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在滯留喀布爾期間,幫助迪亞娜逐步完善了阿富汗王國及下屬各級政府的組建(此前由軍管會代管),大量通過童子軍校——士官學校或政法學院這一流程成才、對安毅絕對忠心的年輕人走進了各個工作崗位,占據了阿富汗幾乎所有的重要部門,繼續深化這個內陸小國的政治、經濟改革,強調宗教和政治剝離,加大了中央政府的控製力度。


    阿富汗作為中亞、西亞和次大陸的腹心地區,其環境的好壞,直接影響了三地的氣候及生態狀況。


    川南集團在原本開發的北部塔哈爾市的薩米特金礦、朱茲詹市的雪貝爾幹氣田和達倫蘇煤田、喀布爾市以南三十公裏處的埃納克銅礦等大型礦藏的基礎上,又再計劃投入巨資開發喀布爾市的盧格爾銅礦、巴米揚市的哈吉克鐵礦,楠格哈爾市的鋰、鉭、铌、錫混合礦區,赫爾曼德市的南汗尼欣鈾、釷、稀土共生礦區等具有很高開發價值的礦區。


    按照規劃,阿富汗將在十年內建成初步的現代工業體係,涵蓋輕重工業的各個方麵,這些企業產生的利潤主要用於改善本地區的自然條件,在高原恢複森林和綠化,在大中型河流上建設水利工程,在沙漠和戈壁地區推行農墾製度,這些舉措將使阿富汗在未來一二十年後真正成為改善周邊環境的綠肺。


    九月十九日,喀布爾王宮。


    早上起床後,安毅先是跟著沈鳳道煉了一個多小時的拳,隨後與迪亞娜一起吃早餐,九點左右兩口子來到書房,商議是否在喀布爾建設一所綜合性大學以完善現在的教育體係,沈鳳道適時走了進來。


    迪亞娜知道若沒有要事,老沈不會在這個時候麻煩安毅,當下笑著向沈鳳道點了點頭,然後在安毅臉頰上吻了一下,便離開了書房。


    老沈走到安毅身邊,低聲匯報:


    “德國沃爾夫通訊社剛剛發表了社評,稱德國時間今天淩晨兩點,列寧格勒被德軍攻陷,德軍進攻莫斯科的大門將重新開啟”


    安毅微微一愣,順口問道:“列寧格勒失守了?”


    沈鳳道點點頭:“我們在德國的情報部門很快印證了這條消息,詳細的情況總參很快就會送來!”


    安毅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雖然這個消息早在預料之中,但此刻聽來,依然覺得有些刺耳,畢竟蘇德之間相互消耗最符合南華的利益,若是一方取得太大的優勢,則平衡必將被打破,到時候事情就不好辦了。


    今年德國在東歐戰場上由攻轉守後,這一地區的局勢變得相對平緩,但局部交火依然不斷,目前戰場主要集中在德軍清剿遊擊隊和圍攻列寧格勒上。


    自去年九月列寧格勒被圍到現在,蘇軍在那座英雄的城市足足堅持了一年時間。


    其實早在去年年底,列寧格勒的糧食和燃料便全部告馨,兩百多萬市民和五十萬軍隊陷入了饑荒中。


    在此期間,列寧格勒通過拉多加湖與外界保持著一條水上通道,盡管杯水車薪,每天餓死的人不斷增加,從十二月份的一天死三百人到今年二月時每天死四千人,但至少能讓市民每天得到二兩口糧,尤其是可以讓部隊保證最低的軍糧供應。


    然而,到了三月份,隨著德軍把主攻方向由莫斯科換回列寧格勒,芬蘭軍隊出兵占領了拉多加湖北岸、德軍占領拉多加湖東岸,徹底封閉列寧格勒與外界的陸上和水上通道,列寧格勒便逐漸陷於絕境。


    此後,蘇軍雖然通過空投的方式,持續向列寧格勒供應糧食和彈藥物資,但空投行動在配備了雷達的德軍空軍的戰機麵前,非常之危險,每一次飛行員們出任務,都仿佛一次生死之旅。


    為了讓列寧格勒一直抵抗下去,斯大林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向列寧格勒供應糧食和彈藥物資,莫斯科到列寧格勒的空中航線成為了一條名副其實的死亡航線,每一天都有幾架甚至數十架飛機墜毀,如果不是有美國自南華采購的海量戰機供蘇軍消耗,估計蘇聯人早就撐不住了。


    為了攻克這座以蘇維埃締造者命令的城市,德軍撒下雪花般的傳單,極盡利誘和威逼之能事:


    一份傳單上寫著:“俄**民們,為了保命,到德國這邊來吧,你會發現,你們的敵人是嗜血的布爾什維克。”


    另一份傳單威脅說,如不投降,後果很嚴重,死得很難看。


    雖然空運的糧食無異於杯水車薪,但列寧格勒的軍民開動腦筋,用代用食品維持了很長時間——麵包師用木屑、發黴的麵包粉和著空投下來的麵粉做成的食物,還有最初打算用來做輪船油料的有毒棉籽餅。


    等到這些都吃完後,牆上的畫片和書上的漿糊被刮下來,合著少量的麵粉作湯。人們都提著褲子走路,因為皮帶被煮成了湯,正如卓別林電影《淘金記》上的鏡頭一樣,皮鞋成了美食,城市裏飄蕩著老鼠湯的香氣,等到連老鼠都吃光了時,慘劇不可避免地上演了:人肉相食。


