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猛地一愣。


    謝薇薇這句話,果斷問到了點子上。


    憑良心說,他確實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熊貓……


    “哼哼,沒話說了吧?”謝薇薇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讓她暗喜的是,蕭凡第一次承認了她長得漂亮。


    雖然隻是默認……


    蕭凡微微一笑,輕輕刮了謝薇薇的鼻子一下:“是是是,知道你長得漂亮了,得意什麽。”


    這個略有親昵意思的動作讓謝薇薇的俏臉微紅,她登時便像是一隻溫順的小貓似的,低著頭弱聲道:“人家哪裏有得意了,我隻是高興而已……”


    “今天覺得好點了嗎?”蕭凡隨意看了看病床邊上的醫囑,雖然蕭凡對這方麵不太懂,但血手之前也是頂級的醫生,正所謂耳濡目染之下,對於一些常見的藥名,蕭凡也算是略懂一二。


    醫囑上,都是一些類似於葡萄糖之類的營養劑。雖然薇薇現在已經開始可以吃東西了,但要想維持人體正常的生理代謝,薇薇吃下的那一丁點食物,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嗯,好多啦……”謝薇薇甜甜一笑。


    看氣色,確實是好了不少。


    蕭凡暗暗點頭,照這樣下去,完全康複也隻是時間問題。


    “對了,你現在肚子餓了沒?我讓小魚熬了一些粥,現在估計也差不多了,你肚子餓的話,我讓小魚把粥送過來。”


    “小魚?”謝薇薇怔了一下,隨後略帶醋意地看了蕭凡一眼:“就是那一個戴眼鏡的女生?話說回來,她如果不戴眼鏡的話,應該也挺漂亮的……你們……”


    蕭凡猶豫了一下,對了,謝薇薇好像還不知道薑小魚變相地和他同居當中。或許謝天豪知道,但以謝天豪對謝薇薇的關心程度,蕭凡家裏的幾個女人,謝天豪應該都沒有對謝薇薇說才是。


    “呃……因為薑小魚家裏出了一點事,所以她現在在我家裏暫住。”


    謝薇薇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你們同居?”


    蕭凡苦笑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樣好不好,她隻是暫時有些不方便而已。”


    對於薑小魚的情況,蕭凡也不想解釋太多。畢竟當初薑小魚竟然被他老爸賣了,這種事,還是不提起比較好。


    看來,自己還真的沒有忽悠人的天份啊。


    謝薇薇在被子底下暗暗地捏了捏粉拳,臉上卻是漸漸浮起了一抹笑意:“我餓了。”


    她知道,一味地發脾氣什麽的,隻會讓一個男人的心逐漸遠離,要想真正地抓住蕭凡的心,她就算有點吃醋,也絕對不能表現得無理取鬧。


    “嗯,好。”對於謝薇薇的反應,蕭凡也有些意外,但這樣自然是再好不過。他掏出手機,朝家裏撥打過去,接電話的果然是小魚,估計其他三個妖孽版的女人還在賴床……


    讓薑小魚打部計程車把粥送過來,薑小魚很爽快地答應了。


    其他的也不用多說,蕭凡隨意叮囑了兩句,讓薑小魚注意安全啥的,便掛了電話。


    蕭凡打這個電話,也是直接在謝薇薇的麵前,並沒有刻意回避什麽。所以謝薇薇心裏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看樣子蕭凡和那個女生的關係,並沒有親密到某種地步。


    或許是想給蕭凡和謝薇薇兩個人獨處的機會,謝天豪和高叔也沒有進來,一直呆在外麵。


    雖然對這種情況有些無奈,但蕭凡總不能沒啥事就把人家老爸喊進來吧?而且,看謝薇薇那甜蜜蜜的模樣,蕭凡現在也不忍心做出一些讓謝薇薇不高興的事情來。


    算了算了,順其自然吧。


    蕭凡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謝薇薇聊著天,說實話,如果換做是薑小魚這種斯文的女生,蕭凡肯定很難找出什麽話題來胡侃,但謝薇薇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那般,一直咯咯地笑著,不斷地問這問那,不過,大多是問題,都是關於蕭凡的。


    “你以前真的是殺手?”


