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擁有鷹一般氣質的男人,竟然取了這樣一個名字,陳飛覺得自己以後都可能沒法麵許士奇三個字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陳飛懷裏抱著保溫箱,坐在角落裏的床邊,用一個他習慣的朝前看姿勢,邊發呆邊思考。


    他利用原主的身份和資源籌碼換取了留下來的資格,但這可不是長久之計,暴露身份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就好像動物丟掉自己天生的偽裝一樣危險。


    他現在進了這個研究所這個實驗室,要想出去恐怕就難了。


    無非就是兩條出路,要麽想辦法帶著小龍貓寶寶偷偷溜走,要麽,贏得信任,留下來。


    但這兩個辦法都不容易,他從進門就細心觀察過,研究所的門禁又多、路又亂,還需要身份卡識別身份,且到處都是全息攝像頭,幹什麽都會被發現。但如果想贏得信任留下來……


    那許二狗,哦不,許士奇,一看就不是好應付的人,現在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更加會盯著自己。


    陳飛發現自己把自己套入了一個死胡同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他低頭看看懷裏的保溫箱,看著那龍貓崽子趴在軟墊上睡得兩條後腿都叉開了,心中悲憤的歎了口氣:老子為了你也是拚了,看在這麽拚的份上,你也得給我好好活著。


    許士奇站在門禁前,透過那扇單麵的隔光門看著實驗室內,那個叫陳飛的已經坐在床邊發呆發了足足有十多分鍾,維持著一個姿勢,懷裏還抱著保溫箱,期間動都沒動一下。


    十分鍾之後,他才看到陳飛低頭,將保溫箱的蓋子打開,徒手直接抱出小龍貓,揣在胸口。


    此刻的許士奇才真正打量起陳飛,這青年看著也就20歲,很年輕,模樣周正——至少在許博士的審美掛念裏,周正已經是一個讚譽性質很濃的帶有概括性的褒義詞。


    除此之外,這青年身上還有一股另類的、格格不入的氣質。


    這種氣質是透過外在表現出來的,許士奇研究生命科學多年,參與、培育出不少*動物,也會花很多時間去觀察了解動物的習性,所以在看著陳飛時,他總有一種感覺。


    好像他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動物。


    在他左手邊就是一個監控光屏,透過淡藍色的光幕,可以看到今天早上陳飛在進入研究所之後所有的錄像視屏,在視屏裏,陳飛的表現並沒有很特別,隻是跟著卡耐基進門,在實驗室遇到了艾威,除此之外,什麽奇怪得舉動都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可為什麽陳飛會給他這樣的感覺?


    也許是陳驚濤養兒子的方式太特殊?


    陳飛身上的疑點太多,自稱是陳氏集團陳驚濤的兒子,知道陳氏在生命基因上的秘密,還懂龍貓叫聲,但這人他還必須留著,不管是真是假,哪怕有泄露自己實驗室數據的風險,他都要暫時留著這個人。


    不多久,通訊器響起,許士奇的助理在通訊器那頭道:“教授,查過了,他的身份確實可疑,後台身份訊息有被修改過,查不到父母和出生地。但銀河生命科學學院確實有一個叫陳飛且肄業輟學的學生,而且很奇怪的是,那個學生的具體資料我們也查不到,倒是被我查到一張入校的學籍照片。”


    許士奇:“發過來。”


    通訊器旁很快閃現一張藍色小屏幕,屏幕上接受到一張兩寸照片,而照片上,赫然正是陳飛本人。


    通訊器那頭繼續道:“學校裏的那個陳飛,和研究所的這個陳飛,身份識別號完全不同的,但照片卻是同一個人。不出意外,陳飛的後台身份訊息被人故意篡改過。博士……”


    許士奇盯著那張僅有兩寸的彩色照片看了一眼,抬眸後目光落向實驗室內,不知看到了什麽,目光突的一頓,直接切斷通訊,刷開門禁朝內走去。


    陳飛將小龍貓抱出來拖在胸口,這龍貓崽子實在太小,還沒有睜眼,他想讓手心裏的小家夥感受到他的心跳,讓它知道身旁有活物。


    陳飛就這樣平攤著掌心,將小家夥托在胸口,低頭靜靜的看著。


    它白色的細胎毛又細又軟,整個貓還有些皺巴巴的,尾巴隻有一點點長,根部和臉上還有銀灰色的細毛,夾雜在其中。


    兩條後腿看著還挺壯,前肢縮在身體下麵,露出粉色的小肉墊,安安靜靜趴睡著,看上去又乖又軟乎。


    陳飛已經好久沒看到同類了,上輩子沒成精之前被智商限製著,不懂思念同伴,成精之後有了意識形態,習慣了人的生活方式,也不太會思念同類,倒是這一世,知道這世上隻有這麽一隻龍貓,便格外珍惜。


    懷裏的小東西讓他覺得心頭有一塊很柔軟,讓他有一種使命感,也讓他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用空的手指頭揉揉小銀斑的腦袋,又順著身上的毛輕輕撫摸,一邊摸一邊自言自語:“睜開眼,喝nainai,快點長大。”


    陳飛也就是隨口嘟囔,就像大人哄小孩兒一樣,誰成想,才來回念叨了三四遍,便看到手心上的小家夥突然睜開了一對黑溜溜的雙眼。


    !!!


