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背叛(六)


    互訴衷腸後, 兩人自開始相親相愛。


    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又甜甜蜜蜜, 他們待在這偌大的宮殿裏,沒有第三個人,卻擁有了整個世界。


    羅倫細數了這段光陰,說他們怎麽怎麽相愛, 怎麽怎麽幸福,怎麽怎麽讓整個寒清宮的冰雪都變成粉紅色的棉花糖……


    謝見微是信他的, 但這家夥明顯在避重就輕,一味地說幸福估計就是為了刺激他,好讓他知道自己是何等悲慘的替身, 至於重點,看來這家夥是不打算提了。


    謝見微可不想讓他糊弄過去,他主動問道:“既然他一直沒有朋友, 那先生是怎麽和尊上認識的?”


    羅倫:“額……”


    謝見微眼巴巴地看著他, 羅倫隻好繼續說下去:“這個嘛……他們感情是很好啦, 但是也遇到了一點兒小事。”


    “小事?”


    羅倫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活在這世上就不可能窩在一個地方, 謝見微和陸離不可能一直待在寒清宮中, 他們也得下山,也會出去走走。


    正是最甜蜜的時候,兩人走到哪兒都是形影不離,陸離要下山, 謝見微自然和他一起。


    一次兩次三次都沒什麽事,但在不知道第幾次的時候, 他們遇襲了。


    陸離始終是整個修真界的公敵,他雖從不作惡,但總有人作惡,而這些真正作惡之人為了把自己洗白白便把鍋全都甩到了魔修身上。


    陸離又是魔修中的翹楚,自然成了背鍋專業戶。


    陸離也懶得去解釋,他隻有一張嘴,對麵卻有一千張嘴等著,這有什麽開口的必要?


    不說就是默認,於是來討伐的“正義人士”前仆後繼,根本停不下。


    他們正麵幹仗打不過陸離,便開始想歪招……


    反正陸離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那就別去顧忌其他,弄死他就是第一要素。


    終於有人發現了謝見微的存在。


    這顯然是陸離的軟肋,他們抓不住陸離但能抓住這個青年,隻要抓到謝見微,陸離肯定會自投羅網。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行為徹底掀開了陸離的逆鱗。


    他被偷襲那麽多次都沒下死手,但這次……他屠了整個流心宗!


    上上下下幾百號人,一個活口沒留。


    他們終於見到了真正的惡魔,以血為代價!


    那天陽光明媚,但肆意的魔氣籠罩了整個流心山,將這座恢弘的宗門完全於世隔離,仿佛它被一隻巨手拖進了殘酷的地獄。


    哀鳴聲已經消失,留下的隻有染紅整個山頭的鮮血以及破碎不堪的殘肢斷臂。


    修羅地獄也不過是這副模樣,而唯一走在血海中的黑衣人徹底成為了魔鬼的代名詞。


    他雙眸猩紅,麵上沾了絲別人的鮮血,襯著冷硬的五官,仿佛深潭下得萬年寒冰,沒有丁點兒人氣。


    他踏著血液,黏糊糊的腳步聲響在空蕩的叢林裏,連樹木枝葉都在瑟瑟發抖,簌簌聲中夾雜著濃鬱的陰寒之氣,足以把人駭的肝膽俱裂。


    宮殿的盡頭,無數人死不瞑目的地方,謝見微被綁在了正中央的柱子上,身上的衣衫破爛,累累傷痕生在那白皙的肌膚上隻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謝見微受盡虐待,可他自始至終都想著:陸離不要來,一定不要來,他死了沒關係,但陸離一定不能有事。


    這裏的人太厲害了,這裏的人太多了,一拳難題四手,陸離再厲害也不可能贏得過這數百個高階修士。


    與其讓陸離被囚禁被殺害,他寧願替他死。


    謝見微愛他,真的愛他,愛到不顧自己生死。


    可這一瞬,看著踏著鮮血走來的男人,他害怕了。


    死寂的流心山,隻剩下刺鼻血腥味的大殿,無數蒼白的屍體和一雙雙恐懼不安的眼睛全都想烙印般燙在了謝見微的心底。


    他大睜著眼,卻看不清陸離的模樣。


    陸離抱著他,低沉的嗓音響在他耳邊:“別怕,沒人能傷害你。”


    熟悉的聲音,溫柔的話語,可是卻進不到謝見微心底,他睜大眼,木呆呆地看著前方,滿腦子都是人間煉獄。


    死了好多人。


    太多人了。


    有該死的也有無辜的,但陸離那強悍的力量是不會區分對錯的,它如天災般落下,帶走了無數生命。


    這就是……魔修嗎?


