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淡棉是緬甸馬達班灣重要的港口城市,它位於安達曼海東岸,薩爾溫江、堅河和紮米河的匯合處,地處衝積平原,背依比勞山脈,港口西南有比盧島屏障,自古以來便是優良的避風港。


    九月十六日開戰以來,緬南局勢急速惡化,暹羅軍連戰皆北,自加羅比被第七摩步師攻陷後,緬南便被攔腰截成南北兩段。


    目前,暹羅軍十五個師中,已經有第九、第十三和第十四師在紮米河一線被全殲,緬南德林達依地區滯留了三個師,在薩爾溫江一線尚有九個師,其中七個師被披汶.頌勘集結於毛淡棉,負隅頑抗。


    為了阻止安家軍進攻,披汶.頌勘命令炸毀紮米河及環城河上的大橋,而在紮米河及環城河的對岸,暹羅軍構築了大量戰壕,其中充當反坦克壕的坑道就多達三條!碉堡、暗堡和各種火力點,各種各樣的坑道縱橫相連,鐵絲網和路障密布,又在縱深布置了各種各樣的火力點。


    九月二十三日,擔任肅清緬南任務的中南方麵軍第三集團軍對毛淡棉城的總攻擊正式展開。


    剛開始就是數百門150mm、120mm、105mm口徑的加農炮和榴彈炮,以及一百六十二門130毫米19管火箭炮,向著紮米河及環城河對岸的暹羅軍防線,發射了無數流星火雨,地麵上的人就像站在地震中心一樣,大地猛烈顫抖。


    環繞毛淡棉城南、城東的二十公裏戰線,仿佛火山噴發一般,無數的火光衝天而起,整個河防環形地帶,幾乎變成了一片流動的岩漿火海。炮彈的爆炸聲越來越強烈,煙塵混合著火光,噴吐著直上空中,劇烈的濃煙,幾乎將太陽光全部遮擋。


    為了能夠有效摧毀暹羅軍的河防工事,方麵軍司令部特意下達命令,將專門用於海岸防護的列車炮,通過工兵抓緊時間搶修的鐵路,送抵毛淡棉堅城之下。列車炮為380mm口徑的艦炮,擁有先進的電磁導引裝置,對於要塞及壁壘的威脅很大。


    時至今日,安家軍的火炮壓製技術,已經有了飛躍進步,布置在一線的各團營的迫擊炮,用於射擊對手的戰壕,速射的75mm山炮和105mm、120mm榴彈炮,則掃蕩鐵絲網和雷區,射程較遠的加農炮和150mm重炮炮群,則向敵人的縱深炮擊,以壓製對手的炮火反擊。


    而210mm以上的自走臼炮,則向著那些看起來極為堅固的永備工事,進行著炮擊,一枚枚炮彈引發的爆炸,都像是天崩地裂,暹羅軍那些用鋼筋水泥建設起來的堅固工事,在這種威力巨大的炮彈打擊下,就跟紙糊的一樣,隻要被擊中,就炸成碎片。


    在空中,不斷有炮兵的校射飛機在低空盤旋,及時修正各炮兵陣地的射擊坐標。


    暹羅軍被動挨打,終於忍耐不住用預設防空陣地上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驅逐討厭的校射飛機。這種配備到炮兵部隊的校射飛機,主要是由木製的“運I”運輸機充任,它造價低廉,能夠在極為簡陋的場地上起降,飛行員不需要太多的技巧,隻需要配備一名專門的電台人員,就可以把偵測到的地麵信息,匯報到炮兵指揮部。


    在暹羅軍猛烈的防空火力打擊下,兩架校射飛機拖曳著濃煙,滑翔著撞向南麵的大地,在接觸地麵前兩百多米時,四朵降落傘升起,隨後校射機撞擊大地,發出劇烈的爆炸聲。其餘六架校射機連忙規避,迅速將地麵暹羅軍的防空陣地通報給空軍指揮部。


    僅僅過了五六分鍾,大批機群從東南方的天空撲來,水平轟炸機向那些暴露出來的防空陣地投擲大量炸彈,若是這個時候依然有防空炮反擊,則強擊機低空進行第二輪打擊,最後由俯衝轟炸機徹底解決。


