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由進公司之前就聽說過斐雪鬆。


    他認識斐雪鬆時, 甚至還不曾出道,隻是公司裏的一個小練習生。而斐雪鬆從大學時起便在公司中實習, 已然成長為經紀人中的中流砥柱,多是因為他那一雙善於看人的眼。


    一哥一姐,全是被他從街上一眼相中的。之後一路培養起來,斐雪鬆跟著一同披荊斬棘、保駕護航, 他們這些練習生心中都極羨慕,期待著哪一天這樣的運氣也能落到自己身上。


    陸由還記得初見時那天, 公司的年會上, 他端著一杯香檳想去與這位金牌經紀人說上兩句話。然而有這樣想法的又何止他一個,個練習生都擁過去, 想和他說些什麽。斐雪鬆就站在垂地窗簾邊,隻用了簡單的一眼, 便將他們幾個都看了過去。


    陸由的心直直向下垂他甚至不願細看。


    斐雪鬆伸出手,那是一個典型的推拒的姿勢, 手心向外,不由分說, 將這群熱切的練習生與他的距離割裂開來。


    “不用敬酒了, ”他端著酒杯的手並不曾抬起來, “我知道了。”


    陸由心裏頭一下子就竄出了火。他根本沒有被這個人真正地收納進目光中, 連介紹都不曾吐出口, 斐雪鬆已經邁開步子,朝著另一端走去,那頭他帶的小花正急切地向著他碎步跑來, 斐雪鬆的手放置在對方背上,微微拍了拍。


    那時正是小花緋聞纏身的時候。有狗仔開出了高價,要公司買走他手中的私會照片。在那之後,斐雪鬆果斷地說服公司,讓小花主動向粉絲坦露感情。


    這在那時仍舊是一件罕事,甚至被不少人稱為偶像失格。然而這一舉動漸漸在後來顯示出了其明智之處,小花並沒因著狗仔的偷拍而陷入被動境地,她甚至將之前被包養的黑料也洗清了,慢慢彰顯出了果敢的一麵,竟然風評翻身,人氣更上一層。


    陸由親眼見證了那一次危機,已然明白了斐雪鬆的能力。


    可他那時並不被放在眼裏。


    如今,他已經逐步走上金字塔的頂端,卻仍然不曾被放在眼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久久不去翻動手機。


    他的新經紀人立在他身後,十分不可思議,尖聲道:“斐雪鬆瘋了嗎這又是搞的哪一出這是沒的炒了,所以什麽瘋話都往外講了”


    陸由並沒有吭聲。他疲乏地閉了閉眼,向椅子上靠了靠。


    這一次直播掀起的風浪比想象中的更大。不少網友飽含希望而去,滿含失望而回,在熱搜話題中瘋狂討論這個經紀人到底是哪個設置出了錯。也有高中老師對斐雪鬆的做題速度表示驚訝,直言對方要是再參加高考,5應當都不是問題。


    學霸無論在哪個圈子裏都是讓人敬仰的,斐雪鬆因為這個著實又火了一把。部分數學不好的考生把他的白毛形象做成了考神,瘋狂轉發以求好運。


    7777看著稀奇,上一次你還拜顧先生來著。


    居然還有自己被做成考神被人拜的一天。


    杜雲停卻蹙起眉,打量著那張照片,隨即順手打開兩個軟件,明顯應付地回應係統的話:嗯


    7777覺得自己像是個在和負心漢說話的可憐妻子,這一聲嗯應的當真是半點不走心,你幹什麽呢


    這張照的太醜了,杜慫慫皺著眉,我調一調。


    7777:


    杜雲停精細地調整了光線,又加了個濾鏡,這才滿意地重新發了出去。他待在自己的辦公室中,將手頭的文件往桌麵上一推。


    陸由不在他手下了,杜雲停的活一下子少了不少。他慢悠悠邁著步子往外走,準備去吃個飯,塞在褲袋裏的手機卻忽的一震動。


    是他手下一個女藝人給他發的短信,相當慌張。


    斐哥,我現在在第三大街這邊,那個會所段總也在。


    最後四個字讓杜雲停頓了頓,這個段總,他曾在原主的記憶之中看過,是個老不正經,最愛玩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尤其喜歡往死裏折騰人。他腳步一轉,不再朝著常去的餐廳過去,反倒向著街上走去,伸手招呼:“出租車”