    謝見微被陸離緊緊抱著,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可怕的冰寒從心底最深處蔓延,以野火燎原之勢迅速霸占了四肢百骸。


    謝見微暈了過去,並不是傷有多重,而是……恐懼和害怕。


    之後羅倫登場了,他也是個魔修,和陸離之前便認識,但因為陸離孤僻,兩人也不太熟,隻是點頭之交。


    這次謝見微受了重傷,昏迷了很長時間,陸離心急如焚,但他不善醫術,而當時最出名的大夫便是鎖月穀的顏柯。


    陸離想盡辦法進了鎖月穀見到了顏柯。


    鎖月穀世代單傳,每代穀主都古怪又乖僻。顏柯更是出了名的高冷,醫術超凡,厲害得能白骨生肌,可就是任性,治病看緣分,錢權都是小事,隻要他想救哪怕隻剩下一口氣他也能把你救活,而他不想救,任你金山銀山長劍抵在喉嚨上也絕對不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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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也拿不準顏柯會不會出手相救。


    但顏柯隻看了謝見微一眼便怔了一下,接著就急聲道:“快把他抱進屋裏!”


    謝見微中了毒,一種非常殘忍的毒。


    不僅自己會受盡苦痛,還會折磨得愛他的人痛不欲生。


    幸好顏柯及時給他解毒,否則陸離和他估計會一起痛苦不堪。


    這段治病的時間,顏柯和謝見微意外成了好友,兩人非常談得來,謝見微從未接觸過醫術,但他聰慧、腦袋又靈活,顏柯隻不過給他講了講基礎知識,他便一通百通,在很多地方給予了顏柯巨大的啟發。


    本著愛屋及烏的至高準則,陸離對顏柯也感官很好。


    而羅倫又整天拜訪鎖月穀,以看病為由,實際上是吃盡豆腐。


    顏柯次次都拿針紮得他嗷嗷叫,但卻從未趕走他,隻要羅倫有個頭疼腦熱,就來讓神醫診脈,講真的就這待遇放眼整個修真界都沒第二人。


    雖然顏柯不給他好臉色,可任誰都看得出,這倆是有點啥的,要不然顏大神醫早一針把這裝病的家夥給紮死了。


    顏柯和謝見微關係好,連帶著陸離和羅倫也越走越近。


    本來兩人是點頭之交,但等謝見微康複後,兩人變成了至交好友。


    這也難免,都是魔修,都是“妻奴”,共同話題太多,想不成為朋友都難。


    謝見微聽得特別出戲,一度很想笑場。


    羅倫摸摸鼻子道:“反正就是這麽回事,後來我和你……嗯……他們關係很熟了。”


    謝見微可不會錯過他的口誤,當然他會假裝沒聽見,他又問道:“後來……他怎麽……會死了?”


    羅倫頓了下道:“生老病死也是在所難免的,即便是阿柯醫術高超,但也不是萬能的,有些病是治不了的。”


    謝見微還想問一句,羅倫卻似是有些心煩,他語氣沒那麽好,有些煩躁道:“反正他死了,而陸離對他念念不忘,所以你趕緊離開他吧,他愛的不是你,而是在透過你看別人。”


    這話說得實在紮心,但謝見微卻捕捉到更多的東西。


    後來肯定發生了很多事,而這些事連羅倫這個旁觀者都不願意去回憶,想必是讓大家都很痛苦的。


    羅倫既如此,也難怪陸離無法釋懷。


    謝見微滿目失落,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羅倫歎口氣道:“你再想想,等過幾天你想明白了,我就來接你。”


    羅倫走了,謝見微前前後後想了下,基本上能猜出脈絡。


    替身是不可能有的,謝見微也隻有一個,那麽他應該是遭遇什麽意外失去了記憶……甚至還返老還童了?


    這個還不確定,整個事件的大概情況應該是:陸離撿到他,養大後兩人相戀,後來出了些事,謝見微對陸離有些害怕,然後彼此略微疏遠了一些,但這不足以讓他們分開,應該還有更加過分的事發生,這件事羅倫知道,但他不會說,顏柯應該也不會說……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謝見微傷害了陸離,讓他自我放逐了十幾年,直到今日。


    謝見微想得大走向是沒錯的,隻不過缺失了最重要的部分。


    三天後,羅倫又回來了。


    謝見微立馬擺出一副三天沒睡的憔悴模樣。


    羅倫這會兒倒是下定決定了:“怎麽樣?跟我走嗎?”


    謝見微不出聲。


    羅倫道:“你這又是何苦?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身邊,當一輩子替身嗎?”


    謝見微說:“我不是……”


    “是不是你心裏有數,你要明白一件事,隻要有你在,陸離永遠不可能忘了他。”


    他們長得太像了,連名字都一樣,陸離看著謝見微就是看著謝見微,一輩子都不會把那段過去給真正忘記。


    謝見微頓了下,執拗道:“我不會離開他的。”


    羅倫皺眉道:“你就甘心一輩子被人當成別人?”


