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這一夜,對紀曉棠來說,顯然是非常漫長的。???? ? ?


    秦霖與韓太後的一番對峙,掀開了血粼粼的一幕幕往事。


    原來,先帝並非是正常死亡,而是被韓太後害死的。而韓太後害死先帝的手段,正和她害死皇貴妃的手段一樣。而且,韓太後還利用了長寧,她和先帝最小的,也是那個時候先帝最為寵愛~女兒。


    先帝在彌留之際,應該是都明白了,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憤怒和……痛徹心扉。


    而這,應該就是韓太後所想要的。


    韓太後是紀曉棠平生所見的,最狠毒的女人。


    而死在韓太後這種神秘毒藥之下的,顯然還不僅僅是先帝和皇貴妃,太長公主秦敏也是這樣死的。


    先帝的死雖然被外界平靜地接受了,但是親近的人卻難免會生出疑心來,比如魯閣老,比如太長公主。魯閣老因為知道的更清楚,同時又被韓太後察覺了,所以一家上下都死於非命。


    (因字數太多,開頭在感言裏)


    近的人卻難免會生出疑心來,比如魯閣老,比如太長公主。魯閣老因為知道的更清楚,同時又被韓太後察覺了,所以一家上下都死於非命。


    太長公主應該也有疑惑,但是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也沒有魯閣老知道的那麽多,所以活了下來。太長公主多年隱居敬慈庵不出,應該也有這方麵的緣故。


    後來,為了紀曉棠和祁佑年的親事,秦敏進了宮,隻怕當時還生了一些什麽事,讓韓太後懷疑秦敏知道真~相,韓太後假意答應賜婚並逼死了秦敏。


    秦敏之所以自願就死,並不僅僅是為了紀曉棠和祁佑年的親事。她應該是為了保護整個威武侯府,同時也是維護大秦江山社稷的穩定。


    那個時候,還沒有人能夠撼動韓太後。如果爆了衝突,會兩敗俱傷。大秦內憂外患。可禁不得這個。


    太長公主是因為慈愛,是因為大義而死的。


    為了保護紀曉棠和祁佑年,她沒有向兩人透露真~相,但卻也留下了線索。她也希望會有這麽一天。她死亡的真~相能夠被揭出來,先帝被害的事情也可以昭雪,韓太後得到她應得的下場。


    紀曉棠輕輕地摸著腕子上的長生珠,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對上韓太後,她根本就用不到這串珠子。這樣看來。太長公主在將珠子給她的時候的,隻怕就帶了深意。


    這珠子不僅救了紀曉棠一命,同時也將先帝被害的真~相掀開了一角。而所有事情的展,所有的矛盾衝突,在今夜都到了最頂點。


    韓太後是知道大限到了,所以不再抵賴,而且她應該知道,她已經露出了太多的破綻,繼續抵賴已經沒有用了。


    而秦霖顯然並不想就這樣私下將韓太後處死,他要將韓太後的所作所為公布於天下。


    不說其他的事情。就是害死先帝這一件,就足夠韓太後萬劫不複的。


    顯然,也隻有這樣做,秦霖的心裏才能舒服一些。殺死韓太後,對他來說太簡單,對韓太後來說就是死的太容易。


    “賤婦,你終於也有了今天!就等著被天下千夫所指,永世為罪人不得翻身!”


    韓太後冷哼了一聲,目光慢慢地又落在了紀曉棠的身上,她還故意盯住了煊兒不放。


    紀曉棠當然不會讓煊兒去看韓太後。


    常言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是這顯然並不適用於韓太後。她就算是要死了,也會拚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再咬別人一口。


    顯然,她現在對秦霖或者鄭桂再說什麽。都不會刺痛這兩個人。


    但是紀曉棠不同。


    “曉棠,我要先走一步,隻怕等不到你,不過我也不會孤單,震兒和煊兒回來陪我。或許,這個時候震兒已經在黃泉路上等著我了。嗬嗬,嗬嗬。”


    韓太後的笑仿佛夜梟。


    秦震……秦震現在怎麽樣了呢。


    韓太後顯然是想趁著今晚達到她的目的,那麽單單調開秦震她就滿意了嗎?還有秦霖,他顯然也是了今天蓄謀已久,他在奪宮的同時,會容許秦震在他的背後對他造成威脅嗎?


