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甜板著臉,朝江問源和陳眠走過來,在距離隻有不到半米的位置才停下腳步,用在場所有玩家都能聽得到的音量說道:“我甘甜甜奉信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人生信條。你們以為用兩個玩偶就能讓我屈服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不可能!”


    甘甜甜把話撂下來,便轉身離開了。其他玩家看著她孤單的背影,一方麵佩服她懟了他們不敢懟的浪費玩偶的遊戲大佬;另一方麵又覺得她傻,多麽好的撈玩偶的機會啊,為什麽要放棄!


    甘甜甜離開一小會之後,韋豐登從戲團回來了。韋豐登帶著討好的笑容走近江問源,“實在不好意思,戲團那邊皮影戲表演道具有些受潮,需要一點時間處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表演,您看可以把時間安排到明天下午麽?”


    “沒問題。”江問源從隨身包裏拿出一小塊純金,將其交給韋豐登,現實中的一切貨幣在圓桌遊戲裏並不通用,隻有可以自由出入的金銀才能被npc認可為有金錢價值的東西,“這是定金,你替我好好張羅,讓戲團那邊把和莊鄉有關的所有皮影戲準備好,並列出一張目錄給我,我會臨時進行點戲。”


    “您放心,我一定不負您所望,把這事辦得妥妥的!”韋豐登喜滋滋地捏了捏金塊,不過他的喜悅並沒能持續多久。當韋豐登看到董小宛還在慢吞吞地打掃戲台,心裏的邪火一下子就冒了起來,他出去了那麽久,戲台還有一大半都沒打掃幹淨。要是他剛剛已經把戲團請來了,戲團的人麵對髒兮兮的戲台會作何感想。萬一戲團覺得他們是想砸場子,以後都不接他們家的戲,那以後還怎麽用皮影戲招攬遊客?


    韋豐登不好當著客人的麵對董小宛發作,但他的笑臉明顯有些掛不住,再加上玩家們一直盯著董小宛看的視線也隱隱讓他有些不快,韋豐登走到戲台,有些強硬地從董小宛手中搶過掃帚,“婆娘,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往常你幹活都十分麻利,很快就能把戲台打掃幹淨的。你先去廚房休息一會吧,打掃戲台的活就讓我來幹。”


    要是韋豐登真心想叫董小宛好好休息,就不會喊她去廚房休息了,他的意思分明是叫董小宛別繼續在這裏丟人現眼,滾回廚房去幹活。隻要不是個傻子,就能聽得出來韋豐登的潛台詞,董小宛能做出那一做好菜,智力肯定沒問題,不過她一點也沒有生氣。把簸箕和抹布都留給韋豐登後,董小宛慢吞吞地轉身離開,回到廚房。不一會兒,廚房裏便傳來水聲和瓷製碗碟輕微碰撞的發出的聲音。董小宛根本沒有休息,又開始繼續幹活了。


    江問源把韋豐登和董小宛的關係看在眼底,這種極端的伴侶關係讓人看得難受,不過江問源並沒有現在就插手改變他們的夫妻關係,他放下攬著陳眠肩膀的手,對陳眠說道:“我們回去休息吧。”


    陳眠反過來主動挽住江問源的胳膊,一副向往的神色,“白天看熒光沒有那種浪漫的感覺,等天黑下來了,我們再好好欣賞黑夜下的熒光吧。熒光與夜星交輝閃爍的畫麵,一定非常夢幻。親愛的,你答應我好不好?愛你喲~”


    “我也愛你,隻要是你的願望,傾盡我素有都會滿足你的。”江問源在配合陳眠演戲的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韋豐登的反應。圓桌遊戲會限製npc接收玩家談及遊戲的相關內容,將這些相關內容替換成npc能理解的信息。韋豐登聽不懂陳眠說的玩偶是什麽,但並不妨礙他理解江問源和陳眠在秀恩愛的事實。韋豐登掃地的動作陡然加重了幾分,無意識地流露出一種憤怒的情緒。


