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和喬以航趕到的時候,張識謙和新娘已經淹沒在人頭之中了,隻剩下微弱的垂死掙紮聲不斷地傳出來。


    喬以航低聲道:“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張知左右看了看,“退後點。”


    喬以航不知他要做什麽,但還是很配合地退後了半步。


    張知點點頭道:“這樣就不會被踩到了。”


    喬以航:“……”


    張識謙在包圍圈中掙紮了半天,被灌了三杯白酒之後終於放了出來。


    新娘攙扶著他,嬌俏的臉一片通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生氣。


    羅少晨等人這時候才左右開弓突出重圍。


    馬尾辮男“愧疚”地看著新娘道:“救駕來遲,救駕來遲。”


    新娘憤憤道:“你們太過分了,大喬和張知好歹還裝模作樣了一下,你們連這點力氣都不肯花!”


    喬以航囧。


    馬尾辮男道:“沒辦法,我們從早上八點開始裝模作樣,到現在都快十二個小時了,總得有中場休息吧。”


    張識謙接過羅少晨遞過來的冷毛巾,抹了把臉,搖頭道:“搞半天,我中學就是跟一幫流氓過的。”


    一直沒散去的眾人大笑。


    他的其中一個同學笑道:“當初不知你是張家大少爺,少了太多勒索的機會,恨不當初啊!今天我們都是來報仇的!”


    另一個同學故意咬牙道:“就是!我家不就開了個小賣部,就天天被你一口一個小開,逼著我每天發考卷似的發鄉巴佬雞翅!”


    張識謙擺手道:“行行行。我家開的是唱片公司,一會兒我送你一張大喬的cd。”


    那同學瞄了喬以航一眼,“要簽名的。”


    喬以航剛要答應,就見張識謙又擺了擺手,“簽什麽名?當初你送的鄉巴佬雞翅上有鄉巴佬的簽名嗎?”


    那同學氣憤道:“我靠……嗷……慮下!”


    他這句話說得十分曲折。“我靠”兩個字是他的本意,但說出之後被身邊的人撞了下肋骨,於是有了“嗷”的發音。嗷完之後他也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借著“靠”和“考”近音,變成了“考慮下”。


    其他人哄笑。


    張知突然扯了扯喬以航,手指朝主桌一指。


    “怎麽了?”喬以航正看得興起。


    “我餓了。”張知麵不改色地扯謊。


    “餓了就去吃。”張識謙雖然和老同學扯皮,但一隻耳朵一直朝這裏豎著,“放心,我認識的流氓不多。”


    羅少晨道:“大多數遇到你之後就改邪歸正了。”


    張識謙笑道:“我都不知道我還有感化人的潛質。”


    馬尾辮男奇道:“不是因為看到你之後,覺得自己沒前途所以才改行的嗎?”


    張識謙道:“我結婚你們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


    新娘附和道:“而且連紅包都沒給。”


    馬尾辮男尷尬道:“這個月的薪水全補上個月透支的信用卡了。要不嫂子你看,分期付款行不?”


    張識謙、新娘:“……”


    張知和喬以航悄悄回到主桌上,正好新郎新娘的兩位母親也回桌,氣氛不禁有些尷尬。畢竟,張知和張夫人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喬以航覺得胃一抽,開始隱隱作痛,顯然是對一晚上的饑餓和緊張提出正式抗議。


    張知見他臉色發白,握著筷子久久不動,以為他顧忌張夫人,便主動夾了一筷子菜給他。


    張夫人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然後推動轉盤,將公共筷推到他的麵前,“多吃點。”


    盡管張知很清楚當年的事情張夫人是受害者,而且從頭到尾都很無辜,但是礙於母親的關係,他對她無論如何都親近不起來,不,甚至連麵對麵都感到壓力。


    “好。”他聲音低沉。


    “你母親最近還好嗎?”張夫人用閑聊的語氣問。但連喬以航也聽得出來,她的態度十分疏離。


    張知淡淡道:“托福。”


    “可惜你的母親不願意見我,不然我倒是願意去美國看看她的。”張夫人的手輕輕地拉了拉肩膀的衣服,眼神透露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


    喬以航突然一手捂住胃,一手推了推張知的肩膀,“我想先走了。”


    張知緊張地看著他,“你怎麽了?”