    反正這一點謝薇薇也知道了,蕭凡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點點頭。


    “殺手,應該很酷吧?平常看電影裏麵,呃,例如《這個殺手不太冷》裏麵那個裏昂,我那時候就覺得,當殺手實在太帥了!”謝薇薇說著說著,眼裏閃著小星星:“不過當然啦,現在我覺得,你比裏昂帥多了……”


    酷?


    帥?


    這兩個詞讓蕭凡有些無語,其他人的感覺他不清楚,反正他隻知道,死在他手上的人心裏,絕對不會出現這兩個如此和諧的形容詞。


    蕭凡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你不怕我?”


    “我幹嘛要怕你。”


    “我可是……”蕭凡話剛說到一半,連忙停住,他想起之前那一個善意的謊言,在謝薇薇的心裏,殺害她媽媽的凶手,另有其人。


    “我可是殺過人的。”蕭凡改口道。


    “切……殺手不殺人那還叫殺手麽?”謝薇薇不在意地說道。


    其實,對於殺手這種職業,謝薇薇以前是覺得很神秘,也覺得很可怕。特別是當她知道,蕭凡也是殺手,而且還是殺死她媽媽的凶手時,她心中對殺手的厭惡,可是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但當時在謝薇薇的心裏,還有著另一種對蕭凡很是複雜的感情。


    有愛,也有恨。


    再加上之後的冰釋前嫌,愛恨交加的心情,對蕭凡那殺手的身份反而沒之前那麽在意了。畢竟,蕭凡就是蕭凡,殺手又如何,謝薇薇如今已經可以確認,她,愛他。


    愛一個人,可以選擇接受他的全部。


    這就是屬於謝薇薇的愛情。


    蕭凡想想也覺得有道理。


    殺手不殺人,那還叫屁的殺手?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人所說的話:“你要記住,殺手,永遠都是為了殺人而生。所以,你首先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去殺一個人。”


    蕭凡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並沒有說什麽。


    但一直注意著蕭凡的謝薇薇,卻是渾身一顫。


    她從蕭凡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屬於這一個年齡的滄桑。


    謝薇薇突然間有一種,想要了解蕭凡過去的衝動。


    她想更了解他,想要知道他的全部,甚至是所有的經曆。


    雖然她也知道,太過於涉足一個男人的秘密,是作為女人的大忌。


    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


    “你……為什麽會去當……殺手?”


    蕭凡回過神來,看著有些小心翼翼的謝薇薇,嘴角不禁一翹:“你想知道?”


    謝薇薇還以為蕭凡生氣了,連忙擺擺手:“沒,沒,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哈哈哈……”蕭凡忍不住笑了起$淫蕩?ss12/來,謝薇薇這個手忙腳亂的樣子,竟然有那麽一點像薑小魚。他大笑了好一會,才微喘著氣笑道:“沒什麽,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隻不過,關於我的過去,我並沒有和別人說過,因為好像有點太血腥了。”


    沒有對其他人說過?


    那如果蕭凡肯告訴她的話,是否意味著,在蕭凡的心裏,她也占了一個小小的位置?


    想到這裏,謝薇薇連忙坐直了身子,一副好學生要聽老師講話的模樣:“嗯嗯,我不怕的,就當是聽故事好了。”


    蕭凡淡淡一笑:“那我就講一個故事好了。從前有個小孩,他有爸爸,有媽媽,有姐姐,有個家。”


    謝薇薇聞言猛地一愣,這是什麽故事?


    她還以為蕭凡會告訴她,有關他從前當殺手時的經曆。


    疑惑歸疑惑,但蕭凡看上去卻是說得很認真地樣子,所以謝薇薇也隻是靜靜地聽著,並沒有打斷蕭凡的話。


    說到這裏,蕭凡微微一頓,笑道:“很明顯,那個小孩就是我。不過說起來,那時候我好像也隻是七歲的樣子,雖然這麽說有點抱歉,但我真的,已經記不得父母的臉,就算我現在已經很努力地去回想,也隻剩下模糊的一片。”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吧……”蕭凡本來也隻是想隨便說兩句,但說著說著,卻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當中,他轉過頭,靜靜地看著窗外,那裏有一棵樹,隨風搖曳。


    “然後,就在那一年,一夜之間,他們都死了。我唯一記得的,就是當我醒來,我就睡在了血泊之間……不過,那卻不是我的血,他們,死了。”


    雖然蕭凡的語氣一直都很平靜,但謝薇薇卻仿佛能從蕭凡所說的字裏行間,感受到蕭凡心中那一股深深的哀意。她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地與蕭凡的手握在了一起,有些局促地說道:“你,你還是不要說了好吧?”