    江問源並不著急去探究韋豐登的內心世界,也沒有繼續刺激韋豐登岌岌可危的神經線,和陳眠回到了占卜玩偶為他們選的房間。


    兩人挽著胳膊回到房間後,陳眠斂去嬌羞的笑容,他握起江問源的雙手,雙眼直視江問源的眼底,認真地對他說道:“剛剛那句話不算,我要重新再說一遍——”


    陳眠的話如同羽毛般輕柔地在江問源心裏劃過,在那一刻,陳眠所附身的這具身體的女聲,和江問源已經闊別三年的陳眠的本音重疊在一起。他說:“我也愛你,江問源。”


    江問源和陳眠在圓桌遊戲中相認之後,為了保護陳眠不被圓桌遊戲知曉,兩年多的時間,他們的交流都需要通過非常隱晦的方式進行。這兩年時間,兩人幾乎沒有說過一句甜言蜜語,更別說直白地表達愛意了。陳眠直接撕開他的偽裝,徹底將自己暴露在圓桌遊戲麵前。


    終戰來臨前的寧靜讓人不安,不過江問源很快就把這點不安扔到腦後。陳眠的告白簡單而直白,沒有一個字是多餘的,這句話像一道暖流淌入江問源的四肢百骸。江問源有太多的話向和陳眠說,但他一句話都沒說出口,而是傾身靠近陳眠,掌心貼在陳眠的唇上,與他額頭相抵,雙唇貼在手背上,與陳眠隔著手掌交換了一個沒有接觸的吻。


    兩人之間的化學氣場互相碰撞吸引,旖旎的氣氛才剛剛冒出一點苗頭,就被一聲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江問源鬆開手,拉開了和陳眠的距離,走去給他們著急的客人開門。


    直到江問源打開門,外頭的客人還在敲門,差點敲空打到江問源身上,不過她還是眼疾手快地收住手。她壓著嗓子輕輕說了句打擾,便非常靈活地閃進屋裏,並一氣嗬成地把門關上,保證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她來拜訪江問源和陳眠。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眾玩家麵前放下狠話絕不拿江問源玩偶的甘甜甜。


    甘甜甜來找江問源的原因很簡單,江問源給出的條件可是兩隻玩偶呀!


    甘甜甜是瘋了才會不想要玩偶,她又沒瘋,當然非常想要玩偶。可當眾接受玩偶的話,甘甜甜剛強的自尊心又會受到沉重的挫折,搞不好還會從此一蹶不振再也無法找回自尊。在強大的求生欲壓迫下,甘甜甜想到了既可以拿玩偶還能保全麵子的絕佳點子。甘甜甜當時在玩家麵前表態,擋住其他玩家窺探的視線對江問源和陳眠比劃手語:你們一會回客房時打發掉其他玩家,我去找你們用情報換玩偶。


    所以陳眠才會再演一波想要夜晚看玩偶熒光的戲,其他玩家對他們浪費玩偶的行為非常難受,可是又沒有那個本事去遏製江問源的行為,隻能眼不見為淨。甘甜甜瞅準沒有人盯梢的時機,飛快地找上門來。可憐甘甜甜按計劃行事,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打斷了什麽事情。


    陳眠一雙長腿交疊,雙手十指交叉擱在膝蓋上,低聲對甘甜甜說道:“你想要用情報換我們兩隻玩偶?可我又覺得不是很想換了。把玩偶給你,還不如給我多看兩場熒光。”


    “別啊!”甘甜甜以為陳眠為難她,是因為她用江問源和陳眠的麵子來成全了自己的自尊,“這個情報很重要的,你們一定要聽聽!”


    陳眠完全不為所動,“是嗎?可你的人生信條不是——”


    甘甜甜立刻接上,“我的人生信條是,富貴不能淫,更富就能淫;貧賤不能移,再貧就可移;威武不能屈,那是因為還不夠要命!我是那種為了兩隻玩偶折腰的人嗎?事實證明,我當然是!”