    “我……”謝見微低聲道:“我不會離開他的。”


    羅倫還想說話,不遠處卻傳來了腳步聲。


    陸離回來了。


    羅倫和謝見微同時抬頭看他,羅倫一臉坦然,謝見微卻緊張起來。


    陸離皺眉看看,心中已經明白了一大半。


    羅倫道:“即便他回來了,那些話我也能說。”他是對謝見微說的。


    謝見微頓時慌張起來,他不安地看向陸離,眼中沒有小別重逢後的喜悅,隻有濃濃的不安和深深的恐懼。


    羅倫知道謝見微不想聽,但他偏偏要說,他看向陸離說道:“醒醒吧,他不是謝見微,別糟蹋這個孩子了。”


    謝見微頓時站得筆直,像寒風中的翠竹,筆挺筆挺的卻孤零零的搖搖欲墜。


    陸離看看羅倫再看看謝見微,輕聲開口:“你都知道了?”


    謝見微臉刷的白了。


    陸離看著他,重複問道:“羅倫都告訴你了?”


    謝見微不敢和他對視,他低下頭,神經質地攥緊拳頭。


    他不出聲,就已經給予了答案。


    陸離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輕籲了口氣,聲音越發平靜了:“知道了就走吧。”


    謝見微驀地抬頭看向他。


    陸離麵無表情,英俊的容貌上仿佛帶了麵具,冷冰冰得拒人於千裏之外:“你的確不是他,這段時間實在對不起了。”


    “對不起?”謝見微的聲音幾乎破音,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陸離。


    陸離心如刀割,可還在說著:“是的,對不起,把你當成故去的戀人是我不對。”


    謝見微眼眶瞬間紅了,他薄唇輕顫了,聲音裏全是絕望:“所以說……這些年……你……”


    陸離閉了閉眼道:“嗯,你和他長得太像了,連名字都一樣,我……很難分清……”


    謝見微一邊演著傷心欲絕,心裏一邊盤算著。


    有事,絕對有事,陸離是最見不得他難過得,他現在都難過得要死了,可陸離還在說這樣殘忍的話。


    隻有一個可能,陸離在故意趕他走,因為某些事而不得不趕他走。


    什麽事?


    謝見微眼睛一瞥,瞬間看到了陸離的腳下,那兒是翠青的草地,但此刻那碧綠色的草葉子上有了一點兒濕氣……


    陽光投射在那兒,反射出的光輝帶著灼人的猩紅色。


    謝見微心咯噔了一下,他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陸離。


    緊接著倒吸氣聲響在他耳邊,陸離粗暴地推開他。


    可隻一下也足夠了,謝見微明明用了很少一點兒力氣,可是他的手、胳膊、連胸前的衣服都被血給染紅了。


    謝見微急聲道:“這是怎麽了!”


    羅倫也看到了,他瞳孔一縮:“怎麽這麽嚴重!”


    謝見微顧不上演戲了,他頭皮發麻,聲音卻冷靜得有些過分:“羅倫!把顏柯帶來,快!快些去!”


    羅倫冷不丁看到這樣的謝見微還愣了下,但他也顧不上太多了,他急忙道 :“很快,他就在山下的茶莊,我這就去帶他上來。”


    謝見微走近陸離,陸離卻低斥一聲:“別靠近我。”


    謝見微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輕緩一些:“阿離,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你的傷。”


    陸離明明要站不住了,但是卻扔硬撐著,像一頭困獸:“我說了,別靠近我!”


    謝見微心疼得直抽抽,他輕聲道:“先處理傷口,其他的之後再說。”


    “我沒事。”陸離執拗道,“你走,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謝見微還欲再開口,陸離卻說了極度殘忍的一句話:“我根本不喜歡你,我一直在騙你,我把你當成了他的替身!羅倫說的都是真的,我隻愛他,永遠不會忘了他,所以你……”


    他這番話說得痛苦又絕望,謝見微聽得眼眶通紅。


    他不生氣,隻是心疼,哪有那麽多個謝見微?陸離又怎麽會愛上別人?


    他知道他就是他吧?他到底做了什麽讓陸離這麽痛苦?可即便這樣痛苦了又為什麽不把謝見微給忘了?


    真傻,他的陸離真的太傻了。


    可就是這份傻,把他從地獄深淵拖了出來;就是這份傻,給了他無窮無盡的幸福。


    謝見微安撫他道:“我會走的,等你傷好了,我會走的。”


    聽到他這句話,陸離似乎鬆了口氣,但很快那雙漆黑得眸子像被抽走了生機的大樹,變得枯黃萎頓。


    謝見微不敢再惹他,隻想先把他安撫下來。


    陸離似乎也撐不住了,他倒到床上便昏死過去。


    謝見微小心地給他解開衣裳,隻看了一眼就覺得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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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是血,全是傷,簡直體無完膚!


