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靈犀


    從下午三點到此刻的淩晨兩點, 所有警員都在擔驚受怕裏度過, 大家也做好了房靈樞犧牲的思想準備,房正軍口上不說, 大家搜查全往地上看——這是在搜屍。


    山溝山穀裏都去了, 因為拋屍的可能性很大。警犬也出動了, 警員硬拉著狗往山上走,雨太大, 警犬也隻是原地打轉, 幾隻狗還往鄒先生身上湊。


    鄒凱文苦笑:“我和他用的香水是同款。”


    此刻電話響起,大家心裏都是驚大於喜, 房正軍立刻喊監聽, 而鄒凱文握緊了手機:“沒用的, 我號碼有加密,中國警方不能這樣監聽。”


    房正軍才想起來他是fbi,頓時蛋疼。


    電話鈴還在響著。


    “但你們可以監聽靈樞的方位。”鄒凱文急速道:“至於我這邊,我開免提, 全車全員保持安靜, 車門車窗全部關閉。”他銳利地看向房正軍:“無論我說什麽, 無論你們聽到什麽,絕對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電話斷了。


    房正軍青筋迸出,kevin止住他:“他能打第一個,就會打第二個,打給我就是因為對方相信我在美國,一旦暴露, 靈樞會很危險,誰有英文歌,去前麵音響播一下!”


    大家都會意,此時暴雨甚急,鄒凱文令所有人脫下衣服,勉強充當隔音,又令人播斯威夫特的流行歌曲,音量調成適中,以掩蓋雨聲——聽上去,他像是在美國某個商店或者咖啡館裏。


    果然,電話再次響了。


    鄒凱文不敢說話,所有人都怕聲音出來是梁旭的。大家跪在地上圍成一圈,土法監聽。


    “幹嘛不接電話呀~”


    房靈樞騷了吧唧的聲音從裏麵浪出來。


    所有人都臉上一紅——從來沒聽房隊兒子這麽嗲聲細語地跟別人說話,但臉紅都是其次的,房靈樞現在活生生地在打電話,沒有比這更令人喜悅的了。大家都無聲地鬆一口氣。


    房正軍用力捂住嘴,免得哭出聲音。


    鄒凱文以目示意房正軍,又向他點點頭,為保證對方信任,他先用母語笑道:“我在外麵,怎麽了?”


    如果房靈樞製服了梁旭,現在一定會報喜,如果他不報喜,那麽就是說服了梁旭,在梁旭的監視下打了這個電話。


    看他怎麽說。


    房靈樞扭捏了半天,說了一句:“昨天我不該跟你鬧脾氣的,我以後不跟別的男生出去玩了,分手的話收回好不好。”


    大家都聽得老臉一紅。


    唯有鄒凱文心裏像針紮一樣難受,這就是說,靈樞仍然在被脅迫,他故意說了這件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就是要引起自己的注意——下麵所有內容,都是報警。


    “我為你難受了一夜,換來你輕描淡寫的道歉。”kevin不冷不熱道:“你猜我在做什麽?”


    房靈樞乖得很:“不知道。”又道:“說中文啦,你又不是不會。”


    不能演得太過,全用英文,梁旭要起疑心。不過以他的學曆,前麵的內容應該都聽得懂。


    鄒凱文笑了一聲:“我在芝加哥,重走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他溫柔且緩慢地問:“記不記得第一次正式約會,我請你看什麽了?”


    “……”


    鄒凱文那頭問話,房靈樞這頭也心中吃驚。他本意是要鄒凱文跨國報警,沒想到鄒凱文和他一樣驢頭不對馬嘴!


    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明明是在洛杉磯——如果再往前算,不正式的約會就在紐約本地。怎麽也都算不到芝加哥頭上。


    鄒凱文是想暗示什麽呢?


    “花樣滑冰啊。”他順水推舟地回答,順便還要補上一句撒嬌:“原來你記得呀。”


    “關於你的事情,我永遠也不會忘。”kevin在電話那頭道:“巧得很,你跟我說了分手,我就到這裏來失戀旅行。大概上帝也同情我的境遇,今晚的演出卡司和那天的比賽一模一樣。”


    房靈樞不解他是何意——鄒凱文雖然騷話頻出,但從來不是愛說閑話的人,自己暗示得這樣明顯,他不可能領會不到,突然說花滑,什麽意思?


    “你最喜歡的選手,和我最喜歡的選手,今晚又要對決了,演出待會兒就開始。你猜猜誰會贏?”


    房靈樞茫茫然道:“淺田和金嗎?”