    當甘甜甜決定要玩偶時,她在江問源和陳眠麵前就沒有自尊和麵子可言了。反正自尊和麵子都沒了,在他們麵前破罐子破摔,不折手段也要拿到玩偶,她全然沒有心理壓力。


    陳眠額角狠狠地抽動兩下,甘甜甜都開始耍賴了,他好事被打斷的怨念還怎麽往甘甜甜身上撒。陳眠委屈巴巴地望著江問源,江問源沒理他,從特殊空間裏取出兩隻玩偶,對甘甜甜說道:“我對你許下的承諾還有效,你說吧,董小宛到底對你說了什麽?”


    “謝謝大佬!”甘甜甜心下一陣狂喜,不過她很快把激動的心情撫平,換上嚴肅的神情。江問源拿玩偶當煙花來放,可是玩偶對甘甜甜來說還是很重要的,雖然雙方交換條件完全不對等,甘甜甜的自尊不允許她白占江問源的便宜,所以她盡量細致地把董小宛的所有信息都說出來:“我接近董小宛時,從她身上聞到一股很濃土腥味,這股味道不像是她從別的地方沾到身上的,更像是從她的身體散發出來的味道。我趕跑那兩個欺負董小宛的玩家後,和董小宛在一瞬間對上視線。董小宛的雙眼很空洞,她看了我兩秒,隻對我說了一句話,‘想活下去就不要靠近我’,然後就不再理我。”


    甘甜甜說完後,還生怕自己說道不夠詳細,不放心地說道:“我所知道的東西就這麽多。你們還有什麽疑問需要我補充嗎?”


    “基本沒什麽遺漏的。”江問源在旁邊看到甘甜甜和董小宛接觸的全過程,“我還有一個比較唯心的問題,你覺得為什麽自己為什麽會獲得董小宛的青睞呢?你隨便說說自己的看法就可以了。”


    甘甜甜哪會真的隨便答,她皺著眉努力思考,“你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我也不清楚董小宛為什麽會對我另眼相看。你的問題提醒了我,我去解救董小宛的時候,沒有從董小宛身上感受到受害者對施害者的恐懼,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完全不需要我的幫助,她不害怕那兩個玩家。硬要說一個理由的話,董小宛可能是想要感謝我搭救她的心意,所以才對我提出善意的警告。從董小宛和韋豐登身上就能看出來,他們的夫妻關係肯定存在內情。”


    “謝謝你的解答。”江問源把兩隻玩偶遞給甘甜甜,“現在它們是你的了。”


    甘甜甜拿到玩偶,在接觸玩偶的瞬間讀到它們的特殊能力,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問源,不確定地說道:“你真的要把這兩隻珍貴的玩偶給我嗎?真的不是拿錯了?”


    江問源說道:“你放心拿著吧,我沒有拿錯。這兩隻玩偶拿來放熒光有點浪費,你帶走它們吧。”


    甘甜甜有些羞愧地低下頭,當初她找江問源組隊時,無緣無故就被江問源一頓譏諷,以至於江問源在她心中留下極差的印象,所以她找到機會後當即就報複回去。可是江問源在她什麽都沒說之前就選定這兩個特殊能力非常給力的玩偶給她,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惡毒的人,那原因可能就出在她自己身上。


    甘甜甜虛心地把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大佬,我能請教一下,我找你組隊時到底犯了什麽錯誤嗎?為什麽你會用那麽惡劣的態度來對待我。你說說吧,我需要注意著裝不方便行動的問題,還需要在什麽地方多加注意。另外,我質疑你是背叛者的身份,沒想過要置你於死地,我蓋章的塗料是特殊製作的,即使洗掉顏色,在特定的光效下可以顯示出特殊的痕跡。我當時隻是太氣不過你譏諷我,想給你一個教訓。我為此向你道歉。”


    江問源對甘甜甜能放下身段還是挺意外的,他原本還覺得甘甜甜完全是占了自身契合遊戲的優勢排到第二位的,現在看來,除了自尊心過高和睚眥必報之外,甘甜甜身上還是有些優點的。


    “你沒有做錯什麽,我當時是對你的年齡有些疑惑,所以就試探你一下,看看你的反應。你給我的反應非常直接,年紀應該年齡接近18歲的未成年,不是看起來駐顏有術的年長者。如果說你有什麽事情必須注意的話,那就是記得收斂自己的鋒芒,凡事多思考。”