    除了這兩個人,還有一個祁佑年。


    “阿震他……”紀曉棠看向韓太後。


    與此同時,祁佑年飛快地看了紀曉棠一眼,隨即就移開了視線。


    “我隻要煊兒繼承皇位。震兒身上也流著我的血脈,我隻要將他留在城外不來礙事,可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可是……”韓太後示意紀曉棠對看秦霖。


    可是秦霖就不同了,秦霖進宮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揭穿韓太後,他還是為了那個位子。秦霖是不會容下秦震的。


    秦霖自然明白韓太後的惡毒心思。


    “四弟和我一樣,都深受這賤婦的欺壓。四弟才學過人,是國之棟梁,於公於私,我都不會對四弟下手。”


    兩個人都說不會對秦震下手。


    那麽祁佑年……


    紀曉棠問祁佑年。


    在這件事上,她不相信韓太後,同樣也不相信秦霖。


    見紀曉棠雖然一開始露出關切的神色,可很快就又平靜了下來,根本就沒有她所期待的那些反應,韓太後很不甘心。


    “曉棠,震兒怎樣,隻怕你已經無力回天。你可要好生看著煊兒,不要讓他被誰暗害了去!嘿嘿,肅王妃的手段,曉棠你進京的晚,可還沒有真正見識過呢!”


    “曉棠,”鄭桂就朝紀曉棠笑,“這賤婦用心歹毒,曉棠妹妹應該不會被她挑撥,就上了她的當。”


    紀曉棠微笑:“當然不會。”


    韓太後隻是冷笑,森冷的目光中滿是嘲諷和惡意,似乎她已經預見到了接下去會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就有人進來稟報,提醒秦霖時候不早了。


    韓太後為了把持朝政,不僅殘殺大臣、誅滅異己,而且先後毒害了先帝和隆慶帝,肅王秦霖覺韓太後的陰謀,進宮救駕,可惜來遲了一步。隆慶帝已經回天乏術。


    隆慶帝駕崩之前留下旨意,讓肅王秦霖繼位,並按國法處置韓太後以及一幹同黨。


    天光就要放亮,也是時候敲起大鍾。昭告隆慶帝駕崩的消息,宣召百官進宮。


    而一旦百官進了宮,秦霖坐上皇位,一切塵埃落定,接下來才是為隆慶帝喪以及處置韓太後。


    秦霖的一幹手下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正要遵命下去辦理,就聽得外麵突然亂了起來。


    外麵亂的很突然,但是卻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所以秦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外麵怎麽了?”


    “屬下出去看看。”


    這人走到大殿門口,就臉色劇變,慢慢地一步一步退了回來,那臉色仿佛就像看到了惡鬼一般。


    可是隨後被眾人簇擁進來的那一位,卻和惡鬼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


    一身素色親王蟒袍,玉樹臨風,麵若冠玉。不是秦震還是哪個。


    “爹爹!”煊兒的眼尖,一眼看到秦震,小家夥真是開心,奶聲奶氣地就叫了起來。


    秦霖和鄭桂也看到了秦震,兩人都怔住了,聽到煊兒的叫聲,鄭桂就往紀曉棠這邊撲了過來。


    秦霖卻是大喊了一聲:“鎮國公!阿佑!”


    祁佑年往前邁了一步,一隻手臂,就擋住了鄭桂。


    “你……”鄭桂驚疑不定。


    “請王妃尊重些,我並不想冒犯王妃。”祁佑年冷冷地對鄭桂道。


    “你……”秦霖也指著祁佑年。


    秦震來了。不僅毫無傷,而且顯然是有備而來。對於秦震的到來,大家都驚訝,隻有祁佑年不動聲色。這個時候。他不僅護著紀曉棠和煊兒,而且還對鄭桂毫不客氣。


    秦霖聰明絕頂,還有什麽猜不出來呢。


    “哈哈哈,”秦霖大笑。


    同時大笑的還有韓太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妙啊,妙啊!”


    她也看出是怎麽回事了。她的境況已經不能更慘。而且大殿上的都是她的仇敵,無論是看到誰倒黴,她都會格外高興。


    沒人搭理韓太後。


    秦震帶著人走進大殿,目光在大殿上一掃,就將大殿上的情形盡收眼底。他沒有理會別人,先就大步走到了紀曉棠的跟前。


    “曉棠,煊兒,你們還好吧!”雖然怎麽看著這母子兩人都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但總要得到紀曉棠的親口答複,他才能夠真正的放心。


    而且,就算是看著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以今天這樣的情勢,難免會受了些委屈,這是讓秦震最為心疼和不安的。


    “我們很好。”紀曉棠微笑,“王爺來的正是時候。”


    “爹爹!”煊兒見到秦震,就特別的高興,他從紀曉棠的懷中朝著秦震伸出手,要秦震抱他。


    秦震自然願意,忙就將煊兒接過去抱在了懷裏。


    煊兒被秦震抱著,就用胳膊圈住了秦震的脖子,一麵還將圓~滾滾的小身子往秦震的胸前貼。小家夥這是非常想念爹爹了。


    秦震的一顆心頓時就軟了,他在煊兒的額頭大大地親了一口。


    煊兒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爹爹,”煊兒跟秦震親熱了一會,就忙著告訴秦震,“娘~親、阿佑舅舅、唐唐……嗯,擺家家酒,好玩!爹爹也來一起玩,是不是?”