    會所裏的光開的晦暗不明,滿桌的人都賠著笑,女藝人硬著頭皮坐在旁邊,手卻在微微發抖。


    有一隻手正按在她的腿上,順著她穿著的薄絲襪一路向上探,一直往她的裙子裏去。甚至沒有隔著桌布,這一舉動就這樣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裏。


    看見的導演編劇卻都不吱聲,反倒笑容滿麵勸她:“還愣著幹什麽給段總倒杯酒啊”


    女藝人端起高腳杯的手不怎麽穩,小聲道:“段總,我敬您啊”


    段總不僅沒去接,反而用手摩挲了下她的手背,直直望著她。酒杯沒有被握牢,裏頭的香檳灑了兩個人一身。


    導演責怪:“手怎麽這麽不穩,還不快幫段總擦擦”


    中年男人連聲說:“不用,不用”


    他眼睛上下一掃身邊坐的這個戰戰兢兢的小演員,又重新笑開,“這有什麽。那個,小芸是你跟我上去,我讓人再找兩套幹淨衣服”


    女藝人呼吸一窒。


    上去


    她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了,隻能連連搖頭。段總不滿意,慢慢拉下一張臉,手往桌子上一放。


    “怎麽,給你衣服你還不要”


    “就是,”導演也勸她,“小芸,別辜負了段總一片心意。快”


    女藝人的眼睛裏猛地含了哀求,她慢慢把目光從桌上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去。男主,男配,導演,編劇這桌上坐了許多人,卻沒一個人上前幫她,反倒像是迫不及待要把她往上推。


    她記起來之前導演的話,“有投資商,到時候表現好一點”


    但沒人告訴她,投資商竟然是這個人。


    她的手下意識抓牢了桌布,還要搖頭,男人的脾氣逐漸上來,微微一眯眼,“給臉不要臉”


    “”


    女藝人下意識答:“不,不是”


    段總板著臉,手又往上探了探。


    “那怎麽不聽話”


    包間門忽然一把被人拉開了,外頭有人揚著笑走進來,先招呼:“段總,這是我手下的小孩,才出來的惹您不高興了我陪您先喝兩杯,給您賠個罪”


    段總坐直身,目光還有點漫不經心,在觸及到對方的時候倒怔了怔,“斐雪鬆你這樣子倒沒見過。”


    桌上有人笑道:“斐哥剪頭發了。”


    何止是剪頭發,簡直是脫胎換骨。斐雪鬆往常都把自己往低調裏打扮,從來不顯山不露水,穿衣服也都是一股子精英範兒,永遠的細紋襯衣加西褲。哪像現在走進來的人,從頭到腳都透著股子張揚的氣,卻並不是那種明著的張揚,而是暗處的、從他骨子裏頭浸透出來的,和他幹淨的眼睛不怎麽相配,卻又讓人覺得,這就是本該在他身上出現的東西。


    女藝人好像得了主心骨,也站起來,喊了一聲斐哥。


    杜雲停瞥她一眼,對方眼睛這會兒有些紅,顯然方才過的並不愉快。


    他不動聲色,隻仍然滿麵春風和老男人打招呼,“段總,倒有好久不見了。”


    段總的眼睛越發眯起來,笑得露出幾條眼紋,“前一段你倒挺出風頭的啊。陸由走了”


    杜雲停笑道:“什麽出風頭,不過是給大家取個笑而已。”


    他沒接陸由的話茬,桌上幾個人對看了看,都心照不宣。有人招呼,“斐哥,來,這邊坐。”


    段總卻一伸手,把他攔下來。


    “怎麽能這麽就入座”他說,將杯子舉起來,“來這麽晚,怎麽著也得自罰三杯來來來”