    當然,僅僅想憑借炮火覆蓋和轟炸機轟炸,是不足以摧毀所有抵抗的,在安家軍猛烈的打擊下,暹羅軍的士兵在一個個防炮洞裏麵苦苦地忍受著。這些精心構築的防炮洞,就像是一個個活棺材,在炮擊中象篩糠一樣劇烈地抖動,不少暹羅軍士兵靠在牆壁上麵,活活地被震死,還有大量暹羅軍士兵所在的防炮洞被落下的炮彈直接命中,整個洞裏的人全部被活埋,還有更多的人,在大口徑臼炮的轟擊下,被炸成肉末,屍骨無存。


    暹羅軍的炮兵,隻是在剛開始的時候還擊了一下,但迅速就在大口徑加農炮和重榴彈炮的轟擊下啞火,偶爾殘餘的火炮,也在擁有絕地製空權的安家軍空軍的精準打擊下,銷聲匿跡。


    炮擊取得預想的效果後,各師的70mm步兵炮和各種75mm山炮、野炮,以及迫擊炮都前移,集中到了紮米河及環城河岸邊,隨時準備對河對岸的暹羅軍火力點進行壓製,保證攻城的順利進行。


    同時,列車炮順著鐵路軌道開了過來,停靠在了第三道戰線後方,承受炮塔的龐大基座,伸出八個蜘蛛腳一樣的支架,原本指向後方的380mm艦炮,則在炮瞄係統的控製下,轉向了河防方向。


    在這種構築了護城河及反坦克壕的攻城戰中,坦克和裝甲車無法在第一波攻勢裏發揮作用,隻能靠步兵們用強悍的戰鬥意誌和血肉之軀,去擊破敵人的防線,然後由工兵來為坦克及裝甲車開路!


    整個毛淡棉城的防線長達二十多公裏,不可能多點開花,從四麵八方一股腦兒地殺過去,那樣敵人所有的防禦點,都可以發揮作用,采取這種手段攻城純屬找死。正確的做法是選擇一個點,集中進行突破,再利用這個缺口,向兩翼展開,慢慢擴大戰果。


    由於東線及南線皆遭遇炮擊,暹羅軍高層不知道安家軍會從那個方向發起進攻,隻能把兵力平均地分配到東、南兩翼,但更注重對東線的防守,因為東線的防禦陣地都構築在平原上,而南線則由南向北,有一道長四公裏、海拔近百米的緩坡,相對而言,東線更容易取得突破。


    但主持攻城戰的集團軍司令傅冠捷中將卻認為,若是由東向西進攻,當攻到城市中心區域時,那道近百米高的山脊便會突然出現在眼前,呈現由下向上仰攻的態勢。反之,若是由南線發起進攻,由於是順著山脊進攻,則暹羅軍無法利用這個山梁的存在負隅頑抗。


    隨著炮火延伸,第七摩步師第三十三步兵團兩千多名官兵,開始發起強渡行動。他們抬著木筏和橡皮艇,從陣地上衝出,來到環城河的河岸邊上,將木筏和橡皮艇放到河麵上,官兵們迅速跳了進去,然後開始劃槳,奮勇前進。


    當將士們衝到河中央的時候,對岸一直沉寂的暹羅軍陣地,突然射出無數橘黃色的火舌,子彈如暴雨一樣射到河麵上,不計其數的小水柱從河中騰起,其中還不時夾著一陣擲彈筒榴彈和迫擊炮彈,撞擊人耳膜的巨大爆炸聲中,一道道白色的大水柱衝上天空。


    正在渡河的官兵,不少人中彈,有的從木筏上掉進河水中,有的倒在橡皮艇裏,還有的木筏或者橡皮艇直接被落下的炮彈命中,不是無情地被掀翻在河麵,便是將木筏直接打散,淩亂的木頭順著河麵飄浮。


    早有準備的炮兵,哪裏允許對手撒野?一門門70mm步兵炮,以及六〇、八一口徑的迫擊炮,對準河對岸那些瘋狂噴吐火舌的火力點開火。


    炮手們迅速地把炮彈裝入炮膛中,拉動發射繩,呼嘯而出的炮彈,準確地直接命中目標。


    一時間,暹羅軍陣地上騰起大大小小的火球,橫飛的彈片,瘋狂地收割著一切觸及的生命,暹羅軍士兵的血肉碎片和破碎的機槍零件一起飛上了天空,沙袋和工事的殘骸到處激射。


    與此同時,進抵河岸邊的上百挺通用機槍,開始向對岸的敵軍陣地潑灑去密集的彈雨,打得那些原本就在炮擊下殘缺不全的陣地,濺起飛沙走石,不少敵人被橫飛的密集子彈打得支離破碎。