    秦震一開始沒有聽明白,就看向紀曉棠。


    紀曉棠朝秦震笑了笑。


    秦震立刻就懂了,一方麵心疼煊兒,一方麵又感激和敬佩紀曉棠。他知道,一定是紀曉棠為了不讓煊兒害怕才這麽告訴煊兒的。


    顯然,紀曉棠的法子非常有效,否則煊兒……


    隻怕是一定會受到驚嚇的。


    當初紀曉棠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秦震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他寧願自己嫁妝被抓,也不願意讓紀曉棠和煊兒以身犯險。


    但是紀曉棠的主意非常堅定,而且紀曉棠提出來的理由也讓人無法反駁。


    如果秦震假裝被抓,頃刻之間就會有被殺害的危險。


    但是紀曉棠和煊兒則不同。


    祁佑年有足夠的理由保護她們母子,隻要有祁佑年在,紀曉棠的性命就不會有危險。而隻要紀曉棠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煊兒。


    也隻有紀曉棠和煊兒假裝被抓,才能夠麻痹韓太後和秦霖,才能夠吸引住這些人的注意力。我秦震爭取最為寶貴的時間和機會。


    夫妻兩人為此很是爭執了一番,最後秦震不得不答應了紀曉棠。


    雖然他知道,以紀曉棠的智慧足可以自保,而且祁佑年就算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會保護紀曉棠和煊兒,但是在沒有進到大殿,沒有親眼看到紀曉棠母子之前,他的心中還是難免惴惴的。


    即便是現在親眼確認母子兩人確實平安,秦震的心中還是有些後怕的。


    可正如紀曉棠所說的。這本就是個搏命的夜晚,這些危險是他們不得不經曆的。沒有這番血雨腥風,又怎麽能看到明天的漫天彩虹呢!


    “煊兒說的沒錯,爹爹就是來一起玩的。”秦震又在兒子的腦門親了一口,笑著說道。


    煊兒就高興地拍起了小手。


    秦震又抱了一會兒子,這才依依不舍地將兒子交回了紀曉棠的手裏。


    “三哥……”秦震轉向秦霖,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再也不複方才在紀曉棠麵前,抱著煊兒時的溫煦親切。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秦霖是個聰明絕頂的人,這個時候早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理了個七七八八。他麵對秦震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廢話。隻問最關鍵的問題。


    “從最開始的時候……”秦震在秦霖麵前也不在隱瞞,不僅是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的,而且秦霖這樣的對手,是值得尊重的,也應該知道真~相。


    “最開始的時候……”秦霖沉吟,顯然是還有些不解。


    “對,最開始的時候。”秦震點頭。


    最開始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是太後害死了太長公主,並且出爾反爾,要讓曉棠在你我之間做個選擇的時候。”秦震告訴秦霖。


    韓太後出爾反爾。根本就不承認答應過太長公主要給紀曉棠和祁佑年賜婚。那個時候,紀曉棠就冷靜地推斷出來,她和祁佑年之間,是完全不可能了。


    韓太後很有可能會殺掉她。如果不是她還有其他非常重要的利用價值的話。


    幸好,她有很重要的利用價值。


    正如一個好的棋手,紀曉棠準確地推測出了韓太後會采取什麽樣的手段和步驟,她找了祁佑年和秦震,將自己的計劃說給兩人聽。


    那還隻是一個初步的計劃。


    後來,韓太後頒下了賜婚的旨意。祁佑年痛毆秦震。


    “這也是假的,是做給那賤婦看,也是做給我看的,是不是?”秦霖苦笑。


    “不是假的。”祁佑年沉聲說道。


    當時他痛毆秦震的心情和舉動,都絲毫不摻假,但是秦震挨打卻有做戲的成分。再之後,就是將計就計……


    祁佑年假裝與秦震結仇,一心效忠韓太後,而背地裏卻被秦霖漸漸拉攏。


    “阿佑,你騙了所有人!”秦霖看著祁佑年。


    麵對秦霖的目光,祁佑年沒有任何的躲閃。


    “王爺,你誤會了。我沒有騙過任何人……,王爺細回想我說過的話,那可是一點兒都不摻假的。”祁佑年沉聲說道。


    他並沒有騙韓太後,隻要隆慶帝在一日,他就會效忠隆慶帝一日,這一點他做到了。效忠隆慶帝,可不代表效忠韓太後。


    是韓太後自以為是,將自己和隆慶帝當做了一體來對待,認為祁佑年一直遵從她的命令,就是效忠於她了。


    他也沒有騙秦霖。


    他確實心裏一直都放不下紀曉棠,而且誓永不放棄,非紀曉棠不娶,他也說了他痛恨秦霖。


    這些都不是假的。


    但卻是韓太後和秦霖自己認為,因為這些,他就會助著他們清除異己,除掉秦震、得到紀曉棠。


    沒人相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幫助秦震。


    但是他偏偏就這麽做了。


    “他不夠仗義,到現在我依然惱恨他。”可是除了這件事,秦震再也沒有任何一件事對不起他。秦震對紀曉棠是真心的。


    而且,他和秦震的目標也是一致的。可以說是誌同道合。


    “要說誌同道合,阿佑,你與我也是誌同道合。”秦霖看著祁佑年。他們都有至親的人死在韓太後的手中,如果要說誌同道合。祁佑年更應該站在他的身邊。


    “肅王爺你很好,若天下太平,我與王爺不懷心機相交,定然也會成為好友。但是……”


