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一個硬硬的東西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他低呼了一聲坐起來揉著腦袋怒視著那邊的墨青夜,與此同時一盒香飄四溢的藥膏掉在了被子上。“幹嘛你!發神……”後麵的經硬是給咽了回去。


    “抹。”墨青夜冷冰冰的一個字拋過來。


    “我沒洗臉,不抹雪花膏。”


    “沒讓你往臉上抹!”


    “那身上就更沒必要了。”杜遠程窩著一肚子的火,語氣不善。


    “給我抹!”墨青夜抬高了聲音:“別逼我動手。”


    忍氣吞聲,任蟒欺淩,杜遠程咬著嘴唇撿起那盒藥膏,可真香,香的莫名其妙,捉摸不透,這什麽鬼玩意,他挑了一抹往小腿上擦了擦,沒什麽反應,還滑溜溜的。


    “往哪抹!”墨青夜冷喝道。


    “你說往哪抹!也不吱個聲我哪知道。”杜遠程憋屈死了。


    “蠢物。”墨青夜尖刻的道了句,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這裏。”


    “哪?”杜遠程不敢確信,往胸上?“往那抹什麽……”


    “讓你抹你就抹!”


    ……


    墨青夜一邊收拾小桌子一邊冷颼颼的瞄著他,隻要他的動作稍微一遲緩,那雙深碧色的眼眸立馬寒光四射。待杜遠程把前胸塗了個遍,墨青夜才冷聲道“行了。”


    然後,自己就鑽被窩了,還翻來覆去的瞪了蹬腿伸了伸胳膊,發出特別愜意的哼唧聲。


    杜遠程躺下後大覺形勢逼人,這不會是豐胸之類的藥膏吧!遂趕緊都蹭在了被子上,方才睡去。


    這一宿睡得還算安穩,清晨的陽光照在眼皮上一片橙紅,他緩緩的撐開眼睛,頓時全身的寒毛直豎,小木床邊上背光坐著一個人影,他漆黑的發絲若有若無的拂過他露在被子外的胳膊肘上,碧色的眼睛正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杜遠程嗖一家夥就精神了,忙不迭的坐起來連連往後挪:“幹,幹嘛。”


    墨青夜也不說話,眼珠就在他胸前範圍內掃來掃去。


    蟒妖又換新衣了,今天是一件青藍色的錦緞雲袍,搭配著銀白色的腰帶,很是俊美。杜遠程下意識的將手按在了胸前:“你,你亂瞅個甚。”


    “拿開。”墨青夜沉聲道,一下撥開他的手,一把就把他的衣襟給拽開了,狹長的眼眸掃了下,蹙了蹙眉,又湊近瞧了瞧,眉頭擰的更深了,隨即咆哮道“你抹了麽!”


    “我怎麽沒抹,不是你看著我抹的麽!”杜遠程也喊了起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哼!”墨青夜刷下站起來一腳踢翻了身側的木椅,憤憤然的摔門而去。


    杜遠程憤怒加驚魂未定的戳在那,死妖精,這是想讓老子發育啊!穿越妖界的人生果然苦不堪言。當是時,忽然有人叩門,一道恭順的聲音道“請夫人前去用早膳。”


    夫人……夫人!多麽令人抓狂的稱謂。剛登上靴子,披上那件大紅袍子,就有兩個丫鬟輕輕然的走入,捧著一疊衣物道“請夫人先更衣洗漱。”


    還是全方位全套服務呐,杜遠程想自己都這麽倒黴了,好好享受下所剩無幾的樂趣吧。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此樂趣並非彼樂趣,丫鬟給他呈上來的衣裳分明就是女裝!


    長袖善舞,行雲流水,連顏色都是那麽撩人的杏色。綾羅綢緞,輕紗重疊,當小丫鬟恭敬的道“請奴家為夫人更衣。”時,他身體裏的血液都凝固了,表情釘死在帥氣的臉上:“我是男人。”


    “呃……這個,是尊主的意思,請夫人海涵。”


    事到如今杜遠程已經被徹底的剝奪了人權,不單是人權了,連性別也剝奪了。小丫鬟伺候的周到,侍奉他穿衣又細心的為他係好腰帶,然後一臉難色的盯著他的頭發看:“夫人的發未免短了些……不過沒關係,奴家有所預備。”說著,朝另一個小丫鬟使了個眼色,杜遠程眼睛都沒斜一下,簡直不用想的。端坐在椅子上,任憑丫鬟在他的頭上擺弄來折騰去,丫鬟一邊給他戴上雲髻,還一邊安慰他說“夫人無須介懷,這頭發長得很快的,瞧奴家的!”說罷,撩起發梢給他看了看:“隻是半年光景就這麽長了,我為夫人戴的發髻是最上好的,是尊主抓了那些誤入山門的厲鬼的頭發綰成的,跟真的一樣。”


    她不說還好點,一句厲鬼說的杜遠程頭皮發麻:“咳咳,那,我用了她們的頭發,她們會不會,找上門來……”


    丫鬟掩嘴笑:“夫人真會說笑,有尊主在就是地下的孤魂野鬼都爬上來又能怎樣,也是不敢動夫人半根指頭的,奴家可真羨慕您。”


    羨慕?杜遠程轉了轉眼睛:“小妮子,你對你家主子有意思?”


    說的小丫鬟臉立馬就紅了:“夫人莫要取笑奴家,奴家哪裏敢做那等妄想,就是順口說說,夫人千萬別當真。”她忙不迭的解釋,緊張的連木梳都掉在了地上,生怕杜遠程吃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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