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頭對這一塊地方的店麵相當熟, 輕車熟路帶著杜雲停往裏進。服務員把點菜單拿過來,他瞥也沒瞥一眼, 張嘴便往外報菜名,叭叭叭報了四五個才問杜雲停:“有什麽想吃的沒”


    杜雲停翻著菜單,指著裏頭的豬腳湯說:“來一份。”


    他感覺自己得補一補膠原蛋白,才能顯得更嫩點。


    不然, 經過了好幾個世界的心理年齡真的匹配不上這十六七的青春年華。


    小平頭椅子往他那邊靠了靠。


    “哥們兒,你是真有膽子, ”說起今天, 小平頭至今還有些不敢相信,“跟顧學霸同學兩年多了, 我都沒敢和他說一句話。你今天居然敢直接說坐他旁邊”


    顧黎身邊的座位一直沒有人,倒並非是老師安排, 而是他自己要求。依他所言,身旁的人發出的動靜會幹擾他的學習。


    再不合理的要求到了這種年紀第一的嘴裏都變成了合理的, 這要是換個學生提出來,準能被班主任當場趕出教室。可偏偏說這話的是顧黎, 他不僅沒趕人, 反而一口答應了。


    他對這個學生抱著相當高的期望, 再好好培養培養, 未來的理科狀元指不定便是出自他們班了。


    別說是空個座位了, 說真的,給他安排一間自習室都行。


    顧黎也因此,一直不曾有過同桌。他性子也獨, 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從來沒有過什麽熱情。因此,雖然長相相當引人注目,給人的感覺卻仍然是不好親近的。林華翰雖說成績相貌都比他差些,但看著卻溫和的很,倒引來不少人喜歡。


    小平頭更覺得他兄弟膽子大,很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概。


    他也著實百思不得其解,顧黎一直說身邊有人會幹擾到他,可怎麽別嘉言一說


    居然就同意了呢


    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小平頭幹脆用審慎的目光打量著對麵人。別嘉言家中條件好,被養的也身嬌肉貴,白的很,那一張臉清清秀秀,甚至有幾分像個丫頭。他越看越覺得秀氣,最後不由得喃喃道:“不會是被激起了父欲”


    杜雲停喝了一口茶,沒聽見他這話。


    菜還沒上來,門口又有腳步聲傳來。小平頭沒選在包廂裏頭,而是找了個靠窗的座位,說是視野好,這會兒一眼就瞥見了大門。門被侍應生拉開,有同樣穿著他們校服的人邁步走進來,腳步稍停了停,緊接著向著他們這處走。


    小平頭:“”


    他趕忙往前湊湊,壓低聲音喊:“喂,看後麵,後麵”


    杜雲停莫名其妙,也跟著扭轉過頭。他朝後望了望,便對上了一雙相當熟悉的眼,少年這會兒的輪廓不比成年時深邃,多少還透著點青澀,隻是眼睛形狀分毫不變,眉毛上頭的那一顆痣淺淺淡淡的,一下子映進了人眼裏。


    他也驚了下,愣愣地盯著。


    “顧”


    小平頭已經替他招呼出來了,聲音裏頭都是掩飾不住的詫異,“顧黎”


    少年沒怎麽看他,神情仍然是冷淡的,隻放下書包,鎮定地在他們隔壁桌坐了。小平頭望望他,又看看對麵眼睛都快長人身上的兄弟,忽然間一咬牙,站起了身。


    “顧黎,”他熱情地道,“你也來這兒吃飯啊”


    “嗯。”


    “這可真巧,沒想到學校之外也能看見你。”小平頭端起個盤子,硬著頭皮道,“你看咱們這麽有緣,要不湊一桌上吃”


    他說著話,另一隻手就悄悄拍拍杜雲停的手,示意他趕緊說話。


    這可是個好機會,難道要就這麽放過


    顧黎眉頭稍稍蹙了起來,轉頭看了他們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小平頭敏銳地察覺到,那目光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更多地是朝自己兄弟身上去的。他心裏有了譜,又碰碰杜雲停。


