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航不管他的臉色,自顧自地將東西放到桌子上,“香辣雞腿堡還是新奧爾良烤雞腿堡?”


    “香辣雞腿。”張知下意識地回答完,才低頭看了看手表道,“還不到十點。”


    喬以航將漢堡遞給他,“你就當brunch。”


    張知無語地接過。


    喬以航含笑道:“其實我的英文不錯,如果你說不慣中文的話,我們用英文交流也可以。”


    張知挑眉道:“比如說?”


    “yes?no?……oh!”喬以航聳聳肩膀,然後旁若無人地將袋子放到桌上。


    張知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喬以航既不像遊戲裏的小舟,也不像上兩次見麵的那個人,好像特別的……諂媚?


    “喝哪杯?”喬以航從袋子裏拿出兩杯可樂。


    張知掃了一眼,沒好氣地問道:“有什麽區別?”


    “中杯和大杯。”


    “……隨便。”


    喬以航把大杯放在他麵前。


    張知看他利落地將肯德基分成兩份,然後拉過椅子坐到他的對麵。


    喬以航拿過漢堡正要咬,就見張知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禁道:“坐啊。”


    張知眯起眼睛道:“中國有句俗話,叫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喬以航咬了口漢堡,喝了口可樂,咀嚼了好幾下才道:“你覺得我是想奸你還是盜你?”


    張知臉色一黑。盡管他深邃的眼睛放射著怒芒,盡管他的拳頭緊得鑽不進空氣,盡管他看上去很想吃人,但結果他還是忍住了。“不管你有什麽目的,都不會得逞的。”他一p股坐下,拿起漢堡也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兩人吃得很融洽。


    吃到一半,喬以航還將蛋撻推到他麵前。


    張知愣了愣,“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蛋撻?”


    喬以航也愣了愣,“不知道,正好搞優惠活動,劃算。”


    “……”


    於是,蛋撻成為繼漢堡之後的下一個被共同殲滅的目標。


    羅少晨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張知和喬以航兩個人同時張大嘴巴,將蛋撻塞進去的畫麵。


    喬以航看到羅少晨,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對於這位音樂教父,他是由衷地敬重。如果他的臉頰不是那麽鼓的話,他的敬重應該會表現得更加明顯。


    張知視若無睹地吸著可樂。


    羅少晨道:“我隻占用十秒鍾。”


    張知頭也不抬道:“什麽時候開始計時?”


    “電視台製作總監陳米莉半小時後過來開會討論專輯錄製事宜。”羅少晨頓了頓道,“你可以從現在開始計時。”


    張知道:“你的助理呢?”這種通知別說讓總監親自跑腿,就算是助理,通常也是打內線電話通知的。


    “我很想回答你的話,但是我超時了。”羅少晨邊說邊出門,順帶將門關上。


    他一出門,就看到張知的秘書慢悠悠地逛別的樓層回來,見他從張知辦公室走出來,大吃一驚,連忙衝上去道:“羅總監,抱歉,我剛剛在上洗手間。”


    羅少晨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擦過,“人類都有生理需求,沒關係。”


    人類?


    秘書看著他高大卻不壯碩的背影,背脊突然冒起一股冷意。


    走廊轉角,助理突然鬼鬼祟祟地露出頭來,“怎麽樣?”


    羅少晨對他詭異的舉動顯然習以為常,“什麽怎麽樣?”


    助理比劃了下道:“他在辦公室裏做什麽?”


    “做|愛。”羅少晨麵無表情地留下這句話,就邁進電梯裏。


    留下助理一個人在那裏捂著久久不能平靜的胸口澎湃。


    音樂副總監辦公室裏。


    喬以航看看緊閉的門板,又看看正專心致誌地吸著可樂的張知,忍不住道:“羅少為什麽親自來通知?”


    簌簌聲響起。


    可樂見底。


    張知心滿意足地抬起頭道:“你穿著衣服嗎?”