    秦震雖然搶了紀曉棠,但和他自幼的交情卻是不假。說到人品才華和格局。祁佑年也更加偏向於秦震。當然還有另外非常重要的一點。


    祁佑年慢慢側轉身,不再去看秦霖。


    如果有個女人要母儀天下,他願意這個女人是紀曉棠。


    他並非是幫助秦震得到皇位,他隻是幫助他心愛的女人坐上那至高無上的黃金鳳座。他不能娶她為妻給她帶來幸福,但是這件事,他卻可以幫她做到。


    讓她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秦霖還在笑,隻是笑容變得更加苦澀了。


    “既然你們早早地就定了計,一切都準備好了,又何苦再耍我這一道!”秦霖這句話是問秦震的。既然秦震早就和祁佑年聯合在了一起,有這樣強大的勢力支持。秦震完全可以先他一步控製內宮,並控製住他肅王府。


    “三哥,你誤會了。”


    秦霖可不認為這是什麽誤會。


    秦震分明是將他當做了馬前卒和墊腳石,現在殺進來,撿現成的。


    “四弟,你竟忍心利用曉棠和煊兒。你果然比我更適合那個位子!”秦霖冷笑著說道。


    “三哥,你真是誤會了。若非萬不得已,我怎麽會讓曉棠和煊兒涉險!”秦震苦笑,“三哥,你太小瞧了你自己的力量。”


    “唔……”


    “這也是曉棠一力主張的。她不想死太多的人,不想看到太多的血。”


    如果像秦霖所說的那樣,肅王府和安王府必定會有一場血拚,那個時候死的人可就不計其數了。


    雖然今夜流血是難免的。但是紀曉棠心懷慈悲,想要盡量減少傷亡。而她要減少的,並不僅僅是安王府的傷亡。


    “而且……”秦震說到這裏,就頓了頓,看向紀曉棠。


    紀曉棠會意,接著說了下去:“而且。我們想給肅王爺一個機會。”


    “給我一個機會?”秦霖不解,而且不信。


    紀曉棠卻並沒有被秦霖的態度所影響,依舊誠懇地說了下去:“是的,我想給王爺一個親自報仇的機會。”


    這麽說著話,紀曉棠的目光就轉到了韓太後的身上。


    秦霖與韓太後之間有殺母之仇,而且韓太後曾經多次仕途加害秦霖,隻是因為先帝在皇貴妃死後加強了警惕,將秦霖護的周全,所以韓太後才沒有得手。


    而且,韓太後還害死了先帝。


    秦霖與先帝之間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


    他這些年臥薪嚐膽,絕對不僅僅是希望得到大位。向韓太後報仇在他看來,幾乎是和得到大位有著相同的分量。


    而且,得到大位,也是對韓太後的報複。


    “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們!”秦霖笑道。


    不得不說,親自將韓太後打垮,當麵揭穿她殺害先帝的陰謀,確實讓秦霖非常高興,解開了這些年一直盤繞在他心中的一道鬱結。


    “人家是算無遺策,你不過是被人利用了罷了。狐媚子生下來的,也隻會些狐媚手段罷了,終究不過是貽笑大方,哈哈哈。”韓太後不失時機地再次打擊秦霖。


    秦霖怒目看向韓太後。


    紀曉棠皺了皺眉。


    “太後娘娘,你毒害先帝這筆賬,肅王爺和你算過了,可我們王爺還沒跟你算呢。與其冷言冷語譏諷別人,挑撥離間,你不如好好想想你的下場吧。”紀曉棠冷冷地對韓太後說道。


    韓太後閉上了嘴,顯然對紀曉棠很是忌憚。


    “四弟,這個賤人,你不會放過她吧?”秦霖問秦震,兄弟兩人之間說話,氣氛竟然很是平和。


    “當然不會。”秦震立刻回答。“當年父皇駕崩,我並不是完全沒有疑惑的。今天能夠真~相大白,還多虧了三哥。”


    “你們送來的那份毒藥,也是功不可沒。”秦霖卻說道。


    “原來你們也早就暗中勾結!”韓太後看看秦震。又看看秦霖,顯然她明白這兩個人在說什麽。“隻可惜,還是各懷心腹事,到了最後,還不是你死我活!”


    “住口!”秦震訓斥韓太後。隨即轉向秦霖,“三哥,我已經為三哥選了一處富饒安靜之地,三哥盡管帶著三嫂和煜兒前去,三哥依舊是我大秦的肅王爺。”


    “你不殺我?”秦霖問秦震。


    “隻要三哥不逼~迫我,我保三哥一家世代安樂榮華。”秦震說道。


    秦霖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韓太後卻又哈哈大笑:“可笑,可笑!世代安樂榮華,隻怕你前腳出了京城,就走上了黃泉路!哈哈。震兒,你果然有些像我!好,好!”


