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6


    在屋子裏還沒什麽感覺,一到外麵,耳朵裏立即被都市的繁華和喧鬧充斥。


    劉師皺眉,抬頭看了一下,轉身走入一條小巷。在城市裏麵,也隻有這種稍微偏僻點的小巷比較安靜一點了。


    劉師看看天,還沒到中午。反正自己回去也沒事幹,慢慢走回去,剛好到午飯時間。而且在路上這段時間,他也有充足的時間想一想一些事。


    首先當然是關於侯彪的事。雖然自己已經萬分警惕,但畢竟不是神仙,侯彪派出的人是否已經查到了自己的資料?不過就算真的被他們查到了也不必太擔心,自己的武功是最近才進入第一層的,過去雖然也出過手,但表現出來的實力跟現在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別。所以倒也不用太擔心他們把自己跟無常聯係在一起。


    第二還是跟侯彪有關。那些行乞的孩子是否已經得到警方的妥善安排?前天放學回家,由於擔心受到跟蹤,劉師並沒有走以往常走的那條路,而是七彎八拐隨便擇路而走。反正這一段他熟悉得很,想怎麽走就怎麽走。也因此他並不知道那些小孩子是否還在被奴役著。如果警方沒有動靜,自己是否還要遵守那七天的約定,或者應該提前插手?


    第三則是關於這一次的陷害。如果真的是盧景沛的話,他的目的是什麽?難道僅僅是為了讓自己名譽受損?那也太兒戲了。劉師排除了這種可能。那天他能及時撤走而不是對自己出手,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多多少少有點感覺。難道他竟然那麽蠢敢陷害自己?難道他不怕自己知道真相後的報複?或者僅僅是他自認這一次設計萬無一失,隻是沒有將無常這個意外考慮進去而已?如果真是這樣倒說得過去,隻是這樣一來,問題又回到了前麵,而他又不是僅僅為了讓自己名譽受損,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另有目的,而且為了達到目的還不惜得罪自己。


    是什麽目的?劉師想不通。


    想不通就算了,丟到火星去,暫時不理會。


    至於第一個問題根本不算什麽問題,查不查得到自己關鍵在侯彪,劉師什麽都決定不了,當然要是劉師自己到侯彪麵前自曝底牌就另當別論了。不過隻要劉師腦袋沒壞掉的話,打死他也不可能這麽做的。


    第二個問題劉師早已有了答案,答案是肯定的。為了讓那些孩子早日脫離苦難,雖說盡可能要尊重一下國家的執法機關,但必要的時候隻能讓無常再出麵一次了。.tw[棉花糖小說網]相信收拾一個侯彪還不算什麽難事,就算他身邊的保鏢再厲害。現在劉師對自己的實力可是很自信的,同時對將來的境界也異常期待。


    算是暫時解決了三個問題,劉師重重吐了口氣,忽然聽見一陣猛烈的爭吵聲。


    劉師疑惑地抬頭。前麵一條橫巷忽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腳。劉師斷定這隻腳的主人是男人隻因為這隻腳穿著的長褲卷到了膝蓋,露出了濃密的腳毛。


    接著男人瘦弱的上半身也出現了,隻是他在那裏進進出出地晃了晃,晃了許久硬是沒有走出過道。劉師沒有笑,因為他聽到了男人跟橫巷裏的一個女人在吵架,同時也在互相拉扯著,因此男人才半天走不出來。


    劉師走上前。他沒有看熱鬧的意思,隻是這條路他要繼續走下去而已。走近了,劉師才看清楚這個男人的麵貌。


    這個男人滿臉蠟黃,雙目深深凹陷,渾身上下用“骨瘦如柴”“瘦骨嶙峋”這些成語來形容還算委屈了這些詞。他身上基本上就是一副骷髏架子,看起來有些恐怖。而劉師剛才沒注意,這時候看清楚了,男人腿上同樣瘦得幾乎隻剩一根骨頭,那些腳毛無精打采地粘在皮上,看起來無比惡心。


