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b市後沒多久,喬煜在另一個以網友票選為主的音樂頒獎典禮上,連拿了最佳內地男歌手、最佳專輯、最佳金曲三項大獎,雖然此頒獎典禮在規模、知名度和號召力上不及音樂盛典,但在娛樂圈混飯,人氣才是真正的王道,如此壓倒性的獲獎,多少昭示了喬煜的樂壇小天王地位,也算是彌補了之前痛失獎項的不足。


    因著喬煜的揚眉吐氣,辦公室裏亦一掃之前的陰霾,各個喜笑顏開,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不過是應了人紅是非多那句話。


    喬煜在圈中的人氣得到彰顯之後,隨即而來的代言、雜誌封麵、專訪又多了起來,徐嵐早說過要給他加人,但一直未能有合適的人選,好在孫小伍跟小劉、呂淩、吳師他們配合度都很好,大家各司其職,一切倒也異常順利。徐嵐調教人向來有一套,就連以前膽小怕事的呂淩,現在也開始獨當一麵了。


    期間,舒愷回了一趟b市,參加另外一檔熱播劇的宣傳,回象山之前,他特地約了孫小伍一起吃飯。


    孫小伍接到電話時聽見對方自報名頭,不由驚了一聲,“哈,你怎麽會有我的電話?”


    舒愷失笑,“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不光有你的電話,還有你的微信和微博。”


    自從上次在重慶有過一次深切交談之後,孫小伍與舒愷的關係親近了不少,說話也更加隨意,“微信我相信,微博我不信。”


    舒愷再次失笑,“好吧,騙你的,微博確實沒有。”


    舒愷接著又問:“明天有空沒,中午一起吃飯?”


    孫小伍略微有些遲疑了,問:“你不用忙嗎?”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不悅,沒好氣地道,“跟朋友吃個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朋友?對方之前確實說過要跟她做朋友的話,孫小伍原本還以為他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對方難得邀約,而且孫小伍知道,他的時間必定異常寶貴,她並不擔心他的用心,對於他來說,她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又有什麽可利用的呢?


    孫小伍雖然仍舊有些顧慮,卻還是不忍拒絕,“好吧,容我跟喬少請個假。”


    孫小伍掛了舒愷電話,便開始想著怎麽跟喬煜告假,踟躕良久,最終選擇了在中午給他送午飯的時候開口,她說,“我明天想休一天的假?”


    喬煜正在準備明日專訪的內容,並未抬眼看她,“不用跟我說,跟小劉他們做好交接就行。”


    孫小伍慘淡笑了笑,“謝謝喬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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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小伍按照舒愷給的地址,找到了後者的公寓樓下,而後才給他打電話。


    舒愷在電話裏說:“我忘記買雞蛋了,你去附近的便利店,幫我買打雞蛋吧?”


    孫小伍一頭霧水,“你要雞蛋幹什麽?”


    舒愷嗤笑,“我準備炒一個番茄炒蛋,沒有雞蛋怎麽行?”


    孫小伍聽了差點癱軟在地,她本以為約了在舒愷的公寓見麵,隻是為了方便會合而已,誰料對方竟然是要自己下廚,她仍舊不夠確定,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是要自己開火,你親自燒菜?”


    舒愷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得意,“怎麽?我燒菜很有一手的,沒跟你說過嗎?”


    孫小伍哭笑不得,去便利店買了雞蛋,繼而來到舒愷的公寓。


    舒愷前來應門,身上還係著一件帶有xx醬油標誌的圍裙,看上去確實有模有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孫小伍怎麽也無法想象,屏幕上的翩翩少俠,平日裏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陽光暖心大男孩,私下裏竟如此貼地氣,竟然還會親自下廚。


    舒愷從鞋櫃拿了拖鞋給她,仔細一瞧,上麵竟然還印著xxx酒店的標誌,孫小伍再一次大跌眼鏡,“這是你從酒店拿回來的?”


