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拍立得照片實在太危險了,江問源和左知言眼神短暫接觸,同時朝金鑫攻去,他們必須盡快毀掉照片!江問源和左知言vs金鑫,人數二比一,且前者長期共同訓練,正麵剛金鑫自然不在話下,可是金鑫的力量和速度不明緣由地暴增,江問源和左知言都掛了點彩,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金鑫製服,奪走那張詭異的照片。


    金鑫被江問源用堅韌的登山繩結結實實地捆住,他趴在地上,大幅度地扭動身體,劇烈地掙紮,喉嚨裏不斷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把我的照片還給我!那是我在高中暑假時拍的照片!你們沒有權利奪走它!賤人,強盜,小偷,不得好死!”


    江問源身上好幾塊被金鑫打到的地方都在隱隱作痛,他直接屏蔽金鑫的發言,也不去撿起在打鬥中落到地上的照片,他把昨天蓋過照片的枕巾拿出來,用防水打火機點燃枕巾的一角後,便把它直接扔在那張照片上。


    當火勢從枕巾蔓延到照片上,異變發生了。


    還在瘋狂咒罵江問源和左知言的金鑫突然慘叫起來,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產生燒傷反應,他瘋狂在地上打滾,“啊啊啊啊啊!好燙!放過我吧,我不想死,好燙啊啊啊!”


    江問源被金鑫的身體反應嚇了一跳,他連忙把覆蓋在照片上燃燒著的枕巾踢開。


    那張本來是背麵朝上的照片,不知何時竟變成了正麵朝上。被火焰灼燒過的照片完好無損,可是照片中的少年版金鑫,他不再是麵帶笑容的表情,而是變得非常痛苦,手臂和臉上都出現了燒傷的痕跡,這些痕跡和照片外的金鑫燒傷的位置完全一模一樣。


    這張詭異的照片不僅占領金鑫的精神世界,還侵蝕了他的肉.體。


    左知言在不斷發出痛苦呻.吟的金鑫旁邊蹲下來,一邊檢查他的傷勢,一邊開解江問源,“陳眠,你不用覺得良心不安,你不毀掉照片,金鑫的結局也是死。”


    江問源稍稍平穩情緒,從隨身包裏拿出他的瑞士軍刀,既然燃燒照片會導致和照片建立起精神和肉.體聯係的金鑫產生燒傷反應,那在保留紅色短袖棉衫少年完整性的前提下,把照片切碎,能否保護金鑫的安全?江問源心裏也沒底,可是左知言說得對,不毀掉照片的話,金鑫絕對是死路一條,那也隻能奮力一搏了。


    看起來破破舊舊隨便就能撕碎的照片,江問源落到下去,仿佛能聽到金屬碰撞的聲音,在他往刀柄上施加壓力,在照片上劃出一道口,黑紅粘稠的液體從刀尖經過的切口湧出來。那邊呻.吟聲才剛剛減弱下來的金鑫又尖叫起來,“好疼,我好疼啊——!!!求求你們給我一刀來個痛快,不要再對我使用千刀萬剮的酷刑,不要再折磨我了。我隻是想保護我的照片而已,嗚嗚嗚嗚……”


    江問源收起瑞士軍刀,他剛才落到的地方隻是拍立得照片邊緣的空白部分,連照片的彩色部分都還沒有碰到。江問源身上是有一個可以解除異常狀態的玩偶,使用玩偶可以令金鑫恢複正常,可是玩偶隻有一個,就算救得了金鑫一次,能保證他接下來不會再次被精神汙染嗎?