    劉師再看另一人,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美婦。隻不過她此時披頭散發,狀若瘋狂,臉上五官有些扭曲,嚴重地破壞了美感。她雙手握住男人的左手手臂,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劉師聽到那女人淒厲地叫道:“你還想去賭!還想去賭!家裏能賣的東西都給你賣完了,現在你連我們母女最後的一點東西都要拿去賭!是不是,是不是下次就要把我們母女倆也要賣了去賭?!”看樣子這兩人還是夫妻。


    男人惡狠狠地吼道:“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你別怪我不客氣了!”他的目光漸漸也有些瘋狂,對女人的話恍若未聞。


    女人寸步不讓地吼:“你有種就殺了我!你要是不殺了我,你就休想我放手!你殺了我啊!”她嘶聲哭喊,“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可憐的女兒啊!小夜,媽媽沒用,對不起你啊!”


    或許是因為父愛的天性,男人漸漸迷失的神智有了片刻的清醒。他眼睛裏流出兩行濁淚,忽然猛地偏過頭,用力一甩手,也是嘶吼道:“你要死老子就成全你!”


    女人猝不及防之下身體猛地一歪,朝地麵摔去。這一下摔實了,不說當場斃命,反正頭破血流是免不了的。[..tw超多好看小說]


    劉師本以為兩人隻是像一般夫妻一樣床頭吵架床尾和,想不到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看那個男人的樣子,竟然是真的不顧女人的生死了,這讓劉師看得心頭大驚。這個男人怎會喪心病狂到這等地步!他沒有多想,一步跨出,人一下子來到女人身邊,伸手一托,扶住了她摔倒的身體,這才避免了一場流血事件。


    劉師的插手讓爭吵動手中的雙方停頓了片刻。女人看向劉師的目光含著感激,但更多的卻是深沉的痛苦和絕望,讓劉師看得心一沉,那裏麵少了一種東西,生的欲望!而男人則是對劉師大吼:“滾,哪裏來的雜種敢管老子的事?給老子滾……!”他話沒說完,劉師含怒一巴掌已經扇在他臉上。


    男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過也因為如此,女人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令他掙開了束縛。劉師看得出來,女人怕扭傷男人的手!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行為!他的心再次一震。


    男人都已經這樣對她了,連她的生死鬥不管不顧了,女人卻還是一心為男人這項,甚至都舍不得讓他受一點傷!


    這就是愛的力量嗎?就是愛到深處的表現嗎?劉師在內心問自己。


    劉師這個外人可以感覺到女人對男人的愛,但男人自己卻似是毫無察覺,或者毫不動容。他站定了身子,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這時候,他無神的眼睛裏才稍微有了那麽一點神采。但隨即,他轉過身,毫不回頭地跑了。


    劉師握緊了拳頭,卻強忍著沒有追上去。何況就算真的追上去他也什麽都做不了!他總不能把男人殺了。


    劉師把女人扶了起來,歎息著問:“大嫂,你沒事吧?”


    女人收回望著丈夫的目光,頹喪地搖搖頭,低聲自語:“他還是去了,還是去了!”然後才慘然笑笑,抬頭麵對劉師,“這位兄弟,剛才謝謝你了。”


    劉師搖頭:“大嫂,希望你能振作起來!”他頓了頓,又問,“大嫂,願不願意把事情經過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做點什麽。”


    女人輕輕搖頭,說不出的心灰意冷:“兄弟,你有心了。不過,”她再度搖頭,“你幫不了我什麽的。這都是我上輩子造的孽啊!”兩行淚水滑落。


    劉師沉聲道:“或許我真的什麽都做不了,但我會盡力。”


    女人見他執意要聽,無力地笑笑:“那好吧,既然你想聽,我說說又何妨。”她勉強站了起來,向巷子深處走去,“這裏不方便,去我家吧。”


    劉師沒有說話,跟了上去。


    沒過多久,女人就走進了巷中一所房子。劉師跟著走進去,吃驚地發現這裏麵的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裏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屋子角落裏放著一張木板床,上麵是幾件破舊的衣服,大概是當被子用的。,其他什麽都沒有。屋子中央有一張椅子,一張陳舊的桌子,還有另外一把缺腿的椅子。


    女人對劉師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兄弟,家裏什麽都沒有,不能招待你,希望你不要見怪。”


    劉師搖搖頭表示不介意,有些沉重地問:“大嫂,你的女兒呢?還有,你平時吃飯怎麽辦?”