    他的手抬高了,要給杜雲停倒酒。可碰到酒杯時,那手指卻要向杜雲停手背上探。


    杜雲停:7777,兌張卡。


    7777問:兌什麽


    杜慫慫想了想,有沒有那種讓人摸著觸感不怎麽正常的


    7777於是給他兌了毛絨控專用卡。段總的手一把攥著了杜雲停的手,被滿手的毛感唬了一跳,一下子鬆開了,詫異地低頭去看。這隻手纖長整潔,腕子很細,白淨的很,沒什麽不對的,段總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些發毛,重新坐了,隻道:“得喝。”


    杜雲停說:“這是自然。”


    他又找係統兌了張千杯不倒,鎮定自若地一杯接著一杯向下灌,喝完三杯後爽快地一亮杯底。桌上人喊了聲好,杜雲停便拍拍女藝人,笑道:“小芸上那邊兒坐去,我再陪段總喝兩杯。”


    女藝人朝著角落挪了挪,心仍然高高提著。她已經察覺出來,這段總又對斐雪鬆產生了興趣。她是不想進這火坑,可怎麽能把自己經紀人帶進去


    女藝人心裏頭砰砰直跳,不知經紀人到底打算怎麽脫身,隻能在一旁幹著急。杜雲停卻半點不急,仍然給段總倒酒,愣是敬滿了六圈,一點醉意都沒有。段總不信邪,和他說著話時,還要用手去摸,摸了好幾回,觸感都是毛茸茸的,不像握著個人,倒像握著個人猿泰山。


    他又驚又疑,卻怎麽看都看不出毛病,隻能懷疑是自個兒喝的太多了。


    但這觸感,著實讓他原本的興致嗖嗖向下掉,隻能端著杯子又喝了幾杯。剛剛剩個底兒,身邊的青年便又湊上前,殷勤地給他倒酒,“段總,來”


    老男人本身酒量不錯,但到底年紀大了,禁不住杜雲停這麽一輪輪地灌。沒喝多久,便有些撐不住,擺手不再喝。可杜雲停的勸酒詞一套一套,話說的跟花兒一樣,格外讓人聽著舒坦,他就算是想不喝都不行,滿肚子晃蕩的全是水,坐那兒感覺都不穩。


    眼看著人醉的差不多了,杜雲停站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千杯不醉功效顯著,他腦子清醒的很,就是總想往廁所去。他走進來時,身邊的位置上已經站了人,背影相當挺拔,寬肩窄腰的,皮帶一勒,兩條大長腿被遮蓋在西裝褲下。


    杜雲停在心裏頭稱讚了一聲,與7777道:臀部不錯。


    他以專家口吻說,夠翹。


    7777:


    杜雲停並沒當回事,離男人站得遠了點,自己去放水。一麵放,一麵漫不經心把目光抬起來,在男人走時下意識往那邊一掃。


    他這一眼隻看見了個側麵,瞥見了點鼻梁的影子。還沒等他覺出熟悉,男人已經朝著鏡子走去,微微彎下腰在洗手池中衝洗。


    杜雲停盯著那個側麵看了一會兒,忽的匆匆忙忙把水龍頭塞回去,也走上前去洗手。


    他抬起眼時,在鏡子中和對方的目光撞了個正著。男人眉眼冷淡,與大部分帥哥一樣,有一個高挺的鼻子。那股子顯得禁欲而高冷的氣質多來源於他的骨相,眉骨微高,眼窩深陷,顯得不近人情,眉頭上輕輕淺淺的痣多少衝淡了些,給了這張臉點柔和的意味。


    他倒像是隻簡單看了鏡子一眼,隨即又重新低下頭去。杜雲停當機立斷,並不給他移開目光這個機會,倒一瞬間顯示出了幾分醉意,一下子將水管開大了。


    水花四濺,星星點點,濺了他和身邊的男人半身。男人的眉毛微微蹙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青年卻已經湊了上去,神情顯得有些慌張。


    “不好意思”