    “嘉言,成不”


    “”


    杜慫慫輕輕地移動了下椅子。


    這聲音並不算大,卻讓對麵的顧黎把眼睛從菜單上抬起來了,望著他。正是青春的時候,少年的臉頰還有一些肉,這會兒低垂著眼睛,一改平日裏頭混不吝的模樣,格外有一種乖順的神態。那神態摻雜著蓬勃的青春感,兩片嘴唇微微張開,唇珠飽滿,發絲被陽光映照的毛茸茸,看上去讓人有種將手放在上頭揉一揉的衝動。


    他的聲音也低,像是不好意思,耳根處都泛起了一陣薄紅。頓了頓後,才小聲問:“顧黎同學,可以嗎”


    小平頭看呆了。


    臥槽,臥槽臥槽,這會兒別嘉言看上去格外可愛是怎麽回事


    他認識別嘉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人雖然長得的確是清秀,可到底是個被寵大的富家子,平日裏總有種不管不顧的任性勁兒。怎麽可能這麽乖


    這人是會魔術嗎


    他瞪著坐在那兒的自家兄弟,瞧著對方此刻堪稱嬌羞的神態,嘴巴半天都沒能合上。


    看了會兒,又忍不住扭頭去看顧黎。


    這特麽連他都萌了一跳,顧黎真能忍住


    旁邊的顧黎表情絲毫未變,隻是沉默片刻,驟然向著旁邊挪了挪。有位置被空出來,杜雲停小聲道了謝,自然地端著盤子坐到他旁邊去了。


    小平頭也跟著坐過去,越在這處待越是覺著自己礙眼。他摸了半天,從口袋裏摸出手機,裝著打電話。


    “現在回去嗎啊,好”


    他用手捂住屏幕,裝模作樣道:“嘉言,要不你和顧黎吃,我這會兒我媽催著讓我回去呢。”


    這點兒小心思,根本瞞不過兩人的眼。小平頭不想當電燈泡的想法幾乎是被醒目地寫在臉上的。可不知出於什麽樣的心思,他們倆誰也沒揭穿,杜雲停自然地道:“回去路上小心。”


    臥槽,真是好兄弟。


    兩肋插刀


    兩肋插刀的小平頭立馬躥了,躥了的時候還不忘對杜雲停擺手。


    “那我就先走了,嘉言,我讓你家司機也走了,你待會兒打車回去,啊”


    杜雲停答應了聲,望著對方身影轉眼從門口消失,再次為這份純純的兄弟情誼而感動。


    真夠哥們兒。


    他心裏這麽想著,身邊的顧黎卻忽然將手裏杯子放在了桌上,當啷一聲。


    杜慫慫一愣,抬起眼皮望著他。


    “顧黎同學”


    顧黎嘴唇一抿,終於出了聲。


    “怎麽不叫黎哥了”


    “”


    少年像是害羞,兩隻手搭在一處,好半天才小小聲喊了一句黎哥。這一聲讓顧黎的心中稍微暢快了些,又重新端起杯子,不鹹不淡道:“真是個好習慣。”


    杜慫慫:“”


    “目送別人離開。”顧黎道,眼睛沉沉的,“有禮貌。”


    對麵少年好像有些詫異,眼睛瞪得越發圓了些。顧黎自己這一句脫口而出,也有些後悔,便抿緊了嘴,不再繼續向下說。


    索性這時候點過的菜陸陸續續上了,多少緩解了下兩人之間奇異的氛圍。


    菜裏頭有一盤白灼蝦,杜雲停拿濕毛巾擦幹淨了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從盤子裏頭撈了最大的一個出來。


