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別墅的客廳,寒子鬱頹然地坐在地上,一手拿著喝得已經見底的酒杯,另一隻手慵懶地搭在沙發上。他的胸口半敞,酒水已經浸透了她的胸前的衣衫。臉上盡是倦怠和蕭瑟。那雙布滿了血絲和無奈的眼睛深深地暴露了他心裏的掙紮與無與倫比的難過。


    從和許鳴飛別離後,他從車庫裏拿了車就一路飛奔到這裏,因為他想不到有更好的去處,也想不到要找任何人傾訴。他一直視為死黨的朋友竟然是自己同父親異母的親哥哥,這個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爛的笑話。所以在從茶樓裏出來的那一刻,他隻想著要讓自己清醒,讓自己從那個夢裏徹底的清醒過來。於是他拿出了屋子裏所有的酒,可是為什麽,喝了這麽多,他的腦子裏卻依然隻徘徊著一個聲音:你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哈哈,去他媽的……”寒子鬱舉起酒瓶,又是一頓通亂灌,然後將手裏的酒瓶用力一甩,接著就聽到“砰”的一聲,酒瓶落地,粉身碎骨。


    隻是伴隨著玻璃碎裂,還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寒子鬱就見一雙擦得油光瓦亮的尖角黑色高跟鞋出現在自己的眼底。


    他迷糊地抬起臉,仰望著那個模糊的輪廓,但是清醒的意識還是讓他很快認清了麵前的女人:“誰讓你進來的,來人,把這個女人趕出去,人呢?”


    寒子鬱拍打著地麵大喊著,可是根本沒有人出來。


    “你別叫了,我給了她們20倍的工資,我估計她們現在已經在回老家的路上了。”蕭瀟說完開始打量著這個屋子,然後別有深意的說道:“這棟別墅如此偏僻,風景又這麽好,可真是一個金屋藏嬌的好去處。”


    “你來幹什麽,麻煩你滾出去。”寒子鬱搖手指著屋外,對於他來說,多聽到一句蕭瀟的聲音,他都覺得那是折磨。


    蕭瀟半蹲下身子,一雙嫵媚的眼睛看著寒子鬱沉醉的雙眸,然後俏皮一笑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遇到什麽事都能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人。原來你難過傷心的時候也會借酒澆愁,不過,這樣的你,更奔放,更自然,更有男人味,也更讓我喜歡。”


    自從確定了陌白之後,對於別的女人的挑逗,寒子鬱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抗拒。特別是這個女人告訴了自己他不想知道的真相,毀了他這一輩子最美好的一段友情。而且現在還要來幹涉自己的感情,所以看著蕭瀟,他現在有的隻是恨,由內到外的恨。盡管她的外表美麗動人,可是在他的眼裏,她比之蛇蠍還要醜露和惡毒。


    “麻煩你離我遠一點,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寒子鬱踉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用發虛的腳支撐著自己開始有些不受控的身體,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蕭瀟從寒子鬱的眼睛裏看見了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討厭與嫌棄,這是作為女人的她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這麽多年來,她想要的男人,從來都是招之即來,喝之即去,還沒有一個男人敢用這樣的眼睛看她。女人強烈的好勝心開始驅動著她靈魂裏的衝動,於是下一秒鍾,她就毫不猶豫的衝到寒子鬱的跟前,兩手霸道的環上他的脖子,接著香豔的唇像離弦的箭一樣啃向他的唇。


    “賤人。”寒子鬱沒有想到蕭瀟會這麽直接和奔放,可是那股與陌白完全不一樣的熏香衝入他鼻翼的時候,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推開她,然後甩了她一個巴掌。


    因為酒精的麻痹,所以寒子鬱並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隻感覺這一巴掌出去後,自己全身就像抽空了一般。(..tw無彈窗廣告)再也使不上勁來。


    蕭瀟根本沒有想到寒子鬱的反應會這麽激烈,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用如此蠻力對付一個女孩。盡管她在黑道長大,有過一些底子,可是寒子鬱畢竟是個男人,這一巴掌直接打得她的臉上五指出印,大牙飛落,嘴巴裏立刻湧出腥紅的鮮血來。看著自己沾著血絲掉落在地上的牙齒,蕭瀟眼睛裏立刻溢出如泉一般的淚水,她右手捂著臉,瞪著一雙滿是怨憤的眼睛說道:“寒子鬱,我會讓你後悔的。”


    五年前,他是父親的掌上明珠,雖然家裏做的是黑色交易,但是她好歹是黑幫老大的女兒,不論是對女孩遷就還是迫於蕭遠山的威嚴,她一直都是被人捧在雲端的。盡管五年裏她受了不少苦,見過不少血拚的場麵,但是有哥哥蕭燁護著,所以她也沒有受到多少欺負。所以這一巴掌是她有使以來最大的恥辱,也是作為女孩的難以抹去的汙點。


