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瑾熙覺得很熱,也很渴,身上想著了火一般,那種感覺糟糕透了,就像是瀕臨窒息的人,他的意識並不清醒,迷迷糊糊間反手就抱住了什麽東西,像是在海水裏起起伏伏即將滅頂時抓住了一塊浮木,他幾乎不能控製自己就用力纏了上了去,迫切地想要發泄,想要,滅了身體裏的那團火。


    陸銘不知道自己壓倒了什麽東西,一直到被人纏上來,不停歇地親吻他的臉龐、他的脖頸、他的身體,觸手一片都是滑膩的肌理,白日裏就被強壓下去的獸性很快就被身下這遊走於他全身的熱情的親吻挑了起來,他不是柳下惠,即使意識到事情有些不正常,但被酒精蒸騰過的腦子這個時候也完全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他隻是順從了自己的*,用力扯開了身下人原本就已經淩亂不堪的衣服,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回應。


    ******


    姚瑾熙醒來的時候頭還疼得厲害,宿醉加上縱欲過度就是這樣的結果,當然某個地方像被碾壓過了一般,更是火辣辣得疼得他才撐起身就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又倒回了床上去。


    這個時候才發現身邊還有人,腰上搭著的是不屬於他的另一隻手,古銅色的皮膚,結實的肌肉,一看就是男人的手臂,姚瑾熙慢慢轉過頭,一貫處變不驚的他也足足愣了三秒鍾才回過神。


    昨晚那些旖旎的斷續畫麵就這麽突兀地湧進了腦子裏,閉了閉眼睛,理清了思路的姚瑾熙暗歎一聲倒黴,推開了還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忍著身上不適起身下了床,被蹂躪過了的衣服扔了一地,他撿起自己的擱到一邊,推門進了浴室裏去。


    花灑澆灌下的人閉上了眼睛,嘴角卻忍不住爬上了苦笑,參加單戀對象的婚禮,再和情敵上了床,當真是荒謬透頂。


    二十分鍾之後,隻下身圍了浴巾的姚瑾熙從浴室裏出來,陸銘也已經醒了,**著身體坐在床邊還有些怔愣,看到他出來,更是微微睜大了眼睛,姚瑾熙沒有錯漏過他眼裏那一閃而過的驚愕。


    捋著自己濕漉漉的短發的男人沒有搭理他,走到了一邊去換上自己的衣服。


    陸銘下意識地隨著他的動作轉移視線,他的身上還有未幹的水滴順著肌理緊實的胸口滑下,沒入白色浴巾之下,一瞬間,就讓他想起了昨晚手指撫摸上去的觸感,前所未有的叫他戰栗。


    姚瑾熙已經背過了身去扯開了浴巾,彎腰穿褲子,陸銘有些不太敢看他挺翹的臀和那上頭殘餘的被自己蹂躪過的痕跡,說到底他還是心虛了,轉開了目光,站起身也進了浴室裏去。


    糾纏了一晚上的兩個人第二天醒來,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等到半個小時後之後陸銘也洗過澡出來,姚瑾熙早已經走了。


    陸銘走出房間,往旁邊看了一眼,所謂的走廊最裏頭的房間,還要拐過一個彎,所以是他自己把自己坑了,走錯了房間,得了這無福消受他也並不想消受的豔遇。


    莊子裏已經沒有什麽人了,昨晚瘋玩過後的一眾都已經陸陸續續離開,連婚禮的主角兩個也一大早就搭飛機去了歐洲度蜜月,傭人問陸銘要不要用早餐,陸銘搖了搖頭,開了自己的車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郊區回城的路上車子很少,陸銘車開得飛快,腦子裏的思緒從齊瑞轉到姚瑾熙,越想就越覺得糟糕透頂,一直到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響起。


    漫不經心地掛起耳機,不耐煩地‘喂’了一聲:“哪位?”


    “陸大少,怎麽一大早的火氣就這麽大?”電話那頭的人嘻嘻笑著,半點不留情麵地戳他的傷疤:“看到愛的人終於還是娶了別人,徹底失戀了傷心了?”


    陸銘皺眉:“有事就說,沒事我掛了。”


    “別,別,”電話那頭的人忙道:“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有事?”