    而狙擊手們,則各顯神通,到處尋找目標,將那些敢於冒頭射擊的敵人一一爆頭。


    暹羅軍司令官披汶頌勘心裏很清楚,若是守不住毛淡棉,他的暹羅流亡政府不僅複國無望,甚至連生存也無法保住,因此在前線布置了大量督戰隊,當一線陣地上一批人死亡,另一批人便在督戰隊的槍口下,迅速前出補上陣位,他們拿起機槍和擲彈筒,繼續向著河麵瘋狂射擊。


    在炮火及通用機槍的掩護下,安家軍第一批木筏和橡皮艇已經靠攏河對岸,官兵們紛紛跳了下去,向著暹羅軍的陣地衝去。可惜在這緊要的關頭,暹羅人師承鬼子的技戰術發揮了作用,又是一排擲彈筒發射的甜瓜手雷和暴雨般的機槍子彈,若潑水一般灑了過來,許多還未來得及散開的官兵們,捂住胸口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殺!”


    更多的登陸官兵,大聲喊殺著,向前方衝去。在這片被敵人清理得幹幹淨淨的河岸上,根本沒有辦法隱蔽,要想活命,隻能奮勇擊破敵人的防線。


    暹羅軍顯然也在拚命了,盡管遭到火炮、迫擊炮、通用機槍和狙擊手的四重壓製,可是敵人卻死戰不退,在濃煙滾滾火焰四射的陣地上,不時可看到若隱若現的火舌,不斷地向河岸潑灑,戰鬥異常的殘酷。


    炮群再次瞄準暹羅軍的一線陣地,各種口徑的炮彈若雨點般落下,往往一陣火球尚未消散,另一陣火球又已騰起,濃黑泛紅的烈焰連成一片,整個暹羅軍一線陣地被反複覆蓋。


    最為可怕的是一百六十二門130毫米19管火箭炮,一輪射擊下來,便有三千多枚拖著尾焰的火箭彈怪嘯著落到敵人的陣地中部區域,把前後方割裂開來,數百米的區域成為了一片死亡地帶。


    第一批渡河的兩千多名官兵,已經傷亡了三分之一,幸存的官兵,在炮火的掩護下,向著敵人據守的河防陣地衝去。


    在他們的後方,第二批渡河部隊已經開始發起強渡,工兵旅的車隊開始向河邊靠攏,隻等渡過河去的步兵控製住對岸的河防陣地,工兵即進行架橋作業。


    渡過河的官兵,依舊按照班排為打擊單位,以散兵線向暹羅軍陣地發起衝鋒,空中,安家軍空軍的強擊機,不斷地利用航空機槍掃射敵人的陣地,打得敵人的戰壕中掀起陣陣腥風血雨。


    很快,第三十三步兵團的官兵便衝到了敵人的戰壕前,一排一排的手榴彈扔進敵人的戰壕裏,劇烈的爆炸,把戰壕裏的敵人全部卷進了硝煙中,就在官兵們紛紛躍進戰壕時,布置在一線陣地後麵的三座堅固的鋼筋混凝土築成的半掩式地堡突然發威,一個個射擊孔中潑灑出密集的彈雨,把許多正準備進入戰壕的官兵打到在地。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列車炮突然發出了怒吼,380mm口徑的艦炮炮彈,在電磁導引下,呼嘯著落在其中一座暗堡的頂部,如此口徑的艦炮炮彈,就連戰列艦厚厚的鋼鐵合金裝甲也可以撕裂,更不要說這些水泥墩子了,幾乎是眨眼間,那座暗堡便被掀翻了頂棚,整個暗堡就像坐上了土飛機,粉身碎骨,暗堡內的幾十個暹羅兵及大量輕重機槍,一起被埋葬在地下。


    由動力機械快速完成裝填的列車炮,再次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炮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把另外一個堅固的火力點開了天窗。不到一分鍾,第三座半掩式暗堡也徹底地從世間消失。


    “安家軍,衝!”