    梁旭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房靈樞用餘光看見他在碰手機——有什麽用,別說梁旭現在不敢開機,就算敢開機,花滑賽事的消息不是內行人根本查不清楚,更何況是美國國內表演,又不是世界級比賽。


    梁旭這個鐵杆直男,花滑他是一無所知。


    房靈樞明白,鄒凱文一定是想通過花滑來傳遞什麽——這個暗號,隻有他們倆才懂。


    為免梁旭暴走,他向車廂暗處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


    “今晚的表演很經典,我剛在樓上的咖啡廳見到了助理裁判,據說你喜歡的金今晚會表演她最著名的那個動作——”


    “喔,她有什麽著名動作,她一向都是表演型比賽,阿克塞爾跳嗎?”


    “不,簡直是為了彌補我初戀的心情一樣,她要表演出道時的那個,3f-3l-3t。”


    房靈樞心中打鼓,他在琢磨kevin這句話的意思——自己喜歡的哪裏是金妍兒,明明是淺田真央——再者,後內點冰三周,後外結環三周,後外點冰三周——這根本不是金妍兒的招牌動作,這麽簡單的動作,金妍兒一個奧運冠軍,不可能不會,也根本談不上招牌,但作為淺田迷的房靈樞太記得這個動作了,這是當年嫩得不得了的淺田在全國比賽上一鳴驚人的動作。


    鄒凱文把韓國選手的名字安在日本選手的頭上,這代表什麽呢?


    房靈樞想起他們那時的談話:“全世界都更喜愛選手a,美國人,也更喜歡她。”


    選手a就是金妍兒。


    變更——變更國籍——變更國籍所指代的地點——美國人喜愛的選手——變更為中國人的房靈樞喜愛的選手。


    從美國,到中國!


    房靈樞的心跳急劇加速,這暗示太令他驚喜了。


    為了確認他心中的答案,他試探著問:“今年11月有她的比賽,我想去看,你要不要一起?”


    11月,淺田將在中國參加大獎賽,這個行程花滑迷都知道,因為這是淺田複出的第一戰。


    而金妍兒,已在索契冬奧會宣布退役。整個15年,她沒有任何正式比賽。


    如果鄒凱文這個張冠李戴所指的確是淺田,那麽他就會明白,房靈樞此刻是在暗示他“中國”這個關鍵詞。


    毫無懸念地,kevin在那頭笑了:“你記錯了,這個比賽改在芝加哥提前舉行,我現在就是在看這場比賽。”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我就在賽場門口。”


    世界級花滑比賽的日程都是提前確定,沒有提前兩個月舉行的,更不會從中國變更到美國。鄒凱文的意思不能再明確——房靈樞暗示了“中國”,而他回複“我就在中國”。


    並且,在你麵前。


    房靈樞整顆心都浮起來,又穩穩地沉下去。


    他要努力克製呼吸,才能平複此刻的情緒,無論如何,他沒有想到,kevin現在就在中國。


    他既然來了中國,不會還在其他地方盤桓,一定已經到達長安,很可能現在就和房正軍在一起!


    一瞬間,他又回想起白天電話時kevin那頭的雜音。


    那不是在商場,而是在機場!


    幸得車廂內黑暗,梁旭看不清房靈樞耳根都紅了。


    “靈樞,你現在對賽事日程都模糊了。”kevin見他不說話,即知他已經了解自己現在中國,兩人心中都無限激動,隻是不能露出一分一毫。


    現在是要確認房靈樞人在何處。


    kevin問他:“是不是應當關注一下賽事的新變化?”他幾乎露骨地暗示:“很多時間和賽事地點都變動了,其實你看下地點就知道了,比賽時間一般都和比賽地掛鉤。”


    這就是問他的地點,而這個地點是和時間相關的——整個洪慶山唯有一個地方可與此對應,全中國也唯有一個地方與此對應,那就是驪山天文台。


    這是北京時間的核準地點。


    鄒凱文的話翻譯過來就是:你是不是在驪山天文台附近?


    房靈樞短暫地思考,他答道:“不了,我現在忙得很,這東西我都不關心了。”


    ——這就是說,不在天文台附近。


    “比賽越來越多,根本看不過來。”房靈樞道:“再說她倆都快退役了,我也沒有新的偶像了。”


    ——這意思就是:不但離驪山天文台很遠,而且不清楚自己目前身在何處,梁旭出逃的道路太多,根本不清楚他現在要去哪裏。


    房靈樞是在賭,賭鄒凱文就和房正軍並肩在洪慶山,否則,鄒凱文將根本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鄒凱文已經明確地提及了時間,房靈樞除了如此作答,也沒有其他選擇。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兩邊人聽得群臉懵逼——不管是房正軍為首的長安警方,還是一旁虎視眈眈的梁旭,大家都不太明白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麽?你們在扯什麽蛋?