    雖然看著蕭瀟牙落,寒子鬱也有片刻的內疚,但是他並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是錯誤的,因此麵對蕭瀟的威脅,他反而顯得更加的從容不迫,於是揚起腦袋輕哼一聲說道:“我等著,看你讓我怎麽後悔。”


    蕭瀟頓時止住了淚水,然後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線,銀牙鉻得老響,接著笑道:“我會讓你知道的,這一顆牙,我會讓你千倍萬倍的還回來,你不是討厭我嗎?我一定會讓你求著來娶我的,我要你這一輩子為你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蕭瀟著完捂著那依然火紅的巴掌印轉身離開了別墅。


    寒子鬱望著蕭瀟離開的背影,全身的力氣像抽空了一樣,然後整個人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可是他還沒有坐穩,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看著上麵蘇沐航的號碼,寒子鬱頓時感覺酒醒了一半。然後立刻接通了電話。


    “有她的消息嗎?”寒子鬱非常擔心地問道。從茶樓裏出來後,他的腦子裏就已經被許鳴飛說的那個真相所占據,所以後來根本沒有想過向他詢問陌白下落。


    “剛才她打電話過來了,說她沒事,隻不過她已經找到了別的地方了,我問了她不肯說。而且她待會會派人過來取回她的東西。”蘇沐航向寒子鬱匯報情況,但是他的聲音裏儼然有一絲失落與無奈。


    “你確定她真的平安無事嗎?”寒子鬱依然不放心,雖然當時許鳴飛殺她未遂,可是他依然覺得心裏惴惴不安。


    “嗯,她的聲音很平靜,我沒有聽出什麽異常。”蘇沐航以自己的判斷回答道。


    “謝謝你了。”寒子鬱說完就掛了電話,心也跟著安了下來。此時此刻,對他而言,她沒有事就是他最大的期望。


    陌家的小三房裏,陌白正用心地幫孫靜的女兒換尿布。這些天裏,她跟著父親學著抱孩子,給孩子喂奶,給孩子換衣服,擦身體,換尿布。雖然看起來都是小事,可是做起來卻讓陌白真正體會到了做母親的不容易。


    而陌然慶雖然是雙白集團的董事長,但是因為對物質的要求並不高,並且為了上班方便,所以就就近買了一套小三房。隻是當時他沒想到有一天這個屋子會有這麽多的人氣。所以雖然帶著孩子會有些累,看不到陌白真正找到歸宿有些愁,但是有女兒的陪伴,有孩子的哭鬧,他頓時感覺心情好了許多。而且昨天去做化療的時候,醫生告訴他,他身體的癌細胞不但沒有繼續擴散,甚至還有逆轉的趨勢,這讓他不得不想起陌白和他說的那些話,或許隻要他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心態,真的可以創造奇跡也說不定。


    “爸,吃飯了,這是我學著新做的菜式,你試試,看有沒有進步。”陌白將飯盛好,然後雙手遞上筷子。


    “她睡著了?”陌然慶接過筷子看著廳堂搖籃裏的孩子問道。


    “喝完奶後就睡著了。”陌白小聲地回答,生怕吵醒了正熟睡的小家夥。


    “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就得學會堅持。”陌然慶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悠悠地歎惜。


    “有父親這樣細心照料,我相信她一定會健康成長的。”陌白一邊給陌然慶添菜一邊說道。


    陌然慶歎了口氣,然後對陌白說道:“我待會要去一趟公司,人事部的人剛打電話給我,說子鬱已經三天沒有去公司了,我剛打他電話也沒人接,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聽到寒子鬱的名字,陌白拿著筷子的手不由得一抖,但是最後依然假作鎮定地回答道:“外麵涼,你出門的時候多帶件衣服,還有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知道了,吃飯吧。”陌然慶微微的搖了搖頭,對於陌白這樣的選擇顯得極無奈。


    吃完飯後,陌白直把陌然慶送到小區門口才緩步折回,然而當她回到家門口的時,卻看到兩個一身黑衣,戴著墨鏡的的男子站在門口。


    陌白倏地心裏怦然直跳,但最後還是慢步近到屋門前大著膽子問道:“兩位大哥,請問你們找誰?”


    “你是陌白小姐嗎?”站在左邊的黑衣男子禮貌但語氣卻極為生硬地問道。


    “是我,有什麽事嗎?”一種不好的預感湧起在陌白的心頭。


    “我們老大想找你聊聊。”男子回答地簡單而不容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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