    他剝蝦向來細致,穩妥地將蝦線連帶著蝦尾一同拽掉,這才開始慢慢剝殼。白白嫩嫩的蝦被浸泡在醋裏頭,剛剛沒過身,便又被撈出來,整個兒放在了顧黎的碗裏。


    顧黎的筷子停在了碗裏,微微怔了怔。


    “黎哥喜歡吃蝦”少年仿佛沒看見他這會兒的表情,又從盤子裏撈出了一個,“我給黎哥一個大的。”


    又一個完整的蝦仁落進顧黎碗裏,他終於蹙了蹙眉心,道:“自己吃。”


    他重新夾回去。


    杜雲停還要往他碗裏放,“我知道黎哥喜歡吃這個”


    顧黎的確是喜歡,可這會兒看著少年自己都沒吃兩口,一個勁兒給他剝的模樣,他怎麽也喜歡不起來了。他又放回去,聲音裏多了些不容置喙的味道。


    “吃”


    杜慫慫隻好住了手,眼巴巴望著他,像是想起身,卻又沒起來。


    身邊人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想要什麽”


    “那個,”杜慫慫小聲道,“我想盛碗湯”


    湯盆在顧黎的胳膊旁,離少年稍微有點距離。杜雲停裝模作樣,還要站起來自己盛,顧黎看他一眼,自然地伸出手幫他盛了,放在他麵前。


    “燙。”


    片刻後,又僵硬地自己也戴上了手套,笨拙地剝了個蝦。蝦仁不怎麽飽滿了,顧黎看了眼,抿抿嘴唇,似乎覺著有些寒磣。他換了個重新剝,好半天才剝出個漂亮的,問身邊人:“要不要辣椒”


    身邊的少年像是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要。”


    顧黎便把蝦仁在辣油裏蘸了蘸,放在了身邊人碗裏。


    “禮尚往來。”


    他淡淡道,又從盆裏頭撈起了一個,又看杜雲停一眼,隱約覺著對方瘦。若是再稍微胖一些,隻會更好,他往杜雲停碗裏頭連夾了好幾筷子肉。


    杜雲停:嘻嘻嘻


    7777被他笑出了一數據庫的雞皮疙瘩。


    能換個正常點的笑聲嗎不要這種蕩漾的都能具象化出波浪線的。


    杜慫慫儼然是春心萌動的模樣,對著係統炫耀,顧先生是不是很可愛


    7777:


    它的宿主徹底沒救了,整個兒就是一波浪線成精的。


    借著桌布遮掩,杜雲停手底下還在摸著什麽。7777問:你在幹嘛


    杜慫慫頭也不抬,道:這不藏錢包呢。


    7777愈發搞不懂了。好好的,藏什麽錢包


    飯後是顧黎刷的卡,沒等杜雲停站起來,他已將自己平日用的卡遞給了侍應生。回過頭來看時,少年還低著頭在身上東摸西摸,神情有點兒詫異。


    “找什麽”


    “我錢包,”杜雲停道,摸了半天,終於確認,“錢包沒了”


    他又看了眼屏幕。


    “手機也沒電了。”


    他要怎麽打車回去


    7777:


    它真是低估自家宿主了,原來藏錢包居然是為了這個


    7777無數次地想,要是宿主能把這股子聰明勁兒放在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上,指不定早就實現祖國複興了。


    這麽鍥而不舍絞盡腦汁,放在其它方麵多好


    杜慫慫可不想放在其它方麵。他站在桌邊發愁,又被顧黎看了眼。


    “走不了了”


    “嗯,”少年懨懨的,“可能得在這兒刷盤子了”


    顧黎喉嚨中發出一聲輕輕的聲音,像是在笑。


    “先出來。”


    少年把頭抬起來。


    “嗯”


    “上車。”


    學校的同學其實並不清楚顧黎的家境。不像其他人,顧黎並不與這些同班同學親近,也很少見帶什麽奢侈品。他們隻能偶爾從對方腳上穿著的鞋子品牌,又或者是說話時的氣魄,判斷對方應當條件不錯。