    “他的傷勢怎麽樣?”江問源站起身,對左知言問道。


    左知言大致把金鑫的身體檢查過一遍,“算不上很嚴重,隻要不受到更嚴重的傷,他能撐到回現實治療痊愈,最嚴重的後遺症就是留疤而已。”


    “那就繼續把他捆著吧。”江問源背對金鑫的方向,向左知言比手語:照片不能毀掉,交還周章很可能會再次流入其他玩家手中,我們隨身攜帶的話也有精神汙染的風險,在找到妥當的處理方法前,暫時先把照片留在這裏吧。


    在比劃手語的同時,江問源嘴上卻是另一番話,“這張照片我們還是還給周章吧。還有,現在情況特殊,這裏實在沒辦法住人了,我們去找女玩家商量一下,和她們同住吧,她們那邊的床位還夠用。”


    左知言把手腳都被捆住的金鑫扛回他的床上,江問源俯身假裝撿起照片,實際上卻把照片彈進某張床底下,他在金鑫恐怖的眼神中做出把東西放進隨身包的動作,讓金鑫誤以為他把照片拿走了。江問源無視金鑫,和左知言用一張棉被把連城的屍體蓋住,便留下金鑫離開寢室。在他們走出寢室時,金鑫恐怖的視線一直鎖定在江問源身上,嘴裏不停地發出低聲咒罵。


    江問源和左知言在寢室耽擱了不短的時間,等他們去到飯堂時,早餐都不剩多少食物了。現在江問源已經完全適應屍體,除非是死狀特別惡心的屍體,否則都不會對他的食欲產生影響。


    兩人很快用完早餐,左知言收拾好餐具,“我們繼續去探索地圖吧,昨晚我發現一個地方,想今天白天時再去看看。”


    左知言覺得金鑫餓一頓不吃早餐也沒問題,不過江問源出於不慎傷害到金鑫的愧疚心,還是帶上一份早餐回宿舍給金鑫,順便看看他的情況有沒有變化。“宿舍不遠,回去一趟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在江問源的堅持下,左知言便沒反對,兩人帶著金鑫的早餐回到寢室。他們出門前反鎖上的寢室門現在虛掩著,裏麵也聽不到金鑫的聲音。江問源猛地推開寢室門,寢室哪裏還有金鑫的身影,他的床上隻剩下一團散亂的登山繩,金鑫不見了!


    江問源立刻衝進寢室裏,俯身朝照片所在的床底看去,照片也不見了!


    江問源在離開寢室時用一出戲欺騙金鑫,讓金鑫認為照片在他身上。金鑫當時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以充分證明江問源的演技成功欺騙他,也間接證明照片單向掌控金鑫的精神和肉.體,金鑫卻無法感應到照片的存在。江問源這出戲就是以防出現金鑫掙脫登山繩的束縛的情況,按理說,以金鑫對照片的狂熱程度,他獲得自由後一定會立刻來找江問源,而不會注意到床底下的照片。


    可是金鑫並沒有來找江問源,床底的照片也不見了……


    江問源心裏高度警惕,金鑫究竟是怎麽逃脫的?金鑫又是怎麽發現照片在床底而不是被他拿走的?


    左知言走向陽台,“我們太大意了,我以為金鑫對照片的重視程度,他不願意照片被更多的人覬覦,不會向旁人求救,所以就沒把他的嘴堵上。他應該是向外麵的人求救了,你看陽台的圍欄,有動過的痕跡。”


    江問源站起身,跟著走到陽台,他們的宿舍位於一樓,圍欄大約到腹部的高度,從天花板到圍欄的敞開區域裏,並沒有安裝防盜窗,要是有人想從外麵進入寢室,輕輕鬆鬆就能做到。在圍欄上,殘留有一片髒泥印,看來是有人進屋來救金鑫了。


    江問源深呼吸一口氣,金鑫掙脫他的“保護”,他沒有義務再浪費時間去尋找保護金鑫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必須要警惕金鑫的反撲,“要是我們再遇到金鑫,想辦法從他嘴裏挖出是誰救了他。那個玩家有相當程度可能是背叛者玩家,因為他知道金鑫被我們保護起來,如果不解放金鑫的話,他很可能會活到遊戲最後,這是背叛者所不容許的。背叛者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左知行,你不是說昨晚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嗎?是什麽地方,我們去看看吧。”


    左知言就站在陽台,伸手指向他們的位置能看到的一棟二層小樓。


    “那是常青音樂高中的教學樓。在七十年代,能夠考上高中的人沒有多少,再加上常青又是高中當中少有的音樂高中。所以常青音樂高中每個年級隻有一個班,一樓是普通教室,二樓是音樂教室。因為每個年級隻有一個班,所以他們的班別直接用入學年份作為班別代號。一樓最左邊的教室是76級的教室,我昨晚在76級教室外麵經過時,用電筒照見講台上有一本書。


