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走向瑟瑟發抖的薛又和藍珍珍,臉上掛著純良的笑,說出來的話卻把薛又和藍珍珍氣得差點沒被嘴裏的饅頭噎死,“薛又哥,嫂子,現在你們總該明白我的苦心了吧。你們脖子上的這個擺設,不是肉瘤,而是智商欠費的腦袋。我往你們腦袋上扣胸罩和內衣侮辱你們,其實是為了讓你們記住心中的憤怒,以免被掌心表情控製。”


    “接下來我要和陳眠路遠去攻略boss,雖然你們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但我不能保證你們不會再被掌心表情控製,以防萬一,隻能委屈你們繼續綁在椅子上。薛又哥和嫂子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吧。”簡易語氣非常真誠,殺傷力卻可以用噸來計算。


    因為他的一番話,藍珍珍狠狠地瞪向江問源,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儼然是把江問源和簡易當成同夥。江問源和路遠要是再看不出簡易喊他們進屋是坑他們,智商就真的是喂給無頭屍體了。江問源估摸著這時候向薛又藍珍珍澄清,也會被認定是在狡辯,他幹脆什麽都不說,“走吧,簡易。”


    簡易心滿意足,笑眯眯地和江問源、路遠走出2001客房,合上門後,他開門見山地問道:“我這兩天一直呆在酒店,掌握的情報不多,你們已經找出這個世界的真相了嗎,需要我怎麽配合你們行動?”


    路遠臉上寫滿不高興:明人不說暗話,我們還是先把利益分配談清楚再說其他吧。


    簡易暴露本性後,變得爽快許多,他摘下無度數的眼鏡,“這個世界我本來就沒花多少心思在攻略遊戲上,我自願退出競爭本輪遊戲的玩偶所有權,如果事後你們覺得我給你們幫上一些忙,給我轉一些論壇幣就可以了,給多少你們看著來就行。”


    路遠的表情緩和下來:我沒意見,哥你覺得呢?


    “可以。”江問源一錘定音,“話說起來有點長,我們到夢幻主題餐廳坐下說吧。要是在餐廳裏遇到手位比較危險的玩家,還能順便把他們綁起來。”


    三人到夢幻主題餐廳後,江問源把他們掌握的情報和盤托出,“雖然我們已經明確,砍下熊布偶兔子布偶夫妻腦袋,並造成掌心表情取代腦袋恐怖現象的人是他們的女兒,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把凶案的真相完整還原。”


    江問源做的決定,路遠一向無條件支持,簡易倒沒有立刻反對,他饒有興致地問道:“為什麽你認為有這個必要?”


    “因為這個監控錄像片段。”江問源把手機放在餐桌上,打開他在監控室錄下的片段,“小女孩出現的時間節點,剛好是熊布偶被撲倒的瞬間。而她消失的時間節點,你們自己看。”


    簡易和路遠湊近手機,熊布偶的手臂被三具無頭屍體扯脫臼後,掙紮著重新站起來,小女孩消失的時間節點,正好熊布偶即將成功擺脫無頭屍體。


    “如果小女孩從內心裏憎恨著父母,為什麽要在爸爸摔倒的時候出現,又在他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消失,而不去給他補上一鋸?”江問源冷靜地分析道,“屏蔽掉所有恐怖因素,她看起來更像是擔心摔倒的爸爸才出現的。一個會擔心爸爸的女兒,真的會殘忍的殺死雙親嗎?”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還原凶案真相的工作就交給我吧。”簡易邊說著,伸手在虛空中一抓,一隻毛茸茸的小狗玩偶憑空出現在他手上,他把小狗放在桌上,“這個玩偶的特殊能力是根據玩家喂給它的情報,把真相拉出來,真相的完整度取決於有效情報量的多少。說實話,這個玩偶的功能挺雞肋的,畢竟當情報收集到一定程度,離真相也就不遠了。不過用在本輪遊戲還是挺合適的,我們不是要趕在今天通關嗎?”


    小狗玩偶特殊能力的使用方式一言難盡,不過這也從側麵證實簡易對薛又藍珍珍的玩偶下手了,不然他怎麽可能輕易拿出玩偶。


    三人把情報寫在紙條上,揉成團堆到小狗玩偶麵前,小狗哼唧哼唧地嗅了幾下,一頓狂啃,把紙條吃得幹幹淨淨。啃完紙條後,它又盯上江問源的手機,啊嗚張大嘴叼住手機,江問源眼疾手快,立刻握住還有一半露在小狗嘴巴外的手機。小狗玩偶扯了扯,發現扯不動,隻能不甘不願地含住手機一會就鬆了嘴。當江問源拿回手機,發現手機裏的監控錄像片段消失了。