    可等上了車,杜雲停才知道,這條件哪裏隻是不錯。


    這分明是相當好。


    他自己已經算是富二代,可顧黎家裏似乎更有錢些。雖然車買的不算昂貴,但看一眼前頭那司機一身的派頭,多少就知道到底是哪個重量級的了。


    這叫什麽來著比你優秀的人還比你有錢,比你出身好。


    真是,說出來都能把一群憤恨社會的人氣死。


    杜雲停驟然有了嫁入豪門的自覺。


    他把自家地址報出來,“麻煩黎哥了”


    顧黎沒說麻煩不麻煩,隻示意司機開車。他闔上眼,靠在車座背上,眼睫密密地覆在眼瞼下。杜雲停看了會兒,越看這場景越覺著熟悉,不由得微微傾過上半身,靠過去。


    “黎哥累了”


    “嗯。”


    “學習很辛苦”杜雲停小聲道,忍不住上輩子的毛病又開始犯,跟個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回去早點休息,這麽下去,黑眼圈都會冒出來的”


    他下意識伸出手,幫著身邊的少年揉了揉太陽穴。這動作,他對上一個世界的顧先生做過許多次,每一次都能成功安撫對方的頭痛。每每撒開手時,狼崽子還要環住他的腰,對著他低聲地哼哼唧唧,撒著嬌求一個更親近的擁抱。


    他習以為常,直到手碰觸到少年溫熱的皮膚才覺得不對。顧黎驟然睜開眼看他,卻也沒說不好,眼皮顫了顫,重新又慢慢合上了。


    杜慫慫湊得更近了,一下下幫他揉著。


    “別讓自己太累了,”他低聲說,“這麽一來,看著多心疼”


    少年沒有睜開眼,隻沉聲問:“誰心疼”


    “我。”


    “”


    杜雲停又重複了遍。


    “我心疼。”


    顧黎沒再吱聲,待車轉過一個彎,拐進了另一條道,他才道:“你和林華翰也這麽說”


    “關他什麽事”少年按摩他額頭的動作稍稍重了些,有點兒不樂意,“他還不值得我關心。”


    顧黎繃得緊緊的嘴角鬆了鬆。


    “你給他買了鞋。”


    這事兒還翻不過去了,杜雲停隻好又把那個借口拿出來用,“這不是想抄他作業嘛。”


    顧黎淡淡道:“抄作業沒有用,要自己會才行。”


    “我基礎不好,”少年聲音又輕又軟,好像在撒嬌,“現在好多內容都聽不懂,老師上課說那麽多,我就低頭撿個筆的功夫,就完全不明白了”


    “你得補課。”


    少年說:“可是找不到人給我補。”


    “輔導班裏不有的是老師”


    “那都年紀太大了,”少年道,“我想找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這樣才能聽的進去。”


    “”


    顧黎半天沒吭聲。


    杜雲停心知肚明,問:“不然,我還找林華翰要不給他買那鞋,豈不是虧了本”


    顧黎的眼睛徹底睜開了,這回已然毫不避諱,緊緊地盯著他,裏頭有令人膽寒的光。杜慫慫被他這目光看的皮一緊,瞬間不敢瞎浪了,也不敢再刺激他,“我就隨口瞎說的。”


    娘的,剛才那一眼讓他想起上個世界把他壓在底下往死裏幹的狼崽子了。每回露出那種眼神,都是兔子上桌等待被吃的時候。


    杜雲停如今看見那種目光都心顫顫,晃晃悠悠的,跟要翻了的小船一樣。


    顧黎眸色深濃,似在考究。


    “真想讓他給你補”


    杜慫慫搖頭如撥浪鼓,再三發誓自己剛剛隻是隨口一說。完全,徹底,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顧先生終於又靠了回去,盯著外頭的風景看。車子拐進了杜雲停住的別墅區所在的那條路,停在了路邊,杜雲停剛要伸手去拉門,卻驟然聽見身後人沒頭沒腦道:“他是第二。”