    甘甜甜啞然,她想破腦袋都沒想到江問源居然是出於懷疑她的年齡而試探她。不過江問源的確很厲害,“大佬你猜對了,在現實裏的明天,就是我的18周歲生日。謝謝大佬的指點,我還有個疑問……”


    不過甘甜甜沒來得及把她的第二個疑問出口,就被江問源強製送出門。甘甜甜不知道江問源是不是看穿了她想要問什麽,所以才把她弄走的。她就是有點好奇,江問源說拿給她的那兩隻玩偶來放熒光有點浪費,到底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們要把身上所有的玩偶都用來放熒光嗎?!


    陳眠像軟骨頭一樣躺在雙人床上,江問源坐到他身邊,“甘甜甜自尊心高,性格又衝動。多虧你唱黑臉,我才能唱白臉把那兩隻玩偶送給甘甜甜。現在甘甜甜對我的信賴程度肯定飆升不少,這之後我們要是有需要到她的地方,她應該不會拒絕。通關遊戲的保障拿到手,我們才能更專注別的事情。你就別悶悶不樂了,我能依靠的人隻有你,我怕水。”


    陳眠把臉埋在枕頭裏悶哼兩聲,他還是對甘甜甜打斷他的好事耿耿於懷,然而江問源的誇獎和順毛每一下都恰到好處地安撫了陳眠的小情緒。聽到最後一句話,陳眠坐起身來,認真地和江問源做規劃,“你把對水有防禦和攻擊效果的玩偶分我一半,消耗玩偶時暫時不要動它們。明天我們先把莊鄉的陸路走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下午看皮影戲尋找一下線索,如果排除問題出在陸上,那我們明天再走水路,去鄔湯湖看看。下水時,你一定要記得時刻呆在我身邊。”


    直到夜深休息之時,江問源和陳眠又消耗了十隻玩偶,整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交流過確認戰場的問題,連使用暗語溝通都沒有。江問源什麽都不問,隻要陳眠開口說想要看熒光時,他都會立刻使用。陳眠每每專注地看著熒光消失的地方之時,江問源能感覺到他在逐漸接近他們的目標。


    也許是因為真相離他們越來越近,江問源今晚難得地有些失眠,他保持著原本的睡姿安靜地躺在陳眠身邊。陳眠追隨熒光時消耗了大量的精神,現在睡得很沉,江問源不想吵醒他。


    就在江問源數到第1313隻小眠羊催眠時,他聽到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從門口經過,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沙沙的拖拽聲。


    江問源推了推陳眠的肩膀,“醒醒,外麵有東西。”


    在江問源鍥而不舍地呼喚下,陳眠花了兩分多鍾才艱難地戰勝了沉重的眼皮,睜開雙眼。幸虧外麵的東西移動速度很慢,現在還沒走遠。陳眠光著腳下床,無聲地走到門邊,他們用某隻玩偶在門板上留了一個隻能從內往外看的貓眼,這隻貓眼可傳光、傳聲,還能傳味道,非常好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視野範圍有些狹窄,門外的那個東西已經不在貓眼的視野範圍內,不過聲音和氣味還是保留了下來。


    江問源走到陳眠身邊,問道:“需要使用玩偶嗎?”


    “還不到時候。”陳眠把手貼在門上,眼睛牢牢鎖定貓眼。


    江問源看陳眠完全進入等待狩獵的專注狀態,估計還要等上一段時間,他便折回床邊,把陳眠的拖鞋拿了過來。這個世界的季節正值深秋,夜涼還是要注意一下的。陳眠有個很好玩的反應,在他的意識高度專注或非常放鬆的時候,無論江問源問他什麽問題,或者命令他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他都會無意識地聽話照做。陳眠的這個反應僅限於麵對江問源才會出現,就算是他爸媽,也喊不動他。


    江問源在陳眠腳邊蹲下,“抬左腳。”