    秦震也皺起了眉頭,看向韓太後的目光冰冷,沒有任何的溫度。


    “好!”秦霖卻抬起頭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三哥盡管說。”


    “我要先看著這賤婦死。”


    “好。”秦震並沒有猶豫,“有一件事也要跟三哥商量。這賤婦罪大惡極,但若將她的罪行昭告天下,卻會引得人心大亂。民間有句俗話。家醜不可外揚。我們兄弟明白,不如就在這裏結果了她,給父皇報仇。”


    秦震跟秦霖商量,免了韓太後的明正典刑。之後。另找別的緣故,廢了韓太後的太後之位。


    韓太後自然不可能再和先帝合葬。


    “就按照宮中最低品級的嬪妃進行安葬。皇貴妃的陵寢移回原位,再加封號。”皇貴妃的陵寢原來被先帝設置在自己的陵寢之側,先帝駕崩之後,韓太後就找了個由頭,將皇貴妃的陵墓遠遠地移了開去。


    這也是多年來秦霖心中的一塊心病。現在,他並沒有提要求,秦震卻主動地為他想到了。


    秦霖也明白,秦震之所以不願意將韓太後的罪名公布於天下,除了說出來的那些原因之外,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無論如何,韓太後和貴太妃都是韓家女。秦霖這是為了自己,同時也是為了照顧韓家。


    而就算是他不答應,秦震也完全可以按著他自己的心意去辦。


    秦震對他,算是十分優容了。


    “好。”秦霖想了想,就痛快地點了頭。


    秦震見秦霖點頭,立刻向外招了招手。


    汪如海就走了進來,他的手裏托著一個托盤,上麵是精致的掐絲琺琅小酒壺。


    “送太後娘娘上路……”秦震沉聲吩咐道,這是要給韓太後留全屍。


    “震兒,你也這樣無情!”韓太後瞪大眼睛看著秦震,“你不要忘了,我可還是你嫡親的姨母。當初若不是我,你怎麽有機會來到這世上。如果不是我,你母妃怎麽會壽終正寢,你又怎麽會活到現在,還得了親王之尊。”


    “秦霖是那賤人之子,他要殺我,可你不該殺我!”


    秦震絲毫不為所動。


    “單憑你害死了先帝,死一百次也不足惜。而且,縱然你巧舌如簧,顛倒是非,誰還能真的被你糊弄了不成!”


    秦震又向汪如海點了點頭。


    汪如海就上前去,從小酒壺中斟了一杯酒奉給韓太後。


    “請太後娘娘上路。”


    韓太後還不肯接那酒杯。


    “太後娘娘還是自己留些體麵吧。”汪如海冷著臉說道。


    韓太後目光滴溜溜地轉,就落到了紀曉棠的身上。


    “曉……”


    紀曉棠早已經將煊兒的頭按在自己懷裏,還捂住了煊兒的耳朵。


    汪如海不等韓太後喊出紀曉棠的名字,早就給兩邊的小中官使了個眼色。小中官按住韓太後,掰開了韓太後的嘴。


    汪如海將一杯酒全部倒進了韓太後的口中,看著她咽下去,再吐不出來,這才站起身退到了一邊。


    小中官依舊按著韓太後,怕她臨死還要傷人。


    韓太後的麵色慢慢地青,身子也開始痙~攣抽~搐,慢慢地倒在了地上,隻是一雙眼睛還睜著。似乎還有一口氣,但顯然是活不成了。


    秦霖哈哈大笑。


    “好,好。”看著仇人死在自己的麵前,秦霖終於完成了他的一個心願。


    至於另外一個心願。卻是再無法實現了。


    秦霖的笑容很淒涼。


    “四弟,我自忖才幹氣度都不輸於你,隻是我生不逢時,我的命沒有你的命好……”秦霖說了這麽兩句,聲音竟低落了下去。他似乎站立不穩,踉蹌了一下,嘴角卻慢慢地滲出了血跡。


    “三哥!”


    “肅王爺!”