    “嗯”


    顧黎望著他,鄭重聲明,“我才是第一。”


    杜雲停的嘴角徹底壓不住了。他索性也不去開門了,往少年身邊擠。


    “那,黎哥幫我一個忙,幫我補補課行嗎”


    顧黎盯著他,神色終於明朗了些,卻仍然是一副老成的沉穩模樣。看那嚴肅冷淡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正在會場上的成年人。


    “我是要補課費的。”


    典型的口不對心,杜慫慫也不拆穿他,笑吟吟道:“要多少都給黎哥。”


    顧黎緊繃著的嘴唇慢慢鬆開,淡然側過頭。


    “我考慮考慮。”


    這就是同意了,杜雲停心中徹底有了譜。


    他下了車,衝著車揮了揮手。往小區裏去時,活蹦亂跳的簡直像是隻兔子,恨不能嗷嗷叫出來繞著小區跑三圈。


    補課


    顧先生要給他補課


    第二天是周六,學校沒有課程安排。家中父母都在外地出差,沒了人叫,杜雲停一覺睡到了八點多,被一通電話吵起來。


    他接通時,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聲音裏都透著困倦。


    “哪位”


    那頭少年的聲音冷硬,道:“別嘉言,你還沒醒”


    杜雲停一下子醒透了。


    “黎哥”


    “不是說補課嗎,”顧黎在電話那端說,“我隻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這一個小時之內過來。把你的作業都帶著,現在。”


    一個小時


    杜慫慫終於感受到了來自於學霸的威壓,胃部都有點兒隱隱作痛,立馬衝進自己臥室收拾東西。亂七八糟的書和卷子被他塞進書包裏,杜雲停背著就往門外衝,想起什麽又重新倒回來。


    他對著鏡子,匆匆扒拉了兩下自己的衣服,把衣服的領口往下拉了拉,襯衫紐扣解開兩顆,營造出剛睡醒還有些惺忪的慵懶模樣。


    7777:


    它真是服了,這種時候也不忘浪,宿主的浪真是刻在骨子裏頭的。


    指不定當時在捏杜雲停這個人的時候,上帝就是用的海浪呢。


    杜雲停躥上了自家的車,司機一腳油門將他帶過去,到樓下時剛好五十八分鍾。裏麵的保姆給他開了門,杜雲停一路小跑著過去,頭發都被風吹的微微亂了,睡得還有些卷,氣喘籲籲。


    “黎黎哥,我過來了”


    顧黎已經坐在書桌前了,將自己正在寫的本子一合,望著他。


    “最想補什麽”


    杜雲停想了想自己到底有哪門是還能算擅長的,結果是沒有。他這種學渣,那就是純粹的學渣,沒有一門的成績是拿的出手的。


    “全部”


    “”


    顧黎伸出手。


    “卷子。”


    真是惜字如金,杜雲停認命地把書包拉過來,將卷子遞給他。


    顧黎翻看著卷子,臉上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了類似乎震驚的神色。杜雲停想,他興許在思考,世界上怎麽會有能考出這個分數的正常人。


    他說:“黎哥,咱倆是一個班的,你應該知道我分數。”


    事實上,顧黎在這之前從不關心班裏任何一個同學,自然也不會去關注其他人的分數。他這會兒翻了翻,才知道少年的不懂到底是什麽程度的不懂:估計上課都跟聽天書沒什麽區別。


    他把卷子一折。


    “你先說說,覺得有什麽適合你的學習方法。”


    杜雲停倒還真想了想。


    “我覺得,激勵學習法很適合我。”


    顧黎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知道為何,少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慢慢多出了一種鮮豔的容光。他兩隻手扣在了一處,低聲道:“比如比如如果我做對了一道題,就獎勵我親你一下”


    “”


    7777差點兒把自己嗆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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