    7777一看,簡直要爆粗口。


    這人是什麽時候把自己臉都弄紅的這會兒頂著一張紅暈遍布的臉,眼睛裏頭噙著水,倒真跟醉了似的。那一雙手表現的也像是醉了,拽過一大團紙巾,極不穩當地幫男人擦著,手順著男人脖頸一路往胸膛上去。身子東倒西歪,幾乎要靠在上頭。


    紙巾被攥在手裏,偶爾觸碰上去的便是手指。男人身形微微一晃,卻並不吭聲。


    “啊。”


    7777忽然聽見宿主的聲音,那麽輕軟,跟含著奶糖一樣,濃濃淺淺浸透了春情,含糊道:“這兒也濕了”


    他鬆開擦上頭的手,滿滿蹲下來,細致地去擦皮帶下頭那一塊。


    男人嘴唇忽的一抿,脊背更直了些。


    7777剛剛瞧見了,是杜慫慫故意把手上水往上頭甩的。罪魁禍首此刻表現的卻像是剛才全出於無意,蹲著仰起頭時,眼睛裏頭水霧朦朧,還迷迷糊糊衝著男人一笑,幹淨的幾乎能從臉上攥出水來。


    別說是顧先生,連7777的心裏也是猛地一跳。


    真是要了人命了。這股子勁兒


    他擦得那麽輕緩,忽然手腕被人握住。男人將他整個兒提起來,好似輕輕吸了一口氣,道:“不用。”


    杜雲停兩頰潮紅,仍舊望著他,“先生我得賠您一件新的。”


    “這是水,”男人淡淡道,“很快就會幹。”


    杜慫慫拉著他,不叫他走,“我總不能讓您穿著這個出去”


    才怪,我總不能就這麽放你出去


    “我得賠您。”


    男人唇角好像含了點笑意,但不等杜雲停看清楚,這一點笑意便瞬間蒸發不見了,“無需。”


    臥槽,不上當。


    杜雲停簡直要急死了,這人怎麽這麽不上道


    他這會兒幾乎是幾輩子的功力全都使上來了,站都站不穩,一個勁兒往顧先生身上靠。手拽著對方,不由分說在他手心裏畫著,“您好歹給我一張名片”


    顧黎的手忽然間一頓。他眉頭稍稍挑起來,像是遇著了什麽出乎意料的事。


    他定定地看了會兒身上的人。杜雲停裝著醉鬼,實則眼巴巴地看著他,跟討食的小狗一樣。


    男人頷首,道:“名片”


    杜雲停大喜,忙攤開掌心。男人看他一眼,卻沒給他名片,隻拿出一根鋼筆,在他的手心裏龍飛鳳舞寫下一串號碼。


    “這個。”


    杜慫慫問:“這是您的工作號碼還是”


    顧黎道:“私人。”


    杜雲停忙把手握緊了,心裏頭呼嚕嚕往上躥的全是歡喜的泡沫。他瞧見男人轉身,幹脆跟了幾步,走上去,正想著和對方再說兩句,卻瞧見自己的包間裏頭走出來個人,正是段總。


    段總這會兒喝高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來,幹脆自己出來找。他已經把剛才那奇怪的觸感忘了個幹淨,隻瞧著杜雲停格外鮮嫩的臉心癢癢,邁著步子朝他走來。


    “小斐,怎麽去了這麽久該罰。”


    他噴著濃重的酒氣朝著杜雲停走近,不由分說就要伸手來拉他。


    “走走,再進去喝幾杯。你再多喝點,我還能追加投資,裏頭的人也能加戲你說加多少,都加進去”


    他已經五十多了,和大多數這個年紀的人一樣,挺著個格外圓潤顯眼的肚子。頭上的頭發也逐漸稀疏,頂著個地中海頭,就像顆少毛的獼猴桃。杜雲停這會兒遇著個顧先生,便不耐煩再應付他,隻向著顧黎身邊靠。


    顧總醉醺醺,看著他的目光像是從腥臭的沼澤裏頭爬出來的水蛭。


    “小斐啊”


    杜雲停幹脆停在那兒了。他心裏頭轉瞬便升騰起了個新的主意,轉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邊人,許是由於擔驚受怕,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他低聲請求:“這位先生,請您幫幫我您能幫幫我嗎”