    常青音樂高中1976年廢校,那張害死連城的照片也是在1976年暑假拍的,常青高中的遊.行樂團也是在1976年暑假進行遊.行演出,而且據你所言,遊.行樂團的照片也同樣存在精神汙染的情況。種種異常全都和76這個數字有關係,我想76級教室裏的書應該也是線索之一。”


    左知言的分析很有道理,他們必須盡快找出常青音樂高中存在的各種精神汙染,並從中找到汙染源頭,才能對症下藥。兩人當即前往教學樓,來到76級教室。


    76級教室裏已經有別的玩家先到一步,那是兩男一女的玩家組合,他們三人正一起圍在講台前,翻開講台上的書。三位玩家麵帶笑容,專心致誌地翻看講台上的書,邊看邊聊天。就連江問源和左知言走進教室,都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們當中唯一的女玩家抽抽微酸的鼻子,感慨地說道:“喬四、卜刀刀,76級的班級年鑒寫的真好,讓我想起來我高中當班長組織我們班集體活動,雖然很辛苦,但是同學們都獲得了快樂,我們班也非常團結,這讓我覺得我的努力很有意義。”


    喬四羨慕地說道:“萬憐你還當過班長啊,真讓人羨慕。我高中時就是一個學渣,學習不行,還整天闖禍,班上大多數人都不待見我。於是我憋了一個大招,在我們年級舉行班級籃球賽時,我帶著我們班的學霸們一路打到決賽,成功奪得第一名!我記得我得分最多的決賽,單人足足拿了六十八分,比我考試的分數還要高!”


    卜刀刀撇了撇嘴,“喬四你還要羨慕萬憐呢,你這個經曆,都夠你吹一輩子了。哪像我,整個高中都沒啥值得拿出來說的。學習普通、運動普通,也就長得還可以,在高中談過四個女朋友而已。”


    度過三年高中單身狗生活的喬四、萬憐:“………………”


    這完全是赤.裸裸的炫耀!


    江問源趁三人說話的時候,順勢加入話題,“你們在看什麽,能讓我也看看嗎?”


    不過三位玩家就像完全沒聽到江問源的話,繼續往下翻76級班級年鑒。


    他們的狀態絕對不正常,江問源和左知言暫時還沒找到能有效幫助他們擺脫精神汙染的方法。左知言走到江問源身邊,對他說道:“既然他們已經完全忽視我們了,那我們就不看班級年鑒,把他們看到的內容用手機拍攝下來,回去之後再分析視頻。”


    左知言的建議就等於完全放棄幫助這三個玩家,雖然有些殘忍,江問源也隻能接受。從這兩天的經曆能推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本輪遊戲世界可以對玩家造成精神汙染的物件並不止一件,他們救得了眼前的人,也救不了在別處被汙染精神的人。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通關遊戲,帶著幸存的玩家離開這個恐怖的精神汙染世界。


    江問源把手機相機調成錄像功能,在合適的角度架好手機,讓攝像頭能清晰地記錄下三個玩家手中的班級年鑒,便不再看手機屏幕,更不去直接看76級班級年鑒的內容。


    江問源和左知言站到稍遠的地方,重點觀察三位看班級年鑒的玩家。


    三人大概翻過十頁後,臉上輕鬆的笑容消失不見,懷念的表情逐漸被尷尬取代。


    萬憐重重翻過一頁,有點惱怒地說道:“怎麽能把女生誤進男廁的畫麵拍下來,還留言評論罵那個女生比豬還笨呢?誰沒有犯小錯誤的時候?”


    “你那麽激動,該不會你高中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事情吧……”喬四調侃萬憐,結果翻過一頁後,報應就來了,他憤怒地說道,“這幾頁班級年鑒究竟是誰寫的啊,簡直有病吧。怎麽能把同學打架的照片也放上來,還把同學受到的處分也記錄下來。班級年鑒是讓班上的同學傳閱的,這是在羞辱那個犯錯的同學啊!”