    舒愷卻很得意,“對呀,這拖鞋的質量真的很好。”


    五星級酒店的拖鞋,哪怕是一次性的,質量也依舊是很好的,隻是對方的這個癖好,孫小伍當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比較妥當,隻能感歎了句,“你太會過日子了。”


    舒愷並不覺得有何難為情,“剛出道時留下的毛病,後來純粹就是習慣,你跟小蘭住過,應該見識過的,我的這些把戲,都是跟她學的。”


    是呀,小蘭跟了舒愷多年,兩人互相依偎扶持走過很長一段的黑暗時光,定是有著不少的故事。


    舒愷的公寓就如同他本人一樣,內斂而不外露,沒有喬煜的公寓那麽大,亦沒有對方裝修豪華,但卻簡單溫馨,別有一番格調和味道。孫小伍一邊簡單參觀著,一邊來到廚房,流理台上擺著各種等待操刀的食材,看上去煞有其事,不禁問:“你真的會做飯呀?”


    舒愷樂得看見孫小伍大驚失色的樣子,笑著道,“有一段時間很窮,身為明星,出去吃飯吃得太差會被人笑話,隻好自己去超市買菜自己做飯。”


    孫小伍驚問:“你去逛超市了?”


    舒愷搖頭,“想呀,但還是沒那個膽,叫助理送過來的。”


    孫小伍對助理二字總是很敏感,不禁道,“幹嘛那麽麻煩,早知道這樣,我買過來就好了呀?”


    舒愷挑了挑眉,斜看向孫小伍,“怎麽能麻煩你,你又不是我助理?”


    孫小伍當即不說話了。


    舒愷並不是故意要激將她,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怎麽,還是沒有決定嗎?”


    孫小伍歎口氣,良久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孫小伍心裏很明白,以喬煜執拗的性格,兩人之間的矛盾,勢必無法再調和,與其勉強共事,彼此都很難受,自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真正要做決定的時候,卻始終下不了那個決心。


    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此時作別,便與永別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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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舒愷雖然架勢有了,但卻多年沒有實踐過了,從前的技術早就撂下了,油鹽醬醋的份量,均要一一問過孫小伍,後來孫小伍實在看不下去了,終於還是由她操刀,炒了幾個菜,才終於把午飯糊弄了過去。


    飯後,舒愷堅持要自己洗碗,孫小伍豈敢讓大明星幹這種事情,可對方一再要求,孫小伍無奈,隻能在一旁幫忙。


    舒愷一邊洗碗一邊問孫小伍:“你下午還要上班嗎?”


    孫小伍搖頭,“我請了一天的假。”


    舒愷聽後甚為開心,“那下午沒事,你幫我對台詞吧,小蘭現在都已經沒空管我了,任我自生自滅。”


    小蘭徹底轉去給陸導當學徒了,公司另外派了一名助理給舒愷,估計還在磨合期,用起來不太順手。反正孫小伍也是閑來無事,想著能夠欣賞大明星演戲,亦是一件很享受的事,當即欣然應允。


    舒愷不同於喬煜,工作起來很認真,孫小伍受他的影響,也就不敢太馬虎,對起台詞來更是一板一眼。


    孫小伍幫著舒愷對了一下午的戲,身心都累垮,當對方提出要請她吃晚飯作為感謝時,她也就沒有拒絕,“我去冰箱看看還有什麽菜,不過我廚藝不精,偶爾吃一下還好,連吃兩頓估計你有些夠嗆。”


    孫小伍說著話,便要起身去廚房,誰料剛起步,便被舒愷拉住,後者看著她,一臉的無語,“怎麽能還讓你下廚,我帶你出去吃!”接著又道,“陸導是個吃貨,他推薦有一家餐館不錯,正好去試試。”


    孫小伍有些擔心,“萬一被人認出來了怎麽辦?”


    舒愷一臉戲謔,“我帶自己的助理出去吃飯,被認出來了又有什麽關係?”


    孫小伍一聽便焉了,一旦遇到這個話題,她便自動略過。


    臨出門時,舒愷看了一眼孫小伍的穿著,不禁道:“我帶你去的地方應該很高檔,要不要送你回去換件衣服再去?”