    蘇軍為此專門成立了一個師,阻止慘絕人寰的人吃人現象蔓延,結果在首次執行任務時幾個士兵失蹤了,極有可能變成食物了。


    隨著德軍逐漸合圍,列寧格勒開始對電力進行定量配給,民用電基本斷絕,城市陷入了黑暗中,好在寒冬已過,暖氣雖然關閉但無傷大雅,可是後來自來水廠被炸毀就麻煩了,平民們隻得把水桶吊在脖子上,拖著沉重的腳步到運河和涅瓦河裏提水,而屍體就浸泡在水裏。


    進入夏季,當蘇聯其他地方戰火趨緩之際,列寧格勒卻餓孚遍地,尤其是飲用不幹淨的水導致了瘟疫的發生,整個城市陷入可怕的寂靜中。每天有幾千甚至上萬人死去,屍體被蓋上舊窗簾、破布和牛皮紙,這些屍體就放在家裏、街頭和堆在醫院的走廊裏,因為幸存者太虛弱,根本搬不動,城市裏彌漫著可怕的腐臭氣息。


    一個月前,一個絕望的蘇聯記者在牆上寫道:“咬緊牙關撐過去近一年時間後,這個城市即將死亡。”


    到了八月中旬,可以說,他的話變成了殘酷的現實。饑餓已經蔓延到了軍隊,饑不擇食的士兵們紛紛在戰壕裏掘土,不是為了修坑道,而是為了尋找螞蚱、鼴鼠甚至蚯蚓這樣的小動物充饑。


    就在一周前,德軍感覺作戰時機成熟,向列寧格勒發起了總攻擊。


    德軍用埋在普爾科沃高地下的155噸高爆炸藥引爆作為列寧格勒最後戰鬥的序幕,接著上萬門大炮轟擊,數千架戰機和幾千輛坦克齊聲發出轟鳴,五十多萬俄羅斯和烏克蘭自願軍從南向北、相同數量的德軍從東到西,潮水般地湧向那座瀕死的城市。


    大爆炸將泥土和煙塵掀上一千多米的高空,作為列寧格勒屏障的普爾科沃高地,變成巨大的大坑,當場炸死蘇軍一萬多人。


    爆炸所產生的震動,在愛沙尼亞首都塔林都能感覺到,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早起的人可以看到列寧格勒上空升騰起的煙幕。


    精疲力竭的列寧格勒,竟然還堅持了一周時間才宣告最終失陷,其實已經是高水平發揮了,畢竟對連舉起槍支都很困難的軍隊來說,要抵抗上百萬軍隊的進攻,絕非容易的事情,由此可見蘇聯人戰鬥意誌之頑強。


    安毅皺著眉頭自言自語:“柳申科夫老師他們是怎麽回事?大半年的時間竟然沒有發起過像樣的進攻,這完全不符合斯大林的性格啊!”


    沈鳳道搖搖頭:“去年蘇軍損失了三百萬軍隊,幾乎把西線的部隊丟了個精光,雖然後來得到了遠東紅旗集群的補充,但在總體態勢上,依然無法與整合了全歐洲力量的德軍匹敵。目前蘇軍統帥部除了構築堅固的防禦陣地,借城市與防禦戰來消耗德軍的實力外,再一個就是開辟敵後戰場,位於白俄羅斯的‘遊擊共和國’、烏克蘭的‘紅色自由軍團’、南斯拉夫的鐵托遊擊隊都是重點扶持的對象。


    “不過從這幾個月的情況來看,隨著德國的政策逐步改變,各個遊擊組織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危險,隨著今天列寧格勒的失陷,蘇軍在戰略上已經開始呈現頹勢。一旦讓德軍騰出手來把位於自己腹心的遊擊組織鏟除,那麽下一步又將是狂風暴雨般的進攻,蘇聯再想守住莫斯科就困難了!”


    安毅心裏也在琢磨戰局的變化。


    這個時空不同於曆史,德軍由於早早地占據了巴庫油田以及高加索地區,使得其從一開始就有充沛的物資用於作戰。


    現在烏克蘭基本上已經平定,頓巴斯以及利沃夫-沃倫、第聶伯等煤田幾乎占蘇聯煤炭總產量的一半,克裏米亞附近的黑海沿岸大陸架油田以及裏海以巴庫為中心的油田區的丟失,讓蘇聯的石油產量頓時縮水四分之三以上,克裏沃羅格、克列緬丘格、別洛澤爾斯科耶三大鐵礦區以及第聶伯河流域錳礦區均占蘇聯總產量的一半以上,再加上這裏充沛的鋁土礦、鈦、鎳礦、石墨、矽質石英岩、高嶺土、褐煤、建材原料等多種礦物資源,一旦讓德國徹底消化掉,哪怕得到盟國大力援助的蘇聯,也不可避免地走向失敗。


    難道斯大林格勒和莫斯科會在德軍的進攻下失守?


    安毅站起來來回踱步,越琢磨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正在不斷變大。但斟酌再三,安毅依然不準備改變什麽,現在德拉的核子基地正在源源不斷地提煉高濃度武器級鈾,同時第一枚命名為“大布丁”的原子彈已經正式裝填完畢。


    核子研究所早在兩年前便開始在中亞內陸的克澤爾沙漠地區建設核試驗基地,修建了大量堅固的工事和成片的民用樓房,地上地下的鋼筋混凝土構築物裏安裝了各種探測儀器、攝影設施。


    首次核爆試驗已經決定於十二月中旬某日進行,屆時還將調撥一批坦克、大炮、飛機,以及牛、羊、馬、豬、狗、雞、鴨、猴子和猩猩等動物進行**實驗,一旦成功驗證原子彈的威力,源源不斷的原子彈便將製造出來。


    “看來我該回新京了!”


    安毅回到座位坐下,向沈鳳道吩咐:“讓軍委和三總部派人,在白沙與我匯合,我們一邊考察鐵路沿線軍事布防和運輸情況,一邊舉行軍事會議,研討當前局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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