    喬以航沒好氣道:“不然呢?穿著麻袋嗎?”


    “既然沒露,怕什麽?”張知道。


    喬以航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張知看他莫名鬱悶的臉,心中暗暗叫爽,臉上卻依然表現得一本正經,“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半個小時後要開會,所以有什麽陰謀詭計最好快點使出來,不然過了保質期陰謀詭計就會變成雕蟲小技。”


    喬以航想到來的目的,嘴角立刻掛上消失已久的笑容,“張總監的中文造詣真是出神入化,令人歎為觀止。”


    張知惋惜地搖著空可樂杯。如果沒喝完,他一定吸一口,努力噴到對方臉上去。


    喬以航似乎也發現馬p拍在馬腿上,幹咳一聲,坐回椅子,撤向正題道:“聽小周說你要改兩首歌的歌詞。”自從解開了底牌,小周就徹底擺脫地下黨的身份,重新活到了陽光底下。


    張知終於知道他來的目的,“嗯。你想看?”


    喬以航含蓄道:“如果方便的話。”


    “方便。”出乎意料地,張知落落大方地從抽屜裏抽出一打紙給他。


    喬以航接過來一看,全是空白,反倒鬆了口氣。如果他接過來的紙上寫滿歌詞的話,他倒要懷疑張知是不是準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


    “這是自由發揮?”他抱著美好的幻想。


    “這是我還沒有發揮。”張知很快戳破。


    喬以航頓時覺得腦門上不停的有烤雞和豬飛來飛去。


    張知似乎看出他的顧慮,淡淡道:“同樣的招數我不會用兩次。”


    喬以航望了眼仍攤在桌麵上沒有收拾掉的食物殘骸,慢吞吞道:“如果看在肯德基的份上?”


    “聽說半個小時後會來人開會討論專輯的事。”


    喬以航不明白他為什麽一再提起這件事。


    張知道:“所以歌詞的質量就要看剩下的這二十……”他看了看手表,“三分鍾零五十六秒。”


    喬以航迅速站起,將桌麵上的垃圾收拾進袋子裏,然後微笑道:“需要咖啡嗎?”


    “我要卡布奇諾。”張知毫不客氣地使喚道,“上麵的那層牛奶一定要起泡。”


    喬以航邊拎著垃圾往外走,邊道:“我會用打氣筒試試看。”


    出得門來,秘書笑得很燦爛,“喬先生。”


    喬以航道拎著垃圾,笑得同樣燦爛,“你知道對麵咖啡店的外賣電話嗎?”


    辦公室裏,張知從另一個抽屜裏抽出一打寫著曲譜和歌詞的紙……


    牆上的鬧鍾走到了十一點,但會議卻沒有按時召開。


    張知不耐煩地走出空無一人的會議室。


    正好羅少晨的助理急匆匆地跑過來,“張副總監。”


    “會議取消了?”張知抱胸,麵色不善。


    助理苦著臉道:“陳總監出車禍進醫院了。”


    張知皺眉道:“這麽巧?”


    助理歎氣道:“一點都不巧。八卦小子也在車上。”


    張知釋然。雖然他回國沒多久,但是對八卦小子的事跡如雷貫耳。曾經有幾家媒體猜測他們之所以這麽倒黴,可能是得罪了道上哪個了不得的人物,於是明察暗訪,甚至深入虎穴,最後發現,這事和道上一點關係都沒有。道上不少人都信命,像八卦小子這樣命硬到死不到活不好的主,他們是絕對不會沾惹的。


    助理望著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腦海中慢慢幻想出他做|愛時投入而認真的表情……


    “你怎麽了?”


    助理回神,才發現張知正厭惡地瞪著他,而鼻子裏似乎有液體正緩緩流出來。他急忙尷尬地用袖子擦掉,“大概最近雞湯喝太多,所以上火流鼻血。”


    張知緩緩道:“你流出來的液體是透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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