    “是吃壞了東西?”張夫人眼睛微微眯起,不怒而威。


    平日裏,張複勳鋒芒畢露,彰顯不出她的性格。隻有新娘母親這些與她經常接觸的人才知道,她的脾氣比起張複勳來,隻壞不好。當年張複勳出軌,張夫人私下大發雷霆,最後委曲求全既往不咎又接納張知都隻是為了維持家庭,但心裏對張知並不待見。兼之張識謙揚言放棄財產繼承,張知可能會成為張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她心裏更是不痛快到了極點。所以對於喬以航的表現,她心裏隻有四個字做評——裝腔作勢。


    張知不理會她的臉色,半扶著他道:“怎麽了?”


    “胃疼。”其實喬以航是三分疼痛,七分演戲,最主要是想替張知解圍。


    哪知張知當即站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喬以航愣了下,“去醫院幹什麽?”


    “洗胃。”張知認真道。


    喬以航覺得胃好像更疼了,“不用了,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張知扶起他,“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隻是……”喬以航頓了頓道,“吃撐了。”在別人的婚宴上總不能說餓著了吧。


    吃撐兩個字總算稍稍挽回張夫人的臉色。


    她緩緩站起來道:“張知,你就送他回去吧。”


    新娘母親連忙道:“不如我找其他人送吧。”張知是張識謙的親弟弟,又是私生子,本來身份就尷尬,太早離席會授人以柄。


    張夫人斜眼睨著張知。


    張知連客套都懶得客套,“我送他回去。”


    喬以航想說什麽,但是不等他想好怎麽開口,就被張知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朝外拖去。


    哢嚓,又是照相機的快門聲。


    喬以航張了張口,就聽張知道:“我知道。”


    “我真沒事。”他強忍著痛,挺直腰板。


    “反正我留下來也隻是多張嘴吃飯而已。”張知見他逞強,幹脆半摟著他的腰往外走。


    宴會廳大多數人不是專注於自己桌,就是在看新郎新娘的熱鬧,所以兩人一路出來,暢通無阻。


    走進電梯,喬以航按了負一樓。


    “你這樣還能開車?”張知皺眉。


    喬以航從褲袋裏掏出鑰匙,“把車放在這裏我不放心。”


    張知考慮了下道:“我開。”


    “你有駕照?”喬以航詫異地看著他。如果他有駕照,那麽上次壓迫他開車去a市就太沒天理了。


    “沒有。”張知的答案總算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電梯門打開。


    喬以航掙開張知的攙扶,率先走出電梯道:“無照駕駛會被拘留的。”


    張知跟在他身後,“那也好過你帶病駕駛。”


    “我真沒事。”喬以航揉了揉胃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開婚宴,整個人輕鬆下來的關係,他覺得疼痛似乎減輕許多。


    張知狐疑地看著他,“真的?”


    喬以航以為他懷疑自己裝病,歎氣道:“胃痛是真的,但好很多也是真的。”他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張知很快坐進副駕駛座。


    喬以航係好安全帶,正準備發動車,就聽張知用極輕的聲音道:“sorry。”


    “……啊?”他將耳朵往右邊湊了湊。


    張知表情有些僵硬,“你想我把它咬下來嗎?”


    喬以航縮回身子,邊發動車邊咕噥道:“誰讓你沒事說莫名其妙的話。”


    “其實你本來不用來的。”張知後悔。


    喬以航覺得胃有些抽疼,深吸了口氣,故意岔開話題道:“你爸爸看起來好像很嚴肅。”


    張知的右手默默地摸了摸褲袋,戒指盒子隔著布料凸出一塊,硬邦邦的。


    如果說這場婚禮有什麽值得慶幸的,那就是他堅持沒有將戒指拿出來。不然後果……


    光想今天張複勳對喬以航的態度,他就感到一陣後怕。


    喬以航見他不說話,忍不住開口道:“你好歹吱一聲吧,沉默的抗議真的比瘋狂的呐喊更可怕。”


    “沒抗議。”張知低聲道。


    “哦……”喬以航拖長音,明顯的不信。


    張知斜了他一眼,突然“吱”了一聲。


    喬以航方向盤差點打滑,“你……沒事吧?”


    “不是你說吱一聲嗎?”張知臉撇向車窗的方向。


    喬以航失笑,半晌才道:“哈!既然你這麽喜歡吱,我以後叫你吱吱吧?”


    “……”看在他有錯在先、他又胃疼的份上……


    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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