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啊!他隻好攥起拳頭匡匡的往墨青夜的小腿骨上捶打,手剛落上去墨青夜一下就直起了腰:“輕點!你想打殘我麽!”


    “我沒打你,這不是,捶嘛……”


    “哼!”墨青夜又靠了回去,杜遠程提起來的一顆心也落回了原位:“下手輕點,我這是腿,不是石頭。”


    杜遠程跟小白菜一樣伺候著墨青夜這位大爺,捶的胳膊都酸了,手都麻了,也沒見他喊停。而且不單如此,那雙深碧色的眼睛眨動的頻率也越來越緩慢,最後幹脆閉上了,這給他享受的,杜遠程咬牙切齒,但也不敢停手。眼看著就到家了,墨青夜好像睡著了,一點動靜沒有。回想起將將白威的呼嚕聲,杜遠程再一次暗自慶幸,脾氣古怪點就古怪點吧!人冷血點也湊合吧!總比打呼嚕打到震天響強。馬車停下來,他小心翼翼的晃了晃墨青夜“喂,到了。”


    “嗯?到哪了。”墨青夜迷蒙的撐開眼睛,一潭碧綠的眸光幾分朦朧。


    “到,青王府。”


    “哦。”他說完,就把眼睛闔上了。


    “你不下車啊!那我下去了。”


    “下。”墨青夜輕輕的道:“扶我下去。”


    真能擺譜,下個車還要人扶:“那你倒是起來呀。”


    墨青夜倏忽歎了口氣,撐著坐直身體空茫的望了前方片刻:“頭疼。”


    “你喝多了,我看你在那沒好事的往死喝麽,你們妖精也腦袋疼?”


    “妖精怎麽了!妖精就不能頭疼生病了麽。”墨青夜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扶本君下車!”


    杜遠程於此確定自己絕對是頂了個挨訓的腦袋還梳了個雷劈的縫兒,攙扶著墨青夜下了馬車,夜風吹來,一陣涼寒。頭上星空萬裏,瀚海無雲。墨青夜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的,看得杜遠程心裏咯噔咯噔的,耳畔不斷回想起雪千屠的話,他可是寂寞了幾萬年,幾萬年……


    “你發什麽呆!”


    一道冷徹的聲音將他從胡思亂想中扯了回來,墨青夜眼角斜睨著他,表情很不痛快:“你想誰呢!”


    “想,想你呢……”這是百分百的大實話。


    “哼!”墨青夜無故的又不爽了,狠狠的丟開他的手徑自朝寢宮的方向飄搖而去。望著那道青絲漫卷的身影,杜遠程心裏似有千斤重,緩慢的拖著步子,恨不得在花園睡一宿,可他也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墨青夜要是走著走著發現身後沒人了,不發飆才怪。


    寢宮的路何其漫長,苦菜花杜遠程以蝸牛的速度蹭呀蹭的,最後還是逃不過這個叫做命運的導演的手掌心。他進去時,墨青夜已經和衣躺在華麗寬大的床榻上了,琉璀璃璨的寢宮燭光氤氳,映照在剔透的晶石地麵上,薄紗帷幔從床柱頂端傾瀉而下,如雲似霧,無風自動,墨青夜長長的墨發沿著榻邊一直流淌到地麵,他側身而臥枕著自己的一隻胳膊,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線,深碧色的光澤迷離的從那一線之間流轉出來。


    杜遠程覺得自己目前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趕緊滾到破床上睡覺,於是默默的鳥悄的朝木床而去,希望能蒙混過關。然他太天真,墨青夜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絲絲嫋嫋的落了過來“哪去――滾過來給本君暖暖床。”


    “你都喝酒了,還冷。”杜遠程背對著他道。


    “讓你來就來,廢什麽話!”


    ……杜遠程抿了抿嘴角,吐了口氣,真是難逃一劫。按照此刻的境況看,這隻蟒妖不算太高,但也飄了,調調都變了,拉著長音懶洋洋的。麵無表情的走過去,瞄了瞄貼在榻邊的墨青夜:“你往裏點倒是。”


    “你去裏麵。”墨青夜紋絲未動,杜遠程隻好蹬掉靴子提起衣袂,剛要從他身上爬過去就被一腳踹到了地上:“大膽!”那雙綠眼睛瞬間瞪大,冷徹中帶著幾分瀲灩:“竟敢從本君身上橫跨。”


    憋屈,徹頭徹尾的憋了八區,杜遠程心想這等時候還是不要惹他的為妙,一聲沒吭的爬起來從床尾躺到了裏側,拽過被子蓋在身上,也沒管一邊的某隻。


    “將雲靴與我褪了。”墨青夜沉而緩慢的道。


    “自己脫!”杜遠程沒好氣的說,這也欺人太甚了,人家剛躺好又叫起來給脫鞋,還有無天理了。


    下一秒,墨青夜忽然一個翻身,半壓住他,冷而黯沉的俯視著杜遠程,驀的一勾嘴角,令這張俊美的容顏愈發的妖魅:“本君可是喝酒了。”


    “喝就喝唄。”杜遠程佯裝淡定的看向別處,心裏七上八下。


    “本君可是有些醉了。”


    “沒事,小醉怡情,大醉才傷身。”


    “嗬嗬,說得好,確是小醉怡情。”墨青夜含沙射影的,旋即猛地抬高聲音厲喝“把鞋給我脫了!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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