    秦霖竟神不知鬼不覺地服下了毒藥。


    秦震扶住了秦霖。


    “三哥,你何必如此。你竟不信我嗎?”或許別人不會容下秦霖,但是秦震卻是能容下這個兄弟的。


    說起來,祁佑年之所以一直站在秦震這一邊,紀曉棠自然是主要的緣故,但若秦震沒有這般容忍的氣度也是不成。


    祁佑年之所以選擇秦震,也是因為秦震的氣度,這樣的人做了皇帝。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秦霖已經站立不住,他慢慢地倒在了秦震的懷裏,嘴角卻掛著笑。


    “……並不是不信,是……為兄再也過不了這樣的日子了。”


    秦震會容下他,但卻不會不防備他。


    就像過去這些年來,他過的其實就是一種圈禁的生活。即便秦震待他比韓太後待他好,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不願意再去過這種生活了。


    今夜的事,他本就做了最壞的準備,不成功就成仁,所以才會隨身攜帶毒藥。方才看韓太後死了,他心願達成,就偷偷地服下了毒藥。


    秦霖很快就在秦震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大殿上響起了哭聲。


    那是鄭桂和秦煜。


    自從秦震來了,鄭桂除了一開始試圖抓~住紀曉棠和煊兒之外。就和秦煜靜靜地站在那裏,一直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看秦霖死了,兩人都哭了起來。


    鄭桂帶著秦煜走到秦霖的身邊,慢慢地跪下了。


    “王爺好狠的心……”秦霖存了必死的心思,卻並沒有表露出來,彌留之際。也一句話都沒有跟他們說,也沒對秦震提起他們。


    秦霖好像根本就忘記了還有這兩個人一般,而這兩個人卻是他最親近的人。


    秦霖當然不會忘記了鄭桂和秦煜。他隻是希望他們能夠活下去,沒有他,她們會活的更好。


    但是顯然鄭桂並不是這麽認為的。


    鄭桂和秦煜撲在秦霖身邊哭著,鄭桂還從懷中取出帕子來擦拭眼淚,但漸漸的那帕子就被染紅了。


    鄭桂流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血,她還能跪坐著,秦煜卻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紀曉棠這個時候已經將煊兒交代給汪如海和程嬤嬤等人照看,這個時候忙就上前去。


    “桂姐姐,你這是何苦!”不論是秦震還是她,都自忖能夠容下,也能夠約束得住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秦霖已經死了,鄭桂和秦煜就更沒有必要自裁。


    “我自然是要跟著王爺,我怕他一個人會孤獨,我怕有人會欺負他。”鄭桂抬起眼睛來看著紀曉棠。


    這一瞬間,紀曉棠猛地意識到了,鄭桂是深愛著秦霖的。


    但是,她又怎麽忍心讓秦煜小小的年紀就跟著他們這樣去了。


    紀曉棠這句話並沒有問出口,但是鄭桂卻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們自然要帶著煜兒,我怕煜兒會受苦。曉棠,一開始,你或許會容下煜兒,但是慢慢的,等煜兒越長越大,你們就會越來越不放心。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與其讓煜兒在這世間受盡苦楚,最後仍不免一死,我何不現在就帶他走。”


    “我們一家子在一起,黃泉路上也好作伴……”鄭桂說著話,也慢慢地滑倒在了地上。


    紀曉棠慢慢地站起身。


    一時之間,大殿上眾人都沒有說話。


    “天就要亮了……”最後,還是祁佑年先開了口。


    天就要亮了,大家都要趕緊行動起來,處理善後。


    不等秦震應聲,就有一道突兀的笑聲在大殿上響了起來。那笑聲低沉沙啞。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


    這也確實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因為秦霖突然服毒,大家就沒有再去注意韓太後,以為她已經死了。但是顯然的,韓太後並沒有死。她竟然還有一口氣。


    秦震就看向汪如海。


    “王爺……”汪如海忙就上前想要解釋。


    紀曉棠擺了擺手,讓汪如海不用著急。她相信汪如海,不會是他做了什麽手腳,或者是辦事不利。


    “太後娘娘極注意養顏,平時除了注意飲食。還用了不少養顏的秘方。”那些秘方之中,就有含有微量的毒物,能夠駐顏,卻不會明顯影響身體健康。


    這樣長期的吃下來,韓太後對於毒藥就生出了一些抵抗力。這是她還留有一口氣的主要原因。


    另外,她也未必不是強撐著這一口氣,想要看秦霖和秦震自相殘殺。


    而她現在這樣大笑,就是看到秦霖一家死在她的眼前,心中覺得快意了。


    “太後,你多活一刻。也不過是多受一刻的罪,這個時候也虧你還能笑的出來。”


    “紀曉棠,你以為你們贏了嗎?”韓太後顯然是回光返照,一張臉仿若厲鬼,“你們別高興的太早,你們都得來陪我……陪我……”


    秦震不耐再聽韓太後惡毒的話語,就向汪如海示意。


    汪如海立刻就走上前去,要再送韓太後一程。


    “秦震,那龍椅不是你的,你坐上去。就會死!”韓太後聲嘶力竭,嘴邊不斷地有紫黑的血冒出來。


    秦震皺眉,紀曉棠卻是心中一動,伸手攔住汪如海。


    “你是什麽意思。這個時候還想妖言惑眾!”