    “奶奶叫我問的。”


    陸銘輕歎了口氣,想了想,回道:“下午三點的飛機回去。”


    “我去機場接你。”


    陸銘‘嗯’了一聲,直接掛了機。


    同一天再次見到昨晚才跟自己419的男人就出現在麵前,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場孽緣,低著頭無聊翻手裏雜誌的陸銘在注意到有雙皮鞋停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下意識地抬頭,就對上了麵前即使戴著墨鏡遮著,也猜得出一定很冷淡的姚瑾熙的眼睛。


    姚瑾熙揚了揚下顎示意他讓開,陸銘側過身讓了他進去,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們是鄰座,頭等艙。


    側過頭,見姚瑾熙已經打開了筆記本,陸銘終於是沒忍住,先開了口:“那個……”


    姚瑾熙抬眼看向他。


    “在機艙裏頭,就不要戴墨鏡了吧……”


    姚瑾熙沒有搭理他,視線轉回了麵前的筆記本屏幕上,陸銘瞥了一眼,是財經新聞,收回目光時就這麽不經意地落到了他的唇上,很明顯的有幾道細小的傷口,應該是昨晚他咬出來的……


    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姚瑾熙瀏覽到網頁底部,抬眼就看到的是他這個叫人會產生某些不好聯想的表情,雙眉不易察覺地輕蹙起,本想說些什麽,想了想還是算了,發生了就發生了,再計較也沒意思,大不了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一直到飛機起飛前,姚瑾熙才收了筆記本,墨鏡依舊沒有拿下來,靠著座椅就閉上了眼睛,陸銘又轉頭看了他一陣,突然就覺得有些好笑,他跟他認識有整整六年,私下裏卻幾乎沒有說過話,每一次打交道,除去生意場上的那些虛偽的客套,就都是因為齊瑞,但偏偏就因為他是和自己一起追求齊瑞的競爭對手,對他的家世、性格他又都很了解,這到底算是熟還是不熟?


    然後便是昨晚,機緣巧合之下,有了那樣的一夜情。


    不得不承認,那種感覺實在是很不錯,也很值得人回味,唯一糟糕的就隻是,對象是姚瑾熙。


    姚瑾熙的名字取得很女性化,但骨子裏卻是個冷漠惡劣的人,陸銘跟他接觸得雖然不多,卻實在是不喜歡他這樣的個性,更何況,姚瑾熙即使被他給壓了,但比起這個和他同樣高大同樣強勢的大男人,陸銘想,他還是比較喜歡齊瑞那樣似乎永遠都有著宛如少年氣質的小男人。


    姚瑾熙雖然閉著眼睛,卻能感覺到陸銘在打量自己,他不是不生氣的,早上醒來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是真恨不得跟昨天齊瑞那樣也一拳送陸銘的臉上去,但是稍一冷靜,又覺得自己真要這麽做了,反倒是顯得自己對這事耿耿於懷,最好的處置方式,其實也就隻有裝著沒發生過,完全不將之當一回事。


    原本他和陸銘就不是一道的,是因為齊瑞才有了交集,以後,就更沒有再打交道的必要了。


    三個小時之後,飛機降落在s市,陸銘一走出機場,就看到了銀色拉風的跑車旁邊,衝自己揮手的人。


    陸明遠大步走過來,人還沒走近就先抱怨了起來:“你也太慢了,飛機是不是又晚點了啊?”


    “晚點不是很正常嗎。”


    陸銘隨口說了一句,直接朝著車子走了過去,陸明遠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姚瑾熙也正從機場裏出來,微有些詫異,當然他跟姚瑾熙不熟,也就沒有打招呼,上了車看到姚瑾熙搭出租車離開,才問起陸銘:“你跟那個姚瑾熙是一塊回來的?”


    “同一班機。”


    陸明遠‘嘖’了一聲:“真佩服你們兩個,愛的人結婚了,還能這麽大方地去參加婚禮。”


    “……開車吧。”


    陸明遠是陸銘的親弟弟,比陸銘小個三歲,性格卻跟陸銘南轅北轍,成日裏跟著群狐朋狗友在外頭瞎混,典型的紈絝子弟花花公子,昨日也是才跟人去國外探險回來,秦思彤的婚禮也沒有去參加,當然他也沒興趣,說是一幫子衣冠禽獸湊一塊虛與委蛇,他最煩的就是這種場合。


    聽著陸明遠不停在耳邊聒噪,陸銘終於是找著機會岔開了話題,問他:“你什麽時候回公司幫忙?”


    “……我能拒絕嗎?”


    “不能。”


    “哥……”陸明遠拖長了聲音撒嬌,陸銘聽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做生意沒興趣。”


    “沒讓你去跟人談生意,你進資訊部就行了,別成天在外頭瞎混,別忘了你當初答應過我玩夠了就收心的。”


    陸明遠在心裏默默鄙視他,這擺明了是失戀了不舒坦了轉頭就來壓榨自己了。


    好吧,他們爹媽死得早,他就這麽一個親哥哥,長兄如父,陸銘的話,他還真,不敢不從……


    “我說,你有空操心我,還是先想想怎麽解決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什麽事情?”陸銘莫名其妙。


    陸明遠嘴角上揚,狡黠一笑:“奶奶聽說你失戀了,要給你安排相親宴,早日解決終生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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