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你有所不知,若是不折損本神的元氣,我救他也無妨。”河神側目看著他:“我本不想多言,可既你語出至此,我也就給你道個清楚明白。並非我見死不救,不生憐憫,而是救他一命會損失我大量真神,墨青夜乃妖魔,非尋常凡人,妖仙本就水火不容,道不同門,我跨界相救,暫且不說非議芸芸,隻談自身也實則無須出手,若他是仙,或是一介塵人,我必會救之,小程,你若是我,你會麽,寧願損了元神真氣,數月不複,也去生生救一個妖魔?更何況他還與你爭奪心愛之人。”


    一番話說得杜遠程無詞可駁,河神的話也有他的道理,局麵如此,愛莫能助,世上之事,頗多無奈。遂又是一聲歎息道“也不知他還活著麽。”


    “這個我也無法料定。”渭染眨了眨眼眸,並未看杜遠程,目及遠處道“眾生萬象,自有定數。.tw[棉花糖小說網]”


    於此杜遠**的無法開口向河神討寶珠了,一席話顯然已封住了他的口。無論是真是假,渭染話是撂下了。當時是,河神站起身,指著遠方雲霧間的恢恢宮宇道“喏,那便是天宮了。”


    杜遠程亦起身,舉首遙望,雲海波濤,一道金光從天之盡頭漸次層遞綻開,萬丈傾落為朵朵浮雲鍍上一層淺金。而就在那金光之上,一座恢弘無比的宮闕如遠山般層巒疊嶂,起伏連綿,無盡無邊。仰望去,肅穆莊嚴,不可侵犯。這便是天的最高層了,是整個九重天的權力中心。他難免一抹激動,生命如此瑰幻莫測。


    “渭大人――”當下,半空中忽然響起一個頗為蒼老的聲音。


    河神也沒回轉身,淺笑道“彌遠真人,久違了。(..tw好看的小說)”


    隨即,一朵祥雲載著一個徐徐老者飄至近前,與他們並肩而行。老者鶴發白衣,仙氣飄飄,眉毛和胡須都極長,像發絲一樣垂落下來,迎風飛揚。他打量了下杜遠程問“這位晚生是。”


    “門下弟子。”河神回道,神色坦然。


    “喔?你也收了徒弟,看來老朽真是孤陋寡聞了,還不曾知曉。”


    “也是剛剛收的。”河神微微一笑,對杜遠程道“小程,見過彌遠真人。”


    “前輩在上,受晚生一拜。”杜遠程彎腰施禮。


    “何須禮數,快快起身。”彌遠扶起杜遠程,頗為讚賞道“你這徒兒儀表堂堂,身姿硬朗,想來是塊好材料。”


    “彌遠你可真會講話。”河神依舊笑岑岑的:“單看外表就知他是可塑之才?”


    “噯渭染你此言差矣,老朽別的不敢誇口,在看人這方麵還是有所建樹的。”


    杜遠程心道,莫非彌遠真人專職相麵?河神似是讀到了杜遠程的心思,掩嘴輕笑道“小程,那可是彌遠真人的看家本事。”


    ……


    再次被窺視了心意,小杜童鞋有點不適,再就無話,聽著渭染與彌遠閑談。但聽渭染詢問道“彌遠,你可知此番天帝召見你我所為何事。”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聽聞與鬼界有關。”


    “鬼界?你是說無冥又起事端了。”


    “好像是這碼子事。”彌遠捋了捋冉冉長須:“近幾千年來無冥風頭大盛,頻頻鬧事,這次惹惱了天帝,也該滅滅他的氣焰了。”


    “這次是何事?”


    “說是在北荒大行肆虐,生靈塗炭,以至於北荒住民全族盡絕。無冥指使鬼界的怨靈附在屍身上四處遊蕩作怪,血腥殺戮,導致那一帶霍病叢生,此次召你前去,概為於此。”


    聽聞彌遠所言,渭染輕輕歎息道“此番怕是又得耗費很大精力與元氣了,浩劫過後,又須個把月才能恢複如初。”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們司其職,在其位呢。”彌遠流經歲月沉澱的眸子忽是一轉道“你這小徒兒不能盡寸把之力麽。”


    “你且問他自己,能否。”河神淡然一笑道。


    “不能。”杜遠程照實回答:“至少現在沒戲。”


    “哈哈。”彌遠爽朗笑道“還真是個性子直來直去的年輕人。”


    當下渭染又問道“彌遠真人可知此次還有誰被天帝召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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