    “哈哈……”韓太後的眼睛漸漸地失去焦距,卻還張著血盆大口,“我、我早就……我怎麽會……,他……你活不了……”


    斷斷續續地說了這幾句話,韓太後終於兩腿一蹬,斷了氣。


    紀曉棠的心卻有些亂了。


    “王爺……”紀曉棠看向秦震。


    秦震緊皺的雙眉卻舒展開了。


    “曉棠。你不要信她的話。她不過是想要我們不痛快,疑神疑鬼地過不好日子。我們不要上了她的當。”


    “好。”紀曉棠覺得秦震說的有理。


    外麵的天就要亮了,他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隆慶帝已經在夜裏駕崩了,韓太後本來的打算,是想讓祁佑年帶紀曉棠和煊兒進宮,假隆慶帝的旨意,讓煊兒繼位,從而繼續把持朝政。


    而秦霖的打算,除了昭告韓太後的罪行,也是假借隆慶帝的旨意,登基為帝。


    而現在,似乎秦震也隻能走這一條路。


    “陛下有旨意留下來。”紀曉棠卻篤定地說道,“我們隻需要傳出陛下駕崩的消息,等百官進宮,再當眾取出陛下的旨意。”


    “王妃娘娘,你可有萬全的把握?”就有王府的心腹屬官問紀曉棠。


    如果紀曉棠的判斷失誤,到時候沒有旨意,或者旨意上另有別的安排,那情況對秦震來說可就尷尬了,還不如現在就假借旨意,讓秦震登基為帝。


    “我有萬全的把握。”紀曉棠點頭。


    “聽王妃的。”秦震一錘定音。


    ……


    隆慶十二年十一月二日寅時,喪龍鍾響九聲,京城震動,文武百官俱都著素服到了乾清宮。


    隆慶帝駕崩,帝位空懸,兩位閣老得服侍隆慶帝的中官指示,從乾清宮大殿牌匾的後麵尋出隆慶帝的遺詔。


    遺詔是隆慶帝親筆所書,並加蓋玉璽。


    詔書的內容則是傳位於安親王秦震。


    隆慶帝還在詔書中特意提到了秦煊,對秦煊及其生~母安王妃紀曉棠讚譽有加。


    兩位閣老遵從隆慶帝的遺詔,當即就率領百官擁了秦震登基。


    秦震登基之後,先就為隆慶帝喪,轉年正月改正朔,年號為建平,史稱建平帝。建平初年,秦震立紀曉棠為皇後,秦煊為太子,並封賞百官。


    祁佑年由鎮國公改定國公。依舊統領京城外五營人馬,不再統領皇城軍。


    紀二老爺為承恩侯,不再領任何其他職務。


    紀三老爺則被任命為戶部尚書。


    原戶部尚書鄭勉被罷官,並被抄沒了全部的家產。從鄭勉家抄出來的資財。籠統計算,竟然能夠抵得過隆慶帝一朝整整五年的稅收!


    從鄭家抄沒來的資財全部給收歸國庫,並下做了賑災的物資,天下稱慶。


    韓克讓則成了大秦開國以來第一位沒有在翰林院任過職,就進了內閣的閣臣。建平一朝。內閣中就有了兩位韓閣老,大家私下裏隻能以大韓閣老和小韓閣老來區分。


    韓克讓做到了前無古人,而在他之後,也再沒有人能夠不入翰林,就入內閣。後人說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時候,往往會將這位小韓閣老拿出來做個例子。


    小韓閣老之所以會被後來拿來做例子,也是因為他為閣老期間創建的諸多功業。他沒有當過翰林,甚至還曾經做過反賊,因為紀皇後舉薦,被建平帝破格提拔做了閣臣。但他在內閣期間,風頭卻壓過了另外兩位更有資曆的閣老,為國為民,鞠躬盡瘁。


    建平三年,大秦終於不再有內憂外患,而是百廢待興。


    春和景明,坤寧宮中更是一派和樂融融。


    紀曉棠正在檢查煊兒的功課。


    五歲的煊兒,已經開始啟蒙了。


    紀曉棠聽著煊兒背誦了一段功課,不僅十分流利,且並沒有任何錯漏。她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煊兒背著小手,見紀曉棠點了頭,臉上才顯出歡喜來,也不在板著小大人的樣子。而是笑嘻嘻地撲到紀曉棠的懷裏。


    “娘~親……母後……”煊兒跟紀曉棠撒嬌。


    “乖煊兒……”紀曉棠左右敲了敲,宮中並沒有外人,除了貼身服侍的程嬤嬤、錦兒、繡兒幾個,就是紀二老爺帶著長生、曉藏和曉榮坐在一邊,都笑眯眯地看著。


    如今長生、曉藏和曉榮幾個都給煊兒做了伴讀。


    紀二老爺更是無事一身輕,除了教導幾個孩子的學問。就是侍弄侍弄花草,日子過的簡直是無不順心。


    見紀曉棠笑了,煊兒的膽子越的大,就跟紀曉棠抱怨,說先生教的功課,他早都會了。


    “書讀百遍,其意自見。”紀曉棠就教導煊兒,讓他不可大意,也不能驕傲。


    煊兒立刻恭恭敬敬地答應了。


    “去玩吧。”紀曉棠又和煊兒說了一會話,就讓煊兒跟長生、曉藏、曉榮幾個去玩了。


    “爹爹,今天特意進宮來,是有什麽事?”將小孩子們都打走了,紀曉棠才問紀二老爺。


    “是有事情,要跟陛下和娘娘商量。”紀二老爺拈了拈胡須,“如今天下大定了,長生和煊兒又有了好先生教導,我完全可以放心。……你祖母的遺骨還在城外庵中寄放著……”


