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萬一和談,你真要去做李鴻章啊?”


    “哎喲……別打了,青姐,這是在總部啊!人多眼雜小心閑話,小弟軍務在身失陪了,嘿嘿!”安毅閃過美麗的葉青,快步下樓。


    葉青氣鼓鼓地追上,拉住安毅的袖子:“別急啊!我受陳部長差遣特意來采訪你的,等會兒我還要過江去采訪胡家林將軍呢。”


    安毅停下腳步,盯著葉青誘人的眼睛,心念一動就知道其中原因,明白這是蔣校長授意下的結果。由於原先的孫科和汪精衛政府取消了總司令一職,蔣介石上台後成立了中央軍事委員會,並被“推舉”為唯一的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就連安毅也混了個候補委員,蔣介石手腕微微轉動即做變通,新職務的權利比起原來的總司令可大多了。


    這個時候,蔣委員長定是急於向全**民表現自己保家衛國、愛國愛民的立場,而表現這一立場的最佳方式除了咬緊牙關真刀真槍地和侵略者拚命外,剩下的最佳、最快途徑就是輿論的引導了。


    可以說,陳果夫、陳立夫果斷命令中央社采訪戰力強悍的百戰雄師獨立師和軍中少壯派代表安毅,是非常直接有效的聰明之舉。


    “看什麽看?沒見過啊?”葉青不滿地瞪了安毅一眼。


    “好吧,邊走邊談,坐我車去碼頭,我正要到獨立師召開軍事會議,不過會議期間你別進入獨立師司令部,都是些軍事機密,泄露出去對抗日大局不利……你可以先去采訪將士們。”


    安毅邊走邊說,來到樓下禮貌拉開車門讓葉青先進去,隨後鑽了進去,坐在葉青身邊,命令車子直駛中山碼頭。


    二十五分鍾後,安毅登上渡輪,轉乘獨立師汽車,在一幹老部下的護衛下,飛速開往**大營,進入營中一下車,葉青就看到尹繼南、楊斌、顧長風、謝馳等十餘名非獨立師將領,心中無比驚訝,尚未來得及向這些老朋友打招呼,就聽到安毅興奮的歡呼聲傳來,葉青扭頭一看,安毅正在與三位身穿上校軍裝的年輕軍官熱烈擁抱,雀躍不已。


    尹繼南對葉青笑道:“葉小姐不記得這三個人了?四年前在龍遊大戰之後,葉小姐還采訪過他們……”


    “天啊!我記起來了!是葉成、楊飛……還有曲慕辰!我的天……四年了啊……”葉青欣喜地快步上前,與葉成等人親切握手。


    風度翩翩的葉成故作驚訝地問:“葉小姐怎麽會仍然和四年前一模一樣,容顏一點兒沒變啊,天啊!明天小弟就讓家裏那位上門取經,如何才能留住青春,嬌顏永駐。”


    眾人哈哈大笑,葉青高興地笑了笑,轉向成熟很多也壯實很多的楊飛:“楊長官今非昔比,氣度都為之一變了,還有曲長官,還是那麽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看來幾年的歐洲生活,讓諸位受益匪淺啊!”


    “可不是嗎?慕辰兄剛回來就被參謀本部搶走了,要不是校長親自找我做工作,我絕對不放人,嗬嗬!不過這樣也好,慕辰兄學的就是戰略研究和高等參謀專業,被校長和德國總教官、楊次長他們看上,也是所有弟兄們的光榮,再說了,咱們今後上下都有人,辦事可方便多了!”安毅笑著解釋。


    葉青點點頭突然問道:“你們都是將軍了,三位本就是上校又是鍍金留洋歸來的才俊,怎麽仍是上校軍銜?不公平啊!”


    “葉小姐過獎了!我們三人跑到德國安安穩穩地留學,司令和弟兄們卻在國內不停拚命,想起來我們就非常慚愧,要不是非得等到去年十二月初才能畢業,去年九一八之後我們就隨司令一道回來了。”


    楊飛內疚地感歎,他也和胡家林、尹繼南等人一樣,稱呼安毅為司令了。


    安毅笑著說道:“青姐請放心,明天三位弟兄的晉銜命令就會下達,老葉將擔任二十四軍少將副軍長,楊飛將擔任二十四軍教導師少將師長兼軍參謀長,老曲在參謀本部第一廳擔任少將科長,暫時還是我的下屬,嗬嗬!老葉和楊飛暫時跟隨在我身邊,做我的參謀長,等打完眼前這仗再上任。好了,青姐,你先采訪軍中將士吧,我們馬上就要開會了,會議期間禁止打擾,請原諒!”


    “行,我四處走走看看,你們忙吧……等等小毅,晚上你回茜姐家吃飯嗎?”葉青再次叫住安毅。


    安毅回過頭,無奈地說道:“盡量吧。”


    晚上八點,上海日租界海軍第一遣外艦隊臨時指揮部。


    艦隊司令鹽澤幸一、日本總領事村井蒼鬆、新任華東特別軍事參謀石川浩一中佐、陸戰隊上海派遣軍司令等十餘名日本侵華首腦齊聚一堂,麵對標注得密密麻麻的地圖和複雜的情報反饋,進行緊張的商議。


    總領事村井抬起微微見汗的腦袋,頗為自責地說道:“實在抱歉,駐蘇杭領事疏忽了,沒有將這一重要情報匯報上來,給諸君增添麻煩,尚請原諒。”


    鹽澤幸一大度地擺擺手,走出兩步緩緩停下:“重要的是,我們已經得知敵人一個師已經開到嘉興以西三十公裏的烏鎮,基本上能對敵軍的動向有所掌握,遺憾的隻是尚未知曉這股部隊的具體番號……武田君,你的情報部門對此有何判斷?”