    但兩邊又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大家都在演空氣。房靈樞和鄒凱文一對戲精,各自在眾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


    此刻唯有他二人心有靈犀。


    鄒凱文焦心如焚——不在天文台附近,這就是說,靈樞根本不確定自己身在何方。他本意是覺得天文台可作為大地標,接下來即可用花樣滑冰的旋轉跳躍動作來指明方位,並以阿克塞爾的a、周跳的l、後外的t、後內的f分別代指地圖的北、西、南、東。


    a尖端朝上,代表地圖上方的“北”,l指代“left”,代表地圖左方的“西”,t尖端朝下,代指地圖下方的“南”,f開口向右,指代地圖右側的“東”。


    再加上跳躍周數的數字,即可大致估算出方位和距離。


    房靈樞是迷弟中的行家,必定一聽即知,他們也曾經用這種暗語做過遊戲——當然是在床上。


    原本是完美的方案,但房靈樞給出的回答是“此地標無效”。


    接下來要如何暗示?再說下去就露骨了,他唯恐梁旭會起疑心,此刻心中斟酌,口中艱澀,竟不知從何說起。


    房靈樞似乎明白他焦急的心情,在電話那頭,房靈樞怯怯問了一句:“你給我種的那棵樹,還好嗎?”


    鄒凱文心中電轉:“很好,已經比房子還要高了。”


    房靈樞發嗲道:“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洛杉磯看看——芝加哥飛洛杉磯也不遠,要麽你替我去看看吧。”


    “……”


    鄒凱文急速走向車廂後麵的gps,他一把抓過地圖——完全沒錯,房靈樞是唯恐他聽不懂,因此冒險給了他雙重暗示。他為房靈樞種的是柳樹,而長安最多柳的地方就是灞橋,從芝加哥到洛杉磯,從地圖上看,那路線和方位,與臨潼區到灞橋區一模一樣!


    這就是說,如果要救靈樞,須從洪慶山至灞橋的這條路線圍堵!


    放棄逃往藍田,轉而突回市區——鄒凱文不知房靈樞是如何策動梁旭同意這條路線的,但他既然明示了這條路線,就一定有勝算。


    鄒凱文無聲地打了個手勢,旁邊人見他手指著灞橋區,立刻打手勢知會房正軍“臨潼向灞橋”。


    大家都不敢動,電話不掛,無人敢發出聲音,這一會兒真是如坐針氈。


    果然,房靈樞似乎走動片刻,終於問道:“kevin,我上次托你查的事情,你查到沒有?”


    鄒凱文不敢隨意作答,隻好先虛晃一拳:“你那頭是什麽聲音?似乎雜音很大。”


    房靈樞知他躊躇,是先威懾梁旭不要輕舉妄動,於是含糊應付:“沒什麽,長安在下雨。”他進一步明確問道:“就是金川案那個真凶,我上次讓你幫我查金川縣偷渡打工人口——”


    “再跟翠微花園的警衛名單核對,是嗎?”


    這邊警方的臉色全變了,大家是沒想到美國特工手這麽長,連這種東西都能查到,可是危急關頭又不好說什麽,眾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kevin隻是苦笑,他怎能查到這些?他向房正軍做手勢,房正軍會意,緩緩挪到他身邊。


    “是呀。”房靈樞在那頭道:“就是我們之前懷疑的那個——”


    警車裏的人麵麵相覷,他們聽到房靈樞說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但這名字從來沒聽過。


    房靈樞輕快的聲音在電話裏撒嬌:“之前我們懷疑的那批名單裏,隻有他的可能性最大,我讓你幫我查他的住址,查到了吧?”


    鄒凱文這會兒真是急得心都要炸了,房靈樞這是在向他請求控製梁旭的地點——因為此刻隻要他給出答案,梁旭就一定會往那個方向走!


    剛才房靈樞說“灞橋”,他以為是房靈樞策動了梁旭,現在才緩過味兒來,原來房靈樞是將計就計,先暗示kevin“灞橋”,然後再拋出梁旭期待的問題。


    至於他所說的名字,很有可能就是真凶的姓名,房靈樞恐怕是從梁旭嘴裏套到了這個人的名字,然後玩了個仙人跳。


    他是要鄒凱文給出“灞橋”這個答案。


    這個答案當然是假的,全靠編,並且還要編得像,不能含糊其辭說“灞橋”二字就完事,必須逼真細致到具體地點——隻有這樣,才能將梁旭的行動徹底納入掌控。


    最好是選出一條必經之路,迎頭痛擊。


    但地圖看大容易看小難,鄒凱文又不是神仙,對長安市區情況根本不了解,如何能知何處布控最為方便?他隻好央求地看向房正軍,幹脆用口型緩慢道:“找——地——方——布——控——”


    說著,他在灞橋到洪慶山的這一塊兒畫了一個圈。


    房正軍多年老幹警,自然一點就透,但這話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答得上來,大家隻想著抓兔子,沒想過現在要給兔子下夾子!