    孫小伍看了一眼身上的運動衫和牛仔褲,忍不住笑著道:“我穿成這個樣子,別人一看便以為我是你的助理,才不會誤會。”繼而衝舒愷眨了眨眼,“你不會嫌丟人吧?”


    舒愷作勢癟了癟嘴,“好吧,隨你自己舒服,隻要不是敷衍我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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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導愛中餐,推薦的是一家城郊的土菜館,老舊的中式裝修,有山有水環境優雅,但是包廂不多,需提前預定,不過舒愷畢竟不是普通人,老板聽聞大明星上門了,不僅親自趕到前台迎接,更是幫他安排了一間位置極好的包廂。


    店裏的服務員們均是訓練有素,不會簇擁著上來索要合影,更無人偷偷拍照,單是這一點,便很得舒愷的歡心。


    點菜時,舒愷詢問孫小伍的意見,孫小伍表示自己並不挑食,對方便隨意點了幾個店裏的招牌菜式,葷素搭配,看著便很賞心悅目,吃起來更是可口。


    他們所在的包廂正對著後院的水榭,夜裏沒風但還是有些冷,兩人卻依舊開著窗子,邊吃邊聊,很是愜意。舒愷為人隨和沒架子,行事又很爽快直接,孫小伍越發覺得跟他在一起,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飯後,舒愷將剩菜打包好,交給孫小伍,一邊道:“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你得自己吃了。”


    孫小伍笑笑,“你這一去得要多久?”


    舒愷長籲了一口氣,顯得力不從心,“至少1個月吧。”


    孫小伍點點頭,不想太過傷感,轉而道:“大廳這會估計有很多客人,我去後院看看,如果那裏沒人,我們便從那裏繞去停車場。”說罷,順著窗戶,指向後院的水塘,“我就在水車那裏,等到沒人了,就跟你招手,你再出來?”


    舒愷笑了下,點頭應允。


    孫小伍來到後院,這邊果然沒人,她站在水車旁衝舒愷招手,壓低嗓音喊:“舒少,這裏沒人,快過來吧!”


    舒愷站在窗口,笑著衝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四下裏昏暗無人,孫小伍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握緊拳頭給自己壯膽,又用手拍了拍胸口,按捺下不住躁動的心跳,忽而聽見一個聲音,冷冰冰地道:“你請假就是為了跟他在一起嗎?”


    回頭一看,竟然是喬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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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小伍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踩上濕滑的青苔,竟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水塘旁邊的石頭上,疼得齜牙咧嘴,打包的飯盒亦散落了一地。也虧得她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一旁的木頭座椅,否則這個天氣,掉進水塘裏可不是開玩笑的。


    喬煜沒有半點攙扶的意思,孫小伍隻能自己支撐著爬了起來,心下仍有餘悸,怯生生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對方的聲音透著寒意與不屑,“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孫小伍早就領教過他噎人的功力,不想跟他一般見識,更不想他跟舒愷起上衝突,便道:“你吃了嗎?我們已經吃過了,就先走了。”


    孫小伍說著話,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見不遠處有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了過來,接著便有人問:“小琛,你在哪?”


    是廖詩語!孫小伍不由怔住:他竟然還敢跟廖詩語單獨行動,當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連前程都不要了!


    喬煜衝著廖詩語的方向喊了一聲:“我就來了,這邊路滑,你別過來!”


    喬煜說罷,轉身便要離開,臨走前冷冷看了孫小伍一眼,說:“你就這麽急著要給自己找下家了嗎?別忘了你跟我的合同,除非我辭退你,否則你不能自己辭職。”


    她跟了他那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隻落下這麽一句嗎?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東西,豈是靠合同便能約束的?


    孫小伍的心裏一時間酸澀難測,忍不住回了句:“有合同又怎麽樣,大不了公司的宿舍,我不住了!”


    喬煜停下腳步,並未回頭,“你想回去住你的破閣樓?那麽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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