    睜眼了!


    陳飛激動得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兩手捧著小龍貓,在實驗室內來回暴走了幾趟,就在他暴走的期間,實驗室大門敞開,許士奇兩手插在長白袍的口袋裏,冷臉肅然走了進來。


    陳飛看到許士奇,就像龍貓看到天敵雪鷹,本能的護著手裏的小家夥朝旁邊躲。


    許士奇站定在實驗室中央,眉頭都不挑一下,對陳飛的閃躲不置評價,隻道:“過來!”


    陳飛心裏炸毛,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是怕這個男人,更無語的是,*oss的臉此刻不停在哈士奇、雪鷹之間切換,弄得他又囧又毛。


    龍貓的習性一下子又犯了,他隻覺得小腹墜漲,恨不得下一秒就解開褲帶,對著許博士噴上一臉天然化肥。


    許士奇不明白眼前的陳飛緊張什麽,難道是心裏有鬼?可誰會派這種人來他的研究所當臥底?又不是傻子。而且陳飛那樣,一看就是有點怕他,在這一點上許士奇早就習慣了,在他的這個研究所,上到他的助理,下到掃地機器人,沒有一個不怕他的。


    “過來!”許士奇又把話重複了一遍,目光從陳飛臉上挪到那藏在身後的手上。


    他看到毛茸茸的一小團白色,似乎在動,尾巴根部的銀毛隨著身體的移動也露了出來,接著,一雙圓溜溜的純黑色的眼睛朝他這邊好奇的看了看。


    許士奇沒有動,陳飛也很快發現手裏的動靜,他將手從身後繞轉回身前,手掌攤平,低頭一看,那白色帶銀斑毛的小家夥緩緩挪動身體,好奇地用鼻子嗅嗅他的手指,還本能的用小尖牙啃了一口。


    陳飛指尖一麻,但他看到了熟悉的龍貓前牙,白色的,還有一點點透明,屬於剛出生的小貓才有的乳牙。


    那銀斑小白毛一點點大,膽子倒是不小,啃了一口後,竟然伸出小爪子,拿肉墊撓了撓,撓完了又啃啃。


    “餓了。”陳飛總結出兩個字,朝床邊的保溫箱走去,把小家夥重新放回去,接著起身朝實驗室內一處門禁走去。


    許博士以為陳飛是要去找奶水,便道:“不必找。”龍貓需要的奶水實驗室沒有,艾威已經去準備了,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


    可陳飛腳步卻沒停,轉頭朝許士奇看過去,小聲道:“我上衛生間。”


    距離上一次尿尿時間,大概隻過了四十分鍾。


    許士奇目光森然,朝陳飛下半身掃了一眼,冷冷又果斷道:“有病就去治。”


    你才有病!


    陳飛伸手按在褲腰帶上,暗自揣了揣——這不是病!這隻是貓魂和人身結合體產生的副作用!


    陳飛離開實驗室,許士奇便直接走到保溫箱旁邊。


    剛出生的小龍貓一隻手掌就能托住,白色夾雜著銀色的毛皮雖沒有長好,卻也十分順毛,小東西一點點大,又軟又萌,眼珠子漆黑沒有一點雜色,趴在保溫箱的軟墊上拱來拱去,似乎在找尋吃的。


    許士奇多年實驗室研究,為人即便冷靜克製嚴肅,可麵對這樣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時也會心軟,更何況,這隻龍貓還是他潛心多年研究的成果,要真算起來,他才是這隻龍貓的半個爹。


    許士奇伸出手,白大褂的袖邊蹭到保溫箱,慢慢的,他將小龍貓從保溫箱中抱了出來,托在一隻手心上。


    本來,按照許博士的預計,小家夥應該也會像剛剛在陳飛手裏一樣,碰到軟軟有溫度的皮膚就想啃一口,這也算是動物吃奶的本能。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單手托著小龍貓的時候,那小家夥竟發出細細尖銳的哼叫聲,四個爪子在他手心上刨著,似乎想要跑開,可跑到手掌邊沿沒地可去,便在原地著急地打轉。


    有些新生動物不適應環境會有應激反應,許士奇看在眼裏,冷靜迅速地正要將小家夥送回保溫箱,卻感覺手心一熱,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貼著他的手心,順著指縫留下。


    陳飛上完廁所回實驗室,門禁一開,便看到了這樣一幕——龍貓小寶寶在保溫箱中急躁得打轉亂跑,許士奇一手的五指微微張開落在身側,指頭上還在朝下滴“水”。


    他納悶地走過去,看了看保溫箱,又看了看許士奇。


    “你……”


    他聞到了一點奇怪的味道,那味道他還挺熟悉的,是龍貓尿液的味道,而且……他竟然看到許士奇的白大褂胸口上有一點噴灑的“水”漬?


    再看看小龍貓相比較之前過度的應激反應,難道是——尿了?!


    這小家夥朝*oss噴尿了?


    真是前途無量,竟然幹了他想幹卻不敢幹的事情!


    還是年幼無知的龍貓本體好啊,想尿就尿,想噴就噴,管你是誰!還不用解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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