    鋪天蓋地的喊殺聲響起,第二波過河部隊已經追上了第三十三步兵團,兩股力量匯合在一起,跳進了戰壕。


    衝在前麵的官兵,發現暹羅軍在戰壕彎道處部署有火力點,立即由打擊小組裏的火焰噴射手,對坑道轉彎處進行噴火清除障礙,迅速,火龍激射而出,一瞬間,前方的坑道變成了火海,躲藏在單兵掩體及射擊掩體裏的暹羅軍士兵渾身起火,發出淒厲的慘叫。


    隨著一個個火人出現在轉彎處,自動步槍立即射出密集的彈雨,把那些試圖進行自殺式攻擊的敵人一一擊斃。


    部隊順著戰壕前進,將所有試圖靠近的敵人,全部消滅,此時機槍手已經占據敵人的戰壕,利用現有的工事,壓製敵人的反撲,而過河的兩個團的迫擊炮,則全部集中起來,向後方的敵人戰壕進行急速射擊,以阻斷其增援的道路。


    這時,工兵旅的車輛已經靠近河邊,隨著預製構件拋入河中,很快一條條鋼鐵橋梁便從無到有,將一百多米的河麵串聯起來。


    而提前過河的突擊工兵,已經開始嚐試爆破河岸的堤壩,給坦克開路。


    暹羅軍指揮官顯然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隨著環城河失守,安家軍的坦克和裝甲車肯定很快就會投入戰鬥,雖然前麵還有三道反坦克壕,但有工兵進行爆破作業,天塹也會變為通途,於是下令發起決死衝鋒。


    無數的敵人向著一線陣地撲來,師承鬼子的標誌性的擲彈筒,向安家軍據守的陣地上射出密集的甜瓜手雷,炸得戰壕裏彈片橫飛,不少正在射擊的戰士英勇犧牲。


    已經過河的狙擊手,迅速投入到戰鬥中,專門找那些衝鋒隊列中的敵人的基層軍官打,而迫擊炮兵們則在天空校射機的指引下,對暹羅軍的擲彈筒兵進行猛烈打擊,壓製敵人的火力。


    此時,一批武裝直升機來到了交戰地上空,首先由火箭彈打擊那些機槍火力點,隨後,火神機炮發出可怕的火舌,如同死神的鐮刀,將一切試圖衝擊安家軍陣地的敵人射殺在地。


    再次完成裝填的火箭炮群,發出死神的嘯叫,密集的火箭彈落在幾乎瘋狂了的敵軍群中,大地劇烈地震動,不斷騰起的火球,把成群結隊的敵人炸得血肉橫飛。


    河麵上,步兵依然在不斷渡河,越來越多的官兵登上了河岸,向敵人的縱深陣地前進。


    工兵尾隨在衝鋒的官兵身後,開始對暹羅軍的反坦克壕進行爆破,當第三道反坦克壕拿下時,第一輛豹II坦克已經過河,隆隆地順著工兵開辟出來的道路,向毛淡棉城裏撲去。


    大規模的坦克和裝甲車投入城市戰,這意味著毛淡棉城裏的暹羅軍已經走向窮途末路。連續越過三道反反坦克壕後,坦克和裝甲車向驚慌失措向城裏逃跑的暹羅軍追去,在步兵們的伴隨下,向敵人射去一條條火舌,一枚枚炮彈呼嘯著在敵人的隊列中炸開,大量地殺傷著暹羅軍的有生力量。


    坦克轟鳴著,把追上的暹羅軍士兵碾壓在履帶下,一路過去,地上滿是肉泥與觸目驚心的血痕。


    毛淡棉城裏,大多是些老式的建築,而且暹羅軍上下沒有想到城防如此快被攻破,驚慌失措,麵對安家軍步坦協同,以及各個打擊小組精確地摧毀一切有威脅的目標,很快就陷入崩潰狀態,到處都是舉手投降的士兵。


    這些俘虜,自然有專人看管,坦克及裝甲車部隊繼續向前,用自己的軀殼掩護步兵,同時用坦克炮和機槍去消滅那些隱身在建築裏的火力點。如果遇見那種極為堅固,連坦克炮和火箭筒也無法應付的據點,便請求空軍幫忙,隨著航彈落下,一切都歸於塵土。


    毛淡棉城內的戰鬥,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最後一座攻克的建築是位於碼頭區的一棟六層大樓,在先前的空軍轟炸中,大樓已經垮塌了一半,但暹羅軍依然藏身在裏麵,進行最後的抵抗。在動用坦克炮攻擊無果後,前線官兵請求列車炮解決。


    於是,連續四枚380mm口徑的巨型炮彈落下,直接將這棟大樓炸得四分五裂,隨後轟然倒塌。官兵們在打掃戰場時,在地下一層的一間房屋裏,找到了被炮彈爆炸活活震死的暹羅軍總司令披汶.頌勘,以及他的一幹忠實追隨者,困擾南華政權已久的一顆毒瘤,終於徹底拔除。


    隨著暹羅軍的指揮中樞被消滅,接下來的緬南戰事將輕鬆許多,失去靈魂的暹羅軍,將不可避免地變得平庸,滅亡是遲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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