    蕭凡笑著搖搖頭:“沒什麽,這些事,早就已經過去了,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沒什麽。”蕭凡也是握住了謝薇薇的柔荑,這一刻,兩人的心仿佛輕輕地交織在一起。


    “他們……都死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姐姐她……卻好像看到了一些什麽,隻是她好像並不太想告訴我的樣子。”


    “為,為什麽?”謝薇薇忍不住問了一句。


    蕭凡聳聳肩:“也許,是為了保護我吧。接下來,我和姐姐四處流浪,我們就像兩個乞丐,走到哪,就流浪到哪裏,我們那時什麽都做,騙,偷,反正都隻是為了生存。不過這段日子也沒過多久,我記得那時候是冬天,我和姐姐也沒錢買衣服,隻是穿著短袖,那時候,我們兩個就躲在一個角落裏麵,挨在一起取暖。我現在還可以很清楚地記得,無論是姐姐還是我,身上都是冷的,冷冰冰的。”


    “而且,我們也幾天沒吃飯了,隻有挨著餓,又冷又餓,反正我記得挺痛苦就是了,嗬嗬。那時候,我和姐姐都以為要死了,然後一個人出現了,他先是給了我和姐姐每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問我們要不要跟他走。他說,隻要跟他走,就可以有衣服穿,不用挨餓。”


    “他是……”


    “人販子。”


    “人販子?!”謝薇薇瞪大了眼睛:“你們跟他走了?”


    “你說呢?”蕭凡微微一笑。


    “呃……應該沒有吧?”在謝薇薇的印象當中,人販子就是很恐怖的一類人。雖然蕭凡後來當了殺手,但總算是好好的,應該不會上了人販子的賊船。


    “你錯了,那時候,我和姐姐都跟他走了。”


    “不會吧?!為什麽?”


    “很簡單,如果不跟他走,我和姐姐馬上就會死,但為了活著,明知他是人販子,起碼還有一絲希望。那時候,我就一直想著,不能死,不能死,無論怎樣都不能死。嗬嗬,很傻吧?”


    謝薇薇拚命地搖著頭,眼裏隱隱有淚花閃爍。


    “後來,我和姐姐就跟他走了,他也沒有欺騙我們,他很快就給了我們衣服穿,給了我們食物,反正暫時我們還能活著。我本來想逃,但他們的人,卻看得我們很嚴,沒有給我們一點逃走的機會,途中,還打了我們幾頓,那時候,姐姐和我都被打得屁股開花,不過,幸好姐姐身上也沒留下疤痕,還是長得那麽漂亮。嗬嗬……無奈之下,我們失去了所有能夠逃跑的機會,隻能和其他被拐來的小孩一起,上了他們的船,那艘船,是一艘偷渡前往東南亞的船。”


    “接下來呢?”也許是因為說到緊張的部分,謝薇薇整顆心都似乎提了起來,手也是緊緊地抓著蕭凡,似乎怕是沒抓穩,蕭凡就會突然間從眼前消失那般。


    “接下來?”蕭凡眼中掠過一抹戲謔的笑意:“接下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想知道的話,就等你病好了再說。”


    “啊?”謝薇薇猛地一怔,沒想到蕭凡居然玩了這麽一手,這不是擺明了吊人胃口麽。謝薇薇連忙抗議道:“我現在都已經好啦!”


    “好你個頭,你看看你現在瘦成什麽樣子?哦,對了,你貌似也很久沒照鏡子了,當然不知道,反正,要想快點好,就要乖乖地開始吃東西。”


    “我……難道變得很難看?”果然是女人的天性,第一件事,就想到了容貌方麵……


    “不難看,就是憔悴了一點,隻要病好了,估計會比以前還漂亮。”蕭凡看謝薇薇似乎有些鬱悶,便連忙堆起笑容安慰道。


    “真的?”


    “比蒸功夫還真!”


    謝薇薇撲哧一笑,白了蕭凡一眼:“暈,你那是什麽邏輯。”


    叩叩叩。


    這時,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還沒開門,蕭凡便已經猜到,是薑小魚來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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