    喬四表現得那麽憤怒,就像是在說他自己的事情那樣。萬憐冷哼了一聲,沒說啥。卜刀刀則勸喬四,“別生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說著,卜刀刀把班級年鑒翻到下一頁。江問源和左知言看不到班級年鑒上的內容,但是他們可以從三位玩家變得非常難看的表情得知,這一頁的記錄比之前的兩件事都要過分。


    這一頁應該是文字居多圖片較少,三位玩家沉默地看了幾十秒後,卜刀刀憤怒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寫下這篇記錄的人就是人渣啊!他怎麽有臉把這件事情寫出來!因為看不順眼同桌受女生歡迎,設計誣陷同桌是小偷,還驚動了警察。雖然警察後來證實了那人的清白,但是其他同學看待那個同桌的態度都變了,他不再受女生歡迎,還老被人用小偷這個綽號來喊他!”


    江問源默數他們翻過的頁數,他們的情緒出現轉變後,大約翻了二十頁。


    這二十頁當中,前十頁是學校裏各種讓人感到尷尬、懊惱和憤怒的事情,後十頁則是對高中畢業後的寄語,但這些寄語並不是祝福和祈願,而是直接說起三位玩家高中畢業後發生的事情,並對他們進行人身攻擊。三人都不再念出班級年鑒裏的話,而是指著班級年鑒就罵起來。可是在他們如此生氣的情況下,他們也沒有放棄繼續閱讀76級班級年鑒。


    三位玩家的精神狀態已經出現嚴重問題,江問源認為不能再繼續下去,他朝三位玩家走去,卻被左知言按住肩膀。左知言說道:“他們在接觸到班級年鑒時,精神就已經被汙染了。而且看他們現在的狀況,如果你貿然去阻止他們繼續閱讀,他們不僅不會感激你,而且很可能會對你進行攻擊。你想想今天早上的金鑫,我們兩個人合作都差點沒製服他。現在他們三我二,從人數上就已經完全沒有勝算了。”


    在左知言說話時,三位玩家像是中.毒了一樣,繼續往下翻76級班級年鑒。


    他們的表情再次出現明顯的變化,又困惑,又驚恐。


    萬憐有些慌張地說道:“喬四,你是76級的學生嗎?”


    “我,我……不是啊?”一個否定句,喬四卻硬生生說成非常不確定的疑問句。


    卜刀刀說道:“那為什麽76級班級年鑒裏會有你殺人的照片……肯定是知情人士知道你要回來常青音樂高中參加追憶母校的活動,所以才把你的夾帶進來。”


    喬四惱怒地否定道:“我沒有殺人!這個照片肯定是合成的,把我的臉p到別人殺人的照片上。”


    喬四強硬地把班級年鑒往下翻了幾頁,可讓他感到絕望的是,後麵的圖竟然是他殺人的完整連續的抓拍,這根本不是合成能出來的圖片。


    卜刀刀冷冷地說道:“還說不是你,一張照片可以p,殺人全過程多方位的照片也能全部p的天衣無縫嗎?你分明就是殺人了!”


    卜刀刀繼續往下翻班級年鑒,想要繼續看看喬四殺人照片的後續,但他萬萬沒想到,後麵的照片不是喬四殺人,而是他被人用人虐待得渾身是傷,連眼睛都瞎掉一隻,可他臉上卻是痛苦又沉迷的表情,他在渴望更多的傷害。


    喬四瘋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卜刀刀,你這個變態!原來你是個sm性.癖愛好者啊,眼睛都被人戳瞎了,還一副爽到快要高.潮想要更多的模樣,你賤不賤啊!”


    喬四和卜刀刀都紅了眼,兩人扭打到一起,在他們大動作幅度下,班級年鑒又翻過幾頁。同他們兩人一起看班級年鑒的萬憐也出現在上麵,她怔怔地看了好一會,才痛苦地捂住自己完好的右膝蓋,慢慢蹲下來,淚水湧出眼眶,“我的右腿沒了,全沒了,我被截肢了……”


    在萬憐的哭聲中,喬四和卜刀刀終於稍稍冷靜下來。


    喬四安慰她,“萬憐你在說什麽呢,這種照片肯定是假的。照片上右腿被截肢的人怎麽會是你,你的腿不是好好的在你身上嗎?”