    小狗玩偶趴在桌上消化一陣之後,弓著背拉出一張全新的紙條,便嘭地一聲消失在煙霧中。簡易是玩偶的所有者,沒什麽心裏負擔地撿起熱騰騰的紙條,將其展開——


    凶案發生當晚,小女孩的媽媽無意中發現丈夫手機裏的微信聊天記錄,得知丈夫出軌想離婚,出離憤怒之下,她顧不得回避女兒,質問丈夫為何出軌。小女孩的爸爸出軌的事敗露,死豬不怕開水燙,當場表明這婚他離定了。兩人劇烈地爭吵起來,小女孩拿著爸爸送的氣球和舍不得吃完的棉花糖窩在角落,小聲地哭泣著。


    小女孩的媽媽徹底被丈夫寒了心,她憤怒地衝進廚房,拿起一把刀,瘋狂地捅向丈夫。小女孩的爸爸猝不及防之下被妻子捅了幾刀,激怒之下,奪過妻子的刀,反手捅回去。夫妻倆倒在血泊中,臉上的表情猙獰扭曲。


    小女孩呆呆地窩在角落,目睹了雙親互相殘殺的整個過程,他們下手都很準,刀刀刺中要害,在血泊中痛苦地□□一會之後,便徹底失去聲息。小女孩鬆開氣球線,扔掉棉花糖,坐電梯到負二層,把園藝電鋸帶回客房,把兩人的腦袋鋸下,從陽台扔進月亮湖裏。


    做完這一切,小女孩在父母的屍體中間蹲下,她將父母畫著表情的手心舉高,在他們的手心裏,赫然畫著兩張笑臉。小女孩慢慢地在他們中間躺下,她攤開自己畫著表情的小手,一個傷心的哭臉映在手心,她攢緊小手,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合上雙眼。


    小狗玩偶拉出來真相紙條平鋪直敘,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但小女孩的絕望和難過還是從紙條裏滿滿地溢出來。


    江問源沉默許久,“你們覺得小女孩會把父母的腦袋藏到哪裏。”


    簡易指尖輕點沒有下文的紙條,“至少我認為不會在湖裏,要去案發現場看看嗎?”


    根據真相紙條所書,凶案發生的地方,就在簡易的隔壁,2002家庭式客房。


    三人去酒店大堂取了門卡,重新回到20樓,打開了2002的房門。房門開一道縫,陰冷的氣息像刀子似的往外鑽。大夏天,正午時分,屋內卻陰森濕冷,凶案留下的血泊濕漉漉地淌在客廳中,亮起的燈光忽明忽暗地閃爍著,讓人強烈地感覺到,屋裏存在著什麽東西。


    簡易壓低聲音:“這屋的格局和2001一樣,房間不多,我們統一行動吧。”


    江問源和路遠跟著簡易,從玄關向裏地毯式搜索。客廳和廚房、公衛都沒有收獲,剩下的就隻有閉著門的主臥和次臥。和滿是血跡的客廳以及刀具散亂的廚房相比,主臥顯得出奇的幹淨整潔,江問源打開衣櫃,裏頭男左女右分門別類掛著幾套成年人的衣物,床鋪疊得整整齊齊,床邊還擺著兩雙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在電視旁邊的茶幾上,擱著一壺涼掉的茶以及三個倒扣的茶杯。


    江問源翻了翻放在床頭櫃上的童話繪本,歎氣道:“走吧,去次臥。”


    和有著詭異溫馨感的主臥不同,剛打開次臥房門,路遠和簡易便聞到一股比客廳還要濃鬱刺鼻幾十倍的味道,一架血淋淋的園藝電鋸,就靠牆擺在門邊。如果說主臥是小女孩對父母的渴望,那麽次臥就是她充滿痛苦的內心世界。


    三人默契地避開園藝電鋸,忍耐著次臥糟糕的感官搜尋起來。


    路遠最快有了發現,他衝兩人招呼:快過來!


    在小女孩的衣櫃裏,放著一個1.2米x1米的行李箱,就小女孩的年齡而言,這個行李箱對她而言有些過大了,顯然不屬於她。江問源小心地將行李箱拿出衣櫃,打開鎖扣——


    兩顆新鮮的人頭挨在一起,它們的血跡被擦拭得幹幹淨淨,頭發整齊地梳好,眼睛合上,表情也被調整過,十分安詳。在兩顆人頭旁邊,放著一個已經完全癟下去的黑米奇氣球,以及一根沾著糖膠的竹簽。小女孩是把這兩件失去價值的東西像珍寶一樣收藏。


    江問源把行李箱重新合上放回衣櫃裏,不用他多做指示,路遠和簡易立刻往外移動。江問源包尾,在退出次臥時,順手拿起園藝電鋸。當他帶著電鋸離開次臥,整個2002客房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三人連忙加快步伐朝門口跑去。


    江問源馬上就要帶著園藝電鋸跑出2002房門時,他突然感覺有人從後麵緊緊箍住他的後腰,眼看著房門就要合上,江問源冷靜地把園藝電鋸扔出房門。


    嘭嘭!兩聲重響,園藝電鋸摔在地上,2002的房門也徹底合上了。


    江問源回過頭,看向身高隻到他腹部的小女孩,她仰著臉,臉色泛著非人的青黑,一雙濃重的黑眸直勾勾回看江問源,雙手依舊牢牢扣在他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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