下來了,不想蹲監獄被槍斃,就乖乖拿錢出來。”


    ******


    陸銘完成手頭的工作,一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說來接自己的姚瑾熙還沒有出現,拿出手機就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響了好幾聲那邊的人才接起,陸銘問道:“你到了嗎?我工作做完了。”


    沉默了三秒鍾,姚瑾熙略帶疲憊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到了,我在你公司樓下,你下來吧。”


    陸銘收拾好東西下樓去,一眼看到停在路邊的車,走過去拉門坐上副駕駛座,見姚瑾熙頭靠在窗玻璃上,目光也不知道落在窗戶外頭什麽地方正在發呆,有些奇怪地伸手過去捋了捋他的額發,問道:“怎麽了?”


    姚瑾熙回過神,勉強衝他露出一個笑臉,問道:“要去哪裏吃飯。”


    “隨便,你決定吧。”


    姚瑾熙沒有再說,發動車子,直接開去了他們最常去的那間店。


    一路上姚瑾熙都沒有再開過口,陸銘幾次偏轉頭看他,欲言又止,又怕打擾他開車,最後也還是算了。


    一直到倆人在桌邊坐定,點過餐,姚瑾熙依舊是一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之態,陸銘把倒的檸檬水遞到他麵前,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姚瑾熙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剛才聽到一些事情,很驚訝。”


    “什麽?”


    “關於齊瑞的……”


    聽罷姚瑾熙說的事情經過,陸銘驚得幾乎回不過神:“你說的都是真的?!”


    話一出口,想起這裏是公眾場合,趕緊壓低了聲音,不可置信地確認:“他殺了人?他把陸尋給殺了?”


    “應該是真的,”姚瑾熙道:“齊瑞被那個無賴威脅,最後還是妥協了,並沒有否認,你打算……怎麽辦?”


    “報警。”陸銘一口立斷,如果事情是真的,死的人是陸尋,畢竟是陸銘的堂兄,他確實不可能坐視不理。


    姚瑾熙微微皺眉,卻也沒有反對,隻問他:“現在?”


    菜已經上了,陸銘幫他把菜夾進碗裏:“吃了飯我們就去報警,直接去公安局。”


    姚瑾熙有些不是滋味,連胃口也沒了,沉默片刻,又問道:“如果陸尋真的死了,你會難過嗎?”


    陸銘這會兒心情也很複雜,心裏七上八下亂糟糟的,想了想,回答他:“我跟他沒感情,但他畢竟是陸家人,真要這麽不明不白死在這裏,我也不可能不管,而且太爺爺那裏……太爺爺才做完手術,這事現在還得先瞞著他。”


    “齊瑞他殺了人……在這裏是要判死刑的吧?”


    姚瑾熙說得有些猶豫,陸銘聽出他的語氣有幾分怪異,疑惑道:“你還管他死活?他真要這麽喪心病狂,就算判死刑也是罪有應得,這樣也好,也省得我再費工夫去抓他的把柄。”


    自英國回來之後,陸銘就開始查齊瑞之前在秦氏的舊賬,隻是他雖然有人脈在秦氏,畢竟他自己不是秦氏的人,秦老爺子臥床不起,秦思彤對公司的事情一竅不通,她父母常年在國外有其他生意也不管秦氏的事情,要摸清楚齊瑞到底在秦氏做過什麽勾當拿到確實證據並不容易。


    “殺人比起經濟犯罪更嚴重得多,他這次跑不掉了。”


    姚瑾熙聽著陸銘說的,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菜送進嘴裏卻味同爵蠟,半晌之後,抬眸看了一眼對麵滿臉嚴肅皺著眉的陸銘,問他:“殺過人的人,在你看來是不是就一定是殘忍至極,沒有人性,一定要付出代價?”


    “那是當然,”陸銘脫口而出,卻見姚瑾熙表情有些不對勁,越發覺得奇怪:“你到底怎麽了?難不成你還在同情他?”


    “沒有,我不同情他……”姚瑾熙沒有再說,低了頭繼續吃東西。


    陸銘不太信:“真沒事?”


    “沒事,你吃東西吧。”


    一頓飯倆人各懷著心思用完,買單的時候姚瑾熙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低下頭冰冷的水潑到臉上,他閉上眼腦子裏浮現起的卻是他不願意再去想的那場夢魘,搭在冰冷的洗手台邊沿的手不自覺地扣緊,身體幾乎支撐不住要滑倒下去。


    陸銘買了單先去了停車場拿車,車子開到店門口見姚瑾熙一直沒有出來,拿了手機出來正準備打過去,一條短信卻先跳了出來。


    “不想他名譽掃地背上官司,我們出來聊聊——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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