    卜刀刀也跟著說道:“是啊,你的腿好好的,大長腿,很美呢。”


    萬憐壓根不信他們的話,“那我為什麽感覺不到我右腿的存在?”


    見安慰無效,卜刀刀又靈光一閃,“你想想啊,萬憐。如果照片裏的人是你,為什麽前麵的班級年鑒頁都看不見你?就隻有最後的右腿殘疾女人的照片是你?”


    同理,卜刀刀的說法也能在他自己和喬四身上證實。他們之前確實沒有在前麵的頁麵看到自己的照片。如果前麵沒有他們的照片,他們現在或將來的照片出現在後麵不是很奇怪嗎?


    三人又重新聚到76級班級年鑒麵前,合上它,又重新從前麵開始翻閱。


    萬憐:“這個班長……”


    喬四:“這個打籃球的人……”


    卜刀刀:“這個被女生圍起來的人……”


    照片中這幾個人的臉,就是他們少年時的臉!


    “我們就是76級的學生啊,那,後麵照片裏的事情,都是真的?”


    三人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經曆過那樣難堪的事情,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他們放下班級年鑒,重新將其合上,端端正正地擺回講台,動作機械地排著隊走出76級教室。


    “等我一會,我們一起跟他們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去做什麽。”江問源把自己的手機拿回後,停止錄像,又對著76級班級年鑒的封麵拍了幾張照片。


    可是當他們離開教室時,三位玩家的身影都不見了。江問源和左知言不過是在教室裏滯留了不到二十秒,怎麽會一轉眼就不見了呢?常青音樂高中能遮擋視線的建築物並不多,他們到底跑那裏去了!


    “我們分頭找吧,效率更高一些。”左知言建議道,“分頭行事時,我們都不要看任何照片,否則自己的精神被汙染了都不知道。無論找沒找到,十五分鍾後,我們回到76級教室門口集合。你往東找,我往西找。”


    江問源沒想到他們會在短短二十秒內消失得無影無蹤,也隻能同意左知言的建議了。


    十五分鍾後,江問源一無所獲,回到76級教室門口。左知言回來的稍慢一些,他的表情並不太好,“我找到他們了。可是我去得太晚,他們都死了,互相殺死對方。”


    江問源含著滿嘴的澀意,“我明知道精神汙染對玩家的威脅很大,我不該把他們當做試驗品的。如果我能早點阻止他們閱讀班級年鑒,他們也許就不會死了。”


    左知言認真地對江問源說道:“玩家進入圓桌遊戲,都是背負著各自的願望而來,都已經做好隨時為願望付出生命的覺悟。玩家之間,從來沒有互相救助的義務,所以你不必為他們的死自責。再退一萬步來說,你想過要救他們的,是我強勢地阻止了你。要說需要對他們的死負責,那個人也絕對不是你,而是我。這個惡人就讓我來做吧。現在我們兩個人齊了,就看看你錄下來的視頻吧。”


    由於不確定視頻是否也會汙染精神,兩人並沒有同時看錄像,而是左知言先看,江問源後看。


    在三位玩家第一次翻看年鑒時,前麵的照片裏的人是完全陌生的人,可是第二次他們翻看年間是,前麵的班長、籃球手和班上受歡迎的男生,他們的臉全都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三位玩家的臉。


    左知言看過兩遍後,把手機遞給江問源,“精神汙染無法通過視頻蔓延,我感覺精神狀態沒問題。”


    受到三名玩家的死的打擊,江問源精神狀態並不高,他注視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之後,突然點下暫停,然後反複看暫停前後幾秒的畫麵。


    暫停的畫麵上,是幾個學生逛街的照片,他們身穿短袖衣褲,人手拿著一根冰棒,齊刷刷地衝著鏡頭笑。可是江問源關注的並不是這幾個學生,而是照片角落的地方——


    在那個位置,江問源看到了熟悉的樂團製服,這是常青音樂高中遊.行樂團的製服。那個人單手執小號,顧著腮幫子吹奏,這是遊.行樂團正在街上進行遊.行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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