    陳眠乖乖抬左腳,江問源把左拖鞋套進去。


    “放下左腳抬右腳。”江問源繼續下命令。


    陳眠踩下穿好拖鞋的左腳後,又乖乖地抬起右腳讓江問源套鞋子。


    江問源給陳眠穿好鞋子,拍拍手站起身來,結果陳眠的右腳一直抬著。江問源深深地歎了口氣,對陳眠說了句把右腳放下,陳眠才結束丹頂鶴的站姿。


    陳眠擁有兩次成為圓桌遊戲玩家的記憶,在第二次成為圓桌遊戲玩家時還變成了靈魂狀態在圓桌遊戲中遊走。陳眠在遊戲中所承受過的痛苦是江問源很難想象得到的,江問源幫陳眠穿鞋,本來隻是隨手試一下,他本來都覺得陳眠在遊戲中經曆過無數的犧牲、欺騙和背叛,早就豎起高高的心防,對外界充滿戒備,不太可能無意識地接受他的命令,可是事實證明,陳眠對他的信任始終沒有改變過。


    陳眠在貓眼前守了大約二十分鍾,忽然說道:“激活兩隻玩偶!”


    江問源早就準備就緒,激活了兩隻輔助類的玩偶。熒光在江問源手中散開,在空中飛舞著。


    陳眠眼睛都沒眨一下,看著熒光飛舞的軌跡直到它們全部消失後,才眨眨眼睛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好困啊,我們繼續睡覺吧……”


    陳眠走了幾步,才發現好像不太對勁,他低頭一看,雙腳上竟然穿著拖鞋。陳眠知道這雙拖鞋是江問源給他穿的,可是他看到這雙拖鞋,表情比江問源還要意外。陳眠也和江問源一樣,以為自己的心防毫無縫隙,可是他的靈魂依舊本能地為江問源敞開。


    後半夜,江問源和陳眠依偎在一起,無夢到天明。


    早飯時間,飯桌上少了兩名玩家,就是昨天對董小宛施以暴力的寸頭女玩家和辮子男玩家。韋豐登和董小宛比昨天晚飯時少準備了兩份早餐,這已經充分地說明事實了。


    眾玩家沉默地用完早餐,除了幾個膽子比較小的玩家以外,其他玩家結伴去找到失蹤玩家的客房。江問源站在玩家隊伍的最前麵,他推開失蹤玩家的客房門。門一開,裏麵濃重的腥味便傳了出來。這種腥味不是血的味道,而是泥土和水生動物的腥味。客房的地麵和牆上糊滿了淤泥,還有一些水草,可是卻不見兩個失蹤玩家的屍體。雖然沒有屍體,但這絕對是一間走進去就要窒息的房間。


    昨天還在匿名吐槽江問源浪費玩偶的玩家們,此時此刻卻衷心地希望江問源使用玩偶清潔一下房間。不過他們想錯了,在陳眠需要他使用玩偶前,江問源是不會使用玩偶的。而且屋子裏雖然髒,清潔掉髒物的話,可能會連線索也一起清理掉,得不償失。


    江問源和陳眠在眾人敬佩的眼神中,走進他們完全不敢靠近客房,所以說大佬之所以是大佬,不是沒有道理的。江問源和陳眠分頭行動,把床底、衣櫃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過一遍,還是沒能找到兩個失蹤玩家的屍體。


    “親愛的,你快過來看看。”陳眠站在牆角,對江問源喊道。江問源走過去,在客房的牆角裏,擺著一隻帶木蓋的瓦缸。瓦缸的大小比桶裝飲用水要稍微大一些,它的特別之處在於瓦缸的表色和紋路,與烏龜殼的非常相近。從遠處看這個瓦缸就像是巨大的烏龜殼。陳眠輕輕地說道:“這個瓦缸的體積,可以容納得下一個人的體積吧。”


    瓦缸和人的體積可以對得上,可是形狀卻完全對不上的,就木蓋的麵積而言,人的腦袋都無法穿過缸口放進去。江問源掀開了瓦缸的木蓋,露出木蓋下麵的東西來——


    一塊巴掌大的寸頭頭皮,被缸中的東西頂出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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