    紀二老爺想扶紀老太太的靈柩回清遠安葬。


    “我和你~娘一同回去,長生留給你,曉藏和曉榮我們帶著,等他們兩個能上場了,我再送他們回來。”


    紀二老爺的意思,是回到清遠之後,就不再回來了。


    “這是我多年的願望。而且,如今咱們家太盛了些。我和你~娘回去,也將你大伯他們帶回去,你這裏,和你小叔,就更好施展了。”紀二老爺語重心長。


    “爹爹……”紀曉棠心中感動,卻並沒有立刻就答應下來,“這要等陛下回來,他點了頭才可。”


    “我明白。”紀二老爺表示明白,他不著急。


    秦震登基三年,紀曉棠主持宮中選了一次秀女,如今宮中除了秦熒、煊兒和七斤,又添了一個不滿周歲的小公主。


    小公主的生~母身份不高,生下孩子之後,才被封為嬪。至於從潛邸跟來的宋新月,雖然無所出,卻被封為了賢妃,是宮中僅次於紀曉棠最高的位份了。


    秦震依舊專寵紀曉棠,除非朝政纏身隻能宿在禦書房,其餘的時候,都會來坤寧宮陪著紀曉棠。


    坤寧宮中經常是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情景,與原先安王府中幾乎沒有什麽不同。


    所以,紀二老爺要見秦震,就來坤寧宮中等著。


    秦震果然是下了朝,就來了坤寧宮。


    等紀二老爺說了扶靈回鄉的事,秦震略做猶豫就點頭應承了,並留紀二老爺用膳。


    翁婿兩人同席,秦震讓人上了最好的禦酒,與紀二老爺和紀曉棠同飲。


    “其餘嶽父大可不必想那麽多……咳咳……”秦震突然咳嗽了起來。


    紀曉棠取出帕子,要為秦震擦拭,一麵還笑他:“可是今天閑了,能多喝幾杯,怎麽就這樣……”


    急字還沒出口,紀曉棠就頓住了。


    秦震嘴邊溢出來的酒,是紅色的。


    不,那並不是酒,而是血。


    “陛下……”紀曉棠的手抖了抖,帕子差點落地,緊接著她就起身大喊,“傳太醫……”


    秦震抓~住了紀曉棠的手。


    “不必了。”


    紀曉棠不解地看著秦震,這一刻,她似乎想起了什麽,卻又不願意仔細去回想。


    “陛下,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曉棠,我並不想瞞你。我隻是想,能多好好地陪著你,不讓你傷心……”韓太後最後留下來的那句話,並非聳人聽聞。


    這個惡毒的婦人,雖然利用了貴太妃出來與皇貴妃爭寵,卻並不希望貴太妃真的生下子嗣。後來秦霖和秦震漸漸長大,她不僅忌憚秦霖,同樣也忌憚秦震。


    秦霖有先帝護著,沒有著了她的毒手,但是她卻在秦震的身上下了毒。


    韓太後後來之所以一直扶植秦震,並不是因為秦震還是她的外甥,而是因為她知道,秦震活不過三十五歲。


    這件事,秦震一直懷疑,卻直到韓太後說出那句話,才最終確認。


    秦震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紀曉棠,隻暗中尋醫問藥,並勤於政事。


    “如果我壽數隻能有這麽些,我希望能留給煊兒一個盡可能清平的天下,這樣你們母子也能輕鬆一些。”秦震笑著告訴紀曉棠。


    而他之所以時時來坤寧宮中陪著紀曉棠,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壽數不多,想多陪伴紀曉棠和煊兒。


    “陛下……”秦震這樣平靜地說著話,紀曉棠卻落了淚,“這天下竟是好醫好藥,一定能夠治好陛下。”


    秦震隻是笑,他最清楚,他身上的這種毒,若是吐了血,那就是神仙都救不回了。


    “曉棠,我很對不起你。本來想著,能一輩子都陪著你,和你一起走下去,慢慢變老……”可是現在,他卻要早早地拋下紀曉棠,給她留下尚年幼的煊兒,還有天下的重擔。


    ……


    建平五年,建平帝秦震病逝於坤寧宮。


    太子秦煊登基,改年號為天保。


    天保帝年幼,紀太後垂簾聽政。


    …………全文完…………


    終於寫下全文完這三個字,感覺一身輕鬆。這就是作者心心念念要寫的結局,重點就是四個字。沒錯,這本最初的設定,就是這樣噠= ̄ ̄=


    會有幾篇番外,敬請期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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