    如果隻是皮外傷也就罷了,謝見微隻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五髒六腑都受到重創,剛才還能強撐著說話已經是意誌力驚人了。


    謝見微小心地給他做著基礎護理,顏柯來得很快,他剛進屋看到這一幕也是怔了怔:“……已經這麽厲害了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呢喃地這一句,謝見微聽到了耳朵裏,但是他沒心情問再多了,隻想讓陸離少受些罪,隻想讓陸離快些康複起來。


    其實陸離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他可以讓米粒把他們帶離這個位麵,回到星際位麵,他們還是他們。


    但是不能。


    他們離開了,陸離和謝見微就隻剩下悲劇了,謝見微如何謝見微不在乎,可是他無法想象陸離會遭遇什麽。


    這無數位麵就是他們的生生世世,他要保護陸離,生生世世地保護他,不讓他在任何一世經曆痛苦。


    顏柯道:“阿微,你留下幫我。”


    羅倫忍不住開口道:“他都忘了……”眼看著要說出來了,他又改口道,“他不是謝見微。”


    顏柯擰了擰眉道。


    謝見微立馬道:“我可以幫忙!”


    顏柯道:“行,我說你做,沒問題的。”


    羅倫也沒法再說什麽,他是魔修,力量有強大的腐蝕性,根本沒辦法搭把手。


    顏柯的藥童在鎖月穀,根本來不及趕過來,眼下能幫忙的也隻有謝見微了。


    謝見微心跳得極快,但這種關鍵時刻,他決不允許自己有絲毫失誤,所以強行鎮定下來,努力讓自己不多想,一心幫著顏可給陸離治療。


    這個過程極為漫長,足足七天不眠不休,顏柯才終於將陸離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謝見微從頭跟到尾,深知這七天有多驚險。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顏柯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羅倫想來抱抱他,顏柯擺擺手:“你先出去。”


    羅倫著急的看著他,顏柯道:“我沒事,你先出去,我和阿微談談。”


    羅倫一步三回頭,但還是聽話的出去了。


    謝見微看向顏柯,顏柯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羅倫和你說過陸離以前的事了吧?”


    謝見微道:“嗯。”


    顏柯說:“那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麽嗎?”


    顯然和羅慫包比起來,顏柯要靠譜得多。


    謝見微終於知道了真相。


    可真是把他虐得肝疼。


    陸離為了謝見微頭一次殺了人,其實他自己也背負了巨大的罪惡感,事後他自己也很不安。


    但事關謝見微,他絕不後悔自己做的事。


    重來一回,他還是會那樣做。


    因為隻有那樣才是最簡單快速的,隻有那樣才能讓那些淩虐謝見微的人住手。


    謝見微傷痕累累的一幕,成了纏繞陸離一生的噩夢。


    可誰能想到,他愛到了心坎裏的人,竟然會那樣對他。


    寒清宮上沒有別人,但卻有著非常嚴密的陣法,除了陸離和謝見微沒人能走得進來。


    而就在那個雨夜,無數人殺上了寒清宮,無數人的喧鬧聲吵醒了熟睡的陸離。


    陸離醒來的第一反應便是護住謝見微,可迎麵而來的卻是貫穿他胸腔的匕首。


    那匕首極其鋒銳,削鐵如泥,是他送給謝見微的護身禮物。


    可此時它插在了他胸腔上,握著它的人是他的謝見微。


    陸離驚訝地看著他,完全感覺不到胸口的刺痛,隻是茫然的、不可思議的看著謝見微。


    謝見微盯著他,視線冷漠又疏離,他開口,動聽的聲音刺穿了陸離的靈魂:“我終於等到今天了。”


    陸離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謝見微卻一字一頓的將話語全部生生烙進他腦海中:“我忍著惡心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終於能殺了你這個該死的魔修!”


    話音落下,他用力旋轉匕首,生生將他的五髒六腑都攪成一灘爛泥。


    那匕首上猝了毒,謝見微是真的要殺了他!


    “陸離沒死,羅倫及時趕到,把他帶走了,而你還率領了無數人窮追猛打,直直追到了鎖月穀,我把他們接了進來……”顏柯用很平靜的語氣說著,眼睛不眨地看著謝見微。


    謝見微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顏柯看了看陸離,低聲道:“我其實救不活他,他一心求死,後來之所以能活下去,是因為你出事了。”


    顏柯看向謝見微,諷刺地揚了揚嘴角:“你做了那樣的事,可他得知你要死了之後,反而比誰都著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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