    日本陸軍上海情報課武田行健大佐上前一步:“尚未有明確判斷,兩名雇傭的中國人剛一接近寺廟即被抓捕,至今尚未釋放,看來這股中**隊非常警惕。從他們的服裝來看,很可能是從江西剿共戰場臨時抽調過來的地方軍,可是有個極為重要的情況,他們竟然擁有一個近百輛卡車的龐大車隊,放眼中**隊,除了東北軍外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擁有這麽多軍用卡車,哪怕有也不會一次整體出動這麽多數量,這又讓我們無法進行判斷了。


    還有,情報顯示,上午十二點左右,一架德國運輸飛機降落到簡陋的嘉興機場,五分鍾不到再次起飛向西,由於機場戒備森嚴無法窺視,但是根據我外派情報員判斷,飛機是來接人的。


    按照中**隊的慣例,隻有軍長以上級別才能享受這種高規格待遇,我們有理由判斷,這股突然出現人數不明的軍隊很可能是一個軍,或者是某個軍的某個主力師。”


    鹽澤幸一滿意地點點頭,轉向欲言又止的石川浩一:“石川君,你在南京中央陸軍學校停留時間很長,對中**隊的情況最為了解,對此你有何想法?”


    “將軍,屬下懷疑很可能是中國年輕名將安毅的軍隊。”石川大聲說道。


    眾人全都吃了一驚,鹽澤幸一來到石川麵前,一臉鄭重:“說說你的理由。”


    “嗨依!從飛機和龐大車隊來分析,中**隊中隻有安毅的部隊才擁有這種實力。其次,情報顯示,安毅曾經擔任軍長的二十四軍第十六師已經秘密進駐南京對岸的**軍營多時,開始我們懷疑是為蔣介石複職而來,如今看來很可能不是這樣,或者不全是這樣,以安毅用兵的智謀,他不會做讓人一眼就能看穿意圖的事情,如果他讓人看穿意圖,也是麻痹對手故意為之,因此,屬下懷疑蔣介石複職後第十六師仍然留在南京,而不是返回西南的駐地,本身就有很大問題。第三,雖然安毅駐紮南昌的部隊幾乎全都開赴西南,其中三個旅也被他的昔日老師今日之政敵何應欽所收編,但是安毅在南昌城、以及南麵十五公裏的南昌縣仍留下一個團的後勤部隊和一個旅的警衛部隊,以保證他的兵站安全和諸多企業,其中包括多家具有先進設備和技術的軍工企業,因此判斷,很有可能是安毅駐留南昌的部隊感覺局勢危急悄然東進,人數不會多於一個師,但是戰鬥力絕對不在任何一支中**隊之下。”石川詳細地說出自己的意見。


    鹽澤幸一和村井等人滿意地點頭,鹽澤幸一微微一笑,輕蔑地說區區一個陸軍師,又距離上海上百公裏,等他們開進戰場,我們英勇的大日本陸軍早就盡數登陸等等待他們了,說完吩咐參謀人員在地圖上的嘉興方向做了個黑色的箭頭,並標注師級符號,放下這一問題開始對即將發起的軍事侵略展開最後的複核檢討。


    石川眼裏擔憂之色一閃而沒,在目前箭在弦上的關鍵時刻,容不得他再有什麽爭辯,何況是不是安毅的部隊也沒有什麽有力證據加以證實,從日本軍隊上上下下對中**隊存有的巨大優勢心理和榮譽感來說,此時石川的任何意見估計都得不到重視,甚至會招來眾將的嗬斥和巴掌,雖然他石川出身王族旁支,雖然他對中國擁有深刻了解,但是以目前他的地位和軍銜,還沒有任何說話的餘地。


    二十八日淩晨四點,三千多日本青壯從租界四麵八方悄然進入軍營,默默接過官佐、軍曹發放的武器和陸軍軍服,開始穿戴,整裝完畢後十四人為一單位,集中在臨時派來的軍曹身邊,仔細傾聽武器裝備的講解和軍紀的宣讀。


    這三千五百多日僑青壯,大部分均為日僑青年同誌會成員,其中隱藏著十餘名官至上尉甚至少佐的日本陸軍情報人員,此時這些情報人員也和熱血沸騰、被長期的軍國主義獸性教育燒壞大腦的白癡一樣,身穿普通士兵的軍服和翻毛皮鞋,故意裝作彼此不認識的樣子,恭恭敬敬肅立在不可一世的軍曹左右,他們將組成一個又一個特別行動大隊,套用某個正式軍隊的番號,以彌補陸戰隊和先期開來的日本陸軍的數量不足,時刻接受命令,對中**隊或者是任何一片民居、商鋪、工廠進行血腥打擊和瘋狂破壞,以挑起更大的事端,燃起更大的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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