    顧黎沒有走,事實上,他也不會走。杜雲停的手牢牢攥著他的袖子,跟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眼睛裏頭飽含的都是驚懼,這驚懼甚至讓他臉上的醉意都淡了幾分,隻剩下害怕,匆匆躲避著那隻伸過來的手。


    顧黎眉頭蹙的更緊。即使知道眼前人不過是裝的,他也無法接受這人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伸出手,果斷地阻絕了段總和麵前人之間的距離,將青年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把拉去。


    想要的小美人就在眼前,卻怎麽也摸不著,段總的脾氣一下子起來了,聲音裏也含了怒意,“你幹什麽你是哪位”


    顧黎並不曾回答他,倒是走廊上的服務員遠遠地聽見這邊的動靜,到這兒一看,瞧見顧黎的臉,唬了一大跳。這位是他們老板的朋友,本身也相當有地位,得罪不得,他滿臉堆著笑,忙讓人上來勸阻,將段總攙回包間裏去。段總如何會樂意,他也算是平日裏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如今就想要一個小小的經紀人居然都這麽困難,反手一推,嚷嚷道:“你們幹什麽不知道我是誰是不是”


    服務員賠著笑臉,小聲與他道:“段總,我當然認識您可您可能不認識那位,那位是顧家的”


    單單是顧家兩個字被吐出來,老男人的酒都一下子醒了一半。他驚疑不定地轉著眼珠,問:“哪個顧家”


    “還能是哪個”服務員說,“這不隻有這麽一個顧家。”


    段總額頭滲出了很多的汗。他伸手顫巍巍擦了一把,絕口不再提那個貌美的小經紀人的事,甚至連包廂裏頭的女明星也沒什麽心情了,在原地站了會兒,這才去推包廂的門。


    那頭的顧黎卻帶著杜雲停,一路走出走廊。


    杜慫慫眼睛裏頭汪著水,這會兒還不忘給自己做鋪墊,整個兒一可憐的、被欺壓蹂躪的小白花:“謝謝您。剛剛要不是您,我真不知怎麽辦才好”


    7777差點被這言情劇的女主台詞雷的吐了。顧黎微微頷首,隻問:“他欺負你”


    杜雲停聲音打著顫,道:“不能說是欺負隻是我這樣的人,一向不能接受這樣的潛規則,畢竟,我隻是個小明星,還沒多少人氣,他們就想借著這一點欺辱我”


    7777:


    要臉嗎宿主還要臉嗎


    杜雲停顯然是不要的,不僅臉不要,連節操也一並丟的幹幹淨淨了。他把剛才那一通添油加醋,把自己塑造的純潔又無辜,儼然是圈裏頭剩下的最後一座活牌坊,末了不忘眼巴巴望著顧先生,稱讚他:“多虧有您這樣的好心人。可我害怕,我回去之後還會被要求陪酒我能在您這兒多待一會兒嗎”


    要是可以的話,借宿一晚就更好了。


    要是潛我的是顧先生的話,倒找錢我也幹啊


    杜慫慫雙眼發亮。


    7777:


    這一瞬間,它好像忽然看見麵前的男人笑了下。顧黎緊接著響起來的聲音仍舊是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的,“你醉了。”


    杜雲停眼巴巴,是的,醉的都不能自己走路了。


    非得顧先生睡睡才能好


    顧黎:“或許你還沒握過自己的手。”


    杜雲停沒明白,他為什麽要自己握自己的手


    他把一隻手緩慢地探到另一隻手上,立馬明白男人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臥槽,這毛茸茸的觸感


    他剛才居然就是用這隻毛手撩的顧先生


    顧先生怕不會當他是南方古猿


    杜慫慫咽了口唾沫。他冷靜道:“這不是我汗毛,真的。”


    我們這種小仙男,都是沒汗毛的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  杜慫慫想象中的場景:細嫩的指尖慢慢摩挲


    顧先生感受到的場景:毛茸茸的東西沿著他胳膊往上摸


    哇,南方古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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