    女人提到自己的女人,眼中露出慈愛之色:“小夜她被我送到她外婆那裏去了,她在那裏還能吃飽飯,在家裏隻有擔驚受怕。”她看向一個角落,那裏隱約有些痕跡,“家裏能賣的基本上都賣光了,那些廚具什麽的前兩天剛被他搬走了。”她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講一件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一般。


    劉師長長地出了口氣。這樣說來,女人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接著,女人便開始回憶,從跟男人結婚生孩子那點點滴滴的幸福與美好,到男人突然間賭博上了癮,把家裏能輸的東西全都輸出去,一直到今天劉師看到的一幕,幾乎是一絲不漏地講了一遍。這期間,女人的語氣再也難以保持平靜,從剛開始的幸福與滿足到最後的歇斯底裏。尤其是提起男人把家,把幸福,把一家人的未來都輸掉的時候她的聲音裏更是充滿了深深的怨毒與刻骨的仇恨。但她仇恨的對象不是丈夫,而是那個地下賭場。她深愛著她的丈夫,即使到了這種地步,她依舊深愛著他,對這個直接造成家庭破裂的男人不忍苛責!


    劉師靜靜地聽著,一句話也沒有說。但他的拳頭緊緊握著,說明他內心並不如他表麵一樣平靜!無論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地下賭場還是女人對男人那深入骨髓的愛意,都讓他的心難以平靜!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因為地下賭場而完全破裂!


    女人講完一切,久久沉默。最後又道:“我知道,他其實不僅僅在賭,還在吸毒。那個天殺的賭場,贏他的錢不夠,還非要引誘他吸毒……我不忍心,不忍心送他進牢,不忍心他一個人在裏麵吃苦……在外麵,至少還有我陪著他。我知道,他其實不想的,真的不想的……他忍不住而已,我知道的……”女人聲音很小,像是訴說,又像在喃喃自語。


    劉師深深地吸了口氣,從口袋裏取出信封,放在女人麵前,沉聲道:“大嫂,我很敬佩你!你堅持下來了。我希望你能繼續堅持下去!你的先生,必須送去戒毒,否則這樣下去,他就沒救了!你愛他,怕他受苦,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正因為如此,你更應該讓他擺脫毒癮的控製!我相信你可以明白的!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兒沒有父親,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那樣的一個人的,那樣對她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傷害!而且,你們的家還有未來的,你的女兒需要你們夫妻共同的撫育,少了哪一個都不行!你明白的,對嗎?所以,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我真的幫不了你多少,這裏是五萬塊錢,我希望你拿著這點錢,能夠堅持下去,堅持到你的先生恢複正常,一起建造你們的家,像以前一樣幸福的家!大嫂,相信我,相信你自己,更相信你先生!”


    女人猛地抬起頭,絕望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一點光彩,她求救似地看著劉師,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夢囈似地問:“真的還有希望嗎?真的嗎?真的還能回到以前嗎?能嗎?”


    劉師迎著她的目光,重重地點頭:“能!隻要你不放棄,就一定能!相信我!”


    女人的眼睛漸漸亮了,她的臉色從灰敗漸漸變為正常。雖然依舊蒼白,卻比之前實在好太多了。她感激地站起身就要下跪,劉師趕忙一把托住:“大嫂,別這樣。如果你真的感謝我的話,就把家再建起來吧!隻要我能看到你們再度回到以前那種幸福的生活,我就很開心了,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大嫂,可以嗎?”


    女人用力地點頭:“恩人,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劉師欣慰地笑了笑:“別叫什麽恩人,大嫂叫我一聲劉師就好。你有信心我就放心了。好了,我還有事,得走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希望到時能跟你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地吃頓飯!”


    女人看著劉師,沒有說話,但眼中分明有道不盡的感激。


    劉師叮囑女人至少先把身體調理好,謝絕了她的送行,輕鬆地走了出去。隻是一到外麵,他眼中頓時布滿了蕭瑟的寒氣與冰冷的殺意。他仰著頭,長長地呼了口氣,然後向外麵走去。


    今夜,又將是一個血腥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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