    房正軍額頭也出汗,他示意鄒凱文再拖時間。


    這頭房靈樞握著電話,手心也汗透了,鄒凱文不說話,這是很糟的情況——前麵所有信息都對上了,但現在他不說話,難道說他沒和房正軍在一起?


    片刻,鄒凱文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靈樞,所以剛才你跟我聊了半天,是想問這個。”


    房靈樞在心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原來鄒凱文是要拖時間,這個容易。


    “沒有。”他說:“我就是隨便問問。”


    鄒凱文在電話那頭笑出聲了:“是嗎?那你告訴我,今天你在做什麽?我今天打你許多電話,你一個也不接。”


    這是大實話,梁旭親眼看見的,打了一串電話,而房靈樞關機。


    “又去和那個姓梁的男生約會了,是嗎?”鄒凱文狂演吃醋精,一麵滿頭大汗地等著房正軍給出指示,“你又給我希望,又去對其他男生示好,這在中國話裏怎麽說?green tea bitch?”


    綠茶婊。


    房靈樞勃然大怒。


    “你他媽說我是綠茶?”


    kevin隻是笑,不說話。


    “對呀,我就是個大綠茶,誰喝誰綠,你知道我綠茶,你還跟綠茶打電話,鄒凱文,你是個大lowb!”


    “lowb是什麽?”kevin純潔:“chinglish,太難懂了。”


    梁旭見他兩個居然吵起來,這會兒也顧不上生氣了,他和警車裏所有警察一樣聽傻了。


    而鄒房二人演得快哭了,房靈樞想我的叔叔,你到底行不行啊?鄒凱文亦擦著汗看房正軍,我的中國爸爸,你到底行不行啊?!


    “算了,不想說就不說!”房靈樞見梁旭臉色不好,心道這話若是答不上來,今晚一切功夫全都白費,隻能是天意不從人。他堅持著,又說一句:“反正你對我就是這樣,我早就應該想清楚了。”


    鄒凱文急如鍋上螞蟻,終於地,房正軍在胳膊上開始寫字!


    房正軍猶恐他看不清或是看不懂,個個字都寫得鬥大。鄒凱文指手畫腳,示意對方快點寫。


    對著電話,他順暢地歎了口氣:“靈樞。原來你還會為我生氣。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為我生氣了。”


    他敲敲話筒:“你還肯為我生氣,說明你還是在意我怎麽看你。”他放低了聲音:“我能接受你離開我,但受不了你不愛我了——你每次談起那個姓梁的男生,態度認真得讓我害怕。”


    突然情話,大家都聽得麵紅耳赤,連一旁著急寫字的房正軍都老臉通紅。


    房靈樞不知該說什麽,過了半天,他訥訥罵了一句:“傻逼。”


    “是啊,我這麽傻,你去和別的男人約會,我卻在為你檢索情報。”


    還為你漂洋過海,當麵出櫃,冷水泡麵,山裏滾泥。


    房靈樞要被他說哭了。


    他知道kevin那頭一定在勘察市區情況,又怕梁旭看出破綻,隻好再問一句:“你要是不說,我就掛了。”


    “我可以告訴你,但要你保證,再也不去和那個姓梁的男生約會。”


    ——再也不許以身犯險。


    “約不約是我的事!關你屁事!”


    “不保證,是嗎?”


    房靈樞也想笑了,這就是有答案了。


    “好了別放屁快點說!”


    ——兩人心中大石都已落地,山上山下,電話兩頭,所有人都聽到鄒凱文清晰地念出來:“唔,這個地方不知道我看錯沒有,反正中國的地名我不太熟悉——長安市灞橋區——這是什麽?東風苑3棟。”


    他向房靈樞笑道:“再具體的,可就沒了,我不是間諜。”


    如傾夜雨之中,他二人心意貫通如虹。


    鄒凱文聽見電話掛斷的信號聲,直覺眼角滾燙的東西滑落下來,他伸手去拭,才發現那是他無法抑製的熱淚。


    作者有話要說:這就是所謂睡過的默契(。


    關於金妍兒和淺田真央,想一想還是稍微解釋一下,畢竟雙姝粉絲容易撕逼,之前也是為怕撕逼所以用了選手ab指代。這兩位女選手都是很優秀的亞洲女單,金妍兒以優雅堅實取勝,淺田則以漂亮的步法和高難度的跳躍見長。第九章裏小房對她們二人的評價其實是很不中肯的,戴了很厚的粉絲濾鏡,事實上,較之淺田,金妍兒的成績確實更出色也更穩健,並且拿到了奧運會冠軍。大家千萬不要被小房誤導,他是腦殘迷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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